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O婚后变质报告by薄香奶茶
薄香奶茶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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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有些不自然地交叠双腿,勉强用意志力压下了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反应。
“……是我。”停顿了好一会儿,牧延才沉沉地开了口。
阮年被意料之外的声音弄得一愣,连忙去看联系人的名字,才发现打给自己的不是哥哥阮时,而是牧延。
omega闹了个小乌龙,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一股子热气直接冲上了头顶。
“哦、哦,是、是你啊。”阮年结结巴巴地回应,原本随意的动作一下子无所适从起来,柔软的头发被他揪下来了好几根,缠绕在白色的毛巾里。
牧与。熙。彖。对。读。嘉。延见此皱了皱眉,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工作时的严肃:“好好擦头发。”
“啊、嗯。”阮年这才发现头发被自己不小心弄断了几根,连忙停了手,慢慢地擦了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擦头发,一个看着他擦头发。
蒙星的气温在夜里还是有些低的,阮年刻意加快了动作,不一会儿,头发就不再滴水,变成了半干的状态。
夜风撩起了青年耳边的鬓发,阮年擦好头发后,将被子拉至胸口处,半靠着墙壁,生硬地和牧延聊起了天。
“你吃晚饭了吗?”废话,都这个点了怎么可能还没吃晚饭?阮年刚说完就忍不住想要揍自己一顿。
好在alpha没有不在意,“吃过了,和几个合作伙伴一起。”其实还喝了一些酒,牧延的胃有些不适,刚吃过了药。
“工作很忙吗?累不累?”
“还行,很快就能处理好。”
一来一回,阮年把能够说的问候全部说了一遍,实在有些词穷了,索性开始像记流水账似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去看了看糯米,医生跟我说它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我在诊所楼下的宠物用品店里看到一个特别可爱的逗猫棒,是胡萝卜形状的,不知道糯米喜不喜欢,就没有买。然后就回家拿了些东西来修道院了。薇薇安教母和孩子们都很好,我送了他们一些小礼物,然后和大家一起玩球……”
一开始阮年还有些淡淡的拘谨,可慢慢地他越说越自然,身体也越来越放松,靠着墙不知不觉地滑下来,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明天,明天上午想要给他们上绘画课,然后,呃,然后去山里采风,看看有没有什么,嗯,合适的景色……”omega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整天的疲惫感在这时涌了上来,他必须非常努力地打起精神,才能想起自己下一句想要说什么。
牧延见他明明非常困倦了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和自己聊天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话头。
“我这边今天的天气不错。工程上出了些突发的情况,设计师没有注意对方附加的C7842条款,导致S材料采购上比市场价高出了三个百分点……”alpha说着他听不懂的商业用语和各种专有词汇,阮年努力地想要听进去,可眼皮却越来越沉。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在夜色中演奏着,成了最好的睡前催眠曲,不一会儿,阮年就完全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见他的双目完全闭上,alpha才缓缓停下了叙述。
隔着屏幕注视着他安静的睡颜,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alpha起身,轻轻道了句“晚安”后,挂断了通讯。
第二天阮年醒来的时候发现,最近一条通讯记录显示的时间是三小时四十九分。
第二天,阮年刚给孩子们上完了绘画课,就被薇薇安教母叫到了院子里。
望着眼前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星际快递,阮年人都傻了。
“薇薇安,这、这是……?”他呆愣愣地看着薇薇安,完全摸不着头脑。
薇薇安没有回答他,而是示意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快递员上前。
“您是阮年先生是吗?麻烦在这里签收一下。”身穿制服的快递员将电子笔塞进了他的手里。阮年迷迷糊糊地签了字,却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直到他看见了快递单上的寄件方。
方方正正的六个大字,主星幕宇集团。
阮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薇薇安将孩子们都叫了出来,大家一起将这座小山似的星际快递箱一一拆开。
女孩子的毛绒玩具和裙子,男孩子的棒球外套和机甲模型、一键拼接的自动桌椅,崭新的文具和教具,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和新鲜的食物水果……除了孩子用的东西,还有非常多的书籍以及画具,甚至还有一台最新款的多功能机器人和全息投影仪。拆到最后,阮年都开始麻木了,无论再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来,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薇薇安的声音唤醒了他,“小年,这些是你买的?你昨天带来的已经够多了。”老人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无奈,隐隐责怪他的大手大脚和铺张浪费。
阮年苦笑着背下了锅,心中漫上一层又一层的感动和暖意。快递是谁寄来的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没想到alpha一声不吭地准备了这么多,没有和自己商量就送了过来。
阮年无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一个狼型的毛绒玩具。
怎么办,突然好想给他拨个通讯。
阮年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拨过去的通讯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被接起,阮年以为牧延正在忙,刚准备挂断时却又被接通了。
“怎么了?”alpha的声音有些低,他似乎处在一个空旷而又安静的环境里,阮年能够听见一点点的回音。
“没什么事……东西收到了。”阮年拨弄了一下小狼的耳朵,又将狼爪子交叠到一起,用手指在肉垫处画着圈。
“嗯,还缺什么的话跟我说。”
他这么一说,阮年就借机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其实买了很多东西的,你不需要买这么多。”言下之意就是,不要那么大手大脚。
牧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些不算什么。”他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语气让阮年有些气结。
虽然知道他很富有,但是……确实是没有必要买这么多啊!阮年生气地鼓了鼓腮。
牧延听见对面半天都没有反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一点炫富的嫌疑。alpha笨拙地开始补救:“下次都听你的。”
阮年不知怎么,突然觉得他们的对话实在有点像是夫妻一方责怪另一方花钱大手大脚后,对方小心翼翼地示弱和讨好。
被自己的联想弄得不知所措的omega嗯了一声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牧延不知所以。皱着眉给他发了条讯息后,alpha从房间的角落里回到了正中央的会议桌前。
他轻咳了一声,迎着员工们怪异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说了句:“会议继续。”
很快,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员工论坛又热闹了起来,新的头条变成了“最高BOSS终止会议为哪般?和美人的通讯记录全公开!”
[某匿名与会高管:酸,就是非常酸。]
[某匿名会议秘书:甜!就是非常甜!]
[某匿名公司员工:惊,没想到BOSS和普通人一样也是个妻管严!!!]
而阮年收到的消息是——
[牧延:过两天有空,我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让大家猜猜了!牧总改了什么备注呢?嘿嘿嘿
预告下一章酸甜预警,是时候给点刺激让他们好好在一起了!!(因为我太想写亲亲抱抱了)
明天有点事情不一定会更新,如果明天不更的话后天一定一大早就更。
不过我每次定时九点的存稿好像都要到十点十一点才会被放出来……
爱看文的小天使们!啾咪。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自从那天晚上alpha给他打了一次视频通讯后,每天一次的视讯就变成了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可牧延似乎一天比一天更忙,有时只能匆匆说上两句就挂断。他眼底的疲惫清晰可见, 阮年不想打扰他的工作, 每次都尽量捡些轻松的话题, 让alpha能在聊天时得到片刻的放松。
在修道院的白日被无限拉长, 阮年的生活里只剩下画画和陪伴孩子们这唯二的事情,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整理前段时间完成的作品, 也能够静下心来构思构思自己的新画集。
他在星博开了个新的系列,非常简短的条漫, 讲述一只年糕兔子和一只大狼狗之间发生的故事。
领证时的小意外、书房里搁着玻璃窗的偷瞄、花市里的小浪漫……各种各样的细节被阮年模糊处理后以Q版条漫的方式记录下来。本来只是作为平日写生的调剂,没想到追更的粉丝越来越多,一些画面甚至被做成表情包,在星博里火了好一阵。
阮年每天都能收到嗷嗷待哺的粉丝们的私信, 但他不知道的是, 有一个英文乱码id, 每天深夜里都会给他点赞。
就这样过了六七天, 阮年的作品完成得差不多了的时候, 他突发奇想,想要去另一座山头看看。
薇薇安说年轻时曾在那里见过鹿群,这种美丽、优雅而富有力量的生物天生就具有吸引艺术家的魔力。
提前一天跟随着经验老练的猎户踩了点,老猎户将鹿群的脚印指给他看,让omega更加心动了。第二天一早,阮年便带着食物和画板出发了。
只是omega没有想到, 在如此发达的星际时代里, 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一天。
原本应该在早上到达的牧延, 硬生生延误了好几个小时才抵达蒙星。
突如其来的气旋让蒙星的气压和航道变得极不稳定,飞船在外层停泊了许久才被准许入港。
牧延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些不太好的预感,调了一辆最高级别的飞行器就往阮年曾发给他的地址赶。
原本早晨还是艳阳高照的蒙星,过了中午就开始变得闷热了起来。受气压的影响,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牧延隔着窗望向远处阴沉的天色,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天空中隐约传来几声闷响,隔了一层窗户传到alpha的耳朵里时变得含混不清。牧延的心中不自觉地涌上了些许烦躁的情绪,没有omega安抚的alpha这些天都控制得很好,没有影响正常的工作,可随着距离被不断拉近,基因里的暴怒因子又开始不安地咆哮了起来,他只能咬牙强行用意志力压下去。
突然,一滴雨水落在了玻璃窗上,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被强风带走,在高速飞行的机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过了一会儿,下落的雨滴变得密集了一些,天边的霞光迅速黯淡褪色,徒留一片混沌的阴影。
啪嗒,啪嗒。
alpha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这些细碎的声音,却被激得更加焦躁。
牧延拨打阮年的通讯,却显示无人接听。隔了一会儿,他又打了几次,可每次的结果都让他失望至极。
没事,没事。omega可能在画画,他一画起来就会忘记时间。
牧延只能这样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以此来压下心中愈加强烈的不安感。
他强迫自己去想自己之后的日程安排,alpha从缝隙里拼凑出了假期,要带自己的omega去临近的旅游星球逛一逛。
他有一只猫儿要带回主星,要提前准备好需要的东西;他可能有作品也要带回去,最好准备私人飞船小心搬运;他很喜欢植物和甜品,所以要去提前安排好特色的花草展览馆和糖果店的日程……
他脑子里被这些乱糟糟的念头逐渐堆满,让alpha愈发无法保持清醒,好不容易勉强抓住了线头,一点一点地扯出来后发现全都是他的名字。
阮年,阮年。
突然一声低低的咆哮,alpha的身体随着惯性猛地前倾。飞行器沾满了泥泞,一个扫尾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牧延隔着窗,一眼就看见了面带担忧的老妇人。
薇薇安担心极了,她原本是在教堂门口等待老猎户的到来,却没想到等到了一架飞行器。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阴沉的alpha走了下来,他浑身裹挟着的冷冽龙舌兰香味,身份不言而喻。
若是放在平日,薇薇安一定会微笑着将alpha引进修道院,给他一杯温热的水。可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这么做了。
原本滴滴落下的雨突然变成了连绵的一片,天空变得更加阴沉。
雷暴的咆哮声愈来愈近了。
“咚”地一声,持枪的老猎户从飞行器后绕了过来。
薇薇安见到了救星,连忙拉过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将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短短的两句话,让alpha全身的血液瞬间停滞,如临冰窟。
阮年早上去山里画画现在还没有回来。
可可知道这个消息后,不久前偷偷跑进了山里找他。
心中的不安成了真。
恐惧瞬间铺天盖地地袭来,alpha的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明明早上还在和他笑着说早安的omega此时独自在山中,音讯全无。
耳边突然回想起了阮时的话语——
“阮年有些怕黑。特别是打雷的夜晚。他很会掩饰,不太看得出来。”
阮年有些怕黑。
特别是打雷的夜晚。
绵绵的细雨突然变成了沉重的锈钉,敲在alpha的脸上、肩上,压得他一晃身,几乎无法站稳。
一道白光乍现,一股无法言喻的疼痛感从尾椎骨沿着脊柱往上攀升,炸得alpha头皮发麻。
耳旁电闪雷鸣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alpha抬手抹了把脸,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不然怎么会连眼前的画面都看不清?
他伸手想要将禁锢着脖颈的领带扯下来,却两次都没能抓住暗色的布料。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堪称粗暴的方式领带扯开。布料狠狠的擦过alpha的后颈,带起一片滚烫的疼。
可alpha无暇顾及自身。
冷静。牧延。不能慌。
阮年现在,他现在……
自己应该……
该死!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一想到omega独自一人呆在雷雨夜里,他的理智就完全出走,瞬间慌了全部的心神。他紧握拳头,一拳轰在飞行器的金属外壳上留下浅坑。手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半分,可面部表情却愈发狰狞起来。雷电闪过的刹那,alpha在雨夜中宛如一尊杀神。
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牧延抬头对上了薇薇安浑浊却闪着亮光的眼睛。
“去找他吧,只有你能找到他。”
对,现在只有自己能找到他了。
牧延深深地呼吸,理智重新回归。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心中的念头愈加清晰。
他一定要将自己的omega平安带回来。
冷静分析了一下有可能出现的情况,牧延拿出智脑给阮时拨通讯,高级智脑一般在受到撞击时会发出预警,若一小时内没有感发生移动的话就会给紧急联系人发送当前位置,“阮时,是我。年年的紧急联系人是不是你?你现在马上查一下他的智脑位置发给我。”
紧接着,alpha连拨了好几个通讯,不惜一切代价调动了幕宇集团在蒙星及周边星球的人脉及设备资源,确保搜救飞行器和医疗队全部在路上。
最后就是他自己。
牧延将阮时发来的位置刻在心底,跟着老猎户一起进了雷雨夜中的群山。
那些白日里穿过叶隙晃动的光影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猎风刮过后的可怖黑影。雨水无情的拍打在巨大的芭蕉叶上成了折磨的交响曲,藤蔓和枝叶成了雨中的鬼灵,在风中肆意狂舞。
雨越下越大,脚下的路愈发看不清晰。
alpha灵敏的感官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动静,他的身体超负荷地运转着,全身的肌肉愈发紧绷。
突然,左侧的灌木晃动了一下。
老猎户还没有反映过来,只见高大的男人如猎豹般扑了过去,身形快如鬼魅,一晃眼就只能勉强看见残影。
牧延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猛地将枝叶挥到一边,灌木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声影。
是个孩子。
不是阮年。
原本瞬间高悬的心又猛地沉了下去。
男人搂住孩子的身体将他抱了出来,男孩的双眼紧闭,唇色发白,小小地身体微微颤抖着,感受到手下滚烫的皮肤,牧延皱了皱眉。
老猎户眯了眯眼,认出了这是修道院里跑出来的可可。
此时距离阮年昨天踩点的地方已经不远,但可可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一刻都没法在雨林中久呆。
牧延沉默地脱下了雨衣,将可可裹得严严实实后,送到了老猎户的背上。
暴雨让一切电子产品几近失灵。alpha随手折断了一根长而粗的树枝,拿着指南针独自朝阮年所在的方位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没想到我一章居然没写完……
明天同一时间继续。紧要关头我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今天猛然发现自己写了快12w字了……第一次写文没太把握住,导致崽崽们5k字结婚12w字还没有正式坦白心意……
呜呜呜对不起都是阿妈的错!!!
日更到他俩互诉心意。妈妈只能为你们做到这一步了!!
冲吧崽崽们!!!
抱抱看文的小天使们,啾咪!

雨下得愈发大了。
阮年尽量将身体往后缩, 利用头顶的一小片阴影和画板勉强拼凑出一个逼仄的空间,叫雨水不至于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他今天既可以说是幸运,又可以说是倒霉。
早晨迎着朝露,不一会儿就寻觅到了林中的精灵。阮年欣喜地抱着画板接近, 只是鹿群一边慢悠悠地觅食一边往山的深处走, 渐渐偏离了阮年昨天提前踩过点的位置。
按理来说他不该再深追下去的, 可这群调皮的鹿像是知道omega的想法一般, 总是和阮年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不远不近的距离,在omega可接受范围的边界疯狂试探。
可要阮年就这么放弃, 他又不甘心。
omega只能一路做好标记,蹑手蹑脚地跟在鹿群后边追。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一旦超过了范围就立马打道回府,毕竟山中危险,即便是带足了防身的工具,阮年也不会认为自己有独身入山的能力。
而鹿群似乎是试探够了, 刚好踩着最后的边界, 不慌不忙地停下了。
阮年连忙抓住这个机会, 将鹿群的互动画了下来。小鹿依靠着鹿妈妈在溪边喝水, 雄鹿站在岩石上昂首眺望……一幕幕全都被omega用速写的方式画了下来, 只等着回去之后再仔细打稿上色。
阮年一心画画,带来的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天色渐暗时,鹿群似乎是被什么惊动了,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阮年看着天边有些不太对劲阴影心绝不妙,立马抓了画板就准备回去。
可他才刚刚退后了几步,一只公鹿却突然朝他的方向猛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 阮年下意识弯腰朝旁边一滚, 公鹿一个俯冲踢倒了画架和画具箱后, 带着鹿群飞快离开了作案现场。过了一会儿,在阮年画画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豺狼,慢慢汇聚成了一群。
在公鹿的带领下,鹿群提早撤离没有什么损失,但阮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为什么侧面这个平淡无奇的小土坡实际上会有这么深啊?!!
omega连滚带翻地滚了一大段距离才停下。阮年费了一番力气才从旋转的世界里挣扎脱身。画板跟着他一起滚了下来,落到了不远的地方,只是上面用胶布固定的画却不知磕碰到了哪,被擦破了好几处。
阮年自己也没比画好到哪里去。
草坡上好几处尖锐的突起划破了omega露在外边的手臂,留下了几道血痕。腰不知磕到了哪里,疼得他都直不起身。
阮年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点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掏兜拿出智脑看看自己的位置,却只摸到了空气。
放在口袋里的智脑和老猎户给的防身器全都不知所踪。
实在是太倒霉了吧……阮年欲哭无泪。
好在他方向感不算太差。omega仔细大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勉强能够辨认出自己是从哪里滚下来的。星脑大概是在他滚下来的时候弄掉了,沿着坡仔细找找,应该能够找到。
只是这坡未免太长了一点。
阮年心里暗暗祈祷:只要没摔坏就好。
omega的头发上沾着草叶,蹭了一身的灰。连带着手臂上的擦伤,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狼狈。
阮年苦笑着拍了拍膝盖,缓缓走向另一侧,想要将不远处的画板先捡起来。
此刻变故丛生。
耳旁突然响起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嚓”声,阮年脚上一疼,脚下的土地突然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慌乱之中他只能勉强抓住画板赶紧离开,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画板的边角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他整个人脚下一空,直接摔进了草坪掩饰下的深坑里。
画板这一次不偏不倚地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没有alpha护住他了。
眼冒金星地一阵疼后阮年屁股着地摔在了土上,omega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揪着坑壁上的一株草不停地喘息着,胸膛剧烈地起伏,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
望着左脚脚踝上还带着锈痕的铁夹子,omega的表情只剩下了苦涩。
所以……他大概是被当成了猎物,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为什么山里还有这么原始的捕猎方式啊……
阮年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不过唯一还算走运的大概是,这应该是一个被弃用了的捕兽夹。除了疼痛以外,omega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至少说明夹子上没有什么捕获野兽用的毒药或者麻醉药……
但是这疼痛实在是有些要命。
omega这一刻是真的有些想哭了。
他尝试着掰了掰铁夹,可沉重的器物却反而将他的脚腕咬得更紧了。锯齿扎进了皮肉里,每一下移动都带出了血痕。阮年尝试了一下后就不敢再乱动了。
他抬头目测了一下坑的深度,大概有两到三米。可带着这么个破玩意,他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提自己爬出去了。
现在最坏的打算就是在这里等薇薇安他们发现不对劲然后来救他了……
阮年头一回有些恼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
如果他不是omega而是个alpha的话,想必也不会沦落到这种惨境吧。
阮年现在只求不要再来什么意外情况了。他安安静静地锁在角落里,祈祷着赶紧来个人将他拉出去。
他心中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右眼皮直跳。
不得不说,omega的直觉很准。
没过一会儿,天色就开始飞速阴沉下来。
雨水一滴,两滴,看似轻盈地滴落在了画板上,实则重重地落在了omega的心里。
下雨了。
这样下去不行。
他身体本来就弱,更何况现在身上还带着开放性的伤口。若是再淋了雨,恐怕得去医院趟上好一阵了。
omega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在他对面有一小片的阴影。原来是坑口处长了一小片长叶植物,将这一片略微遮掩住了一点。
他连滚带爬地挪了过去,再将画板架在头上,勉强弄出了一小块的地方,让雨水不至于将他淋个透。
但他小看了这变幻莫测的天气。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气温慢慢变低,山中快要进入夜晚。
而头上的雨越来越大了,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一阵风袭来,掀起了omega单薄的衣角。可原本上下翻飞的衣领很快就不再发出声响了。
因为暴雨配着强风将他们全部打湿了。
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让阮年很不好受,但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和脚下愈发强烈的疼痛感,omega心里泛起的尖锐疼痛更加磨人。
狂风,暴雨,夜晚。
这三个元素叠加在一起,重新构成了他的梦魇。
耳边炸起的每一声惊雷都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一下,他感觉到体内原本积攒的力气和温度在飞快地流逝。徒留一片阴冷。
纤细的手指几乎要将胳膊上的衣料抓破,omega紧紧地抱住了自己,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泥土混着雨水流了下来,将omega的白色毛衣毁了个彻底。omega勉强睁开眸子,无神地凝视着脚下的黑暗。血水混着雨水,沿着惨白的脚腕流进土里,流成一片暗色。
omega颤抖着将唇咬得死紧,直到口腔中尝到一丝苦涩的锈腥味也没有放开。
他好不甘心。
明明自己已经好转了很多。回到主星、去艺校进修,在成结标记和alpha的陪伴下信息素也变得越来越稳定……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奔去。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慢慢被治愈。
可一个暴雨夜又将他打回了原形。
他悲哀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没有别人的陪伴,他独自一人就没有办法完成任何事情。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糟透了。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omega突然松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隔着衣料,抓紧了胸口的吊坠。
雨水让所有的气味都变得浅淡,他只能抓住残留的这一点点龙舌兰的香气,勉强守住最后一点清醒。
他将受伤的脚踝藏在另一只脚后面,提高衣领遮住后颈,调整好画板的角度,让雨水不至于流进眼睛里。
omega面色苍白,全身都在发抖,眼底凝成的坚定却没散去一分。
等雨夜过去,他会重新凝起力气。
要回去。
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另一边,alpha手中用来开路的树枝早已断裂,他又折了一根更粗的,将面前挡路的植物粗暴地掀开。他的头发早就湿了个透彻,雨水顺着发梢,划过男人坚毅的侧脸,顺着下颔滴落,不断有细小的枝条蛰伏在暗处,等他经过就狠狠刮过他的腿和手臂,隔着衣料发出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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