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青、马怀安和周明奕也都起来了,他们留下来也不都是为了吃喝玩乐,当然这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他们想留下来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体验生活。
姜秋阳作的那首《咏鹅》实在是太生动传神了,一战成名,很多大文豪都很欣赏这首诗,甚至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传去了京城。但这种诗也就姜秋阳能作得出,他们不行,他们都没有见过几回大鹅,怎么可能作出那样的诗!
他们出生在富贵人家,注定了有些生活是经历不了的,因此,他们想趁这次考试后的假期来体验一把,增长一些见识,这也是他们家人同意他们来长山村的原因之一。
姜秋岩招呼他们洗漱完就过来一起包饺子,两家的后勤工作都交给了他,他想着那多包点包子、饺子和馄饨,这样吃的方便,也节省点时间,他好去帮着挖田和插秧。
要知道庞氏一个女人都扛着锄头去挖田了,他一个大老爷们留在家确实说不过去,但康飞死活不让去挖田,怕他凉着,许猎户、姜平和庞氏也惯着他,但他过意不过去啊!
姜秋岩舀了满满一木盆面粉,一半加上发酵粉放在旁边发酵,一半继续揉着,准备包饺子,馅料昨晚康飞就剁好了。
看到朱茂青、马怀安和周明奕三人进来,姜秋岩笑着说道:“来帮忙包饺子。”
“大哥,我们没有包过,不会。”朱茂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旁边马怀安和周明奕也跟着点头。
让他们吃还行,但让他们包饺子、包包子,他们是真不会啊!从生下来到现在,他们好像都没有干过什么活,自已独立涮洗碗筷还是去学院养成的习惯。
“没事,大哥教你们!”姜秋岩毫不介意地说道,他当然知道他们不会。
姜秋岩从大面团上揪下来一小团面,然后将面团揉成细细的长条,再拿起来揪下来一个个小剂子,边揪边和三人说道:“你们先帮大哥,把剂子搓圆,再按扁裹上碗里的干面粉。”
“好。”
三人搓的那一个认真,搓的是真圆啊,按压的也仔细,就怕哪个边角没有按压到,裹面粉就更细致了,看的姜秋岩好想笑,真是可爱!
“不用那么仔细啊,这样就行。”
姜秋岩将面都揪完后,就伸手随便揉了几下剂子,然后从碗里抓一把面粉撒上,揉吧揉吧,一手掌下去五六个剂子就压扁了,三人点了点头,表示学明白了。
姜秋岩就不再管剂子,拿过压扁的剂子一个一个地摞上,大概摞了七八个,才拿过擀面杖欻欻地擀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七八张饺子皮就好了。
马怀安、朱茂青和周明奕都看呆了,都忘了团面剂子,只是傻傻地看着,姜秋阳的大哥手可真巧啊,就那么来回倒腾几下,圆圆的饺子皮就好了。
“来,大哥教你们包饺子。”姜秋岩边说着边拿起一张饺子皮放在左手上,然后右手拿筷子从盆里夹了一些馅料放到饺子皮上。
“先捏住中间,然后再从两边往中间捏,就这样……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周明奕说道,朱茂青和马怀安也点点头表示看明白了。
但,但,但问题是,眼睛看明白了,手没有明白啊!这饺子在他们手上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别着急,你们多包几个就会了,第一次都不会。”姜秋岩又给示范了两个,这才重新擀起了剂子。
三人也不说话了,都在和手里的饺子皮作斗争,只有姜秋岩时不时提点几句。
等姜秋岩又擀完一个面团的剂子,正打算跟着一起包饺子的时候,姜秋阳和姜秋光过来了。
“过来啦,猪都喂完了。”姜秋岩笑眯眯地问道。
“嗯,喂完了,哥喂猪,我扫的地,收拾的猪圈。”姜秋光抢先回道。
“我们秋阳和秋光真能干,快洗手来包饺子。”姜秋岩夸了两人一下,就让两人快来包饺子。
主要是让他俩来教教周明奕他们三人,朱茂青可能是爱吃,包的饺子还像那么回事,但周明奕和马怀安就差了点,不用煮这会都裂开了,要是平时姜秋岩还能耐心地教教他俩,但今天有点着急,就让秋阳秋光他俩教吧。
加上姜秋阳和姜秋光两兄弟,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他们很快就包了饺子,得有二百多个。正好面也发酵的差不多了,姜秋岩又领着他们包了一百多个包子。
等都包了,姜秋岩让姜秋阳他们去喊许猎户他们回来吃饭,他正好收拾一下家里,等他们回来再煮饺子就可以,菜也不着急,做个酸辣汤,凉拌个萝卜丝和莴笋丝要不了多少时间。
姜秋光领着朱茂青去喊人了,姜秋阳领着马怀安和周明奕去打扫兔子窝了,兔子能吃能拉,要不收拾了,味道老大熏人,之前这活都是许猎户的,先扫干净,再用艾草点燃熏一遍,然后再给兔子们添上干净的水和草。
马怀安和周明奕什么时候干过这个活,一遍扫一遍想吐,他们没有想到兔子那么可爱,肉那么好吃,怎么会这么臭,尿的那样多!
但看到姜秋阳平静的脸色,他俩就明白姜秋阳为什么能写出那样的诗句,而他们写的都是那么华而不实,因为这就是秋阳的亲身经历啊,他俩现在都想赋诗一首,感叹一下农家的不容易!
等三人都熏完,姜秋阳又领着他俩去了西坡池塘洗洗,这回周明奕和马怀安看到了姜秋阳诗中描写的景象:“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姜秋阳一点都没有夸张,就是写实!要是那鹅再大一点,就更贴切了!!!
许猎户他们回来了,康飞赶紧拿木桶装了一些米糠和麦麸,用温水搅拌了提给大黑牛吃,这几天得辛苦它了!
几人吃完早饭,就都去忙了,姜秋岩也扛着锄头跟着去挖田,姜秋阳和姜秋光领着马怀安他们三人去割草,家里兔子要吃,还有大黑牛休息的时候要吃,还要去挖野菜,他家还有两头猪晚上要吃食呢。
周明奕、马怀安和朱茂青上午跟着割草,下午去割蓬飞草,还上池塘里捞大薸,喂完兔子,剁猪食煮熟喂猪,这一天忙的脚不沾地,但怎么感觉还挺有意思呢!!!
第103章 插基秧
忙乎了一天,姜秋岩家第一块平整的田出来了,晚上康飞往后院秧苗多浇了一些水,这样明早就拔秧苗的时候能够方便一些。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姜平和许猎户两人换班犁田,庞氏和康飞继续挖田,而姜秋岩则领着姜秋阳他们收拾完家里,拔秧苗插田。
“对,先把稻草的一头用左手大拇指按在秧苗上,再用右手抓着稻草另一头往大拇指那边绕两圈,把剩下的稻草塞进大拇指留出的空里,拉一下稻草另一头,就系紧了。”姜秋岩一边向马怀安他们做着示范,一边说着。
“明白了,这个比较简单。”周明奕终于觉得有个简单的了,要不昨天一天他都怀疑自已是不是笨蛋,怎么什么也不会。
“好,会了就行,你们先拔着,大哥,先去收拾一下兔子窝。”姜秋岩说完就站起了身。
要说这农忙的时候,可以不用每天都收拾兔子窝,问题是兔子窝安在了老屋的东墙那,隔道墙就是赵四家,这要不收拾了,得熏死赵四家。
而且姜秋岩还要去截四根一米长的细竹竿,两根一对绑上麻绳,正好朱茂青、马怀安、周明奕加秋光四个人插基秧,秋阳已经是成手了,得和他一起插秧,就不和小孩他们混了。
姜秋岩都整完去后院,发现五个孩子干活还挺快的,已经拔了不少的秧苗。
“差不多够,先不用拔了。”姜秋岩一边说着一边拿土篮过来装上,这旱地里育的苗就是好,没有水和泥,满满一土篮也没有多重。
听见后五人系完手上的秧苗就没有再拔,而是帮着一起装秧苗,一共装了一大担,一小担和一小小担。一大担是姜秋岩的,一小担是姜秋阳的,而一小小担是姜秋光、朱茂青他们四人的。
六人带着姜秋岩截好绑好麻绳的竹竿,关上院子门就往平整好的水田那去。周明奕他们还是很激动的,他们还插过秧呐?不过这挑担子确实有点费劲。
姜秋岩看见朱茂青将扁担横着在脖子那,两只手把着扁担,那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茂青,你用一个肩膀挑,像大哥这样,把扁担斜着放在肩上就行了。”姜秋岩一边说着一边将扁担换了一个肩膀。
“大哥,放肩膀上是真疼啊。”朱茂青有点为难地说道。
“也是,大哥忘了,那要不你们提着吧。”姜秋岩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忘了朱茂青他们是千娇万宠地养大的,细皮嫩肉的,那肩膀从没压过东西,这冷不丁压上扁担,哪怕一共也就十个秧把,也是会疼的。
“嗯呐,茂青哥咱们一人拿两个就行了。”姜秋光接着说道:“要不我挑也行。”
“不用,我先挑一会。”朱茂青拒绝道,秋阳挑那么一大担他比不了就算了,连秋光这小不点还比不上,他还要不要脸。
“没事,秋光,先让你茂青哥哥挑着,一会我和你明奕哥哥换着挑。”拿着竹竿的马怀安说道。
他也想尝试一下挑担子,昨天割的草都是一捆一捆的扛回来的,野菜是秋阳和秋光抬回去的,都没有用他们,他看大哥挑的很轻巧,秋阳也没觉得费劲,他想他应该能比朱茂青强点。
对,他确实比朱茂青强点,但也就是强了那么点,还不如周明奕呢?四人换过班,姜秋岩家水田就快要到了。
“岩哥儿,你家秧苗怎么是干的?”赵有才也挑了一担秧苗从后面过来,看见姜秋岩挑的秧苗惊奇地问道。
“我家是在后院育的苗,没在水田里。”姜秋岩回答道。
“啊?后院?”赵有才惊呼出声,想说后院怎么能育秧苗,然后看着人家比他家的秧苗壮实多了,就尬那了。
“嗯呐,赵叔我先过去了。”姜秋岩看着已经到田边,开始往田里扔秧把的姜秋阳他们,然后转头和赵有才说道。
“哦,好。”赵有才虽然嘴上说着好,但是眼睛还一直盯着姜秋岩家的秧苗,就连肩上的担子都不觉得沉。
不行,中午得去姜秋岩家看看去,这认字就是错不了,就不说姜秋阳考上秀才了,就是这岩哥儿家种地都比他们强,这油菜是这样,这秧苗又是这样!
姜秋岩可不管他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到田边后,将担子放下,也往田里扔秧把,而那边姜秋阳和姜秋光已经在教朱茂青、马怀安和周明奕怎么插基秧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人一人一头,拿竹竿比划一竹竿宽,再将绑绳子那头插进泥里,两人沿着麻绳每间隔20厘米插一棵秧苗,这样就能将一整块田分成一个个长方形。
其他人再在长方形内按照基秧进行插秧,能够保证秧苗插的又整齐又直溜,这样好看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有利于通风。
等姜秋岩扔完秧把,姜秋阳和姜秋光示范的那一条基秧已经插完了,姜秋岩也没有管他们,脱鞋扎起裤脚就下田了。
这时候的水温还好,但早晚还是凉飕飕的,今晚回去还得继续让他们泡脚啊,这么在田里泡上一天,真的很容易风寒。
姜秋岩拿起一个秧把弯下腰开始插了起来,感谢原身,插秧技术不错,要他就废了,在现代爷爷奶奶疼他,他也是小孩那组的,插的弯弯曲曲就算了,还插不紧,水一冲就全起来了!
等插了一会,那边就传来了马怀安嗷嗷的叫喊声,还一个劲地往田坝上跑,姜秋岩赶紧跑过去看看。
“怎么了?怎么了?”姜秋岩焦急地问道。
“大哥。”马怀安都快哭了,“不知道是什么钻进我腿里了。”
“我看看,没事,是蚂蟥,拔出来就行了。”姜秋岩跑到田坝上,就看见一条黑黑的蚂蟥一头已经钻进了马怀安的小腿里。
“不痛,但会流血,别害怕。”姜秋岩边说着边伸手拔出了蚂蟥,顿时马怀安小腿上就有个洞,汩汩地冒血。
他怎么把蚂蟥给忘了呢?也是现代后来农药用的多,什么蚂蟥都很少了,来这他还没看见过蚂蟥,就忘得死死的了。
“害怕吗?要害怕下午就不插秧了,正好你们和秋光去割野菜喂猪。”姜秋岩问道。
这玩意确实挺吓人的,不过怎么看朱茂青一脸的好奇并没有害怕呢?就连周明奕脸上好像也没有害怕的神色。
“不害怕,但大哥能有什么法子,不让它咬我么?”马怀安希冀地望着姜秋岩,他还想和大家一起插秧。
姜秋岩想了一下说道:“有,大哥一会回家给你们做个长筒袜穿上就好了。现在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了吧!’”
“啊?大哥你再说一遍。”旁边的周明奕请求道。
“再说一遍什么?”姜秋岩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皆辛苦。”周明奕解释道,他刚刚听到大哥说的,是一句很有神韵的诗。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么?”姜秋岩反问道。
“是。大哥,这是首诗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周明奕急切地问道,这诗写的太好了,将农人的辛苦都说出来了。
“啊?不都这么说么,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了?”姜秋岩有点无语,这随口一说,也惹祸哦。
“那大哥,你记得全诗吗?”马怀安可怜兮兮地问道,他的腿才不流血。
“啊,全诗啊?”姜秋岩想了一下,看着眼前求知若渴的眼睛,才继续说道:“全诗好像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诗,写的真好,把农人种田的不易和劳累都写得淋漓尽致。”周明奕说道。
“确实不错,回去我把它记下来!”朱茂青笑呵呵地说道,“哎呀,秋光你拿蚂蟥做什么?”
“这玩意儿很难弄死,我先把它放鞋里,然后回去用针穿上晒死它!”姜秋光狠狠地说道。
姜秋岩看了看天,确实不早了,也就不继续插秧了,领着孩子们回家,正好中午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我给你们炸点白条吃吧,家里好像还剩不少。”姜秋岩一边走一边说道。
“啊?白条是什么?”朱茂青不解地问道。
“就是一种鱼,不大,大哥家晒了不少,油炸的可好吃了!”姜秋光抢着回答道。
“哦,没吃过。”朱茂青点点头,请原谅他见识少,大哥做的好吃的他几乎都没有听过。
几人回到家,姜秋阳也没有闲着,而是拿个背篓和镰刀打算去割草,马怀安他们一看也坐不住了,都跟着去了。
姜秋岩先煮了一锅米饭,然后将米饭捞起来放到前边右侧汤罐焖着,左侧汤罐则炖了豆腐炖排骨,就在铁锅里炒了一个回锅肉、一个莴笋炒肉片、一个清炒莴笋叶,然后油炸了一个花生米。
最近天刚亮许猎户、姜平和康飞他们就下田,冷水一泡就是一天,一般中午都会喝点烧酒驱寒,花生米正好下酒。想了想,姜秋岩又做了一个地皮菜蛋花汤,凉拌了一个萝卜丝。
等做完饭,姜秋岩一出厨房就看见姜秋阳他们背着三捆草进院子,于是连忙上前帮着卸了下来。
“秋光,你去喊爹他们吃饭,饭好了。”姜秋岩吩咐道。
“好。”姜秋光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跑。
卸完草,姜秋阳就拿着一小坤草去老屋喂兔子,马怀安他们跟着过去了,姜秋岩也没有闲着,进屋去找了几件不穿的旧衣服,拿出笸箩,坐在房檐下的凳子上,剪吧剪吧,再缝吧缝吧,很快一双裤袜就做好了。
“怀安,你试试。”看见马怀安他们从老屋过来,姜秋岩朝他们招手道。
“谢谢,大哥。”
马怀安走到姜秋岩身边,接过姜秋岩递过来的袜子,拿过一个凳子坐下,然后脱下鞋子,穿上了姜秋岩做的袜子。
“你把上面那两根带子拉紧系上就可以了。”姜秋岩在旁边指挥着,但他没有看见马怀安的耳根都已经红了。
姜秋岩看正好,又一顿剪吧剪吧,缝吧缝吧,四双裤袜就好了,这时许猎户他们也回来了。
中午好好地吃了一顿,朱茂青他们也终于知道白条到底长什么样子了,真的,油炸的白条确实好吃啊,就连鱼刺都是酥的,都可以直接嚼了吃。
下午大家又都忙开了,不过姜秋岩他们几个回来的要早一些,因为他们那块田已经插完了,而且还要回来割野菜煮猪食。
许猎户他们快天黑才回来,那时姜秋岩他们已经喂完了猪,饭也做好了。
“先泡一下脚,泡了一天的凉水,小心寒气侵入肺腑。”姜秋岩一边端着一盆热水到院子一边说道。
“我们自已来。”许猎户说着就进了厨房,自已去打热水了。
“你泡了吗?”康飞拿个小凳子坐下,看着姜秋岩问道。
“啊,我,我今天泡凉水少。”姜秋岩愣了一下,他回来就开始忙了,确实没有泡脚啊。
“一起泡。”
康飞走过来,将姜秋岩推着坐到他泡脚的那个木盆靠墙那边,拿个凳子按着姜秋岩坐下,然后坐在了对面,挡着别人的视线。
这几天一直都在忙,都没有好好和岩岩亲近了,嘿嘿,正好一起泡泡脚!他最喜欢看岩岩的脚丫了,不像他的长的傻大傻大的,他家岩岩的脚长得白皙小巧,特别那脚趾,特别的圆润可爱。
康飞用双脚将姜秋岩的两只脚夹在中间,给搓了搓,又挤到下面去,让姜秋岩的脚丫踩在他脚下,就这么玩了一会。
“你大哥和哥夫的感情就这么好么?”朱茂青偷偷地问旁边的姜秋阳。
“嗯。一直挺好的,别说了,咱们也泡泡,我去打热水。”姜秋阳一边说着一边找木盆。
还没等姜秋阳打热水出来,院子里就来了不少人。
“村长你们怎么来了?”许猎户刚倒完水,就看见卢永明和赵有才,还有村里几个人一起过来了。
“那个,有才说你家秧苗是后院育的,趁天还没黑透,我们过来看看。”村长客气地说道,这康飞和岩哥儿真能琢磨。
“啊,这个啊,那就去看看。”许猎户有点无奈地说道,上次是油菜这次是秧苗,不过内心还有点小骄傲是怎么回事?
许猎户领着几人往院子里走,康飞他们听见声音,赶紧擦脚穿鞋,收拾了起来。
村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来打扰人家,可是现在都是农忙,白天是真的没有时间过来。
许猎户、康飞和姜平陪着几人去了后院,姜秋岩想了想,去老屋那边把上次做的火把拿了过来,点着拿去了后院,这个时间虽说天没黑透,但基本也看不清什么了。
“谢谢,岩哥儿,还是岩哥儿想的周到。”村长感谢道,确实东西都看不清了。
“你们家秧苗长的真好啊!比我家秧苗要高多了,也壮实多了!”赵有才感叹道。
“你们是怎么想到旱地育秧苗的。”卢永明问道。
康飞又把之前和朱县令的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几人希冀地看着村长卢永明,不用猜也知道是要学这个技术的,卢永明也想学,这苗好管理还不用蹚凉水,多好!
“你们这个像油菜一样写个说明,等忙完我再找理正递上去。”卢永明说道。
“好。”康飞答应道。
赵有才他们也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这康飞和许猎户也太好了,一点也不藏私,有什么都愿意和大家分享。
其实姜秋岩他们也不想分享的,但在农村住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要么你好我也好,要不就都别好,他家油菜现在还好好地长在地里没被破坏,就是因为他答应要教大家种植技术,要不试试?指不定被霍霍成什么样子。
将村长他们送走,天完全黑透了,没办法他们只得点油灯吃起了晚饭。
之后几天基本都是如此的忙碌,姜秋岩可能稍微清闲一点。
这天姜秋岩刚要挑一担秧苗出院子,就见两辆马车停在了他家院门口,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下来掀开帘子,朱茂青的爹和舅爷先后下了马车,不过这次朱茂青他爹是穿着官服的,显得很威严。
后面马车也下来两位穿着官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位稍微瘦削一些,但两位长得都很俊秀。
姜秋岩看呆了,都忘了放下担子,去迎一迎。
“康夫郎,又见面了。”费师爷先打招呼道。
“舅爷?啊,不。”姜秋岩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朱茂青他爹引着那两位男子走了过来,姜秋岩这才想起来,往院子里退了退,将肩上的担子放下。
“康夫郎,别害怕,这两位是大农司的罗太仓和吴都内,知道你家发现了油菜新的种植方法特此来看看,这位是咱们的朱县令。”费舅爷介绍道,上次他和朱县令都没有介绍身份,不怪小哥儿不知道怎么称呼。
“三位大人里面请。”姜秋岩将担子往里再挪挪,免得挡了路,然后想了一秒要不要跪下,但他不想跪,就当不知道了。
“你这挑的是早稻秧苗?”罗太仓惊讶地问道。
这夫郎不挪那篮子还好,一挪篮子,他才发现这篮子居然装的是早稻秧苗,长得很壮实的秧苗,很干爽的秧苗,一点泥水都没有,感觉就像是地里拔出来的一样,这不科学!
“是的,罗大人。”姜秋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这秧苗怎么如此干爽,像旱地里拔的一样?”罗太仓疑惑地问道。
“啊,确实是地里拔的。”姜秋岩肯定地回答道,他不知道他这一回答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什么?地里拔的!”罗太仓声音都拔高了,这不科学啊!
“嗯,就在我们家后院。”姜秋岩这才明白旱地育秧苗对于这个时代人的冲击有多大。
“领我去看看。”罗太仓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子里走,着急去看看后院的秧苗。
“罗大人,您看要不您先喝口茶,让这小夫郎去喊他夫君回来。”朱县令快走两步,走到罗太仓左侧,稍微弯腰说道。
“嗯?”罗太仓疑惑地嗯了一声。
“这样他夫君既能领着您和吴大人看看秧苗,还能给您和吴大人讲解一番。再说您和吴大人舟车劳顿的,也该歇歇喝口水了。”朱县令轻声地解释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一群男人和一个哥儿待一起久了不合适。
罗太仓这才反应过来,落他半步的是个哥儿,哥儿不都是畏畏缩缩、柔柔弱弱的么,怎么这位却不一样呢?
最主要的是他怎么没从小哥儿身上看到半点害怕的呢?就连朱县令见到他都有一丝畏惧。
这小哥儿好似就把他当做一个陌生的普通人,倒叫他忘了他是位哥儿了。
他们这样确实不太合适!
“嗯,那就喝口水再说吧。”罗太仓琢磨了一下说道。
姜秋岩赶紧快走了几步,开锁打开大门将几位大人迎了过去。
“三位大人先坐一下,我…草民去给大人倒水。”
姜秋岩想了一下,才想到古代普通老百姓见到当官的,应该是自称草民吧。
见朱县令点了点头,姜秋岩才转身去了厨房,家里热水是没有啊,但泡好的大麦凉茶还真有。
因为他觉得喝生水容易生病,里面细菌杂质太多,因此养成了康飞和许猎户喝凉白开的习惯。
最近农忙他都是早上烧好热水,为了好喝还加了点炒熟的麦子泡着。
姜秋岩从厨房拎着装大麦茶的水壶过来,走到堂屋条几那,拿出收着的茶杯,用大麦茶涮了涮。
才给三位大人和站在旁边的费师爷一人倒了一杯茶。
“这几天家里忙着插秧,没有烧热水,三位大人先将就喝点大麦凉茶解解渴,草民这就去喊当家的回来。”姜秋岩倒完茶后,解释了一下。
“去吧。”罗太仓头都没抬地说道。
罗太仓端起茶杯看了看这所谓的大麦凉茶,发现这茶色泽金黄,还有一股迷人焦香,
初尝时可能会感到一丝苦涩,但随后便会感受到一种回甘,这种味道的变化让人联想到生活的苦与甜。
“这茶不错。”罗太仓和吴都内说道。
姜秋岩见罗太仓答应了,就矮了矮身子,然后就走出门,快步往外走。
不一会姜秋岩就来到了姜家的一块水田旁,康飞正在耙田,许猎户在挖没有犁到的田脚。
“康飞,康飞。”姜秋岩站在田坝上喊道。
“怎么了,岩岩。”康飞停下来,转头问道。
“家里来人了,你和叔赶紧回来。”
姜秋岩没敢喊着说谁来了,这要说京里当官的来了,估计村里人都得不干活,去他家看热闹。
“谁来了?”康飞一边问道一边将架子从大黑牛身上卸下来,然后牵着牛往田坝上走。
许猎户也停下挖田,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谁来了?”走到姜秋岩身边,康飞又问了一遍。
这时许猎户也走了过来,看着姜秋岩,也在等着回答。
“京城大农司的罗太仓和吴都内还有咱们朱县令来看咱家油菜了。”姜秋岩压低声音道。
“啊!这就来了呀!”康飞惊讶地问道。
“嗯。来了,在咱家等着呢!”姜秋岩点点头肯定道。
“你俩赶紧先回去,我去喊一下村长卢永明!”许猎户一听,赶紧安排道。
这事得赶紧去通知一下村长,毕竟是村长报上去的。
“啊,还是叔考虑的周到,我都忘了要去通知村长了。”姜秋岩是真的忘了要去告诉村长一声。
许猎户去找村长卢永明了,康飞和姜秋岩则牵着大黑牛往家里走,家里还有割的草,正好回家吃草歇歇,这几天大黑牛可是从早到晚地忙着。
“你知道朱县令是谁不?”姜秋岩故意卖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