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指着脚下深不见底的裂缝:“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去找你的恶魔恋人，但如果你要是留在教庭，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但凡你表现出一点儿异样，我会立刻处决你！”
萨缇斯:“你现在打不过我。”
宽容眼神刀插在他身上:“闭嘴，我打不过还有别人！”
“你最好别露出马脚。”
萨缇斯依旧平淡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会因为感情而不遵守誓约。”
宽容双手交叉，保持着优雅端庄的仪态:“没错，誓约不是无法违背，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哪怕这个代价危及生命，但你依旧可以在死亡前给教庭带来重创。”
看看萨缇斯现在的身份，天使，神明的使者，光明神殿的象征。
现在知道他存在的人还少，等到公开了之后，他在整个光明神殿的地位无人可以匹敌，甚至在信仰方面的影响会超过教皇。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萨缇斯做出什么错误的举动，那将会带来信仰的崩塌，这对教庭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萨缇斯:“感情啊，我感觉不到。”
宽容皱眉:“你从圣池出来就一直说这句话，感觉不到是什么意思？”
萨缇斯紫金色的眸子华丽而淡漠:“字面意思，比起我，作为红衣主教的你，个人情绪是否过于强烈了些。”
红衣主教是除了教皇以外，体内光明能量最为纯粹的神职。
他们的实力越强，越容易受到光明的影响，理智占据上风，情绪逐渐淡化。
这一点在节制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温和的情绪在大部分时间里也只有温和。
慷慨……他的资质其实不是很好，体内的能量在红衣主教中纯度最低，所受到的影响也偏小。
而宽容，根据萨缇斯的感知，他体内的光明能量纯度，位于温和与节制之间。
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比温和还要强烈许多。
宽容对上那双通透的眸子，好像一切隐秘都被看透，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感，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现在是我在问你！”
萨缇斯:“用一个观心神术。”
观心神术的作用并不是读心，而是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情感色彩。
不过人本身有着自我防范意识，在没有本人允许的情况下，这个神术能起到的效果不大。
可谓是一个十分冷门且没有什么大用的神术，大多数神职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学习它。
不过宽容喜欢阅读古籍，丰富学识，这个他刚好会。
萨缇斯让他用观心术，是要证明自己心里已经没有爱情了？
用就用。
宽容一个神术发出，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眼前的人影，只有一片白茫茫，彻头彻尾的白。
白色，代表着和平与神圣;保守、纯洁无瑕、公正、超脱凡尘与世俗的情感……
总之，与爱情毫无关系。
宽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只拥有白色的情绪，就算有自我防范，也不可能只查出来一个颜色。
萨缇斯雪白的睫毛轻轻掀起，带着非人的神性:“我于圣池之中重生，已洗净一切尘乱纷扰。”
“你的顾虑，我感受不到。”
【宿主，你真的，啥感情都没了？】系统感觉不像，它总觉得宿主还是偏向着菲尔厄斯。
【是。】
【那你完成任务后还想和菲尔厄斯谈恋爱吗？】
【他会来找我。】
【他找你你就答应？】
【嗯。】
【这也是你的理智告诉你的？】系统有气无力，它自己对宿主放弃谈恋爱不抱有希望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是菲尔厄斯的恋人，这是我唯一认可过的身份。】
天使也好，魅魔也罢，不过是物种和血统的不同。
曾经有人在他意识陷入混沌，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给与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是他的恋人，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执念。
【只有这个身份才是我的真实。】
他失去了所有感情，唯独牢记着这个身份。
【……】算了，只要最后能完成任务，其余的就随他去吧。
系统回想起当初，它问宿主做这么多值不值得。
萨缇斯就是这样回复它的:他已经收获了回报，信任与偏爱，以及真实。
那时候它还在疑惑，真实是什么鬼？
现在它隐约懂了，宿主他根本就是把菲尔厄斯当成了稳定意识的锚点，难怪经过圣池的洗礼，他还是之前的行动模板。
宽容后退一步，他突然惊觉，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在人类的范围之内。
天使，神圣的光明生物，从纯净的圣池中走出的纯粹者。
他在进入圣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再是之前那个为爱付出一切的凡人。
这让宽容回想起自己参加完圣徒仪式后的状态。
在仪式举行完的几个月里，他的大脑思维理智而又清醒，就连以前让他万般痛恨的人出现在面前，心中也没有任何感触。
后来恢复正常后，宽容依旧感到后怕，修行中也开始关注起自己的心态，一有问题就及时调整。
“难怪。”宽容想通了教皇为什么完全不在意萨缇斯之前做出的事，哪怕他放走了可以开启深渊封印的恶魔。
因为现在的萨缇斯，只会是属于光明神殿的天使。
宽容最后深沉地看了萨缇斯一眼。
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当一个人完全失去了情绪的感知能力，对过往的一切都失去感觉，爱的人没有爱意，最恨的人也没有恨意，所有举动都是根据逻辑思维进行，那他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他的质疑，对成为天使的萨缇斯来说，毫无意义。
【宿主，你去哪？】
【凡格顿。】
说完那些话后，宽容直接离开了。
萨缇斯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他再次来到了凡格顿。
【这里有着强烈的愤怒。】
通身洁白的天使，披着白色斗篷，踏入被黑暗笼罩的城市。
一路上，零星出现的人全都神色匆匆，或者一脸悲痛，或者面无表情。
“啊！不！我不要变成怪物！不……”半边身体膨胀扭曲，产生严重堕化变异的人尖叫着，凸起的眼球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等到他的理智完全消散，失去神智，变成一副无意识杀戮的畸形肉块，就会成为人们口中所说的堕魔。
旁观者麻木地看着这一幕，后退远离的同时，悲哀与恐惧在心中蔓延。
又一个。
他们的城市被恶魔诅咒了。
【这就是他们当初围攻你们时，口中所说的诅咒？】系统承认它被丑到了，它的宿主和身边所遇到的人，大部分都颜值优越，乍一眼见到这种丑不拉几的堕化者，系统很不适应，嫌弃地撇开眼。
【恶魔的手笔，凡格顿的黑暗能量浓度，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畴，他们在这种环境下久留，迟早都会异变堕化。】
月光被乌云遮挡，整个凡格顿不见一起光明。

堕化者趴在地上, 身上异变滋生的肉瘤和怪异的畸变越发丑陋恐怖。
他挣扎着，想要求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失去人形。
“救命！我不想死……神啊！救救我！求您了……”他的嗓子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抽搐的泣音透露着内心的崩溃。
“无论谁都好，救救我……”
周围的人目睹堕化者这副凄惨的模样，不忍与悲痛的同时, 物伤其类, 心中凄凉。
这就是他们将来的下场。
有人靠近他，留下一把匕首。
这是让他尽早解脱的意思。
堕化者看着身旁的匕首, 瞬间哭出了声, 他早就知道，没有人能救他。
他如今癫狂只是在发泄临死前崩溃的情绪。
“你在求救？”
一抹白色出现在他眼前，那是白色斗篷的一角。
白色是凡格顿人极少出穿在身上的颜色。
因为这种颜色太容易弄脏了, 而干净到这般如同雪纱的白色布料，他更是在凡格顿从未见过。
幻觉？幻听？
哪怕是假的, 他也依旧没有放弃求救。
“救……救我……”堕化者已经快要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萨缇斯躲下身，伸出右手。
精纯的光明能量撒在堕化者身上，净化他体内已经融入血肉中的黑暗能量。
“啊！疼！好疼！啊——停！停下来！疼啊！”堕化者剧烈地挣扎，肢体疯狂挥动。
萨缇斯语气淡漠:“撑过去, 你有希望活下来, 现在停下，你会继续堕化。”
堕化者闻言一怔, 最后又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地抓狂。
萨缇斯:“要停下吗？”
堕化者依旧在挣扎，他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啊！”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没有人去打扰他们。
因为这些人都在期待着, 等候着, 奇迹的出现。
堕化者身上的黑暗能量净化得差不多后，
失去能量支撑，堕化进程终止，身体上的肉块开始萎缩，脱落。
此时的堕化者身上大量血肉流失，破败如枯骨。
眼中的光芒却越发强盛。
他可以活下来了！
萨缇斯治好他的伤口，这样放任不管，他大概率无法存活下去。
“好了，愿神庇佑你。”
堕化者沉浸在活下来的狂喜之中，听见这个声音，才发现刚刚救他的白袍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他不知怎么想的，拖着虚弱的身体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在他身后，是更多的同行者，他们要去追逐活下来的希望。
感知与操控情绪是魅魔的天赋，魅魔分身带走了大部分特性，本体只留下微弱的感应。
这种情况下他依旧能在很远的地方感知到的愤怒，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么的剧烈。
萨缇斯顺着模糊的感知找到了愤怒的主人。
凡格顿领主碉堡。
一群人手持武器，目光警惕凶狠地迎接外来者。
卡兰捷依旧是偏向男装的打扮，肩上半歪不正的披着一件红色披风，布料垂落而下，遮住左臂与后背。
“你是谁，来凡格顿做什么？”
萨缇斯走进，然后在距离卡兰捷三米开外的地方被她的下属们拦住。
他停下脚步，掀开兜帽，白发散落:“卡兰捷·凡格顿，我来找你。”
“做一个交易。”
卡兰捷仔细看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萨缇斯？你的新发色不错，很适合你，所以，你打算和我谈什么交易？”
萨缇斯:“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想要宣泄自己的愤怒，还是想要变回正常人？”
正常人！
这三个字触动了在场每一个凡格顿人的敏感神经，他们目光灼热地盯着萨缇斯，甚至有人想要直接冲上去大声询问。
脚步准备用力，身体已经前倾……
卡兰捷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们。
下属们看了眼萨缇斯，又看了眼卡兰捷，默默退了回去。
卡兰捷看着眼前端庄圣洁的萨缇斯。
这个人，就那样随意的站着，周身散发出来的能量，在三米开外都能让她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神色一敛，少女的面容上是领导者的镇定与锐利:“你有办法帮我的领民恢复正常？”
【卡兰捷是宿主感知到的愤怒源头，可她看起来很冷静？】
【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头人，必须保证头脑清醒，不被自身情绪掌控，才能做出正确决策，哪怕她内心深处的怒火已经足以燃烧整个凡格顿的土地。】
【系统不理解。】
【我现在也不理解，但这不妨碍我分析情报，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行为逻辑，从她的身份，和语言，就可以推理出她的性格和可能会做的事，至于她为什么做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完全理解，只需要知道它发生的原因，从中挑选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加以利用。】
系统第一次觉得宿主说的话很有道理。
它试着推理了一下。
【宿主是打算收第二个眷属了？】
【厄尔需要帮手。】
系统:……
有道理个屁，它早就该知道，宿主的行为逻辑只有四个字——菲尔厄斯。
萨缇斯:“快到了。”
卡兰捷:“什么？”
“我的证明。”萨缇斯话音刚落。
一阵脚步声传来。
接着是一群脚步声。
一个瘦成竹竿的青年，踉跄着脚步走进他们的视野。
他身后，是成群的凡格顿领民。
“罗克！你还活着？”一个手下瞪大眼睛喊出声来，像是见了鬼一样。
卡兰捷也很震惊，他们是亲眼见到罗克异化之后疯魔地跑了出去。
那时候，他们在心中为他哀悼，之前同样症状的人一半都成了堕魔，另一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选择了自杀。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罗克沙哑:“领……主。”
真的是活人！
“是你救活了他！”卡兰捷双眼放光地看向萨缇斯。
她克制自己冷静下来，问道:“萨缇斯先生，如果要治好凡格顿所有领民，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作为酬礼。”
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每个凡格顿人都深有体会。
更何况萨缇斯说过他是来做一个交易。
萨缇斯:“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另外一个选项？”
卡兰捷皱眉，绝处逢生的喜悦过后，她发觉萨缇斯这个人充满了一种离奇的古怪感。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提出的那个交易又是为了什么？
另一个选项……
卡兰捷玩笑道:“宣泄愤怒？我的怒火所针对的对象可是一个恶魔，您还能帮我复仇不成？”说着她自己都觉得是异想天开。
“所以我们还是……”
“我可以。”
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了一角，月光透过缝隙洒落在萨缇斯身上。
紫金色的眸子通透至极。
他就像降临在黑暗中的月神，那身白衣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辉。
恍若神迹。
这一刻，卡兰捷觉得从他口中所说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理。
冲动的直觉让她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决定:“我选择让领民恢复正常。”
【宿主，你失算了呀。】系统难得见萨缇斯预测出错，正打算发出嘲笑就被堵了回来。
【不会。】
下一秒，系统就听到了卡兰捷掷地有声的话语。
“我自己，选择复仇！”
少女领主还带着两分稚嫩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嘴角裂开一抹嗜血的弧度。
她早就忍够了！
现在的凡格顿已经千疮百孔，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经商互通更是艰难。
她可以与之共患难，但绝不会一辈子把自己困在这里。
当初的凡格顿，是她千辛万苦，费尽心机谋划来的，她有信心可以带领其走向更加光明强盛的未来。
可一切都被那个该死的恶魔毁了！
她就算拼着什么都不要，也一定要把那张万恶的脸踩在脚下！
“厄尔～”小魅魔将鲜花编成的戒指戴到菲尔厄斯的无名指上，暗自欣赏。
套住了！
“伊……蒂门，我刚打来一个新的恶魔本源，给你尝尝味道。”菲尔厄斯说着另一只手拿出一个黑红配色的本源。
小魅魔更喜欢听他叫自己的恶魔名，都来地狱了，他当然要用恶魔本名，至于假名，就当他让给本体了，虚伪的天使就应该有着虚伪的名字。
菲尔厄斯则是不想给萨缇斯的本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在地狱喊伊白，有恶魔听到了可不好，恶魔分身可是能够潜入大陆的。
“厄尔一起吃啊。”小魅魔喜欢和恋人分享一切他觉得不错的东西。
“好。”菲尔厄斯将本源分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小魅魔。
恶魔本源可以修补小魅魔的灵魂，也可以让菲尔厄斯提升实力。
菲尔厄斯原本是想把狩猎的本源全都给小魅魔补身体，但小魅魔执意坚持平分，并表示菲尔厄斯实力增长后就可以去打更高级的恶魔了。
菲尔厄斯觉得有些道理，而且更高级的恶魔本源效果也就越好，更适合小魅魔进补。
于是就成了菲尔厄斯在外打猎，打完回来与小魅魔分食。
“菲尔厄斯大人，羽魔一族前来投奔您。”丽娜身为萨缇斯的眷属，在外界恶魔眼里却已经完全贴上了菲尔厄斯手下的标签。
甚至连敌对势力给她取的外号都是叫“巨龙的爪牙”
“羽魔？”菲尔厄斯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打到这个种族居住地附近。
“他们的上一任领主恶魔前不久刚被您挂在了他们城头。”

“那个说蒂门衣服丑还想揪他羽毛的秃毛鸡？”菲尔厄斯最近挂过的恶魔只有一个, 是只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羽毛的绿孔雀。
小魅魔冷哼一声，那只臭鸟还敢嘲讽他个子小。
愤愤地咬了一口抱在怀里的半颗本源。
等他吃完这半颗，很快就可以长大了！
小魅魔靠着菲尔厄斯一段时间的投喂, 已经被养得容光焕发，羽毛颜色也更加光润亮泽。
当时小魅魔正在和菲尔厄斯说笑，亲昵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孔雀恶魔先是用挑剔的目光将两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然后以一副傲慢的口吻说道:“一个毛都没长大的小鸡仔, 还学别的恶魔亲嘴，你这脑袋都不够我一口吃的, 衣服也灰不溜秋的像块破布, 真没品味。”
这句话只是让小魅魔心生不悦，菲尔厄斯也最多把人揍一顿，下一句话, 直接让孔雀恶魔稳定了自己被拔毛暴揍挂墙头的凄惨下场。
“你这身羽毛颜色倒是不错，我的羽衣上还没有这种, 将你的羽毛献给我，本领主可以考虑让你们成为我的仆人，小黑鸟来给我唱歌，旁边那个, 就拉去喂鸟好了。”
菲尔厄斯那时还穿着从低等恶魔身上扒来的衣服。
因为每次战斗都会报废一身衣服, 他也就随便找了一个恶魔的衣服扒了套在自己身上。
龙角也被兜帽遮住。
绿孔雀恶魔打量完之后，把他当成了混进深渊区域的低等恶魔, 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的命令。
丽娜从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起就带着凯特后退，撤离这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
当她退到观战位置时。
绿孔雀恶魔的哀嚎响彻八方。
被嫌吵的菲尔厄斯物理消音。
将其暴揍一顿后，菲尔厄斯扒光了绿孔雀身上所有暴露在外面的羽毛, 随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墙头, 把他挂在了上面。
并顺道占领了孔雀恶魔的地盘。
因为他发现, 这里居然有着几座宝石矿。
巨龙的本能让他从看见那些宝石的一瞬间，心中就升起了筑巢的欲望。
他要用最珍贵的宝石，最华丽的珠宝，建造一所最为舒适的巢穴，来安置他最重要的宝物。
菲尔厄斯看上眼的，也只有那几座宝石矿，对绿孔雀恶魔领地里的其他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绿孔雀恶魔统治领域里的其他恶魔不知道呀。
在他们看来，旧的领主被打败后，击败他的恶魔就是他们新的统治者，他们不清楚新领主的性情，又迟迟收不到新的命令，惶恐不安之下，带着贺礼主动找了过来。
“是的，大人。他们是这里的原住民，听说领主换人之后，过来献礼。”
丽娜低头让自己的目光偏移两位主上，视线盯着他们脚下的地面。
她清楚的知道，这两位对彼此的占有欲。
哪怕她已经是有了丈夫的人，看向其中一个时，也只会收获来自另外一个人的眼刀。
“让他们进来。”菲尔厄斯没什么要发展地盘的想法，但是献礼，到是可以看看，他的巢穴里现在只有宝石，还是有些寡淡了。
丽娜:“是。”
菲尔厄斯:“蒂门可以看看他们的献礼，感兴趣的话就留着。”
嗷呜，小魅魔将最后一口恶魔本源一口吞掉，然后对菲尔厄斯点点头。
丽娜带进来三个穿着羽毛斗篷的恶魔。
一个老头模样的恶魔，身后跟着一个男性恶魔和一个女性恶魔。
身上都有着一些鸟类的特征。
三个恶魔进来以后直接跪倒在地:“中渊第三十三分域旗下羽魔一族将来拜见大人。”
深渊按能量划分地域，魔王和七脉纯血所在地是深渊，
他们眷属所在地是上渊
再往下就乱起来了，什么种族都有的中渊。
也就是他们目前的位置。
小魅魔原本正惬意地揉着小肚子，见到那一男一女后，漂亮的紫色大眼睛微微眯起。
献礼需要找两个年轻男女过来吗？哼，有猫腻。
菲尔厄斯对这方面没有那么敏感，他唯一的恋爱经验只有萨缇斯。
在成为恶魔后，巨龙的傲慢更是让他不把其恶魔放在眼里，一群打不过他的杂血种罢了，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嗯。”菲尔厄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轻慢的态度在前来献礼的老羽魔看来再正常不过。
地狱的生存法则中，最为普遍的一条就是弱肉强食，强者拥有一切。
没有恶魔会质疑这一点，他们只会臣服于更加强大的存在。
也没有恶魔会去像人类一样抱怨命运的不公，他们只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地狱的冷酷与恶意袒露的肆无忌惮，恶魔从不会标榜善良与奉献。
掠夺与放纵才是他们的本性。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团体意识，弱小的恶魔也有着他们生存的手段。
向强者进贡，寻求庇佑，也是保命方式的一种。
老羽魔从羽毛斗篷下面拿出一个漆黑的木头匣子。
双手捧起，高举在头顶。
“这是我族意外得到的珍宝，特意前来献给大人。”
丽娜接过匣子，检查过后交给菲尔厄斯。
虽然按实力来讲，她的检查没什么意义，但这是属于强者应有的排面。
什么都让主人亲自动手怎么行。
菲尔厄斯接过匣子，上面有这一道封印锁，解开的条件并不困难，只要能量足够精纯。
指尖凝出一丝黑暗能量靠近封印锁，匣子在感应到符合要求的能量后自动弹开。
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黑色镶金的卡牌。
卡牌款式十分精美，晶石材质的触感，带着浓烈的黑暗气息，金色飞龙底纹，豪华中透露着霸气。
上面的恶魔文字才是重点——
“魔王晚宴”
小魅魔在盒子打开后飞上他的肩头，也看到了这几个字。
魔王？他还真没见过。
不过魔王晚宴他倒是知道一些。
听说是纯血恶魔的聚会。
厄尔说过魔王是他的另一个血亲来着。
啧，为什么都来地狱了还要有老丈人这种生物存在，希望他不会像大公一样多管闲事。
魔王又怎么样，反正厄尔最亲密的人是他！
菲尔厄斯将匣子扣上，随手扔到一旁:“这东西我收下，你们可以走了。”
老羽魔在他打开匣子后态度更加恭谨，同时寻求庇佑的心思更上一层楼。
他们全族都试过这个匣子，实在没有恶魔能打开才作为献礼拿了出来。
结果在菲尔厄斯手里却如此轻易的打开了。
“大人，我们还有一件礼物想要献给您。”
说着侧过身，将身后两个年轻恶魔显露出来。
两个恶魔跪在地上，将身上的羽毛斗篷解开，露出里面轻薄的纱衣。
半透明的布料除了增加色/情感，完全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厄尔，闭眼！”小魅魔喊出声的同时，菲尔厄斯的手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把他们扔出去！”菲尔厄斯想起刚才对小魅魔说献礼感兴趣的话就留着，留个屁，他恨不得自己从没说过这句话。
“是！”丽娜和凯特一起头皮发麻地将两个恶魔扔了出去。
看向三人的目光带着杀意。
要找死别带着他们夫妻两个！
“大人！领主大人是不喜欢他们两个吗？我们族里还有其他类型的……”老羽魔焦急地询问，他们羽魔一族大都容貌不错，向新领主进献美貌恶魔也算是流程了。
多少年下来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几乎没有恶魔会拒绝，老羽魔也就意识不到问题所在。
毕竟专情纯情对恶魔来说，就是笑话。
丽娜不耐道:“闭嘴，大人他有恋人。”
老羽魔更加迷惘:“前任领主也有啊，我们族里好几个年轻恶魔都曾是他的恋人。”长得好看的基本上都被他勾搭过，现在这两个还是从剩下的恶魔里面挑出来的。
地狱里开后宫完全没有约束，他们不懂人类的礼义廉耻，怎么放纵怎么来。
丽娜越发头疼:“你懂什么，他们是可以定下恶魔契约的那种恋人。”
老羽魔神色惊恐:“那我们是不是完了！”
丽娜挥挥手:“快走，想不起来你们也就没事了，留下必死无疑。”
三个羽魔惶恐地离开了。
留下丽娜唉声叹气，她也想出去避一避，可是不行啊。
恶魔不会克制，不会收敛。
地狱里唯一能让恶魔执着的特例，只有定下恶魔契约的契约者。
为了契约者，再离谱的事情，恶魔也做得出来。
“厄尔，你没看到吧？”小魅魔扒着菲尔厄斯的手看向他的眼睛。
“没有，你呢？”菲尔厄斯其实扫到了一眼，不然他为什么要捂住小魅魔的视线，但他还是知道什么是眼下不能说的。
“我当然也没有。”小魅魔都喊出让菲尔厄斯闭眼了，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看到。
两个人越过这个话题，因为他们对彼此的反应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