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的宝贝太磨人by范二先森
范二先森  发于:2024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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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的余思年喜上眉梢,那一个在厉云霆看来是贪慕虚荣的笑,刺痛了他的目光。
没有了工作,余思年又去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厉云霆将一口没喝的绿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修长的影子在月光的衬托下,渐行渐远。
余思年拿到了钱,先去便利店买了一袋包装简陋的话梅,余沫最近因为天气燥热,经常说没什么胃口吃饭。
余思年在网上看到,吃点话梅可以缓解这种现象。
下午顾宇买给他的两份三明治和热可可,他一口都没碰,最近手头拮据,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余沫吃饱,他准备拿回去冻在冰箱,两份都留给余沫吃。
他知足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储起能量又继续推起那部单车,用最快的速度踩回了家。
一进房门,却看到余沫坐在地上,灯光不够明亮,余思年看不清她的神情,却因长年累月的相处,单从背影,都能感受到余沫并不愉快的情绪。
余思年先把一份三明治放进了冰箱,再提着一份放到余沫面前的小桌上。
他这才看清余沫面前放着半瓶活络油,让他莫名一阵心虚。
余沫抬头质问:“这瓶活络油前些天还是满的,现在用了半瓶,哥,我说了,我可以少吃些少用些,甚至不去上学早些出来减轻你的负担!我就不想你那么辛苦!”
余沫的腔调由振振有词转而变得哽咽,她眼前的余思年又瘦了,本来还有些气色的脸庞,更是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余思年卸下伪装,疲惫地在余沫身边坐了下来,将她搂进怀里,温言道:“傻瓜,我没什么事,不用大惊小怪的,就是这两天做那些手工总是低头弯腰,有点酸痛而已,但今天结了两百块工资,比我打工的时候还多,真没事!最多我答应你,以后你功课不忙了,可以允许你帮忙,”余思年小力拍了拍余沫的脑袋,“来,我们吃这个三明治,我有点饿了。”
本来是只打算给余沫一个人吃,但看这个局势,余思年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余沫知道当下的情境,余思年失去了稳定的收入,只能靠着打零工赚钱。
但余思年因为学历的问题,很多岗位他都胜任不了,只能做一些眼见功夫和苦力。
而家里的条件有多严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点事都不做是不现实的,但她每回看到余思年因为操劳而身体不适,她就心疼得无可救药。
余沫因为余思年松口答应让自己帮忙,态度缓和了许多,从余思年怀抱里起来,担心余思年饿了,立马起身去电饭锅里帮他盛了一大碗蛋炒饭。
最近余思年回来得迟,余沫都会主动帮着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哥,这是加了两个鸡蛋炒的了!你要把它吃完!”
两兄妹就是如此,在别人大鱼大肉吃得腻口的时候,他们的炒饭里只是多加了一个鸡蛋,就是山珍海味了。
余思年连连答应,担心余沫不高兴,紧忙接过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他顺理成章地将整个三明治推给余沫:“这么一大碗饭下肚,我就吃不下三明治了,你吃。”
但余沫只是小力地掰了一点尝了尝味道,就把它拿去冰箱冻起来:“真好吃,但我不饿,我们明天一起吃。”
苦中作乐的时光过得也算满足,但余思年不知道,未知的明天又是有何种磨难在等着他。

第21章 厉先生再一次耍狠失败
顾宇看到厉云霆进车内时,双眉深深地攒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顾宇心里寒了一下,只是下车买瓶水的功夫,为什么回来情绪全变了。
说话时齿缝里都在嘶嘶地冒着寒气:“你让他们明天开始!传单数量加多十倍!派不完别休息了!”
顾宇这些天总会在厉云霆动怒的时候壮起胆子劝说一番,但现下这样的场景,竟然让顾宇悄然退缩了。
他不知道厉云霆在下车后,遇到了什么。
“是。”顾宇只能服从命令。
厉云霆随即点燃了一根烟,在车上抽了起来,烟头一点一点燃烧殆尽,暗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渐渐泯灭,可心中的那团怒火,却越烧越烈。
第二天,余思年早早就起床给余沫做早餐,尽管因为前一夜的睡眠不足导致眼睛酸涩,他还是会坚持早起。
他用了一小块瘦肉剁碎,做了一碗清淡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一盘火腿丁炒面条,都是只做了余沫的分量。
他自己还是选择把冰箱那些饼给吃完,不过这些余沫都不知道,因为他做完早餐就继续去睡了一会儿,欺骗余沫说起来再重做一份。
余沫赶着上学,余思年又从不撒谎,也就没有怀疑过。
余沫出门后,余思年才敢起来加热煎饼吃。
但那些煎饼已经放了太多天,有点打圈,他勉强吃了半块之后,就吃不下了。
吃完之后嘴巴有点难受,他便去拿了一颗已经被余沫拆开来吃的那包话梅,话梅带甜,虽然包装简陋,但味道不错,嘴巴里的干涩也被代替了。
收拾完家里的杂务后,余思年便开始争分夺秒做手工活。
等熬完这些天的过渡期,他还是需要再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毕竟这个并不是长期固定的法子,随时有失去经济来源的风险。
他答应了余沫,不会再一整天都对着那堆手工埋头苦干,保证会时不时起身活动,但这副身子即使在适当休息后,还是酸痛得让他直不起腰,担心再用那瓶活络油会被余沫发现,他只好悄悄地用了一片药贴。
转眼又到了兼职时间,余思年随手拿了一包饼干,就去上班了。
那饼干还是谢锦安离开之前给余沫买的零食,但两兄妹你让我我让你,谁也没舍得吃。
到达目的地,让余思年心颤的是,兼职老板不仅拿了一叠像寻常一样多的宣传单,还指了指旁边一个小架子:“今天开始任务又增加了,你……手脚快一些,做完才能休息。”
连店老板都于心不忍,心想这个看起来干净纯良的男孩子,到底为什么得罪了宁城最决绝的人物。
余思年即使内心有着深深的失落和难受,但他不埋怨任何人,这是厉云霆下达的指令,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厉云霆没有让店老板开除他,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余思年只能乐观地想。
他熟练地将布偶衣服和头套穿好,偷偷给自己打了一下气,顶着不太不舒服的身子重复做着这阵子每天都会做的事。
“麻烦看一看,谢谢!”
“麻烦看一看,谢谢!”
如果余思年没有一颗坚韧的心脏,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慢慢地,他的视线透过笨重的布偶头套,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这阵子将他一次次逼向更深一步的艰难困苦中的男人。
而这次不同于平日,男人身边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虽然没有亲密的举动,但男孩和厉云霆说话时的模样,眼底闪烁着星光。
他长得清秀稚气,头发染成浅金色,发质在夕阳的映照下,光亮得好像一颗宝石。
他的衣着装扮,即使余思年不认识名牌,都看得出昂贵。
这个人看起来,竟然和厉云霆如此般配。
余思年的目光落在厉云霆身上,假若此刻有人能透过头套窥视到他的模样,便会心生疑惑,他看上去竟然给人一种十分怨痛的错觉。
两人朝着时代广场的方向走来,余思年猜想,应该是要进去商场里面购物或者吃饭的。
这个商场内的物品皆是高端品牌,物价的尾数都是余思年不敢细数的。
他只在需要用洗手间的时候才会进去里面。
然而,视线里的男人和男孩,在自己眼前停了下来。
余思年微微一怔,竟然莫名产生了几分恐惧,在他不确定男人的目的时,他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
这几秒时间过得很漫长,闷在里面大汗淋漓的余思年,竟然感到一丝寒凉。
紧接着,就听到男孩出声了:“好可爱的公仔!在国外都是小丑比较多!”他还用手推了推余思年。
而厉云霆的眼瞳里,从踏入时代广场这片区域时,就只映着余思年一个人的身影。
厉云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变幻莫测,仿佛罩着一层虚假又淡漠的面具,余晖映在他的侧脸,刀削一般坚硬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挑衅,目光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洪星然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的怪异,还在好玩地戳着余思年的肚子,转头稚气地和厉云霆要求:“云霆哥哥!我想套一下这衣服,太有趣了!我还没玩过!”
一声亲昵的“云霆哥哥”让余思年的身上瞬间好像笼上了一层厚厚的光晕,看起来孤独又悲哀。
厉云霆的表情维持平静,不知道是没听见洪星然的话,还是故意置若罔闻。
而就几秒的功夫,洪星然竟直接上手去提余思年的头套,边说着:“让我玩玩,我等会儿给你钱!”
洪星然被娇纵惯了,向来想到什么就一定要达成目的。
他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余思年慌了,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未等厉云霆出声制止,余思年狼狈地把头套摘了下来。
仅仅是一个瞬间,将厉云霆内心好不容易筑立起来自以为刀枪不入的城墙,瞬间崩塌得四分五裂。
汗水布满了余思年的头发、额头、脸颊,像水流一样,还有一些细碎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了脸上,而即使被闷得挥汗如雨,脸颊却没有半分红色,呆滞的模样透出来的无辜,让厉云霆心里产生一阵又一阵的闷痛。

第22章 让他回去休息
厉云霆手臂上的肌肉顿时紧了紧,但却极力克制住脸上的表情让它没有丝毫异样。
洪星然还纠缠不休,余思年一个劲地低微劝说:“先生…都是汗,不适合、您穿……”
他说话的声音似是气若游丝,却依旧动听。
当年这把好听的嗓音清朗地喊着自己“云霆哥哥”的时候,厉云霆愿意把命都给他。
“星然,过来!”厉云霆终于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让洪星然放弃继续纠缠余思年。
但在余思年眼里却变成了,厉云霆将洪星然唤到了自己身侧。
两者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洪星然陷入了懊恼,明明他昨晚才信誓旦旦地下定决心,行为举止要成熟端庄起来,怎么一下子又没把持得住。
他马不停蹄地退回到厉云霆身边,作出诚恳的姿态跟厉云霆道了歉:“云霆哥哥!对不起,我又失态了,你别怪我!我一定好好改变自己!”
厉云霆没有回应他,或者说,他根本没听见洪星然说了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余思年一眼,便自顾自地朝商场的方向迈去。
厉云霆的脚步极其沉重,却速度极快,洪星然反应过来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厉云霆进了洗手间,转头吩咐洪星然在外面等他。
因为语气过于强硬犀利,以至于洪星然顿时迈不开步伐,只能乖乖原地等候。
厉云霆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顾宇,动作中有几分急不可耐。
“让他撤了那些宣传单!放他回去休息!”
没有指名道姓,顾宇却能一下子领会两个主语分别是谁,但他还想再确认一遍:“厉先生,是让店老板撤了全部的宣传单,让余思年回去休息吗?”
厉云霆抬眼看了看洗手台镜子里面的自己,竟然有一丝不可思议的心疼,刚刚余思年摘头套后,有一股淡淡的药味飘散到了他的鼻间,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把他折磨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或者,他更不确定,即使现在完好无缺,那如纸的脸色,会不会让他在下一秒晕倒在地。
厉云霆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脏丝丝钝痛。
但他不愿意承认,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嗯,我怕他病死了谁来还债。”
其实顾宇心道,自家上司不需要特地解释的。
让他顺理成章地认为:解释就是掩饰了。
“好,那薪资……”顾宇还不忘这个重要的细节,他没忘记那一夜抵达余思年住处时候的场景。
除了一些好吃懒做或者有不良习性的人之外,他没见过这个年龄段这么努力活着的男孩,生活条件差成这样的。
厉云霆出色的自控能力让他迅速恢复了冷静,淡淡出声:“带薪,就这样。”
他不想再去进行深度思考自己的感情。
厉云霆挂断电话之后,在洗手台上洗了手,才平静如常地走出去。
洪星然自己买了个冰淇淋坐在休息椅上等厉云霆,见对方过来,兴奋地站起身,举着一支白黄相间的冰淇淋在厉云霆面前晃了晃。
“云霆哥哥,这里的冰淇淋不太好吃,所以我就没买你那份。”洪星然说的是实话,他品尝到好吃的食物绝不会忘记厉云霆。
“我不吃。”厉云霆也不喜欢吃。
更准确来说,他不会和洪星然在任何场合做着稍微亲昵的事,一起吃冰淇淋是其中之一。
“你要买什么就快买吧,天黑了,买完早点回去。”
不以在余思年面前挑衅为目的的厉云霆,已经耗尽了陪洪星然的耐心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速战速决,尽早应付完回去。
而另一边得到老板允诺带薪休假的余思年还处于如梦如幻之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店老板会突然给他这么优待的福利。
他也完全没有往厉云霆那边想。
毕竟,他刚刚才带着那个漂亮的男孩过来让自己难堪,怎么会突然心生怜悯放过自己呢!
如果是平时,余思年会拒绝店老板的好意,至少会为他付出点劳力再离开。
但今天例外了,身上的酸痛加上没吃饱的无力让他头昏脑涨,再继续这样下去,生病是毋庸置疑的。
他必须回去养好身体。
他不敢再任性下去了,不得已去路边买了一个六块钱的盒饭,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米饭,还有一点少得可怜的黄瓜炒蛋,他忍不到回家再做饭了,他当前连踩单车的力气都没有。
但尽管他这一顿吃饱了,这些天累积下来的不适,通通爆发了出来,当天夜里就生病了。
余思年不得不向店老板再请多两天假。
这两天时间,厉云霆接到洪天程下达的新任务,并没有抽出时间去时代广场现身。
两天后,杜应泽从外地旅游刚回来,带了一些特产过来找厉云霆。
“给你带了一些海鲜干货,香得很!”杜应泽风尘仆仆地过来,随性懒散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然。
他还和厉云霆分享起此次旅游的艳遇:“我跟你说,我这次去嘉禾市,遇到了一个漂亮得像神仙一样的男孩,他……”
厉云霆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你不是说看上齐森了?”
杜应泽的神情不太自然,尴尬地咳了一声:“这、这不是被拒绝了嘛……你家那些左右护法,跟你一个鬼样!要求太高了!你们这种人活该单身一辈子!”
提及这个,杜应泽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眼睛发亮,八卦道:“我听说洪先生那宝贝小少爷回来了!你这厮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不会是……”杜应泽眼神贼兮兮的,质问道,“不会是为了等那小子吧!”
在杜应泽眼里,厉云霆身边最可疑的目标,就是这个洪星然了。
不然他觉得以厉云霆对感情这份顽固不化的态度,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胡说。”厉云霆语气坚定,冷冷地剐了杜应泽一眼。
使得对方乖乖不再用洪星然打趣他。
杜应泽又说道:“抛开他不说!你真应该学学我哥们谢锦安!那货万花丛中过,最后栽在一只小白兔身上,”他拿手机点开了谢锦安的微博给厉云霆看,“最近还官宣了!你知道官宣代表什么吗!就是这货以后要修身养性,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花园了!”

第23章 厉先生总是不快乐
提到谢锦安这个名字,厉云霆本能地产生反感,关于余思年的事,他向来记性都好。
如果杜应泽此时说的是别人的感情史,以厉云霆的性格,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谢锦安这个名字让他反常地想要去深究更多。
甚至还没把视线落在杜应泽的手机上,他的心就闪过稍纵即逝的烦闷。
他在害怕,杜应泽口中所说的故事主角,会是他猜测的那一个。椒???????樘
杜应泽兴致勃勃,似乎想用这事激起厉云霆谈对象的心,他为了厉云霆的终身大事,也算是操碎了心,他一直认为这么优秀的男人,生活得应该有趣些,快乐些……
是啊,他认识厉云霆那么久了,对方表面看上去沉稳淡定,外表光鲜亮丽,生活条件优越,在宁城也算是呼风唤雨,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椒???????樘
但,杜应泽觉得他并不快乐。
厉云霆的情绪总有他看不透的深浅。
然而,杜应泽手机屏幕上的合照,呈现出谢锦安和另一个只有背影的男孩的合照,男孩坐在长椅上咬着汉堡,只拍得到一张不清晰的侧脸,所以杜应泽并没有认出来,这个男孩就是上回在厉云霆家里偶遇的余思年。
只是看到照片里的他,身穿卡通服装,浑身透出一股清新脱俗的天然气质,与放荡不羁的谢锦安其实并不般配。
但谢锦安难得愿意将这份感情大肆宣扬地公诸于众,给照片配上了浪漫的文字:【不偏不倚,始终是你】
杜应泽没察觉到厉云霆情绪的变化,还继续火上浇油:“这种小白兔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可以哄得谢锦安为他大张旗鼓,不过啊,这也说不准,上回你家那个不也是……”杜应泽突然想起了余思年,那回场面有些僵硬,他还是不提为妙。
收了口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厉云霆这时的眼神让他无来由的恐惧。
“有什么能耐?”突然,厉云霆竟然猝不及防地收敛起了那一瞬间蕴起的戾气,表情似笑非笑,“我告诉你,他的能耐大得很!只要那个姓谢的有钱,他就愿意用他惯用的手段将他哄得服服帖帖!”
说这话时,厉云霆语气非常平静,就仿佛在描述吃饭睡觉一件平常的事,但从他眼里迸射出来的寒芒,却几乎刺伤了杜应泽的双眼。
让他立马意识到,这个话题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杜应泽从那袋特产里拿起一份包装精美的鲍鱼干,转移话题道:“有空你真要尝尝这海鲜,特别是这鲍鱼干,煲汤特别鲜甜!像你这个年纪,需要补补了!”
杜应泽调笑道,又迅速喝了口水缓解气氛。
然而,杜应泽没想到因为一盒鲍鱼干,让厉云霆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杜应泽觉得今天是不是因为没看黄历出门,遇到了阴阳怪气的厉云霆,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才僵硬地提出告辞。
今天不宜久留。
就在杜应泽离开后不久,厉云霆拿起桌上的那份鲍鱼干,扔进了垃圾桶。
他有点厌倦地冷笑了一声,眼前浮现的,是谢锦安那条暧昧甜蜜的官宣微博。
厉云霆之前特地调查过谢锦安的资料,他的家族企业如今东山再起,正顺利地步入正轨,但总公司在国外,厉云霆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彻底断他后路。
而且,他对谢锦安没兴趣,令他发指的源头,从始至终只是余思年罢了!
恰好,这时顾宇进来了,他和厉云霆汇报道:“那家店老板打电话问,余思年本来请假两天休息,但今天还没去上班,问您这边工资怎么算?”
厉云霆突然觉得有些讽刺,但脸色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他反问道:“工资?”
以顾宇多年来的敏锐反应,他意识到厉云霆又哪里不对劲了,后退了一步,不敢接他这个问题。
只见厉云霆短暂笑了一下,那笑容在顾宇看来,是无声的警告。
“他如今找到了长期饭票,那点工资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厉云霆交叠起双腿,悠闲地倚靠在沙发上,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让这空间时刻漂浮着压抑。
他又轻蔑地笑了,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说:“他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就别怪我对他那宝贝妹妹下手……”
厉云霆认为自己一次次的警告都被余思年轻描淡写地忽略,丝毫没有长记性,那就不怪他重新寻找目标下手。
解决掉一个谢锦安,还有千千万万个有钱的谢锦安,单凭余思年的姿色,找一个富豪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厉云霆能除得了多少个?
但余沫不一样,余思年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
顾宇满腹疑云,这不是那天才让余思年带薪休假,怎么转眼间要对人家的妹妹下手?
难不成是刚刚杜应泽又来说了什么?
“厉先生,这……”顾宇想挣扎着劝说两句,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厉云霆明白,假若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真心,不是一次次戏弄他、折磨他,甚至伤害他身边的人。
但厉云霆一个眼神示意,让顾宇堪堪住了口。
余思年本以为这次像往常一样,出一身汗就能痊愈,但他没想到严重到需要去诊所打针开药的地步。椒???????樘
幸好余沫这个星期刚好参加了学校一个课外培训,需要住校,不然知道余思年病成这样,肯定又担惊受怕地不愿意去上学了。
余思年这些天吃不下别的东西,只喝得了白粥,本就消瘦的身形更是惨不忍睹。
脑袋昏昏涨涨,没办法做手工,没办法去兼职,只能数着那所剩无几的金额过日子。
可除了身体上的不适,这两天的余思年,是这阵子以来,过得最轻松的几天。
每天除了起来喝粥或者上洗手间,就只躺在床上。
比起每天顶着酸痛的腰身埋头做手工或者是周六日在烈日炎炎的天气下派传单,要轻易得多了。
然而这种轻松感并没能坚持多久,次日,余思年就接到余沫心急火燎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学校以户口所在地为由,要将余沫开除。

第24章 年年从楼梯摔下来
余思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撑着一口气从床上勉力地扶坐起来,因为过于着急,下床的时候没站稳,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沫沫,你、你别着急,我、我这就去学校找你!”
其实,余沫对这事反而淡定,她一直就想早早辍学出来工作帮补家用,但她清楚自己哥哥的性格。
着急得快疯了的是余思年,精疲力竭的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余思年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第一次在这座城市叫了车,想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余沫的学校。
的士司机看到余思年一脸惶急,面色和嘴唇煞白,倘若他不是说出了目的地,司机还以为他这般着急火燎是准备去医院的。
司机大哥很健谈,在去学校的路上,总时不时和余思年搭话。
“小兄弟,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是去找女朋友?”
余思年摇了摇头,极力克制在外人面前露出失态的模样:“不是、不是的,我去找妹妹,妹妹她出了点事。”
司机大哥一副热心肠的样子,打听道:“哦?是什么事啊?我是本地人,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
余思年心急之下便一五一十告诉了司机实情。
的士司机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有所思道:“这确实棘手,政策是刚下来的,我看学校也不想的,毕竟你妹妹成绩优异,但这户口确实是个问题,要不你想个办法把户口迁过来……”
余思年的注意力放在了“政策是刚下来的”这句话上面,他本以为是厉云霆为难自己的手段,心里已经绝望得不敢有任何奢望,只是想第一时间去见见余沫,告诉她不要害怕。
因为被厉云霆盯上,他注定是斗不过对方的。
但如果是政策的话,或许他去求求校方,以余沫优异的成绩,应该是有转机的。
余思年突然松了一口气,或许事情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还有商量的余地。
“谢谢你司机大哥。”
余思年和司机道了谢之后,踉跄了一下下车,虚脱的四肢让他从背影就看出精神状态低迷。
余思年联系上了余沫,和他一起先找了班主任。
但班主任无奈回应这事他不清楚来龙去脉,让两人去找校董。
校董刚好不在学校,有相关的负责人会见了余思年。
余思年的气势一看就不像是来咨询问题的,明白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有事相求。
负责人是个大概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叫张立联,有点秃顶,戴着金丝边副眼镜,样子看起来倒是斯文。
“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张立联一看到余思年,就知道他的来意,开门见山地说。
余思年在他示意的位置坐了下来,动作有几分拘束。
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唯一的对峙,就是和厉云霆了,他当下有些紧张。
但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乞求:“张老师,沫沫和我都是刚来这座城市,我们当初也是很难才来到这边读书,还请、张老师可不可以想想办法……”
余思年用苍白的语言无力地求助。
“这是上面的政策,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学校也要遵守规矩,不是随便就能通融的,你,”张立联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还是看看今天帮余沫办一下手续,尽快去找民办的学校吧。”
张立联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是上头故意针对眼前这个人而临时下达的政策,他猜想,这人是得罪了宁城的大人物了。
但却有点想不通是怎么得罪了,按道理这人看起来温顺得如同一只无害的幼兽,根本毫无攻击性。
是什么原因值得大佬大费周章了?
张立联也不想多管闲事,上头让他怎么做,他照做就对了。
他当下的任务就是要尽快将余思年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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