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原来这家客栈也是你弟的产业。】
薛沉:【我弟给的单子上有写。】
系统:【怪不得原著里宫九追陆小凤的时候这么方便,陆小凤跑到哪里,都有人监视他,直接画个箭头,宫九就把他给找到了。】
薛沉沉默。
系统:【你在想什么?】
薛沉:【在想我弟的二角形……】
系统:【……】
沙曼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肯见他?”
薛沉:“我为什么要见他?”
沙曼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的观察力远超常人,给出的理由也很合理。
“陆小凤破获过许多大案,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现在他已经注意到你了,你若是不见他,未免会显得心虚,引起他的警觉。更何况,他或许是真的想与你结交,见他一面,也可以试探一下他的虚实。”
“你错了。”薛沉说,“和聪明人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桌上的火锅沸腾,薛沉拿起筷子,夹起了肉,放在自己的碗碟中,优雅地吃了一口。
薛沉:【是气氛的问题吗?还是我的味觉跟大绵有差异?感觉没有大绵那边好吃。】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吃了太多,现在有点腻了?】
薛沉:【不可能吧,我胃口好得很,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吃腻过某样东西!】
系统:【那就是本体现在还不饿。】
薛沉:【肯定是大绵的问题!】
现在已经是初冬,一些夏日的消暑饮品都已经不卖了,陆小凤费了些口舌才让店家现做了一份甘草冰雪凉水。
陆小凤把饮子交给云鹤烟:“尝尝看。”
云鹤烟伸手接过。
陆小凤注意到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地颤抖,虽然只是很小的幅度,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可是这对一个剑客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弱点。
他很同情云鹤烟,易地而处,他怕是会比云鹤烟更加绝望。
云鹤烟喝了口冰饮:【是果汁诶。】
系统:【好喝吗?】
薛沉:【好喝,但还是比不上现代的饮料浓郁……主要是这个太健康了,我更喜欢垃圾食品。】
系统:【……】
云鹤烟喝掉一大碗的冰雪凉水,被陆小凤带着往前走。
这些饮料无法解馋,就算喝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对血液的渴望。
薛沉心中有数,大绵喜欢饮血的癖好,应该是放大了他的个人喜好,以此来代替马甲的某种瘾。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是喜欢美食的人,在并不饥饿的时候想吃东西,但是没有办法吃到,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是暴食之类的病症,一旦想吃东西,那就无法停下来,很难彻底地改正过来。
大绵对血液的渴望,应该是无法通过忍耐熬过去的。
系统:【大绵和小柳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明明吃小柳做的饭就可以缓解。】
薛沉:【那是我们都想错了,我刚进完颜洪烈的府上,就杀死了三个人,喝过他们的血液,后来又喝了小柳和完颜康的血,在完颜洪烈书房那边被人围攻,又解了一次馋,平均下来跟在外面喝血的次数差不多。】
系统:【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说小柳做的饭有用?】
薛沉:【因为我真的很馋。】
系统:【……】
薛沉:【忍不住了,算了,不忍了。】
云鹤烟抬起左手,递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
上次的伤口还未完全长好,他用的力气很大,旧伤立刻破开,血液流淌出来,被他吸吮喝掉。
尽管他现在不是很想吃奶油蛋糕,可是奶油蛋糕依然可以缓解那股发自内心的空虚和渴望,他迫不及待地吞咽着:【呜呜我想喝冰可乐。】
系统:【……】
陆小凤看到他再次自残,不禁有些失望。
云鹤烟饮完血,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餍足地舔舐左腕的伤处,像一只受了伤的猛兽,清理自己的伤口。
陆小凤耐心地等待,直到云鹤烟的眼神完全清明,能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他才走上前:“你真的该看大夫了。”
云鹤烟笑道:“你说的对。”
陆小凤:“走吧,你的伤口还需要包扎。”
两人来到医馆,云鹤烟坐下之后,将手腕摆放在脉枕上,看着那位须发花白的老大夫战战兢兢地过来。
系统:【大绵还是太吓人了。】
薛沉:【下次我想要一个正常点的马甲,不要像大绵和小绵这样,一出场就被人认定是反派。】
许完愿后,薛沉收敛了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可是杀过人的人,和普通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就算能把杀意收敛,也无法掩饰身上的压迫感。
那位老大夫依然畏惧极了。
他拿过止血的药粉,给云鹤烟包扎好伤口,正打算把这个瘟神请走,就听到另一人问:“您能不能治好他的病?”
大夫很不情愿地问:“什么病?”
陆小凤:“他喜欢饮血,一段时间没有喝到血,就会浑身都不舒服。我想或许是他的武功出了岔子,肺腑或者筋脉调养好,或许就能痊愈了。还请您为我的这位朋友诊治一下。”
大夫:“饮、饮血?”
陆小凤:“对。”
大夫:“简直闻所未闻!”
他看向云鹤烟的眼神更加惊惧了,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传说中的妖鬼精怪,可是在他的面前,连提都不敢提一句。
云鹤烟放下袖子,淡淡地对陆小凤说:“我们走吧。”
陆小凤拿出一张银票放在脉案前,和云鹤烟一起离开了药铺。
云鹤烟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提起这个,陆小凤很得意地说:“我之前帮太平王破获了一起大案,有一部分钱是他给我的,我拿着那些钱去赌,没想到赌运还不错,不止没有赔进去,竟然还赚了些。前不久又在白阳山庄的老庄主那里拿到了一笔巨款,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四个月都是这样有钱了。”
薛沉:【原来都是我家的钱!】
系统:【啊?】
薛沉:【我爹给他钱,我弟给他钱,他现在大手大脚花的,全都是我家的钱!】
系统:【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不是不怎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吗?】
薛沉:【我只是不会特意费心去赚钱,不代表不在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系统:【这也不是你的劳动成果啊。】
薛沉:【王府是我管家的!府上紧紧巴巴,每天凑合着过日子,我弟天天在外面挥霍就算了,我爹也在军中挥霍!之前我还以为,他把俸禄全都拿回了家里,还以为我们家很穷,现在想想是我太天真,他堂堂太平王,怎么可能没有钱,肯定把大多数的俸禄都拿去补贴军中了!】
系统:【只有你没钱。】
薛沉:【我管的什么账!不对,原主管的什么账!】
系统:【能用这么少的钱,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王府的光鲜,原主也很厉害了。】
薛沉:【都是我弟的错,找机会一定要教训他。】
系统:【……】
陆小凤伸手在云鹤烟眼前晃了晃:“云鹤烟。”
云鹤烟回神。
陆小凤:“你还不舒服吗?”
云鹤烟摇头。
陆小凤想到刚才二人聊的话题:“你很缺钱?”
云鹤烟:“我应该是有不少钱的。”
陆小凤:“应该?”
云鹤烟:“那些钱都不在我自己手里。”
以前云鹤烟杀了人,酬劳都由他的义父代领。云鹤烟不喜欢这些杂事,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他的义父就找了叶海来照顾他,所有的开销,也都是叶海来安排的。
后来义父去世,云鹤烟的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或许叶海那里有一部分,但是更有可能,被青衣楼的其他人给霸占了。
陆小凤难以置信:“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竟然没有钱?”
云鹤烟:“有一些,不多。”
陆小凤同情地说:“兄弟,你早就该金盆洗手了,随便挑个什么行当,都比这一行要强。”
他还惦记着那位九公子,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立刻返回了云翠轩。
座位上的饭菜还在,只是多了很多东西,陆小凤自己点的两盘肉,青菜、蘑菇、萝卜和油炸过的豆腐,鱼酢、冬笋、茭白、莲藕,酒也多了两坛,看起来比他们离开前更为丰盛。
陆小凤喊了小二过来,不确定地问:“这个座位上有人了吗?”
小二:“陆爷,这就是您的位置,没有别人上桌。”
陆小凤:“怎么又多了这么些东西?”
小二:“小的方才去问九公子的侍卫,没成想被他听到了,便喊了小的过去询问缘由,得知您想与他相交,九公子心中欢喜,只是他今日特意携美同游,就是为了讨那位姑娘的欢心。怕冷落了姑娘,只能向您致歉。九公子说了,今日您的这顿饭他请了,另外的这些小菜,也都是九公子嘱咐小的给您送来的。”
说完他拿出陆小凤的那张面值极大的银票,双手递到陆小凤面前:“小的已经拿了九公子的钱,就不能再要陆爷您的了,还请您把钱收回去吧。”
陆小凤盯着钱看了一会儿,“我花出去的钱,哪里有回头的道理,你收下吧。”
小二:“这不太好吧……老板要是知道,非打死小的不可,陆爷您行行好,快把钱拿回去吧。”
陆小凤取回了银票,让他离开了。
他拿到钱,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脸色难看极了。
云鹤烟拿了个盘子,夹了两块莲藕放进去,又倒了些米醋,简单拌了一下,“你怎么了?”
陆小凤:“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回头钱了。”
云鹤烟的动作一顿:“第一次是……”
陆小凤:“第一次是在拿到太平王的赏钱,我去赌场的时候。你有所不知,赌场的庄家能人辈出,大多数前去赌的,都会倾家荡产。我有时缺钱了,就会去那边赌两把,赢到钱后及时抽身,立刻离开。如果继续赌下去,肯定会赔的血本无归。”
云鹤烟:“你赢了钱?”
陆小凤:“我本以为是庄家厚道,现在想来,开赌场的,有几个是厚道人?”
云鹤烟点头:“从一开始你就被盯上了。”
“可我反而以为自己走了大运,又凭借头脑,想要查出白阳山庄背后之人。”陆小凤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口吻说:“我却一点都不知道,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九公子的圈套之中。”
系统:【你弟好可怕啊。】
薛沉:【估计是他留意到我爹和陆小凤的交流了。而且陆小凤查的是笛声杀人案,我弟当时也在探究吹笛人背后的秘密,的确会跟他有交集。】
系统:【他对陆小凤这么好,是要拉拢他吗?】
薛沉:【我弟在赌场对陆小凤动的手脚,应该是在试探他。就他那个挥金如土的样子,给陆小凤钱,根本谈不上对他好。】
系统:【可是他请陆小凤吃饭诶。】
薛沉:【对陆小凤好的人是我!请陆小凤吃饭的人是我!】
系统:【……哦,我忘了。】
陆小凤完全吃不下去了,他警惕地说:“他应该已经知道,那些刺客出卖他了。看来今日的相遇也并非偶然,就算我没有主动示好,他也很有可能会请我吃这顿饭的。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云鹤烟,你……还没吃饱吗?”
云鹤烟吃掉盘子里的藕,又继续吃涮肉。
羊肉和兔肉是完全不同的风味,蘸上酱料之后味道绝了。他刚才出去溜了一圈,肚子里的东西消化的差不多,又可以继续吃了。
听到陆小凤的话,云鹤烟放下筷子,抬眸看向他:“你怀疑我也是九公子的人?”
陆小凤:“你出现的时机,让我不得不怀疑。”
系统:【……】
晾了陆小凤一会儿,云鹤烟才用缓慢的语速说:“你若是不放心我,我们可以现在分开。我的目标是余亨,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情绪淡淡的,看起来并没有因为陆小凤的话而不悦,只是这句话的意思,完全不顾这几日的情分,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陆小凤没有必要陪着云鹤烟去河间府,他只是无事可做,才与云鹤烟同行。
但是现在,陆小凤卷入了九公子的阴谋之中。
九公子还未走远,现在追上他,探查他的身份还来得及。
他已经开始怀疑云鹤烟,云鹤烟做什么都会被自己怀疑,两个人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相处下去呢?
这份友情也该到此为止了。
陆小凤明白云鹤烟的意思。
陆小凤很清楚,云鹤烟没有在生自己的气,之所以会这样说,只是为了避免麻烦。
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不喜欢为自己辩解,更不愿意花费精力去自证。
陆小凤对他的性格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意识到在云鹤烟面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立刻补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云鹤烟:“你说。”
陆小凤:“我的确怀疑过你,你太过神秘,武功高强却毫无名气,再加上饮血的怪癖,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可也正是你饮血的怪癖,让我断定,你并非九公子派来的人。”
云鹤烟:“为什么?”
陆小凤:“你发作时的模样做不得假,就连你都无法控制自己,更何况是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九公子的目的是什么,以他目前做出的事情来看,应该是想让我帮他做事,或者直接招揽我。你一心前往河间府,倒是几次打断了我跟他的交集。”
云鹤烟:“我并非有意。”
陆小凤:“我知道。”
云鹤烟的病,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而且他原本想独自出城,熬过发病的时间,没有打算带陆小凤一起。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云鹤烟都是无辜的。
云鹤烟:“所以你的本意是什么?”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陪你一同前往河间府,就不会言而无信。”陆小凤握住他的手,“在揭开九公子的真面目之前,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云鹤烟有些动容:“我必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薛沉:【搞定了!】
系统:【我怎么觉得是他搞定你了?难道不是大绵被陆小凤劝服?还是说,你打算先获得陆小凤的信任,再背地里捅他刀子?】
薛沉:【我是那种人吗?笨蛋系统,你看看我的目标。】
系统:【你的目标是什么啊?】
薛沉:【在我亲手解决宫九之前,尽量不让陆小凤接触到无名岛的势力,能拖多久算多久。】
系统想起来了,它很惊讶:【你要亲手杀了宫九?】
薛沉:【“宫九”必须死,薛涟必须活。】
系统:【我就说嘛,你这样的弟控,肯定不会对弟……】
它的话说到一半,又进了小黑屋,只能听到宿主模糊的心音:【什么玩意弟控,你不要污蔑我。】
系统:【……】
陆小凤打听了一下,发现九公子已经离开。他只好放弃与九公子相见,安心陪着云鹤烟又吃了些东西,继续前往河间府。
薛沉的本体那边休息了一晚,同样继续前行,赶往利州。
白阳山庄坐落在山林之中,占地面积很大,上山的路还算平稳,可以容纳马车行进,只是有很轻微的颠簸。
薛沉命令下属们按照以往的惯例,提前去通知他们迎接。
抵达山庄前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两行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最前方,眺望着远处,似乎在期盼着宫九的到来。
车厢打开,沙曼先行下车,等她下去之后,薛沉才出来。
那位老者快步上前:“九公子,您怎么亲自到访了?”
他有些忐忑。
薛沉从他的语言和神态中判断出来,他和宫九以前见过面。
薛沉冷冷地说:“我不能来?”
白宗君道:“您自然可以过来,九公子里边请。我儿新丧还不到两个月,庄子上有些清冷,招待不周,请九公子不要见怪。”
薛沉:“听说是你亲手杀的他?”
白宗君一凛,他并未将事情的具体细节呈报上去,宫九却什么都知道了。
果然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这庄子里,甚至是他身边的亲信,都有可能是宫九的人。
白阳庄主不禁庆幸,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兢兢业业地为九公子做事,绝对没有存有二心,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白宗君:“九公子果然消息灵通。那孩子冥顽不灵,不肯归顺,竟在不知不觉中笼络了山庄里的人,想要争夺庄主之位。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系统昨天晚上就被薛沉放出来了,听到白宗君这么说,评价道:【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食物链就是这样的,不能以此为标准来评价一个人的品性。】
系统正想夸赞他,就听到薛沉继续说:【你是因为自己脑子不好使,所以才觉得聪明人都不是好东西的吧?】
系统:【……】
它这次长记性了,不会口不择言,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白宗君领着薛沉进了庄门,来到里面的正殿。
少庄主新丧,庄子里的白纸和灯笼之类的还没有取下,整个庄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悲凉气息,还有一股纸钱燃烧后的烟味。
少庄主活着的时候被父亲毒死,死了以后倒是得到了很周全的体贴。
薛沉觉得很有意思,他对白宗君说:“我也去给少庄主上柱香,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系统:【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薛沉:【你这个小脑袋瓜,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以后有空了我再给你解释。】
系统:【现在要是不问,以后我就忘了。呜呜借我几个技能点,我要加记忆力!】
薛沉:【自己拿。】
系统:【呜呜呜呜,嘴上说的好听,我怎么拿嘛。】
白宗君对薛沉越发敬畏。
他就知道,九公子不是什么正常人。
“恒儿已经下葬,灵堂也早已撤去,牌位已经安置在了祠堂,九公子若是想去祭拜,只能到那边了。”老者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为薛沉指路。
来到白家的祠堂,白宗君递了三柱香过来,薛沉接过,朝着少庄主的牌位鞠了三下,插在了香炉中。
他回头问沙曼:“你要祭拜吗?”
沙曼摇头:“我就不了。”
宫九实在是个可怕的人,明明是他把人给逼死的,却能如此虔诚地来祭拜死者。
他的忍耐力,他的城府,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至少沙曼就做不到。
上完香后,薛沉和白宗君去了旁边待客的侧殿,白宗君命人拿了些茶点小吃过来,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薛沉也让其他人退下,唯独留下了沙曼。
他对白宗君说:“你把近日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白宗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把寿宴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薛沉仔细听完,确定他们的言行中并未透露出无名岛的存在,陆小凤没有在白阳山庄这边获得任何信息。
薛沉:【我弟暴露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大绵。】
系统:【那不就是你自己?】
薛沉:【怎么能怪我!都怪这个老头,无名岛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往外说!】
系统:【那些刺客应该都是他的亲信,也不算很随便啦。】
薛沉:【你说他被陆小凤戳穿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杀人灭口。要是没把那些人派过去,不也一样没事吗?真是闲的他,心眼怎么这么小。】
系统:【……】你的心眼也不大。
白宗君见到薛沉脸色阴沉,心中愈发畏惧。
九公子的手段有多狠辣,他是亲眼见过的。如果他想让一个人死,有几百种办法可以杀了他,而且每一种都能让人痛不欲生。
宫九对属下的容忍度很高,普通的小错,都会轻描淡写地放过,可要是触及到了底线,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白宗君忐忑不安,实在是摸不准这个年轻人的心思,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地问:“可是属下有哪里做的不对?”
薛沉冷冷地说:“你倒是没有撒谎。”
白宗君听闻此言,更加确定宫九早就知道了真相,现在的试探,就是针对他的!
他连连颔首:“属下哪有胆量敢欺瞒九公子。”
薛沉:“没有欺瞒的胆量?”
白宗君心道不妙,不停地回忆自己说了什么,他正想再补充一点宴会上的细节,就听到白衣公子冷声说:“陆小凤走后,你又做了什么?”
“若非是陆小凤,属下必不会暴露,这些事情都是属下的家事,陆小凤实在不该插手。属下愤懑不已,派遣了三十个亲信去杀他,只要陆小凤一死,属下再散播传闻,透露出恒儿私下的弑父谋逆之举,必定可以洗白名声!”
“那三十个人,都是你的亲信?”
“不错!他们绝对会按照我的吩咐做事,杀了陆小凤即刻返回,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还请九公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薛沉:“晚了。”
白宗君愣住:“晚、晚了?”
薛沉:“非但他们被人制住,就连我,也暴露了。我辛苦隐藏这么多年,竟输的如此儿戏,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白宗君:“这不可能!他们自幼跟在我的身边,由我抚养长大,我便如他们的亲生父亲一般!九公子,您是否弄错了,说不定暴露您的另有他人,绝不可能是我的人透露出去的!”
“足足有三十个人。”薛沉问,“沙曼,你觉得三十个人少吗?”
白宗君不认识沙曼,但是他知道,这位姑娘绝对是九公子的心腹,所以才会带在身边。他期待地看向沙曼,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沙曼:“若是乘坐小船的话,至少要三艘船才能全部载上,绝对称不上少。”
白宗君如丧考妣。
薛沉:“若是把他交给你来处置,你会怎么做?“
沙曼:“杀了他,再将白阳山庄中见过你的人全部关押起来,或者带到其他地方。派遣可信的人手,过来接管白阳山庄,挑选一个好控制的傀儡坐庄主,实际生杀大权,全都交由你来负责。”
薛沉:“我还以为,你会把知情人全部杀光。”
沙曼:“那是你。”
薛沉似乎心情很好,冷酷的神情稍稍缓和,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鼓励:“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以后白阳山庄的事情,全都交由你来处理。”
沙曼:“我?”
和宫九相处的这几天,她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知道宫九很有可能要培养自己。可是在真正拿到权力的时候,她依然会觉得难以置信。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一旦她在外面有了势力,就算回到无名岛,也不再是被宫九豢养的闲人。她可以与外界交流,和牛肉汤相处时,也能保存下尊严。
她不喜欢以前的日子。
为了生存,完全放弃尊严,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每在岛上活一日,她就会更讨厌这个世界一点。
她甚至想过,跳进大海里寻求自由,只是心中仍旧没有放弃对未来的期望,迟迟没有走到那一步。
而现在,她一直所期盼的东西,似乎就要到来了。
薛沉冷漠地看着白宗君,对沙曼说:“那就从第一步开始吧。”
沙曼看向白宗君。
白宗君惊惧地不停颤抖,一股液体从他的两股之间流出:“九公子,九公子饶过我吧……我知错了,再也不会把您的事情往外说……”
薛沉问沙曼:“白阳山庄的气派,比岛上如何?”
沙曼冷冷地回答:“山庄内富丽堂皇,就连铺路的砖石,都是极大块的汉白玉石头,几乎看不到缝隙。无名岛怎么能比得上白阳山庄?”
薛沉颔首:“此山甚高。”
沙曼拿出鞭子,展臂一挥,发出“啪”地一声清响,她在鞭子中注入了内力,鞭子的尖端就像利刃一样坚硬,直直地刺入了老者的心脏,带出几片碎裂的内脏,把痛苦降到了最低。
她收起鞭子,看向宫九。
这个一直都表现地很冷酷的男人,此时脸色苍白极了,他死死地盯着自己,就像以前每一次请求自己鞭笞那样。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沙曼好像隐约感受到了宫九的惊惧。
可是这个疯子怎么可能会畏惧?
明明他是如此地渴望被鞭子抽打,在无名岛的许多个日夜,甚至白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没有人比沙曼更清楚他在期待什么。
沙曼扬了扬手,鞭子便抽在了男人的身上。
薛沉的胸膛骤然一痛,血渍逐渐向外渗透,他反应及时,把溢到嘴边的痛呼声及时收回。
薛沉:【呜呜呜呜呜系统。】
系统:【啊,好惨。】
薛沉:【呜呜呜呜她这次竟然没有提前问!】
系统:【你不是说,要告诉沙曼真相吗?现在快告诉她吧,不然她还抽你,嘻……习惯了就麻烦了。】
薛沉警觉:【?】
薛沉看着沙曼还想再挥鞭,没有那个闲心去管系统,直接把它关进了小黑屋。
他这次不用特意运功,眼睛就很自然地泛红了,他怒视着沙曼,哑声说:“放下!”
沙曼收起鞭子,静静地看着他。
薛沉:“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随意抽打我。”
“我本就不愿做这种事情。”沙曼冷冷地说完,又疑惑地看着他:“你自从回岛,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将近十日了。”
薛沉冷笑:“那又如何?”
沙曼看着白衣上的鲜血:“你的伤口还在流血,为何不先止血?”
薛沉笑了起来:“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