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加重:“说实话。”
萨缇斯刚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他沉默片刻, 好像完全瞒不住, 要直说吗?说吧,厄尔的话,说什么都可以。
“等等。”菲尔厄斯看了一旁正在盯着他们两个的少年。
少年先是一愣,然后很自觉地抱着婴儿走远了些,却也没有离开太远,刚好是普通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又在视野范围内,一旦有危险随时可以援助的距离。
“现在说吧。”菲尔厄斯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感觉……快疯了。”萨缇斯脸上的笑容开始破碎,明明在笑,却没有一丝情绪,像对着镜子伪装假扮的人偶,所模仿的对象还是之前的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菲尔厄斯这下当真是担忧到了极点,这个人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光明和黑暗在我这里打架,他们很暴躁,一点都不听话。”萨缇斯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神空荡荡的,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在说些什么。
“我……是谁?”
光明生物
还是一个陷入幻想的神经病?
菲尔厄斯直觉这个问题很严重,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正确,但依旧给与迷失方向的囚徒一个答复:“你是我的恋人,伊白·萨缇斯。”
“恋人,伊白·萨缇斯。”他念着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真实感,反而是恋人两个字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恋人……厄尔。”对了,他是来找自己的恋人的,厄尔有危险。
“厄尔,你的后背,有东西,要我帮你弄干净吗?”他刚刚咬人的时候,见到菲尔厄斯的后背有暗金色的鳞甲长出。
很好看,但是好像不能留下。
好可惜。
“现在不是时候。”菲尔厄斯眼下更关心萨缇斯的状态。
“嗯……。”萨缇斯突然单手捂住头,掌心遮住半边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
“伊白!”菲尔厄斯扶住他,心中焦急不已。
“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厄尔,抱歉吓到你了。”萨缇斯的语言逻辑恢复了正常,神态也变得自然起来。
【呼——,还好,终于清醒过来了。】系统再次累瘫,当真是身心俱疲。
【系统暂时隔离了宿主体内的光明与黑暗能量,你现在应该已经脱离影响了。】
【系统。】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一直在教庭里待着不接触黑暗能量,根本就不会出事!】系统提高音量,用来掩盖它的心虚。
【转换,压根没有回头路,对吗?】
【要么极致的黑暗,要么纯粹的光明,两者完全无法共存,所谓的过渡期,根本就不存在。】
系统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它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但是它忘了,光明与黑暗所影响的,不只是能量属性,身体结构,还有精神状态,或者说灵魂。
而触及灵魂的领域,是它无法干预的。
【我明白了。】
他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彻底转化成光明生物,另一条,是重新吸纳大量黑暗能量,将已经转化的部分去除。
第二条路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毕竟他的本源依旧是黑暗属性,具有主场优势。
但是这也代表着任务彻底失败,到此为止,而现在结束任务,他甚至活不到300年。
菲尔厄斯身上的魔化特征越来越多,原先是手臂,现在背上也有了鳞片,在这种到处都是黑暗能量的环境下,他彻底觉醒的风险太高了。
萨缇斯必须提前做好菲尔厄斯觉醒成恶魔的准备。
【系统,做个交易吧,我会完任务,成为教皇,但你必须保证,我依旧可以保持魅魔的形态。】
【这根本不可能!你刚刚自己都说了黑暗和光明无法共存。】
【你可以做到,cq1369,如果我在成为教皇前,你依旧没有找到办法的话,我就在继任教皇前一天,带着你一起自杀。】
【你这个疯子!】系统愤恨,它知道这个人真的做的出来。
哪有人放着漫长的生命不要,非要拉着它同归于尽!
【你死了之后,会有新的系统出现吗?例如cq1370。】
【不会!你……算你狠!】
【就知道你有办法。】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宿主!】
【彼此彼此,我一个魅魔又何尝想拥有一个系统,尤其是教皇系统。】
系统理亏,如果不是因为绑定了它,萨缇斯根本不需要纠结这些,也不需要煞费苦心的在教庭里隐藏自己。
【只要你的本源没有转换,你依旧可以变回魅魔。】系统留下这句话就开始自闭了。
萨缇斯唤了两声没有回应,也就随它去了。
“我身体里的血统和光明能量产生了一些冲突,现在已经没事了。”萨缇斯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以后呢?”菲尔厄斯可不认为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以萨缇斯刚才的状态,任谁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如果遇到的不是自己,会发生什么?
“没事的,我保证。”萨缇斯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大批的魔物大军逼近,萨缇斯刚想继续释放神术,却无法顺利使出。
对了,系统隔离了他体内的能量,经脉根本不通!
“我们先离开这里。”萨缇斯从一旁幸存的杂物店中,拿了一条白色纱巾,系在菲尔厄斯颈部。
“走。”菲尔厄斯对少年招手,现在的确不是谈话的时候。
“队长怎么还没到!”副队长在营地前焦急地来回走动,“防护阵都要开启了,再不回来,他就要被关在外面了!”
他们回到营店之后,就向上汇报了魔物群潮的消息,随后不久,他们就被告知在营地集合,骑士团的供奉们要联合教庭长老开启大型防御阵,阻挡魔物侵袭。
帝都目前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会集中到这里。
至于剩下赶不及过来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副队长依旧没有看到菲尔厄斯的身影,心中越发焦躁。
忍不住在营地入口处张望,没有呆多久就被叫走充当了劳动力。
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
“那个,请问皇宫怎么走?”一个陌生青年拦住副队长的去路问道。
青年上身的衣服有些小,勒出饱满的肌肉轮廓,裤子又十分宽松,目测比他重上100多斤的都能穿,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你是谁,去皇宫做什么?”副队长怎么看也不觉得眼前的青年能和皇宫扯上什么关系。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
“我……”
“有魔物进来了!”
副队长立刻向着声音想起的方向跑去。
青年也跟了上去。
几只魔物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因为这里遍地神职和骑士,很快就被消灭。
但却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因为这几只魔物的出现,代表这里已经不是绝对的安全区。
“这些魔物到底从哪儿出来的?”
“必须快速开启防御阵!”一位骑士供奉说道。
副队长更加急切,队长快回来啊!
“皇室和贵族还没来全。”
“他们在磨蹭什么?这种时候还讲究他们的贵族做派,都不要命了吗!”
“财政大臣的孙子失踪了,至今没有下落。”
“那个艺术疯子,他该不会还拿着他那该死的画笔在哪个角落,和魔物讲艺术!”
“阿嚏!”迪伯诺捂住嘴,小心地移动位置,观察地上的大狗,还好,没动。
这只狗其实不是纯正的黑色,额头和胸膛的毛都带着一些棕黄色,耳尖也带着一簇并不明显的暖色。
但是它真的很大,卧在地上时,从后面看就和一头熊一样。
迪伯诺哪怕没有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依旧会对它感到恐惧。
只有躲在衣柜顶上能让他稍微有些安全感。
“嘶~”他的腿麻了。
长时间窝在衣柜上方的狭小空间里,让他身体各处,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酸痛。
“梅纱!”迪伯诺愤恨地敲了一下墙壁,却也不敢过于用力,一是怕手疼,二是怕引起那只狗的注意力。
“不知道爷爷发现我失踪了没有,他一定很担心我。”
“陛下, 迪伯诺,我的孩子至今没有消息,您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请您一定要帮我找到他!”白发苍苍的财政大臣一脸悲痛,拄着手杖,颤颤巍巍地拉着国王哭诉。
“爱卿放心, 朕已经派皇家护卫队去查探消息了, 并嘱托骑士团和教会一同寻找,迪伯诺那孩子自小聪慧, 他会平安回来的。”国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陛下, 骑士团发来通知,防御阵法马上就要开起。”
“走吧,爱卿啊, 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等着,你要是出了问题, 迪伯诺那孩子回来可怎么办呀。”国王说着,在护卫的陪同下坐上专属马车。
“您说的对。”财政大臣叹气,坐到属于他的那辆马车上。
把帘账放下,将外界的阳光与他人的视线一并隔绝, 财政大臣刚刚老泪纵横的样子顿时消失不见。
眼中是睿智的精光:“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马车里忠心耿耿的管家恭敬道:“是的, 老爷。”
“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小迪诺应该是被她藏起来了,哎,希望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足够安全。”财政大臣说着, 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担忧。
在国王面前, 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慌乱, 悲痛与无力。
最疼爱的孙子下落不明,他如果还一副冷静沉着的表现,只会引起猜疑。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是心态够狠,
还是早有准备,
或者手里有什么底牌。
每一个都是当权者的雷区。
而且,他也的确想借助国王的力量,找到他的宝贝孙子。
但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小少爷至今没有消息,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这种手段。”
管家疑惑,国王的耳目遍布整个帝都,他们自己也有着消息网,可迪伯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儿线索。
财政大臣抚摸着胡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既然我们找不到,那么没有脑子的魔物更找不到。”
“但这种程度,的确太过夸张了点。”
他们找不到也就算了,国王和骑士团以及教庭共同寻找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那个女人手里,估计有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神秘的手段,和教庭的神术一样。
“我的乖孙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女人!”财政大臣为自己孙儿的情感发愁。
马车队伍很快到达目的地。
事关自己的身家姓命,贵族们还是很有效率的。
营地中央的位置是一座宫殿,那里是皇室和贵族们的避难所,至于平民,一些有点资产或者人脉关系的还能有房子住,其他的都只能暂时住在帐篷里,甚至还有些连帐篷都没有。
国王和妃子,以及王子公主们在士兵们的簇拥下,向着宫殿走去。
平民们望了几眼,便收回目光,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平等。
没有人为此提出抗议,因为那样做的结果,只会收获一顿毒打,甚至连累自己的家人。
副队长见到了大公的身影,试图走过去,告诉他菲尔厄斯还没到。
虽然他知道,以大公的性情,不会为了私人情感而干扰正事,但他还是报以微弱的希望,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还不等他走过去,又是几只突然出现的魔物率先扑向了国王所在的队伍。
队伍里瞬间惊呼不止。
“保护陛下!”士兵们反应还算迅速,可惜他们对付人还可以,遇上魔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周围的骑士连忙动手拦住了几只魔物。
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处,恶魔露出玩味的笑意,嘲讽着人类的无能。
“那就是人类国王,看起来好弱。”
“只有人类会任由弱者统治,拿一些条条框框虐待自己。”恶魔完全无法理解人类的秩序,在他们看来,被一个打不过自己的人指挥奴役,简直愚不可及。
“投放一个速度快的魔物过去,给那个国王一下,怎么说也是个王,应该没这么容易死吧。”
他们可不关心国王死了会怎样,如果因此引起动荡,他们只会在一旁围观,欣赏人们慌乱的表情。
“有点儿意思,就这只影猫吧。”
沙哑刺耳的猫叫声响起。
一道黑影闪过,快得只能看见残影,直冲国王而去。
士兵和骑士们来不及反应,影猫已经越过了他们。
张开尖锐的利爪扑向国王。
副队长正要上去救驾,身边紧衣肥裤的青年已经冲了过去,拎起手中的包裹就是一个猛抡,重重地砸到影猫身上,
啪一声,
影猫直接飞了出去,被赶来的骑士杀死。
大公收回已经微微抬起的脚。
用不到他出手了。
【混账东西,不孝子孙,竟然敢用吾的王冠当武器!】
“对不起,太/祖,一时情急,请您见谅。”莫雷特低声讨饶,声音太小,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
“这位勇士,感谢你及时出手。”大王子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觉得他身手不错,可以拉拢过来,当他的护卫,看看他们身边的这些士兵,一个两个还配不上这个人反应敏捷。
国王第一眼感觉这个人有些面善,但有态度过于傲慢无礼,不懂尊卑,在国王和王子面前,连最标准的礼仪问候都没有。
身手到还可以,用的话还需要调教一下。
“父王。”莫雷特露出憨厚的笑容,与之前胖胖的模样有了两份神似。
国王被这一声父王喊的,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在民间的情人,或者哪次外出时可能留下过子嗣,确定没有后,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阿莫?”国王语气不确定,他前不久还见过莫雷特,跟眼前的青年除了声音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是我,啊,对了。”莫雷特从包裹里取出王冠,戴回头上。
一路上太乱了,好多人在抢珠宝,他怕有人盯上王冠,就用布包裹了起来。
当然,他的做法遭到了王女的训斥和嘲讽。
但没办法,他胆小。
“父王,我母妃呢?”莫雷特在队伍里张望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他的母妃,他摇手示意自己的存在:“母妃!”
“阿莫,真的是你!”国王很是惊讶地看着他,那顶有着王女灵魂的王冠做不了假,他的儿子终于瘦下来了!
仔细打量了两下眼前的青年,这是身肌肉当真完美极了,这张脸威严又霸气,不愧是我!
国王对莫雷特现在的样貌很是满意。
一旁的几个王子见到这份儿满意,心里却不是滋味,原本柔弱无害的吉祥物突然变异了,成了威胁极大的竞争者,转变的速度太快,他们顿时生出一股被弯道超车的危机感。
大王子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他刚刚还想招揽的人,成了他的皇弟。
“阿莫,我的宝贝,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王妃十分心疼地抚摸着莫雷特的脸。
“嘿嘿,母妃你看我现在好看吗?”莫雷特开始显摆他的新形象。
“好看,我的儿子英俊得很!”王妃夸赞道。
【醒醒,还傻乐呢,看看你那几个皇兄的眼神吧。】
莫雷特对上几位皇兄的目光,心中的欢喜顿时一扫而空,一盆冰水淋头的感觉,让他心底发凉。
审视,怀疑,忌惮,甚至还有杀意。
【皇室的亲情向来是随着最高权利拥有者的态度而变化的,吾天真的后裔。】
“可您与大帝……”您和初代大帝不是感情很好吗?
【吾与皇弟的情谊毋庸置疑,但你要知道,当年与吾同辈的皇室成员并不少,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吾与皇弟两个人。】
那其他人呢……
莫雷特没有问出来,他还没天真到那种地步。
只是他之前从没想过,争夺王位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吾知道你没有做国王的野心,但有些事,不是你没有想法就可以不去做的。】
王女的话彻底揭开了之前温和的假象,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眼前。
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心狠手辣,手足相残,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猜疑身边的所有人——
这才是皇室的常态。
莫雷特此时还没有深刻的认知,却已经手脚冰凉。
“我不想这样。”
他只想像以前一样,做一个在母亲怀里,被宠爱得无忧无虑的闲散王子。
王女没有再说什么,
宁静的空气似是在嘲讽他痴心妄想。
皇室贵族们进入宫殿后。
副队长再次跑到了入口处张望,至于大公,他根本靠近不了,更别提和人说话上了。
幸好,这次他终于见到了期待已久的身影。
“队长!”
“所有人尽快回营地,防御阵法马上开启!”骑士团客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
“队长,快跑啊!”副队长大喊。
菲尔厄斯同样听到了那声喊话。
拉起萨缇斯甩到背上,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夹着少年,
力量集中到腿部,开始全力冲刺。
萨缇斯暂时无法使用神术,只能成为一个挂件,让自己固定住。
他应该不算太重吧,把厄尔压到就不好了,
很快他就无法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菲尔厄斯全速奔跑间带起一阵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等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了营地中。
身后是正在闭合的防御阵。
“副队,带他们去安置一下。”菲尔厄斯将婴儿重新塞回少年怀里,将其往副队长的方向推了一下。
“好的,队长。”副队带着少年离开。
少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抱紧怀中的婴儿,默不作声地跟着副队离开。
“厄尔,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们有事要做。”萨缇斯从身后圈住菲尔厄斯的腰身,身体遮挡住他大半个后背。
“好。”菲尔厄斯想起萨缇斯之前说的话,他背上有东西。
那东西又长出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递出钥匙后,工作人员看着菲尔厄斯脖子上戴着的纱巾, 露出了调侃的表情。
“整理一下吧,露出来了。”
菲尔厄斯不解,什么露出来了?
萨缇斯侧头看着菲尔厄斯, 眼神微动, 随着刚刚的动作,纱巾滑落了一些, 露出半遮不遮的牙印, 引人遐想。
他伸手帮菲尔厄斯整理了一下纱巾,裹得更严实了些。
随后对工作人员点头示意:“多谢提醒。”
菲尔厄斯这才想起来萨缇斯之前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虽然力道不是很重, 但也绝对留下了印子。
他就顶着一个牙印走了这么久!
难怪萨缇斯在身后一群魔物的情况下,还有闲心给他系纱巾。
“厄尔, 我们走吧。”萨缇斯靠近他,轻声说道,漂亮的眸子里全是温柔与专注。
对上那双眼睛,菲尔厄斯完全生不起气来, 最后只能无奈地妥协。
真是, 拿他没办法。
“走吧。”
“菲尔厄斯骑士长,大公找您。”到居住地点前, 有人拦住了他们。
萨缇斯记得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二公主的生日宴上。
菲尔厄斯被叫走,下一次见面他就出现在了公主身边。
甚至连传话的都是同一个人。
大公就只有这一个侍从吗?
“不知这次,我可否一起?”
萨缇斯依旧对之前的事感到不爽, 他现在和厄尔已经算是公开的恋人了, 凭什么不能跟着, 那个大公上次在庄园里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他还没忘呢。
侍从:“大公只找……”
“我是厄尔的恋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萨缇斯淡淡地笑着,目光平静。
侍从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温和的神职,而是和他家主人一样,威严,强势,不可质疑的上位者。
“我的事,没有什么是伊白不能听的。”菲尔厄斯知道一点自家恋人的占有欲,从他们确定关系后,这人就明里暗里的向其他人宣誓主权。
也只有伊白会把他当成人人都想抢的宝贝,他哪里有那么受欢迎。
暗地里爱慕萨缇斯的人才是数不胜数,偏偏这人还不停的展示着自己的恋情,让他连吃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完全没必要。
“这……”侍从表情很是为难。
“我和厄尔在一起后,还未拜访过大公,毕竟是厄尔的父亲,这次也算我初次登门拜访了。”萨缇斯得到恋人的支持后更是态度坚决。
今天,他跟定了!
【宿主,需要系统提醒你一下吗,你现在是个无法使用任何技能的弱鸡,还不够大公打一拳。】
【……我现在的情况怎么解决。】他真的忘了,不过,气势不能输!他是要给厄尔撑腰的男人。
【把你体内的魅魔血统彻底清除。】
【等我回来再说。】
【宿主不会后悔了吧,你可是和我做了交易的。】系统阴侧侧的暗讽。
【当然没有,所以,你主动提起交易,是已经有让我保持魅魔形态的办法了?说来听听。】
【哼,你什么时候成为圣子,我再告诉你。】
【我想,你应该不会骗我的吧,系统。】
【麻蛋!是真的!系统从来不会说谎话!】
【好吧,虽然你经常藏着掖着,不把话说全,还企图误导我,但好像的确没说过谎,姑且信你一次。】
系统:……
前面那一大段,虽然是事实,但它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
要不是宿主非要为了恋爱放弃任务,它至于这样吗!
天知道它为了瞒过宿主耗费了多少脑细胞,虽然它没有脑细胞这种东西,但愁苦与烦躁的心累感半点没少!
侍从最终还是带着两个人回去复命。
于是大公就等到了他的儿子带着恋人出现在他面前。
三个人面对面,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低沉,如漫天乌云在头顶堆积如山,压得侍从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开始紧绷。
大公看了他一眼:“你退下吧。”
“是”侍从如获重释,默默退出了房间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可怕。”那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气场都强得和怪物一样。
大公和骑士长也就算了,那个神职是怎么回事,一个祭司在大公面前丝毫不惧,淡定得像在自己家里。
“不愧那位的恋人。”
大公深深地看了菲尔厄斯一眼。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菲尔厄斯知道大公说的是恶魔血统的事,他把人带过来,已经是一种表态了。
“伊白知道那件事。”
大公看向萨缇斯,良久,才开口道:“胡闹!”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愤怒。
他上次才劝人分手,结果第二次见面,他儿子已经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了人家。
这是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菲尔厄斯才不管他在愤怒什么,继续说道:“上次凡格顿的任务里,我暴露了。”
大公正在上涨的怒火猛的一顿。
凡格顿的任务,是他让菲尔厄斯去的。
大公看了眼萨缇斯:“他看到了,为什么不灭口。”
萨缇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当着我的面,说要灭口,我这老丈人的脾气可真凶,难怪厄尔的母亲从来没出现过,和这种人在一起真没有安全感。】
系统也被这直白的话一惊,这个人好勇,好刚,好硬气。
“当然是因为,我和厄尔心意相通。”萨缇斯当着大公的面与菲尔厄斯十指相扣,与人靠得更近了些。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大公双目微眯,强大的气场压迫在萨缇斯身上。
菲尔厄斯前进一步,挡在了萨缇斯身前。
大公皱眉,依旧没有收敛气场。
“大公说笑了,我是厄尔的恋人,是他的家人,他的事,我怎么会没有说话的份呢。”
萨缇斯完全不受影响,笑容更加真诚,俊美的面容都因这个笑颜显得更加明亮了许多。
这是一张任谁看去都会心动的脸。
而大公却觉得无比令人厌烦,只想狠狠地打上一拳,或者用鞋底踹上一脚。
“放肆,菲尔厄斯,你选的人就是这样缺乏家教的无礼之徒?”
“厄尔,我有哪句话失礼了吗?”
“闭嘴。”
“抱歉,大公,我并没有和您说话。”
“菲尔厄斯!”
“厄尔。”
菲尔厄斯:……
怎么回事?好像就突然变成两个人斗嘴了。
两双眼睛,一双高傲锐利的碧绿色,一双优雅澄澈的紫罗兰,齐齐地看着他。
位高权重,气势凌人的大公和无权无势,温和柔弱的祭司,帮谁还用问吗?
心中的天平,毫不犹豫地倒向了萨缇斯。
菲尔厄斯开口道:“父亲,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大公脸色阴沉下来:“你就这么信任这个家伙,他要是背叛了你,连累的是整个珈澜索家族,你如果下不了手,我来解决这个隐患。”
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反射出阵阵寒光,直冲着萨缇斯颈间横扫而去。
菲尔厄斯手握长剑与大公的佩剑相抵。
萨缇斯微微转头,侧目垂眸。
动作间,耳侧有几根发丝飘落,掉在了剑刃上,瞬间被一分为二。
两把剑相交于他的肩膀靠上,与脖子平行的位置。
一把带着锋利的锐气,剑风甚至斩断了他的几根头发,一把却连剑鞘都没有出,似乎是怕误伤到想要保护的人。
【这老东西来真格的呀。】
【宿主,你收敛点儿,别再激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