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这两天也天天提着生煎包去学堂,就连门口看门的老汉,秦钊都给送了两个尝尝,看见秦钊拎了这么多吃食儿他也就没管。
秦钊正给人家夹生煎包呢,老夫子板着脸进来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不许卖!”
围着秦钊热热闹闹拿生煎的学子立马安静了下来,老夫子严厉,他们都不敢忤逆,也就秦钊跟没事人似的接着给家人夹。
“秦钊,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夫子,这粮食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卖了只能丢掉,这弄出来不知道费了多少人的心血。”
秦钊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话,老夫子被他给噎了一下,“你给我出来!”
“哦。”
秦钊把手上的筷子给了陆怀玉,“帮我分了。”
陆怀玉缩了下脖子,朝着秦钊露出一个牛啊的眼神,他拿着筷子不敢动,别说他不敢动了,其他人也都跟淋了雨的鸡崽似的不吱声。
等到老夫子走远了大家这才沸腾了起来,一个少年问道:“那我们还吃不吃了?”
陆怀玉咬了咬牙,“吃呀,凭什么不吃啊,该谁了,快点!”
“我我我我,我今天是八个!”
陆小少爷撸起袖子给人家夹了起来,兄弟,我也算是陪你顶风作案了,要是被罚了,你可得帮我顶着点啊!
老夫子叫了秦钊进他的书房,“手伸出来!”
秦钊听话得伸出了左手,右手他还得写字呢,老夫子二话不说拿着细竹条就狠抽了上去,啪啪几下打得秦钊的手心一道一道的红。
秦钊愣是一声没坑,老夫子更加气恼了,“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吗!”
“不知。”
“你还嘴硬!”
老夫子拎着竹条又狠抽了两下,他平日里最看重秦钊了,安平县的头名童生,在学堂里也是个好的,对他更是偏袒几分。
今天有人和他说秦钊在学堂里做生意,他刚开始是不信的,今天早点来逮了个正着,这可把他气坏了。
老夫子打了秦钊十来下,躲在外面偷听的陆怀玉都觉得手疼,怎么打这么多下啊。
老夫子的竹条打在桌子上啪啪作响,“士农工商,你一个好好的读书人,不好好读书,弄这些低贱的东西,还在学堂搞,打你都是轻的,你还不知道错了?”
“没错。”
“好好好,你给我说说你哪里没错了。”
“一,达则兼治天下,夫子说商人低贱,士也不见得高贵,为官者应治国平天下,造福一方百姓,若是眼中有高低贵贱之分,那如何平等地看待百姓,不知百姓疾苦怎么能感同身受。”
“二,穷则独善其身,学生卖这些吃食儿也只是善其身。”(注)
秦钊先是戴了个高帽子,然后才说自己卖些吃食儿不过是想挣些银子,要不然他哪里来的银子读书。
老夫子被秦钊几句话噎得没话说,他都要被气笑了,“没想到你倒也是个能言善辩的。”
他也知道秦钊家里穷,一个寡夫郎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自然艰苦些,他哼了一声,“知道你家家贫,但学堂是读书的地方,不是让你在这做生意的地。”
老夫子扔过来一锭五两的银子,“再让我看见手给你打烂了。”
“多谢夫子。”
秦钊拿着银锭扭头就走了。
秦钊一出门就看见了躲在窗户底下的陆怀玉。
陆怀玉大气都不敢出的,缩着个脑袋过来了生怕被老夫子给看见了,“兄弟,你没事吧?”
秦钊摊开了他的左手,只见上面红肿一片,陆怀玉嘶了一声,“夫子下手这么狠啊!”
秦钊觉得还好,他又摊开了右手,“还行吧。”
“银……银子?你哪里的银子呀?”
陆怀玉小跑跟了上去,这还是一锭五两的银子呢!
“老夫子给你的?”
秦钊没再说话了,挺直腰板走了,他甚至觉得挺值的,甚至还有一丝丝高兴,被打了手心,但又得了五两的银子,他甚至还想要不右手也来几下,再给五两,那今年的束脩就赚回来了。
就是要是被林清知道了他被打了手心就麻烦了,秦钊转了一下脑子就想好了怎么糊弄林清,银子也给收了起来,等过一些日子再给林清,就说是他文章写得好,夫子给的奖励。
见秦钊回来了,大家都围了上来,“秦钊,夫子没罚你吧。”
“嗯。”
陆怀玉帮他开了口,“怎么没罚呀,秦钊的手心都被打肿了。”
“啊?夫子竟然打你了。”
整个学堂谁不知道老夫子最看重秦钊了,这次竟然舍得打手心了,看来是真的气狠了。
“以后不能带饭了,你们早上要是想吃生煎就去铺子里去吧。”
“啊,那我岂不是要绕路呀。”
“真的是,以前卖得好好就没事,夫子怎么突然知道了。”
坐在角落里的孔方明拿书本遮了一下,整个学堂几乎这两天都在秦钊这买了生煎包,陆怀玉立马猜出来是谁了,“孔方明,是不是去告得状!”
“少在这血口喷人!”
秦钊也看了过来,他也怀疑是孔方明去告了状,孔方明本来就看不起他,但他也没有证据,只是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孔方明。
秦钊的手一上午都火辣辣地疼,但他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些,陆怀玉还跑过来看了他两回,“秦钊,你手没事吧?”
“还行。”
“我要是被打手板了,肯定哭爹喊娘的。”
秦钊暗中嗤了一声,哭爹喊娘有什么用,他又没有爹娘,倒是林清,不知道看见了他的手会怎么样?
秦钊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瞒着林清的,他穿得是袍子,手缩在袖子里躲躲遮掩几天就过去了,但他突然想知道林清看见了会咋样。
秦钊晌午回来的时候林清正在往桌上端菜呢,看见他回来了招呼他过来吃饭,“秦钊,洗手吃饭了。”
晌午饭林清弄了个酸笋豆腐炖鱼,酸辣豆芽菜,胡瓜拌变蛋,丁小猫现在有着身孕,最近两天胃口不好,林清特意给弄个开胃的菜。
几个人坐在桌子旁一人一碗米饭,就连豆腐炖鱼都是酸辣口,林清舀了鱼汤拌在米饭里,“小嫂子,你尝尝这个鱼,好吃的。”
丁小猫胃口不佳,闻着酸味就咽了咽口水,饿了,想吃。
这条鱼弄得挺受欢迎的,就连丁小猫都吃了不少的鱼肉,吃了饭秦钊端了盆子洗碗筷,秦小花也在一旁帮忙。
秦小花惊呼了一声, “哥,你手咋了!”
林清正在看锅里的鸭杂煮得怎么样了,听见秦小花这么说就看了过来,就看他好大儿手心红肿一片, 他快步走了过来, 一把拉住秦钊的手, “咋了, 在学堂被夫子打了?”
“嗯。”
“咋被打了这是?”
“书没背出来。”
林清的手凉凉的, 秦钊觉得他握着自己手挺舒服的, 手心似乎都没有那么火辣的疼了。
听说林清被打手板了, 几个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现在家里就这么一个读书人,虽然知道上学堂难免会被打手板,但这手心打成这样大家都心疼了几分。
“啧,这老头下手真够狠的,老朱那有药油,我去拿过来。”
“谢谢二姐了。”
林清拉着秦钊的手进屋去了,“碗别洗了, 放那一会儿我去洗了。”
林二姐儿没一会儿就拿了药酒回来了, “揉搓开就好一些。”
林清洗了手帮秦钊揉手心, 秦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林清都拿不准这力道倒是疼还是不疼。
林清见打成这样难免嘟囔了两句,“背不出来就背不出来了,后面好好背就是了,干嘛打手心呀。”
“不打不长记性呀。”
林二姐儿插了一句嘴, 听说秦钊那个夫子教得极好,她觉得人家也会是为了自家孩子好。
林清啧了一声, 行了,这教育孩子的理念不合。
林清给秦钊揉了半天了也不知道揉开了没有,他这个不爱说话的好大儿又是个天生的棺材板脸,他也不知道好没好。
“是不是疼得不厉害了。”
“嗯。”
“去睡觉吧,要知道你今天被打了手板,就给你弄个清淡的菜吃了。”
林清安顿好秦钊这才带着秦小花回家去了,秦钊躺在床上没睡着,盯着自己的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第二天要上鸭血粉丝汤,林清起来就先割了不少的芫荽,几人也没在做饭,干脆去铺子里吃鸭血粉丝汤。
林清来的时候铺子里已经坐人了,林二姐儿正忙着煎生煎呢,林清洗了芫荽出来切碎,鸭血鸭杂这些他二姐已经帮他切好了,满满的一盆。
林清烫了粉出来,调个味,在抓上一把鸭血鸭杂,“秦钊,小花,你两先吃饭。”
“哎。”
林清端着托盘给送到了前面,两个小的一人一碗,秦小花人小,就少弄了一些,又给盛了一碟子的生煎包,早饭就吃这个了。
来吃生煎的人看见了果然问道:“老板,你这啥呀?”
“鸭血粉丝汤,十文一碗。”
“这做法倒是新鲜,给我来一碗。”
“葱花芫荽要吗?”
“要的,要的。”
林清去后厨烫粉去了,现在这人手还是不够用,得再招两个在前面跑堂的了,他小嫂子有孕,不能让他干活,今天开始就要开全天的了。
林清现在没想到合适的人,要不然就让老朱帮自己给找两个跑堂的。
陆怀玉坐着马车一早就来了,看见秦钊在吃饭就和他挤了一桌,“这啥呀?”
“鸭血粉丝汤,十文。”
“我也要,再来六个生煎包。”
陆怀玉摸了铜板给放在钱匣子里了,秦钊扭头去后面给他端饭去了,林清得知是陆怀玉来了,在碗里多给他放了芫荽,这小子喜欢吃。
后面学堂的人陆陆续续乘着马车骡车过来吃早饭,秦钊被打了手心,他们觉得心里愧疚,今天都过来捧下场,见有新的吃食儿纷纷要了一碗。
桌子上还放着辣椒油和醋,谁喜欢什么自己往里加就是了。
这会儿铺子里客人多,林清叫了婆子去前面帮忙端饭收碗,他就在后面烫粉,就连秦钊见时候还早,吃了饭也在前面帮忙。
铺子里的八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吃完立马收了,还有人直接端了碗在门口吃。
陆怀玉还是第一次见秦钊干活,看得他下巴都要惊掉了,没想到秦钊还会干这种粗活呀,他看着不像是会干这些的。
秦钊一直忙活到不走不行了,趁着陆怀玉的马车一起去学堂去了。
陆怀玉坐在马车上还打饱嗝呢,“你家的粉丝也好吃,我今天让我家小厮过来买了,让我爹娘他们也尝尝你家的生煎包。”
陆怀玉明显是照顾秦钊的生意,秦钊说了声谢了。
秦小花人小,但也坐在柜台后面帮忙收铜板,小丫头现在不怕人了,早之前跟着林清在街上摆摊就习惯了,跟个小大人似的在那收铜板。
今天上了鸭血粉丝汤,生意格外的好,林清几人在后厨忙得团团转,生煎也是,压根就供不上前面卖得。
还有几家的小厮提着食盒要得多,上来就是二三十个,就连鸭血粉丝汤也要了好几碗,小厮拎着七八个食盒上了马车。
一直忙到晌午过去了人才少了些,林清长舒了一口气,晌午就去街上买了火烧夹驴肉,再一人一碗馄饨。
“二姐儿,要不咱再招两三个人上来吧,后厨缺帮厨的,前面也得有个跑堂,到时候二姐你就去前面盯着点,小嫂子也得歇着。”
“行,招些能干的夫郎婆子。”
林清却不这么想,“要不把咱娘也叫过来包生煎,一个月也是一两的银子,跑堂的话我想找哥儿或者女娘,乡下人家就行。”
林清想得是哥儿女娘本就生活不易,有个活计了或许日子能过好一点。
林二姐儿却不太同意,“三儿你想啥呀,小哥儿小丫头干活不利索,你招过来还得调教,多麻烦呀。”
“没事的,就再招个哥儿女娘吧,我回村里看看有没有愿意的,再把咱娘接回来,还能照顾一下小嫂子。”
几个人都点了头,小孩子来了慢慢教就是了。
林清回了家先去了秦二家,秦二和李桂枝这会儿已经不忙了,他家的凉皮生意从后半夜开始做,一直做到晌午就不做了。
最近这一乏林清忙,秦二和李桂枝也忙,见林清来了,李桂枝忙给搬凳子倒水,“清哥儿吃饭了吗?我给你弄点。”
“二嫂,我在镇上吃过了。”
兰哥儿一看见林清来了就哒哒跑了过来,小脸吧唧一下趴在了林清的膝盖上,林清都被他给逗笑了,下手撸了几把他的小胖脸。
“二嫂,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你说。”
“我铺子里现在人手不够,你帮我看看村里谁家有十三四岁的女娘哥儿,你帮我问问,要是愿意了就晚上的时候带过来,我挑两个去铺子里,一天十文的工钱。”
“行,我下午帮你问问,大家肯定都是乐意的。”
李桂枝对村子里熟,谁家的哥儿女娘勤快,她都知道,就这一会儿李桂枝心里都寻摸了好几个人了。
林清说过之后就回去了,上完课又赶着骡车忙把他娘给接了回来,林大娘自然是乐意的,现在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呢,正好有空,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去了能帮她家三儿干活不说,还能照看着猫儿。
林清赶着骡车带他娘朝村口走去,林大娘带了几身衣裳还有一床被褥,背篓里还摘了满满一筐的菜,这到了镇上啥都要买,听他家三儿说连烧的柴火都是买的。
“林婶子,这会儿了还出门呢,你家老三接你过好日呢。”
“哪有,那不是猫儿在镇上吗?三儿接我过去照应照应。”
林大娘和村口的人说了两句闲话就走了,惹得在村口说闲话的人很是羡慕,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林家的日子过得好,家里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等吃了晚饭,李桂枝也带着五个哥儿女娘过来了,让林清挑挑,她找得都是老实勤快的孩子,去家里一说这家里人都满口答应了。
五个半大的哥儿女娘都朗朗利利的,林清很是满意,他打算挑个哥儿和女娘带镇上去,到时候再租个院子,离得远些,也不贵。
林清笑了笑,“没事,你们介绍一下自己,我对咱村里的人不太熟,从左到右开始吧。”
最开始的是个女娘,她紧张地扣着裙子,“我,我叫小……小草……”
这个丫头话还没说完呢就哭了起来,是个怕人的,性子太内向了不行,要胆子大一些,以后也好调教。
“没事,你接着说。”
林大娘也在一旁坐着呢,看着几个半大的孩子心里挑着哪个是好的。
李桂枝也在一旁和林清小声说着每家的情况,林清心里大概有了数,最后挑了个女娘叫芳姐儿的,还挑了个伶俐的小哥儿叫小春的。
被选中的两人很是高兴,其他三个没选上的就面露失望之色,都是不大的小孩,心里想什么都露在脸上。
林清轻笑一声,“没事的,你们都挺好的,就是我的铺子现在要不了那么多的人。”
林清一人给数了十个铜板,“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这三个孩子一看还给了铜板,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还有铜板呢!十个铜板不少了呢。
他们也是第一次和林清说话,之前只听说林清的名声不好,今天一来发现是个极为温柔和善的人。
芳姐儿和春哥儿也回家去了,林清挑这两家里条件差了一些,给个活计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些。
芳姐儿没想到她竟然能被选中,她觉得她还没有其他女娘说话利索呢,但林小嬷竟然选了她!
芳姐儿一回到家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娘,芳姐儿的娘可高兴坏了。
何老爹也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芳姐儿,过去了好好干,这一个月都三百文呢,不少了,不少了,这以后给你弟娶亲的银子就有了。”
芳姐儿听她爹这么说心里有些不高兴,“知道了,爹。”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芳姐儿和春哥儿就背着包袱回来了,他们一个月还有四天休息呢,而且还包吃包住,这么好的活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林清今天是在家吃的饭,他去的晚,到了的时候铺子里正是忙得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干脆在家吃了饭再过去。
林清赶着骡车拉着一车人去了镇上,芳姐儿和春哥儿不常来镇上,到了镇上就东瞅瞅西看看。
林清带着人进了院子,让两人先住在小花那个屋子,等他们要搬过来的时候再给他们找个地方住,林大娘就先睡到了正屋,以后她就和小花一个屋住。
林大娘干活利索,当即就撸着袖子去包生煎包去了,“猫儿,累不?”
“娘,不累的。”
“小嫂子,咱娘来了,你干会儿就歇歇,不要累到了自己。”林清特意嘱咐了一句。
“知道的,三三你放心的,我就包这一会儿,一会儿我就歇着去了。”
林清让她二姐儿先去前面招呼,芳姐儿和春哥儿就一个煎生煎,一个烫粉,他也带着秦小花去前面了。
乡下孩子都是做惯了活计的,林清一教当即就上手了,也不用林清操心,丁小猫也在后厨呢,他都熟,帮忙看着点也不会出什么差子。
现在多了三个人,人手总算是够使了,林清和林二姐儿端菜收拾桌子,秦小花负责收铜板,小丫头现在可机灵了,谁吃了啥都记得一清二楚的,想糊弄她是糊弄不了的。
这下人手总算是够用了,丁小猫在林大娘的监督下也是干一会儿就去歇歇,生怕累到了,现在丁小猫肚子显怀了,在这干些活儿他觉得挺好的,心情好了,气色都好了起来。
林清的铺子开了有几天了,一天比一天的人多,买生煎包的都得排着队,更有小厮一来就拎着好几个食盒的。
林清打算今天再去铁匠铺子订一口平底大铁锅,两口锅一起煎,一个人完全照应得过来的。
后面的生煎包都是一出锅就被抢了个干净,听他大哥说下午的生意也很好,每天从猪肉铺那割肉都得不少呢。
现在的生意实在好,晌午吃饭的时候,林清让他大哥做到两点多就关铺子,这一睁眼都没闲过的,总得歇歇。
林二姐儿有些不乐意,“咱家生意这么好,哪有把银子给关在门外面的。 ”
“二姐,不能这么累,该歇歇,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要是买不到一样东西,你心里痒痒不?”
“那是。”
“越是买不到咱家生意越好,相信我。”
饥饿营销嘛,被抢的才是最好的,最近这两天林清一盘算,一天生煎包加上鸭血粉丝汤,刨去成本一天能挣上个五六两银子呢,不少了。
等在加了个锅,一天得十两银子出头呢。
听着林清在和林二姐儿说话, 芳姐儿和春哥儿只默默吃饭。
没想到林清吃啥他们吃啥,桌子上还有肉呢,都是敞开了吃,而且他两第一天来, 还让吃了生煎包, 里面那么大一团肉呢。
两人都没吃过这么大一口肉, 这份活计实在是太好了, 芳姐儿和春哥儿心里想着一定好好干, 千万不要笨手笨脚的, 不要他们了。
没几天林清订的锅也好了, 垒了灶台, 两个锅一起煎,林清的生意开了有一段时间的,人一点都不见少的,每天门口都挤得水泄不通的。
林清刚开始还觉得他的铺面不小呢,现在一看根本就不够用的,反正现在天气好,太阳也不毒了, 林清干脆买了些四方凳子, 要是不介意的直接趴在凳子上吃, 一时间他的门口那一片蹲得都是人。
一周休息一天, 让大家都喘口气,趁着空闲林清把自家人给叫了过来,“娘,大哥, 二姐,我想给你们分红, 娘你一份,大哥两份,二姐管着前面的也是两份,剩下五份是我的。”
林二姐儿心直口快,“那哪里行啊,我们是拿了工钱的,哪里还要你的分红。”
“二姐你听我说,都是自家人,大哥和二姐,你两操心不比我少,我在铺子的时间也不长,全靠你两操心了,就这么说定了。”
丁小猫也摇了摇头,“清哥儿,这也太多了。”
“不多,都是自家家人,大家一起把铺子给经营好了。”
林清也不在劝了,拍板就这么定了下来,以后三个月一分红,等大家手上银子多了,那就半年或者一年分一次。
林清生意正好的时候,后厨干杂活的婆子说不干了,林清扫了她一眼,当即就给结了银子让走了。
他娘之前提醒过他,说这个洗碗的婆子不老实,经常没事了过来做饭的地转,林清也不怕她学去了,要是真会了那也是她的本事。
林二姐儿却不是好惹的,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我家待你也不薄,活多了还给你涨了工钱,咋了,你这是觉得偷师学会了,要来抢我家生意了?”
这婆子心虚也不敢顶嘴,这铺子生意好谁不眼红呀,这街上也出现了这样煎的,但跟直接煎包子似的,里面还没有汤水,卖得没有林清这个铺子的好。
她自认为自己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没有铺子里弄得好,但也不会太差,肯定比她在这洗碗挣得铜板多呀。
林二姐儿好一顿数落才让人走了,她气得哼了一声。
看见芳姐儿和春哥儿,她也敲打了敲打,“你们以后要是也存了这个心思,不如趁早走了,我家可不养白眼狼。”
芳姐儿胆子小一些,被林二姐儿语气严厉地说了两句,吓得眼眶都红了。
林清在一旁也没有阻止,等他二姐说完了他才过来唱红脸,“没事的,你家二掌柜说话就这样,日后你们要是想走了,给我说,我教你们就是了,以后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芳姐儿和春哥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的。”
“你们也不要怕,在这好好干,若是日后想出去了,直接和我说就是了,我会教你们的。”林清说得真心实意,以后手上有银子了,该教的他会教。
铺子里干杂活的婆子这样做,林清也生气,他现在生意刚起步,这婆子就耐不住想抢他生意,要真是坏了他的店,那不是断了他的活计了。
这婆子之前看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心眼那么多。
老朱也听说了铺子里的事,那婆子还是他给找的呢,没想到竟然想抢林清的生意,他很是愧疚,“哎,怪我眼瞎,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
“姐夫,不关你的事,这人心最是难懂的东西,今天这样想,谁知道明天是咋想的,姐夫,你放心好了,咱家生意她抢不走的。”
铺子里走了个干杂活的婆子,这洗碗收拾桌子这些粗活自然不能用两个小的,还得在找一个干杂活的。
林清今天下午不用回村里带学生,下午关了铺子就和他大哥一起去人牙子那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招过来帮忙干活。
林清去的时候没有带秦小花,那地人多手杂的,小花还太小,林清不敢带她去那种地方,他还特意带了林大哥一起去。
两人赶着骡车走了会儿才到,这地乱糟糟的,有找活计的,有头上插着草要卖身的,还有人牙子领着一排人叫卖的。
林清一个根正苗红的现代人看着有些不适,他只想找个老实的镇上人家,签合同,最少三年,干不满不能走,省得人家在心里打什么小算盘。
林清直接找了个介绍人的牙子,说了他想找个干粗活的人,要镇上的人家,包吃不包住。
人要找活计,人牙子最是清楚不过了,忙去街上叫了几个人给林清挑,“您看,这都是镇上的人家,找活计的。”
“我想找个洗碗干粗活的,一天二十个铜板,管早上中午两顿饭。”
林清刚说完那些人就围了上来,原因无他,林清给的铜板多,一般找洗碗的,一天也就给十五个铜板,林清给了二十个铜板,而且还包吃呢。
这些人涌上来把林清给围在了中间,“老板,要我,要我。”
“老板要我吧,我最能干了。”
“我力气大,要我吧。”
七八个人围过来,林大哥忙伸手把人给挡开了,护着林清不让这些人近身,他呵斥道:“都站好了,不许挤!”
被呵斥了一通,这些人忙站好了,林清扫了一圈,这站着的有男人,夫郎还有婆子,林清扫了一圈,点了个被挤在最外面的夫郎,看着有个二十七八的样子,穿得也不好,畏畏缩缩的。
林清是招洗碗的,又不是去前面跑堂的,老实就行了。
这位夫郎忙走了过来,“老板,我一定好好干的。”
“我先和你说清楚了,在我这至少干够三年,不能无故走了,干够三年你要是愿意走就走,想干就接着干。”
这位夫郎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林清在说什么,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忙点头,“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别说三年了,他还怕林清不要他的,不管多苦多累,他一定都能干下去的。
林清给了人牙子二十个铜板当介绍费,人牙子见林清这么爽快也高兴,“以后想找人还来找我。”
林清带着人走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的铺子在东集市的街上,你家离那远吗?”
“不远的,不远的。”这位夫郎连连摆手,“她们都叫我张夫郎。”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这位夫郎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我叫白天冬。”
“天冬?你名字听好听的。”
听林清夸自己名字好听,白天冬愣了一下,随后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爹之前在药铺给人家抓药,天冬是个草药名,因为天冬甜……也苦……”
白天冬后面的声音小了起来,林清没有听太清,只是觉得这位夫郎虽然穿得不好,但把自己收拾的朗朗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