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良夜by焦绿啊宝叽 CP
焦绿啊宝叽  发于:2024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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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哪儿来的哨儿声?”
巡逻的守卫纳闷儿地挠了挠后脑勺儿,警惕地持着枪戟转到角落里,只瞧见陆漾川与王虎鬼鬼祟祟地凑在一处,连忙蹙着眉朝人大吼一声。
“是你二人吹的哨儿?躲在这儿做什么勾当!”
见两人马上就要暴露身份,王虎转着眼珠儿灵机一动,手忙脚乱地扯下了腰上的裤带,笑嘻嘻地转过去朝人抖了抖家伙。
“嘘!兄弟,找个地方放水呀!这泡尿憋了一日,不吹哨儿放不出来啊!”
说着,他还撅着嘴给人吹了两声……
别说对方那守卫什么表情,经这一遭,陆漾川憋笑险些憋出内伤,余光瞟着王虎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称赞他是个人才。
守卫像看妖怪似的看着两人,握拳不甚自在地咳了两声:
“罢了!快放,今儿个那位心情不好,小心把你也连带着剐喽!唉,那细皮嫩肉的小郎君,倒是可惜了!”
闻言,陆漾川瞳底惊颤,心脏咯噔一声。
细皮嫩肉的小郎君?说得莫不是小王爷罢!
作者有话说:
敢欺负傅猫猫,你们要完蛋啦!

昏暗的烛火下,刀刃折射出白光。
贺长澜垂眸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短刀,用指腹留恋地拂过刀面上映出的、属于傅良夜的影子,唇角缓缓地漾起抹残忍嗜血的笑。
傅良夜的眼睛被黑色丝缎蒙着,双手双脚皆被软绳死死缚着,随着他的不住的挣动反而愈系愈紧,最后直将他的腕子勒出了道道红痕。
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无尽的黑黯,让他回忆起数十年前母妃死去的夜,又让他望见倒在血泊里的阿蛮,还有带着遗憾死去的柳如是与柳若非……
无数可怖的、难捱的记忆一股脑地涌进他的脑海里,傅良夜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冷水包裹,他害怕地缩起肩膀躲在角落里哆嗦个不住。
黑暗带给他的这种充满未知的恐惧感,让傅良夜的情绪几近崩溃,他试图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捕捉到哪怕一丝光线,奈何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眼珠与布料的反复摩擦让他禁不住流出了泪,而泪水浸湿了覆在双眼上的丝缎,在表面晕开了一圈儿湿润的痕迹。
“有人在吗?”
傅良夜不住地吞咽着喉结,颤抖着声音无助地询问。
贺长澜闻声好奇地转过头去,瞥见角落里那缩成一团的傅良夜,哼笑着颠了颠手里擦好的短刀,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走到人身前,叹息着屈膝蹲下身子,用刀刃贴着人的侧颊缓缓划过。
“啧啧,你竟是哭了?”他眯着眼睛玩味地笑着,伸手卡住人的脖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张同殿下有几分相似的脸,眸底的神色愈发暗沉,“傅良夜,你如今真像只求饶的小野猫啊,像你这般…这般惹人怜爱,怪不得他晏西楼会如此痴迷于你,连我都要忍不住情动了呢。”
“滚!”傅良夜勉强浅淡地提了提唇角,下意识地向角落里缩了缩,咬牙切齿地低声怒骂了一句,“若是你眼睛被勒得这么紧,你他娘的也哭!”
“嗬!死到临头还能骂得出来。”
贺长澜低低冷笑一声,卡着人脖颈的手骤然收紧,直扼得傅良夜喉咙里咯咯作响,逼得人的泪水顺着人的眼角缓慢地流了下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心底一阵悸动。
握着脖颈的手忽地松开,傅良夜靠在墙面上急促地咳嗽个不住,眼睛上覆着的丝缎却被人伸手一把扯了下来。
明亮的光线刺激得傅良夜闭上了眼睛,晶莹地泪珠顺着人的睫毛滑落到人苍白的唇瓣,又坠落在白皙的颈窝儿里。
“可是啊,瞧着你这张脸,我当真是舍不得下手杀你了!”
贺长澜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用指腹怜惜地揉去那颗泪珠,一举一动仿若在戏弄躲藏起来的猎物般,痴痴地勾缠着傅良夜发尾散落的青丝,陶醉地放到鼻尖轻嗅。
“本王叫你滚!你他娘的耳朵聋吗!”
傅良夜双眸因恼怒而变得通红,他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抬腿将贺长澜从自己身侧狠狠踹开。
贺长澜的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榻角,手中的刀刃“铛”地一声落到地面上。
他闷哼着捂住后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压抑着声音里的吃痛朝傅良夜笑道: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倒是你一贯的作风!”
傅良夜背脊渗出了薄汗,咬着后槽牙不屑地剜了那猪狗不如的畜牲一眼,朝着贺长澜的方向忿忿地啐了一口,勾唇冷笑道:
“呸!有胆便来杀了本王!你那主子不是叫你剐了我么,怎么,你舍不得了?”
“是啊,舍不得了,你笑起来,同他真的很像。”
贺长澜盯着傅良夜唇畔的笑,哑着嗓子痴痴地喃喃着。
闻言,傅良夜眼珠灵动一转,听出了眼前人的言外之意,这厢只望着贺长澜恍然大悟道:
“哦?若是本王没猜错,你该不会是心悦于傅良辰罢?”
“瞧你望向傅良辰的眼神,如同一条盯着肉骨头流口水的狗呢!”
说着,傅良夜倨傲地掀开眼皮,满意地欣赏贺长澜愈发阴鸷的面色,仰头咯咯地朗声笑得开怀,启唇一字一顿地提醒着人卑贱的的身份,“嗬,可不是嘛!你就是他的一条狗啊!纵然你再渴望他,他也不会将一条狗放进眼里,你可真是可悲啊!”
心底隐藏着的秘密被傅良夜轻而易举地戳破,字字句句都同刀子般插在贺长澜的心窝里,只将那本就卑微的心脏狠狠地捅出了几个向外淌着血的大洞。
“是啊!殿下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我的身上,我又能怎么办呢?”
贺长澜敛眸长叹一声,只随手提起案上的茶壶,往那青瓷茶盏里注了满满一盏茶水,笑着从衣襟里摸出包药粉,随手便丢进了那只杯盏中,伸入手指将药粉搅匀。
望着药粉渐渐溶解在杯盏里,将清澈透明的茶水玷污成浑浊的乳/白色,贺长澜呆滞地将目光移到傅良夜脸上,只恍恍惚惚地摇晃着茶盏,喝醉了酒似的晃悠到人面前,将那茶水递到人唇边儿。
“敢不敢将这茶水喝下去?”
贺长澜的话音低沉嘶哑,携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傅良夜知晓那茶水中被人放了药,只忿忿地咬着唇扭过头去,这厢只趁贺长澜不注意,用被缚住的双手努力地摸到了落在不远处的短刀,缓慢地割着手腕儿上系着的软绳。
未听到傅良夜的回应,贺长澜霎时恼羞成怒。
他将茶盏的边沿蛮横地抵在了人唇边,伸手粗暴地捏住了人的下颚迫着他张开嘴巴,将杯中混着椿/药的茶水尽数灌进了人口中。
“若是晏西楼见到你向我发/晴的模样,是否能毫无芥蒂地拥你入怀?你猜他是会心疼你,还是会唾弃你?”
杯盏“啪”的一声摔落于地,贺长澜眯着眼睛扯起傅良夜的衣襟,望着人苍白的脸颊因药性泛起不正常的酡红,听着手下的猎物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他捂着唇餍足地喟叹出声。
药性刺激得傅良夜的身子难耐地蜷缩起来,他在天旋地转的迷乱中压抑着身体直欲喷/薄而出的热望,只用掌心紧紧攥住了碎瓷片,任凭锋利的棱角硌进手心里,以刺痛保持着片刻清明。
贺长澜望着傅良夜极力忍耐的模样,痴缠着用指腹抚过傅良夜颤抖的唇瓣,噙着笑朝人低声诱哄道:
“很难受罢,我等着你向我求.欢。”
“当真是可笑至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王言语冒犯?”傅良夜克制着喉咙里的呻/吟,哼笑着质问贺长澜,“对了,事到如今,本王还不曾知晓你姓甚名谁,你不妨告诉我…趁现在…告诉我。”
粘稠的鲜血糊满了傅良夜的掌心,像藤蔓般绕着他的腕子蜿蜒着淌下来,直直浸透了他腰后薄薄的衣衫。
伴随着“啪”的一声细响,那条束缚着他的软绳终是被刀刃割断。
“贺长澜,贺镇之子,罪臣余孽。”
贺长澜的目光悠悠地看向远处,弯唇轻飘飘地道出了他的身份。
闻言,傅良夜微微愣了会儿神。
他自是知晓贺镇是谁——那是同父皇一同开疆拓土的忠臣名将,最后却沦落为人人喊打的叛国逆贼,是为天大的冤屈。
可他同样明白,此时并不是他心软的时候。
纵然贺长澜是贺镇之子,奈何他助纣为虐、作恶多端,早该被千刀万剐,曝尸荒野。
“贺—长—澜,听着倒是个好名字,可惜了。”
傅良夜一字一顿地呢喃着,眼底覆上一层真诚的悲悯。
“有何可惜?”
贺长澜愣愣地同他的眼睛对上,冷不丁地捕捉到人瞳孔中类似于怜悯的情绪,心脏没来由地猛的跳了一下。
傅良夜冷笑着掀开眼皮,暗地里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刃。
“我刀下从不斩无名鬼,如今知道了你的名字,你也就该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贺长澜回过神儿来,傅良夜用上了全身的气力扑上去,只将毫无防备的人死死压于身下,咬着牙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刀刃贯穿了人的心口。
“那日你问过本王,是否还记得阿蛮?本王怎能不记得!”
傅良夜压下不住抽动的唇角,望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贺长澜,又旋转着刀刃在人胸口处重重一剜,带出了血肉被刺穿的泥泞粘稠的声响,喘息着将那厮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贺长澜,该到你偿命的时候了。”
“你……”
疼痛刺激得贺长澜猛地睁大了双眼,他挣扎着想要触碰那柄插到他心脏的刀刃,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来。
贺长澜清楚地感受到滚烫的血在从胸前伤口处缓慢地淌出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躯体在逐渐变得冰冷,还有他的关节与骨骼,也都僵硬得不受控制。
“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
意识被溺毙在深海里,他惊恐地大口喘息着,指尖儿疯狂地抓挠着地面上的沙石,似乎想要拼命地抓住什么,可只握了满手尖锐的石块儿。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不能死,我要长命百岁!”
贺长澜此刻已然失明,他瞪着眼睛恐惧地怒吼着,那副身躯痛苦地抽搐个不住。
命运待他贺长澜不公,让他一辈子受人厌弃,背负着罪名苟活在世上。
细细想来,他这一生泛善可陈,临死前唯一牵挂的竟仍旧是给予他痛苦的仇人之子,也是赐予他新生、让他活下去的殿下。
说好了做他一辈子的/狗的。
可如今,他不得不食言了,殿下一定会非常生气。
好想活着啊,这个愿望听起来如此简单,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咳!咯咯咯,好想…好想长命百岁啊。”
贺长澜呆呆地盯着心口插着的刀柄,从胸腔里震出几声悲哀的笑声,直到瞳孔渐渐地涣散开,一行血泪顺着他的眼角坠下来。
手心里紧握着的石块儿“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贺长澜临死前也没能抓住什么属于他的东西。
只是两手空空。
夜半,西南叛军营帐中忽然燃起冲天大火。
“走水了!走水了!”
叛军士卒慌慌张张地奔走灭火,未料仅仅这一会儿功夫,营帐内便已生变!
“深更半夜也他娘的不让人消停!”
这厢傅慎醉醺醺地晃出帐外,还没等看清眼前来人是谁,便被陆漾川提刀削去了脑袋!
“弟兄们,去迎晏将军进帐!快告诉他,先去救小王爷!他被傅良辰那厮不知道给关哪儿去了!”
陆漾川杀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急如焚地对身后的弟兄们吼道。
“杀啊!”
一时间帐外战鼓喧天,火光照亮了整个叛军营地。
晏西楼攥着陆漾川送出的地形图,按事先同傅良夜商量好的计划里应外合,率军夜袭西南叛军营帐。
他无暇顾忌营帐中四处逃窜的敌人,情急之下,只急切地扼住叛军的脖颈逼问道:
“傅良辰带走的人呢?”
“被…被贺长澜将军绑走了,如今…如今在东侧的军帐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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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帮帮我
滚烫的鲜血喷溅到傅良夜的侧颊,他静静地等着贺长澜吐出最后一口气,这才颤抖着伸出手掌,替人合上了双眸。
好热啊,好难受。
要性催发出的虚汗打湿了他凌落于肩头的长发,杀死贺长澜已然耗光了傅良夜全部的气力。
这厢他疲惫地阖上了眸子,只如同坠入了潮湿的沼泽之中,昏昏沉沉地即将陷落于此,奈何理智又催促着他握向锋利的刀刃,以肉体的疼痛保持清醒。
直到,军帐外终于传来了兵戈相撞的铮铮声。
“晏西楼……”
傅良夜瞳眸欣喜地亮了一瞬,他咬唇颤抖着声音去呼唤晏西楼,精疲力竭地滚落进肮脏的血泊中。
冰凉的血像毒蛇般黏在身上,他于那片腥臭中来回挣扎着,掩住唇直欲作呕,连双腿与肩膀俱是控制不住地发着颤儿。
好粘啊,好脏啊!
傅良夜无助地抱紧自己,羞愧地蜷缩成一小团儿,却依旧遮掩不了身体那些本能的变化。
欲望支配着他仅存的理智,他失控地用双手抱紧身子……
不许,不许这样!
若是晏西楼看见的话,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一定会讨厌自己如今这副浑身发烫的、不知羞耻的身子,实在是太讨厌了。
“晏西楼,晏西楼。”
他渴望地呼唤着晏西楼的名字,缩着肩膀猛地打了个冷颤,与此同时将衣袍里的手收回。
傅良夜伸出手去,指尖死死抓着地面,用尽全力想要向帐外爬去。
只要找到晏西楼,找到他就好了。
晏西楼会将他拥进怀里亲吻;晏西楼会温声安慰自己;晏西楼会握着他的手,说爱他;晏西楼会让他不要这么难受……
晏西楼,晏西楼,晏西楼。
傅良夜一遍遍呢喃着心上人的名字,拖着那副沉重的身躯艰难地爬到了帐门前。
他十指的指腹都磨出了血,终是再也没能向前挪动一寸。
好疼啊,好像真的要死了。
娘的,要是死的这般狼狈,被晏西楼看见的话,也一定会被讨厌的!
傅良夜趴在地上悲伤地喘着气,绝望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正当他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军帐外传来了晏西楼熟悉的脚步声。
“小月牙儿!”
听到这声急切的呼唤,傅良夜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做梦般小小声唤着:
“晏…晏西楼…晏郎。”
下一秒,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拥进了熟悉的温暖怀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还以为…我要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良夜哆嗦着缩进晏西楼怀里,牙齿都打着颤儿。
晏西楼跪在傅良夜身侧,按着人的后脑勺儿,将浑身是血的猫儿抱进怀里,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臣来晚了。”
他仿若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后怕地将怀中滚热的身子扣入怀里,恨不得将那副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
傅良夜迷迷糊糊地被人抱着,呆滞地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忽然毫无预兆地在人怀中挣扎了起来。
“脏…我身上很脏,你别抱我了,我身上都是别人的脏血!”傅良夜失控地哆嗦着嘴唇,伸手想要将晏西楼推开,“晏西楼,求你,别看我,不要看我了,你会讨厌我的。”
他的鼻尖儿红红的,全身都红红的,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连他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晏西楼怎么会喜欢呢?
“求你…我不要你讨厌我,我不许你讨厌我!”
傅良夜哽咽着用手掌去遮晏西楼的眼睛,喉咙里止不住地啜泣着,一遍遍地朝人反复重复着。
晏西楼望着畏畏缩缩将头躲在自己怀里呜咽的小猫儿,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尖锐的疼痛,只觉得喉间一哽,许久才颤抖着声线说出话儿来。
“乖,小月牙儿,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他安抚性地揉按着猫儿软软的后颈,伸手温柔地捧起人哭花的脸,凑到人耳畔软下声音小小声地哄着。
听着晏西楼的话,傅良夜胆怯地抬头,乖巧地对上人的眸子,却正巧儿瞧见那颗坠下的泪珠。
他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去接,滚烫的泪水接二连三地砸进手心里。
那是傅良夜第一次看到晏西楼流泪。
“瞧见了吗?我的眼里只装着弯弯的小月牙儿。”
“那是一颗独一无二的小月亮,一想到它是属于我的,我便要欢喜得发疯了。”
晏西楼声线发着颤儿,只捉住了傅良夜的手,带着它摸索到心口处,眸中盈着薄薄一层雾气,唇畔却携着抹温柔熨帖的笑:
“你来…你来摸摸臣的心,告诉臣,你可信我?”
指尖近距离贴着晏西楼鼓噪的心脏,傅良夜手忙脚乱地替人揩去泪水,而后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心脏也跟着酸酸软软的难过了起来。
“信!谁说不信你!臭呆子,你怎的还哭了?呜呜呜!你不许哭!你哭我也哭,呜呜呜!”
或许是因为药性的作用,抑或是心上人已然到来,傅良夜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再也不想控制情绪,兀自搂着晏西楼的脖颈抽抽搭搭地呜咽个不住。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都不要哭了,好不好?”
晏西楼用手掌轻轻地拍着猫儿的背,耐心地等着他渐渐平复情绪,直到傅良夜彻底止住了哭泣,又一次将自己推开。
“我身上难受,所以…所以有两件要紧事只能托晏郎帮我了。”
傅良夜害羞地探出指尖,恋恋不舍地抚上人的侧脸。
“你且说说,臣在听……”
晏西楼盯着傅良夜那张红扑扑的脸,静静地等着自家猫儿的吩咐。
“第一件事,帮我杀了傅良辰,像拍死那只蚊子一样,杀了他!我知道这对于晏将军来说……很容易。”
说着,傅良夜顿了顿,望着晏西楼那双为自己流过泪的眼睛,用手指暧/昧地点了点人的薄薄的唇瓣:
“第二件事,我等你回来,帮我一帮,这次…你可要快点来找我,你听懂了吗?”
晏西楼收军回营时,已将近三更。
傅良辰的头颅被他挂在枪尖儿上,营破之时,他携着几个美人慌乱逃到了营帐之外的林子里躲着,被晏西楼发现时已是狼狈不堪,那双不服输的眸子里携着不甘落败的仇恨。
“晏西楼?是傅良夜让你来杀我的?好啊!好啊!贺长澜那个废物呢?为什么不杀了傅良夜,为什么不杀了你!”
“他早已死了,死在傅良夜的手中。”晏西楼淡淡道,“的确,我是来杀你的。”
“死了?死了?哈哈哈哈!死了!”
闻言,傅良辰望着晏西楼发了疯似的狂笑出声。
他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拿出长剑,不管不顾地挥舞着向人砍去!
当真是不自量力,晏西楼只一枪便要了他的性命。
晏西楼吩咐手下陆漾川将那前太子傅良辰的头颅收进锦盒里,甩下沾满鲜血的披风,抬手掀开了帐帘走进帐中。
“小月牙儿,我杀了傅良辰,回来……”
映入眼帘的旖旎景象惹得晏西楼眼底赤红,堪堪止住了嘴里的话儿。
他甚至一时间都忘记了转过身子,只顾着痴痴地盯着榻上衣衫凌乱,正弓着身子难受地缩在着锦被里的小猫猫……
“晏西楼…晏郎,你可算回来了!杀个人用了这么长时间!快来帮我!快来帮我!”
那张桃花面上泛了潮红,此刻欲遮还羞地躲藏在锦被里,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就那样软着一把嗓子、携着些呜咽依恋地唤着他。
“你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等臣回来。”
晏西楼踱步坐至榻前,身子稍微前倾,右手在人脖颈后轻轻一勾,直使两人鼻息紧密交织在一处,眼神里携着几分玩味,只将指腹贴上猫儿的唇珠,目光寸寸深入,似要将眼中的爱意浸透到心上人的骨髓里。
“好晏郎~好晏郎~帮我罢,我好想要你帮我!好想…你帮帮我!你亲亲我,亲亲我吧…”
傅良夜带着哭腔恳求,眸中羞涩地含着泪水,讨好地主动凑上前去讨吻。
晏西楼喉结微动,他缓缓低下头,只沿着傅良夜的脖颈一路/亲上去,眸中的火焰愈烧愈旺。
“小月牙儿,我该如何帮你呢?”
晏西楼轻笑一声……
傅良夜虚掩着眸子,眼中朦朦胧胧地似是覆上了层雾。
两人于床//榻上颠倒折腾一番,自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
傅良夜迷迷糊糊地从榻上直起身子,仰着头正欲张嘴打个哈欠,冷不丁地从帐里传来声娇滴滴的呼唤。
“好嫂嫂,你可算醒啦!”
本来傅良夜还觉得有点儿困,谁料听见这声“好嫂嫂”,只把他哈欠都吓没了,这厢只忙不迭地揉了揉眼睛。
只见晏甄那臭丫头正老老实实地跪在晏西楼面前,两颗眼珠儿滴溜溜地在傅良夜与阿兄之间偷偷逡巡个来回,笑嘻嘻地朝人吐了吐舌头。
傅良夜哼笑着瞟了晏甄一眼,煞有其事地倒吸了口凉气:
“嘶,晏西楼,她没落下什么毛病吧?大早上的抽哪门子的疯?”
“没有毛病啦,嫂嫂费心啦呀!”还没等晏西楼说话,晏甄便抢先回了傅良夜的问话,紧接着扑闪着双大眼睛朝傅良夜求助,“嫂嫂替我求求情,夭夭知错了!你快跟阿兄说说,让他饶了夭夭罢!”
“呦呵!小家伙竟是来负荆请罪的?”
傅良夜嗤笑一声,抬眼瞥着晏西楼——只见人面色不虞地端坐在小案旁,手中稳稳地托着一只茶盏,对晏甄求饶的话置若罔闻。
再这般跪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这般想着,傅良夜只好笑着劝了晏西楼一句:
“晏甄身上的伤刚好些,谅她只是无心之失,所幸未铸下大错!如今跪也跪了,也知错了,晏郎便饶她这一回罢!”
这话儿的的确确是出自真心,虽然晏丫头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找自己的茬儿,可这些年来,他早就把她当作亲妹妹来看了。
经由傅良夜这般劝说,晏西楼也不好再朝晏甄发火。
他只好颔首示意地下跪着的臭丫头起身,抬盏抿了口茶水,摇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那不省心的妹妹沉声道:
“打仗可不是儿戏,如果都同你这般莽撞毛躁,稍有疏忽便会酿成大错!罢了,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
闻言,晏甄如蒙大赦,扑腾一下站起身来,跑过去拽住傅良夜的胳膊晃呀晃,兴冲冲地张嘴嚷嚷着:
“嫂嫂好,嫂嫂妙,嫂嫂喵喵叫!”
“说我好就行了,喵喵叫是什么意思?”
傅良夜嫌弃地甩开了臭丫头的爪子,纳闷儿地朝人问道。
晏甄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蛋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这厢她低头摆弄着手指,扭扭捏捏地朝傅良夜小声说道:
“那个,那个…我昨夜就在旁边的军帐里,全都听见了呦!喵喵叫呀~哎呀,说出来好羞人呦!”
“闭嘴吧你!”
闻言,平素镇定自若的晏西楼发出了一声怒吼,“噗”地一下将口中含着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晏甄眼瞧着大事不妙,忙着挪动着小短腿想要逃出帐去。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陆漾川的军帐里?”
晏西楼伸手揪住了晏甄的后领子,蹙眉朝人厉声追问道。
“阿兄大笨蛋!自然是帮师父父涂药!他背上受了伤呀,呜呜呜呜!”
晏甄佯装哭唧唧,抬手挡住脸,唇角却偷偷地弯了起来。
晏西楼:……
傅良夜:……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完结章啦~贝贝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评论喔!我会写哒!暂定番外【洞房花烛】,写写猫狗大婚!

绥宁七年孟冬,西南王傅准拥立废太子为大邶王,反。
绥宁七年仲冬,谢凌风率潼城将士以身殉国。
绥宁七年仲冬,永宁王手刃逆贼贺长澜。
绥宁七年严冬,镇国将军杀前太子傅良辰,生擒叛贼傅准,退百越,谢凌风之女谢岑苒请愿戍守西南边境。
至此西南乱平,宇内海晏河清。
大军凯旋归京之际,正临近岁末除夕,丹凤城中落了场久违的大雪。
傅良轩披着大氅立在城门处,盛怀瑜在旁侧替他撑着伞。
“快到了,就快到了!”
望着不远处马蹄掀起的白雪,傅良轩的瞳孔中渐渐浮上欣喜的光亮。
他攥着盛怀瑜的腕子急匆匆地向前迎了几步,侧颊的碎发随着人的动作被寒风倏地吹起,飘扬的冰晶也如他此刻略显雀跃的心情般,于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舞动着。
“陛下真真是望眼欲穿!若是长了翅膀,怕不是早‘嗖’地一下飞出去了!”
盛怀瑜的眉眼弯弯,抬眸望着陛下那般没出息的模样,瞧着新奇得紧,这厢只掩唇偷偷笑出声来,凑到傅良轩耳畔悄悄打趣道。
“我说怎的嗅到股酸味儿?握瑾这醋呷得倒是无甚道理!”
闻言,傅良轩挑眉浅笑,指腹摩挲着盛怀瑜的手腕儿,转头盯着人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解释:
“毕竟是傅良夜那小混蛋头一次离家,叫我心里怎能不惦记?如今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也算是苍天眷顾这小傻子了!”
“陛下想多了,我只不过是随口调侃一句,才没像你说得那般小肚鸡肠吃什么闲醋呢!”
盛怀瑜红着耳朵,这厢只赌气般扭过头去,不再理人。
傅良轩刚想追上去哄哄小握瑾,未料只一会儿功夫,凯旋归来的大军已然行至了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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