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会坚持下去的,对叭!”
他们飙着泪花边哭边跑,硬是营造出一种狐狐永不言败敢于抗争的热血氛围。
“宁老板究竟给你们看了什么啊!”
陆槐的手裂变成无数枝条,一根捞一只,通通打包塞进办公室,心累地把他们赶到房间最靠里的位置,“站好站好,再跑就揍屁股了!”
狐狸崽们眼眶通红地贴在墙壁排排站,大尾巴挨挨挤挤,在身后簇得像撮三叶草。
管理员挑眉,得,还是只名牌崽。
宁知夏也算是管理局的熟客了,路过的管理员瞅见他,人机似的表情顿时像植入新程序般笑呵呵招呼。
“宁老板来了呀?”
“宁老板肚子饿不饿呀?”
“宁老板要吃小点心吗?78号位面最热门的史莱姆果冻派!”
“不了不了……”我惜命。
宁知夏摆手摆得像三档雨刮器。
他跟在奥德罗身后进屋时,白竹正被姐妹挤在中间,嘴巴抿得死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见到熟悉的青年,顷刻间就绷不住了,抖着声音抽噎:“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要被做、做成围脖了呜呜……”
有一个冒头,其余狐狸崽也跟被传染似的,压着耳朵仰天嚎啕,整个房间凄凄惨惨戚戚,管理员们手足无措,摆手慌张解释对他们的皮子不感兴趣。
眼看声波攻击愈演愈烈,奥德罗慢悠悠走过去,朝泪眼婆娑的幼崽们俯下身,在宁知夏看不见的角度张嘴。
“嗝!”
哭声戛然而止。
狐狸崽们瞪圆了眼睛,像看见了极为惊悚的一幕,全都乖乖地噤声不敢动,低头用力抽了抽鼻子。
宁知夏好奇探头想看:“你做什么呢?”
奥德罗已经转过身,神色如常地对他眨了眨眼,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范:“就嘘了一声。”
宁知夏深信不疑,一个劲儿点头:“噢噢。”
奥德罗弯了弯唇角,将目光再次投向那群安静下来的幼崽。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眯着眼像是点兵点将般在几个颤巍巍的脑袋上方来回移动,最后停在白竹头顶。
白竹缩着小手打了个颤:“嘤嘤!”
奥德罗往狐狸崽背上一杵,把他从一排毛团中戳了出来。
白竹顺势扑过来抱住宁知夏大腿:“宁哥哥!”
宁知夏:“哎呦哎呦轻点扑,你们不是回自己的位面了吗?”
“没、没有回……”白竹低着脑袋交代,“我们趁时间到了偷溜出门……去教训了那个坏大婶!”
怪不得对方偃旗息鼓了!
宁知夏激动搓手:“你们还有什么惊……”
管理员们带着满身爪印,面无表情地干咳一声。
“……吓是我不知道的。”宁知夏话锋急转,干巴巴地说道。
狐狸崽们抱住尾巴委屈地抽噎了下:“我们想给你出气的呀。”
奥德罗在一旁慢悠悠地说:“每个位面都有运转规则,站在管理局职能的角度看,你们不能越界干涉。”
宁知夏试探着接话:“那站在你个人角度上看……”
“做得不够利落。”奥德罗饶有兴致地点评。
就像头上要是没压着管理局局长的名头,下一秒就能去给狐狸崽们打个样儿。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得管理员们瞬间捂着心口咳得像得了肺痨,心累到极点直接痛苦闭眼。
有您是我们的福气。
宁知夏忍不住问:“你们对金大婶干啥了?”
狐狸崽们互相看看,哭兮兮地比划:“没有下什么重手,只是用噩梦吓唬……”
他们含住泪花,抱着尾巴抽抽噎噎地说着经过,忽然从身上抖出几根鸡毛。
宁知夏捡起来,疑惑地晃晃:“这是去哪儿收的物料?”
奥德罗淡声补充:“从居民区迷路到了郊外,被管理员找到时正在鸡舍吃自助。”
“嘿嘿。”
狐狸崽们咂嘴回味,“大晚上的,来都来了……”
宁知夏听得震惊:“毛都没拔你们也吃!”
众人齐齐扭头看过来:“!”
朋友,这是重点吗!
想到他们是从自己的连接点偷跑出去的,宁知夏赶紧腼腆搓手:“那个抱歉哈,因为我个人的私人问题占用了公共资源……”
陆槐连忙摆手:“还好都是小事。”
说到底也是那位金大婶自己惹到了这些记仇的家伙,好在狐狸崽没有那么高修为,除了被吓坏也没有别的问题。
见狐狸崽们乖乖地排好队,从奥德罗打开的通道回家,宁知夏松了口气。
他由奥德罗陪着一起出门,走到楼梯口等电梯时,宁知夏怔了一瞬。
面前的电梯没有古怪的贴纸,总体来说很正常,而且连出现的位置也改变了……
宁知夏歪头,看向以前电梯的方向,发现那里只是一堵厚实的墙壁。
他默了下,问奥德罗:“之前的电梯呢?”
“丑自闭了。”奥德罗看了眼白墙,略感遗憾。
宁知夏:“……”
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问那玩意儿是什么。
很快,黑色轿车停在了清溪路,宁知夏见奥德罗也跟着下车,觉得人家真是客气,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今天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就送到这儿吧。”
“我要去你家旁边的面包店。”奥德罗朝路边一个方向指指。
宁知夏干巴巴道:“你的直白让我的客套显得很尴尬。”
奥德罗怔了一下,很认真地问:“要重来吗?”
你真的在玩什么攻略游戏读档回档吗!
宁知夏给他扣了半颗心,并说道:“不用。”
去管理局转悠了圈,一来一回没有耽误多长时间,春日午后光影摇曳朦朦胧胧倾斜在两人肩头,快要走到19号时,宁知夏支起脑袋嗅嗅,很快闻见充斥奶油与坚果气息的烘焙香味。
果然,那家店的玻璃橱窗摆满了刚出炉的面包,不少情侣悠闲地坐在窗边,吃着小蛋糕轻声闲聊。
奥德罗在粉色泡泡的氛围中径直走过去,想起什么似的,问宁知夏:“吃吗?”
宁知夏暂时不想吃甜的,摇摇头:“不用管我,你自己点吧。”
“好吧。”
奥德罗来到收银处,垂眼全神贯注地看起甜品单。
即使是穿着简单的浅色开衫,出众的外貌依旧让旁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在两人身上。
店员认识宁知夏,见他们一起进来,迅速投来视线,脸蛋堆出的笑容堪称祥和。
多好的时间,多好的景色,一起坐在清香的花树下分吃一碟果酱夹心的小蛋糕……你一口,我一口……
唔,又幸福了呢!
浅磕之际,她听见这位模特似的长发青年缓缓开口——
“给我三个熔岩牛角包,两个草莓甜甜圈,冰淇淋泡芙和香草奶油泡芙各来一份,三角切件要虎皮芋泥、薄荷黑巧和抹茶树莓,再加一盒海苔肉松小贝……就这些吧,全部打包。”
店员茫然:“?”
就这些吧?
店员心如死灰,好一个深渊巨口,双人春日约会秒变大胃王锦标赛是吧。
片刻后,奥德罗提着一大包甜品和宁知夏走出店门。
宁知夏觉得他浑身都快是甜甜的气息,忍不住问:“你好像很爱吃甜食?”
“嗯。”
奥德罗点了点头,回想了一番说道,“以前没吃过。”
“啊……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对自己来自于哪个位面闭口不谈,一定是很闭塞很落后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人曾经过得有多苦。
宁知夏张了张嘴,对他突然产生了点怜爱,但还是忍不住说,“那你也要注意节制啊,吃多了会发胖的。”
奥德罗挑眉:“没关系,运动量大。”
“……行吧。”
宁知夏抓抓头发,等走到19号院墙外时,纠结片刻还是谈起了关于金大婶走运的事,“那个……假如没有小狐狸们干涉,金大婶很难得到惩罚?”
“你们位面讲究运势,她再好的运势也耗得差不多了。”
奥德罗眨眨眼,“至于以后,你很快就会知道。”
宁知夏瞅着他:“知道吗,你现在的语气让你看起来像个神棍,还是一个洋鬼子神棍。”
奥德罗:“上班时间,需要符合你们这里的调性。”
“唔,当什么谜语人嘛……”
宁知夏听得迷糊,但对方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提着一大袋甜品跟赶集结束似的慢悠悠离开。
这时,曲半青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宁知夏你去哪儿了,快点蹿回来吃饭!”
曲半青穿着熊猫围裙,在门口挥舞手里的锅铲召唤,“啰啰啰啰啰……”
什么,开饭啦!
宁知夏不再多想,屁颠屁颠快乐小跑:“来咯来咯!”
账号澄清之后,不少路人点赞蹲个后续,没过几天,宁知夏就知道谜语小奥是什么意思了。
如奥德罗所言,清溪路其他店的老板得知宁知夏店里的恶评被删后,一起列了这位大婶的白嫖清单,可惜金额不大,警局也是口头教育不了了之。
然而似乎有人气不过,将这些事爆料给地方媒体,很快就有记者找上门,大婶整天门也不敢出,儿子儿媳跟着面上无光,觉得她整日捂住耳朵神神叨叨,干脆把她送回了老家不闻不问。
这件恶评风波结束,暖心的粉丝们留言一起跨火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口口声声说过敏又拿不出证据,铁定是白嫖怪!”
“那个香膏真的很好闻,我消费没有满五百,不过宁老板每次美甲结束后都会给我抹!”
“留香很持久,第二天手腕都是香香的!”
“不要再说价格问题了,店铺有价目表,在余城不算高,成品真的对得起价格!”
“[图片]不知道是不是玄学,我做的干花美甲选的都是金色花花,最近财运莫名其妙有点好!”
“姐妹这就是指定来财吗!下次我也做一个!
吃瓜贴瞬间变成各种美甲返图贴,吸引了不少人关注店铺,一时间干花系列美甲备受好评,尤其是金色干花的人气快速飙升。
店里这下可热闹起来,白天预约全满,晚上那会儿偶尔又有苏秋水带大妖过来消费,宁知夏和曲半青算完账,这半个月并不算累,居然就营业五六万。
两人搂着一起喜极而泣,势必要用自己赚来的钱感受一下纸醉金迷。
宁知夏拍桌:“以后天天吃KFC就周四不去!”
曲半青也随一个:“老子以后开会员不关自动扣费!”
两人嚣张齐声:“咩嘎嘎嘎嘎嘎——”
第12章 猪脚饭
宁知夏分了说好的一份利润给曲半青,余下的自己存好。也就一个多月,算上从前的存款和奥德罗给的奖金,账户里也有近四十万,他思来想去,决定买辆SUV电车。
现在正好碰上车价下跌,宁知夏去4s店谈好了保险和车价总共花了快二十万。
提车回来时曲半青在副驾一会儿怒斥不带头盔乱窜的摩托车,一会儿阴阳乱插位的公交,整个人气势如虹忙得不可开交。
宁知夏在停稳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推背感?”
曲半青拧开保温杯喝水润喉:“你是指给大老爷推轮椅的推背感吗?”
“……呜呜。”
宁知夏解开安全带,伤心地从宝宝巴士下来。
清溪路有地下车库,一个月三百不算贵,等到要上牌时,宁知夏让车管所邮寄到家,自己拿螺丝刀蹲地上哼哧哼哧扭固封。
完事后刚从车库出来往小独栋走,街道又飘起了小雨。
屋院门口,一群小猫蹲坐在龟背竹叶底下,雨声啪嗒啪嗒落在叶片,勾得几个小脑袋扭来扭去地好奇张望。
宁知夏咧嘴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屋檐下,朝它们呼噜沾在自己头发的小水珠,气得小猫们边躲边张牙舞爪地用爪垫拍他裤腿。
“哟,完事了?正好来洗手吃饭!”
曲半青怀里抱了罐泡菜坛,正准备挪进厨房阴凉的角落。
“好哦!”
宁知夏答应了一声,挂着一身小猫进屋关门。
厨房显然已经是曲半青的天下,餐具也跟着大换血,什么南瓜铸铁锅,铃兰花瓷盘,小猫小熊陶瓷碗……各种器具摆件精巧得不行,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花样。
他和宁知夏一样,从小就喜欢可爱精巧的物件,因为这些爱好,没少被班上的男孩挤兑。
宁知夏知道今晚吃猪脚饭,不过揭开锅盖看见泡在卤汁里的两个酱红大猪肘,还是愕然道:“这么多?咱们吃不完吧!”
曲半青把自己的兔兔围裙解开,幽幽道:“你忘了还有几个蹭饭崽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很快响起了敲门声,狐狸崽们嘤嘤呜呜在外面叫喊。
“宁哥哥,曲哥哥开门呀!我们闻见香香的味道啦!”
宁知夏忍不住感慨还好狐狸崽们够礼貌可爱,要是换成别的什么凶神恶煞的非人之物,开门就跟开罐头似的。
“噜噜噜……”
小狐狸们挨个蹿进来,抱起探头的猫猫碰了碰鼻子,随后目标明确地围在了茶几周围。
因为没有另外买饭桌,吃饭都在茶几解决,坐的自然也是小板凳或者坐垫,不过这样也更舒适随意。
刚一坐好,曲半青就端着几个盘子过来放下,里面装着香喷喷的猪脚饭。
他把宁知夏也踹进狐狸堆里,叉着腰看着大家吸溜不停的馋鬼模样,满意地点点头,瞬间成就感爆棚。
大猪肘在卤汁里炖了三小时,中间的大骨轻轻一抽就掉,外皮油润软糯,刀锋一破就裂开,里面的瘦肉看着还结实,实际上勺子一戳就能软烂成肉屑。
曲半青每盘都是半肥半瘦剁碎铺在米饭上,还特意淋了层卤汁方便拌饭,没准备卤蛋,但是拨开米饭,里面还盖了块完整的猪蹄肉。
宁知夏把冰可乐放他面前,低头一看,不由乐道:“哟,四点金你都买到了!”
“当然,我现在和菜市场的摊主混得可熟了。”曲半青咕咚咕咚灌了口可乐,有点得意地炫耀。
不管是卖土鸡土鸭的农村大娘还是各类肉摊菜摊,都已经被他轻松搞定。
“什么嘛。”宁知夏不服气,“我的人脉也很厉害啊!”
曲半青:“我说的是‘人’脉,你的呢?”
“……”
宁知夏沉默半晌,埋头叼住盘子里的四点金。
四点金是介于猪蹄和猪大腿之间的黄金部位,外皮软糯不腻,两根小骨连着弹牙的蹄筋,哪怕是外面的猪脚饭店,每天也是限量供应。
为了解腻,一般猪脚饭里都配有炒白菜和酸菜丝,曲半青没弄这些,不过准备了跳水萝卜,四四方方刚好一口一个,酸甜爽辣解腻得很。
狐狸崽们吃得耳朵都在发力,摇个不停的尾巴快成了自动逗猫棒,嗦了下油腻腻的手指头,歪着脑袋在曲半青和宁知夏身边亲昵地蹭蹭,又埋头沉浸式享受晚餐。
“唔……”宁知夏满嘴是油,握住勺子哐哐炫饭,含糊不清地说,“好*%+@想天天=%!*”
“吾儿,咱别边吃边说行吗?”曲半青扶着他脑袋转另一边,“你嘴巴现在就像架快发射的大炮。”
宁知夏嚼嚼:“因为太好吃嘛,还好以后都能吃到你做的饭。”
他一向挑嘴,还记得初中时因为食堂太难吃,两人偷摸从后门栏杆中间挤出去买饭,结果被卡在中央哇哇大哭。
老师和保安又是打电话喊人又是去库房找工具,班主任怕他们觉得社死还一直安慰,结果两人泪眼婆娑地问:“老师,能不能帮我们去对面买份猪脚饭?”
大概是过程艰难坎坷,那顿饭吃得无比美味,直接燃起曲半青对厨艺的追求,从厨房破坏狂到五星厨神,宁知夏作为试吃员深有体会。
曲半青听他回忆往昔,微怔道:“这你都还记得?”
宁知夏蹙眉:“怎么会不记得!”
曲半青有点感动:“吾儿……”
宁知夏抿着小嘴,抬头瞅他一眼,低声念叨,“当时你还抢了我半个卤蛋……”
“……”
曲半青愤愤地往他盘子里放了块四点金,“赔你,给老子吃吧啰啰啰……”
吃饱喝足后,宁知夏去厨房洗了碗,回客厅看见狐狸崽们人手一只尊老爱幼的猫猫,挤在曲半青身边看他打游戏。
曲半青不招麻将小队待见,倒是和这群崽崽相处得不错。
宁知夏游戏技术稀烂,坐过去用平板随手画点小图打发时间,毕竟因为19号的缘故,每天平白无故多出三小时,可以做好多事。
他画了一会儿,抬头瞧见桌边的计时沙漏,故作漫不经心地提醒:“通道好像要关闭了哦。”
四个脑袋慢吞吞地转过来,溜圆的眼睛里盛满水光:“宁哥哥是要赶我们走吗?对不起上次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们不好,请不要嫌弃狐狐呢……”
宁知夏慌忙摆手:“我、不是…也没、没有…”
白竹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那可以收留我们一晚吗?”
“行……吧。”宁知夏讷讷答应。
他低头看着平板里的图画,默不作声地把狐狸的白毛涂成#C60D180。
拿到留宿特权,狐狸们撒欢似的玩闹一通,到了晚上睡觉时间,宁知夏身上盘了一圈变回原型的狐狸崽,上楼回屋洗漱。
四只小狐狸挨个排好队,乖乖地让宁知夏用半干的毛巾擦爪垫。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人类的卧室,兴奋地叽叽喳喳来回转悠,最后瞄准房间中央的大床,一窝蜂地蹦上去打滚。
宁知夏随他们闹腾,去房间里的浴室洗了个澡,吹头发时,门被开了个缝,精致的小瓷罐被一只毛爪子推进来。
宁知夏好奇问道:“这啥?香膏吗?”
“嗯嗯!改良版!”白竹在门外用新学的词汇,摇着尾巴说,“加了花汁凝露还有隔壁山头的药草,身体抹了也香香滑滑!给宁哥哥试用哒!”
宁知夏笑道:“所以我还得给你反馈使用感?”
白竹点点脑袋:“没错!”
“你还真是块当妖山CEO的料……”
宁知夏嘀咕着,还是把小瓷罐拧开,凑近闻了闻,觉着香味比之前的还好闻。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懒得再脱,掀起睡衣下摆叼嘴里,挖了一坨膏体在身上来回抹,抹到最后手心还有残留,干脆往屁股蛋子上也抹抹。
浴室里的水雾渐渐散去,映在镜子里的青年腰细腿长,腹部的薄肌刚刚好,尤其是被香膏2.0涂抹的部位,甩个巴掌都能颤两下。
宁知夏对自己的身材也挺满意,嘚瑟地对镜子哼哼两声,然后拉开门助跑上前,像个跑弹似的弹射起飞,精准降落在柔软的大床中央。
狐狸崽们猝不及防地玩了次蹦蹦床。
这时候宁知夏还不困,给狐狸们开了电视,自己拿了本漫画在床上趴着看。
毫无防备的青年一下子成了大玩具,不少爪垫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调皮些的直接蹦起来像捕猎似的把吻部往他颈窝一戳,眯着眼拱两下又颠颠跑开。
反正这些家伙也没几斤重,宁知夏任由他们折腾,有来有往地抓住两只崽放自己身边,不客气地使唤:“来捏捏肩。”
“好哦!”
狐狸崽们自然愿意,爪垫一轻一重地按压不停,像是对青年有天然的好感,伺候人按摩都开心得摇尾巴。
遥控器被不小心啪啪按了几下,电视屏幕里光影晃动,响起一道磁性男声——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转眼又到了繁殖的季节,雄性赤狐正对遇见的心上狐发出尖锐的叫声……”
狐狸崽们顿时扭头看去,小嘴不由自主地微张。
背上爪垫按压的速度越来越慢,宁知夏扭头看了一圈,精确从白竹肚皮底下捞起遥控器,用手指一戳——
“啪!”
第二天一早,噼里啪啦的电子炮竹震天响,宁知夏裹着毛毯被惊醒,刚睁眼就滚下床摔了个脸着地。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看,狐狸崽们霸占了大半张床,一个个要么抱着尾巴睡得四仰八叉,要么就瘫成狐皮,外面吵闹得不行,他们倒是无所谓,用后爪蹬了蹬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宁知夏打个哈欠开门出去,刚好碰上顶着鸡窝头的曲半青。
“干啥呢,一大早就放炮。”
两人睡眼惺忪地下楼晃到门口,窗户边已经蹲满了看热闹的小猫。
街对面新开不久的头疗店是家夫妻店,这会儿热火朝天地挂横幅摆花篮,摆出的活动告示写着新增快捷美甲服务,围了不少看热闹办卡的群众。
宁知夏看得傻眼,和猫猫们蹲坐在门口台阶。
“靠,那边好几个女士都是咱们的老客,前两天还说要预约做指甲呢……”曲半青一屁股跟着坐下来,惆怅得直叹气。
宁知夏默了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对客人动感情……”
曲半青:“……”
有点更悲凉的感觉了呢。
叹气归叹气,饭还是得吃。
曲半青偷懒没做饭,两人见时间还早,转去附近的小街找了个早餐摊。
菜稀饭一碗只要三块钱,长桌摆了二十来个大公鸡瓷碗,什么土豆丝、凉拌藕丁、泡豇豆炒蛋碎还有橄榄菜……各种装着堆冒尖的配菜随便吃。
他们两一人买了碗稀饭,再加个泡入味的茶叶蛋吃得很过瘾,回去时顺道在卤味店买了十来个大鸡腿带回去给狐狸崽。
宁知夏有点纠结:“你说老是给他们吃这些,会不会掉毛呀?”
“掉也没关系。”曲半青主打的就是物尽其用,“正好我在做羊毛毡……”
宁知夏强烈谴责:“恶毒后妈!”
曲半青冷哼一声,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宁知夏喊道:“你干啥去?”
曲半青头也不回地说:“去超市给宁啰啰买猪食去!”
“哼哼!”
宁知夏耸了耸鼻子,提着大鸡腿往回走。
这些狐狸崽玩得太晚,现在还睡得昏天黑地,宁知夏把鸡腿放屋里,交代他们白天别下楼,回应他的只有几根海草般立起来摆动的尾巴。
有客人约了上午过来做美甲,宁知夏顾不上挼尾巴,下楼把大门敞开顺道浇浇花。
他眼神不错,隔着马路就看见刚才车里下来的客人,正想挥手招呼,头疗店里蹦出个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哎呀张姐是要做指甲吧?你太久没来都不知道,咱们这儿也能做了!”
头疗店的老板娘亲热地拉着快上门的客人,瞥了一眼愣神的青年,冲客人挤挤眼,“只要88,什么款式任你选,什么建构啊护理啊都是坑你钱的,完事也能顺带洗个脸做个头疗多省事呐!”
张姐显然经不得各种优惠活动的诱惑,半推半就地跟着老板娘进去,没过几秒,宁知夏就收到了取消预约的道歉信息。
“唔……”
宁知夏低头看完消息,闷闷地踹开脚边的小石子。
客人愿意去别的店是他们的自由,好在两家店主打方向不同,有不少年轻客人还是喜欢来怪物美甲店,生意影响不大。
不过那对夫妻踩一捧一的招揽方式还是在心里添了个疙瘩。
“切,什么头疗店,有什么好嘚瑟的。”
宁知夏嘴里叼着根巧克力棒,神情认真地跟着平板里的视频摆弄面前的头模。
“头维到百会穴……轻重轻……嚯,简简单单!”宁知夏表示一看就会。
粹亮的日光在房间角落洒下层叠光影,明亮到晃眼,宁知夏正揉得起劲,下手跟揉面团似的极具力度。
忽而光束渐弱,他只当是小猫们挤到了窗台,停下动作偏头看去,视野里闯入意料之外的来客。
奥德罗惬意地倚靠在窗前,身旁倾泻的吊兰在春风中拂荡,有几根枝条窸窸窣窣摇晃过来,他享受地眯起眼睛,指尖拨弄着缠绕在手指的叶片。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奥德罗偏过头,浅蓝的瞳孔跟着移向他。
宁知夏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奥德罗举了举手里的精致蛋糕盒。
比起上次,他倒是大方很多,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宁知夏面前的头模吸引,打量片刻忽然问道:“这什么?”
“头模。”
宁知夏玩皮球似的拍拍,乐呵呵道,“我在练习做头疗!”
奥德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舒服吗?”
“还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宁知夏问,“你来试试不?”
奥德罗欣然答应,转身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屋,慢悠悠来到宁知夏身边。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被青年抱在膝上的头模,俯身戳了戳,侧过脸问:“我也躺你腿上?”
想得美。
“那是另外的价钱。”宁知夏朝工作台对面的躺椅指了指,“去那儿。”
电动可折叠的沙发躺椅,价格不便宜,当初装修时由老宁赞助,一买就买了俩,还有一个放在楼上的书架旁。
奥德罗显然对这类舒适度极高的家具很满意,闻言主动过去躺下。
宁知夏屁股用力,挪动着座椅的滚轮滋溜一滑,稳稳地停在躺椅背后,他一边躺椅调整高度,一边再见缝插针地瞄两眼手机里播放的教程。
教程里说,头疗一定需要让客人处于身心都愉悦放松的氛围之中。
哈,小事一桩。
宁知夏很懂如何放松,自信满满地拿出平板在屏幕划拉。
很快,房间里充斥起黄色方块的魔性笑声——
“啊哈哈哈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
奥德罗刚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要闭眼感受哦。”
宁知夏很严格地按照教程的步骤,手心覆盖住奥德罗那双漂亮又略带困惑的眼睛,然后往下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