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践?”
江旭试探地叫道。
男人回头,冲江旭恶劣一笑, 那张反派标配的恶人脸不?是杜践又是谁?
江旭的脸色瞬间沉下。
“好久不?见。”杜践阴测测的笑道。
“傻子,先回卧室。”江旭命令王力。
“不?。”王力不?肯。
江旭瞪他, “听不?听话?”
“……”王力委屈。
江旭这一句的威慑力太?强了, 直戳王力死?穴。因为江旭曾无?数次恐吓威胁他,不?乖乖听话就把?他扫地出门, 再也不?管他。
冷眼旁观两人相?处和谐, 融洽,默契的杜践, 心里那叫一个膈应。
被捏着七寸的王力不?情愿的回了屋, 期间不?忘威胁的瞪杜践一眼。
杜践嗤之以鼻。
“怕我杀他?”杜践不?屑一顾的问。“一个废物也值得你宝贝似的护着?”
“他再废物比你好。”江旭回怼。
在江旭心中?,自己的人哪怕自己欺负的再狠那也是自家事, 但别人不?行。
江旭没闲情雅致和杜践打哑谜,当即直入正题。
“前段时间流入市面上的那些交易的能源石和你有关?”
“是。”江旭干脆利落,杜践也不?藏着掖着。
“不?死?鸟手上的矿脉是从你这来的?”江旭又问。
“不?错。”杜践再次承认。
“你究竟想干什么?”江旭问。
“机甲。”杜践目的明确。
“还不?死?心?”江旭讥诮。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执着。”杜践道。
江旭给了自大的杜践一个白眼。
“你孤身一人找上门,不?怕遭我毒手?抓了你,我有无?数种方法?从你嘴里问出矿源的位置。”
一个人骨头再硬,承受范围也是有限的。江旭虽不?擅长揣测人心,但十?分了解如何?令一个人生理上产生极大的痛苦。
“言而无?信的小?混蛋。”杜践冷笑。
当初自己冒险绑了江旭,江旭哭的可怜巴巴的求自己放过他,并发誓以后再不?为难自己。当时自己鬼迷了心一样一时心软真将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城,而自己后来也不?得不?因此选择跟唐茵回不?死?鸟,以此自保。
虽然?当时江旭可怜又无?害,跟自己指天为誓,诚意满满,但杜践明白,江旭绝非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他当时哭的有多惨,以后整治自己时便有多狠。
江旭觊觎自己的矿脉,为了矿脉他必然?处心积虑,不?择手段。自己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只怕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你,一个卧室里那个废物,你们两个想悄无?声息的拿下我,难。”杜践道。
“你也别想找外援。别忘了,之前我的武器,药品,可都是你给的。咱们两个有生意上的往来,一旦我被抓,你也跑不?掉。”
“你妄想以此威胁我?”江旭冷声问。
“我只想劝你别冲动。”杜践深知?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江旭可不?是柔弱的兔子。
“你鬼鬼祟祟撬门来我家就是为了和我讲这些废话?”江旭问。
“当然?不?。”杜践道。“我是为了矿源,关于不?死?鸟的矿源来自我这,我希望你保密。”
看着沙发上有恃毋恐甚是讨打的杜践,江旭怎么看怎么讨厌。
偷吃完江旭一包饼干的杜践拍拍身上的碎屑站起?,“饱了,该走了。”
江旭“……”真不?将自己当外人了?
“再见。”杜践冲江旭招招手。
江旭面无?表情,“滚。”
杜践施施然?离开,等房门关上,江旭立刻大吼,“把?那扇贼都防不?住的破门给我换了!沙发,桌子,冰箱,凡是那个人渣碰过的全换新的!!”
唐博言去找了骆楠,正如钟涛所说,在办婚礼的流程上女人确实比男人更懂一点?。
而得知?唐博言来意,骆楠一口应下,表示十?分乐意帮忙。
唐博言和平凡准备办婚礼的计划并没刻意保密,不?久便全城皆知?,此事成了基地的热搜新闻头版头条,人人都在八卦。
广场上,英雄碑。
在一排排石碑中?徘徊一圈的平凡最后驻足在刻着肖一邺名字的石碑前,他凝视着石碑上的字,久久沉默。
“平凡。”
唐博言买花回来了。
唐博言将花放在碑前,平凡伸手拂去碑上的灰尘,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给你们找的嫂子。”
唐博言不?言,算默认下这句嫂子了。
“他人不?错,模样好,工作好,脾气好,哪哪都拔尖。既打得了架,又干得了家务,能文能武,细算来是我高攀了。”
人死?如灯灭,邵平凡一向不?太?信鬼神一说,人死?后立碑不?过是为了寄托活人的思念,以此聊以慰藉罢了。
人人都可怜他苦,平凡也觉得自己半生全是苦难,但自从认识唐博言后,一切仿佛拨开乌云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自己算不?算苦尽甘来?
以前平凡心力交瘁,满眼沧桑,活得浑浑噩噩,糊糊涂涂。后来小?唐的出现,为他黑暗的人生带来一束微光。
伤口仍在,依然?鲜血淋漓,难以愈合,碰一下疼的死?去活来。但却不?再寒冷,他的心底多了一丝温暖。
“以前他们总笑话我像根木头,不?懂男女间的乐趣。现在我也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这只老牛嚼了你这棵嫩草。”平凡自嘲。
唐博言知?道他心里难受,遂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陪伴。
这石碑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原本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们原是平凡的家人,朋友,战友;可如今,他们被刻上冰冷的石碑,年?年?来祭拜的只有孤孤单单的平凡。
人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可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最煎熬的。
“小?唐,我们走吧。”平凡道
“好。”
余生有我,与你一生相?守。
“肖神,唐军长,恭喜啊。”
“肖神,唐军长,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街上,来往的行人们热情的向邵唐二人道喜。
“……”唐博言。
“……”邵平凡。
并不?善谈的二人突然?成了大街上的焦点?,这感觉可不?止用尴尬可以形容。
钟涛去见了袁云朝。
关于矿源交易,钟涛曾找唐茵谈过,可唐茵装疯卖傻,天南海北的胡侃,死?活不?上套。
据梁青歆的汇报,不?死?鸟表面上老大是唐茵,但实则组织内一切事务全靠袁云朝这个幕后军师来决断。钟涛本想尝试着从唐茵那突破,可唐茵偏偏是个死?脑筋,根本忽悠不?动。
今日来见袁云朝,目的是为了来探一探这位幕后军师的底。
两只狐狸见面后彼此客气的寒暄几句后便直入正题了。
“你们的条件梁团长已经?向我陈述了,说实话,我们恕难接受。”钟涛道。“咱们开门见山,既然?要谈,那就别来虚的,都拿出点?诚意。”
“钟司令,我们既然?答应来,那自然?是因为有的谈。”袁云朝道。
钟涛审视着病床上这个斯文儒雅,待人谦逊有礼的病弱男人,心中?并未被他虚伪的假象迷惑。
“假如我们可以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向你们大量购买能源石,可以用别的物资支付吗?”钟涛问。
袁云朝笑容不?减分毫。
“我只要机甲。”
那就没得谈了?
“方便透露一下你们的矿源是哪里来的吗?能源石的用处和机甲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钟涛问。
“钟司令,过界了。”
钟涛了然?。
看来是不?肯说了。
“好吧。”钟涛起?身。“你先安心养病,等你病情稳定下来后我们再谈。”
“好。”袁云朝微笑应下。
钟涛离开病房。
当身后病房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挂着的笑顷刻间敛去。
这个袁云朝的确是个难搞的角色!
钟涛这边电闪雷鸣,波涛暗涌,而唐博言和平凡那边已经?为婚礼忙碌起?来。
结婚是件大喜事,何?况又是邵唐二人的婚礼,钟涛自然?更加重视。不?但给唐博言批了长假,还放话,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来找他。
“十?一月十?五是一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婚礼订在那天行吗?”骆楠问。
唐博言看向平凡。
“可以。”专心嗑瓜子的平凡含糊应上一句。
“婚礼在护卫军军营办,那里场地大,也安全,可以避免太?多人围观。而且你们两个,一个前军长,一个现军长,在护卫军举办也有意义。”骆楠道。
唐博言再次看向平凡。
“行,都行,听你的。”平凡道。
骆楠无?奈。
“什么叫我说了算?新郎是你,你才是主角。”
“我……我都行。”平凡含糊道。
见平凡咔咔嗑瓜子,唐博言突然?问,“好吃吗?”
平凡把?瓜子筐递去,“可香了,来点??”
“……”唐博言。
此刻即便骆楠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
“你似乎很焦虑?”骆楠问。
“有么?”平凡茫然?。
“你该不?会有婚前恐惧症吧?”骆楠问。
“瞎说!”平凡矢口否认。
骆楠看向唐博言,唐博言微微摇头。
“那我们继续?”骆楠试探地问。
“嗯,成。”平凡嗑瓜子的速度更快了。
骆楠“……”问题貌似有点?严重啊。
庄离川的公寓中?,平凡,冯青衫,庄离川,江旭一群人聚在一块热热闹闹的涮着火锅。
“凡哥,你最近不?正为婚礼忙的不?可开交吗?怎么有空和我们聚餐?”庄离川问。
“有小?唐在盯着。”平凡道。
“新郎是你们俩人,你别事不?关己。”庄离川道。
“嗯。”平凡搪塞的应了一声。
庄离川看着大快朵颐的平凡,思索许久,突然?问,“凡哥,你该不?会在躲唐军长吧?”
“胡说什么?”不?等平凡辩解,冯青衫先反驳了。“他们俩交往那么久,证都领了,现在补个婚礼而已,有什么可躲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庄离川总觉得哪不?对劲。
平凡默默咽下一口肉,沉默不?语。
庄离川以后可以改名了,叫大预言家。
“有人敲门,是唐军长嘛?”江旭伸着头问。
“薛瞎子,开门去。”冯青衫道。
薛田一推推林阅,“林阅,开门。”
“……”林阅。
林阅起?身开门,门开后唐茵黑旋风般冲了进?来。
“你们聚餐吃火锅竟然?不?叫我!?”唐茵大叫。
“您现在可是个人物,哪请得动您?女王大人。”庄离川调侃。
唐茵哼了一声,“阴阳怪气。”
“咦?你身后这位是……”庄离川发现唐茵不?是一个人来。
“为你们介绍一下。”唐茵将袁云朝从身后拉出。“我的大管家,袁云朝。”
薛田一刚夹起?的肉因为震惊又掉回锅里。
‘大军师袁云朝!?’
‘这位爷可是堪比三国诸葛亮的人物。’
‘更是未来御龙工程的设计师,和机甲之父江旭齐名,人称双鬼,鬼才的鬼。’
放眼客厅内的人,全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
薛田一此刻感觉大脑有点?缺氧。
袁云朝彬彬有礼的和众人打招呼,含笑的双眸一一扫过众人时在平凡和江旭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一个威名远扬的战神。
一个机甲制造者?。
这两人袁云朝留了心。
等唐茵介绍完袁云朝后,平凡多看了他几眼。在唐茵口中?,这个叫袁云朝的男人被她吹嘘的天花乱坠,因此平凡对此人不?免也心生几分好奇。
瘦瘦弱弱的,斯斯文文,一身病气,一副风吹不?了,雨淋不?了的孱弱模样,是个战五渣无?疑。
气质上和庄离川有点?像,但和庄离川又有点?区别,比庄离川多了些心机,危险。
这类人绝对腹黑。
‘这个人,不?简单。’
邵平凡暗想。
第133章 谈心
“来, 诸位往边上挪挪,匀出点位置,再添两把椅子。”身为主人的庄离川招呼不请自来的俩人?坐下。
“庄老板真上道。”唐茵嘻嘻哈哈道。
二人?坐下, 庄离川又为两人添上新碗筷。
“来来来, 喝酒。”薛田一殷勤的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军师倒酒。
“可别?, 他才刚出院,不宜饮酒。”唐茵截胡了?袁云朝的酒,一饮而尽。
袁云朝微微颔首,感谢了?薛田一的好?意。
“凡哥,庄老板,江小旭。”唐茵一一点名。“当?初咱们一块穿越沦陷区,历经千难万险从红区杀出,那也算过命的交情。数年来虽然波折重?重?,但到底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了?。今天咱们仨又重?聚一块吃饭, 这叫什么?缘分!”
唐茵虎了?吧唧傻大姐的样看让庄离川忍俊不禁。
“我虽然离开你们几年,但偏偏没错过凡哥大婚, 瞧瞧我这老天眷顾的运气。”正儿八经三分钟,唐茵再次原形毕露, 得意洋洋, 自吹自擂。
“……”庄离川。
袁云朝揉揉眉心,叹着气截下唐茵的酒, “少喝点。”
一喝酒就上头, 等会再撒酒疯被?人?叉出去。
薛田一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唐茵,运气点加满, 名副其实的捡漏王啊。
酒量, 酒品全三流的唐茵,不仅一喝酒便s话止不住, 而且还?人?来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
“多吃些菜。”
袁云朝试图用饭菜堵住唐茵喋喋不休的嘴。
“袁……先生?。”庄离川在称呼上稍稍迟疑了?一下。“这些年,难为你了?。”时时刻刻得面对这么一神?兽。
会意的袁云朝失笑。“这些年,阿茵照顾我多一些。”
但这话,在场没几个人?信。
在所有?人?眼中,唐茵冒失,冲动,大大咧咧;而袁云朝,成熟,冷静,颇有?一家之主之风。这俩人?坐一起?,袁云朝像家长,而唐茵更像一个疯疯癫癫,四处闯祸的熊孩子。
客厅内,一桌人?围坐在一起?,唧唧喳喳,闹成一片。袁云朝小口啜着温开水,眼神?频频瞥向一旁两耳不闻桌边事,一心只在火锅里的邵平凡。
许是袁云朝的窥-视太露-骨,平凡有?所察觉的抬头。
偷窥被?抓包的袁云朝也不慌,极其自然的问道,“肖神?比我想?象中的年轻。”
桌上几人?闻言瞬间安静。
“??”唐茵茫然。
“当?年凡哥受过伤,这是治疗后的后遗症。”庄离川道。
至于为什么受伤?受伤程度,治疗过程,一概不提。
袁云朝聪明的点到即止,并未继续刨根问底
“抱歉。”袁云朝诚恳的致歉。
庄离川一笑置之,没再多言。
因为多说多错,也因为不知者不罪。
冯青衫冷冷盯着笑容温和,貌似人?畜无害的袁云朝,心生?警惕。
这个叫袁云朝的男人?和离川有?点像,但又不同。
离川腹黑,但腹黑的又有?一些可爱;而此人?,与其说腹黑,不如说精于算计,居心叵测。
这个看似病怏怏,无比羸弱的男人?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鸟!
11月9日。
距离订下的婚礼日期渐近。
邵平凡愈发的焦虑,除了?失眠,情绪也越发急躁,躲避唐博言的意图也更加明显。
“肖哥!”
“你们几个看见肖神?了?吗?”
骆楠又找不着平凡了?。
骆楠找了?一圈,逢人?便问,可仍没将人?找着。
一直到下午,骆楠才真有?点急了?。
“啥?哥不见了??”
当?骆楠叫人?问到冯青衫这时,冯青衫也吓一跳。
“这大婚在即的……逃婚了??”冯青衫嘀咕。
“也不对,俩人?证都领了?。”
“闹矛盾了??”
“该不会婚礼当?前办离婚吧?”
“嚯,那可真刺激。”
听清冯青衫碎碎念的薛田一一脸黑线。
我的爷,您老可积点德,盼着点他们好?吧!
另一边。
“人?什么时间不见的?”
收到消息匆匆而来的唐博言问。
“我们上午试婚服,十点半左右分开,下午两点再找人?就找不着了?。”
也就是期间有?近三个半小时的空白期。
三个半小时,都足够出城了?。
“博言,肖哥他……”
“别?担心。”唐博言道。“把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吧,我应该知道平凡在哪。”
唐博言相信平凡绝不会,因为他一旦那样做自己将颜面扫地。
唐博言笃定平凡不舍得。
至于平凡去了?哪?他大概可以猜到。
大厦楼顶。
这儿是当?初唐博言酒后壮胆向邵平凡告白的地方,也算二人?的定情之地。
顶楼边,平凡低着头耷着肩散漫的坐着,身边滚着几个空了?的酒瓶。听见身后有?人?来,平凡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回头看,见来人?是唐博言,吓得差点摔下台阶。
以为唐博言是来兴师问罪的,邵平凡讪讪解释,“我喝完就回去。”
解释完,看着地上的空酒瓶又后知后觉。
“啤的,度数不高。”
自有?了?唐憨憨,一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邵烂人?也改变了?不少。
找着人?,松下口气的唐博言上前,挨着平凡坐下,久久沉默。
“小唐你……”
“这场婚礼你要?是真那么抵触,咱就不办了?。”唐博言突然道。
“……”平凡陡然沉默。
自从决定补办婚礼以来,平凡的反常唐博言全看在眼里。说不难受是假的,唐博言觉得平凡的反常源于抵触二人?的婚礼,抵触则是因为不爱。
“司令那我去说,对外解释我来解决。”唐博言道。
纵然伤心,纵然难过,唐博言依然选择独自承担一切。哪怕他十分想?办婚礼,但若办婚礼会令平凡不开心,他宁愿自己退让。
“不是。”平凡开口。
两人?从交往,同居,再到领证成为合法伴侣,俩人?感情上一切水到渠成,平凡自然是喜欢唐博言的。对婚礼,平凡也不是抵触,而是……更像惶恐吧。
两人?交往,结婚,一直以来于平凡而言就像找个合适的人?搭伙过日子,简简单单。如今突然要?正儿八经办场婚礼,平凡总感觉有?什么像突然变了?。
他第一次正视自己和小唐间的感情,突然无比透彻的明白这人?将是他携手一生?的人?,明白二人?将组建一个家庭,明白自己的性命日后将不再独属自己。
自己的一切未来将和小唐牢牢拴在一起?。
想?明白这点的唐博言只觉千斤重?担宛若泰山压顶一样骤然压上肩,这千斤重?担是对爱人?的责任,也是对家庭的责任,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恶鬼突然从无□□回的地狱煎熬中又重?返人?间。
邵平凡不安日后某一天会失去唐博言,像失去一邺那样。
半生?苦难,现在年过半百的平凡已经无法再承受再一次失去的滋味。
平凡凝视着身边这个一次次违背原则,一次次向自己妥协的男人?,不由得心软了?。其实小唐完全可以坚持完成婚礼,可这个傻子,宁可自己委曲求全,也不肯伤自己一分。
“小唐,你偶尔也可以任性一点。”平凡叹气。
明明年长的人?是自己,可在生?活中被?照顾,被?迁就,被?宠着的人?反倒是自己。相比不靠谱的自己,小唐更像一个长辈。
“小唐,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好?爱人?。”平凡道。
“以前我或许确实辉煌过一段时间,如今靠着当?年积攒的那点战绩,人?们恭恭敬敬喊我一句肖神?,看似风光无限,但时过境迁,现在的邵平凡早已做不回肖晗。而且我这人?什么样你应该最清楚,一身坏毛病。我们结了?婚,对家庭,对你,我可能没法尽职尽责。”
“我不在乎!”唐博言急切道。“以后我管你,我照顾你,家里家外全由我来负责。”
“那你图什么?”这个问题平凡想?了?一遍又一遍,也问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明白。
“图你这个人?!”唐博言道。
无论他辉煌,亦或落魄,唐博言只图邵平凡这个人?。
平凡凝视唐博言许久,满心无可奈何。
“小唐,我这半生?送走的人?很多,他们匆匆来,匆匆去,就像过客,我不想?某一天你也成为我命中的过客。”
“约法三章。”唐博言突然道。
“??”邵平凡一愣。
“不离婚。”唐博言道。
“……”
唐博言握住平凡的手,肃声道,“我既然承诺管你,就会管你一辈子!我不放手,你也不准放开我。”
平凡愣了?好?半天,唐憨憨认真,执拗的眼神?,像一块烧热的炭一样烫的他心口火热。
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回去?自己矫情什么?年纪大了?,反而多愁善感起?来。
邵平凡自嘲。
平凡弹弹褶皱的裤腿,慢悠悠站起?。
“走吧。”
“??”
“我们婚服还?没试。”平凡道。
唐博言一呆,“婚礼……”
“11月15日,不延期。”
这个傻子,自己若真临门一脚后悔了?,估计得哭死。
京华楼。
主席办公室。
钟涛将一个密封玻璃罐咣的一下放在傅伯华办公的桌上。
“干什么?”傅伯华抬头问。
“虫卵。”钟涛道。
傅伯华表情瞬间有?些诡异。
“你想?叛-国还?是篡位?”
“想?什么呢?”钟涛翻白眼。“这是尸蝗的卵。”
尸蝗!?
傅伯华神?情倏然严肃。
尸蝗,也是蝗虫,群生?尸虫,每次出现都是成千上万,遮天蔽日;所经之地,寸草不生?。所幸它们数量多,食物少,会互相吞食,末世后期这些尸蝗的数量才因此锐减。
“在哪里发现的?”傅伯华问。
“六分区。”钟涛回答。
“这都十一月份了?,天气越来越冷,不应该有?尸蝗啊。”傅伯华自言自语。
“目前还?没发现尸蝗活动的痕迹,只发现了?虫卵。”钟涛道。“但不止六分区,还?有?七分区和四分区,近日都有?发现尸蝗虫卵。”
傅伯华沉吟片刻,问,“你有?什么想?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来年真闹了?蝗灾,只怕……”钟涛话止于此。
“所以?”傅伯华问。
“我建议储备物资,早做提防。”钟涛道。
“但如果判断失误呢?”傅伯华问。
“在末世,没人?会嫌物资多。”钟涛道。
“可假如没个缘由,一旦大量储备物资势必会闹得人?心惶惶。”傅伯华道。
“对外我们可以宣称来年计划扩展新区。”钟涛道。
傅伯华目光诡异的看向钟涛。
“你是全计划好?了?才来找我吧?”
钟涛笑笑,“未雨绸缪嘛。”
“老狐狸。”傅伯华笑骂。
“那储备物资的事……”钟涛问。
傅伯华盯着装蝗虫卵的玻璃罐思?索许久,开口,“你容我考虑考虑。”
钟涛自知欲速则不达,逼太紧反而容易露馅,于是点头应下,“行。”
“那我先走了?。”钟涛道。
“把你带来的虫卵处理了?。”傅伯华道。
“怎么?真怕我谋权篡位啊?”
“滚蛋!”
出了?办公室,钟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最怕跟傅伯华撒谎,因为两人?认识太多年,彼此太了?解,很容易露馅。
蝗虫的事是假的,目的是为引起?傅伯华的重?视,同意储备物资。钟涛也正是利用了?傅伯华对自己的信任,才敢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钟涛看向手中玻璃罐内的虫卵,低低叹口气。
为了?找到这颗蝗虫卵,他可费了?不少功夫。虽然傅伯华信任他,但也总不能找个假虫卵随随便便来糊弄,毕竟傅伯华也不是个傻子,他那双眼毒着呢。
和唐博言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平凡心态上放松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因为焦虑而坐立难安。
“你们两个谁娶谁嫁?”骆楠突然问。
唐博言闻言沉默片刻,开口回道,“我嫁。”
骆楠笑着调侃,“这么有?觉悟?”
唐博言认为,谁娶谁嫁其实都一样,但在外人?面前他愿意给足平凡面子。
“娶什么娶,嫁什么嫁?”邵平凡推门进来。“两个大男人?,分什么娶和嫁?”
“可外面那些八卦的人?可不这么认为。”骆楠笑道。
“我和小唐,他娶我,我娶他,他嫁我,我嫁他,就这么简单。”邵平凡道。
外面那些人?八卦的是他们两个谁娶谁嫁吗?他们八卦的是他们俩谁上谁下。
一群流-氓!
唐博言看着平凡,眼中盛满笑意。“听你的。”
看着相处气氛和谐的二人?,一旁的骆楠摇头失笑。
这两个人?明明性格是两个极端,可偏偏相处起?来又那么般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当平凡穿上婚服从试衣间出来,唐博言瞬间晃了神。
板正的西装衬得平凡身姿修长,长腿, 窄腰, 一览无?遗, 为他整个人?平添几分贵气。
而活了近五十年第一次穿西装的平凡浑身不自在,感觉肩上,腿上勒的太紧,全身像被绳子捆着,根本施展不开。
被勒的感觉快窒息的平凡拉着脸,扯扯领口,捯饬捯饬裤腰带,别扭都快不会走路了。
唐博言失笑,上前为平凡解开两颗西?装扣, 又帮他放松领带。
“系这么紧,想把自己勒死吗?”唐博言问。
“我一次穿。”平凡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