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恶劣地伸手捏了把雪豹耳朵，然后低头将脸埋在它的后脖子狠狠吸了一口。
小氪诧异回头，他却已经抱着它站起来，说道：“走，去采访了。”
这时候的小氪跟史塔克都还没意识到，那是他头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地亲近它。

为了冲收视率，采访问了很多的问题，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
内容很多，小氪却根本不感兴趣，趴在沙发上很快就昏昏欲睡。不过记者估计问了不少劲爆的问题，它打盹时模糊能听见周围的起哄声。
等到再醒来，小氪发现那些记者已经走了，而史塔克维持坐着的姿势在一口口地喝酒。那瓶红酒有一大半还是满的，看样子只是无聊小酌。
雪豹昏昏沉沉地站起来，猛甩脑袋。
啊，醒了。
它看向史塔克，你还在这干嘛？
平常下午这个点史塔克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开泳池趴。
后者扬眉看向它，不明所以地把手里的酒杯伸出来，“是想尝一口吗？”
雪豹炸毛。
史塔克哈哈大笑。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笑的次数比平时多很多。
“走，给你看个东西。”他放下酒杯站起来。
他们一起走出餐厅进入同一层的露天花园。
这里是史塔克塔的第四层，面积不算很大，不过也有三百平左右。比起底下大面积的豪华派对风格，这里相对私人一点，被园丁种满了各色鲜花。
其实关于这里小氪有很多槽想吐。
为了追求好看跟稀有，这里花多数花期很短，基本上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把旧的花移走，然后种上新的。再加上花园面积大花又种得密，几乎每一次换花都要动用五台以上的直升飞机运送很多趟，铺张浪费到极致。
不过这耗费巨资的花园的确漂亮，而且因为换花总是能让人升起期待。这里还有个巨大的无边泳池，连地板都是全透明的，站在里面能直接看到底下的泳池。
偶尔史塔克会选择在这里出场派对，直接从无边泳池翻出去，在其他人狂热的呼喊中坠进底下的香槟大泳池。
不过小氪今天在这里看到了些新的东西——花园里不知何时开辟出了一大块种下五株巨大的榕树。
种的人很用心，因为这些榕树周围的植物风格也做了改变。要不是小氪知道这里之前长什么样，估计会以为榕树一直就在那，因为它们实在很好地融入了整个花园的景色。
它新奇地走到树底下。
榕树主要生长在亚洲，所以小氪其实并没有见过这种树，但它已经被它们的样子迷住了。
这些树估计年份很高了，因为几乎每一棵都能遮盖四十平米以上的阳光，自成一方天地。无数根须垂下来，软软的，小氪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那树须晃荡一圈后撞在它的鼻子上。
雪豹打了个喷嚏。
史塔克走了过来，说道：“我打赌你不会爬树。”
怎么不会？
小氪三两下就窜上其中一颗榕树，蹲在枝干上得意地俯视史塔克。
史塔克啧了一声，“这不算，你没有爬到树的最高处。”
小氪抬头望了一下。
其实榕树最高也就二十米左右，但高处的树枝很细，它觉得它们承受不住自己一百磅的体重。
但不爬上去，史塔克肯定会嘲笑它......
小氪一咬牙，继续往上跳。
于是半分钟后，那棵榕树最上方的浓绿的枝叶中突然冒出一颗雪白豹头。
史塔克不知何时穿上了自己的远藤盔甲，飞在半空中。他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手腕，遗憾道：“好吧，算你厉害。”
小氪得意之中还有些心虚，因为那些树枝的确承受不了它的体重，所以最后它作弊了......
只要史塔克掀开树叶，就会发现它的爪子其实都是悬空的。
不过史塔克似乎并没有发现。
他只是说了一句“跟上来”就继续朝上飞去。
小氪追上去。
史塔克飞到了塔顶。
小氪站在他身边往下看，被震惊了。
之前这里很荒凉，除了直升机坪以外就是各种关于水电的机械嗡嗡个不停。地面也只是毫无装饰的水泥地，甚至还有很多灰。
但现在，这里大变样了。
水泥地变成了彩色的塑料地，上面还有很多高低不平的假山覆盖各种机械，凹陷的地方被铺上很多的软垫跟抱枕，里面还有造型不一的毛绒玩具。另一边机械少的地方直接铺上了草坪，上面搭着各种原木爬架，每一个看起来都简洁、优雅、结实。
一道人工河流贯穿这个天台，里面的水都是流动的，分支将天台割裂成三大块，木制的小桥则将每一块连加起来。最中心处是出水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喷泉。
猫科动物都是喜欢流水的，小氪一看到那喷泉就觉得渴了，不由自主地降落在边上。
它先是谨慎地嗅了嗅，但水闻起来很干净，于是欢快地喝起来。
史塔克也降落在它旁边。
“喜欢吗？”他问道。
小氪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喜欢是喜欢的，但是，问它干啥？
它一顿。等等，难不成这里是为它建造的？
史塔克挑眉，“我说过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地盘。”
什么？！
雪豹瞪圆了自己的蓝色眼睛。
但震惊后就是迷茫，它想不明白，史塔克突然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
但也就在这时，天台的门打开了，那一群来自电视台的人被威廉领着进入这里。
威廉说道：“这里就是史塔克塔的最后一部分了，这里主要是史塔克的雪豹活动的地方。它喜欢清净，平常开派对很吵人很多的时候它就会来这里呆着。”
“不过我也听说很多的客人喜欢找它，关于这点你们就死心吧。天台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就算你们想来也会被安保机器人及时拦下。”
他回了下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史塔克跟小氪，立刻笑道：“瞧，雪豹现在就在这儿呢，史塔克先生也过来陪它玩了。”
雪豹平时见到人会不由自主地警惕，但现在它反而放松了。
就说呢，怪不得突然对这里大改造。
电视台的人一部分人分散到四处开始拍天台的各种细节，而早上进行了采访的主持人则走过来，说道：“史塔克先生，这可真是太巧了。”
史塔克抱臂懒洋洋道：“在我的家见到我，不巧。”
小氪注意到，这个主持人没有带摄影过来，也就是说，这段对话属于私下交流。
果然，美女主持凑得比社交安全距离近得多，低声暧昧说道：“史塔克先生，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在底下的泳池相遇过。”_
史塔克伸手挑住她的下巴，装模做样地端详了一会，遗憾道，“抱歉小姐，我不记得了。”
主持人的失望几乎掩盖不住。
但男人下一刻就说道：“但你可以用今晚让我记住你。”
刚才还有枯萎趋势的花立刻变得娇美艳丽。
就像是早晨从花瓣上滴下的露水一样，主持人眨着湿润的眼睛，道，“我不仅会让你记住我，还会让之前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我期待着。”史塔克在低头吻住她。
两人若无旁人地开始热吻。
周围的人自然都看到了。没人敢拍，但互相眉来眼去。
他才说了这里是它的地盘，现在却在这里发倩。
小氪不爽地抽了下胡须，但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史塔克谎话张口就来。他说的不走心，假如听的人信了才是傻。
反正它不会再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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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氪。”戴着眼镜的克拉克坐在自己宿舍的椅子上，因为还有他的舍友在场不得不拿起手机假装在打电话。
小氪蹲在他的对面，看他一脸兴奋地说道：“我昨天开始我的新工作了。”
噢，所以克拉克穿上了制服。
“来店的顾客里有一位老人，长得跟马莎有点像。她不小心摔倒了，我就送她回家。她为了感激我非要让我把她家的多肉拿走一盆。”
小氪鼻子凑在那个绿色的球球上，打了个喷嚏。
克拉克不得不立刻捂嘴假装那是他自己打的。
他还在说着，“然后有一只小猫闯进店里，窜上桌子后下不来了，我把它给抱下来送走了。”
噢，所以他还救了只猫，一只下不来树的蠢猫。
克拉克又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大堆，小氪听得都快要睡着了。
然而克拉克强行把它摇醒，总结道：“我超喜欢我的新工作！”
旁边同样被迫听了大半小时流水账的舍友连忙用掌声堵住了克拉克意犹未尽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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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氪醒来。
它从窗户跳出去，落在四楼的露天花园。一个背影站在榕树下，手里点燃的烟在夜里一闪一闪。
当雪豹走进后，那个背影转过来，原来是那个主持人。
她的目光有一瞬间令它毛骨悚然，但在小氪定眼去看后，她又恢复了那个美艳娇花的模样。
果然是错觉吧。
美人痴痴地看着小氪，蹲下`身得意地对它说道，“上次托尼不肯在天台，这回我可成功了。”
原来她是上次被史塔克拉走那个人。
史塔克这里来来
往往的女人太多了，就连小氪也是才反应过来。
它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屁大点事，竟然无聊到大半夜跟一头雪豹炫耀，果然是无脑美人。
它不再理她，窜到榕树的枝头看月亮。
底下的美人一把将烟摁在树干上，仰头朝雪豹喊道：“我叫斯黛西，以后你跟史塔克都会记住我的名字。”

第64章 行动
斯黛西一大早就被游艇送走了，看起来跟之前的所有女性都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小氪就是觉得她最后的那句话不太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它也说不上来，因为结合情景来看史黛西要是如某些头脑不清醒的女人一样妄想当上史塔克岛的女主人，说出那句话就完全符合情理......可它就是觉得史黛西有些不一样。
而小氪的直觉从未出错，某种程度上，它的直觉准确到都能成为第五种超能力了。
不过很快小氪就没有心思去管那个史黛西了，一是因为她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而是因为小氪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干——佩珀通知它要行动了。
史塔克挽救CNN收视率的行为大概属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佩珀的工作稍微轻松一点后就开始研究如何打败他。
之前她是想通过超声波毁掉史塔克的远藤战衣然后将他捉起来，但史塔克后来证明远藤所谓的破绽不过是他假装出来的，而真正目的是想要借此进入基地将复制意识的本体毁掉。
现在，佩珀联合T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而且这回史塔克绝对无法再破解。
那就是，将他送上外层空间。
他们是认真的。
或者说，他们原本就是打算这么做的，只不过纽约那一次小氪表现出了他们没能料到的强悍实力，没能让T找到机会将史塔克绑走。
得知这个消息后，雪豹的整头豹都不好了。
它也是后来才知道佩珀根本就没打算干掉史塔克，T那家伙的叛逆算是意外。
所以假如它当时没在地底下的时候阻止，史塔克是不是就没机会冲上地面召集民众给自己挡枪，两个史塔克是不是已经顺利融合了？
然后不仅它不用丢掉尾巴，史塔克也没机会把世界变成现在这个鸟样。
但可恶，就连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也无法穿越时空。
现在的世界已经是个鸟样。
接连不断的舆论轰炸已经彻底将民众洗脑，让他们不仅习惯了豹眼的存在，甚至渐渐失去了隐私这个观念。
他们开始失去自己的思考，将史塔克的指令当成圣旨。仅仅因为史塔克拒绝让没有使用绝境的人进入他的岛，全国上下没钱购买绝境的人已经开始遭到迫害了，甚至有游行提议要把那些‘下等人’赶出国家。
这其实正合史塔克的意。
他对游行放任不管甚至暗示媒体暗中推动，其实就是为了等到民意沸腾，最后再假装慈悲正义的英雄站出来说，其实我也不想的，但这是美国人民的意思，也对这个国家有益。
这样目的达到了，好处他也能全占。
史塔克会在民众看不见的地方展示他的野心。
他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时候经常对雪豹亢奋地说，他要让这个世界进化。
进化的另一层含义其实是淘汰。
面对小氪惊恐的视线，史塔克还很认真地解释说被淘汰的人从统计学来讲是根本不显着的比例，所以，比起更大的目标，这点牺牲完全值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如此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但是，统计学中不显着的比例在乘以美国四亿的人口后又是一个何其庞大的数字！
恕小氪无法赞同他。
太过了，这真的太过了，史塔克需要被阻止！
所以，在佩珀当时遗憾地说T已经无法再操控MarkII战甲，无法再送史塔克上太空后，小氪猛地跳起来。
擦，别的不说，上太空这事它熟啊！
它氪星雪豹能随意在宇宙中穿行，甚至还能在几天内飞到其他的星系捕猎！
对此，T跟佩珀都震惊到了。
毕竟小氪的外形的确只是一头雪豹，除了格外漂亮外，实在难以想象它能不惧宇宙的各种辐射随意穿行。
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史塔克的远藤盔甲并不是为了在宇宙行动而设计的，因此它的所有燃料都需要氧气才能燃烧。但是，宇宙中显然是没有氧气的，因此只要小氪能成功将史塔克绑架到外层空间，他绝对回不去！
连如何安置史塔克佩珀都想好了。
史塔克集团在地球外建了一个空间站，里面有物资能让史塔克活下去，但绝对没有足够的材料让他发挥把自己送回地球。如此，就能在想出如何扭转史塔克想法或者在美国社会恢复前将他关住了。
小氪：妙啊！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史塔克在被塞进空间站之前活下来，毕竟他可不是小氪，能活着挺过大气层穿越或是没有氧气的宇宙。
原本这活该是能操控改造MarkII的T做的，但问题就是他现在连电子眼都出不去。
这也是佩珀在解决了电视台危机后的半个月都在研究的事情。
最后，她在MarkII的战衣里增加了自动锁定程序，一是让它找到史塔克后就自动附上去，二是让它抓到人后锁定小氪，它走哪跟哪。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设置让MarkII飞到空间站，是因为在脱离大气层前的那六分十三秒的飞行里会有仍然具有行动力的远藤追击，佩珀不认为她有能力让早就被淘汰的一台MarkII智能到躲过远藤的攻击系统。
计划已经制定好，一切就看小氪了！
想要在戒备森严的史塔克岛上完成这项任务难度很大，于是佩珀找到了一个史塔克外出的时机将MarkII悄悄送过去。
这个时机就是史塔克前去UCSF的伽马射线实验室的时候。
不过这并非因为伽马射线的实验得到了任何进展，相反，娜塔莉亚的研究陷入了困境，所以才邀请史塔克前去提供帮助。
自然，小氪那天也跟去了。
史塔克最近总觉得他的宠物雪豹对他特别冷淡。
它被投喂的时候不再对他亲亲蹭蹭表达感激、不再粘着他到处走、不再喜欢跟他在一个被窝里睡觉，连他专门拿来讨好它的天台跟花园都没能换来一个好眼色！
史塔克觉得委屈，不就是他一个没忍住在天台建好的第一天跟那什么主持人这样那样了么。
他其实也不想食言的，但那天他是喝得太多了没留神才被那个女人带去了天台！而且，那里的垫子未免太软了吧，他真的以为他回到了卧室......
这丁点委屈史塔克没有表现出来，但的确是有的。
他觉得很新奇，这都过去多久了，竟然又出现了能用一个白眼就让他觉得心虚的家伙。
新奇之下，史塔克想要哄雪豹开心的欲望竟然更加强烈了。而且他还不打算像以前一样用电子眼的疼痛逼它就范。
至于为什么，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雪豹心甘情愿乖顺的模样更加可爱。
因此，当小氪突然热情地想要让史塔克带它外出去伽马射线实验室的时候，他是有一点欣喜的，哪怕现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更何况史塔克本来就走到哪都带着小氪，现在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他只是穿上远藤盔甲，将雪豹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两口后就心情很好地出发了。
不过伽马射线实验室的气氛在他们到来时并不怎么好。
娜塔莉亚他们平时做实验的那一个房间如今门口贴上了封条，因为那里面现在有辐射肆虐，只有封锁整间实验室，依靠墙内的特殊材质保护才不至于让所有人都走上少年憎恶的老路。
是的，第一次控制伽马射线的实验失败了，而且还要赔上整个房间的珍贵器材。
在隔壁一间比较小的实验室里，娜塔莉亚坐在桌子正中央，脸色不太美妙。
“史塔克，你要看一看，这是我们的实验报告及那天的监控。”她递过来一个U盘。
小氪趴在史塔克的怀里，看他腾出一只手将U盘接过。
里面的报告雪豹看不懂，但是录像它看懂了。
娜塔莉亚道：“伽马射线是由核裂变产生的，目前的核电厂都是使用核裂变来产生电能，因此这是成熟可控的技术。”
“目前问题就出现在伽马射线进入人体后。它会突然变得狂暴，就像是失控的赛马一样入侵所有的细胞，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够控制这个过程，更无法逆转。”
录像中，那个接受了伽马射线的比格犬的皮肤突然发绿，最后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爆体而亡。
在比格爆炸的那一刻，小氪的瞳孔一缩。
史塔克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立刻伸手捂住它的眼睛。
“不喜欢看就别看了。”
同时，电子眼内，T冷静说道：“把他往窗边引，两米内就够了。”
小氪往史塔克怀里依偎了一下。
“怎么了？”他立刻低下头，“还是不舒服？”
“喂史塔克，我在跟你讲很严肃的事情。”娜塔莉亚皱眉道，“我知道你跟小氪关系很好，但这种时候也许把它放在家里不让它接触这些事比较好。”
“你先等一下，我的雪豹看起来不太舒服。”史塔克却置若罔闻，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他伸手就推开了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
小氪愣了一瞬。
它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在皮毛的遮盖下，它的嘴巴紧紧闭着，甚至到了牙齿都有些疼的地步。
它觉得愧疚，因为史塔克在这一刻对它的信任。
远藤盔甲早在史塔克进大厦前就被他脱下了。这里虽然安全，但史塔克平时也不会在没有穿戴盔甲的时候站在窗边，因为他实在是太有名了，对他总是有无孔不入的恶意。
小氪记得之前史塔克穿了远藤也还有人敢对他开木仓，要不是他当时戴着透明的面罩，史塔克早就没命了。
可以说，他现在之所以会毫无防备地站在窗边，只是为了它。
面对史塔克投来的关切眼神，小氪猛地低头躲开，但也就是因此，它看见了楼底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一个肮脏的流浪汉在楼底下游荡，身上满是臭气，跟大学庄严的花岗岩地板、门口的喷泉、以及光洁玻璃的大楼格格不入。周围的人看着他，眼神具是厌恶又是恐惧。
不仅仅是因为流浪汉脏，也因为他脖子上的那一个红色环带，紧紧扣着，像是在栓一条狗。
同时，流浪汉也像是疯子一样不断大喊：“我没有罪！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但小氪知道，红色环带正是史塔克前几天推出的新政策，所有有案底的人都会带上这个，提醒周围人他们的危险性。
但它也认识那个人。
流浪汉高高大大、皮肤黝黑。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金州勇士的比赛上。
这人曾经是一位成功的职业篮球运动员。
但很快，数台的豹眼赶到，将流浪汉围住。
流浪汉不断想要躲开豹眼，但他始终跑不过那些机器，最终他惊恐又绝望地哭喊，“我只是在Oakland*长大，我真的没有犯过罪，我没有罪！”
但很快，人就倒下了。
警车赶过来，一个白人警察像是拽着一条狗一样拽着那人脖子上的红环，将他拖上警车。
就跟小氪刚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所以一样，它再一次感到心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它绝望得仿佛自己才是失去一切的流浪汉。
小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在大都会跟哥谭时它不是这样的。
在大都会时，它会在克拉克讲他的救人故事时睡着。
在哥谭时，它一开始甚至懒得参与蝙蝠侠的义警事业。
现在它在史塔克身边，在没人再对它做出任何要求时，它反倒变了。小氪自己都觉得它贱得慌。
明明现在的生活很轻松，不是吗？
它不用再披着红披风到处管闲事，也不用再熬夜在阴冷的寒风中乱窜。它只要老实跟着史塔克，等到救下他完成任务就够了。不管史塔克是不是骗过它，不管是纽约前还是现在，他这儿的物质待遇没得说。
少多管闲事，你自己过得好不就够了。
但小氪发现它做不到。
从什么时候起它就变成了？毕竟过去的大半年，它也有过只想要趴在史塔克怀里安心睡觉的时候。
可仔细想想，它其实早就就变了，从它看到史塔克在泳池上羞辱老人的那一刻起。
原来它不是无动于衷，只是这个世界没有英雄。
可它也不是英雄。
小氪只是一头雪豹。
它没有超人对待世界的温柔，也没有蝙蝠侠永不动摇的信念。它甚至不能说话。
但是，小氪想，它还是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准备好，要发射了。”T在电子眼内严肃说道。
小氪轻轻晃了晃尾巴。
“三。”
它从史塔克怀里跳出来。
“二。”
它将爪子摁在他的身上。
“一。”
史塔克疑惑地扭身去看它。
破空声响起，阳光被遮住了，那原本金红的正义战衣因为背光，呈现出威严的漆黑。
威严困住了史塔克，带着他冲入天空，接受制裁。
银白皮毛的雪豹奔跑在最前方，为金红盔甲引路。
远处，银白的远藤飞速追来，掌心炮不断发射。
MarkII内，史塔克紧紧盯着雪豹。
“小氪。”他的声音彻底冷了。
尽管小氪早就告诉自己它不会再信史塔克了，在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时它仍觉得心痛。同时，电子眼也开始发热，能让最坚强的士兵瞬间崩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小氪咬紧牙关，进一步加速。

冲破臭氧层后，周围的景色就已经是宇宙了。
地球上渺小的星星在这里看仍然渺小，但因为黑暗，星光就被衬得明亮。地球也变得渺小了。她变成了所有网络图片中的样子，是颗蓝色的星球，但亲眼看到的地球美丽震撼到超出一切语言的描述。
只可惜，那从地球上跑出了的一人一豹都暂时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
如佩珀跟T所料，史塔克的远藤里面有轻微的意识，但这意识又不够智能到让它自己判定危险。于是，在他们突破大气层的时候远藤就失去了所有动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的主人被带走。
“MarkII不是为了宇宙穿梭而建造的，有人改造了它。”史塔克在盔甲内说道。
明明宇宙是真空的声音无法传播，他却像是笃定自己的话能被听见一样。
“这种改造是我自己的手法。虽然稚嫩又过时，但哪怕佩珀买下整个纽约的实验室也无法完成这种改造，那就只能是我的那个替代品做的了。”
“但他已经被我永久删除了，说明在那之前他就完成了改造。”史塔克自言自语，“可为什么那时没有用出来呢？”
“因为小氪救了我。”
“你们可以为了让小氪得到我的信任选择不动手，但那明显多此一举。所以，那个时候小氪的确是站在我那一边的，但现在被你们策反了。”
“为什么，小氪，是我对你不够好吗？”史塔克迷茫地问道。
在他说出这句话那一刻，小氪心都碎了。
史塔克在它的印象里跟很多的负面词语挂钩，可不管他再混蛋到令人牙痒痒，都不该是现在迷茫又脆弱的样子。
他应该用冷漠无情的语言宣布他会打败他们、将他们踩在脚下，然后回到史塔克岛继续花天酒地，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晃晃酒杯，漫不经心地说他把不听话的小宠物给扔了。
当然，宇宙可是它的主场，它不可能输给什么都没有还是凡人之躯的史塔克。
它的重点是，哪怕打一架都比这样问它好！
该死的史塔克！
连电子眼都消停了，只有余韵让小氪肩胛的肌肉偶尔颤唞。
史塔克像是放弃了抵抗，又像是在用这种方法无声地质问小氪。
在能看到空间站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别上当，他只是在对你玩苦肉计。”T冷漠道，“纽约那会他就是这么对付佩珀的。”
小氪紧紧闭上嘴，只是引着MarkII。
这个空间站是史塔克集团打造的，所以佩珀有一切控制权，远程操控空间站打开大门供他们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