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拉着还在呆愣中的白茸,将手镯套在了白茸手上。
白茸忽然感觉手腕处其烫无比。
倒不是镯子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拿穷奇的东西不太好。
白茸默默取下了镯子,仰着头去看应龙的脑袋。
看……看了个空。
山洞里太黑了,应龙也是通体黑色,虽然光滑锋利的鳞片让他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但在漆黑无比的山洞里,白茸连他眼睛在哪都找不到。
白茸沉默了一瞬,干脆看着地上零散摆放的各种收藏说道:“穷奇回来不会生气吗?”
应非逐的动作没有一秒停顿。
“他打不过我。”
的确,妖怪们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但白茸是从小学“不问自取就是偷”的人类道德观,所以他实在没法安安心心地拿着这个镯子。
应非逐看出了白茸的心思,干脆又将拿走了镯子,随意丢到地上的收藏堆里。
“算了,这个不好看,下次去我的洞穴里挑个更好看的。”
白茸站了会儿,有些累,又被刚刚那一下摔得有些懵,就在周围找了块石头坐下。
他支着下颌,看着应非逐开心得左摇右晃的龙尾巴,不由得跟着弯起唇角。
“应先生的洞穴里也有很多东西吗?”
“是啊。”应非逐说完,顿了顿,又道,“本来更多的,但上次被龙富修掏走了一些。”
白茸大吃一惊:“啊?”
他还以为,按照应非逐的性子,只有他掏别人的洞穴这种事情,没有别人掏空他洞穴的机会呢。
应非逐不情不愿的说道:“他趁我出去办事,悄悄摸摸找到我的洞穴,等我回来东西少了一半。”
白茸:“办什么事情啊?”
“……”应非逐默不作声。
白茸眼眸微微眯起,试探地问道:“应先生不会是去了貔貅的洞穴吧。”
应非逐依旧沉默,浑身上下充满着心虚。
猜对了。
这下轮到白茸沉默了。
他就说,应非逐怎么会吃亏,原来是遇上了黑吃黑。
他去掏貔貅的洞穴,被貔貅抓住机会,趁机去掏了他的洞穴。
应非逐不甘心地低声道:“但是我的宝贝更多!”
早知道他就不去了,貔貅那俗东西,洞穴里全是发着金光的东西。
俗不可耐!
白茸低声咳嗽了几声,掐着自己的掌心,生怕一个忍不住就笑出声。
怪不得应非逐和龙富修一见面就打架呢。
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碎石,洞穴外传来一阵怒吼。
应非逐赶紧将选好的东西全部踹进自己的随身小空间里,随即若无其事地变回人形。
“走吧,穷奇回来了。”
白茸听着声音,感觉穷奇好像气得不轻。
希望妖没事。
他跟着应非逐走出洞口,一出来就对上了一颗硕大的虎头。
穷奇像只大猫,烦躁地刨着地面,带起一阵阵灰尘和植物碎屑。
见应非逐出来,穷奇扇扇翅膀。
狂风更甚,穷奇的声音也回荡在洞穴里。
“应非逐!你又来拿我的东西!!!”
应非逐搂着白茸的肩膀, 端的一副任你怒吼反正我不在意的样子。
穷奇扇了两下翅膀,也没等到应非逐从自己的洞穴里出来。干脆把自己变小,从应非逐和白茸腿间钻进去, 跑进洞穴里面检查自己的家底。
白茸紧张地往后看, 紧接着就是又一声怒吼。
“应非逐!把我东西吐出来!”
应非逐冷笑一声:“行啊。”
说完,两人就风风火火的去洞穴外面打了一架。
白茸扶着洞口边缘的石头,被四周扬起的风沙迷了眼,眼泪哗啦啦地流,艰难地眯着眼睛去看外面的战况。
洞穴入口在一块突出的山体中间,站在这个角度, 的确是这场打斗地最佳观赏位。
当然也是最佳吃灰位。
白茸咳嗽了两声, 实在睁不开眼睛,干脆退了几步,进了洞穴深处去躲人工……不对, 妖工沙尘暴。
十分钟不到, 应非逐就一身清爽地出现在白茸身边, 看见白茸红了一圈的眼眶后,急忙上前帮他擦拭眼角。
“沙子进了眼睛?”应非逐顺走旁边的特殊绢布,动作轻柔地替白茸擦着眼睛。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懊悔。
“我的错。”应非逐擦完眼边的灰尘, 俯身在白茸的眼皮上轻轻一吻,“还难受吗?”
轻柔、微濡的触感在眼皮上一触即离,白茸颤抖着睁开眼睛。
他摇了摇头,看向应非逐身后。
“穷奇呢?”
“在外面呢。”应非逐说着, 带着白茸跳下洞穴。
原本还宛若一片秘境森林的地方变得狼藉,高大粗壮的数据伏倒在地, 地面被砂石落满,身形巨大的穷奇就这样趴在地上, 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看到白茸过来,穷奇动了动翅膀。
应非逐说:“我就拿了你一点灵药。”】
“?”穷奇愤怒地说道,“你那叫一点吗!”
应非逐说:“给白茸。”
穷奇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那还差不多。”
说完,穷奇突然原地消失。
就在白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肩膀上忽然跳上一只虎头虎脑的缩小版穷奇,张扬着翅膀,远远看起来像一只玩偶。
穷奇缩起自己变小后显得肉乎乎的翅膀,昂首挺胸地坐在白茸肩膀上。
“说吧,你来找我,想问些什么。”
应非逐强忍着想要将穷奇丢下去的冲动,不悦的将白茸揽在怀里宣誓主权。
穷奇:“切。”
“……”预感到要吵起来,白茸先一步有所行为。
他快速地踮起脚,在应非逐脸侧印上一个糊弄的亲亲。
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遇上灭火器,应非逐冲着穷奇得意挑眉。
应非逐:“你之前是被梼杌打伤的吧。”
穷奇说道:“梼杌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假壳子。”
应非逐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穷奇摇头:“我不知道,我闭关睡了几百年,醒来后发现灵气匮乏至此,就想下山找点信仰,闻到梼杌的气息,想去找他喝杯酒。”
哪知道这一去,差点死在那。
睡了百年也没恢复伤势、还正巧碰到灵气匮乏没法修炼的穷奇,哪打得过被怨气滋养许久的巅峰期的梼杌。
穷奇说到这里就生气:“幸好我下山的时候带了点防身的东西,要不然我都回不来。”
他坚持着回到洞穴附近,还没等穿过小世界的结界,就晕了过去。
之后的记忆,穷奇还保存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穷奇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在我快消失的时候,天道那老头过来了。”穷奇说,“我原本以为他是来看着我死的,没想到他给我渡了口灵力。”
穷奇实在不理解天道的这波操作。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之前不是对我们妖族赶尽杀绝,为什么现在又来救我?”
应非逐:“我也想知道。”
这么说着,应非逐心里却有了猜测。
上古时期大妖横行,人类力量弱小,只要大妖们有一点不爽,放在人类身上便是大祸临头。
后来,经过天道的干预,再加上人类逐渐团结起来,人类和妖怪的势力开始互相平衡。
再然后,灵气逐渐衰退,天道开始接二连三操控了众多大妖的死亡,人类逐渐走向强盛期,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怨气的不断增长。
如今,怨气已经可以产生意识反过来影响人类。
天道也许是观察到如今的现象,想要重新出手干预,防止人类毁于自我产生的怨气。
只有,人类和妖怪分庭抗礼,才能让一切处在平衡之中。
穷奇:“你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事?”
应非逐看他:“你刚从梼杌那边回来吧。”
“告诉我,梼杌现在在哪。”
穷奇扇了扇翅膀,差点从白茸肩膀上脚滑摔了下去。
白茸急忙伸手接住了他,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了穷奇的黑色翅膀。
手感出乎意料的软。
如果不是穷奇已经恢复了意识,白茸说不定还会再摸一次。
穷奇尴尬地收了翅膀,“我不知道。”
应非逐打量着穷奇的眼睛:“你不知道?”
穷奇:“我的确去找梼杌了,但他不在那儿。”
穷奇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骗他。
应非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了,那你找到他给我打个电话。”说完,应非逐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卫星手机,丢进了穷奇的洞穴里,“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
从穷奇那儿回来之后,白茸就陷入了忙碌的学习中。
有时候,白茸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学习命在里面的。
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上学,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后,进入了和专业毫不相干的影视公司工作,临时学习一些剧组知识。
结果工作还没捂热乎,又被应非逐看中,从零开始学习演戏。
现在终于摸清了一点演戏技术了,又经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学习人类的修炼方法。
最重要的是,这个比在学校学习考试知识还要难。
白茸听着各种纯干货知识,连最基础的名词都弄不懂。
他茫然地仰着头,宛若听天书一样看着来教学方驳深。
方驳深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缓缓后,问白茸:“刚刚的都听懂了吗?”
白茸试图去理解,但失败了。
他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一点都听不懂。
方驳深:……
有点绝望。
他是教过白茸演戏的,知道白茸对待学习非常认真。
然而这些修行知识无论他怎么掰碎了和白茸说,白茸只能理解一些最浅显的,多了就怎么都听不懂。
方驳深有些崩溃。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急,我们再说一遍。”
半小时后,方驳深看着白茸记满知识点的笔记本,挤出微笑问道:“这次听懂了吗?”
白茸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磕磕盼盼地重复着方驳深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的确是原话,一看就是认真听了课程的。
只是一点没理解,全都是原话,一模一样的原话。
方驳深:……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是这样的。”方驳深对白茸说,“我感觉这些东西对你没什么用。”
“我教你一个最简单的提升修为的方式。”
“这本、这本、还有这本。”方驳深挑挑拣拣地拿起几本书,“这几本书,你和应非逐一起看看。”
丢下这句,方驳深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茸看着这几本充满年代感的古书,疑惑的翻开了最上面的那本。
他对古文没什么研究,不知道这书具体出现在哪一个朝代。
但第一页的四个大字,白茸还是认出来了。
——双修大法。
双修!!!
白茸的脸蹭地一下变得煞白,之后又慢慢转变成红色。
这一刻,白茸不像是腓腓,倒更像一只变色龙。
他嗖的一下缩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在房间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最后更是打开窗户去吹迎面而来的冷风,也没让脑袋温度降下一点。
晚上,应非逐从公司忙完回来,还不顺路带了蓐收小院的自提饭菜。
白茸坐在桌边和他一起吃饭,脑子里却是方驳深临走前说的话。
你和应非逐一起看……
一起看…………
白茸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温度又一点点升了上来。
他晕晕乎乎地吃了饭,坐在桌边视线放空,任由应非逐收拾好餐桌厨房,甚至都记不清吃了什么。
应非逐不动神色的拍了拍白茸的肩膀:“先去洗个澡。”
这个时候还不是睡前洗澡的时间,但白茸脑袋是懵的,听到应非逐的提醒,哦了一声就站起来,朝楼上房间走去。
看着白茸仿佛失了魂的背影,应非逐若有所思。
他走到厨房里的小院后门旁,拿起手机给方驳深拨了个电话。
“你今天教了白茸什么?”
方驳深回去后就泄了气地躺在地板上,几个小时都一动没动,“就一些基础知识,怎么了。”
应非逐:“就这些?他学得怎么样?”
方驳深语气仿佛一潭死水:“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事实证明有些人……妖怪,就是和修炼无缘。”
应非逐:“学得不好?”
“呵呵。”方驳深干笑两声,“就目前为止来说,他只适合一种修炼方式。”
“我给他选了基本双修之法,让他和你一起看看。”
应非逐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白茸今晚的异样是怎么回事,唇角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我知道了。”应非逐笑了一下,“谢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被挂断电话的方驳深:……
做老师天打雷劈,他好好的导演工作过不去干,为什么要转行当私人教师。
白茸捧着热水, 坐在窗旁的小沙发上。
沙发是他之前挑选的施淮同款,只不过颜色选择的是更适合房间装修风格的浅灰色。
暖黄色的落日余晖斜斜地穿过窗户玻璃,落在浅灰色的沙发上, 被窗外恢复了生机的槐树切割成破碎光影。
白茸缩在沙发上, 和应非逐一起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毛绒拖鞋规矩地摆在地毯上。
白茸牵扯好毯子盖在腿上,最近天气转暖,别墅里的暖气也逐渐停了,穿着单薄睡衣坐久了会觉得冷意入骨。
他喝了口冒着热气的水,轻抿了一口,又将被子搁置在手边的小茶几上。
静不下心。
脑袋一停就能想起双修之法……
方导还说, 让他和应非逐一起研究。
白茸想着想着, 不远处的镜子里,原本涔白的皮肤,又漫上了羞涩的粉意。
根本不敢研究!
身为现代人, 白茸是看过一些限制类影片的。
当然, 白茸不是说专门去搜的那种片子看。他只是喜欢看各种影片, 有些文艺电影,尤其是国外的,拍得比较开放, 不可避免地会有这些画面。
虽然不会直接将关键动作拍出来,但旖旎的氛围、交叠的身体,或者被灯光蜡烛灯照射出来的颤抖影子,都在证实着影片里的情节。
每当看到这些的时候, 白茸不会有任何反应,只是以观众欣赏的角度, 去看一部影片,仅此而已。
可如今, 他只是翻看到扉页上的四个大字,便脸红得不敢再看下去,更是出神了一晚上。
白茸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废物。
不就是一本修炼功法嘛,有什么不能看的。
下定决定,白茸重新拾起那些藏在桌角没再动过的古书。
应非逐走进房间的时候,只看见床上拱起一个鼓包。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原因,应非逐开门进来后,看见鼓包抖动了一下。
应非逐敛起笑容,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
“白茸?”
“嗯……”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
应非逐问:“睡着了吗?”
白茸躲在被窝里,很努力的将那些双修功法藏在怀中,额头上因为紧张的情绪不断冒汗。
“嗯嗯,我睡着了。”
应非逐又笑了:“真睡着了?”
白茸也是在说完才发现,自己这个回答蠢得有些过了。
哪有睡着的人还能好好回答问题的!
思想挣扎了许久,白茸颤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他小心地拢着被子:“怎么了,有事吗?”
应非逐缓缓地在床边坐下。
“方驳深跟我说,他留了点作业,让我帮你一起做。”应非逐说着,眉尾挑起,等着白茸的回答。
白茸:!
“还、还好,不是什么很难的作业。”白茸磕磕盼盼的回答道,“我可以自己完成的。”
应非逐:“真的吗,可我记得,双修大法必须两个人才能完成。”
白茸:!!!
他的脸霎时间升起霞红,望着应非逐,嘴唇微微动了动:“你知道……”
应非逐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白茸在被子里憋出来的汗。
“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说,“说起来,这倒是个捷径,能让你短时间内得到提升。”
白茸无意识的捂紧功法书籍。
“我……”白茸看着应非逐,呼吸有些急促,“那我可以找人复印一份,我们两个分开看,可以吗?”
应非逐说:“不用,就现在吧。”
白茸就这样晕晕乎乎的被应非逐哄下床,他被应非逐圈在怀中,两人抱在一起,交叠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面前摆放着被白茸翻了三四页的双修大法。
这简直是修炼界的春|宫|图。
一面是栩栩如生地动作演示图,另一面是详细地解析文字。
白茸看得是小脸一红又一红,脸上的温度就没降下来过。
直到看到最上面的那本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缩在应非逐怀里,被喊了几次名字也没反应。
应非逐无奈地抱着人去了浴室,打开淋浴。
哗啦啦地温水自然而下淋了下来,水声砸在浴室的地砖上,也砸醒了白茸。
反应过来后,白茸这才发现自己被应非逐带来了浴室。
“再洗个澡。”应非逐说着话的时候,飞快地瞥了眼白茸腰下的位置,最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视线。
白茸迅速背对着应非逐。
“好,你先出去。”
应非逐有些失望的松开手,不过他也没打算逼太狠,有些距离要慢慢走过去,步子太大容易吓到想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
“行。”应非逐干脆地转身,“我也去洗个澡。”
临走前,他抛下一句:“今晚一起睡。”
之前在影视城酒店的时候,白茸已经逐渐习惯了和应非逐睡同一张床这件事。
但前提是,两人没有一起看完一本春|宫|图。
白茸洗完澡,掏出最保守的睡衣穿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恨不得让自己睡在最边缘的位置。
吱呀一声,房间门又开了。
听着脚步声就是应非逐的,他在向自己走来,最后停在了窗边。
“睡着了?”应非逐弯下腰,热气扑腾在白茸的耳边。
白茸耳朵尖也跟着熟透了,不由自主地拉着被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睁开眼,只觉得有股带着冷意的水汽萦绕在自己周身。
睁开眼睛之后,应非逐的笑声也随着视线变得越发地清晰。
白茸慢吞吞地从被窝里伸出手,贴在应非逐的胳膊上。
皮肤微凉。
“别摸了,冷。”应非逐反握住白茸的手,塞回被窝里。
白茸茫然:“你洗得冷水澡?”
应非逐本想绕到床的另一边,上床搂着小男朋友准备睡觉。听到这句话后,身形微微一怔。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白茸。
白茸眨了下眼睛,最开始还不明白应非逐为什么是这个反应。等想起来冷水澡代表着什么意思的时候,应非逐已经在自己身边躺下。
白茸当时就又想缩进被窝里。
但他的动作被临时中断,应非逐从抱住了他的后背和腰侧,带着自己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
“睡觉。”
一切旖旎的氛围和暧昧的发展都在这两个字内消失。
房间陷入黑暗,白茸贴在应非逐健壮且富有的胸肌上,听着对方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打了个哈欠,慢慢地睡着了。
白茸是在燥|热中醒过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被圈在应非逐的怀抱里,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铁臂中爬出来。
他看了眼旁边的手机,现在刚好是早上七点半。
外面的鸟儿的声音被关紧的玻璃窗和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面,房间里安静得要命。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年轻的时候。
白茸感觉到身下活泼的变化,登时躺不住了,掀开被子就想往浴室跑。
可还没等他跑下床,一双堪称钢筋水泥的铁臂又将他拖了回去。
“做什么去?”应非逐的声音听着非常清醒,一看就不是刚醒来时的样子。
白茸努力拉扯着被子,想要掩盖住自己的身体变化。
“我去上个厕所。”
应非逐的手横在白茸小腹前,还是没放开。
“你先放开我……啊,你做什么!”白茸话音刚落,忽的感觉到一双手从睡衣下摆钻入,带着薄茧的掌心轻轻抚摸着小腹处柔软的皮肤,甚至有隐隐下移的动向。
应非逐轻哼了一声,拖着白茸重新回到床上,下巴轻轻搭在白茸的肩膀处。
白茸身形纤细,应非逐从身后抱着他的时候,几乎可以将它整个笼在怀中。
“要去厕所,还是要我。”应非逐的声音低哑性感,近距离在白茸耳边炸开。
“我……”白茸思想在不断挣扎,那只放肆的手掌已经钻入了另一件衣服,直奔目的地而去。
他轻喘着气,眼神也逐渐迷蒙起来。
白茸最终也没能回答上应非逐的问题。
他没什么力气,被应非逐带去浴室进行了简单的洗漱,穿好整齐的衣服坐在餐桌边吃饭。
应非逐做了份简单的早饭,和白茸坐在一起吃饭。
“今天要去公司?”
白茸眼神一直不受控制地落在应非逐那双稳妥有力的手掌上。
“嗯……”
应非逐:“一起,我送你过去。”
白茸脑袋摇得飞快,他现在不想再看到应非逐。
他喜欢应非逐,也知道他们最后会……虽然说,目前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但今早的事情,还是有些超乎白茸的承受能力。
他需要时间独自安静一段时间,去适应这件事。
毕竟这二十多年来,白茸一直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会和人……
可能和妖怪的体质有关,白茸甚至都没有自己手动过。
在最容易兴奋的年纪,他的生活中只有学习和做兼职。
应非逐也知道不能把白茸逼得太狠。
“行。”他说道,“谷离山说你今天有个采访,那中午接你去吃饭。”
这个可以。
白茸点点头,答应下来。
早饭结束后,白茸等应非逐先出门后,才慢吞吞离开别墅,往公司走去。
他只戴了个帽子,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公司楼下依旧站了许多狗仔和代拍,各种相机对准公司大门,仿佛下一秒就能拍到什么神图或者大瓜。
白茸只看了一眼,便掉转方向往地下车库走去。
通过地下车库,白茸准时到达采访室外。
谷离山先一步等候在这里,看到白茸后,立马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要迟到了。”谷离山如释重负地说道,“快点进去吧,今天这个采访很重——”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谷离山突然哽住。
他猛地拉起白茸的手,脑袋嗡嗡地。
“等一下,先等一下。”谷离山说,“我先带你去整理一下。”
白茸觉得奇怪,刚想说自己衣服哪里没穿好吗,就听到谷离山压低声音问他。
“你和应总昨晚干什么了,脖子那里……”
脖子……??
白茸倏地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今早应非逐给自己解决需求的时候,一直埋在他脖颈处亲吻。
那这里应该会有……吻痕?
白茸捂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眼神惊慌闪躲。
“我没注意。”他语速飞快,求救似的看向谷离山,“现在怎么办?”
谷离山让白茸先稳住:“等一下。”
说完, 他就匆匆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黑色choker项圈。
“带上这个。”
白茸低着头,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倒是和这条choker饰品很搭。
确认脖子上的吻痕被遮挡住后,谷离山菜拍了拍白茸的肩膀,说道:“进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
白茸用力点头:“好。”
采访室里只摆放着一对沙发, 四周围绕着一圈镜头和补光灯。
负责采访的主持人已经提前坐在了靠左边的沙发上,看见白茸进来,她起身相迎, 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
“你好。”
等白茸坐下, 她立马看向镜头, 无声询问摄像师,确认所有设备已经做好准备后,才对白茸说道:“那么, 我们现在就开始正式采访了。”
采访历经两个小时,结束后,已经是快十一点的时间了。
“好的,谢谢您的本次回答。”离开前, 主持人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
白茸也起身和对方握手,准备离开时又被喊住。
“对了。”主持人指了指自己脖子一侧的位置, 提醒道,“choker右边有些滑落。”
看着白茸呆呆地去触碰自己的脖子, 主持人笑意更深。
“祝您和您的爱人永结同心,采访会在今天晚上八点剪辑出来,到时候麻烦白先生在微博上进行转发宣传。”
白茸抿着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会的,谢谢提醒。”
离开采访室,白茸长长地松了口气。
谷离山拉住白茸,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样,采访顺利吗?”
“很顺利。”白茸乖巧回答道。
谷离山松了口气:“那就好,等今晚八点吧,到时候我会登你的微博号进行转发。你记得守在电视前看,看完后可以发条微博和粉丝互动。”
白茸一边嗯嗯一边点头,等谷离山说完,才和他挥手告别。
“我去找应先生,先走了。”
“去吧。”谷离山叹气,“你俩出去的话别被拍到了,有些营销号拿着一张图片就开始编故事,公关部刚忙完没多久,不想再加班了。”
白茸缩回手,手心背在身后,眨着眼睛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