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凶兽by青鸟渡星河
青鸟渡星河  发于:2024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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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心中默默吐槽。
“谁让你闹着非要跟来?被罚也活该。”
还敢威胁自己,不带她她就找小唐告状。这?个?小兔崽子,刚领回家?那几年,多乖,多贴心,跟个?软乎乎的小棉袄一样;如今越来越坏,腹黑的很,肯定是被小唐同志带坏的!
邵平凡的腹诽如果被唐糖听见,肯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谁把她带坏的谁心里?没?点数吗?

城西门入口。
挂着黑色军区牌的越野车停路边有半天?了, 不?仅吸引来往的行人侧目,站岗守门的士兵也不?禁频频向那边张望。
“今天周日吧?”邵平凡问。
“周日,又?逢八号。”唐糖叹气, “所以唐爸爸十有八-九在家。”
“……是么?”平凡并不太清楚小唐的休假表。
“你怕?”唐糖狡黠的问。
自己会怕?
邵平凡嗤之?以鼻。
“该怕的是你, 等会小唐揍你时我不?拦着。”
唐糖“……”心碎了, 不?爱了。
该来的躲不?掉!反正一通训肯定是免不?掉的,管他?呢!
“回家?。”
邵平凡入城。
入城后,等离家?越来越近,别看唐糖表面淡定,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等回到小区,车刚在楼下熄火,唐博言便?怒不?可遏的杀来了。
“!!”唐糖。
“邵平凡!!”
果不?其然,唐博言大发雷霆。
唐博言气疯了,那天?得知家?里一大一小胆大包天?的偷了车溜出城, 他?心差点?破开胸腔蹦出来。平凡和唐糖在外这几?天?他?每天?寝食难安,生怕出什么事。
这雪虐风饕的, 不?但?路上难行,又?带着唐糖这个小拖油瓶, 一旦遇上危险, 纵然平凡本领再?大也难免全顾得上。
“只在外围活动而已,我有分寸。”邵平凡解释。
“你有什么分寸?”唐博言脸色阴郁的吓人。
邵平凡拉开后备箱,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迎面冲来, 后备箱中?堆满兽皮。切割完整,色泽油亮, 质感柔软, 全是市面交易中?难见的优质皮毛。
“唐爸爸。”唐糖糯糯开口。“入冬后一天?比一天?冷,您的被褥不?保暖, 邵爸爸想为您加床暖和的被褥,又?嫌市场上的兽皮太差,所以才自己冒险出城狩猎。”
唐博言一愣。
“选皮毛时邵爸爸又?不?肯用次的,要么嫌毛不?软,要么嫌颜色差,邵爸爸平均抓四只异兽才勉强选中?一张,所以才耽搁久点?。”
唐博言的怒火‘哧’的一下灭掉一半。
平凡斜瞥了可怜巴巴的唐糖一眼,心中?呵呵。
‘小狐狸。’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一点?被唐糖诠释的淋漓尽致,她太懂得怎么利用优势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了。
公寓内。
唐博言在厨房做饭,邵平凡和唐糖俩难父难儿则垂头丧气的站在客厅墙角面壁思过。
邵平凡也只是嘴上不?饶人些,在外面他?虽然装作不?近人情吓唬唐糖,但?实际并没向小唐举报是唐糖自己硬闹着跟去的,只让唐博言以为是他?将人拐走?的。不?然,小唐糖少不?了得挨一顿揍,哪会像现在只是简单的面壁,罚站?
邵平凡乖乖站上半个小时,然后有点?站不?住了,小动作不?断。
唐糖偷瞟眼平凡,依旧站得笔直。她特别有自知之?明,唐爸爸的纵容和退让只独属邵爸爸一人。
邵平凡从厨房门口外伸出头,唐博言冷眼扫去,“回墙角站着!”
邵平凡闪身溜进厨房,反手将门关上。
“别整这套,没用!”唐军长色厉内荏。
“小唐……”
唐博言冷着脸,后退,后退,再?后退,“哐!”的一下撞上橱柜,然后被一双力量过分大的麒麟臂锁住。
“我饿了。”
“……”唐博言。
‘明明没什么表情,为什么越看心里越痒痒啊!?’
十五分钟后,厨房门再?次唰的被打开。
墙角罚站的唐糖用眼角偷偷向后瞄,生怕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邵平凡懒洋洋的扣着上衣扣子从厨房出来,身后跟着耳根发烫的唐博言。
唐糖“??”短短十五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注意到唐糖狐疑的眼神,唐博言不?禁尴尬的假咳一声。“吃饭吧。”
“……哦。”
这……搞定了??
唐糖有点?懵。
饭桌上,唐博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细嚼慢咽。
邵平凡看着他?,突然凑上前耳语。“你拉链忘拉了。”
“噗!”
唐博言一口热汤呛着了,咳的脸涨红。
唐糖诧异的看向平凡,而平凡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该吃吃该喝喝。
他?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好心提醒小唐拉上拉链而已。
“小唐。”上一秒臭表脸的榴芒凡下一秒突然正色。“这次外出,我发现那些尸虫确实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唐博言问。
“数量很多,成群结队,而且十分暴躁,像在为什么而焦虑。不?止尸虫,一些本该栖息在森林深处的异兽也频繁游窜在外围。”
唐博言沉吟,“动物一向敏感,特别是对危险。”
“危险?”邵平凡深思片刻,“天?敌?天?灾?”
“无论哪一个,都非常麻烦。”唐博言愁眉不?展。
“钟涛物资储备的怎么样?”邵平凡问。
“还算顺利。”唐博言回答。
无法预测未来,多储备一些物资也多一些安心。
另一边。
庄离川私下找到江旭。
“最近冯青衫有没有来找你?”庄离川问。
“冯什么衫?”江旭茫然的回想半天?,才恍然道,“哦,那个瘸子吗?”
庄离川点?头,“嗯。”
“他?找我干嘛?我和他?又?不?熟。他?怎么了?是假肢出问题了?”江旭装傻。
庄离川目光如炬的看着江旭,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但?,一无所获。
庄离川敛了视线,神情微松。
“离川哥,你怎么了?”江旭不?解的问。
庄离川摇头不?语。
冯青衫最近总无缘无故的消失,如果不?是为了人造骨私下来找江旭,那么行迹更可疑了。
“小旭,如果哪天?青杉来找你,请你一定告诉我。”庄离川道。
江旭眨着小鹿斑比似的双眼,人畜无害的乖乖点?头答应,“嗯,我会的。”
“今天?离川哥来找我,询问你最近是不?是来我这了。”
才刚信誓旦旦向庄离川保证过的江旭,扭头便?和冯青衫告密了。
冯青衫心中?一紧。“你没说吧?”
江旭叹气,“为了你,我可是昧着良心和离川哥撒了谎。”
“……良心?你有吗?”冯青衫问。
江旭陷入沉思,“应该……有吧?”
冯青衫嗤之?以鼻。
“以后若离川再?来找你,你一定一口咬死和我不?熟,千万别说漏了。”冯青衫不?放心的对江旭再?三叮嘱。
江旭不?明白,“你和我离川哥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我才不?怕他?。”冯青衫道。
“那你为什么怕他?知道你用人造骨?”江旭问。
冯青衫沉默。
为什么?
怕他?担心?
亦或,怕他?伤心?
江旭望着默不?作声地冯青衫,突然问,“你喜欢他??”
冯青衫一哆嗦,“别瞎说!”
“你肯定喜欢他?。”江旭坚定道。
“我……”
冯青衫想辩解,但?怎么辩解?斩钉截铁的否认?不?承认喜欢庄离川?但?自欺欺人的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这只瘸了腿的癞蛤蟆长得丑,想得挺美。仰慕离川哥的人多着呢,你?机会渺茫哟。”江旭吐槽。
庄离川有多优秀冯青衫全看在眼里,可自己也不?差呀。
不?过,那是以前。
若是以前,他?自信可以配得上对方?,可现在……
庄离川看向自己的腿,眼神黯淡。
“人造骨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冯青衫问。
“年后。”江旭回答。“在手术前,你还有一些身体测试要做。”
“好。”冯青衫百分百配合。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若无法张开双臂为他?遮风挡雨,他?宁可深藏爱意。
等冯青衫走?后,江旭一个人发呆了很久。
“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喜欢凡哥,可那种喜欢似乎和凡哥喜欢唐博言,冯青衫喜欢离川哥又?不?一样。
“我喜欢你。”王力憨笑着表忠心。
江旭给他?一个白眼,“滚!”
“哦。”王力讪讪滚开。
想半天?想不?明白,江旭有些烦躁。
“好麻烦啊,还没有做实验有意思呢。”
懒得再?去琢磨的江旭,扭头又?钻实验室里了。

京华楼。
“俗话有云贪心不足蛇吞象, 事到头来螂捕蝉。袁先?生,做人留一线,凡事得适可而?止;干嘛非躺着棺材数元宝?不当人非当个贪财鬼?”
袁云朝端坐如松, 气质文雅。“钟司令是在恐吓我?”
钟涛嘴一咧, 笑容和蔼和亲, “瞧瞧!年轻人,心浮气躁,思想太黑暗,不健康。”
袁云朝点点头温声附和,“我当然相信钟司令是一个襟怀坦荡的正直君子。”
“……”‘正直君子’钟涛。
素有‘铁嘴’之称的钟狐狸自从遇见袁云朝这只同类后,在唇枪舌-战上没少吃瘪。
“钟司令,我们今天聊些其它的吧?”袁云朝岔开话题。
钟涛警觉。
“聊什么?”
“聊聊肖神。”袁云朝唇角噙着和善的笑,但话里可一点不善。“一个墓碑都立了?五年的死人突然间死而?复生,好神奇啊。”
钟涛眼神一暗, 表情骤然冷下。
袁云朝恍然不知?。
“蓝区对外宣称,当年H省八里保城那惨绝人寰的一战肖神并未战死, 而?是?伤太重成了?植物?人。只因?当时内战不休外患不平,局势混乱, 为避免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机生事, 不得已才?对外宣布肖神牺牲。后来,虽然局势安定, 但因?为肖神依然昏迷不醒, 所以辟谣一事一拖再拖。”
“可是?据我所知?,肖神曾在沦陷区生活一段时间。千疮百孔, 体无完肤,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穷困潦倒,行为疯癫,十?分落魄。他化名邵平凡隐藏身份藏在红区那段时间刚好对上肖神‘昏迷’的时间点。”
“不久前,我叫人去了?趟H省八里保城;出乎意料,那里一片焦土,还依稀可见当年的惨烈痕迹。但是?,那是?核武器留下的痕迹。”
袁云朝上身朝前微倾,凝视着钟涛。
“血色十?年,虫潮‘黄昏’,人类历史中的黑色一笔。H省八里保城,军长肖晗掩护百姓撤退途中被困虫潮英勇牺牲;麾下四万战士,也全军覆没。”
“肖神既然战死于八里保城虫潮,但为什么八里保城成了?核武器战场?”
“肖神既然重伤昏迷,为什么流落沦陷区?”
“已年过半百的肖神,又为什么青春依旧,容颜不改?”
袁云朝字字见血,咄咄逼问。
“你们用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欺骗所有人,是?自信不会有人调查此事?你们究竟隐瞒些什么?”
钟涛抬头,表情晦暗莫测的看向袁云朝,动?了?杀心。
钟涛心中瞬间闪过无数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方法。
但,这个人太精明,太油滑,也太令人琢磨不透了?。他今日?既然敢来,必然是?已做足万全准备,留下了?保命后路。
面对钟涛流露出的杀机,袁云朝淡然自若丝毫不见紧张。论心态这块,他就没输过!
两方交战,谁先?露怯谁就输了?。
袁云朝走后,钟涛一个人一根接一根的借烟消愁;桌上烟灰缸中全是?掐灭的烟蒂,座椅下弹满烟灰,熏得封闭的办公室内‘仙气飘飘’。
袁云朝这个人,冷静,睿智,既有心机,又有谋略,更有野心,如果不收为己用,以后绝对是?一个祸患。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甘心屈居人下,殚精竭虑地?为一个资质平平的女人鞍前马后?
辅佐傀儡,架空权力?
以他在不死鸟的话语权,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因?为……爱??
那只黑心狐狸,理智到可怕,可不像一个为爱疯狂的人。
钟涛百思不得其解。
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权,也不为爱,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回想白天和钟涛对峙时的情景,袁云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天,他面对钟涛时谈笑自若,处之泰然,但其实心中忐忑发?憷,事后回想仍心有余悸。他虽然多谋善断,但终归也是?凡人一个,只是?相比普通人藏得更深而?已。
今天自己显然碰上了?钟涛的逆鳞,他清楚钟涛为人,今日?差那么一点,自己就交代在京华楼了?。
白天他咄咄逼问钟涛,看似寻求真相,实则也为自己留一些余地?。
归拢一下全部信息,拼凑,捋顺,再分析;以他的智慧,邵平凡身上的谜团隐隐间解开一些。但那触-手可及的真相,却令袁云朝畏葸不前,不寒而?栗。
袁云朝难以想象那深埋秘密下的真相究竟多么残酷。
就像阳光下深埋地?底的乱葬坑,尸体腐烂,生虫长蛆,白骨皑皑,散发?着恶臭。而?上面的人全然不知?的踩踏在上面,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在当权者心中,用一个秘密换天下太平,委屈的只是?少数人而?已。但那些深埋地?底的孤魂却将因?此永堕黑暗,不见光明;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那些上位者用谎言编织成一个天大的黑-幕来遮蔽世人看清真相的眼,那么邵平凡为什么不反抗?不但不反抗,还依然为他们效力。这当中究竟又藏着什么样?的内-幕?
腊月二十?九。
日?上三竿,用棉被裹成蚕蛹状的邵平凡依然被牢牢封印在床上。
“邵爸爸,十?一点半了?。”唐糖第三遍来催了?。
邵平凡照旧摊平挺尸,不为所动?。
“今天我们得大扫除,贴对联。”唐糖催促。
见平凡装聋作?哑不理自己,唐糖皱起秀气的眉,凶巴巴的。
“卫生间天花板里面你偷藏的二斤二锅头,等会大扫除……”
前一秒还酣睡的酒鬼凡一个激灵瞬间坐起。
唐糖叹为观止。
邵平凡双眼微眯,警惕的看着唐糖,“你怎么知?道卫生间天花板上有酒?”
唐糖乖巧的站着,认真回答,“有天夜里你躲卫生间偷酒喝我看见啦。”
“……”邵平凡。
“邵爸爸,我建议您尽快转移藏货位置,不然今天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会被唐爸爸抓个人赃并获。”唐糖诚恳的建议。
“……”邵平凡。
“邵爸爸,我可以为您打掩护哦。”唐糖向平凡表忠心。
“……谢谢。”黑心的小?兔崽子!
刚把她捡回家时多乖啊,像只小?奶猫一样?;但哪知?后面越养越歪,这小?混蛋在外面人畜无害,而?私下心黑的一批。
早知?这么不省心,当年就该把她丢去喂尸虫!
因?为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费尽心思藏的那点酒,起床困难户总算爬出被窝了?。
唐糖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笑。
客厅里,唐博言正贤惠的择着菜,邵平凡见状懒洋洋的凑了?上去。
“有饭吗?”
唐博言看眼时间,颇感无奈。“中午一起吃吧。”
“吃饺子?”邵平凡问。
“打卤面。”唐博言回答。
平凡想了?想,觉得也行,吃食上他一向不挑。
“下午帮我包饺子,晚上给你煮。”唐博言道。
“……行。”只想吃白食的平凡答应的有点不情愿。
邵唐一家三口系上同款围裙,戴上草帽,开始了?家庭大扫除。
邵平凡拎着鸡毛掸子,左挥挥,右甩甩,然后寻找机会,‘咻’的一下溜进卫生间。
唐糖看向唐博言,只见对方眼中盛满笑意,满脸宠溺。
唐糖瞬间感觉刚刚餐后小?饼干瞬间不甜了?。
唐博言是?谁?以他超强的侦察能力,什么能瞒得住他?
何况二人又是?朝夕相伴,房子又统共才?那么点大。
“不抓他个现行?”
唐糖貌似已然忘记不久前自己才?信誓旦旦向邵平凡承诺为他打掩护。说反水就反水,一点武德也不讲。
“算了?,大过年的。”唐博言纵容道。
唐糖了?然一笑。
预料中的回答。
“卫生间就那么大,还有可藏的地?方吗?”唐糖嘀咕。
“水箱里吧。”唐博言回答。
唐糖半信半疑。
邵平凡鬼鬼祟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大唐小?唐的无奖竞猜戛然而?止。
“灯泡好像烧了?。”唐博言道。
“我来换。”邵平凡请缨。
“等等,我先?把电断掉。”
看着彼此尬戏的二位影帝,唐糖直摇头。
“我去收拾卫生间。”
邵平凡头微侧,给了?唐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以示警告。
唐糖无语凝噎。
如果邵爸爸知?道他自以为精湛的演技压根没骗过唐爸爸,肯定会暴跳如雷吧?
唐糖进入卫生间后第一时间先?查看水箱,果然,塑封着的酒藏在里面。
唐糖低低叹气。
和一个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朝夕相处太可怕了?,根本毫无秘密可言嘛。
客厅内。
唐博言稳稳扶着凳子,邵平凡娴熟的把烧的灯泡换下。
“对了?,司令说年夜饭让我们上他那吃。”唐博言突然道。
“你想去吗?”邵平凡问。
“听你的。”唐博言道。
邵平凡想了?想。
“大过年的,他一个中老年人孤苦伶仃的也是?可怜。”
唐博言失笑,“确实可怜。”
“那就去吧。”平凡不以为然,一顿饭而?已嘛。
“好。”唐博言应下。
平凡既然去了?,主席和骆部长十?有八九应该也会过去。骆部长家有个孩子,自己这边又有个糖果儿,大的小?的聚一块,人不会少。
这个年,应该挺热闹的。
以前因?为工作?原因?,唐博言和平凡奔波在外很难回来一次。每次过年,大多是?两个人过二人世界,要么是?冯青衫和林蕉安排着聚一聚,和钟涛他们一起倒是?第一次。
“这么多年他就没想着找个伴?”平凡问。
“问过,他说实在没那个精力了?。”唐博言道。
没精力?
不行了??
阳-痿??
邵平凡心生质疑。
钟涛这人,年轻时风-流-成-性,四处勾勾-搭搭,浪-的没边;老了?老了?反而?清心寡欲,守着寺庙敲木鱼。

“……”卑微的打工人唐糖。
红纸是唐博言亲自裁的,春联是他亲笔写的。谁想得到?在人前冷面威严, 刀枪从不离身的唐军长, 竟写得一手漂亮毛笔字?
唐博言的毛笔字师承钟涛。
当年钟涛救下唐博言养在身边, 因为看他一身戾气,内心浮躁,于是教他写字,以此?来磨他的心性。
“糖果儿?,你把春联贴反了吧?”邵平凡质疑唐糖的文化水平。
唐糖心塞,指着春联问“上面的字你认得全?”
“……”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凡。
“噗!”唐博言忍俊不禁。
以前,唐博言是个众所周知?的工作狂,战斗狂。一年365天统一军装,每天办公室, 训练场,两点一线, 家几?乎只是一个摆设。什么春节,中秋, 对他而言和平时一样。
自从有平凡后, 唐博言心中才感觉有个家,有了温度, 每天心中才有个盼头。
“哟!唐军长, 肖神,贴春联呢?”隔壁准备出门的邻居笑呵呵的冲一家三口打着招呼。
“糖果儿?今年又长高个了吧?去?年贴春联还?得踩板凳呢。”
唐博言客气的回应。
以前唐博言的交际圈非常小, 和四邻八舍间也比较生分。因为太冷面严肃, 但凡识趣点的人都不会往他身边凑,自找没?趣。
直到收养唐糖后才和邻里邻间熟络起来, 因为他工作忙,天天奔波在外,有时甚至几?个月不回来,虽然?唐糖早熟,特别懂事,但一个人在家也少不得受他们照顾。
“糖果儿?,昨天我?家那小子还?聊起你呢,晚上来家吃饭?”
“……不了。”唐糖拒绝。
“哈哈,放心啦,叔叔不反对早恋!”
唐糖“……”
等邻居走后,邵平凡问,“恋爱了?”
“没?有。”唐糖否认。
“哦,我?记得你学校里有一个小男友。”平凡道。
“林双阳不是。”唐糖再次否认。
“我?可没?说?是林双阳。”平凡淡淡道。
唐糖噎住。
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早恋。”
“你早恋我?也不反对。”平凡道。
唐糖气急,扭头看向唐博言。
唐博言视若无睹。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闺女,他保持中立才是上上策。
邵平凡沾点口水把春联翘开的一角粘回去?。
“早恋可以,但注意?尺度,太小伤身……”
见平凡的话题逐渐歪向限制级,唐博言急忙捂住他的嘴。
“你先注意?点尺度!”
平凡斜扫了唐博言一眼,不以为然?。
假正经!
唐糖自闭了。
默默端着胶水回了屋,不想再看这俩人你侬我?侬的虐狗。
除夕夜。
钟涛家中。
骆楠和钟涛为了年夜饭在厨房忙碌着,唐博言踩着板凳在窗户边挂灯笼,只有废人一个的邵平凡领着唐糖和林小初在客厅里心安理?得的斗着地主。
“你又耍赖!”看见平凡藏牌,唐糖气呼呼的控诉。
邵平凡面不改色,淡淡的问林小初,“你有看见吗?”
和偶像斗地主,早紧张的不行的林小初僵硬摇头。
平凡斜睨唐糖一眼,冷嗤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
被倒打一耙的唐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身为一个长辈,你别总欺负她。”唐博言开口为唐糖鸣不平。
邵平凡淡淡道,“我?也是你长辈。”
唐博言瞬间语塞。
厨房内,钟涛和骆楠笑出了声。
“我?没?来晚吧?”傅伯华声音比人先到。
骆楠轻哼,“赶上饭点了。”
傅伯华也不尴尬,“我?的工作量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傅伯华脱下大衣,哈气暖着手走到平凡身边,围着三人溜达一圈,看完三人的牌后不禁有点可乐。
“你们两个小家伙和他玩牌?不被忽悠的找不着北才见鬼了。”
唐糖叹气。
她哪不明白?自己被忽悠了?只是权当哄邵爸爸高兴了。
至于林小初?
被偶像骗那也心甘情愿!
年夜饭陆陆续续被端上桌,有肉有素,有菜有汤,十分丰盛。
傅伯华倒上酒,率先举杯。
“又是一年,虽然?艰难但总归我?们一个不少,这个团圆年还?算圆满。”
钟涛皱眉,“收住啊,大过年的,别破坏气氛。”
傅伯华大笑,“行行,来,喝酒!”
大家碰杯。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其乐融融。
末世生活不易,每□□不保夕,只是活着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正像傅伯华说?的,他们一个不少,这已是最大的幸事。
“糖果儿?,小初,压岁钱。”
钟涛笑眯眯的从口袋中掏出红包分发给唐糖和林小初。
至于红包中包的什么,末世中可交易的不外乎是资源点,真金白?银或虫核。
钟涛给了,傅伯华和骆楠自然?也少不了。
平凡巴巴看着,但身为一个‘长辈’,在场没?人有那个辈分配给他包压岁钱。
“想要?”唐博言问。
平凡摇头。
他才没?那么幼稚,他只是有点触景生情回想起从前了。
那时每次过年,一邺都爱缠着他讨礼物,讨压岁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老肖,我?得敬你一个。”傅伯华举杯。
“我?得谢谢你,替国家,替人民,替我?自己,感谢你。”
二两酒下肚,傅伯华酒劲开始上头了。
“老肖,我?挺对不住你的,真的。”
“从前我?总拖你后腿,现在还?是拖你后腿。”
酒一杯杯下肚,话也开始收不住了。
骆楠听的直皱眉,“撒酒疯呢?又胡说?什么?”
“这是我?心里话,憋很久了。”
面对平凡,傅伯华心中其实一直有愧疚。
从前,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没?少拖他后退。而现在,还?是一样。
平凡想隐退,想自由的生活,可自己却心狠的再次把他拉回战场中心,利用他的威望安抚民心。
平凡淡然?的看着傅伯华,心中毫无波澜。
“当初那个只靠一身蛮力打天下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人们口中的肖神迟早将成?为历史,如今国家的顶梁柱是你们。”
“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有小唐,有糖果儿?,有一些……朋友。
反正勉勉强强算有了个家吧?
有了家,心就有了归宿,不再是孤魂野鬼。
苦吃多了,稍微尝点甜便?满足了,平凡便?是如此?。
而唐博言就是邵平凡藏在心口的那颗糖。
“灯!”
唐糖突然?出声。
几?人回头,只见窗外的夜空中升起几?盏明灯。
唐博言看眼时间,原来到零点了。
新?年放灯,是未亡人为了给逝去?的人祈福,也是为表达自己的思?念。这满城明灯虽然?绚烂美丽,但每一盏灯下都承载着一个个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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