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过小狗,小狗浑身肉乎乎毛茸茸,尾巴的手感也很好。
不止小狗,还有长毛宠物兔,云白色的兔毛柔软如棉花。
他不敢去摸白狼,只是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事物,文明社会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他垂下眼睫,收敛了低落的情绪。
只是在进厨房之前,时诺停下脚步,犹豫着,还是小声开了口:“埃尔维斯先生,你,你要一起吃东西吗?”
将近四个月没说过这么多话,他语调有几分生涩,不够流利。
白狼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眼睛又阖上。
被注视的一瞬,时诺不由自主感到紧张,嘴巴微抿,忐忑看了过去,没敢和白狼对视,只盯着对方粗壮有力的前爪。
没有得到回应,时诺等了一会儿,迟钝意识到这是不需要的意思。
雷声又响起,他进厨房独自忙碌,煮了两颗土豆一盘野菜,饭食简单,好在有不少调味品可以丰富一下口感。
他坐在餐厅吃饭,白狼闻到味道,对寡淡无味的素菜没有任何兴趣。
像是想起什么,它忽然睁开眼,精神力释放,打开了墙壁上的系统主控板。
淡蓝色的虚拟屏幕在面前弹出,它没有抬爪,用精神力控制屏幕滑动翻页,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时诺两个字出现,它目光划过。
作为房子的第一权限主人,时诺的资料信息在它面前没有任何隐藏。
二十二岁,成年了。
至于时家,白狼有一点印象,是个小贵族,能和埃尔维斯家族达成协议,送一个Omega来这种地方,时家看起来并不宠爱这个Omega.
怪不得性格软弱。
但这些和它没有关系,看见婚姻状态一栏后,白狼打开自己的资料,同样显示已婚,并且已婚状态后面写着伴侣的名字。
关掉虚拟屏幕,客厅没有开灯,时而被窗外闪电照亮。
白狼躺在松软干净的地毯上。
第一次标记是因为它救了时诺,咬一口是报酬,那天在河边,它再次标记了对方,鱼虾就是给时诺的报酬。
很公正,它这么想。
至于差点tian遍Omega全身的冒犯事,它内心一丝愧疚都没有出现。
黑沉沉的乌云聚拢翻卷,雷暴和狂风不曾止歇,仿佛星球在怒吼肆虐。
极端天气令人畏惧,连门都不敢出,外界已然变了模样,成片树林被闪电、风暴摧毁,焦黑的焦黑,刮倒的刮倒,一片狼藉。
唯有半成品房子亮着让人心安的灯光。
已经晚上八点多,从中午到现在,天就没亮过。
时诺吹干身体和头发,穿好睡衣从浴室出来,被属于Alpha的信息素笼罩,最近他已经适应。
一进房子,白狼就肆无忌惮释放出信息素,那股带着清新水露的冷冽莲香占据了每一处角落,包括他这间卧室。
现在信息素释放已经不是刻意,而是放松下来后的淡淡逸散。
离得这么近,即使卧室门关着,他也可以感觉到白狼无比强烈的存在。
天气这么不好,附近又没有地方供白狼躲避,一时半会儿,对方应该不会离开。
在浓郁霸道的信息素里,被标记过的时诺倍觉安心。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即使雷声震耳,他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怕,更不会战栗发抖。
躺进干净柔软的被窝,时诺第一次睡了黑甜舒服的一觉。
大门一打开,雷暴的热灼气息扑面而来,空气像是带着微麻的电流,让人难以适应。
不过房子的智能系统判定,外界电流带来的危险值很低。
时诺站在门口,肆虐过后,大地仿佛被翻了一遍,原本深绿摇曳的草海不复,土块翻上来,坑坑洼洼。
树木伏倒,有的被雷电劈得焦黑,他还看见不少大虫子和小兽的焦黑尸体,一些地下生物被迫露出来,类似蚯蚓的东西在扭动身躯,原本应该湿润的虫躯变得干燥甚至裂开,露出肉粉色的内里。
硕大的树根被从地下卷出来,时诺心下一紧,那他的土豆是不是也遭了殃。
不再打雷刮风,但天上阴云没有散去,气温也降了。
这颗星球没有正式开发,只有一颗通讯卫星围绕旋转,没有气象卫星侦测天气,无法获得较准确的天气预报。
之前挖土豆的时候,他看见西北那边的野地里有不少相同的地上茎,再往远处找找,说不定也有分布。
之前没有全部挖回来,不想遭遇了这么极端的天气。
他有心想过去看看,但那边离得稍远,如果再打雷,无法短时间内跑回来,而且周围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山洞石洞之类可以躲避的地方。
时诺很为难,他之前挖的土豆还有三百左右,看似很多,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大的土豆还好,比他拳头还大,一顿吃一个就能饱,但只有一百来个,剩下两百个土豆都是小的,一顿得吃两三个才能饱,按一天三顿饭,也就能支撑两三个月。
这次风暴范围很大,最起码在他的视力范围内,都可以清晰看到宛如被犁过一遍的地。
野草野菜更是死了不少,地面绿意不再,露出大片大片光秃秃的土。
野草顽强坚韧,应该很快就能长出来。
心里再怎么安慰自己,时诺还是想出门看看土豆,如果有被拔出地面的,他还可以尽早把那些土豆都弄回来。
白狼躺在客厅地毯上,大门一打开,它闻到雷暴气味,不满地甩了下尾巴,但时诺背对着它没有看见。
自己不了解这里的天气变化,但修·埃尔维斯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应该多少有一点经验。
时诺放轻脚步走进来,看着客厅匍匐的巨兽,心中忐忑不已,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小声开口:“埃尔维斯先生。”
白狼睁开眼睛瞥向他。
时诺有点紧张,结结巴巴说:“我、我想出去一趟,外面的天气,想问一下,还会不会打雷刮风。”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他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变得更小。
白狼五感超乎常人,听清了他的话,它站起来,掠过时诺走出大门。
在时诺不明所以的时候,它在门外,一双蓝色兽瞳没什么情绪,回头看一眼呆呆的Omega.
时诺反应过来,连忙提了小桶出门,边走边操控光脑,将门窗都关好。
路比之前更难走,到处都是树枝和翻起的凌乱土块石块,还有横倒的大树。
有光脑指明方向,时诺往西北方向走,白狼不紧不慢跟在它后面。
雪白巨兽四肢粗壮有力,修长矫健,远比时诺走得轻松。
还没到目的地,时诺就看见好几株土豆散乱在附近,应该是被狂风卷过来的。
有的土豆已经摔碎了,有的还连在根系上,他连忙过去,将完好的土豆都摘下来,一一装进桶里。
树木发出的雷劈味道还好,没有那么浓郁。
捡完跟前的土豆后,他拎起小桶,在地上捡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在土里戳一戳翻一翻,怕有遗漏的。
土豆生长结果比野菜慢多了,万一秋冬来临,估计等不到新植株长成,多捡几个心里才踏实。
到处搜寻捡起来很慢,时诺抬头,看了一眼白狼所在的方向。
他心中忐忑,怕自己这样耽误太久对方不耐烦。
好在对方看起来不紧不慢的样子,停顿在一片没有乱石树木的干净地方等他,目光懒散看向四周,似乎是在戒备周围。
也许是有点无聊,白狼那条毛茸茸白色的尾巴甩了两下,但并不焦躁。
没有被催促,时诺在白狼望过来之前,垂下眉眼继续寻找土豆。
他有点怕白狼那双幽深的蓝色兽瞳。
一股烧焦的刺鼻味道弥漫,大树粗壮的树身下压了一个全身黑焦的兔子类小兽。
时诺伸手,试图将死掉的兔子拽出来,一触手全是黑灰。
兔子散发出的烧灼味道很难闻,一点肉香都没有,又被大树压扁了半边身体,七零八碎连着些黏糊糊的体内器官。
这场面实在不好看,他皱眉赶紧丢掉兔子,拍了拍手上的黑,幸好只是被雷电劈黑的毛发,没有别的东西。
一直走到之前挖土豆的地方后,时诺看见地上有不少被连根拔起的红皮土豆,连忙去捡去挖。
很多植物都被狂风吹翻,但也有一小部分植物幸运躲过。
十来株土豆的地上茎坚韧,枝条虽然被摧残零落,但地下根系牢牢扎进土里,幸存了一些完好的土豆。
而更多的土豆被狂风卷走卷远,损失了这么多,时诺惋惜不已,早知道,他就早点来摘了。
幸好周围地面也有残落下来的,他拎着小桶到处翻翻找找。
白狼始终跟在不远处,它视线落在蹲下的Omega身上。
比起Alpha的体魄,时诺在它眼里是瘦小的,也很弱小,只能靠挖草生存下去,无法捕猎为自己增加肉食。
确实也瘦,只有大腿有点肉。
至于别的地方……
白狼眼神幽暗,考虑起自己今天的报酬。
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烧灼味道,又起了风,将刺鼻的气味刮散许多。
雷暴摧毁了树林,还活着的各种昆虫从土里钻出来,被强横的信息素威吓之后,飞快向远处逃离。
被砸死电死的小型野兽尸体引来了附近一些幸存下来的食肉者。
善于隐匿的捕猎者藏在倒伏的大树后,时诺的身影出现在兽类瞳孔中。
弱小纤细的Omega没有任何威胁,在几只中型野兽眼里是奇怪、但散发出猎物血肉味道的食物。
直到肩高三米多的白狼悄无声息出现,只站在那里,投来冰冷的注视。
极其敏锐的豹类野兽察觉到危险,顶着暴涌而至的信息素威压缓缓后撤退步,面对兽王,它微微低下头颅,退至安全地带后,转身就跑,头也不回离开了这片区域。
其他几只没有及时退走的野兽,被难以抗衡的强悍信息素压制在原地,腿脚战栗,尾巴也夹起来。
白狼瞥一眼,肉质都不够好,转身不再给予视线。
死里逃生的野兽低低惊叫着,以极快的速度撒腿离开。
时诺听到一点动静,直起腰看过去,但只看见白狼懒散巡视领地的模样。
Alpha的信息素渐渐笼罩,覆盖在这片原野。
两个桶装满土豆,沉甸甸的,周围地上还有不少没捡完的土豆,时诺看了看,放下桶,先把各处散落的土豆都捡起,轻轻丢向桶附近。
土下、草木下也掩盖了不少,他尽量将完整或是没有碎掉的土豆都翻出来,实在离桶远了,怕随手乱丢摔坏,他就近将十来个土豆聚成一小堆。
等找不到散落的土豆以后,他又来到地上茎尚存的一株土豆前,弯腰先试了试,拔不出来,就先拿了木铲松松土。
他忙忙碌碌,白狼在不远处慢悠悠巡视。
地底的土豆无论大小,基本都完好,大的植株有十来个甚至二十个土豆,小一点的植株怎么都有七八个左右。
最后十一株,共摘下一百二十多个完好无损的土豆。
这让时诺松了一口气,除了这一百二十多个,周围零散捡起来的土豆,大约有一百个左右,再加上房子里存的三百,足足有五百多,只要保存得当,足够吃很久了,短时间内不愁食物。
等后面雨水和气温合适,野菜应该也会陆续生长。
能找到的土豆聚了好几堆,时诺拎起装满的两个小桶,打算先把这两桶提回去。
下意识的,他先看了一眼白狼所在的位置,对方已经走远,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信息素的威慑经久不散,附近没有危险了。
他提着沉甸甸的小桶往回走,天还是阴的,冷风吹来,没走出多远,就有零星雨点飘落。
时诺加快脚步,来回跑了好几趟,赶在雨点变大之前,把所有土豆都搬回了房子。
白狼盯着岸上扑腾乱跳的几条活鱼和数只大虾。
因没有工具装载,它皱了皱眉,极不愿意屈尊将这些水腥气重的东西咬进嘴里带回去。
豆大的雨点噼啪溅在地面,土腥气扑鼻而来,雨势变大后,大地迅速变湿。
金属门内,有一堆倒出来的土豆。
时诺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小桶,刚进门雨就下大了。
风乱吹,衣服湿了一部分,他放下小桶,正打算脱掉脏鞋,好将桶里的土豆提进储物间,直觉性回头,就看见门外的白狼。
白狼走到近前,伸出一只前爪,在时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伸爪将一个装满土豆的小桶推倒。
土豆从桶里滚出去,但没有彻底干净,它有点烦躁,用极为粗壮的爪子拍了一下桶底。
小桶里剩下的土豆被拍飞,在空中划出数道轨迹,随后骨碌碌落在地面。
看似轻拍一下,力量却不可小觑,不过力度控制得很好,桶底没有变形。
时诺以为它不喜欢自己往房子里运这些土豆,所以拍打泄愤,一时大气不敢出,神色变得紧张。
白狼用爪子将小桶回正,眼神一瞥,就看见Omega忐忑不已的表情。
它不耐烦等待,也没闲心解释,于是叼起小桶的提手,轻摆一下头,示意时诺跟上。
迈出去的步伐在大雨雨幕中停下。
和Alpha不同,这种纤弱的Omega很娇气,稍微吹点风淋点雨就会生病,一旦生病,它该有的报酬就得推迟。
时诺刚跟出来,就被一条雪白、毛绒绒的大尾巴推进门内。
那一瞬间的触感,雪白狼毛不小心扫过脸颊,和看上去一样柔软,但这根巨型尾巴很有力。
白狼在雨中奔跑,雨水没有给它造成丝毫困扰,如一道白色影子,倏然消失在眼前。
时诺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把拍飞的土豆捡回来,放在土豆堆里。
他不知道白狼是什么意思,不敢随便把土豆放进储物间,只好蹲在土豆堆前,忐忑等着对方回来。
大雨中。
白狼飞快到了岸边,活鱼活虾依旧在蹦跶,试图回到水里。
它眉眼压得低,显然不高兴,很不情愿张嘴,咬住一条鱼丢进桶中,如此反复,将四条鱼和二十来只虾都收入桶里。
雨水沿着它脊背毛发如珠子般滚落,没有丝毫打湿的痕迹,至于脚下湿泥,它习惯了在天地自然间行走,独有一套自己的办法避开甩干净。
鱼虾渴水,在桶里蹦个不停。
白狼叼起小桶提手,回身飞奔。
它想的很简单,Omega总是吃草,浑身瘦巴巴没一点舔头,这让它很不满。
门口,时诺坐在小板凳上,用干布把一个又一个土豆上的土擦干净。
厨房传来一声水花响动,是浸泡在盆里的鲜鱼活虾在扑腾。
白狼趴在松软干净的大地毯上小憩。
时诺没忍住,看了它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垂下的眉眼有几分羞愧,原来修·埃尔维斯不是嫌弃他的土豆,而是要用小桶去装鱼虾回来,他错解了对方的意思。
又能吃鱼肉虾肉了。
他的心神被食物吸引,想起上次的味道,鲜美难言。
来到这里后,食物的单调和匮乏,让他经常做梦梦到各种美食,尤其吃过虾之后,白灼、清蒸、蒜香、麻辣,油爆、烤炙、涮火锅等,各种大虾的做□□换在梦里出现。
本来想这几天自己再去河边试试,没想到修·埃尔维斯这么好心。
中午,绵绵细雨还在下,外面潮湿冰冷,远处雾蒙蒙的。
抽湿系统运转,隔绝了潮气的侵袭,卧室干爽舒适。
午饭时诺吃得心满意足,有鱼有虾,煮好的土豆块都没吃几口,收拾完厨房,又把储物间整理了一下,就回卧室洗了个澡睡觉。
在外面到处挖土豆找土豆,免不了弄脏衣服和身上。
他不止一次庆幸,这栋半成品的房子供水和供能系统都完好无损,不然洗澡会很麻烦。
拉紧窗帘,将室内光调成昏暗模式,时诺钻进被窝就打哈欠。
吃饭之前他询问过修·埃尔维斯要不要一起吃,但对方依旧没理他,因此只能自己吃饭。
正常Alpha和其他人一样,一日三餐都会吃,不过修·埃尔维斯的情况不同,虽然理智尚存,但出现后一直都是用兽形模样,可能习性更接近于大型肉食野兽。
他曾经看过纪录片,很多野外的野兽吃一顿饱餐,就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也许在出现之前,白狼已经进食过。
这和他之前听说过的不同,在很多传言里,埃尔维斯家族的继承人早已失去理智退化,沦为野兽,甚至攻击性很强,要不是失控过数次,十五岁时在家族中失控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也不会被送来这么一个无人星球。
大家族总有些秘密不为人所知,时诺出身小贵族,清楚光鲜亮丽的背后藏着或多或少的阴影。
如今的处境,说他和修·埃尔维斯被流放也不为过,根本接触不到埃尔维斯这个庞大家族的任何事情。
心头的沉重感让他皱起眉,翻了个身,将身上轻柔的被子裹紧,埃尔维斯家族离他太遥远,听着外面雨声,又想起别的。
正常Alpha即便化为兽形,也可以说话,但修·埃尔维斯至今没有开过口,不确定它的嗓子是不是受过伤。
亦或是在这里太久,丧失了语言功能。毕竟修·埃尔维斯独自在这颗星球上待了十年。
外面人人眼中失控难驯的前继承人,其实还留有理智,根本没有彻底野兽化,甚至是一个心地善良的Alpha.
时诺又想起白狼。
昏暗的卧室充斥着Alpha信息素,冷冽香气缠绕着他,让他从心底觉得安全舒适,意识渐渐陷入黑暗,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时诺迷迷糊糊中感到有热意袭来。
柔软蓬松、如同棉花一样的毛发扫过肚腹和胸膛,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指陷入一片柔软温热的毛发中,仿佛在摸宠物。
他半梦半醒,以为曾经摸过的长毛宠物兔来了,但这只兔子变得很大,几乎压住了他整个人。
直到脖子被舔,粗糙的炙热感让他睁开眼睛。
房间依旧昏暗,墙夹角不大的床被挤满,尽管白狼缩小了一半,肩高只剩一米五,但对时诺来说,依旧是庞然大物。
它挤上床,将时诺囊括在下方。
眼神呆滞了一瞬后,时诺才回过神,他的被子没了,整个人袒露,上身好好穿着的睡衣不翼而飞。
之前洗完澡,卧室门反锁上了,他一个人在里面,就按平时习惯,只穿了睡衣上衣。
羞耻心让时诺脸颊和耳朵发烫,整个人僵硬不敢动。
至于白狼,埋头卖力品尝自己的报酬,懒得和Omega对视,也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想法。
茶栀花香在紧张中释放,清甜无比,颤颤巍巍的,像极了性命受到威胁的小兽,只能瑟瑟发抖,蜷缩在它身下,任凭索取。
白狼很满意,也迫不及待,将时诺翻了个身,那段白皙细腻的后颈展露在它眼前。
獠牙抵上去,死死咬住Omega的腺体,吸取甜美的信息素液,让它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瞬间平息下来。
时诺很怕白狼的獠牙,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锋利獠牙就会穿透腺体,进而刺穿自己喉咙。
炙热的呼吸在后颈不断扫过,似乎是在深深嗅闻。
等到自己腺体里的信息素液被吮干,一股极为霸道强悍的信息素从后颈腺体注入身体之中。
时诺瞳孔一瞬间放大,身体不由自主战栗、发抖。
信息素强势冲击、guan入身体,后颈腺体很胀,比第一次临时标记还要痛苦,他无法呼吸,只能张开嘴,双眼失去焦距和神采,也失去了力气,细白漂亮的手指想抓住枕头都用不上力。
五分钟后,白狼松开獠牙。
时诺瘫ruan无力,久久不能回神。
只凭临时标记,就可以让Omega发qing,时诺已经僵滞的大脑无法运转,更无法想到这代表着白狼在某一方面只会更惊人的能力。
白狼很满意自己闻到的味道,它用嘴扯下Omega身上唯一的遮羞布。
时诺给它带来了愉悦,它很耐心,没有扯烂那块布。
“不要。”
时诺艰难抬手,但布料已经褪到脚踝处,他阻止不了。
信息素的纠缠产生了最真实的反应。
鱼虾渴水,早已成年的Alpha贪恋Omega的清甜甘液。
如溪水,汩汩流淌,如泉涌,喷发不尽。
分化成Omega,体质自然和正常人有所区别,清澈的水不浊不污,是信息素表现的另一种形态。
“折磨”持续了很久,时诺差点被剥开吃净,生理眼泪不断滑落,也曾尖叫着战栗。
理智回笼的一瞬,他看见丝毫不显狼狈的白狼,自己却在近两个小时里丑态百出,控制不住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从眼尾滑进头发中。
悠闲舔了舔嘴的白狼愉悦不已,突然听到微弱沙哑的哭声,它抬眼去看,就见Omega紧紧闭着双眼,眼尾红透。
它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于是去嗅时诺脸颊。
临时标记带来的依赖是双向的,之前对Omega的懒于关注变成耐心思考,只是怎么都理解不了这种哭泣。
它今天保护对方出去寻找食物,还给Omega带了鱼虾,今天的报酬原本就应该更丰厚。
对Alpha的靠近,时诺不抵触,有标记在,反而让他更有安全感,他只是太羞耻,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然而一只大手忽然抚上他脸颊,原本因为巨狼挤上来的压迫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修长健硕的男性躯体。
男人白发蓝眸,一张脸俊朗、冷峻。
昏暗光线勾勒出卓绝流畅的侧脸剪影,鼻梁挺直眉骨立体,喉结突出,是冷硬但性感至极的长相。
他的手很大,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十分有力量感的手。
只是很久没用过这样的形态,一时难以适应。
修·埃尔维斯指腹沾到时诺脸上的眼泪,他收回手,看了一眼,用拇指轻轻摩挲濡湿的触感。
久远的记忆告诉他,这是泪水,但对自己来说,泪水是一个从有记忆起就很陌生的东西。
年幼时他只见过那些小Omega哭泣,从未触碰过。
好奇驱使,他身体俯下,凑近在时诺脸颊和眼睛上轻轻嗅闻,随即舔了一口。
因为触感明显不同,早在他凑上前乱嗅乱闻时,时诺睁开了眼睛,紧接着被舔了脸,吓到止住了眼泪。
突然变成人形,尽管视线昏暗,时诺也足以瞥见对方相貌的一丝俊朗,但让他呆滞的不是长相,而是压迫感十足的体格,正处于上方,压着自己。
男性Alpha的身体素质本就出色,时诺不是没见过个子高身材好的男人,但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尤其是在自己没有蔽体衣物的情况下。
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和巨兽形态是完全不同的。
而当对方用人形做出和野兽无异的举动,对时诺来说,颇有些惊悚。
野兽形态尚且可以用智商未开化做借口,自欺欺人减少羞耻感,而人形这样直白毫不掩饰的举动,几乎将羞耻推向极端。
二十二年处于文明社会中的教育,即便所谓的贵族也有不堪入目的yu望,但时诺很少接触,很多Alpha在他面前,展现的都是衣冠楚楚的一面。
他上半年才从大学毕业,家里对他的期望,就是高攀一个大家族,正经联姻,进而从中获益,因此即便亲情淡漠,也没有让他直面那些龌龊。
男人健硕但不夸张的身躯炙热有力,即使看不太清,宽肩窄腰的体型难以忽略,一下俯,便将纤细漂亮的Omega整个笼罩覆盖。
时诺因惊悚不敢妄动。
修·埃尔维斯尝过眼泪之后,没有直起身,反而伸手捏了捏Omega细腻白皙的肩头。
手指触碰传来的触感和之前的舔舐完全不同,俊朗冷硬的外表下,是和野兽看见新鲜事物没什么区别的好奇心。
全都捏了一遍后,茶栀花香倏然绽放。
时诺耳朵红透,脸颊也发烫,他想尽量放缓呼吸,却反而更紧张,呼吸变得更急促,到最后闭了闭眼,不再顾忌是否会出更大的丑,大口呼吸汲取氧气。
修·埃尔维斯抬起头,喉咙动了动,又舔去唇边痕迹。
十分钟后。
时诺平静下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修·埃尔维斯相处,卧室光线昏暗,连对方模样都没看清,就发生了这些事。
然而沉默的更多原因,是对方毫无顾忌的举止。
贵族表面都是光鲜亮丽的,无论涵养是真是假,大部分人都可以维持表面的得体和礼貌。
修·埃尔维斯似乎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粗鲁、直白,一心只按照本能行动。
时诺有些麻木,他记得修·埃尔维斯是九岁以后才出现了身体问题,那么在九岁以前,肯定受过教育。
一个基因优秀的顶级Alpha,记忆力应该也超群,除非脑部曾经受过伤,不然应该会有文明社会的记忆。
“埃尔维斯先生。”羞耻之下,他终于忍不住,忐忑开口,试图避开那双大手。
修·埃尔维斯察觉到抗拒,收回手不再捏Omega的tun部,双手撑在时诺身体两侧,神色看似冰冷淡漠,实际好奇心依旧未消,盯着时诺唇瓣。
安静下来,两人都没开口,室内陷入一阵静默之中。
黯淡光线中,修·埃尔维斯看到时诺转开脸,看向床外的桌椅,那双漂亮含泪的眼睛微微颤动。
许久,他才理解视线乱转,但就是不看向他这边的Omega是因为太过窘迫。
他夜视能力很强,可以清楚看到时诺泛红的身体。
两人此时的姿势依旧亲密,记忆里,Alpha和Omega似乎不应该离得这么近。
修·埃尔维斯撑起身体下床。
时诺这才得以蜷缩起身子,是一个略带防备的姿态。
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被子被丢到了地上,根本无法遮盖,房间里除了信息素交融纠缠外,还有另一股无法言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