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他!by睡芒
睡芒  发于:2024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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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池曦文平时不热衷于拍照,两人合影不多, 池曦文单人的照片也少,就寥寥几张,存在他的手机里反复看,看了三年。
最近看见的关于池曦文的近照,甚至还是他和现男友的亲密照。
平时梁越没有看朋友圈的习惯,是不是李夏煜还发了更多的关于池曦文的日记?梁越不想坏自己的心情,也觉得这个行为毫无意义甚至掉价,但还是手抽地重新打开手机,沉默地点了进去。
李夏煜无论做什么都要发个动态,看球要发,吃米线要发,去趟宠物医院要发,有张是池曦文抱着一只巨大的柯基,没有露脸但梁越看手都知道是谁。他戴着戒指,但不是自己送那一枚了。
梁越一张一张地往下翻,奇怪的是,在李夏煜朋友圈里关于池曦文的一切,两个月前还很少,几乎没有。
有一张很昏暗,像是两人在外面救治流浪猫,召唤人来领养。
再往前,李夏煜的朋友圈更多的是打游戏和他自己,和动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唯一有关系的,是一年前在肯尼亚,有张和非洲狮的合照,有定位,在池曦文他们研发基地附近。
他们大概是那时候认识的,梁越面无表情地想。
狮子看起来挺眼熟的。
梁越在思考,池曦文回国几个月,一落地没跟网恋男友产生交集,交集是两个月前密切开始的,那两个月前为什么不见面,是不想吗。
“梁总,到公司了。”小李背过身来提醒。
梁越关了手机,下车。今天是周末,员工不上班,他要上班。
上午十一点,梁越忙完,打开电脑下载一个月前解雇的私家侦探发来的附件,里面有池曦文和李夏煜关系始末完整的资料,因为梁越不想看,这么久了还没下载。
他原以为自己会对这个视频无比抗拒。但当画面展开时,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想。画面里,李夏煜低头亲吻池曦文的嘴角,而池曦文的反应是……退缩。他眼中的微光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身体微微后仰,仿佛本能地在抗拒。
梁越皱起眉头,心中某个一直紧绷的角落突然松动。
那股压在心头许久的酸涩和嫉妒开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妙的轻松感。他重复看了几遍,不愿放过任何细节。那一次推开的动作,那仰头道歉的表情,都在说明一个事实:池曦文并不爱李夏煜。
梁越重新审视资料,发现他们在一起仅两个月,而非一年——自己回国碰见他们在一起那时,甚至才一个月!
自己这一个月作壁上观,完全是助纣为虐。
视频最后池曦文很抱歉,仰头对李夏煜说了几句什么,最后李夏煜背着包坐电梯离开。
两个人居然串通口供说网恋一年来骗自己?
梁越不可思议。他注视电脑屏幕良久,眼底光亮锐利,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而后打电话给保姆,让她请池医生过来。
“约在下午一点。”梁越说。
池曦文恐怕不会愿意在他家里吃饭,上次就拒绝了,但不可能拒绝来给猫做身体检查。
梁越给他留了时间吃午饭,可池曦文还是因为忙碌,没吃两口就得盖上盒饭,打车去梁越家里。
可能会见到前任吧,池曦文不怎么在乎,猫在梁越那里抢不走,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去看猫了。
下午一点,池曦文准时到梁家。
他以为开门的会是保姆,站在门口按了门铃,门在下一秒就打开了,就好像在这儿等他有一会儿了。
玄关处透出温暖的光线,风吹来熟悉的香水味。池曦文微微抬起头,看见梁越没有出错的领带,脖颈被束缚其中,修长线条连着完美的下颌。
这些细节,曾经都是他最熟悉、最喜欢的。
梁越的目光与他相接,深邃而难以捉摸。他关上门,低声道:“池医生,我找不到猫了,能帮我在家里找一下吗?”
池曦文皱眉,随即点头:“怎么会找不到了?”
他说着弯下腰脱掉了鞋子,赤着脚站在玄关处。梁越拿出一双自己的拖鞋,递到他面前:“穿我的吧。”
池曦文见过保姆的动作,犹豫了下,打开抽屉拿了鞋套,对他保持距离感地摇头:“不用。”
梁越没说什么,侧身请他进来。
客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池曦文放下医药箱,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你找过衣柜了吗?”
“还没。”梁越声音平静,眼神没有从池曦文身上离开过一秒钟。
“有人开过门或者窗吗?”池曦文要确保猫没有跑出去。
梁越注视着他柔和的侧脸,缓缓说道:“家里没有别人,现在只有你和我。”
池曦文抬头,正好接触到梁越专注投射下来的目光。其中包含的情绪让池曦文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这不合适。”
梁越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你在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帮我找猫,找到后检查。”
池曦文觉得这是他在搞事的戏码,可他必须留下来找,走不掉,他收回视线:“我先找客厅,你去二楼。”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疏离,梁越并不习惯被他这样对待,但可以忍耐,他没有波澜地说:“我陪你一起找。”
他蹲在池曦文身边和他一起检查沙发底下。
池曦文浑身紧绷,熟悉的气息和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像是下一个动作就会抱他了。
池曦文说:“我自己可以,你不要离我太近。”
梁越“嗯”了一声,稍稍离开一点距离,这让池曦文更无法指责他。把家里一组沙发都检查完了,池曦文猛地起身,站起那瞬有些头晕,没站稳地晃动了一下,被梁越揽住了后背:“低血糖犯了吗。”
“这是体位性低血压,”池曦文解释,并一把推开他的手臂,“不要碰我。”
“抱歉。”梁越低头看见他的手指甲,“最近压力很大吗?”
池曦文蜷缩了手指,继续检查厨房,检查每个球球可能会躲起来的柜子,而不吭声。
梁越走在他身后,眼里有不明显的低落。他想抱池曦文,因为以前池曦文会主动让他来抱,说这样心情会好很多,但现在池曦文明显抵触,抱他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梁越克制住了,问他:“又开始吃药了?还有你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吗。”
池曦文充耳不闻。
梁越:“没有的话,我联系他,让他给你发邮件。”
池曦文:“我很好,用不着,谢谢您。”
梁越垂首看他蹲着:“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池曦文起身,检查上面的橱柜,一边喊了猫的名字,一边说:“你是我的猫的主人,我是医生,仅此而已。”
“小心门撞头,”梁越帮他打开,一只手护着柜门角,“只是你猫的主人而已?”
“……我两点必须回去上班。”池曦文不得要领地回答他。
“还有五十分钟。”梁越看表,“如果没找到呢。”
“……我会继续找,找到为止,但这会耽误我后面的工作。所以如果是你藏起来了,可以不要耍我吗。”池曦文抬眼看向他,“这很无聊。”
“没有耍你。”梁越是经常在家找猫,但家里有佣人,他不愁会找不到,他也大概知道猫在哪里,但不想告诉池曦文,而是说,“你知道她一旦躲到角落里,阴影底下,我就看不见了。”
池曦文“嗯”了一声。
梁越又出声了:“李夏煜昨晚住在你家吗?”
池曦文冷淡地说:“和你无关吧。”
“是无关。”梁越平静,“你要像这样收留他一辈子吗,你是他的父母吗。”
虽然李夏煜什么情况和梁越无关,但梁越知道他昨晚没回来,也知道他意外出柜了。
他听见梁宏打电话给小三,原来李夏煜没有去他妈妈那里,不知道跑哪儿住了。梁宏很担心地自言自语“臭小子没有钱,能住哪儿去,该不会又谈恋爱去了”。
昨天深夜梁宏大概有话想跟他说,喊了梁越的名字,最后硬生生憋着了,说没什么。
梁越猜他可能想让自己管好池曦文,但梁宏知道这样说不合适。
池曦文找完一楼上二楼,一边喊球球的名字,一边被引到了梁越的房间里。
“可能在我的衣帽间。”梁越打开两扇门,让池曦文从他的卧室进去。
池曦文注意到他的衣帽间里还像以前那样陈设,所有衣物按照颜色分类,贴了标签。这间房子很旧了,衣帽间的格局比普通人家里也就大一点,中间过道狭窄,尽头是一面穿衣镜。
能让池曦文清楚地看见,梁越就在他身旁。他身材高大,穿笔挺的三件套,五官英俊,像他在杂志上的样子。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专注地落下来。
池曦文忽略他的存在,将衣柜一扇扇地打开检查,用手拨一遍:“她那么胖,能躲到哪儿去。”
“也可能在我床上,以前就这样,躲在我们的床上。”梁越说。
池曦文:“那你就去找,别站着说话。”
梁越注视着他的冷漠,肩膀靠在门边,身形挺拔带着压迫感:“你去肯尼亚的时候,我很忙。”
池曦文面无表情:“你是世界上最忙的人。”
梁越微微蹙眉,没有反驳。看见他脑袋钻进自己的衣柜,半跪在地,衬衫后摆翻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垂眸看着:“我三年间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一直在等你回家。”
池曦文脑袋被被整齐悬挂的西裤包围,淡淡的木质调香薰气息萦绕鼻尖,这是梁越一贯的味道。他不是没有情绪波动的,很细微也很疼,一瞬间想起他好的时候,和最坏的时候。最终他内心所有的情绪都被坏事冲淡了。
池曦文的声音冷下来:“我没有和你一起追忆的打算,”语气带着明显的拒绝和防备,“你闲着的话,请认真找找你的猫,而不是说莫名其妙的话。”
“嗯。”梁越也蹲了下来,告诉他,“文文,我没有忘记过你,很想你。”
在池曦文从裤架里钻出来的时候,和梁越面对面了,他们距离近得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映出两道交错的影子。
池曦文猛地往后躲,头险些撞在柜门上,梁越反应神经迅速地伸手,掌心搂住他的后脑勺,手背重重地磕在柜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池曦文被他圈在怀里,前面是梁越的脸和肩膀,后面是深色木质柜门。空气静止了。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梁越的表情没有露出疼色,眼神有一些,他凝视池曦文,嗓音低道:“是我可怕,还是你讨厌我?所以这样躲我。”
“……你不可怕,我也不讨厌你。”池曦文很快地站起身,和他拉开距离,“我只是本能地不喜欢和不熟的人站这么近,梁先生,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找衣帽间,你找你的房间,我需要在找到猫做完检查后,回医院工作,还有很多患者在等我。”
梁越没有后退,笑了笑:“所以现在你是世界上最忙的人了。”

第41章
他们以前吵架的次数太多了, 每次都不可开交,总是以梁越的妥协和消极处理为结尾。现在池曦文没有一丝一毫和他吵架的想法,他想快点找到猫, 多抱一会儿, 然后回去上班。
他问梁越:“你知道球球平时待在哪吗?”
梁越说:“衣柜,床上,总是这几个地方。”然后他注视池曦文说,“小兽医, 你变成了一个很好的兽医, 像你曾经的愿望那样。”
“请你掀开被子检查在不在床上。”池曦文没有回应, 只关心猫,语气冷硬。
梁越走回卧室,掀开检查,说:“不在。”
池曦文将所有窗帘都拉开,最后在窗帘底下找到了。梁越用深色的遮光帘, 当然会找不到。
他弯腰把球球抱了起来,猫没有前两次那么生疏了,或许记起来他是谁了,在他的怀里慵懒地伸爪子,被池曦文握着了。
池曦文想带走。他打开医药箱,一边做常规检查,一边对一旁站着的梁越说:“如果你没时间养,不想养了, 可以还给我。”
“还给你?”梁越道,“可以商量。”
池曦文猛地抬眸, 耳边挂着听诊器:“真的?”
梁越点头:“我做个打分表,你每天晚上过来陪猫一个小时, 三个月后出结果,我再决定要不要还给你。”
池曦文皱眉。
梁越看出他有点生气,还是出声:“做不到的话,不能还给你。”
虽然猫是梁越捡来的,但他没有计较“还”这个字眼,也没有抨击池曦文为了去肯尼亚实现梦想,做了将猫丢给艾文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尽管艾文是饲养小动物的专家,可池曦文三年以来对猫不闻不问,只让他的朋友定期过来看一眼,做检查,这让梁越相当不爽,每次都问忸怩局促的艾文:“Shawn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艾文每次的回答都大同小异:“Shawn说,他现在每天都要处理很多突发事件,有很多手术要忙,他正在大量汲取书本里学不到的知识,我真羡慕他,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安德鲁教授那样一对一学习的。”
艾文眼里的艳羡是真的。
梁越想,如果池曦文没那么绝情,大概会在假期、没准圣诞节的时候回来看他,或者看猫,他给池曦文买了机票,赌气一样等着,等了三年也没等到。
三年对梁越来讲很快,白驹过隙,分开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梁越理所当然以为自己的感情没有发生变化,池曦文也该是如此。
他们只是冷战,冷战的时间或许长了一些。
池曦文对梁越这个不合理的要求无话可说,他当然能做到,但做不到三个月里每天面对一次梁越。
梁越低头认真审视他的表情:“所以你就这么算了,猫对你不重要,我对你也不重要。是不是?”
池曦文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冷淡:“你要听真话吗,真话就是你不重要,不是因为球球,我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梁越说:“很慷慨。”
池曦文这回没理他,像对待空气。他坐在沙发上抱了一会儿小猫,检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看着午休时间过半,他还想再抱一会儿,但已经不愿和梁越同处一室了。
尽管梁越没有说话,可光是站在旁边就很碍眼了。
快两点时,池曦文下楼,很不舍地将猫还给他,梁越弯腰将猫放在地上:“我送你回去上班。”
“不用,我喊了车。”
梁越:“我的司机在外面。”
池曦文说:“不。”然后拎着医药箱离开。
梁越始终没有伸手牵他,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可能这样做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中间还横亘着一个第三者。
池曦文离开后,梁越就开始联系他以前的心理医生马修,和他描述他现在看见的池曦文的情况。
马修医生说不好判断:“Shawn方便和我聊电话或者视频吗,或许这样我才能更好的知道他的问题所在。”
“恐怕不太方便,您给他发邮件试试吧,看诊费用还是我来支付。”梁越不知道池曦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肯尼亚实现人生理想,回国后当了个兽医,受人尊敬,每天有做不完的手术,怎么压力反而比以前还大了。
马修医生那边已经很晚了,他说:“明天我到诊所再看看Shawn的档案,白天我们再聊。对了,”他对池曦文的案例印象深刻,问梁越,“Lean,他还是那么依赖你吗,和以前一样?”
梁越沉默了几秒,回答:“不了。”他对池曦文的试探越多,越能感觉到池曦文是真的不想理自己,不是装的。
马修医生点头:“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就这样吧,晚安。”说完“Good night”后,两人同时挂了视频。
下午,池曦文回医院上班那会儿,李夏煜在附近的商场做手工蛋糕。
他戴着口罩,边做边用手机拍照记录,直到保姆张阿姨发消息告诉他:“小夏啊,那个池医生今天来过了,梁先生让我出去买菜,我回来的时候他刚走,你上次不喊我通知你一声吗?我这就想起来跟你说了。”
李夏煜马上停止给蛋糕抹奶油的动作,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问了情况。
张阿姨说:“是中午来的,时间挺奇怪的,关键是梁先生把家里所有人都赶出去了,我是去买菜了。就没法第一时间跟你说。没啥,就跟你说一声啊,医生来过了,走了。”
李夏煜一脸紧张:“等等,别挂。他来了多久?梁越一个人在家?”
张阿姨:“啊?估摸一个多小时吧,约的一点钟,我回来的时候两点,医生已经走了。”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球球咋了啊,给猫看病要这么久吗?”李夏煜又不是没去过宠物医院,不都是几分钟做完检查吗,除非是大病。
张阿姨:“球球没生病吧,就是日常检查。我刚给医生付完钱呢。他也不肯收红包,就收了出外诊的车费。”
李夏煜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那可是一个小时啊!!和前男友待在一个密闭空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让保姆去检查一下:“张阿姨,你去梁越房间里,检查下他的床,他的垃圾桶,看看有没有……”
“啊?”
李夏煜坐立难安:“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看看然后拍个照给我,谢谢。”
照片很快传了过来,梁越的垃圾桶里只有猫条的包装袋,没有他想的避孕套。
李夏煜苦恼的表情这才好转了几分,池曦文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多想吗?
他打开和池曦文的聊天框,敲了半天字,只发了个卖萌表情包过去,问池曦文:“现在忙不忙?”
池曦文没回他,大概是忙碌中。
李夏煜只好继续做他的生日蛋糕,他今天下午出来给池曦文买了生日礼物,又约了一家西点教室,选了一款动物造型的蛋糕,跟着老师一起做。
到下午五点,才勉强在老师的帮助下做完,最后装点了一下,放在了漂亮的盒子里。他习惯性掏出卡来刷,店员:“您稍等一下。”
过了一分钟左右,店员告诉他:“刷卡没有成功,您换一张卡呢?”
“不是吧,这张刚刚我还能用……你等等啊……”后面还有人等着要付款,李夏煜脸色发窘地掏出钱包,半天摸不出一张能用的卡来,因为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店员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大少爷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卡刷不出来的情况。这场面实在令他难堪,手都有点发抖,钱包也掉在了地上。
李夏煜只好找了个哥们:“转一千块给我!!谢谢!!!等会儿转给你!!”
因为他借的是一千,不是十万,那哥们直接怀疑他是骗子,李哥缺多少也不会缺这一千块啊,怎么还管人借钱了呢。
最后好说歹说,一番视频确认,脸皮都不要了,这一千块才借到手。一下午做了个小蛋糕,688当场被刷出去。他预约的时候没觉得贵,还觉得这家店不算什么好的甜品店。付款后看见微信账上余额,才是真正的心中一凉。
只剩不到四百了,这点钱能干什么?出去吃顿潮汕牛肉都不够。
原来前段时间的捉襟见肘只是开胃菜。
因为他的车钥匙给了梁宏,拎着蛋糕回去的路上,还只能打拼车,在车上还得点鲜花外卖,到家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余额只剩七块钱了。
李夏煜彻底陷入了茫然,最后没有办法,他看池医生没回家,就蹲在角落里给妈妈打电话,想求助。
李岚对他没有好语气:“你不接电话的时候在干什么??”
李夏煜挠头说:“我这不是怕你骂我吗……”
“你也知道你做了坏事我会骂你?”
李夏煜嘟哝:“我谈个恋爱而已,什么叫坏事,我谈的对象人家正正经经的,正经兽医,又不是谈了个通缉犯。”
“今天你爸来了!!我才知道,你谈的那是谁?那不是通缉犯,那是梁越的前任!和通缉犯有什么区别!”李岚情绪管理失败,在电话里已经疯了,歇斯底里让他分手、分手!
“我不分!死也不分啊!”李夏煜也急了。
“那你还敢来问我要钱,你有脸面吗,你爸被你彻底惹生气了!”
“我不要钱了,不要了行了吧!”他站起来,肩膀撞到房中一株高大阔叶植物,叶子用力摇晃。
李岚已经伤心一天了,和儿子在电话里吵架更令她难过:“你知道他你爸说了什么,他骂我骂得多难听。我没名分跟你爸,我只有你,你还不争气,他如果什么都不留给你,你以后怎么办?”
“我有手有脚,我做什么都行,什么怎么办。”李夏煜靠在墙上满脸痛苦,“就这样吧,我过几天发工资,发了就好了,妈你别哭了,我现在很烦的,我安慰不了你,因为你让我分手,我不想分。”
站在门外的池曦文,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显然他不该这个时候进门。
背后忽然传来外卖员的声音:“吴先生,花是你点的吗?”
李夏煜固定用一个假名点外卖,池曦文已经习惯了,他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铃兰,紫、白、蓝三色的花朵交织在一起,浪漫扑面而来。
池曦文看了尾号,说是。
这时门也从里打开了。
李夏煜听见动静,挂了电话来开门,看见池曦文和外卖员,说:“花是我买的。”他接过花,等外卖员走了,他才低头问池曦文:“你刚刚到家么?”
池曦文点头:“刚到,然后快递员也来了,你脸好点了吗,我看看。”
“好一些了,我白天擦了你给我的药,你的药真管用。”他走到光线亮的地方凑过去给池曦文看自己的脸,比昨晚好多了,眼神也亮亮的。
“我做了生日蛋糕,在冰箱里。还有生日礼物!礼物要今天拆,还是过几天等你出差回家后拆?”
“你下午去做的生日蛋糕吗?你没有给我买很贵的礼物吧。”池曦文回身看见桌上的蛋糕,是个小六寸,看盒子不便宜。
“没有买很贵的,”他说,“就一个……嗯,不能说了,要你自己拆了才行。”
池曦文点点头:“那我做晚饭,给你煎牛排行不行?”
“好!牛排我会煎,我帮你!”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但李夏煜说是会,但很不熟练,在厨房穿来穿去地打断池曦文的正常烹饪顺序,池曦文看得出他很想做点什么,道:“帮我拖下地吧。”
“我上午就拖过了,拖得很干净。还把衣服洗了!”今天李夏煜去给池曦文挑礼物,本来还想顺便买个戴森的吸尘器回来,结果他看见太贵了,不敢买,打算改天回家偷一个过来。
两人像往常那样吃完饭一起看电视,然后吃蛋糕,因为是提前过生日,他点了蜡烛,让出池曦文许了个愿望。
池曦文的愿望很大,他希望中国能尽快有自己的动物保护法。
“礼物礼物你拆了看看。”随即李夏煜抱了精心包装的礼物盒子出来。池曦文看见挺大一个,拆开后发现是游戏机,李夏煜说:“动森联名款!!你休息的时候可以上岛钓鱼,我教你,不难的,游戏很好玩,还可以联机,你可以来我的岛上捡钱,捡植物和水果。”
他非常热情地给池曦文介绍着游戏玩法,池曦文大概知道这游戏机的价格,他想让李夏煜去退掉,说:“这个差不多要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没有,我一个月四千多呢,这个才三千。”李夏煜满不在乎地说。
池曦文轻声道:“挺贵的,我不爱玩游戏,要不退掉吧?”
李夏煜表情立马垮了下来:“你不喜欢啊?”
“喜欢,你送的花我就很喜欢,蛋糕我也喜欢,很好吃。可是游戏机放在我手里没有用。”池曦文认真地说。
“我可以教你嘛!!”李夏煜凑过来把游戏机打开,“很好玩的,你开机开机试试。”
池曦文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晚上十一点,两人打了一会儿游戏,池曦文已经学会了,李夏煜满怀期待地问:“是不是很好玩,没骗你吧。”
“是很好玩。”池曦文点头肯定,心底还是想退掉,但一句话压在心里却说不出口,这样扫兴太打击人了。
晚上十一点半,纽约时间的上午十点半,马修医生重新和梁越连上视频。
马修戴着眼镜,一张慈祥的胖胖的脸出现在了视频里:“Hi, Leon,我刚刚把Shawn所有的档案调出来看了,可毕竟这三年我都没有和他聊过了,他现在怎么样?去了非洲吗。”
“去了。”梁越坐在深胡桃木色的书房里,腿上趴着柔软的猫,修长的手指搭在绸缎一样的猫毛上。
马修:“噢!那他可是非常想去非洲,你们现在在中国?Shawn不方便过来和我聊天吗。”
梁越回答:“现在?不太方便。”
马修问:“为什么?”
梁越回答:“我们分手了。”
马修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可真是……”因为他看了所有的诊疗记录,池曦文会主动离开梁越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他问:“是你的原因?”
梁越沉思,最后客观地回答:“我的原因占大多数。”

第42章
梁越大概和马修解释了分手的原因:“我忙得顾不上他, 因为谈工作和别人吃饭,被他误解了,尽管我解释了, 但没有用。而且他提到了结婚, 但我是不婚主义,他也很在乎这个。”
马修点头:“我知道你忙碌,这件事在我和Shawn的聊天里经常提及,他不敢打扰你。你不婚主义的事, 一开始没有告诉他吗?”
梁越说没有。
在每一周的心理咨询后, 马修会和梁越聊一会儿, 可能不到十分钟,有时候是面对面,有时候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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