月见里悠一声笑叹,背靠着关上的房门,把他拉过来,一手虚按着他的后脑,凑近去亲了亲,低声问道:“讨厌吗?”
安室透迟疑了一下,摇头。
“那就试试。”月见里悠在他耳边说道,“公费恋爱,多好的机会,是不是?”
“噗——”安室透被逗笑了。
“那我算你答应了,快收拾东西。”月见里悠捏了捏他的耳垂。
安室透白了他一眼,算是放弃了。
先……把组织的事结束吧!一切以任务为重。如果那之后……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汪?”哈罗见主人回家却一直不走进来,忍不住溜出来。
“哈罗。”月见里悠蹲下来摸了摸它,认真地问道,“你和主人一起搬去我家,以后柠檬每天陪你玩好不好?”
哈罗歪了歪脑袋,大约是听到了小伙伴的名字,“汪汪”叫了两声,欢快地摇尾巴。
“看吧,哈罗也很开心。”月见里悠很满意。
“诱拐一条狗你也好意思。”安室透失笑,走进房间,没过10分钟,就拉出来一个行李箱。
“就这些?”月见里悠惊讶地看他拿了个背包,把哈罗的用品塞进去就拉上拉链。
“我来这里也没多久,很多东西都是房东的,个人物品不多。”安室透解释道,“你厨房里东西也很全,一些碗筷也用不着带。”
“那就……回家?”月见里悠笑道。
“嗯,过几天合同到期,我过来跟房东交接一下就好。”安室透点头。
经过大厅时,门卫大爷不在,正好避免了他再尴尬一次。
因为月见里悠的手受伤了,抱着哈罗坐副驾驶。全程安室透自己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开车,再搬出来。
“叔叔!”泽田弘树牵着柠檬很开心地跑出来迎接,“我已经把屋子都打扫一遍了……咦?你怎么又受伤了啊!”
“那个……”安室透心底泛起一丝歉意。
“小事,几天就好。”月见里悠不动声色地打断,将哈罗放在地上。
“汪!”
“汪汪汪!”
一大一小两条狗狗转着圈,打打闹闹跑进了院子里玩耍。
“这下柠檬也开心了。”泽田弘树笑着说道。
“先把东西收拾好吧,不早了,晚饭出去吃?”月见里悠问道。
“已经很晚了,我煮点面?”安室透提议。
“好啊好啊。”泽田弘树抢先提起背包。
“那里面是哈罗的餐具和狗粮。”安室透连忙说道。
“我去收拾,和柠檬的放在一起!”泽田弘树答应。
“上来吧。”月见里悠轻笑。
安室透心跳又快了一拍,提起行李箱,默默跟在他后面。
“二楼两间卧室整个给了弘树。除了地下室的机房,他平时也要计算设计很多东西,小孩子一直呆在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不好。”月见里悠一边走,一边说道,“三楼的阁楼没有隔断,本来是我自己住,卧室和工作室就没有特意区分。以后工作室分你一半。”
安室透放下行李箱,打量了一下房间。
他不是第一次来月见里家,可没事也不会仔细观察人家的卧室,也就是第一次做客的时候被带着参观了一遍。
房间很干净,虽说是阁楼,但层高比普通的房子还高一些,并不显得压抑。一边是床,另外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改成了书房,除了靠墙一排排的书架和文件柜,还有两张拼在一起的巨大书桌。
月见里悠打开衣柜拨了拨,回头说道:“衣服先挂起来。”
安室透“哦”了一声,打开行李箱,先将衬衫西服拿出来。
走到衣柜前,不由得微微一顿。
衣柜左边整整齐齐挂着衣服,有几件还见月见里悠穿过。右边则是空了出来,仿佛正在等待另一个主人入驻。
“你先收拾,我整理一下办公室。”月见里悠说道。
“小心你的手。”安室透喊道。
“知道了。”月见里悠勾起了唇角,迅速将一张办公桌上的文件和物品都挪开。
安室透的东西不多,几下就收拾完毕,一回头,又忍不住问道:“你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吗?”
“啊?”月见里悠一愣,下意识答道,“还有一床被子,不过是冬天用的,现在拿出来盖会热死的吧?”
“那晚上怎么办?”安室透瞪圆了眼睛。
“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去买?”月见里悠迟疑道。
安室透张了张嘴,没出声。
外面天色都黑了,等吃完饭再出去买被子也确实太大动干戈。
可是……第一天就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吗?
“怎么,难道你睡相很差?”月见里悠笑起来。
“才没有。”安室透嘀咕着,默默叹气。
“刚好,我睡相也很好。”月见里悠走到他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得寸进尺。”安室透回头瞪他。
“我还想进丈呢!”月见里悠脱口而出。
“你!”安室透气呼呼地揪了一把他的手臂,“放开!”
“只对你。”月见里悠笑着松手。
安室透忍不住摸了摸胸口,感受到掌下的心跳,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赶紧后退了两步。
“……”月见里悠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地说道,“我说的一米,是大黑大厦那个环境。在家里的话,足够安静……”
“我去煮面!”安室透毫不犹豫地下楼。
月见里悠“噗”的笑出来,眉眼弯弯,眸光中满是狡黠。
——真像是可爱的猫咪!
第160章 漆黑的追踪者
虽然只是用最简单的材料煮的汤面,但月见里悠就是觉得,安室透做的食物就是人间美味。
吃完饭,当然是月见里悠洗碗。泽田弘树又拉着安室透去了地下室测试新游戏。
只是,这一次,等月见里悠收拾完厨房,上楼处理了一些工作,眼看时间都快到10点了,还没见人上来。他忍不住就跑到了地下室去找人。
面对面放着四台游戏舱,泽田弘树和安室透占用了两台。
月见里悠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游戏进度,这才跨进另一台游戏舱,进了同一个副本——血蔷薇。
这个副本是田所俊哉根据他的小说《血蔷薇》改编的。
剧情主线一半推理,一半冒险,吸血鬼公馆的主人成了真正的大boss吸血鬼伯爵,另外添加了不少支线和小boss,玩家需要动用智慧和武力闯关。在一个人能力有限的时候,还鼓励玩家组队通关。
泽田弘树设计的游戏分成两种,像是巴黎越野赛、古罗马竞技场之类的竞技游戏,所有玩家登录后都会在一个场景里。但像是血蔷薇、雾都伦敦之类的角色扮演类,玩家在游戏大厅组队后,每一队进入的都是一个单独的副本。月见里悠是利用了管理员的权限,直接插入了安室透的剧情点,一降落,正好看见安室透用银做的匕首插进吸血鬼伯爵的心脏。
“安室先生好帅!”几乎是一路被带飞躺赢的泽田弘树在旁边拍手加油。
月见里悠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确实很帅!
安室透缓了口气,从大厅台阶上走下来,没管临死的吸血鬼伯爵还在念台词。
“安室先生,怎么样?”泽田弘树问道。
“2小时10分。”安室透唤出游戏面板查看了一下,微微皱眉,“推理方面做得还不错,普通人进来玩的话,起码会被困住一天以上。不过战斗方面有些难度过高了,恐怕会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也是,我总不能以安室先生的身手为标准。”泽田弘树想了想,点头,“那就设置个难度分级好了。”
“所以,你们能上去了吗?”月见里悠无奈地打断,“很晚了,弘树,你也该睡了。”
“哦。”泽田弘树看看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开心地挥挥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说完,身体渐渐虚化,已经登出了游戏。
“等……”安室透刚吐出一个字,不觉黑线。
打扰什么啊!人小鬼大!
“走吧。”月见里悠很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安室透叹了口气。
“对了,我再测试一项内容。”月见里悠忽然说道。
“什么?”安室透偏过头,不解地看他。
“为了防止有人在全息游戏里犯罪,游戏规则是有禁止玩家过度接触这一条的。”月见里悠晃了晃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试试允许接触的界限。”
“啊?”安室透愣住。
月见里悠一笑,伸手把他揽过来,吻了上去。
“哎?……等等……!!!”安室透瞬间睁大了眼睛,游戏里居然真的可以亲?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弹出了游戏。
猛地睁开眼睛,他几乎是从游戏舱里跳起来的。
“安室先生,你怎么了?”泽田弘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是被系统强制下线的?”
“因为他心跳过速,被系统判定身体虚弱警告,不适宜继续游戏呗。”月见里悠戏谑的声音响起。
泽田弘树茫然:???安室先生又没有心脏病!
“还不是因为你!”安室透气急,“话说回来这个游戏真的有禁止接触的设定吗?我可不想游戏一上市就听到各种举报!”
“有啊。”泽田弘树下意识答道,“陌生人之间是禁止接触的,加了好友后开始有好感度这个隐藏属性。好感度越高,能做的越多……这也是为了现实里的情侣和朋友考虑。删掉好友就可以清零好感度了。”
“你……”安室透一回头,眯了眯眼睛,目光有点凶。
“我是管理员,把你和我的好感度调到100有什么难的。”月见里悠理直气壮。
“你可真是混蛋。”安室透咬牙切齿。
以前真的是被他这张温文尔雅的面孔给骗了,明明就是黑心黑肝的大混蛋!
月见里悠忍不住笑出声来。
泽田弘树生无可恋地走人:你们谈恋爱不要把我夹在中间啊!我还是小孩子呢。
不过,回到房间,安室透那点恼怒立刻就被淡淡的尴尬覆盖了。
“洗澡睡觉?”月见里悠提议。
安室透默默举起了一卷——保鲜膜。
“我以为你要帮我洗。”月见里悠一耸肩,脱下了衬衫。
“想得美。”安室透一声冷哼,用保鲜膜把他手臂上的伤口紧紧缠好,“洗完换药!”
“哦。”月见里悠也不敢再惹他,免得真的同居第一天就把人惹毛了。
安室透把他推进浴室,翻了翻自己的衣柜,又有些苦恼。
平时习惯了裸睡,他……没有睡衣啊!
明天得去买被子和睡衣,可今天怎么办呢?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不知不觉间,月见里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有。”安室透脱口而出。
月见里悠看了他一眼,当做不知道:“去洗澡吧,睡衣给你放里面了。”
“嗯?”安室透一怔。
“不是没带吗?”月见里悠叹了口气,温和地拨开他的发丝,“明天一起去买。”
安室透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复杂,但心底却放松下来。
好像……这性格也不是太恶劣。
虽然是穿着对方的睡衣……嗯,总比不穿好。
走出浴室,安室透看见的就是温暖的台灯下,月见里悠敲着电脑的认真侧脸。
“对了,你的身份先瞒着弘树。”月见里悠头也不抬地说道,“到底还是孩子,心理素质没那么好。而且弘树和柯南关系太好,那小鬼太精了,被他发现你的身份的话,麻烦一大堆。”
“知道了。”安室透应了一声,走到他对面。
另一张办公桌已经属于他了,现在上面只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笔筒。
“你身上还有伤,早点睡。”他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写完这个报告就去睡。”月见里悠笑了笑。
“要帮忙吗?”安室透问道。
“不用,马上就写完了。”月见里悠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安室透刚想说什么,就听进浴室前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时间点,会给他打电话的也就只有组织了。
月见里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停下了打字的手。
安室透拿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琴酒,怎么了?”
“你和那个男人同居了?”琴酒冷冰冰地问道。
安室透一转头,只见月见里悠已经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这才说道:“对,他在洗澡,有什么事说快点。”
琴酒“啧”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只要你不暴露组织我懒得管你——月见里悠没那么无害,小心翻车。”
“我知道,所以什么事?”安室透不耐烦地打断。
“明天警视厅刑事部有个联合搜查会议,我要你混进去,把握调查进度。”琴酒说道。
“目标?”安室透一挑眉。
“比条子快一步找到凶手。”琴酒冷声道,“其中一个被害者是组织成员,有一个很重要的芯片被凶手带走了。”
“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参与吗?”安室透确认。
“能得知条子的情报的只有你了,但是杀人抢回芯片的具体行动,你可以指示爱尔兰去做。”琴酒说道。
“爱尔兰?”安室透一怔,又被气笑了,“琴酒,你玩我?你明知道爱尔兰和皮斯科是什么关系。我灭口了皮斯科,爱尔兰怕是做梦都想弄死我,他会听我的?”
“组织的任务,他不敢耍花样。”琴酒冷冷地说道,“至于完成任务之后——你看着办。”
安室透微微挑眉,有点诧异。
琴酒这话,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暗示已经明显了。
这个任务就是压榨爱尔兰最后的价值,那之后,组织就放弃了这个隐患。事实上,从皮斯科死的那一刻起,爱尔兰就已经注定被放弃了。
而且,琴酒还有一层意思在里面:凶手被截胡,总要有个说法吧?那安室透这个不属于警视厅的外人就很惹人怀疑,爱尔兰用得好,就能完全洗清他的嫌疑,甚至再刷一波信任度。
也算是把爱尔兰使用得彻底了。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其实只是一瞬间。
“我知道了。”安室透笑起来,轻松愉快。
琴酒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安室透“呵”的一声轻笑,回头说道:“看起来,组织失去了贝尔摩得后,手段都变得单一了。”
“很正常。”月见里悠关掉花洒,走出来,“千面魔女才是心腹大患,她的威胁度甚至远在琴酒之上——她是战略性的武器。”
“没有贝尔摩得的易容术,组织想要得到警察内部的情报只有两种方法。”安室透沉声道,“一,让有表身份的,和警视厅关系亲近的成员潜入,比如我。二……”
“卧底。”月见里悠接下去说道,“组织在我们内部的卧底,也应该动一动了。”
安室透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黯色,但很快恢复正常。
“放心吧,血债要用血来偿还。”月见里悠说道。
不仅仅是诸伏景光,他办公室保险柜里那一叠的档案,都是组织欠下的债。
“我知道。”安室透用力点了点头。
月见里悠看了一眼手机,开口:“我刚刚问了一下目暮警部,明天的联合搜查会议针对的是个连环杀手。像是这种重大案件,零课也是要参与的。只是知道我受伤了,所以只通知了研二。”
“那你去吗?”安室透问道。
“不去,我都受伤了,特地跑去警视厅也太显眼了。”月见里悠笑了,“不过,柯南会去。”
安室透一愣。
“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代表零课。”月见里悠轻描淡写道,“你陪他一起好了,警视厅原本就有遇到疑难案件请侦探帮忙的传统,目暮警部还请了毛利先生参与。那么,我请你给柯南帮忙也很正常。”
“毛利先生最近破了好几个案子,虽然有柯南的提示。”安室透也笑了。
“挺好的。”月见里悠很欣慰。
能自己破案,谁喜欢当“沉睡的小五郎”啊,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他不香吗?
再多练练,说不定哪天连提示都不需要了呢。
“爱尔兰是个什么样的人?”月见里悠问道。
“唔……他是皮斯科带大的,把皮斯科当父亲一样尊敬。”安室透想了想说道,“组织放弃皮斯科的时候,就同时放弃了爱尔兰。只不过毕竟是代号成员,没有背叛的迹象也不好随便处置了。这点想来爱尔兰自己也很清楚。这个任务,他会好好配合我才怪!”
“你觉得,琴酒是什么意思?”月见里悠想了想问道。
虽说他和琴酒接触也不算少了,但肯定不如作为队友和琴酒一起出过任务的零了解。
“琴酒……”安室透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许久才开口,“对琴酒来说,任务的优先度高于一切。但是这次,我有种感觉,他在把爱尔兰往死里逼。”
“因为爱尔兰已经成了组织的不可控因素,所以干脆直接引|爆,顺理成章清除是吧?”月见里悠皱眉。
“嗯。”安室透点头。
两人互望了一眼,表情有点沉重。
琴酒的想法当然很好,但是……引|爆炸弹的那个人,可是很危险的。
琴酒要安室透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合理除掉爱尔兰,这要求未免过高。
“不过,是琴酒的话,很正常。”安室透坦然说道。
琴酒之前的直属手下,伏特加就是个跟班,琴酒说什么是什么。基安蒂和科恩也差不多,狙击手嘛,琴酒指哪儿他们打哪儿就行了。不需要动脑子。
但是他不同,波本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情报搜查官。对琴酒这么多疑的人来说,不把他试探到极限是不会放心的。
而这个试探,包括了能力上和忠心上的。
琴酒并不要求波本对他忠心,他的要求仅仅是,忠于组织且为他所用。要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才想换掉朗姆了。朗姆绝不会背叛组织,但朗姆已经膨胀到开始掣肘他了。
“呜——”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安室透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示意月见里悠安静,接通了电话,按了免提,却没有说话。
“波本。”手机里传来一个不怎么友善的声音。
“谁?”安室透冷声问道。
“琴酒没告诉你吗?”对面的人没好气地回应。
“爱尔兰?”安室透的语气一下子缓和起来,带了一丝笑意,“怎么,明天才是联合搜查会议,你现在找我做什么。”
手机里沉默了。
很显然,爱尔兰也没想到,在知道了他是谁之后,之前还带有敌意的波本反而态度更好了。一时之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喂?还在听吗?”安室透疑惑道。
“波本!等这次任务完成,我迟早会找你算皮斯科的帐!”爱尔兰怒道。
“在朝我发火之前,有件事你需要先知道。”安室透微笑。
“什么事?”爱尔兰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
“你那边有别人吗?安全?”安室透问道。
“当然。”爱尔兰冷哼,没听他接话,又不情不愿地加了一句,“我在自己的安全屋,这地方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
“很好。”安室透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鼠标点开一个文件夹,播放音频。
“爱尔兰,是我。你听到这段留言的时候,我正在安全的地方。波本不是敌人,我和他达成了协议……”
月见里悠也是第一次听到居然还有这段留言,忍不住诧异地看过去,又得到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不由得失笑。
当时,他布局扭转了降谷零的任务,让他从组织接过灭口皮斯科的任务,原本只想着,时间有限,降谷零能在灭口前从皮斯科嘴里问出有用的情报就是很优秀的情报员了。泽田弘树和诺亚从皮斯科的电脑里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但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空留了个这么……坑人的东西?
皮斯科大概非常死不瞑目吧。
安室透紫灰色的眸子里笑盈盈的,声音却很平淡:“听完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合成的?”爱尔兰半信半疑,不过口气温和了不少。
“我可以让皮斯科给你打个电话,不过安全起见,不能超过40秒。”安室透故意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重要任务当前,琴酒肯定很注意我们,现在很危险。等任务结束,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到时候你就没有疑问了吧?”
“可以。”爱尔兰立刻挂断了电话。
“不玩死你们我就不是波本。”安室透嘀咕了一句,拿出一个旧手机,插进一张一次性的临时电话卡,设定号码非通知,又等了一会儿才拨过去。
“皮斯科?”爱尔兰几乎秒接电话。
安室透淡定地打开变声器,用皮斯科的声音说道:“爱尔兰,现在听我说!”
“您说。”爱尔兰立刻说道。
“我现在的处境暂时安全,但不是长久之计。”安室透卡着时间,急促地说道,“朗姆和琴酒没有权利私自处决我,但是boss很久没有现身了,联系不上。想要捅到boss面前,我需要你这次任务的芯片。那个东西很重要,有了它就有了直接和boss对话的资格,也能让琴酒和朗姆不敢动我。你和波本合作,一定要……”
39秒,安室透准确地掐断了电话,迅速拔出电话卡掰断。
月见里悠挑眉,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太狠了。用皮斯科骗爱尔兰给他打工。如果自己拿到芯片——不,还是别拿的好,毕竟拿了就要交给琴酒,否则就会引起怀疑。让爱尔兰拼命去拿芯片,拿到了之后主动送给公安,然后再接起一口黑锅背好,走到刑场,欣然被灭口——简直是催人泪下十佳打工人啊!
很快,安室透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安室透等了十秒才接电话:“怎么?”
“怎么行动?”爱尔兰问道。
“你信我?”安室透轻笑。
“不信,不过在这个任务里,我会配合你的。记住你说过的话,结束后会让我见到皮斯科。”爱尔兰沉声说道。
“当然,我和皮斯科有交易。但是……只要他不会连累我,我又不是要囚禁他。”安室透眼睛都不眨一下,语气满满的真诚,“毕竟,皮斯科一露面,他要再死一次,我也会因为背叛被灭口,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你知道就好。”爱尔兰嘴里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现在需要波本,但等他拿到芯片,见到皮斯科,和朗姆、琴酒达成平衡,谁管波本会不会成为出气筒?
“那就这样,计划等我明天参加完联合搜查会议后通知你。”安室透挂了电话。
“小骗子。”月见里悠忍不住抱住了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谢谢夸奖,管理官。”安室透心里高兴,回抱了他一下。
当时让皮斯科留下这段录音,就是为了今天做好伏笔。虽然有变声器在,皮斯科的录音可以量产,但如果没有一段真正的录音,是取信不了爱尔兰的。虽然他听不出来,但那段录音里,一定藏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暗语。
“骗死人不偿命,爱尔兰还真惨。”月见里悠“啧”了一声。
“再惨还能惨过龙舌兰?”安室透不以为然。
“好问题。”月见里悠纠结了。
就……都挺惨的吧,倒也没必要非要分个高下,冠军也没有奖励。
安室透这才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忍不住有些尴尬地别过视线:“不早了,赶紧睡……”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卧室的床上。
那只是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一米五的宽度,睡两个大男人刚刚好,但也宽敞不到哪里去。尤其只有一床被子,互相不碰到几乎不可能。
“对,该睡了,明天要早起。”月见里悠干巴巴地说道。
两人的视线一交汇,又飞快地错开,各自选了一边上床,背对背躺下。
“我关灯了?”月见里悠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问道。
安室透“嗯”了一声,无言。
“啪”的一下,灯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两人都没出声,隔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就能看见了东西。
当然,也是因为屋子里并不是全然的黑暗。虽然窗子的厚窗帘已经拉上了,但这间房间是阁楼,有一扇能看星星的天窗。
一束月光穿过天窗,正好洒在床脚。
“星星,真漂亮。”月见里悠说道。
安室透动了动,稍稍回头,却见那人已经换成了平躺的姿势,一手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小小一方夜空。
“别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人。”月见里悠说道。
“说得好像你不紧张似的。”安室透嘀咕。
“我当然不紧张,我是……兴奋。”月见里悠无奈地一笑。
安室透脸上一热,没好意思问他兴奋什么。犹豫了一下,他也翻了个身,平躺下来。
忽然间,肩膀一热,隔着两层轻薄的衣物,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潜意识想往旁边挪动一下,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松。
“零。”月见里悠突然吐出一个音节。
“……啊?”安室透愣了一下。
“你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月见里悠说着石破天惊的话,语气却很轻缓,连视线都没有看过来。
安室透心底一震,张了张嘴,无声。
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们,都是最真实的,不需要任何欺骗和演戏。
喜欢吗?不喜欢吗?一幕幕过往在脑海中回闪,虽然相识不算太久,但一起经历过的时光却足够丰富,是常人相识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