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律带着人乌泱泱找茬去了,林清坐在宽敞的院子里正看着书呢,就看见那个被他戏弄过的周野律过来了,林清眼珠子转了转,好玩的来了。
这周野律一过来就看见摊在桌子上舆图,气得他一巴掌给拍在了桌子上,“秦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一个外人看去!”
林清被吓得一个机灵,委委屈屈站了起来,“秦钊,我看不得吗?”
“看得,不用搭理他们。”
周野律气得指着秦钊的鼻子,“黄口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月国虽然落魄了,但也轮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过来作威作福!真当我们大月国是好欺负的!”
“周大人慎言,如今没有什么大月国,只有平州府。”
其他几位官员也帮着周野律说话,劈头盖脸的说他秦钊看不起人,肆意侮辱他们。
林清哎呦了一声柔柔弱弱靠在秦钊的身上,“他们吵得我肚子疼。”
“放肆!”
秦钊冷下了脸,真当他泥捏的没脾气呀。
这些官员被秦钊吼得愣住了,秦钊轻声问着身边的人,“没事吧,让白天冬帮你看看。”
林清朝着秦钊挤眉弄眼,他又哎呀了一声往秦钊怀里一扎,“相公,他们好凶哦,我好怕怕。”
林清说完就扭头看向几个老头,“你们欺负我一个孕夫干什么呀,我又没招惹你们,没想到你们平州府的人竟然这样,竟然欺负我一个孕夫,秦钊,你要为我做主呀。”
周野律还是要脸的,被林清一通指责噎得脸红脖子粗的,“谁欺负你了,我只是说你不能看这些东西。”
林清趴在秦钊的胸口嘤嘤嘤,委屈地肩膀直抖。
秦钊搂着林清脸拉得老长,“我家夫郎是陛下亲封的襄平侯,这些东西有什么看不得的!”
“这,这,就算是封了侯,但这些东西怎么能让一个夫郎看着玩,简直是胡闹,胡闹!”
“我说能看就能看,你们要是不服大可向上面递折子参我。”
秦钊一句话噎得周野律一行人无话可说,“秦钊,你,你等着,老夫这就参你去!”
周野律气得又甩袖子走人了,林清侧过脸偷看,好玩。
等人都走了,林清这才从秦钊的胸口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群老头真好玩。”
秦钊也嘴角勾起,“没事吧。”
“没事,我闹着玩呢。”
老冯挎着腰间的刀进来了,“秦钊,咋了这是,我看那野律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没事,就让我家三三看看州志什么的,他不乐意。”
“这有啥不乐意的,这老头真小心眼。”
林清笑出了声,这大启把人家的国家给收了,还嫌弃人家小心眼。
林清把还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给挪开了,这人怎么老是想着占他的便宜,林清又拿着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老冯就大刀阔斧地往凳子上一坐,“他爷爷的腿的,这些人天天不是这闹就是那闹,我看都是闲的,一人一锤子就老实了。”
秦钊指了下舆图,“老冯,我准备在这挖一条河渠,到时候每家都征民丁,发工钱,能吃上饭了就不会闹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老冯站了起来,他又立马耷拉下了脸,“这银子从哪出呀,这平州府现在穷得叮当响,哪里有银子给他们发工钱。”
“抄家。”
“抄谁的家?”
“谁闹事抄谁的家。”
“哎呀,兄弟不知道呀,这闹事的都是一些老百姓,这算是都给抄了也挤不出来二两银子的,到时候在激起民愤,那就得不偿失了。”
“自然不是让你抄他们的家,这人不能抓了放放了抓,问出来幕后的人是谁,就抄谁的人,老百姓饭都吃不上呢,哪里有精力这么闹。”
老冯拍了下脑门,“是呀,这天天抓些小鱼小虾的,不如捞几条大鱼出来!”
林清也在一旁听着呢,“现在平州府也是没银子,刚经历过战事,老百姓饭都不吃上呢,哪里有精力闹,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吃饱肚子,至于这块地姓什么,那就看谁想着老百姓了。”
老冯哈哈哈笑了起来,“还得是你们读书人有法子,这挖沟渠倒是个好法子,一举两得,这银子的事就交给我,我去弄银子去。”
老冯说完就风风火火出去了,“爷爷的腿的,看老子这次不收拾死你们,天天给老子找事,看你们这次能蹦多高。”
周野律也带着一帮子旧臣回去了,气得他连喝了两杯水,“秦钊这小儿,欺人太甚!”
“大人,不如递折子吧。”
“啥呀你呀,这秦钊是祁连珏的亲信,咱费劲巴拉的地了折子,在回来的时候也无非就不疼不痒两句话,有个屁用!”
“那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以后这衙门的事我们都不管了,都丢给大启那帮子人干,看他们还得意不得意了!”
第141章
周野律他们说干就干, 当天就撂挑子不干了,手下的衙役急匆匆跑了过来,“大人,这周大人带着一种老臣不干了!”
秦钊摆了摆手, “没事, 不干就不干了。”
周野律一行人原本打算用撂挑子抗议, 谁知道秦钊一点都不急的, 弄得周野律一行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野律气得甩着袖子走人了, 他就不信了, 他们都不在了, 看秦钊这个知府要怎么当。
林清也在打趣秦钊:“真不急呀。”
“不急, 他们不干,这活儿有的是人干,放心好了,等老冯那边闹起来了,这边也会过来闹。”
林清笑了一声,这人怎么蔫坏蔫坏的。
晌午饭林清就在衙门里吃了,衙门这有公厨, 秦钊让衙役打了饭给端了过来, 四菜一汤。两个荤菜两个素菜, 已经算是不错的饭食了。
这伙夫做饭的口味偏平州府这边, 饭做的清淡,还多偏甜口的,秦钊给林清夹了一筷子青菜,“你尝尝能不能吃得惯。”
“看着还不错。”
林清吃了一口, 可能是因为现在天冷了没啥青菜了,这青菜老得都跟嚼野菜根似的, 他又夹了一筷子羊肉,林清捂着嘴起来了,秦钊赶紧给他端水漱口,“是不是吃不习惯。”
林清唔了一声,“这羊肉弄得太膻了,我吃不下。”
平州府这边盛产皮毛,又喜欢吃羊肉喝羊奶,这羊肉伙夫做的时候怕是直接就下锅煮了,林清有孕之后吃不了油腻和味道大的东西,一口羊肉把他给干孕吐了。
“不行,不行,这边的菜我吃不习惯。”
“那我去厨房给你做碗面条行吗?”
林清点了点头,“行,我要拉的面条,劲道,给我放点芫荽小葱还有辣椒油。”
“行,我这就给你弄去。”
秦钊撸起袖子就给林清做面条去了,这边做饭喜欢用蒸或者煮,没滋没味的,他倒是无所谓,行军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呀,但林清不行,吃不惯就换,不能委屈了他家三三。
秦钊去公厨的时候把里面的几个厨子吓了一跳,这几个厨子厨娘大部分都是当地人,老冯他们过来之后也就塞了两个军中的伙夫,这做饭水平可想而知。
“大人,您要什么,我们来做就行。”
“没事,我家夫郎想吃面条,我给他煮一些,你们接着吃饭不用管我。”
秦钊做饭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林清,但小时候经常帮着林清烧火,这做饭也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在厨房翻找了一圈,看见还有些牛肉牛骨,就一起给丢在锅里给煮了。
又给了衙役一些银子让他帮自己去外面买了些桂皮八角香叶小茴香这些东西,虽然不知道他们大人要这些东西干啥,但也都给一一买了回来。
牛肉要煮一会儿呢,趁着这个功夫秦钊活了面抹上油醒了一会儿,等牛肉煮得差不多了他就开始拉面条了。
林清看了一上午的书了也累了,衙门做的饭他吃不习惯,也扶着腰溜溜达达过来了,进来就看见他家秦钊一本正经的在拉面条,林清有些想笑。
他吸了吸鼻子,这院子里飘着的肉味倒是挺香的,“煮啥呢?”
“煮了些牛骨汤,一会儿给你下面条吃。”
林清笑得露出两颗小尖牙,“我喜欢。”
老冯也在前面吃着没滋没味的饭,他们当兵的口味更重,这饭清淡难以下口,突然闻见后面飘出来什么香味,他丢下筷子就过去了,“爷爷的腿,那帮子人不会背着老子吃好的吧!”
老冯说得那帮子人是周野律他们,虽然周野律那七八个当官的走了,但一些衙役还有小吏不敢走,他们都是要养家糊口的,虽然现在成了平州府了,但好在他们还能干这个差事。
老冯风风火火进来了,“谁背着老子偷吃的!”
洗碗的几个伙夫被吓了一跳,忙说道:“冯将军,是秦大人在里面。”
老冯立马抬脚拐了个弯儿,就看见秦钊正扯着面条呢,大铁锅里还咕嘟咕嘟煮着肉,可把他给香得流口水。
他嘿嘿笑了一声,“兄弟,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咋还背着我偷吃呢。”
“给我家夫郎做的,这你也要抢?”秦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老冯馋得不行,“弟夫郎,分我一口呗,你不知道这天天水煮羊肉吃得老子上火。”
“好呀,让秦钊多给你下一碗就是了。”
老冯立马高兴了起来,这秦钊他可使唤不动,但他家夫郎都开口了,这秦钊是肯定会给自己做的。
秦钊叫了两个伙夫过来,口头给他们说了这面怎么做,“这锅里的汤不少,半晌的时候在一人给煮一碗面。”
“知道了,大人。”
秦钊就做了他们五个人的饭,一人一大碗,煮好的面条浇上牛骨汤,最后撒上一些芫荽葱花,在来一勺子辣椒油,一碗红的绿的,可把老冯馋坏了。
端着碗还没走到地呢,就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吃了起来,他吃得嗯嗯点头,“兄弟,你这能文能武就算了,这饭也做得好吃。”
林清也饿了,刚就吃了两口白米饭垫了垫肚子,这会儿闻着这碗牛肉汤面条也馋得流口水。
锅里煮得牛肉不多,秦钊切了不少给林清,他那一碗上面铺了一层,但是老冯几个人一碗上面就盖了两片,锅里还剩不大一疙瘩是秦钊让半晌留给衙门里的人加餐的。
老冯虽然嘴馋但也不好意思说秦钊抠门,几人碗里的都一样,就林清一个孕夫碗里多了,些,他总不能和人家一个孕夫抢吃的。
秦钊一手端了两碗,一放到桌子上林清就迫不及待动筷子了,面条煮得爽滑劲道,汤也很鲜,现在天有些冷了,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别提多舒服了。
“好吃。”
林清挑了一大口,辣椒油带着点微辣超级开胃,林清吃得嘴巴都红了,最后连汤都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老冯和秦钊吃饭速度也不慢,配着桌子上的羊肉一碗也给吃了个干净。
老冯吃得心满意足,“兄弟你放心,银子的事包我身上,早就看那些什么皇亲国戚不顺眼,这次全给收拾了去。”
林清吃饱了也舒服了,在软榻上睡了一觉,下午接着看州志。
这平州府旱就算了还冷,真的是又冷又旱,种麦子收成不好,老百姓饭都吃不饱的,州志上不是今儿闹灾荒了,就是明儿闹灾荒了,看得林清眉头紧皱。
秦钊给林清揉了揉肩膀,“这本来应该是我操心的事,还要连累你辛苦。”
“既然来了这了,总得让大家都好过一些,这平州府盛产皮毛,药材,下半年可以先通商,让大家日子都好过点,我打算建商队,一个人带头做起来了,那会有更多的商人往来。”
“嗯。”
“还有这平州府的作物要改,麦子红薯这些不适合平州府,这个地方又冷又旱,可以换成莜麦。”
“莜麦?倒是听说过,但种植的不多。”
能种小麦的地方大家肯定都种小麦了,谁会去种莜麦呀,主要是口感比不上小麦就不说了,而且产量还比上小麦,有些人家会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种一些。
“莜麦喜寒凉,耐干旱,挺适合种在平洲府的,上半年种莜麦,下面年种棉花,等沟渠挖好之后,明年通商可以走水路,这样方便平州府往来贸易不说,而且还能让大启的文化流传过来。”
秦钊把椅子上的人困在了怀里,“三三,你到底哪里过来的小妖精。”
林清打朝着秦钊的手打了他一巴掌,“你才是妖精,我就不能是神仙?”
“好,那你是小神仙。”
“行了,别胡闹了,赶紧干活,在清闲几日咱两都得忙起来。”
虽然周野律在秦钊这吃了憋撂挑子不干了,但他在家也没闲着,有的是衙门里的人过来和他打小报告。
周野律正和一众同僚在家里喝茶商量着怎么对付秦钊呢,听过来的小吏说,秦钊晌午在公厨给他家夫郎做饭呢,惹得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这位秦大人呀,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哈哈哈。”
“谁说不是呀,这也没见过谁家带着夫郎去当差的,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去做什么劳什子面条,真的是贻笑大方。”
“没见过,没见过这样的。”
一众人哈哈笑了起来,一个个乐不可支的。
周野律的夫人指挥着丫鬟过去送些果干点心肉干这些东西,老远就听见几个人在说这新上任的知府,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这新上任的知府好像带着他家怀孕的夫郎上差去了,而且这知府还亲自给煮了面。
周夫人原本也是大月国的小县主,嫁给了周野律也是在后宅相夫教子。
今天听她相公回来,嘴上骂着这新知府糊涂,竟然让一个夫郎看州志,她听见了也只是笑笑。
这新知府怕是个不灵光的,这些东西怎么能让一个夫郎给看去了,她虽然之前是个县主,这些东西她都没看过。
这又听说闹了这么一出,周夫人这会倒是觉得这新来的知府,不说这官做得怎么样,倒是对自己的夫郎一顶一的好,她都成亲二十来年了,都没吃过周野律给她做过什么东西。
她倒是想去结交一番这知府的郎君,感觉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秦钊下午依旧在和林清看州志,两人边看还边讨论,秦钊觉得这在衙门当差也有了不一样的乐趣。
半晌的时候几个伙夫揉了面,衙门里的小吏衙役一人一碗牛骨汤面,一些小吏端着碗不可置信,“这真是秦大人给我们的?”
“是的大人,这牛骨汤还有肉可是秦大人亲自熬得呢。”
一众人捧着碗汤面面面相觑,他们晌午头那会还在背后嘲笑这秦大人小家子气呢,谁家让自己的媳妇儿或者夫郎爬头上呀,这不是让人家笑话。
谁知道人家下午就一人送了碗面条,这面也不知道咋做的,面条爽滑,骨汤鲜美,这后半晌有点冷的时候来上一碗别提多舒服了。
“或许秦大人也挺好的,起码还关心关心咱这些小吏。”
“这话你可别让周大人知道了,他不喜欢大启那边的人。”
“哎,如今咱不都是大启的人,虽然大月国没了,但大家的差事都还在,已经是大启那边开恩了。”
几个小吏聚在一起神色各异,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当初大月国和大启打起来,他们日子也不好过,生怕哪天脑袋掉地上了,好在战事很快结束了,虽然大月国成了如今的平州府。
林清这两日就常跟着秦钊一起过来看州志,周野律那帮子人还没有回来,堆积的公务秦钊给处理了,还有其他的事也都派给了其他人,衙门里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
周野律听说了气得直跳脚,“叛徒!叛徒!都是叛徒!这大月国才没了多久啊,一个个都忘记旧主了!”
周夫人听得直摇头,“老爷,现在难得过几天太平日子,我看挺好的。”
“你一介妇人懂什么!”
“好好好,我是一介妇人,以后你睡你的书房,别来我的卧房!”周夫人被气得扭头就走了,当她多喜欢伺候他一样!
周野律一早就乘着轿子堵在衙门口,之前的旧臣见了他纷纷过来行礼,“周大人。”
“一边站着去。”
这些小吏不敢招惹周野律,见他面色不虞也能猜出去七七八八,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帮秦大人做事了。
秦钊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衙门口站在一排的小吏,秦钊看见了周野律,他也知道这老家伙过来是干嘛呢,自顾自地把林清从车辕上抱了下来。
林清朝着秦钊的肩膀邦邦给了他两拳,“干啥呢,让你扶我下来,谁让你抱我的。”
一众小吏看得一清二楚,个个低着头忍笑,这秦大人倒是挺宠他的夫郎的。
周野律一看秦钊来了也大声训斥了起来,“笑笑笑,你们还有脸笑,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秦钊拉着林清的手过来了,“周大人,今儿来当值了?”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的人被你拦在外面,你说呢,都进去点卯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几个小吏得了命令也不敢走,毕竟之前都是听周野律的。
林清也开了口,“周大人,你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知道你对他们有什么恩有什么义?”
“他们吃什么喝什么,这俸禄从哪里来的,你说我对他们有什么恩义?”
“这话就更不对了,要说之前食的是大月国的俸禄,但现在食的是大启的俸禄,怎么就不能干活了,周大人你是有家底不怕饿死了,难道大家都像你一样不当差了,这一家老小的你来养?”
林清一通话说得周野律涨得面皮发红,他说不过林清就瞪着秦钊,“秦钊!这就是你的好夫郎,一点规矩都不懂!”
秦钊嘴角勾起,“我家夫郎说得对,还有,周大人,请叫我秦大人,您这个年纪了应该比我家夫郎懂规矩吧。”
这是自秦钊过来之后两人第一次起这么大的冲突,而且还是当着不少旧吏的面,周野律你你了两声,被气得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秦钊摆了摆手,“都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赶紧散去了,周野律也气得头晕,被小厮扶着上了轿子,林清偷偷和秦钊咬耳朵,“他不会被气死了吧。”
“不会,这老头身子骨好着呢。”
周野律回去后就躺在床上揉脑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周夫人过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她听跟去的小厮说了,周夫人摇了摇头,怎么看不清形势,如今能过上安稳日子已经不错了,闹什么呀,还要天天打打杀杀的?
以前她相公生病的时候都是她照顾,上次被训斥了之后她就看开了,她也只是一介妇人,让一介大男人照顾他去吧。
林清也在衙门待了几天,回来之后他就忙活了起来,租铺子,组商队,这些都要干起来了,铺子好租,但这商队不好组,一看是个大启那边的夫郎,很多人不愿意干这个活计。
林清就不信了,价格开高一点,他就不信招不来人了。
林清虽然开了高价,但过来的人老的老弱的弱,这哪里能走商队呀,林清有些头疼了,这怎么连人都招不过来呀,他原本以为组个商队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呀。
林清两手抓,一边组商队一边招了伙计帮他去收皮毛香料还有药材这些东西,等收得差不多了就能走了。
平州府虽然干旱,但有不少珍惜的药材香料还有羊皮这些,有的药材香料在这边不值什么银子,但运到大启就不一样了,不少香料运过去了能翻倍。
之前大月国和大启不通商,只能在交接处有个小镇上交易,现在都成一家人了,这贸易自然就打开了。
秦钊那边也下了令,鼓励平州府的商人通商,还特意在平州府和定州府处建设了驿站,只是现在刚开通,平州府的商队要拿了官府的文书才能通行。
虽然衙门鼓励通商,但不少人也不敢做,生怕其中有诈,这货物别进了大启那边就回不来了。
林清这边货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就是商队还没有组起来,林清都有些急了,原本以为很简单,没想到了平州府这边竟然组不起来。
林清有些着急了,现在天还不算太冷,在不走等过一段时日落了雪,这路上雪厚不化难走就不说了,人也跟着受罪,而且现在过去,等回来的时候刚开赶上春耕,也不耽搁明年下种子。
白天冬看在眼里,但他也没有法子,只能安慰林清放宽了心。
林清能不急嘛,这可是关系到明年的春耕,实在不是就让秦钊派军队押送,他就不信了。
就在林清着急上火的时候,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对方递了拜帖进来,林清有些疑惑,这不是周野律的夫人吗?来找他干嘛,难道是为了数落他前一乏把老头子给气躺下了?
林清虽然疑惑但还是把人给请进来,只见一位头戴金钗身着华服的夫人走了进来,林清把人迎了进来,“周夫人,请坐。”
林清也不知道这位周夫人过来干什么的,她相公和秦钊可是死对头,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念头,林清友好地给泡了茶。
周夫人给端了起来小口品了品,“这茶叶在我们这不多见,还是大启那边盛产茶叶。”
林清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周夫人喜欢,我送你一些。”
“那多谢了,秦夫郎你这多大月份了,是不是快生了?”
“还有一个多月吧,周夫人喊我林清就行,他们都喊我林老板林夫郎。”
“好,那我就喊你清哥儿了。”
周夫人也不绕弯,“早就听说清哥儿你了,一直想来拜访,但老是被家里的琐事给绊住脚。”
林清内心呵呵笑了两声,怕是周老头没少在背后骂他两,就算是听说了,也八成是什么不少的名声。
“听说清哥儿你想行商?”
“嗯,可能是因为我是大启那边过来的哥儿吧,没人愿意跟着我干。”
“有可能,这大……平州府哥儿做生意的不多见。”
“嗯,在看看吧,不行在想想办法。”
林清的嘴角都急得起泡了,周夫人自然是看见了,“清哥儿不用急,慢慢就能招到了。”
“不瞒周夫人,我这行商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打算从大启那边带一些莜麦种子回来,明年开春试着种一下,种子免费发给农户,要是现在不走,那明年开春前不怕赶不上。”
周夫人愣了一下,“莜麦?”
“嗯,我们那边的一种麦子,种的不多,周夫人可能没听说过,但这莜面不怕冷不怕旱,最适合平州府这边,比种麦子产量可能要高一些,我想收一些种子过来试试。”
周夫人敛下眼眸,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清哥儿,你若信得过我,我帮你找人。”
林清眼睛一亮,他这事办不成就是因为人家信不过他,若是有个当地人组局,那就好说了。
“周夫人,你说真的?”
“嗯,我好歹曾经也是个小县主,这个名头还是有那么点用的。”周夫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轻笑了一声,“你不要喊我周夫人了,你喊我穆凌玉就行了。”
“好,那我喊你凌玉姐。”
穆灵玉被林清逗得笑了起来,“我可是比你大上不少呢。”
“哪有,凌玉姐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样子。”
穆凌玉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事包我身上就行了。”
“多谢凌玉姐了。”
有穆凌玉帮他出面, 林清组商队的事就好办多了,他总算是能缓口气了。
秦钊那边也没闲着,先是快马加鞭给上面递了折子,这挖河和不是一件小事, 只等着上面的旨意下来了他就着手开始办了。
平州府这几天闹得鸡飞狗跳的, 老冯那边这次抓了不少闹事的人, 这次不像之前那么容易抓了放, 放了抓, 人抓到了就搜罗搜罗背后是谁指使的, 省得这闹事的人跟春天的野菜似的, 春风吹又生。
他也在等朝廷的旨意, 他现在已经搜罗了个七七八八的,这之前大月国的那些宗亲少有干净的,只等着朝廷同意挖运河,那到时候一股脑全给抄了,看他们还怎么闹。
林清的商队在穆凌玉的帮助下,小半月个组了起来,穆凌玉看起来比林清都高兴, 人找到之后请林清看了看, “你看看, 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之前有做护院的,还有些是些老兵。”
林清看了一眼很是满意,比他自己招的人强多了,“多谢凌玉姐了, 第一批就先走二十车吧,我一时找不到那么多马车, 后面的等我买好马匹在说。”
“这不难,下次在找的时候我帮你直接找车夫,也省得你在买马匹了,这多贵呀。”
“行。”
周野律在家被气得头晕眼花的,在床上叫着夫人夫人,可惜没人搭理他。
小厮给他端茶倒水,他嫌弃人家不懂得照应人,就连吃食也没他夫人弄得顺心,气得他更头晕了,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夫人的好。
“夫人去哪去了?”
“不知道,夫人这几日经常出去,也不知道忙啥呢。”
穆凌玉今儿帮林清组好了商队,只等着明日拿了官府的文书就能装车走了,她今天心情颇好,回到家脚步都是轻快的。
晌午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悠悠哉哉吃着饭,她就一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在书院里读书,也不需要她照应了,还有家里那个哎呦哎呦的,也不用她照应了,穆凌玉现在倒是落了个清闲。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她老往外跑的原因,这回家吃饭都觉得胃口好了不少,心里也舒坦了,没想到她那个旧县主的名声也能有几分薄面。
穆凌玉正吃着饭呢,就见周野律捂着头进来了,“夫人,你终于回来了,我头疼的厉害。”
穆凌玉突然觉得这饭好像不好吃了,“头疼找郎中,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