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肉下,是鲜活的血液和香甜的乳汁,他捏住心脏的顶端。
噗嗤——
“滴答滴答……”乳汁顺着下颌线滴落,盖里尔的睫毛上也挂着乳汁,
他脸上的细纹明显,配上乳汁,反而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都喝了吧。”
他的计划就快成功了,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此刻也放松下来,一直被他抑制的恶劣的心思从心底里冒出来。
“看来他们都很喜欢。”
白靛面对盖里尔的时候,总有种尴尬,因为盖里尔的模样过于成熟,年长的丈夫会让白靛产生一种错觉。
哪怕他现在把白靛的衣领全部掀开,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那滑腻的触感让虫子爱不释手,脖子出露出大片的绒毛。
但在旁人的眼里,他依旧是那副绅士温柔的模样。
白靛却看不得他这幅模样,想把这张道貌岸然的脸皮给撕下来,于是他翻身跨坐在盖里尔的身上,健壮的大腿紧靠着盖里尔的腰上。
“你也喜欢吗?”
“丈夫?”
白靛附身在他耳边说着这话,他吐出的热气吹开了白发。
盖里尔搂住他的身体,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指间还流淌着黏腻的乳汁。
“嘘。”
盖里尔把金色的小球放置在手心,“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
盖里尔弯着眉,他总是用这幅温柔的模样,“我曾见过神谕——虫母是留不下来的。”
“我不信这个。”盖里尔沉浸在回忆当中,他颇为怀念的摇摇头,“它们总是说我不够资格。”
“可现在,你却在我的怀里。”
白靛眼皮一跳,他想起索南多说的,盖里尔要把自己锁起来的事,他翻身从盖里尔身上下来,竟是想临阵脱逃。
可盖里尔没有轻易放过他,他见白靛正在往身旁跑去,他没有过多阻拦。
于是在白靛打算从马车上跳下去的时候,精神力束缚住他的脚踝。
白靛咬了咬牙,他用手想要把这个精神力脱开。
他的双腿被精神力绑住,一点点的往盖里尔的方向拖。
“把我放开!”
白靛两眼通红,他讨厌死这些精神力,如果他有能力的话,他一定要把这群疯子的精神力全部砍断。
盖里尔将他的衣摆往上掀,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后背,然后一点点的吻上去。
“我现在来告诉你。”
”这颗球有什么用。”
腰窝上搭着盖里尔的精神力。
偏金色的精神力握住他的腰部,带着强硬的味道,不让他挣脱,白靛的全身都被他控制住,根本没办法动弹。
他咬着牙,金色的圆润的小球顺着背向下滑落。
直到停留在尾椎骨处。
金色的小球的上面还布满了属于昆虫外壳的凸出的小点,密密麻麻,惹得白靛头皮发麻。
“我不想知道它有什么用!”
白靛的大腿处缠绕上的精神力,把腿肉都往下压了一点,在上面留下痕迹。他的大腿肉本是紧实的。
但不知是不是曾生下过虫蛋的原因,又或者是这些天盖里尔喂给他的食物。
白靛的腿肉变得松软了点,落在精神力中,更像是一滩水,快要流淌出手心。
盖里尔将金色的小球抵在尾椎骨处,“你不能离开。”
说罢,金色的小球消失在他的指尖,一寸寸的消失在他的面前,被吞噬着。
起初,有些困难,但好在盖里尔用蜜涂抹在小球的全身。
白靛闷哼着,他咬紧牙,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
疯子!疯子!
外物终归不属于他,他在排斥着这个球,但却没有任何作用,盖里尔好心的帮他把小球推回原处。
被蜜包裹的小球很快便被较高的体温融化,一股香甜的蜜在空中弥漫。
马车中的小桌子上摆放着碟子,碟子里面的是粘稠的蜜,这蜜呈现半透明的样子。
白靛能感受到小球在融化,他几乎都要崩溃,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球是法洛化成的,一想到这里,白靛就觉得反胃。
总觉得自己是把法洛的尸体也跟着一块吞进肚子里。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污染。
恶心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靛强忍着恶心,他挤出这几个字质问盖里尔。
“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盖里尔好心的用手擦干净他眼角的泪珠,“它与你的身体相融,这样的话,就会让你跟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这样就可以把你留下来。”盖里尔看似笑了,实则眼底一片平静与冷漠。
白靛心里一惊,虽然他早就听索南多提过这件事,但是由盖里尔亲自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害怕。
况且,联系。
什么联系?
如何联系。
白靛一概不知,但很快他就会知道,这个联系会从哪来。
他的体内探出来一根半透明的线,白靛眼睛都瞪大了,他不可置信的,下意识的就要伸出手去把这根线扯出来。
但是盖里尔却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盖里尔轻笑,他半是威胁的说道,“你会很痛的。”
他看着虫母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那张原本就硬朗的脸上,露出的害怕恐慌的表情。
“疯子!”
白靛却勾着唇,“我偏偏就要把他扯了。”
白靛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他握住那根半透明的线,并没有直接把它扯出来。
他手背的青筋暴起,竟是想直接把线从中割断。
盖里尔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他轻飘飘开口,“不可能的。”
就如盖里尔说的那样,白靛用尽了力气都没能把这根半透明的精神力掐断。
他狼狈的垂着脑袋喘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靠坐在一边,胸口起伏,硕大的胸肌被汗水浸透,像是蒙上一层可口的蜂蜜。
盖里尔把白靛搂在怀中,他能够感受到白靛正处于发蒙的状况,两眼迷茫。
盖里尔如同最恶毒的虫子,说出的话都淬着毒液,“多好看。”
“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盖里尔的声音让白靛排斥,他能感受到,极高的温度就要把他融化。
盖里尔吻上他的唇,他的唇角开裂,一条缝隙顺着唇角一直向着耳垂下,然后露出黑黢黢的口器。
他吮吸着虫母的唇瓣,就要把他吞入自己的肚中,不让他离开。
马车中传来的接吻的声音自然让外面的索南多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表情淡漠,守在马车边,似乎并不在意马车中发生的一切。
但盖里尔似乎不愿意放过他,他调动精神力,让索南多看清马车中的一切,让画面在他的眼前出现。
索南多表情凝固,他看到了,看到漂亮的虫母正窝在自己的“父亲”怀里喘息,乳汁顺着沟壑不断的向下滴落,与深色的肌肤相互映衬。
漂亮到让索南多没办法挪开眼。
越发的觉得在虫母身上舔舐的盖里尔碍眼。
不应该这样!不应该!
索南多几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扣破,血液顺着手腕处不断地滑落。
索南多面无表情,平淡到仿佛没看到这一切。
白靛被关起来了。
他的脚踝处是一根细细的链条,链条像冰凉的蛇,盘踞在他的脚踝。
他身上只缠绕着一件薄纱,精神力化作的半透明线连接了他与这个世界。
白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撕扯着留在这里。
半透明的线从体内长出来,他的上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坚硬的毛,用手指一碰,就会在指腹留下痕迹。
白靛不愿意往下看,他只觉得自己会被线折磨死。
他用手触碰窗户的玻璃,在上面留下水雾,白靛咬牙质问250,“我要是死在这里,你也别走了!我们一块死!”
[嘤,宿主,你也太爱我了。]
[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我死不了啊,我最多被关机。]
[宿主,我陪不了你死了!]
250有些伤心的哭唧唧,它真的挺喜欢自己的这任宿主,它抽抽鼻子。
白靛疯了,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感到更痛苦的是这群虫族的冒犯,它们不应该这样。
它们只能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怜悯。
白靛自暴自弃的躺在床上,他懒得再去回应人工智障,半合着眼,保存体力。
“虫母。”
自从盖里尔在他面前撕下虚伪的面具后,他再也不装了,“你在想些什么?”
白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仿佛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让人闻了闻,便觉得心情烦躁。
“管你屁事。”
白靛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盖里尔。
可盖里尔却不以为然,绅士的拎着被角,替白靛盖在他的脚踝,然后轻轻的吻上去。
“您不必担心。”
“我会让您过得快乐。”
“我看到你就觉得心烦。”白靛不留情面的说出这话,“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况且,我觉得索南多或者塞地斯都要比你好。”
盖里尔脸上有些许的扭曲,他当然知道白靛对索南多的态度要比自己好上许多,无非是因为他更年轻,身体更为强壮。
盖里尔知道自己的年龄太大了,原本虫母的降临的时间会更早,但他囚禁自己的兄长,兀自学习法阵,企图成为唯一能触碰虫母的雄虫。
可他没有这种天赋。
于是他只能调出自己的分.身,有趣的是,索南多与自己的兄长仿佛如出一辙。
盖里尔厌恶嫉妒,却也无能为力,他要让虫母诞生。
只能依靠索南多。
白靛看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心里的郁闷都少了许多,他勾了勾唇角,嘲讽道:“你现在年纪大了,说不定……”
“都不行了。”
“我行或者是不行,虫母会知道的。”盖里尔手中端着一碗粥,他轻声道:“况且,塞地斯和法洛都死了,你觉得索南多还能留下来吗?”
白靛眼睛突然睁大,他没想到盖里尔居然这么心狠,塞地斯……居然死了……
盖里尔极开心的看白靛因为自己露出这幅痛苦的表情,他心情痛快了许多。
“没错,索南多最后也会死去。”
他将勺子递到白靛的唇边,“把它喝了。”
白靛毫不留情的把这碗粥推到一边,他严肃的同盖里尔对视。
这碗粥就直接摔在地上,只留下碗的碎片。
“滚。”
盖里尔表情怪异,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随后把地上的碎片和粥里血红的肉给清理干净。
算了,虫母不想吃就算了。
毕竟,他也不想让塞地斯肮脏的肉污染虫母。
临走前,他恭敬的向白靛行礼,便弯腰从房间里离开。
白靛看到他离开,忍不住把手握成拳头锤向墙面。
“靠。”
一群疯子。
“下个世界,最好让我遇到年轻点的雄虫,至少能从小掰直。”
250挠了挠脑袋,把白靛的话记下了。
白靛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同盖里尔抗衡,但是,盖里尔刚才的话肯定被索南多听得一清二楚。
他就不信索南多会懦弱的待在一边。
他也是个小疯子啊。
白靛张开双手双脚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他已经过于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被自己这么刺激,短时间,盖里尔恐怕也不会自找无趣。
他总算是有点私人时间。
白靛的眼皮做来越沉,他摸了把自己的寸头,竟直接睡过去。
白靛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不知香味从哪里传来的。
他只能迷茫的睁眼,他看着晃荡的“墙”,竟有一时的茫然,“墙”怎么会晃?
[宿主!不是墙啊!]250赶紧提醒他,[你倒了。]
白靛这才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正倒挂在柱子上,脑袋正朝向地面。
怎会如此。
白靛满脸惊恐,他吞咽着口水,他现在头晕目眩,况且,他身上披着的长袍正因为引力向下垂,直接把他的脑袋盖住,露出八块腹肌和明显诱人的人鱼线。
白靛呸呸呸了几口,想把衣袍从自己的脸上弄开,但可惜的是,并没有成功?
“虫母?”白靛听到有虫喊这个称呼,就误会自己被发现。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半大的少年正披着长袍,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还举着个法阵。
“虫母该长什么样呢?”
半大的少年躺在法阵中间,恰好与白靛对视,偏偏他又看不清白靛的模样,自顾自地说话。
“他会很好吗?”卡拜疑惑的问,“不过,我们都会喜欢虫母的。”
他很快便释怀,弯着眉,用牙咬着法阵的一端。
看他这幅模样,白靛想揉揉他的脑袋,让他别这么做。
法阵脏死了。
卡拜轻哼,”到时候,我就让盖里尔先去亲近虫母。”
“哥哥要让给弟弟。”
卡拜双手合十,“唔,我还要学会更多的东西。”
卡拜被关在宫殿许久了,他已经学会自言自语,打破这份沉默与安静。
“好了,今天开始,重新召唤虫母。”
卡拜跪在法阵中,他低着脑袋,在他的身边,浮现起一圈又一圈的符咒。
他睁开双眼,然后将法杖插入法阵当中,将符咒全部击破,他的表情严肃。
然后,法阵破了。
卡拜颓废的躺在地上打滚。
白靛就用这个姿势,倒挂在柱子上,看卡拜耍赖。
“嘿,还挺乖的。”
250好心提醒他,[虫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都被骗好多次了。]
白靛沉默不语。
250得寸进尺,[你看吧,我觉得你有的时候比我还傻嘞。]
白靛咬着牙,低声道:“滚!人工智障。”
250委屈,但不说,它躲在墙角,孤独的画着圈圈。
白靛才说完这句话,底下的少年又重新爬起来,他撇了撇嘴,“算啦,再努力吧!”
他重新挥着法杖,乖乖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一次,两次,三次。
也不知道总共过了多久,白靛看得都快睡着了,少年也没有进展。
就在卡拜要放弃的时候,法阵散发着温和的光,符咒环绕在他四周。
白靛就看到有本书直接凭空出现,砸在了卡拜的脑袋上。
他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金发,然后双眼冒着金光,看向地上的书。
“哇!”
“是新的资料。”他每日重复一样的动作,无非就是想获取更多,有关于虫母的消息。
他眨眨眼,虔诚地翻开面前的书。
白靛也有些好奇,费力的探着脑袋去看书上记载的东西。
[虫母将会失去。]
[与虫母交.配将会死去。]
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
不过确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些虫子虽然嘴上和手上动作不断,但也确实没做到过最后,因此也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死去。
但看盖里尔的模样,他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诡异。
卡拜当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他的脸噌得变得通红,整只虫手足无措。
“这!这!这!”他咕咚咽下口水,他接受神明的要求,日夜练习法阵,是为了召唤虫母出现。
可是,虫母没出现,反而出现这么一条大逆不道的信息。
作为虫母的追随者,卡拜一直认为,他们应当跪倒在虫母脚下,祈求虫母的偏爱。
他会将虫母视作自己的“母亲。”
这怎么能交.配呢?
卡拜觉得自己脑袋都不好使了,他咽下口水,决定再次启动法阵,这条信息绝对是错误的。
白靛就看着底下的少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又认命般的爬起来,举起法杖。
耀眼的光芒有些许刺眼,白靛用手臂挡住这些光,妄图让它们远离自己。
白靛的动作并不大,但这同时也遮住他的眼睛,等到白靛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扑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白靛腰酸背痛,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少年卡拜消失了,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白靛舔了舔干裂的唇,在面前的黑暗中,躺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白靛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想法,他举起桌上的蜡烛,向着角落照过去。
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蠕动,白靛的心情已经平静到一种地步,他甚至能自娱自乐,毕竟他被这群虫子惹得头晕目眩。
黑影像是一团泥巴,在触碰到光的时候,完全舒展开,它的残损的双翅,硕大的身躯,在躯干上还有黄黑色的条纹,脖子处是一团绒毛。
白靛屏住呼吸,在虫子的躯干处,它的腹部露出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向外流着血液。
但白靛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外的东西吸引,是这只虫子的脸,没错,白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虫子的脑袋,是卡拜。
一个人的脑袋插在虫子的身体里。
任谁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白靛只觉得诡异,明明刚才还是活泼开朗,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少年,此刻变成即将化成污渍的肮脏的东西。
“卡,卡拜。”
白靛喊出了这个名字,他心里有种诡异的心疼,在看到虫子受伤的时候,他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卡拜看到他了,它看到了虫母的样子,虫母和它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卡拜以为虫母会和他们长得一样,会和雄虫一样。
但虫母,却更加漂亮。
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他的身体是如此的强壮。
卡拜仅存的精神力吸引了虫母的到来,它的胸口在起伏。
“虫母。”
它的声音很轻,像虚无缥缈的雾,快要消散在空气中。
“我终于见到您了。”
白靛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滑落,他用手背擦了擦,是眼泪。
他喉结滚动,“你,怎么会这样?”
虽然是第一次与卡拜面对面相见,但他依旧感受到一阵心悸。
“我们拥有两面。”
“恶的那面终将吞噬善的那面。”
“最后将会融合。”
“这将会是您所寻找的。”
“您要离开。”
“最后的祝福赠与您。”
白靛只听到这些宛如符咒的话,他睁开眼,想要看清卡拜的模样,他终于看到了,卡拜的腹部——巨大的洞口处,有着许多的线从里面弹出来。
白靛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是的,是同一种。
是盖里尔的杰作。
他气得脸上都浮现某种红晕,坏孩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那身蜜色的肌肤此刻却紧绷着。
一只坏虫子。
这是白靛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
他看到自己面前的卡拜,属实是真的可怜。
它的生命力在消散,在这一刻,白靛看清楚了,它正要离开。
“再见。”
“卡拜。”
白靛接受了卡拜的祝福,他向着卡拜点了点头。
卡拜在临死前,终于见到了虫母,它内心按捺不住兴奋。
那张温润的脸上此刻也浮现着危险。
“我们会再见的。”
白靛看着卡拜在自己的面前变成光点,化作一根绳子向着远方而去。
白靛的手捏紧,他也想跟着绳子离开。
就在他向前迈去的时候,白靛突然睁大眼睛,“诶,不是。”
地板化作深渊,白靛才迈出脚,就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去,无数的黑雾将他覆盖。
“靠。”
白靛从床上起来,他的额头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环顾四周,自己还是在原本的房间中。
仿佛卡拜的出现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怎么回事?
他质问自己。
白靛用手揉着太阳穴,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在此刻,还没等到想到更多的有用的东西,房门再度被推开。
白靛循声望去,他瞳孔收缩,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在他的面前,是盖里尔。
不,准确来说是变得更加年轻的盖里尔。
他有着柔顺漂亮的金发,一张带着邪气的脸,仿佛凝聚着这个世界里最黑暗的东西。
白靛只用一会就想明白了,盖里尔吸收了自己哥哥身体的能量,于是他变得更加年轻。
“虫母。”
盖里尔金眸中带着笑意,他头顶的两根触角竖立,显现他的好心情。
“您见到卡拜了?”
白靛犹豫了会,但很快就痛快的点点头,“是。”
他沉默片刻,“你果然是个坏虫。”
盖里尔被白靛的话惹笑,这张年轻的皮囊确实比之前的模样要更得白靛的青睐。
他举起一只手指晃了晃,“您还是太单纯了。”
“没有一只雄虫是单纯的。”
“包括卡拜。”
白靛想附和他的这句话,但它还是什么也没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白靛曲着一条腿,他轻咳一声,“那又怎么样。”
“你想把我留下来?”
“想和我交.配?”
白靛脸上并没有出现盖里尔想象中的害怕,又或者是愤怒。
他很平淡。
也很冷静。
这种平淡与冷静,让盖里尔有些许惶恐。
虫母是不是不在意他们?
白靛懒得搭理他,他想到法阵传达来的消息,他挑眉。
既然交.配过后会死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白靛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盖里尔半跪在他的面前,他的睫毛抖了抖,“您的意思是,您愿意留下来,您愿意同我结婚?”
白靛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想留下来。
他就是要完成任务,然后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带来这些世界。
白靛的想法谁都不能干扰,同样,他做的决定也没办法修改。
白靛没回答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听到了虫母的话。
“不用怕。”
他握住虫母的手,像只最可怜,最听话的雄虫,“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
他勾着嘴唇,“会很盛大。”
白靛垂眸看他,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卡拜的影子。
将卡拜吸收了的盖里尔,此刻就是真正的皇室虫,也就是他的任务对象。
真有趣。
自从白靛答应要与盖里尔举行婚礼后,盖里尔就变得更加忙碌,他甚至没有时间来骚扰白靛。
但也没关系,他虽然没来,却让索南多来陪伴白靛。
他没有将自己的这个分.身收回去,这是白靛没办法理解的。
但他很快又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盖里尔要把自己留下来,还需要索南多的帮忙。
索南多站在白靛的身旁,他们同在窗户前,感受吹来的风。
“父亲。”
索南多变得沉默寡言,他感受着风亲吻自己的掌心,“您明天就要结婚。”
白靛躺在椅背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索南多勾着唇,“我会陪着您。”
白靛同他对视,能够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他还在盖里尔的监控下,没办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但白靛却知道了,他想说——我会杀死父亲,然后继承您。
父亲的小妻子。
白靛知道虫子总是喜欢争夺的,它们的性格并不好,不能容忍彼此的存在。
“好。”
婚礼如期举行,是在一个晚上,来参加婚礼的只有索南多。
白靛早早的便被叫醒,盖里尔把王宫的守卫全部遣散,也是,他已经把这块地方当作是自己的巢穴,怎么会容忍其他虫子靠近。
也就只有索南多。
才能接近这块地方。
白靛脑袋都是懵的,“不是,这么早。”
“疯了吧。”
白靛忍住自己想骂脏话的冲动,他看了眼才到自己下巴的少年。
还是决定不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脏话。
但索南多空洞的眼睛盯着白靛,多美啊,这就是他父亲的妻子。
不,应该也算是自己的妻子。
明明自己和盖里尔是同一只虫,为什么,他要属于盖里尔,而不是属于“索南多”?
索南多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他重新看向白靛。
“婚纱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少年披着白袍,将柔顺的金发全部藏住,唯独留下一点额发,显得乖巧又听话。
[我感觉,他都快碎了。]250斩钉截铁地说道,[事实证明,看见虫母嫁给自己父亲,他应该接受不了。]
[一点也不坚强。]250挺着胸,骄傲的说,[不像我们系统。]
白靛默默开口,“但你是年度最差系统。”
短短一句话,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刺痛得250心里难受,只能抓着树枝蹲在一边画圈圈,[嘤~]
白靛没想到这次结婚居然还要穿婚纱,他看着索蛮多手中捧着的婚纱,他没有看清婚纱的样貌,但能想象,自己这样的硬汉,穿上婚纱,会有多么的滑稽。
“我拒绝。”
白靛不肯定穿这玩意,死也不会。
索南多依旧是淡淡的回复白靛,“父亲,您必须穿。”
“您的线与这里相联,如果不穿的话,您只能穿件衬衫。”
白靛看索南多公事公办的样子,气得脑袋晕,他捏住索南多的脸颊肉,向两边扯了扯。
还当他没发现呢,这孩子的头顶的两根触角已经垂下来,俨然一副非常伤心的模样。
白靛自然能猜出来他是因为什么而伤心的。
他其实也没想到,所有的虫子居然都会喜欢自己。
难道是因为虫母这个身份吗?
白靛不知道,但他不知道,他挑眉,“不说点好话,我就不穿了。”
索南多抬头,看见虫母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最美丽的太阳。
他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