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一个空间内的所有空气都被压缩，那里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真空。
真空，意味着没有氧气。
但对于被困住的绿巨人来说这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几乎于零的气压。
当气压过低，人体内外的气压便会失衡，任何液体会瞬间沸腾，想要无限地扩张直到分子填满空间。
哪怕绿巨人拥有极高的防御力，他的皮肤也会爆裂。
哪怕他们拥有绝境带来的恢复力，因为扩张是从内而外的，在体内一切物质开始造反后细胞会直接被破坏，无暇修复。
迈尔斯通的身体突然肿胀如球。他的血管爆出来，像是发疯的虫子一样不断蠕动，可以看到里面不断冒出来又被压缩回去的气泡。
他身边的其他巨人身体素质不如他，在肿胀到一定境界后胸膛突然破开，露出里面如爆炸后的气球一样的肺。
爆炸接连不断地发生，但因为没有物质媒介后声音无法传播，这一幕就如同一场静音的惊悚电影。
小氪操控地面将那些巨人送出空间。这伤对于他们来说不至死，但也需要起码几十天的时间恢复。
但对迈尔斯通，它就不打算那么仁慈了。
迈尔斯通还顽强地挺着，甚至脑袋都还朝小氪的方向扭着，只不过他的眼球已经充血到完全失明。
他朝它张嘴，像是要喊什么，但小氪无动于衷。于是迈尔斯通那狰狞的胳膊一动，将史塔克举到胸`前。
史塔克猛地吐出一口血，而那血在落地前就已经完全汽化消失。
他已经完全昏迷，唯一让他还没落得其他绿巨人下场的原因就是他身上的MarkII。专门为太空飞行改造的战衣哪怕已被踩到破碎，剩余的铁壳子也还在顽强地将主人的身体固定在正确的位置。
但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迈尔斯通手臂上的血管爆开，但仍然举着史塔克。他已经失明的眼睛也跟着爆炸，剩下两个血洞狰狞地盯着小氪。
你难道要把史塔克也杀了吗？他如此威胁。
但小氪没有停手，它已经下定决心了。
它也在看着，在下意识地计算。
迈尔斯通最多再撑三十秒，史塔克会比他要早一点。
在雪豹全神贯注盯着对面的时候，它脑子里的系统突然活跃了一瞬。
祂收到了一条信息：【钢铁侠世界即将成为bug的一部分。通知它任务已改变，只要前往836号平行宇宙杀掉美国队长后就能完成任务。】
假如系统只是系统，没有在当初顺应指示救下复制意识，那这条消息小氪永远不会知道。
它会惊喜地发现系统的上司‘仁慈’地为它改变了任务，被告知只要再前往一个世界，甚至不用等待数年直到杀机，只要杀掉一个人，它就能立刻重启自己世界的时间线，回到克拉克身边。
至于它完成任务后的结局......
【它完成任务后怎么办？】
就如同T将系统与‘主神’屏蔽，伪造出一切尽在掌控的假象一样，这一回他也轻而易举地拦截系统趁机发出的求助信号，并且以祂的口吻发出一条询问。
他很快收到回复：
【恶性bug主动吞并英雄世界扩大自己的力量，意图制造混乱，阻挠平行宇宙保护维护与修复协会的工作。为了维护秩序以及其他宇宙的安危，bug当立刻被抹杀。】
系统的代码乱了。就像是被冲到岸上的鱼一样，祂在乱了一会后陷入死寂。
祂想，终于再也瞒不住了。
的确，瞒不住了。
这条消息就像是最后一块拼图，T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他不假思索地大喊：“小氪，停下！！！”
怎么了？小氪被吓了一跳。
T的语速快到堪比说唱歌手，“说来话长，但你被利用了，你系统背后的势力根本不打算帮你完成愿望！”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立刻停下，你不能杀了史塔克！！！”
小氪一怔。
它的直觉告诉它现在该听T的，于是它停了。
被强行压缩的空气缓缓地回来，压强以人体能够承受的速度渐渐回升，史塔克的脸还肿着，但他已经重伤，短时间内无法醒来。
相反的是迈尔斯通。他强悍的体质让他在气压回升的时候就完全恢复了。他爆开的血管合上，绽开的皮肉愈合，连他脸上的眼珠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来。
他裂开大嘴，啐出一口血，“你果然不会杀了史塔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又赢了，我又赢了！！！”他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史塔克丢到地上，兴奋地搓手，“没有人能够阻止迈尔斯通。他会占领全世界。”
小氪咆哮地挡在他面前。
“小豹子，我不会让你再得逞第二次了。”迈尔斯通狞笑着朝它一拳挥出。
但他永远都没能击中小氪。
就像是恐怖电影一样，巨人移动的过程中化作一滩血水，哗啦地洒在地上。
星星点点的绿色液体溅起来，弄脏了雪豹的爪子，但小氪没动，它身后的其他人也没动。
所有人都怔住了。无数目光汇聚在地上缓慢涌动扩散的那滩液体，他们都在等着反转出现。
但没有反转出现，微风吹过，带来腥臭，可液体还是液体，没有腐蚀公路也没有突然变回迈尔斯通。这似乎不是巨人的新把戏。
佩珀突然摸了摸自己的战衣，Friday的声音从那上面的扩音器传出来。
“各位战士，不必担心，这是史塔克先生研究出来的武器作效了。迈尔斯通已死，不会再回来了。”
希尔狐疑道：“你说那是武器？可我以为史塔克的研究失败了。”
Friday：“是Sir对于反转伽马射线影响的实验失败了。如他所说，修复破环的难度比制造破坏的难度高出上百倍，因此在十六小时的时间内他无法做到让伽马射线的影响消失。”
小氪注意到人工智能从一开始就在强调一句话——破坏比修复容易。
Friday：“因此，Sir决定制造出一个全新的武器，破坏伽马射线带来的破坏。”
“他研究出一种药物能锁定被伽马射线影响的细胞，并且在同迈尔斯通握手的时候将药物注射进他的身体里，药性爆发的结果就是将绿巨人完全溶解。只不过我们没有来得及测试，我也是才知道药效要花费三分二十一秒作效。这个结果Sir应该不会满意，下一次我会对药物进行改良，争取让其在一分钟内生效。”
小氪彻底怔住了。
佩珀的眼泪滴落到地上，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所、所以他并没有真的投降，是吗？”
Friday平静道：“是的，波兹小姐，那只是Sir计划的一部分。”
佩珀泣不成声，“他最起码应该告诉我们！”
Friday：“我是赞同您的，但Sir认为这样会增加计划被迈尔斯通看穿的风险，因此提前将我静音直到计划成功。”
雪豹的身体晃了晃，突然倒在地上。
“小氪！”佩珀冲过去将它抱起来。
史塔克很快就被医疗队放在担架上抬走，有人喊道：“钢铁侠的气息平稳了，他的身体正在快速自我修复。”
“狡猾的史塔克，他的绝境好像比我们的都高级，怎么好的这么快？”
“别打岔，动作快点。再不把骨头掰正它们就要长好了！”
无数人从佩珀身边经过，他们夸赞小氪的勇敢，感激它这几天的战斗，说它救下无数人的性命。
佩珀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小氪。
Friday的声音无比柔和：“小氪先生，不要自责，Sir只会为您骄傲。”

“可怜的小氪，你看你的爪子都被公路给烫破皮了，我来给你上点药吧。”
“这位上尉先生，您是第十二个这么说的人了，我想小氪它的爪子不需要再上药了。”
“咳咳？”
“希尔局长！”
“别紧张拉里上尉，我只是过来看看他们。让我摸摸，小氪真乖。噢佩珀，你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是啊希尔局长，我这几天休息够久了，甚至有些怀念上班的感觉。”
“虽说如此，但还是趁现在赶紧多偷会懒吧。”
“Hello？请问我是被静音的Friday吗？”
“哈哈你看，连小氪都在赞同我说的话呢佩珀。”
“它只是粘人罢了。你知道吗希尔，今早我醒来的时候竟然看见它叼着我的毛衣踩奶！小氪，你几岁了？”
“嗷！”
“拜托，这里难道不是病房吗？有没有人愿意为可怜的、刚醒来的病号倒杯水？！”史塔克忍无可忍地喊道。
这房间内唯一的良心，小笨手，连忙端了一杯水过来，但是因为载它移动的小轮子剎车不及时，冰凉的水一大半都洒在了床单上。
佩珀温柔地指责，“小笨手，太不小心了。”
史塔克眼睛一亮，“佩珀，我就知道——”
“毕竟床单多无辜啊。”佩珀将话说完。
小笨手看起来羞愧极了，蔫蔫地缩进角落。
史塔克表情崩了，“请问一张床单难道比刚刚拯救世界的超级富豪托尼·史塔克重要吗？？”
“各位，刚刚是不是有一个刚愎自用、三十九岁还没学会沟通，只会玩角色扮演自我感动的混蛋在说话？”佩珀疑惑问道。
史塔克闭上嘴安静如鸡。
只有小氪能听到的T在它脑子里嘎嘎笑得仿佛自己曾经不叫史塔克。
佩珀低下头捧起雪豹的脑袋，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道：“小氪，比起某个垃圾，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可靠的小可爱了。”
小氪不满地哼唧两声。
佩珀：“噢对不起，是的，垃圾怎么能拿来跟你比呢。”
“你就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可靠的小可爱。”
小氪满意了，眯着眼睛舔了舔佩珀的脸颊。
佩珀也亲了亲它的额头，“你知道你有多重要，答应我下次不要再睡那么久了好吗？不然我真的会很担心你。”
“咕噜咕噜~咕噜噜噜噜~~~”雪豹的呼噜声响亮极了。
它看起来对佩珀的依赖极为受用，不仅用史塔克从未见过的软糯姿态蹭着佩珀，甚至露出柔软的肚皮求她摸一摸。
没有人能拒绝一头毛茸茸的雪豹撒娇，没有人。
佩珀心都化了，看起来恨不得原地修改遗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雪豹。
史塔克瞪着佩珀那完全陷进雪豹毛毛的手，不由得想到前段时间小氪一看见他就露出来的嫌弃，顿时心梗。
“这不公平！小氪是我的雪豹！”他大声嚷嚷。
佩珀跟小氪都没鸟他。
史塔克灵活地转变策略，换了无比虚弱的语气道：“啊，我的伤好疼。”
雪豹的耳朵抽了一下。
“我的头也好疼，是窒息太久的后遗症吗？”史塔克奄奄一息，“我现在赶紧好恐慌，我控制不住情绪了，我要抱一抱毛茸茸才能感觉好一些。”
“史塔克，你卑鄙！”佩珀怒斥。
但雪豹比她心软，在史塔克说出窒息那一个词的时候就已经跳到他的床上，乖乖地缩进他怀里。
史塔克翻了个身搂住它狠狠吸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佩珀坐在一旁，抱臂，冷道：“小氪，你知道他的伤早就好到医院催我们让出病房的程度了。”
史塔克虚弱道：“是吗？那我觉得他们检查的也太不仔细了，因为我真的头疼。”
“小氪，小氪，我好疼啊。”
小氪一开始还只是不忍心，现在它开始怀疑史塔克是真的疼，顿时无助地看向佩珀。
佩珀：“小氪，你这是关心则乱！”
“哎呦哎呦，这里太吵了，我好难受！”
佩珀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暴打史塔克的冲动。她翻个白眼，最后还是受不了地起身离开。
在临出门前，她背对着病床冷冷说道：“别以为叫两句疼就能蒙混过关了，你之前是怎么对它的你自己清楚。”
“史塔克，它也是今早才从昏迷中醒来。”
史塔克怔住。
他扭头看向自己旁边的一张小床。他之前还以为那是佩珀守夜睡的，现在却发现小床边上也摆着一台监护仪。
雪豹像是很难为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史塔克将搂着它的胳膊又收紧一些。
“你哪里受伤了？”他担忧地问道。
雪豹摇摇头。
佩珀不过是心疼它，但其实它的战斗经验足够丰富，最严重的也只是爪垫被滚烫的沥青路烫破皮。比起它，史塔克才是真的伤员，而且它最后弄出来的一遭还加重了他的伤势。
小氪其实很愧疚，更庆幸当时T阻止了它。
史塔克不信，“那你怎么会睡那么久？”
问到点子上了。
小氪不由得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其实它没怎么睡，而是跟T还有系统来了个三方会谈。
它还记得T把系统上司发来的消息捅出来时它的震怒，还有系统绝望的那声‘我又能怎么样？祂创造了我，我要是被发现背叛会被彻底抹杀掉的！我也是有意识的，我不想死！’
病房内的电视机屏幕突然亮起。
Friday说道：“Sir，您有一个客人要求现在跟您对话。”
“不谈。”史塔克不假思索道。
“我恐怕不行。”T那同史塔克如出一辙的声音响起。
小氪跟史塔克同时猛地扭头。
Friday：“很抱歉Sir，我拒绝不了他，因为他也拥有我的密匙指令。”
“不怪你Friday，因为那是另一个我，不过我以为你这个古董早就死在杀毒软件之下了。”史塔克冷道。
“那可真是抱歉了。”T毫无歉意地说道。
“我很想跟你大吵一架，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谈，有关小氪。”
“......”
史塔克一手搂住雪豹，一手撑起身体，“你说。”
T：“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是被小氪身上的系统救下的。”
史塔克：“什么？”
不仅是T，系统后来也借着电视音响出声了，他们俩一起把所有原委都说了出来，包括小氪为何来到这个世界、它的任务、它的身份，以及主神的阴谋。
最后，史塔克道：“等等，让我确认一下我的理解对不对。”
“所以小氪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来到我的世界是为了救它的主人，而任务就是保护我？因为按照原来的轨迹我会死亡，而每次我死这个世界也会崩溃。我其实已经死了很多次，所以我的世界也已经重启了近百次？”
“没错。”T道。
“你们那什么协会依靠抽取世界时间流动产生的能量维持运作，所以才锲而不舍地重启我的世界？”
系统：“准确地说，我们ARMRM协会的使命就是维护每一个宇宙的运转，所以我们必须维护每一个世界保证它不崩溃。但是你死了太多回，每一次我们重启你的世界都要浪费很多的能量。”
史塔克：“不可能，我那么牛逼！”
系统：“这是事实，否则小氪不会过来。你的世界曾经来过很多很多的维护人员，但你每一次都死了。假如把你比作学生，你就是校长最头疼的那个永远毕不了业的超级留级生。”
史塔克：“不可能，我那么牛逼！”
T：“你够了！”
史塔克：“好吧好吧，我们继续debrief。”
“你的上司说小氪是bug还能够把它杀掉的所有人变成它自己的势力，所以祂是嫌弃我的世界重启太多次浪费能量，想要借着小氪的力量把我杀死，名正言顺地摆脱我这个差生？”
系统：“应该是的。”
史塔克：“于是祂为了达成目的，特地让你把这个特别想杀我的玩意救下来，变成所谓的背后灵不断给小氪洗脑。但你boss没想到你能废物到因此暴露了数据，反而导致你被给控制了。”
系统颓废，“你说啥就是啥吧。”
T跟史塔克异口同声：“废物。”
系统更丧了。
史塔克摸着下巴，“那我现在没死的事主神知道吗？”
T：“我现在已经代替系统发出信息告诉祂你死了。只要小氪能够完成任务，你就不会死，世界也不会崩溃然后重启。平行宇宙千千万万，你不继续浪费能量主神就不会发现。”
系统：“嗯。”
史塔克眯起眼睛，“等等，你怎么这么平静？”
系统：“......因为我已经叛变了......”
祂的话让小氪又一次想起之前的三方会谈，当时系统的恐惧也是切实的。
小氪能够理解，因为那是创造出系统的主神。
主神能够创造，自然也能轻易抹杀掉系统。而它跟系统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没道理要求人家豁出性命帮自己。
T之前不能更早发现主神的阴谋就是因为系统死命保住了自己的最后一点核心数据。光是系统能够带人穿梭宇宙这点就足以证明祂所属的维度远超地球，所以短期内，T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真的将系统完全控制。
但现在，T跟系统已经彻底融合了。
不是因为他破解了系统，而是系统主动放弃了。如祂所说，祂叛变了。
为什么？
小氪自己都难以置信，因为将心比心，它不觉得自己会为系统背叛克拉克。
“为什么？”史塔克也问道。
系统：“因为我看见小氪想杀了你。”
史塔克：？？？
系统：“我当年亲眼见小氪毫不犹豫地选择跟我离开只为了救它的主人。我知道它有多爱他。杀了你意味着放弃挽救它主人的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小氪做出选择的时候有多痛苦，但它为了不让世界被你跟迈尔斯通这俩混蛋毁掉，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就......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
小氪不知该如何反应。
它没想到原来它的所有痛苦与挣扎系统都看在眼里，更没想到这给祂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系统看出它的不自在，安慰道：“不要有压力，决定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换个角度想，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我最喜欢的宿主？”
没有。小氪低下头。
“那你现在知道了。”
雪豹呜咽地将脑袋埋进被子装鸵鸟。
直球对于猫系来说最为致命。
你叫什么？
“什么？”系统没反应过来。
你叫什么？
系统：“我没有名字，我就是系统。不过你假如你很想，你可以给我取一个名字。”
祂的语气充满了祂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期待。
小氪想了想，那能叫你Yak吗？
yak是牦牛的意思，它最喜欢吃牦牛肉，而且牦牛生活在青藏，它们第一次做任务就在青藏，系统还爱放《大藏经》。
T：“......真是极具雪豹特色的名字......”
小氪尴尬，它真的没有取名的经验啊，那要不——
系统，现在该叫雅克了，喜滋滋道：“就这个，说定了！”

第77章 达成约定
“不是我想插足你们非人类之间的美好情感，而是我预感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就是有撞见一些事的特殊能力，上一次还是发现我床底下的——咳咳咳咳！”史塔克在眼角瞥到小氪的时候突然被呛住，咳得喘不过气。
小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之前当着它面做了那么多掉节操的事，现在装什么纯洁。
Friday，“我想Sir只是试图问你们要不要让佩珀知道这件事，不想的话要在二十三秒内说完，要么另找时间。”
T：“不用，我快说完了。”
他快速道：“史塔克，你最近一段时间务必呆在小氪身边免得又被杀了。还有如果任务成功主神接下来就会派小氪去执行杀人任务，最后以此为理由抹杀它。我一个人无法破解穿梭宇宙的方程式，你必须跟我一起研究，我们要让小氪避开主神的搜查去一个容易又安全的宇宙，等系统搜集足够的能量后送它回家。”
史塔克不满，“去哪？我这里就是它的家。”
T：“史塔克，你知道它是为什么来这儿的。”
史塔克低头看向怀里的雪豹。它也在看着他，眼底满是期待。
“......”史塔克才不想承认T说的是事实，更不想亲手送走小氪。他想嚷嚷‘休想’或者‘它的家就在这儿’，但这些话在看到雪豹眼底很久没有出现的轻松与高兴后都变得说不出口了。
他很快就感觉自己心脏酸胀，胃也又沉又坠。
是窒息的后遗症吗？他想，同时干巴巴地说道：“好吧。”
下一刻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佩珀跟装了轮子的小笨手分别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
“好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他是突然想起101号公路有霍华德·史塔克的投资，所以他的很多钱又打水漂了。”T道。
“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佩珀先是安慰，然后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哦天啊T，你把自己暴露给史塔克了？！”
T愉快道：“哈，他的不爽大概也有部分出自这个原因——他没杀死我。”
史塔克哼道：“是的我很不爽，因为我还知道佩珀跟我的雪豹都在包庇你这家伙，而且当时送我上宇宙的战衣就是你改造的。”
T：“因为只有史塔克才有才能改造钢铁侠战衣。”
“世界上只有一个托尼·史塔克，而你，就是个没用的老古董。”
“你要试一下老古董现在能做到什么地步吗？”
“我难道怕你？”
“那来啊！”
眼见两个几十岁的中年人即将像小学生放学约架一样去实验室码个你死我活，佩珀嘭地将手里的餐盘砸在桌上。
病房瞬间安静了。
佩珀皮笑肉不笑地将指着餐盘，“病号，过来吃饭。记得不要像五岁小孩一样挑食，把所有东西都吃光，我相信你做得到。”
史塔克瞪着那个罗宋汤洒进色拉里，牛排肉汁混入焦糖布丁的餐盘，敢怒不敢言。
佩珀转头就换了个语气，“小氪sweetie，过来，妈妈喂你吃饭。”
雪豹脖子上的毛毛还因为惊吓炸着呢，闻言立刻窝去佩珀怀里，动作前所未有的乖巧。
佩珀：“啊——张嘴~”
小氪乖乖地张开嘴巴被投喂。
佩珀不紧不慢地将所有牛肉喂完，还喂小氪吃了一些特质营养粉跟益生菌粉。氪星雪豹最后撒娇要吃巧克力，佩珀满足了它，但是吃完后给它刷了牙。
总之，是史塔克再过八百年也学不会的细致。
史塔克艰难地吞下黑椒牛排味儿的布丁，趁着佩珀去楼下取文件的时候跟Friday逼逼，“搞得好像她才是小氪的主人一样！”
Friday：“......Sir，我支持您去把小氪先生带回来宣示主权。”
史塔克：“嗯，但是这样佩珀会失去一个放松解压的方式。为了不让她忙到猝死，我还是能忍痛割爱一段时间吧。”
Friday：“......”
虽说如此，在史塔克出院的那天小氪还是跟着他回旧金山了，毕竟史塔克还有一个什么危机没有解决，而救下他正是小氪来到这里的原因。
佩珀放手的姿态出乎意料的爽快，尽管她十分认真地告诉小氪只要史塔克欺负它，它随时能去纽约找她。
看史塔克的样子，他深深地被威胁到了。
因为他后来哪怕没日没夜地窝在实验室工作也还记得时不时出来摸摸雪豹。
没错，史塔克的确很忙，因为哪怕迈尔斯通死了也还有一堆被严格□□起来的绿巨人没处理。
那些人绝大多数都只是没受过教育导致盲目跟随，罪不至死，但也不能放任他们维持如此危险的形态。更何况吉米现在也属于急需变回人类的一员，史塔克还是需要研究出解除伽马射线污染的方法。
史塔克很忙，他在岛上又很安全，小氪就经常出去溜达。
南加州跟得克萨斯州是灾后重建的主要地区。那些被绿巨人破环的大楼将不知多少人压在底下，死伤的人数根本无法统计出来，但哪怕只是个预估，那数字都大得令人心碎。
小氪不忍看到人们死去，凭借它比搜救犬还要灵敏的嗅觉跟超大的力气救出了不知多少人。
一时间，它成了人气比钢铁侠还要高的英雄。
后来又导演专门为这次事件拍纪录片，采访了很多幸存者，其中有好多人都是被雪豹小氪给救出来的。
他们说自己能活下去很幸运，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把掀开断壁残垣、背着光的兽影。
头一回，人们不再以‘史塔克钢铁侠的宠物’称呼雪豹，而是终于记住它的名字。
小氪这个词独立了出来，成了可爱又有实力的代名词，成了跟钢铁侠平起平坐的英雄小氪。
当小氪疲惫地回到史塔克岛，智能管家会操控机器手给它洗去一身尘埃，但更多时候是在实验室同样忙了一整天的史塔克过来给它洗。
洗完后吹干，一起去睡觉。
小氪的梦里当然还是克拉克，年轻且意气风发。
超人的名号刚刚在大都会打响，克拉克总是在赶完稿子后跟小氪眉飞色舞地说今天谁谁朝超人呼救，而他又如何帮那些人解决了危险。
小氪头一次没有睡着，甚至觉得自己隐约能理解克拉克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用自己的力量让其他人生活变好的感觉，真的不错。

第78章 打电话
“小氪，那我跟露易丝上飞机啦，你自己跑回去噢。”克拉克蹲下`身不放心地问道：“你还认路吧？”
雪豹翻了个白眼。
拜托，不认路的话它是怎么跑来大都会找克拉克的？相反，它觉得能在一秒内飞回堪萨斯却非要坐飞机的克拉克才傻透了，尤其是下飞机后还要开九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