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陆清延深吸一口气:“滚,否则,你们看到的可就不止这些了。”
那些记者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碍于陆清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有几个识相的已经带头走了,剩下的一群人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反正今天的素材已经有了。
并且……这么劲爆的新闻,够他们吃好久的了。
沈枝雪揉了揉额头,半晌开口道:“抱歉,不想把你扯进来的。”
陆清延顿了一下:“是他?那个乘风集团的总裁?你跟他?”
沈枝雪张了张嘴,觉得这件事要解释起来恐怕会有点困难,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啊,是吧。”
第74章 江淮周,你混账(二更)
“为什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来……”陆清延眼眶通红道:“沈枝雪,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在楼下大厅等了你一晚上。”
“抱歉。”沈枝雪泄气的抓了抓头发:“这件事我很难解释,但是刚才那群记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门口,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如果最后解决不了,也一定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到底谁在意那种东西!”陆清延突然大声道:“我以为我在楼下等了你一晚上,你以为我给你打了几百个无人接听的通讯,你以为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是因为害怕你损毁我的声誉吗?沈枝雪?!”
沈枝雪这会儿再迟钝,也有点反应过来了,他抬起头看着陆清延,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你在不在意是一回事,我还不还是另外一回事。陆清延,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希望以后也会是。”
陆清延突然嗤笑了一声,抓着沈枝雪宽松的衣领咬着牙道:“沈枝雪,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蠢的人,以前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了,现在是昨天晚上脑子被人操坏了是吗?!你在维护谁?是那个用完你就把你扔在这里、把你扔给一群记者、连特么避孕药都不知道给你买一盒,然后自已不知所终的人渣?!”
沈枝雪有些难堪。
应该是难堪透了,他把陆清延当成好朋友。
没人会想要在好朋友的面前,露出这样不堪的一面。
沈枝雪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声道:“你就当是我被操坏了脑子吧,嗯……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回去吧,我有点累,先回家睡觉了。”
说完,他轻轻眨了眨眼,低着头转身走了出去。
陆清延这会儿才觉得自已那番话有多么羞辱人,他看着沈枝雪带着满身别人的痕迹,浑身上下都浸透了檀木香气,那是别人的味道。
是个不知名的、极度可恶的Alpha的味道。
他气的想要杀人,明明是他的东西,明明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可就是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染指了他志在必得的东西。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陆清延想往回收也来不及了,沈枝雪已经离开了套房。
沈枝雪揉了揉快要碎掉的腰,先去酒店附近的药店买了刚才没有买成功的药。
店员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怜悯。
沈枝雪这才发现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太惨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没有一块好肉,嘴唇起皮,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在路人眼里,他大概是一个被Alpha玩弄之后直接抛弃的可怜虫,连避孕药都要自已来药店买,甚至没有水服,还是蹲在药店门口,面无表情的直接扔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着吃的。
说实话,店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吃避孕药的,实在是有些震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太惨了,店员进了内室,给他倒了杯水。
沈枝雪感叹了一声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喝完了那杯水,将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又回到了酒店。
他抬起自已的手腕看了一眼,光脑通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被拦截,应该是江淮周昨天趁他迷糊的时候设置的。
沈枝雪抬手打开了拦截设置,无数条消息从光脑里弹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陆清延昨天的通讯。
他真没开玩笑,结结实实一百三十一次通讯申请。
沈枝雪捂了捂额头。
完蛋,这情债是还不完了。
剩下的就是江洐流和肚肚的通讯,大概是昨天晚上见他没回去,所以打电话问一下。
沈枝雪搞了一套合身的衣服,虽然不能完全挡掉身上的那层痕迹,但是也能挡个七七八八,至少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他回酒店,以自已丢了东西为由,要求查看酒店的监控录像。
酒店经理是一个看上去十分严肃的中年男人,像是被谁买通了,早知道沈枝雪会来查录像似得,说什么都不肯给沈枝雪开这个权限。
沈枝雪想了想,又给万城寒发了个通讯。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在军部一手遮天的帝国,军部少将小万总这个头衔真是好用的不可思议。
万城寒只打了一通电话,那经理就乖乖的让沈枝雪进了监控录像室。
“都给本少爷记着啊。”万城寒的声音从通讯之中传出来:“沈枝雪啊沈枝雪,你要知道,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就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请你吃饭。”沈枝雪一边查监控录像一边开口道:“两顿。”
万城寒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咖啡,自从他不再被夜雪蒙蔽之后,倒也还算正常,在沈枝雪看来,不过是个年长一点的大孩子,有脾气,有点小傲娇,不过还能忍。
之前那么维护夜雪,也是真心实意的把夜雪当成自已的omega。
倒是一片赤子之心,跟某个老银币一点都不一样。
这里着重点名某位江姓人土。
万城寒挑眉:“去哪吃?”
“嗯?”沈枝雪认真看监控录像,一边敷衍的回应道:“你想去哪里?”
万城寒突然开口道:“干嘛去外面吃,我听陆清延说,你做饭挺好吃的,那我就要吃你做的。”
“嗯行。”沈枝雪皱着眉头,看着监控录像里那一幕,翻脸无情的开口道:“没什么事就先挂了,下次聊。”
万城寒震惊的睁大眸子,似乎是没见过这么用完就扔的人渣:“不是,本少爷还——”
通讯被无情的挂断。
沈枝雪看着监控录像里,江水菱自从离开厕所之后,跟两个男人碰了面,然后将手里的一罐小玻璃瓶子交给了那两个男人,随便便转身走了。
沈枝雪放大那两个男人的脸,发现这两个男人跟他昨天晚上在消防通道看见的两个男人长相并不一样。
也就是说,昨天他看到的,并不是江水菱的人。
沈枝雪拉着进度条继续往后看,他看见一个男人将透明瓶子里的东西倒入杯子里,跟提供酒水的侍应生打了个眼色,走近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身边。
沈枝雪大概能从身形分辨出那应该就是江淮周……这小子一直在装瘸。
那杯下了药的酒水成功落到了江淮周手中。
沈枝雪看着他仰头将酒水喝了下去。
按理来说,江水菱并不知道乘风集团的总裁就是江淮周,而且她跟乘风集团的总裁向来毫无瓜葛,并且一直喜欢的就是陆清延,她为什么要给江淮周下那种药?
沈枝雪眯着眼,摸了摸下巴。
突然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他停了一下,把极度条往回拉了一点点,然后放大。
他看见江淮周拿着那杯酒,佯装喝了下去,其实酒液全都顺着手腕流向了手臂。
江淮周根本就没有喝那杯酒!
沈枝雪猛的站了起来,愣怔的看着监控录像里,江淮周跟着西装男一起上了电梯。
所以,江淮周是故意的。
是故意装作被下毒了,故意入了这个圈套!
江淮周的目的是什么?
沈枝雪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从监控里找昨天晚上在安全通道里看见的那两张脸,很快,他就看见了他们。
跟他们接触的人……不是江水菱,而是……季渊?!
沈枝雪跟季渊没相处过多久,不能凭借身形判断,但是季渊手上那块表,他是认识的,当时还馋了一下,那块来自奥地利的全钻晶表,至少值一套房。
所以他昨天在安全通道碰到的那两个人,是江淮周的人?
江淮周从一开始就没有入局,他才是设局的人,入局的只有他沈枝雪。
沈枝雪咬着牙狞笑了一声。
好好好,好你个江淮周。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往后看去,跳过了自已冲进江淮周房间的那一段。
因为实在不想看自已蠢透了的一幕。
后来那些记者,应该是江水菱叫来的。
她那时候刚想上来看看下药的人是否成功的把乘风集团的总裁解决了,只要江家能够控制乘风集团,那以后再首都星,还是他们江家的天下。
不过她没却刚好看到沈枝雪出来推轮椅的那一幕……
沈枝雪把所有的线索都理清了之后,才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吃完那两颗避孕药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药的副作用。
他刚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手一搭上监控室的门,就有些头晕目眩,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向前扑去。
就在他快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臂伸过来,稳稳的将他托住,然后顺势带回自已的怀抱。
熟悉的檀木香气。
可现在在沈枝雪鼻尖萦绕,却让他觉得可恶至极。
沈枝雪猛然抬头,便落入江淮周那双清冷的眸子。
江淮周无奈的开口:“……出门处理点事情的时间你就不见了,乱跑什么?”
“……走开。”沈枝雪喘了口气,推开江淮周的手臂:“滚!”
江淮周往身后的监控录像室看了一眼,便知道沈枝雪发现了什么,他把沈枝雪打横抱了起来:“发烧了,别乱动,就算要生气,也得等病好了再打骂我吧。”
沈枝雪拽着江淮周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江淮周,你混账!”
“嗯。”江淮周欣然应承道:“我从来就不是好人啊,枝枝。”
沈枝雪被江淮周一路抱回了酒店房间。
虽然从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江淮周并不是残疾,那双腿比谁都迅猛有力,他体验的结结实实,但这样光明正大的被江淮周抱着走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一点不适。
酒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江淮周似乎已经清了场,一副并不担心自已装残疾的事情败露的样子。
沈枝雪捏紧了江淮周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是故意放那些记者进来的,对吧。”
江淮周脚步一顿,也只是微微的停了半秒,接着便又轻快的抱着沈枝雪走起来,鼻腔里哼出愉悦的小调:“嗯,你看出来了。”
“刚才没有,但是你抱着我走了这么长的距离,完全不担心有陌生人出现,证明这个酒店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中了。那些记者能够进来,是因为你的默许。”沈枝雪索性在江淮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副既然不能反抗生活就躺下来享受的咸鱼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首先。”江淮周轻柔的把沈枝雪放在床上,仔细的转身,给他的唇角上了药,然后轻哼着歌,在一堆药膏里面寻找接下来要用的药:“我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开门,背着我吃避孕药啊,枝枝。”
沈枝雪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浮肿,只是面颊上带着几丝病态的红,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开口道:“只是不想添麻烦罢了,你和我都没有必要再承担一个不小的责任了。”
江淮周挑了挑眉,现在要孩子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听说吃那种东西损害身体来着。
“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我呢?”江淮周找到了另外一种药膏,歪了歪脑袋:“衣服脱掉,给你上药。”
沈枝雪抬手,拍开了他凑过来的手指:“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自已来就好了。”
“不可以。”江淮周笑的不容拒绝:“我要给你上药,衣服,脱掉。”
沈枝雪顿了顿,最终还是乖乖的将上衣给脱掉了,江淮周的指尖沾着冰冷的膏体,在他身上那些留下痕迹的地方轻柔暧昧的揉搓。
“以后不许乱吃药,一会儿给你约了家庭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江淮周叹了一口气:“早上的时候出去处理了一点事情,回来你就不见了,明明昨天晚上哭的那么惨,整个人就好像要死掉一样,但是一睁眼又能活蹦乱跳呢,小兔子。”
沈枝雪闭着眼睛不说话。
江淮周轻笑了一声:“不是针对你,只是看见陆清延在楼下。”
“你故意把那些记者放进来,是为了让他们看见陆清延?”沈枝雪皱眉:“你为什么要对付陆清延?”
原著里大反派和陆清延并没有这么早针锋相对吧?
按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互不相识和平共处时期才对啊!
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剧情,让他们两个提前对立上了?
江淮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最后一个人自顾自的笑了很久,沈枝雪忍无可忍的拍了一下江淮周的脑袋:“喂!”
“嗯,抱歉,刚才想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江淮周咳了一声,对于沈枝雪的无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拉着他的手,放在唇间蹭了蹭。
沈枝雪:“……”
上一刻笑的肆意的江淮周瞬间就变了脸色,那有如实质的阴沉目光落在了沈枝雪的脖颈上,那里有一块被欺负的异常可怜的伤口,到现在还没结痂。
“谁让他不识好歹,碰我的东西。”江淮周轻声道:“我最讨厌,没眼色的蠢货。”
沈枝雪被他的眸光吓了一跳,一股寒意随着后背攀上脑海。
江淮周很快反应过来,阴沉的脸色一闪而过,继而露出温润的笑意,捏着沈枝雪的下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吓到你了?我开玩笑呢宝宝,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有了,好吗?”
沈枝雪扭过头去,吐出一口气。
江淮周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陆清延看到满身都带着他的味道的自已,像只发了疯的野兽,在同性面前炫耀自已的标记。
“你要是生气的话。”江淮周支着下巴,突然笑眯眯的开口道:“那我补偿你吧。”
沈枝雪可耻的动了动眸子。
不是啊,五千多万营业额的公司说送就送了。
那,那这个补偿真的还……还蛮令人心动的唉。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淮周低头,在光脑上发了一串讯息。
很快,套房的门就被敲响了,江淮周走过去开门,沈枝雪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之类的东西,在科技完全取代人工的时代,这种古地球的医疗箱实在是不多见了,沈枝雪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唔,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医生,往年来一直为我治疗腿的,他的医术很高明,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江淮周认认真真的把沈枝雪的上衣穿好,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沈枝雪滚了滚喉结:“……勒死了。”
“抱歉。”江淮周听话的给沈枝雪解开了一颗扣子,像是个完美的,无微不至的丈夫。
那医生来之后不久,只是随便给沈枝雪看了一下,开了点药就走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本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发烧感冒,沈枝雪一早上起来就没歇下来过,这才在监控录像室体力不支倒下的,吃完药之后果然好了很多。
他长出了一口气,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声音闷闷的:“想睡觉。”
江淮周靠过来,抵着他的额头碰了碰:“唔,好像是退烧了,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说完,他没等沈枝雪同意,便径自掀起被子钻了进来。
沈枝雪烧的浑身滚烫,出了一身的汗,江淮周一点也不嫌弃,从后面抱着沈枝雪,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额发:“唔,枝枝好香。”
沈枝雪微微挣了挣:“热。”
“不会热的。”江淮周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是不是?”
沈枝雪愣了一下,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居然真的有人,连掌心都是冰冷冷的。
江淮周轻笑了一声,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江淮周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的距离只会更近,但是在此刻,江淮周头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情绪,轻柔又缓慢的流淌过他干涸已久的心田。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也是……只有沈枝雪,才能够带给他的感受。
只是,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想要在沈枝雪面前,将自已活生生的剖开,让他看到自已坏的淋漓尽致的那一面。
那是他从未展现于人前的一面,也是他最真实,最无法摒弃的一面。
那样温暖的人,会被他这副冷冰冰的躯体吓走吗?
江淮周眯了眯眸子,抱着沈枝雪的手微微往回抽了一下,却发现没有抽动,沈枝雪靠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呼吸清浅,喷洒出来的气息,像是羽毛一样,从皮肤上,一直拂到心尖上。
……真是让人舍不得吓坏的小兔子呢。
沈枝雪确实累的很,这么再一睡下去,就已经到了晚上。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昏暗无光,只有不远处的小桌子上点着一只香薰,昏黄的灯光不至于打扰他的梦境,散发出的香味,也是沉重安眠的檀木香。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沈枝雪伸手摸过去,冰凉一片,就好像从没有人睡过一样。
沈枝雪垂下眸子,坐起来,半晌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下床找水喝。
“喝水的话,在床头柜上。”
沈枝雪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刚才灯光太过于昏暗他没有看清楚,原来阳台上的小沙发椅上坐了个人!
“江淮周?”沈枝雪扭头看见床头柜上一杯倒好的水,里面的冰块甚至还没有融化。
他拿起水杯,将里面的冰水喝完:“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习惯的?”
江淮周悠悠的叹了口气:“掌握喜欢的人的一些小习惯,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沈枝雪靠在墙边嗤笑一声:“江总就是这么喜欢人的?一次又一次的戏弄我?”
江淮周站起来:“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沈枝雪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换谁也不会无动于衷的,江总,我之前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合作关系,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完全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畴了吧。”
“超出合作伙伴的范畴?枝枝指的是昨天晚上吗?”江淮周温声道。
沈枝雪:“?”
这是在某个江姓人土脑子里的解读吧?!
“好,就当是胡说吧。”看着沈枝雪不可置信的表情,江淮周老神在在的打断了他可能说出口的话,然后走过来,伸手摸了一下沈枝雪的额头:“说好要给你赔罪的,走吧。”
沈枝雪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一个度:“去哪?”
“一个小礼物。”江淮周道:“你或许会喜欢……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我还有下一个,枝枝,我会让你满意的,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沈枝雪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昨天晚上了!”
“不要。”江淮周回绝道:“那是我很美妙的回忆,我想天天都回味,枝枝好霸道,连人家的思想都要掌控呢。”
沈枝雪:“……”
你给我等着,死变态。
第76章 可不可以不要咬(二更)
沈枝雪跟着江淮周走到地下车库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江淮周会给他什么赔罪呢?
五千万的公司有了,那上亿的别墅会不会有呢,就算没有,两千万的超跑也不是不能接受啊,毕竟这个亏吃都吃了,给多少都是赚呢……
不过江淮周要是知道沈枝雪是这么个心态,应该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沈枝雪的真心了,大概会拿钱砸死他。
没想到等待沈枝雪的并不是别墅转让合同,也不是跑车赠予协议,而是一群抱头缩在一起的男人。
沈枝雪头上瞬间挂了三条黑线。
他要男人干什么?!
“江总。”季渊看见江淮周,很是出了一口气:“都在这儿了,一个都没跑掉。”
江淮周点了点头,然后从身后的豪华跑车里,拎出来一支新型杀伤力武器,一把闪着寒光的中子枪。
沈枝雪愣了一下,这种武器远比什么等离子切割枪来的更加危险和疯狂,等离子切割枪只是把人切成块,但是要被中子弹擦到一下,那可是连一个细胞都会被溶解殆尽的,就像是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本来好心放他们进来,可是该办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好……”江淮周靠着车子,慢悠悠的开口道:“还做了一件让我很不爽的事情,实在是废物的让人生气。”
沈枝雪注意到地上蹲着的那些男人,都是今天早上冲进他的房间,架着长枪短炮,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他的那些记者。
跟早上的嚣张跋扈不同,他们现在一个个如鹌鹑一般蹲在地上,眼里都是恐惧和乞求,脸上身上还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对、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只要您放了我们这一回,我们以后一定任您驱使!”一个记者大声道:“一支笔可抵三千毛瑟枪,想必江总也一定需要我们这些信息传播者吧!”
江淮周眼角轻轻一抬,抬手便用中子枪对准了那个说话的人,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
在同伴惊恐的目光中,那人的身体瞬间开始溃烂,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瞬间毙命,连最后的血肉也消散的无影无形。
沈枝雪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是星历时代,杀人已经不是什么见怪不怪的事情,别说是帝国首都星,即便是偏远小星球,也是权利倾轧,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生杀予夺,都可以随心所欲。
虽然帝国法规定,即便是等级再高的Alpha,也不能随意掠夺下等人的生命,但很显然,这条规定只是个规定。
沈枝雪还没反应过来,那冰冷的武器已经到了自已手里,他愣了一下。
“喏,这是第一个礼物。”江淮周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可以自已来。”
但沈枝雪还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么血腥的场面,摇摇头道:“算了吧。”
江淮周歪了歪脑袋:“你觉得,他们罪不至此,对吗?”
那几个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纷纷跪在沈枝雪的脚边,乞求道:“沈先生!沈先生我们也是受人指使的啊!我知道这虽然很过分,但是我们也罪不至死啊沈先生!我给你赔罪,我们可以一同发表文章帮你洗白,求求你手下留情,放过我们吧沈先生!”
沈枝雪看着他们,缓慢的摇头:“不是,没有可怜他们。”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半晌,他抬起头,渴盼的开口道:“那,他们死了的话,银行里的存款可以归我吗?”
众人:“????”
江淮周愣了一下,继而轻笑起来,将手里的中子枪扔给季渊,捏着沈枝雪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沈枝雪往后退了一下。
江淮周眯了眯眼睛。
“先说好。”沈枝雪眨眨眼:“给不给我?”
江淮周嘶了一声,眸子里全是疯狂的欲念:“给,要什么都给。”
沈枝雪咬了咬下唇,伸出一根手指:“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江淮周不住的用自已的唇,轻微的、颤抖的、细细的蹭着沈枝雪的唇:“嗯,说。”
“可不可以不要咬……唔……嘶。”
还是被咬了。
沈枝雪捂着自已的嘴巴,恨恨的瞪了江淮周一眼,扭过头去不看他。
江淮周心情很好的掐着沈枝雪的后颈揉了揉:“抱歉,没控制住,下一次会尽量,轻一点的,枝枝。”
这个道歉半点不真诚,但却说的信誓旦旦,像是真的在懊恼一般,沈枝雪知道,下一次江淮周还是会咬的。
江淮周装了这么多年温润如玉的君子,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清冷禁欲。
沈枝雪扫了一眼那些人,江淮周心情好,语调愉悦的开口道:“季渊,交给你了。”
季渊叹了口气:“是。”
心道我这是什么加量不加价的冤种打工人。
然后看着他们老板带着沈枝雪开着超跑飞驰而去。
沈枝雪看着窗外,心中闪过方才季渊在他光脑里发的那一则信息。
季渊说,江淮周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为了热度什么都能写的记者,他们调动帝国民众的热情,他们操纵舆论,他们在笔下杀人。
小时候,江淮周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些舆论,而被逼的人不人鬼不鬼。
江淮周的母亲刚生下江淮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已的丈夫是有妻子的,更可笑的是,这件事是从那些谩骂她的娱乐新闻上得知的。
江淮周的母亲是当年红遍一时的宇宙歌姬,在生下江淮周后,之前有多少人追捧,之后就有多少辱骂和践踏,而发生的这一切让江母下意识的怪罪到刚出生不久的江淮周身上。
她恐惧怨恨着江淮周,多少次趁医护人员不注意的时候,想要掐死江淮周。
可人类身体里自带的母性却不容许她做出这种事,两种极端的情绪来回拉扯,近乎将她逼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死的那一天。
在江淮周有记忆的那段日子里,自已的母亲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温暖。
即便她上一刻可能还流着泪,抱着自已轻声哼唱催眠曲,下一刻就会掐着他的脖子,声嘶力竭的问他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让自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枝雪轻轻摸了摸手臂上的光脑。
虽然不知道季渊为什么要给他发这个,不过……至少帮他精准拿捏了江淮周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