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考上了地府公务员by宸砸
宸砸  发于:2024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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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影鬼占据的身体只是一具空壳。
壳子里的灵魂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方棋喉咙有些干涩:“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寅迟说。
他丢失的只有失踪之后换魂之前的那一段记忆,而且换魂术能将施术者的一部分记忆留在他的脑海里,所以很多的玄门术法,他可以无师自通。
十几年里,他学会的比别人只多不少。
方棋心绪难平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这样看着我。”寅迟无奈道:“已经过去很久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有些东西,就算时间过去再久,也不可能彻底释怀。
见方棋不为所动,寅迟又道:“你再这样看我,我会怀疑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
然而方棋没吃他的激将,他在寅迟略显错愕的目光下,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轻吻落在嘴角,蜻蜓点水一样。
寅迟磕绊道:“你……”
方棋看着他说:“不是你说的安慰要实际的吗?”
寅迟:“……”
他是说过。
但是……
他没忍住碰了一下方棋刚刚温热的落点,有些复杂道:“谁教你这样接吻的?”
方棋:“没人教……”
他其实也有点别扭,亲完就打算起身,踩在地上的脚还没开始用力,那张熟悉的脸已经近在眼前。
寅迟几乎贴着他的唇说:“那你可以有样学样。”
骤然闯入的唇舌和它的主人一样失了分寸,和之前的游刃有余不同,没有试探性的循序渐进,有种满溢的情感无从发泄的狼狈。
纠缠时发出了暧昧的声响,由内而外灌入耳膜,刺得人脑中嗡嗡作响。
方棋大脑有些不清醒,任由他亲了一会儿。
但某人似乎不满足于亲吻,贴在他腰上的手极度不安分,隐隐有往下的趋势。
方棋眉头一蹙,单手抵住了他的肩。
寅迟看着他说:“你让我搬到这儿来住,没想过同居的两个人会发生什么吗?”
“……”
方棋复杂道:“你不是有伤……”
寅迟轻轻挑眉:“没有伤就可以了吗?”
方棋一时语塞。
他目光逃避似的落在了寅迟胸前的位置,却是微微一愣。
那里什么都没有。
之前他无论怎么“治疗”都无济于事的的狰狞伤口不见了,胸前光滑一片,破开的布料上还沾着黑色的血迹,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不规则的破洞里若隐若现,像极了某种不能理解的行为艺术。
方棋愕然地抬眼。
寅迟轻声道:“没故意骗你,之前没顾上这个。”
方棋:“……”
他还矫情出优越感了。
方棋对他对视了一会儿,缓缓松开了抵在他肩上的手。
这是无声的默许。
寅迟呼吸微顿,声音已经沉哑,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
试探这种行为可一可再,但是没完没了就有点让人厌烦了。
方棋眉头一拧,直接把人推倒在了床上。
玻璃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起来了,差点被人体砸中的傀儡娃娃正慌乱地往床头柜上爬,跌落在床上的两个人已经重新纠缠在一起。
方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凭借着本能扯了某人身上带血的衣服,贴在一起的唇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
但寅迟被啃得很高兴。
比起方棋的生涩,他激动之下也没少了从容,一手按在方棋后腰,耐心十足地引导着。
长时间的呼吸不畅让方棋有点大脑缺氧,虽然不至于窒息而死,但作为人的身体会难受。
他终于放弃了继续啃,打算继续下一步,身体微微撑起,居高临下地看着。
他从没在这个视角下看过寅迟的脸。
寅迟平常是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的,这会儿却没顾得上,他额间发丝细碎,被蹭得有点乱糟糟的,他神色慵懒又惬意,眼底却泛着暗色,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与蛊惑。
躺着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眼帘微垂,再抬眼时眼中带着几许诧异和戏谑。
方棋恼羞成怒道:“我又不残。”
寅迟:“嗯,我也是。”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动了一下,带着催促的意味。
方棋喉咙微紧,身上有点发热,身体却微微僵住了。
他知道部分常识,却没有涉猎过具体细节。
他顿了一会儿:“……下一步怎么做?”
“……”
“噗。”
寅迟愣了下,随即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方棋:“……”
笑个屁。
寅迟又狠狠亲了他一下,手上用力,带着身上的人颠倒了位置。
窗外有阳光恰到好处地越过了窗台,洒了一室金色的光辉。

第106章 事后
一般来说人死了之后是感觉不到冷热的, 鬼差讨厌阳光,是因为太阳阳气炙烈,会损耗阴气, 但在阴气适当的地方,鬼是可以如鱼得水的。
死了之后, 除了最开始刚进炼魂塔时, 方棋已经很久没感受过“冷”了。
他体温不停地在攀升, 也不停地在流失。
寅迟手上的温度他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贴覆在一些敏感的地方, 还是凉得让人发颤。
搬进这间公寓之后,被子这种东西就没派上过用场,仓促间只找到了一条薄毯……因为天太亮, 方棋不适应。
然而薄毯阻隔了视线, 感官上的刺激变成了未知,也更加明显。
很快方棋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无处安放的手落在了埋头在他脖子上的人的后脑,感受着那人的发丝柔软的触感。
忽然他蹙了一下眉, 轻轻垂了眼。
寅迟同时抬起头, 敏锐道:“疼?”
方棋:“……”
是有点, 但是无足轻重。
他摇了摇头,寅迟便低下头吻他, 很轻柔, 像是一种安抚。
方棋浅浅地回应,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僵硬。
这种事他在学校里学过理论知识, 在“社会”上了解过基础常识, 但不管什么知识,都没有亲身实践来得实在。
理论说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是由大脑和身体共同给身体发出的信号,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需要。
这是一种享受方式,应该坦然面对。
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至少方棋没觉得有多享受。
再怎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冷热交织的时候,他还是把自己塑成了一尊木偶。
“无足轻重”的话说早了,但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只能紧紧攥着贴靠在他身前的肩膀,平复自己艰难的喘息。
那是一个激烈又难忘的夜晚……啊不是,的早上,冷热交替中方棋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西沉。
身边的那坨冰还在。
外面还是逼近四十度的高温,鬼差又自带抗寒的体质,但也没能架得住阴冷的气息一轮又一轮的侵蚀。
在薄毯下贴着他腹部的手再一次向下挪动时,方棋再怎么不想动弹,也忍无可忍地抓住了那只手。
他的手很快被反握住了,耳边有声音响起,连空气都带着雀跃,“醒了?”
方棋偏头看过去,还没看到人,先被“失控”的雾一样的阴气糊了一脸,云团似的从他脸上扫过,又滑向他的脖颈。
“……”
方棋说:“你收敛一点。”
寅迟无辜道:“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方棋:“……”
收敛过的阴气依旧满公寓在乱窜。
他实在不懂一只鬼在兴奋的时候控制不住要释放阴气是什么操作。
方棋不想理他,转头想找水,看到水杯时又顿住了。
其实不怎么渴,睡梦中喉咙干涩的时候,好像有人给他渡了水。
伸出薄毯的手又缩了回来,然后在薄毯的遮挡下,被身边的人搂进了怀里。
方棋没动,也不敢动。
他腰股酸软,某个地方传来阵阵难言的疼痛,一动就会加重。
寅迟知道他难受,轻轻给他揉着腰。
力度适中,不轻不重,身体的酸涩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如果他不是罪魁祸首的话,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方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道:“你又是跟谁学的?”
因为身体的限制,他应该是不存在什么经验之谈的。
寅迟低声笑了笑:“想知道啊?”
方棋:“……”
他不想配合这种无聊的逗趣,打算撇开头,寅迟又开口了:“你记得你高中有个女同桌吗?”
这和他的同桌有什么关系?
寅迟道:“你那个同桌有很多珍藏,她不务正业时候,我跟着学习了一下。”
方棋回忆了一下,神色有点复杂。
他记得他那位同桌,长发飘飘,清纯靓丽,在学校里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因为和她坐了同桌,方棋还被不少她的追求者针对过。
那个女生很文静,成绩不太好,但是很喜欢看书。
她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所以寅迟其实和他一样都是纸上谈兵,两个人半斤八两。
他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罪?
方棋脸色有点扭曲,但早上是他自己先动手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寅迟说学习一下……
“你高中的时候就……”
寅迟坦然道:“不止,更早一点吧。”
“……”
他这么早熟的吗?
见方棋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寅迟喉咙微动,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
方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说:“凉。”
“嗯。”寅迟有这个自知之明,却又理直气壮:“但也没办法,因为想了很多次,所以控制不住。”
方棋:“……”
因为想了很多次,所以也做了很多次。
洗澡的时候在浴室里也没放过他,深刻地让方棋体会了一下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窄有窄的好处。
方棋又不想理他了。
寅迟却还在抱着他起腻,事后多余地问他:“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来问我?”
方棋:“你不是也一直没说?”
“……”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寅迟替他撩开了额前略长的刘海,说:“我煮了点粥,你要吃吗?”
方棋有些意外:“你还会煮粥?”
别告诉他他高中还有同学喜欢看食谱。
寅迟:“……”
他失笑道:“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公寓很小,方棋其实一早就闻见味儿了,很香。
他没注意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寅迟什么时候去买的食材。
公寓里没有餐桌,只能用电脑桌将就,趁着寅迟去盛粥,方棋快速穿好了衣服,顺便捞起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玉佩。
简单的一碗玉米青菜粥,让方棋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当然也有某人没再让他体温流失的原因。
他喝粥的时候,寅迟就在一旁坐着看他,但不是看他喝粥,看的是他的脖子,单手撑着脸,嘴角挂着笑。
“……”
方棋知道那里有什么,因为他在寅迟的身上留了同样的东西。
只不过某人是有意的,他是“无意”的。
难耐的时候实在没忍住。
正因为这样,脸上才更挂不住。
他装作没看见寅迟的视线,抬手想装作不经意地把衣领往上拉一点,只是一抬手,脸色就变了,身体也僵住了。
他默默又把手放了下来。
寅迟眉梢微动:“很难受吗?”
方棋:“换你来试试。”
寅迟没忍住一笑。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难受了。
他笑着说:“那我下次改进。”
方棋:“?”
他心说你打算怎么改进?
但最终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抬眼看向寅迟,目光落在寅迟的脖子上,那里有一个齿印,颜色还挺深,但方棋这次看过去不是因为这个。
他又一次抬手,伸向了寅迟,这次他缓慢谨慎了一点,所以没牵动身体引起不适。
寅迟看着他的动作挑眉。
方棋将他的手心贴在了寅迟的胸口。
寅迟:“怎么?”
方棋说:“有心跳。”
这话乍一听很奇怪,心跳人人都有,就算是寅迟之前用着傀儡的身体,他也是有心跳的。
但那时候他的心跳平稳规律又很微弱,是机械式的频率。
现在他的心跳却有了起伏。
更明显的是之前“运动”的时候,那会儿方棋自己都意识不清,没顾得上留意他呼吸和心跳的变化。
他呼吸急促心跳紊乱,寅迟跟他一样,甚至更加鼓噪,尤其是在他身上留下那些痕迹的时候,胸如擂鼓。
但是本来应该是不一样的。
方棋不禁抬眸:“这也是同化的原因?”
寅迟点头道:“嗯。”
方棋心中微动。
傀儡的身体被灵魂同化,寅迟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如果没有那块魂玉,寅迟被换魂之后不会留在他身边,他会回到尹家,那时候他外公还在,他会早早地拥有傀儡的身体,或许可以作为一个“人”长大。
而他不会和寅迟牵扯上因果,他或许活不到二十岁就会死,然后没有牵挂地去投胎。
他不会遇上寅迟,也不会成为鬼差。
他们的相遇似乎是一场谁都无法预料的阴差阳错。
换到以前他会觉得这场相遇是多余的麻烦,现在却无法忽视心底的庆幸。
不过那块玉到他手里,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吗?
他突然沉默,寅迟攥住了按在他身上的手,低头亲了下他的指尖,又抬头道:“粥不好喝吗?”
方棋:“没有。”
寅迟:“哦,那你想要我喂你吗?”
“……”
方棋在心里回了他一个滚。
肉体凡胎强度有限,灵魂再强大也弥补不了,因为某人的“控制不住”,方棋两天没能出门,但也没闲着,他让喻明忠给他发了一堆电子版的卷宗,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怨气,筛查异常死亡的案件也容易很多。
寅迟一样没闲着,他联系了程锦,向她请教了几个t的“学习资料”。

第107章 实践
影鬼的事尘埃落定, 占据了寅迟妈妈的身体十几年的影鬼被谢辞带回了地府,以及被她用别人的天赋制造出的灵体也一起被带走。
天地有灵万物自生,凭空被制造出的灵体不能留存于世, 赋灵这种事,不仅有天赋的限制, 也有命理法则的限制。
就算是会赋灵之术的人, 也不能无止境地使用这种违反天道术规的能力, 如果不是影鬼利用自身的特殊,让自己的分身寄生在活人身上瞒天过海, 他制造出的那些灵体早就被一道天雷劈干净了。
但这些灵体里也有例外。
“贾风云”同样杀了人,但那是出于本能而不是他自身的欲望,被发现之后他坦然接受惩罚, 给自己搏了一线生机, 被带回地府之后,已经被安排投胎去了。
“如果它能克制自己的本能,或许在主体自然死亡之后,它也有自然品味人生的机会。”寅迟低头划着屏幕, 状似不经意地说。
方棋知道他说的是那只真正的影鬼。
影鬼诞生于影子里, 如果不取代主体, 以旁观的视角体验人生百态,于灵体来说是一种修行, 修行圆满, 能享受的命格自然也不同凡响。
但本能之所以叫本能,本身就是没那么容易克制的。
尤其是前路未知, 只会更加的不甘心。
现在影鬼害了太多人命, 要许它投胎的机会是不可能了,大概是知道这一点, 影鬼被带回了地府也什么都不肯交代,负隅顽抗。
方棋皱了下眉,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记得寄生了谭言复的那只影鬼说过的话吗?”
寅迟点头:“嗯,怎么?”
方棋道:“他说在他取代主体之后,来提醒他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寅迟作思索状唔了一声。
方棋又道:“你觉得那是伪装,还是真的另有其人?”
影鬼寄生活人之后,外形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但亚洲有四大邪术,伪装声音还有变声器,不仔细分辨的话很难看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人间科技发展迅速,地府没能跟上,调查事件比起没有科技的时代难度增加了不是一星半点。
寅迟安慰他道:“不管是伪装还是另有其人,只要他们还在林江市,以你对他们的计划破坏的速度,他们迟早还会露出马脚的。”
方棋:“……”
说得好像这人自己没参与过似的。
不过寅迟确实提醒了他。
为什么是在林江市?
真正的影鬼既然实际存在,它诞生的地方应该也是存在的,但林江市没有阴阳交汇之地。
而且,影鬼以寅迟妈妈的身体为主体,也就是说他妈妈一定在交汇地出现过,在她把寅迟的灵魂送走之后,在她自己的灵魂献祭之后……在她只剩下一具尸体之后,还要被那群人榨取最后的价值。
她的天赋,她的玄术。
想着方棋不禁拧眉,呼吸重了一瞬。
“怎么还生上气了?”寅迟在他皱起的眉心点了一下。
方棋眉心放松,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来,只是问:“那些骨灰,你打算怎么办?”
常理来说应该是要送回尹家落叶归根的,但以尹家目前的状况,送回尹家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商场楼顶的事情传开之后,寅迟的舅舅打电话问过几次,但他既没提把寅迟接回尹家,也没说要把骨灰带回去入殓,除了情绪低沉,没别的反应。
倒是尹家的其他人,在听说寅迟差点被鬼差“杀”了之后,来了几波人“嘘寒问暖”。
目的很明显,既然寅迟能活着回来,还能像现在一样“好好的”活着,如果能弄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不比于家的驭鬼术更高明?
虽然目的明确,但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渠道,居然能直接找到公寓里来。
起初方棋还能耐着性子把人轰出去,见他们屡败屡战毅力非凡之后,干脆一道空间结界屏蔽了整间公寓,让他们找上门也见不着人。
持续几天后,尹家的人才终于消停了。
“先留在这吧,等事情结束,把她和外公葬在一起。”寅迟平静地说。
方棋也很平静地应下了。
他本想继续筛查卷宗,倏地撇到了寅迟手里一直亮着的屏幕,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在看什么?”
他其实好奇心不重,只是直觉寅迟在看的东西应该和他有关系。
同居后的这段时间,除了查到处理一些灵异事件出门,两个人几乎一直待在公寓里,而寅迟每天除了帮他翻阅警局里得来的卷宗,还执着于研究美食,原因是觉得他太瘦了。
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就算有被好好护理,方棋的身体的“瘦弱”是不可避免的,没出现肌肉萎缩已经算是医院尽职尽责了。
但凭心而论,醒来之后到现在,方棋已经差不多恢复之前的体型了,虽然还是显瘦,但也是那种精瘦,是比较健康的身形。
只是寅迟似乎执着于把他“养胖”,他只当寅迟下过一次厨之后对烹饪产生了兴趣,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然而研究食谱是不需要没日没夜的。
寅迟白天抱着手机看就算了,他仗着自己不需要睡觉,晚上也一直没消停,偶尔会等到方棋睡醒,偶尔方棋还在梦中,就被他自以为“轻柔”的动作折腾醒。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现在方棋虽然问了,却没想过要看,然而寅迟却来了兴致,忽的笑了一下,倾身朝他凑近,抬手抚上了他的脖颈,缓缓往上摩挲到他的耳根。
他指尖微凉,划上去时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过电一样,引人颤栗。
方棋忍住了本能的瑟缩。
寅迟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
方棋不闪不避,不明所以。
寅迟又无奈似的,“看来这套流程不适合你。”
方棋:“?”
“按书上说的,人的脖子是很敏感的地方,因为颈部的皮肤比较柔嫩,细腻,且内部隐藏着丰富的神经末梢,对于轻轻的触碰会有更强烈的感觉,如果我亲吻你的脖颈,你会感受到一种电流般的快感,然后情不自禁地发出愉悦的声音……”
方棋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可以闭嘴了。”
并把头转回了电脑屏幕,打算重新投入工作。
寅迟却从身后抱住了他,在他身后笑着控诉道:“不是你自己问我的吗?”
方棋:“……”
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原来这几天这人每一次的一时兴起都是有源头的。
他在干嘛?一边学理论一边拿他实践吗?
方棋麻了。
真麻了。
熟悉的温度贴在了他脖子上,似乎想要证实什么似的,连吮带咬地蹭,然后贴在他耳边哑声问:“没感觉吗?”
“没有。”
“真的吗?”
“……”
方棋呼吸断了一下又重新连上,回头和寅迟同时抬起的眸子对上,他茶色的眼眸眨了一下,低头亲了上去。
寅迟眼角弯了弯,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又几天后,假期已经临近尾声,外国语学校已经陆续有学生返校报到,大学城人流量比假期增大,两个人走进校门时,落在他们俩身上的视线也多了不少。
因暑假前在学校里的几桩暧昧事件,两人本就是校园里的一组高热度的cp,经过一个暑假的传散和发酵,在别人眼里,他们可能孩子都有一打了。
但脑补和亲眼所见的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尤其还是多次“撞见”。
两人最近出“外勤”比较多。
从卷宗里筛查出来的可能和灵异事件有关的案子他们都去现场看过,但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大概影鬼的落网让它幕后的人生了忌惮,这段时间没敢再有大的动作。
但就算没有影鬼,林江市一处又一处的鬼域被破,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影鬼把自己的分身当做粮仓,那些刻意堆积怨气形成的鬼域,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粮仓”?
叶千瑜也好,覃瑶也好,甚至是刘福用聚阴阵养出来的那些尸鬼,就算没有被地府发现,她们最后也逃不了被吞噬湮灭的结局。
他们没有动作不要紧,既然想韬光养晦,就得做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的准备。
而且这两天的忙碌对地府办事处来说虽然收获不大,但却给市局刑侦队送了不少业绩。
北柒百货商场的“事故”最后被定性为反社会分子蓄意在楼顶引爆炸.弹,因为事先封锁现场没有上报具体情况,事后又出了“重大事故”——楼顶塌了,加上嫌疑人“跑了”,尽管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喻明忠作为封锁现场的刑警也受到了上面的问责,差点被停职。
如果喻明忠没有那些非自然的记忆……就算他保留了那些记忆,商场的事他也不用管,就算有路人误入鬼域,出了事他也不用担责。
但他执意把自己卷进去了。
这事地府脱不开关系,也不能让一个警察白白遭受无妄之灾。
于是他们会在出外勤时偶尔遇见同校学生,被人抓拍之后放到了论坛上。
这种事他们以前不在意,现在更不会在意。
两人并不避讳什么并肩走进了校门,在他们进学校之后,迎面又是一阵骚动,方棋对热闹不感兴趣,直接打算绕道,不料引起骚动的人却站在了他面前。
那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方棋。”
“我能和你聊聊吗?”

第108章 有瓜
一所大学里能引起骚动的人就那么几个, 而且方棋耳力敏锐,还没抬眼,就从人群中提取到了那人的名字。
校门口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流动状态的人群里突然出现了几个静止状态的人,还是在学校里备受瞩目的几个人, 一时间人群流动速度减缓,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 甚至有人开始呼朋唤友:有瓜速来。
瓜不瓜的方棋不知道,只觉得这些人八卦比媒体抓新闻还积极。
他不是没想过会遇到方铎, 既然在一所学校,他们遇上也不奇怪,但是方铎会主动找上他, 还在人流量大的校门口堵他,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他漠然抬眼,目光触及方铎的脸,倏地皱了皱眉。
围观的人群跟着一噤,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好事者已经拿起了手机录像, 两边脸上挂着同样的三个字:打起来!打起来!
方铎神色微顿, 变得有些复杂。
在方棋面前, 他的身份其实很敏感,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 他都占了原本属于这个人的人生二十年, 他也是犹豫过后才来找方棋的,因为他遇到的事他请来的人解决不了, 并指名道姓让他来找方棋。
而他遇上的事, 似乎也不只是冲着他来的。
现在他事还没说,好像已经要被拒绝了。
因为不管在谁看来, 他来找方棋都不是为了“聊聊”,而是来找事的。
他正打算直接开门见山,却听另一个人开口道:“煞气。”
方铎一愣:“什么?”
方棋侧头看了看寅迟,又把目光落回方铎!身上,也没问他想聊什么,只是说:“我是来报到的。”
方铎:“……”
围观的人还在懵逼,方铎已经很快反应过来,很有涵养地一侧身,说:“抱歉。”
他把路让开了。
方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客气,径直走了。
他进了校园,方铎却没有,他依旧站在校门口,找了个荫蔽的地方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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