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喜欢糙汉了!by云和松阳
云和松阳  发于:2024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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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晃,里面三分之二都是冰块,路易然加的时候一定没留手。
严峥把水喝了,那一次性杯子在他手里如同玩具,冰块被吞下,含在嘴里咬得咔滋咔滋响。
路易然扔冰块的时候没想太多,这时候听着咬碎冰块的声音,跟被叼住了后颈似的,捣不起蛋了。
他撇撇嘴看了眼电脑上的进度,快跑完了。
他开始仔细地看上面的报告,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严峥嚼冰块的声音“咔咔咔”在耳边响,路易然听着听着就看串行了。
他烦躁地往上滑滑,严峥似乎吃到完了,一次性纸杯被扔进垃圾桶,路易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正看见严峥喉结滚动。
他倏然把脑袋转回来,一看,页面又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
路易然:“...”
他朝严峥发脾气了:“你怎么还没吃完!”
严峥也注意着路易然的动静,见状收回目光:“最后一口。”
路易然听着最后一口冰块被嚼碎、吞咽,神情变得有点苦大仇深。
看不下去了。
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着鼠标在电脑上点来点去,原本想玩点自带的游戏,发现没有后愣了一下。
他有点迷茫,难道工作电脑还不让人放松了吗。
路易然点开浏览器,准备搜一个下来玩,鼠标刚刚移上输入框,底下蹦出来一溜烟的搜索记录。
【怎么删掉蜘蛛纸牌游戏?】
【怎么删掉扫雷游戏?】
【回收站是什么?】
路易然:?
路易然不信邪地打开历史记录看了一遍,然后缓缓转头。
他说今天怎么没有水果。
路易然:“严老板。”
严峥原本去拿桌上的文件,被这么一叫手抖了下。
奇怪,明明啃了一肚子冰块的是他,怎么心虚的也是他。
严峥把文件打开,放在自己面前:“不能换个称呼吗?”
路易然支着下巴看他:“为什么?”
严峥说:“上次有心理阴影。”
路易然记起来第一次这么叫他是什么时候了,“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严哥,我现在相信,你不怎么用电脑了。”
严峥没听明白地看着他。
路易然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因为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插手。
结果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发脾气。
“我做完了,”路易然的指尖在桌面上动动,把游戏下载回来了,“你这里没有水果吃吗?”
严峥:“有。”
路易然看着严峥起身,自带游戏并不大,一下子就下载回来了。路易然点开扫雷,玩了几次第一下就戳着雷,又把游戏关掉了。
严峥端着盘水果回来,放在他手边,低头看见路易然的游戏界面时神情不变。
路易然笑眯眯地插了块西瓜吃,对严峥说:“严哥,下次删东西,记得连搜索记录一块删除。”
“不然的话,你和扔掉我游戏机的老头没什么——。”
路易然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腰上就被人把住,他周身一空,随后发现自己被人这么抱着坐上了办公桌。
路易然表情都空白了,办公桌极高,严峥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和他平视。
严峥说:“怎么又下回来了?”
他一手微微抵着严峥的胸口,一手撑在桌面上,严峥说话的时候,路易然感觉自己整个左手都随着他的胸腔震动发麻。
明明是自己发现了严峥的作案痕迹,路易然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心虚地发热。
他强行振作起来:“你没事卸掉干嘛?”
严峥说:“不让你玩。”
路易然:?
他脸上原本染上了点浅浅的红,这时急速变成了一种生气的红。
他说:“你多大了?你真要扔我游戏机啊?”
严峥还记得自己听过的关于路易然的传闻,性格非常臭,砸掉家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幸好,他办公室没什么东西。
严峥眼底染上一丝极其细微的笑意,“嗯”了一声。
说完他就感觉胸口一紧,刚刚被勒过的地方重新被勒起来,路易然这下没留手,把严峥整个人都拽得紧紧靠着他,背心的痕迹极其明显地在短袖下一路蜿蜒。
路易然没松手,脚下轻轻踹了严峥膝盖一下。
“管得这么宽,”路易然说,“我看你等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严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路易然松开手,有点松垮的背心软绵绵搭回严峥身上。
路易然又踢了他一下:“让开。”
严峥退开,路易然往他胸口瞅了一眼,满意地离开了。
严峥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见背心已经被路易然拉得不再平整,在短袖下歪歪扭扭地搭着。
他再抬头,路易然已经走到了门口。
路易然拉开大门,挑衅地看看严峥,意思是自己做完了,现在就要走。
严峥不太明白他的报复,见路易然要走,他就跟着站起身。
路易然:???
他的衣服还皱着呢!
路易然眼睛随着他的动作睁大,严峥动作顿住,明白了。
他忽然抬起手臂,曲起的肌肉贲张,路易然只见严峥那双青筋分明的手拉住领口,一拽一脱,短袖就被从脑袋上扯下来了。
路易然“砰!”就把开着的大门关上,语无伦次:“门还开着,你耍流氓啊?!”
严峥里面的背心果然有点变形,他伸手扯了扯领口,有点紧,随后手指下移勾住了背心。
白色背心下摆勒在紧实神色的腰腹肌肉上,卷了点边,整整齐齐露出八块腹肌垒在腰上,人鱼线顺着裤沿一路隐没。
吸气了,一定是吸气了。
路易然移开目光,可是严峥的柜子是深色玻璃,正好把他整个侧面清清楚楚地倒映在了玻璃上。
严峥似乎没有察觉,他说:“我们都是男的,对面没人,助理办不在这块。”
路易然:“我是同性恋!你这是在对我耍流氓!”
严峥似乎笑了下。
他动作没停,轻而易举地扯掉背心,又把短袖重新套回了上身。
他平日里只是习惯了这么穿,倒不是说不能单穿。
“我也是,”严峥说:“为什么不是你占我便宜?”
路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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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部门经理接到了老板亲手给自己送的u盘。
部门经理看着冷着脸在等电梯的路易然,很含蓄地说:“老板,我们还在招新人。”
严峥声音不高,但是很认真,还很清醒:“他不会来这里。”
部门经理不信邪,这人今天和他聊专业的时候虽然有点冷,但是还是很负责的,刚刚他问了好几个问题也好脾气地答了。
部门经理忽然提高音量:“我们真的很需要新人!”
严峥正想着怎么让路易然消气,他鞋上还有个鞋印呢,就被部门经理的大嗓门震了震耳朵。
他皱起眉:“我耳朵没坏。”
“好的好的。”
部门经理隐秘又期待地看向严峥身后的人。电梯边的路易然听见这边在说话的动静,随意地往他们两人间瞥了一眼。
很难说清这一眼是什么感觉,路易然明明没说什么,只是这么轻轻浅浅看了他们一眼,手上甚至还懒散地调整了下兜帽带子,经理却感觉他应该请不到路易然。
完了,严总说的是真的。
部门经理蔫头耷脑地和严峥保证突破了这个难关他们半个月会有结果。
严峥点了下头,转身走到电梯边去。
察觉他的靠近,路易然掀了下眼皮:“电梯下行,你爬楼梯吧。”
严峥安静了一秒钟,然后说:“我不回办公室,我送你。”
路易然一声冷笑。
电梯响了一声,电梯门向两侧打开。
路易然闷头进电梯,转身发现严峥还真没有进电梯。
路易然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还没说话,就见严峥站在原地,垂眼看着电梯门合上,手指轻轻指了下楼下,随后电梯门缓缓合拢,彻底遮挡了严峥的身影。。
说不送就不送了?谁稀罕他送了。
路易然一个人在电梯厢里气得要爆炸,电梯另一面能看见外头,路易然盯着外头被阳光晒了一个上午的水泥地发呆,过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给段干嘉发消息,问他对严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电梯停了,路易然看了一眼,见有人进来,就往后退开点。
段干嘉是个重度手机控,立刻回了消息:【还没呢,急什么?你们碰上了?】
路易然避开这个问题:【快点。】
电梯里站了四五个人,路易然在最后头站着,电梯停在一楼时,这群人还挤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出去、
路易然等了一会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严峥正站在电梯门口,个头比周围人高上半个头,见他出来,低头看着他不说话。
路易然这下知道那群人为什么杵着了,严峥什么都不说站在门口,一米九的个头跟个黑脸门神一样。
路易然的视线在旁边的安全楼梯大门上飘了一下,又飘回严峥身上,语气也跟着飘忽:“你走下来的?”
他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弄得好像走下来的人是自己一样,不知道在跳什么呢。
路易然抓着帽绳的手紧了下,兜帽被扯得向下一撇,挡住了他侧脸上的神情。
严峥往路易然那头走了几步,在他跟前站定,却不像是他落下的目光那样含蓄。
“嗯,”他说,“想送你。”
刚刚一起坐电梯的其中一人在旁边叫了严峥一句,似乎正碰上有话要说。
严峥垂眼看路易然,像是在征询他现在同不同意送他这件事。
路易然眨了一下眼睛:“去吧。”
严峥转身走过去。
路易然等了一会儿,坐到大厅的沙发上去了。
严峥回头时还能看看见他百无聊赖地看来看去,虽然有点不耐烦,但是真的等了。
有点可爱。
严峥转回头继续同下属确认,等商量完转身后,发现路易然从沙发跑到了大厅角落,正站在立式空调旁边对着出风口呼呼地吹。
严峥:“...”
严峥叫了他一声,路易然跑到他身边来就。
“你谈完了?”路易然说,“你这里为什么不用中央空调。”
“嗯,这栋楼建的时候没留地方,装不了,”严峥皱了下眉,“你嗓子怎么有点哑,感冒了?”
“大夏天怎么会感冒?”路易然道,“我才没有。”
只不过是嗓子有点疼而已,和感冒有什么关系。
他生龙活虎的,甚至出门前还摸了下发财树的叶子,发财树的叶片被摸得哗哗作响,路易然立刻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走到了门口。
严峥送他上车,路易然把车窗摇下来,趴在窗沿上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严峥忽然笑了一声:“要不要把那盆绿植送给你?”
路易然:?
严峥:“怎么?”
路易然说:“那是发财树,笨蛋。”

第26章
路易然当天晚上回去之后他连打三个喷嚏,开窗睡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鼻塞咽痛,头痛欲裂。
他昨天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今天醒来时格外安详,只是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严峥的乌鸦嘴。
路易然在房间里猛喝水,期间手机响了两三次,他看了一眼是海市打过来的,一个没接。
他趴在床上想要再睡一个回笼觉,结果手机短信震动得他不得安宁,路易然忍了一会儿,拿起手机。
【接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
要是老头又偷偷拿别人的手机打给自己,到时候两个人都不开心,不如现在不接,只有对面不开心。
过了几分钟,他手机又响起来,路易然看了一眼,这次是个跨国电话。
路易然看清电话号码那一刻,压在心里的火气蹭就上来了。
这是他在国外照顾的阿姨的电话,老头到底搞什么,到底要叫多少人知道,他现在都不在圈子里了也不行吗?!
他接通了电话,调整音量:“阿姨?”
照顾他的阿姨是个在国外待了很久的华人,照顾路易然也有七八年,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路易然长得讨人喜欢,哪怕经常发脾气在她面前也是个乖孩子。
阿姨中英混杂地和路易然说聊了二十分钟,之前因为心疼长途话费,路易然回国后两人并不怎么联系,
路易然好声好气的应了后松了口气,挂电话的时候,阿姨用英语说。
“Lu,你爸爸说你头脑发昏做了坏事,但是不肯告诉我是什么坏事,”阿姨声音温温柔柔的,“你妈咪前几天还来找我了,你是和你爸爸闹不愉快了吗?”
路易然咬了咬牙:“没什么事。”
阿姨轻轻笑了一下:“那就好,我带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是很省心的小孩,这么小就出来,你爸妈肯定也觉得你很乖。”
挂断电话,路易然没吃午饭,把手机砸在了床上,压着火蹲在院子里刷完牙,摸着腮帮子,觉得自己好像不仅感冒了还有一点上火,这几天牙龈怪疼的。
他恹恹地把藤椅拖回堂屋,蜷在上面,听见院门外头人走动的声音,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路易然这几天和另一边那个隔壁大哥碰上过两次,知道大哥有时候会把纸板堆进院子里,就没在意,闭眼当做白噪音听着。
时间久了,他听见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自行车轮子在外面滚过的声音,随后自家的院门被敲响。
路易然还没睡着,嗓子疼得难受,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门没锁,自己进。”
他闭着眼,感觉一道人影站在了面前。
面前人似乎很高,阳光被这道人影挡全了,路易然一直懒得挪位置,此时终于有些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他说:“有什么事?”
严峥说:“来还你的车。”
路易然睁开眼睛,他被阳光刺得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带了点水光。
他眨了眨眼,晃掉眼里的重影没有对面前人表现出意外,恹恹地支着下巴说:“不要了,你扔掉吧。”
仓库里的旧单车被严峥抓着龙头,严峥松开手,单车靠在石台上。
严峥:“怎么知道是我?”
路易然扯扯唇:“这么大一个个头站在我面前不说话,想猜不到都很难吧?”
他嗓子很痛,说话时不自觉的皱着眉头。
严峥俯身端详了他一会儿,得出结论:“你生病了。”
路易然闭上眼睛:“没有。”
面前人更堵墙似都一动不动,路易然现在不觉得他挡阳光了,觉得他挡住了自己这块的空气流通。
他皱着眉睁开眼:“你能不能不要挡着我?”
声音都哑了,发点脾气怎了。
严峥老老实实地在路易然跟前蹲下:“你不去医院看看?”
路易然讨厌死了医院那股消毒水味,动动嘴巴吐出一个字:“不。”
上一辈坐的藤椅又深又大,路易然蜷缩着在里面,难得可以俯视严峥,他却失去了兴趣。
严峥叹了口气:“上次说了我不负责。”
路易然说:“不用你负责,不是车上吹感冒的。”
严峥继续说完:“是我乱说的。”
路易然卡了一瞬,然后“哦”了一声:“我不是乱说的。”
路易然才不去,严峥好说歹说他都不动如山,像是个一不留神在藤椅上打坐的石像。
严峥只好站直。
路易然还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严峥端详了他一会儿:“真的不去?”
路易然立刻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说:“你不准动我!”
严峥:“嗯,好。”
他说完绕到藤椅后,之前路易然还满意于上一辈藤椅的结实,这下严峥也很满意,他双臂把住藤椅两侧,直接端着藤椅把路易然抬起来了。
路易然看他这样往门口去,差点窒息。
神经病,他才不要这样被抱出去啊。
路易然毕竟还是一个成年男人,虽然瘦了一点,但是重量还是在那里的,平常穿衣服时身上那点薄薄的肌肉足以撑起不多不少的线条。
严峥肌肉紧绷,上面凸起几条浅浅的筋络,铁臂一样,就连手背上粗大的骨节也力量感十足。
路易然嫌弃他的手臂丑丑的,边嫌弃边要往藤椅下蹦跶。
严峥没放下藤椅,在路易然蓄力准备往下蹦的时候出声问:“跳下来直接抱?”
他的嗓音因为发力压得有些低沉,听清内容,路易然一下就坐回去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有腿。”
严峥说:“不能去医院的腿。”
路易然不想理人了,但是严峥还在朝院门走,他只能不耐烦地拍拍严峥的手臂:“我自己去。”
严峥手臂也很热,戳起来硬邦邦,手感有些奇特。
路易然顺手又戳了一下,然后在严峥放下椅子的一瞬间蹦下去往屋子里冲。
严峥反应极快,伸手一拉就从后面拽住路易然的手臂。
路易然脸一垮:“手疼。”
严峥说:“医院也可以看。”
“...”
路易然最后只能臭着脸和严峥上了车,路易然坐在副驾,严峥绕了一圈,从旁边上了驾驶座。
路易然盯着外面的车流,过了一会儿车缓缓停下。
他没来过公立医院,跟在严峥后面看他上下楼挂号,轻轻皱了下眉。
这么麻烦?
他虽然喜欢折腾人,但是也不太折腾不熟的人。
路易然从后面轻轻踢了严峥一下:“差不多行了。”
严峥说:“到了。”
两人进了诊疗室,医生让路易然测了体温,又问了几个问题:“什么时候嗓子开始痛的?”
路易然在严峥的视线下硬着头皮道:“前天,吹了空调起来就痛了。”
严峥视线幽深了点。
医生开始写病历,开口道:“就是忽冷忽热着凉了,还有点低烧,年轻人不要贪凉,吃点冲剂吧。”
路易然说:“不喝冲剂,苦。”
他为了不让医生为难,补充道:“也不吃药,噎嗓子。回去多喝水是不是就行了?”
“这么能耐?”医生看看他:“那你打吊针吧。”
路易然:“...”
这下轮到严峥眉头皱起来了。
他和医生交流了两句,路易然没有心情听,医生啧啧地感叹:“你对你弟不错,放心吧,这样可以的。”
路易然没明白,要转头问清楚,被严峥推着走出去了。
严峥去开了药,放在白色的小纸袋里,路易然一路上时不时偷看一眼,试图猜测里面是哪种药,在严峥开车的时候甚至偷偷摸摸试图摸过来。
严峥目不斜视地看着马路:“放心吧,你吃得下去。”
路易然才吃不下去。
到了家门口下车,路易然满脸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我不会吃的,你买了也没有用。”
严峥没说话,把人載回家后让人在堂屋里待着,转身去厨房转了一圈,
谁知道路易然家里的厨房比院子还要干净,严峥只翻到了干净的碗筷,甚至连调料瓶都没看见。
他只好转身回自己的屋里拿刀把药片对半切成小粒,然后走回路易然跟前,把药片倒进他手里。
路易然动了动,盯着严峥给自己的水杯:“我要喝冰的。”
严峥倏然抬起眼:“你这两天都是喝冰水的?”
今天严峥一整天脾气都不错,此时倏然沉下脸色,显得有点凶。
路易然撇撇嘴,有点委屈似的:“这里又没有冰箱。”
只能喝常温的。
严峥见他苦大仇深地盯着杯子,再不喝药都要黏在手里了,起身给他兑了点冷水。
路易然捧着水杯一口口喝完了,严峥站在旁边看着,觉得路易然像是小猫舌头,发脾气也像小猫。
他觉得路易然有点可爱,又在心里陡然打住了这个想法,因为路易然似乎精神了一点,抬眼望他这边看了看。
严峥:“喝了药,有力气折腾我了?”
路易然看看他,把手边的水杯慢慢的推远了一点。
他真的就像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猫,空水杯一不留神被推倒,骨碌碌在桌面打了个转,小猫的爪子会勾到水杯,所以也不用扶。
严峥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小猫看看他,小声说:“饿了。”

严峥强行挽回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我给你点菜?”
路易然摇头,江市有点名头的餐厅他都试过了,只分为一般难吃和有点难吃。
严峥说:“不能吃烧烤。”
路易然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这么好脾气。
严峥给他解释:“生病了容易犯馋,以前赵子俊生病拉我去吃火锅,结果他半夜进医院了。”
路易然听得嘴角翘了翘,终于有点活力的样子。
他说:“那我勉强吃你做的就好了。”
严峥心甘情愿地去给路易然做饭去了,虽然路易然精神起来会用花苞打人,但是花苞打人也是香香的。
严峥今天才回来住,厨房里没有买菜,好在他后院种了点,只要去邻居那里买点肉就好。
路易然明明在打瞌睡,但是看见严峥真的大晚上变出来菜还是吃惊得努力睁开眼睛。
“你没有去别人地里偷菜吧?”路易然打着瞌睡,好努力的说,“我吃了会不会被别人抓起来?”
严峥“嗯”了一声,给他盖薄毯:“我跑得很快,没被发现,放心吧,不会被抓。”
路易然家里没开过火,严峥把菜拿到了自己的厨房做,他娴熟的系上围裙,打开油烟机,洗菜,切菜,下油。
路易然中途醒来了两次,听见隔壁油爆中菜下锅的声音,空气中有隐隐的香味飘到他鼻尖。
路易然在椅子上缓慢地伸了个懒腰,像是个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的桔梗似的,把自己换了个位置。
隔壁院门没有锁,路易然礼貌的敲敲,厨房的人没有听见,他就悄咪咪的进院子里。
严峥敏锐地听见了靠近的脚步,见是路易然后,眉目间的冷厉不明显的柔和了些。
路易然凑近了看看他的菜,嘴角又耷拉下来了:“我又不是兔子。”
一点点肉丁烧青菜,兔子都不吃。
严峥说:“只有这个。”
有什么了不起,以前他在国外生病了,阿姨也会给他拿药做饭,烧的都是很好吃的大餐!
他想吃什么都有什么!
路易然愤愤地走了。
严峥抬抬眼,见他偷偷站在墙角踢院子里的土,唇角翘了一下,放了一部分切好的肉,然后道:“鞋脏了也要洗。”
路易然奇怪地从各种噪音中听见了这句话。
他踢了最后一脚,回自己的院子里等吃了。
严峥把小桌子支在了路易然的院子里,路易然在放杂物的屋子里翻了半天,从里面拖出来两条小木凳。
严峥系着围裙端着两盘菜走过来,弯腰放在矮桌上。
他饱满紧实的胸肌把围裙顶起一个弧度,看得路易然眼神飘忽。
严峥没有察觉,时间有点晚,他怕这人吃多了,只做了三个菜,分量不大。
他在小木凳上坐下,一双修长的长腿几乎是有点可怜的蜷缩起来了,连桌板底部都放不下,只能岔到一旁。
路易然看了一眼:“要不进屋子里吃?”
“不用,”严峥说,“这样方便收拾。”
路易然“哦”了一声。
一桌子绿油油的,路易然的筷子在半空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落在了看起来荤菜最多的那道菜上。
严峥像是笑了一下,意料之中地把那道菜放在路易然面前。
路易然戳戳碗里的米粒:“你笑什么?”
严峥显然早就找好了答案:“发现我做饭还不错。”
路易然被他的回答怼了一下,轻哼一声继续吃饭了。
为了他的感冒考虑,严峥的菜口味做得比之前清淡上不少,但是路易然还是吃了整整一碗,
严峥看得皱了下眉,看来他不用担心这人吃多了,要担心的是这人会不会饿死。
他说:“不吃了?”
路易然摇摇头,他中午没吃,现在这顿已经算吃了很多。
严峥没说话,给路易然盛了碗汤后,拿着筷子把残汤剩菜都扫了,十分钟后,路易然得到了三个空盘子。
路易然:?
他有点惊叹地捧着汤碗看严峥屯屯屯把汤碗里的汤全喝完,站起来时甚至依旧能看见腰腹处的肌肉线条。
严峥收掉碗筷,拎着桌子拿到石台边冲刷,
路易然不信邪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摸到了一点鼓起的软肉。
路易然:“...”
他把汤碗里的汤快速喝完,跑进屋子里找了找,上次买的十根棒棒糖还剩不少,他抓出来一把到院子里,一堆堆到了严峥手边,一根自己拆了吃了。
严峥已经冲完桌子,身上的短袖湿了一半,手里的木桌正往下湿哒哒滴着水。
他放下拎着的桌板,手臂线条鼓起,湿了的衣服贴在肌肉上,紧紧勾勒着底下的纹路。
严峥接过他手里的糖,看了一眼包装。
“梭罗果?”
什么东西?
路易然没听明白。
严峥不怎么吃这种糖,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碎了吃。
路易然看看他,见棒棒糖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根细细的白棍:“你这样吃没有味道。”
严峥继续“咔嚓咔嚓”咬棍子:“你这样吃半天才吃不出味道。”
路易然很不服气,努力地嗦了两口。
严峥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他一向严肃凶狠的脸上忽然出现这种有点傻的表情,路易然看他,严峥像是察觉了,又很快收敛,
路易然踢踢他:”你又笑什么?天天有什么好笑的?”
严峥学着他吸溜了一下。
“这个,小孩子喜欢这么吃,所以我们喊梭罗果。”
路易然:?
他很严谨的说:“我不喜欢吃,我觉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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