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未着片缕的纠缠在一起。
身为当事人, 虞洮喝多了不记得那晚发生过的细节, 他居然还要靠着看这些照片, CIA能够勉强回想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百多张照片,都是关于他和盛夏的。
赵总还不忘贱兮兮的来火烧浇油:【虞洮, 没想到你在床上更加的漂亮啊!】
【严祎珄怎么能够这么粗暴的对你呢?我看他稀罕你的那个劲,还以为在床上的时候会温柔点对你。】
【不过都是男人,我能够理解。】
【我还挺同情你的,有人要搞你,曲颍淮那边肯定也收到了照片,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金主爸爸也得黄了吧,你要是是在无路可走,可以来找我,陪我睡一晚就行。】
虞洮急忙关上了手机,他现在虽是穿着衣服,但是和扒了他衣服让他站在超市内没有什么两样。
虞洮感到窒息,握住手机的手还在发颤,额前泌出了细汗,可是他却觉得身子是凉的。
再去看赵总给他的发消息,他觉得充满了讽刺意味。
依照赵总的口吻,见过这照片的肯定不是他一个人,既然有人要搞他,肯定会让这东西人手一份。
虞洮无法去想象这件事情,他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骄傲,难以接受自己的床照被穿的到处都是。
他现在就想要知道,是谁拍下了这组照片。
“哥?”
盛夏拿着称好的草菇,回头见看到虞洮一手搭在购物车上,弯着腰,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盛夏刚走过去,虞洮突然抬起身子,变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盛夏,太阳穴青筋凸起。
盛夏吓了一恍惚,虞洮却是二话不说的拎住盛夏的衣领,把人拽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给我过来。”虞洮声音沙哑的厉害。
虞洮的异样很快招来了周围人的侧目,他只能暂时松开抓住盛夏衣领的手。
每向前走一步,虞洮都觉得眩晕在慢慢加重,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虞洮把盛夏带到了厕所门口,手机扔了他。
走了这么一段路,虞洮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无论他再怎么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
“自己看看吧,有什么想要和说我的吗?”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疼的厉害。
盛夏看到那两百张照片,脸色也是猛然一变,瞳孔一缩茫然的看着虞洮,“哥,这是?”
“你问我?我还想要问你呢!那天晚上我醉了,不可能拍下这组照片,并且那天我的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盛夏,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已经传遍了,凡是认识我的,还是不认识我的,都有可能拿到这些照片。”
虞洮越说越咬牙切齿,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了,但是一想到这些照片会毁掉他之后的人生,他就只感到无尽的窒息感。
对严祎珄不了解的,只会以为照片上的人是严祎珄,可实际上这些艳l照的主角是他和盛夏。
他害怕是盛夏拍下的照片,又因为疏忽流了出去。
他可以容忍盛夏在床上玩的过火一点,但是他这么一个将自尊和面子看的极其重的人,无法接受以后别人日日夜夜用鄙夷的目光看他,更无法想象他们将这些照片保存下来,随时都能够给他放到网上。
盛夏握住手机的手垂了下去,他急迫的对虞洮解释,“哥,这些照片真的不是我拍下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里还有虚框,我猜可能是用针孔摄像头录下的视频又截的图,哥,我们先回你家找找,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监控设施。”
“哥。”
盛夏握住了虞洮冰冷的手,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虞洮。
虞洮猛吸了一口气,胸腔疼的似乎要裂开,他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害怕有人看到这些照片后会给他发来消息,无论是关心还是嘲讽的,他统统都不想要见到。
“对不起,”虞洮闭了闭眼眸,“刚刚我有点失控了。”
如果这些照片真的不是盛夏拍的,那么盛夏也是受害者,还有可能是被他连累了。
虞洮痛苦与内疚的情绪不断翻涌上来,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盛夏被虞洮的举动吓到了,他急忙拦下虞洮的手,眉头紧皱,“哥,你别这样。”
虞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在对盛夏道歉,他除了说“对不起”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他的确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总会有人站出来保护他。
可是,今天没有了,他不是不能够独自面对,但是他恨自己连累到了盛夏。
盛夏只有十九岁,因为照顾母亲,所以休学了……他很有可能毁掉盛夏的一辈子。
他真的害怕了,他不知道怎么去补偿一个人的一辈子。
从前与那些将他高高捧起的人相处时,他就小心翼翼的对待他们,因为他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现在能被捧的多高,之后就有可能摔的有多么惨。
在所有人眼中,他永远都是最受欢迎的虞家小少爷,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份“受欢迎”之下,他也付出了代价。
他从来都不能够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因为要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虞洮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傀儡,他想要脱离控制,挣脱那些束缚还是因为严祎珄。
严祎珄在他们眼中就是个下贱的私生子,他们家中或多或少都被这种破坏其他人家庭的小三影响过,所以他们痛恨严祎珄,欺辱严祎珄。
在他们看来,选择与严祎珄一起玩的虞洮就成为了“叛徒”。
盛夏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趁机将虞洮拢到了他的怀中,轻声安慰:“没事,哥,我们先回家。”
虞洮和盛夏打了一辆车回到家中,越是可以接触到真相,虞洮反倒是不想要探知了,最后还是盛夏在窗前的矮桌与绿植间揪出了针孔摄像头。
虞洮坐在床上,从盛夏的手中将针孔摄像头接了过来,良久都没有说话。
盛夏声音有些喑哑,“这摄像头不是我放的,哥你的家里还进来过其他人吗?”
虞洮垂着头,盛夏看不到他眼中翻涌的波澜。
还有其他人吗?
有,当然有……严祎珄也可以进来,这房子原本就是严祎珄买下来送给他的。
以前他与严祎珄一吵架,就喜欢躲到这里来,严祎珄害怕他住的不习惯,就时常请阿姨来打扫卫生,并且他也会买一些新鲜的食物放到冰箱内,就算他没有回去,严祎珄还是会将公寓内打理的井井有条。
虞洮没有抬头,麻木的张了张嘴:“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盛夏隐约能够猜到虞洮想要做什么,眉头紧皱,“哥,我无所谓的,我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会认识我的。”
“嗯,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盛夏担忧的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后,他就依靠在墙壁上,眼中的担忧与动容荡然无存,隐约有些势在必得。
虞洮关掉了手机的飞行模式,他看着消息一条条的弹了出来。
他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但是那人还是蛮有趣的,估计给整个圈子的人都发了,就是没有给曲颍淮发,不然曲颍淮不会在晚了十五分钟才给他发消息。
严祎珄给他打的电话也晚了一些。
说实话,虞洮不太相信这件事情是严祎珄做出来的,这件事情对严祎珄没有半点好处。
当曲颍淮的电话再次打进来的时候,虞洮想都没有想的就接通了。
曲颍淮看着电脑上的照片,面对着虞洮的脸,还是他从未见过的虞洮的样子,总是虞洮是因为其他人才展现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他身体还是起反应了。
曲颍淮嗓音沙哑低沉,“小洮,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他知道虞洮一定会接他的电话,不用虞洮吩咐,他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
第67章
虞洮摸着针孔摄像头, 忍着从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声音格外沉静,“能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曲颍淮删掉了所有的照片, “有点难, 短时间找不到, 但是严祎珄反应倒是快, 凡是能够从晚上下载到这组照片的网址都被他给黑了。”
曲颍淮有点佩服严祎珄在公司面对巨大危急的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分出心神来处理这种事情。
“嗯。”
曲颍淮还未来得及再说点, 虞洮就抢先将电话给挂断了。
曲颍淮看着黑屏的手机, 漫不经心的嗤笑了一下, 眸光冷了下来。
可能是他这些年来从未停止关注虞洮的一切,所以他能够认出来照片上的人不是严祎珄, 而是一个与严祎珄很相像的人。
曲颍淮作为输过给严祎珄的人,不可能不去猜想这人是虞洮为了气严祎珄才找来的。
他喜欢虞洮,自然是见不得虞洮与其他人上床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无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那就让碰过虞洮的人后悔会在世上吧。
虞洮挂断曲颍淮的电话后,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毫不犹豫的又打了一个电话。
“喂,黄道长……”
————
“盛夏……”
盛夏听到虞洮沙哑的声音,他的心狠狠一揪,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控住了他的身体,他推开门,看到坐在床边, 将脸埋在手掌间的虞洮, 呼吸微微一滞。
他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正不正确,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他,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虞洮, 虞洮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哥。”盛夏的声音重了几分,他蹲在虞洮的身前,将虞洮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哥,你不要担心。”
曾经风光无限的虞洮,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圈子的笑柄,虞洮可是好多人暗恋的对象,如今虞洮从云端跌落,恐怕也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虞洮闻着盛夏身上清爽的洗衣液的香味,闭了闭眼眸,“盛夏你知道吗?我与严祎珄生活了十几年,除开他骗我的,我对他算是了如指掌,对他的身体也是。”
盛夏脸色微变了一下,抱住虞洮的手越来越近,他现在就想要将虞洮揉入他的骨肉中,彻底占有虞洮。
“哥……”
虞洮推了盛夏手臂一下,“你走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盛夏看向虞洮淡漠又失意的侧脸,缓缓的放开虞洮,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洮,“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了一下,“哥,大不了我们就离开北城,这样谁都无法影响到你。”
虞洮没有应声,在盛夏彻底离开后,他再也忍不住了,朝着地板干呕了好几声,肚子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眼底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眼尾泛红湿润。
将手里的针孔摄像头扔出去老远。
他真的是觉得恶心,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他。
他现在算什么?
虞洮自嘲的扬起唇角,这大半年来,他可是真的尝遍了失败的滋味,有严祎珄带给他,有曲颍淮带给他的,而眼下,居然是出自他自己之手的。
他现在开始相信黄道士说的话来,他对那晚发生的事情记不清了,还是这些照片提醒了他。
盛夏的身体与严祎珄的太过相似了,纵使两人差着二十岁,身体状态会有差别,但是哪个地方有痣,那里是什么形状的,大小究竟是什么样的,他通通都记得,这是出于他身体本能的对严祎珄身体的反应。
虞洮害怕会引起盛夏的注意,况且这几天他也需要避一避风头,所以他约了黄道士五天后见面。
这五天内,虞洮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他从手机上的新闻推送看到了有关严氏集团的报道。
虽然还是岌岌可危,没有彻底解决资金危急,但好在公司算是保住了。
严祎珄给虞洮打了很多电话,甚至还来家里找他,虞洮都没有见严祎珄。
严祎珄站在门外,这些天他清瘦了很多,当时看到照片,他整个人都是濒临崩溃的。
照片上的那个人与他很像,却不是他。
身体内血液沸腾的好似讨灼伤他的血管,他无法接受有人占有了虞洮,虞洮再也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虞洮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他的独占欲在作祟,他是真的很爱虞洮。
严祎珄胸口作痛,他明明很想要碰触虞洮,可是他心中又有另外一个想法在不停的告诉他,绝对不能够接近虞洮。
虞洮站在房内,声音又闷又冷,“你要是来问照片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洮洮……要是我们能回到从前就好了,就算是给你当狗,我也开心。”
严祎珄从前的想法幼稚不成熟,以至于他过了这么多年,都分不清他对虞洮的感情。
虞洮咬了咬唇,眼睛开始泛酸,一抹委屈感涌了上来,因为没有宣泄口,只能一遍接着一遍冲刷着他的心口。
“我可不敢让严董给我当狗,我得多大的面子啊!严董你还是快点走吧,要是让人看见了就不好了,还以为你对已经成为婊l子的我念念不忘。”
虞洮越说,心中越是难受,但是他嘴上舒坦了,“差点忘记了,估计看到照片的人都会以为是你和我在翻云覆雨吧。”
“严祎珄,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这么多年我就只和你睡过,没有尝过别人的滋味,是我的损失,我就应该早点……这样我也有个对比的对象……”
防盗门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它在门框间狠狠的抖动了一下,虞洮下意识的倒退一步,生怕门掉下来的时候会砸到他。
严祎珄将握紧的手放了下来,指节处残留的血痕,他声音哑的厉害,“洮洮,别在说这样的话了……你睡了几个人,我就杀几个。”
虞洮一下子呼吸不上来,他急忙稳住自己的情绪,等他到电子猫眼前看的时候,严祎珄已经离开了。
他全身被抽干力气的瘫坐在沙发上。
严祎珄……他……
虞洮五味杂陈,在离婚前,他从未怀疑过严祎珄对他的感情,真的有人为了骗人,所以顺道把自己也给欺骗了吗?
虞洮虽是被很多人宠着,但是严祎珄是唯一一个敢为他豁出一切的人。
严祎珄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虞洮原本的计划,他应约到麦当劳见到了黄道长。
黄道长戴着口罩,又围着围巾,整张脸就露出一双眼睛,穿着灰绿色的羽绒服,贼眉鼠眼的一直在到处张望。
黄道长是见到虞洮后,才舍得给自己点了一份儿童套餐,因为是虞洮出钱。
黄道长打量周围,彻底安心后,才拉下口罩,虎吞狼烟,两口吃掉了一个汉堡。
虞洮穿着暗红的长衣,精致的眉眼引来周围人频频侧目,他虽然不及少年时的风华正茂,但是有时间沉积下来的沉稳与成熟,更加具有魅力。
虞洮皱了皱眉,“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够将那个人送回去。”
黄道长这些天过的也特别凄惨,为了躲那些讨债的人,他每天都提心吊胆,是连一段饱饭都没有。
黄道长脸上带着面包渣,将番茄酱都挤到了嘴里,“就是嘛,你早应该相信我的,我还能够坑你不成,我虽是凡人,但还是有点当行的。”
“到底怎么才能够将人送走?”虞洮没有心情和黄道长废话,他不知道盛夏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盛夏不是严祎珄,他要比严祎珄还无所顾忌。
黄道长喝了半杯可乐,“不,我回去又仔细想了想,起先我只知道自己召唤出来的这个东西不是人也不是鬼,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是一个人什么东西。”
“你不要着急,他应该是一种‘灵’,是因为你的执念与你的前夫严祎珄身上的某种特性凝结而成的,所以他会按照你期望的那样,对你照顾有加,同时他又将你前夫身上某种偏执放大到了极致。”
黄道长越说越来劲,还摇头晃脑了起来,“既然他不是人,也不是鬼,我就有八成的把握把他送回去。”
“什么办法?”
黄道长深吸了一口气,“得找个有着你们两个人共同回忆的地方,将‘灵’困住,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就好,不过事成后,你要给我这个数。”
黄道长竖起了一根手指,他原本还想要再贪一点,但是瞧着虞洮憔悴的样子,他也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就当是他心善,做一回好事。
虞洮依靠着椅背,强迫自己放松下身子,吐出一口浊气。
能够符合黄道长要求的地方,他只想到了一个——虞家的老宅。
黄道长拍了拍肚子,“你到时候联系我就好了,我随叫随到。”
“就不用选其他时间了,”虞洮抬起一双阴沉的眼眸,“今天,就把那个人送走吧。”
他需要做一个了断,他的人生,我往后的生活,不能都处在被动中。
盛夏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既然盛夏是因为他而来,那他就要把盛夏送走。
虞洮当即掏出手机,给盛夏发了一个消息。
【有空吗?我现在想要见你。】
虞洮将虞家老宅的地址发给了盛夏,盛夏可能拥有严祎珄的19岁之前的记忆,那么他就一定知道这个地方代表了什么。
盛夏:【好。】
很奇怪,明明只有这一个字,但是他还是能从中品到了一丝决绝。
虞洮心中感到些许的不安,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黄道长一脸的不情愿,“哎呀,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虞洮将暗红的外套穿好,艳丽的眉眼间难得有了一抹戾气,“有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你说我还要等什么?”
盛夏敢算计他,还让他颜面尽失……虞洮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的想要一个人在他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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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虞洮一般回老宅的时候都是在白天, 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的在夜晚踏入这里,尽管楼道与房间都亮着灯,但是他还是觉得诡谲。
虞洮寻着光亮找遍了别墅, 却没有见到盛夏的身影。
他猜盛夏大概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盛夏故意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来的。
虞洮没有在别墅内找到盛夏, 他顿了一下脚步, 下意识往东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幼时, 他常常在那里偷偷与严祎珄见面。
虞洮心中了然, 他走出别墅, 借着冰冷的月光,走进了没有光亮的东楼。
若是心中没有忐忑不安的话, 他可能还会因为周围寂静一片而胡思乱想。
他推开落满灰的门,土腥味与另外一种甜腥味纠缠在一起扑了过来。
虞洮眉头紧皱,对着窗户的沙发上的确坐这一个身影, 但是那人却不是盛夏。
“曲颍淮?”他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将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
曲颍淮此时的样子十分的狼狈,从唇角泌出的血滴在了他的领口上,无力的垂着头,胸口的衣襟上更是落了大片的血迹。
从虞洮这里看过去,根本分辨不出来曲颍淮是否还活着。
虞洮身上泌出的冷汗,他的身子刚要往后依,却意外碰触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盛夏微微低下头,盯着虞洮泛着淡粉的耳垂, “哥, 你想去哪里?”
虞洮头皮一凉, 心脏差点跳出胸口,他转过头, 盛夏正对他温柔的笑着。
“你对他做了什么?”虞洮压住心中的怒意,呼吸乱了节奏。
盛夏无辜的耸了耸肩,“就是你看的那样,我没下太大的手,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表情无辜,语气又浑然不在意,彻底的激怒了虞洮。
虞洮一拳打在了盛夏俊美的脸上,他手骨生疼,颤抖着手臂将手放了下去,质问着盛夏,“他没事?那我的事呢?那些照片呢?”
“盛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我被彻底的毁掉,你就开心了是吧?”
虞洮这些天来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在今晚看到盛夏的脸后,他没能控制住情绪。
盛夏缓缓转过被打歪的脸,舌尖顶了顶侧脸,很疼,但虞洮下手还不够恨。
他依旧是用无辜的眼睛盯着生气的虞洮,“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北城这里有太多人和我抢你了,我想着如果这些照片被传了出去,哥你一定会愿意和我搬离这个城市的。”
虞洮使劲呼着气,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肺要炸了,“如果换了一个城市,还有人追求我,喜欢我呢?你是不是要把我的照片传的全国都是啊!”
盛夏敛去了唇角的笑容,正色的看着虞洮,“哥,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无法接受还有其他人喜欢你,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喜欢你。”
盛夏越说,表情越扭曲,脖颈间青筋暴起,“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不是吗?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有我爱你,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爱吗?”
“盛夏,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虞洮换了一口气,气管到肺都生冷,“还是,只是想要把我从天边拉入泥潭?”
如果喜欢他,就要毁掉他的一切,破坏掉他拥有的所有,这已经不是喜欢了。
如果盛夏不这么对他的话,就算盛夏不是人不是鬼,就是个“灵”,他不会产生要消灭盛夏的念头。
盛夏平静下来,他轻扯了一下唇角,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曲颍淮,讥讽道:“那又怎么了?哥你总是那么耀眼夺目,我如果一直都这样待在你的身边,就会始终都是个给你打扫卫生的佣人,我不想要这样。”
盛夏关上了身后的门,拥着虞洮进了杂物间。
虞洮倒是想要反抗,可是他腰间一凉,低头去看的时候,盛夏居然用刀抵着他的腰。
他抿了一下唇,没有多么害怕,之所以会直接约盛夏见面,是因为黄道士和他说了,他要是死了,盛夏就会立马消失。
依目前来看,盛夏还是想要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虞洮是有恃无恐,可是他没有想到盛夏会先约着曲颍淮见面。
“哥,你只对我一个人发火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盛夏握住虞洮的肩头,他们站在曲颍淮的面前,“你知道曲颍淮会什么会跟着我到这里来吗?因为我对于曲颍淮来说就是一个噩梦,是他这成功人生的唯一一个耻辱的标志。”
“他在大街上只是看到了我的脸,就一路追到了这里来。”
盛夏心满意足的看到虞洮眼中的困惑,他轻拥着虞洮,汲取着虞洮身上的温暖,就如同他记忆里的画面那样。
“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盛夏低着头,下巴在虞洮的肩头上蹭了蹭,“曲颍淮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难道就不好奇曲颍淮为什么会突然突然有了一身伤,又突然出国?”
虞洮茫然的看着晕过去的曲颍淮,他确实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曲颍淮就出国了……
“哥,在那件破旧的出租屋内,你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曲颍淮可是专门为了庆祝你高中毕业,从他的大学赶回来,给你聚了一个party……”
听着盛夏的描述,虞洮对那段模糊的记忆印象越来越深。
对,在他高中毕业后没几天,忽然被曲颍淮叫了过去,说是要庆祝他升学。
他从未对曲颍淮有过防备心,因为曲颍淮讨好他的方式是奇怪了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曲颍淮会伤害。
他在聚会上喝了不少的酒,期间还有女生和男生想上来搭讪,但是都被曲颍淮拒绝了。
后来曲颍淮说要送喝的醉醺醺的他回家……再后面,他记不清了。
盛夏手指抚平虞洮皱起的眉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哥,那天,曲颍淮想要强l暴你。”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想不起来这段记忆的原因。”
第69章
“那么痛苦的记忆, 你一定很不想要记起来。”盛夏望着虞洮惨白的脸,心中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
但都走到了这一步了,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何况他要让虞洮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有多么居心裹测。
虞洮怔怔的望着晕过去的曲颍淮, 那天, 他很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他高中毕业了, 更因为严祎珄在几天前和他表白了。
他们在曾经的教室里接吻, 冒着可能会被教导主任发现的危险, 严祎珄将他抵在窗边,抚着的侧脸, 紧贴的胸口,两颗心脏的跳动似乎越来越接近。
不得不说,严祎珄给虞洮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因为虞洮骨子里就不是温顺乖巧的。
几天后在东楼,严祎珄还帮他……
那个时候,虞洮完全陷在了与严祎珄的热恋中,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严祎珄,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找点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刚好就收到了曲颍淮要给他庆祝毕业的邀请,他顺势就答应了。
虞洮告诉严祎珄自己去见曲颍淮了,但是让他不要跟来,因为虞洮知道两个人从很早之前就不对付了。
好不容易高考结束, 虞洮狠狠放纵了一回, 他在聚会上喝了不少的酒, 其中又不少鸡尾酒是曲颍淮给他点的。
虞洮喜欢甜的,对这种掺了甜甜的饮料或者加了清新的青柠的鸡尾酒根本没有抵抗力, 不知不觉中,他就喝多了。
再后来……他记得是曲颍淮说要送他回家,他们坐上了计程车,然后……
车子没有开到虞家老宅,而是……
盛夏不愿放过虞洮脸上一点点的神情变化,“哥,你是不是记起来了一点什么,他把你带到了一处很偏又很肮脏的地下出租屋里,任谁都不会相信光鲜亮丽的曲颍淮会去到那种地方。”
虞洮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他眉头紧皱,头痛欲裂,脑中不停的闪回一些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