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桌上拾起发带后, 很快转身出去了:“…”
在他拿东西的时候, 帐中的宿主离他就只有一臂的距离,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它也通过宿主的眼睛审视着。
……没有发现异常。
同样得出这个结论的宿主,在对方离开后微微松了口气,并起两指解了帐,忽然余光瞥见什么晃了一下, 视线迅速扑过去。
桌边的垃圾桶里静静躺着,宿主刚随手丢在里面的牛奶罐:“。”
宿主颤抖着捏住下巴, 反复回忆适才幸村精市的所有行为和神情, 有些不太确定地询问它:[他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系统:[……嗯。]
至少先一步想到这点,并以此出发观察对方反应的它看上去, “神之子”也是没有留意到的。
【7:35】
宿主等了几分钟也跟着推门出去,此时宿舍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这集训营里的选手都挺卷的。
他往浴室水池的方向走,身为一只爱干净的咒灵,还是要去洗漱一下的。
以及那边改造人也需要一点时间摆脱其他人的视线,为了不发生同事出现两个他的灵异事件,他全程注意避开人。
忽然前面有些鬼鬼祟祟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也就是之前全国半决赛时,跟他具体解释无我境界的人。
宿主侧身躲到一扇门后,见对方好像是在跟踪手冢国光。
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造型颇具艺术性。
系统稍微了解了一下,有些一言难尽:[千岁千里的妹妹暗恋手冢,让他哥哥帮忙拍一张生活照。]
之前千岁千里想偷拍手冢的出浴图,被严厉的拒绝后,看来是又有了新的主意。
宿主忽然不躲了,迅速上前拉近距离。
他从后面搭住反侦查能力薄弱的少年的肩,吓得对方狠狠抖了一下,回头看清是谁后呼出口气:“是你啊,怎么了真田?”
宿主抱臂而立,审视意味地看了看他手里正在录像的手机:“该我问你在做什么吧?”
千岁千里低咳一声,收了手机当做无事发生,被打了岔一转头,发现人已经跟丢了,只得挠挠头遗憾放弃。
宿主目送对方走远后,自己掏出手机切进某个联系人的聊天界面,他为了目的性不那么明显,也经常跟人发信息聊些其他有的没的。
这会从哪个官方渠道复制了链接,开始编辑信息——
系统总结他的行为:[……阻止了别人偷拍,但自己给对方发骚扰短信?]
宿主点击发送:[……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跟他什么关系!]
【7:39】
监控到手冢国光查看了信息,闭了闭眼睛后选择已读不回。
【7:45】
宿主洗漱完下了楼梯,径直穿过走廊到某个厕所门口。
确认里面没有别人后,他操控改造人打开了对方所在反锁的隔间门。
“清理干净了?”
宿主进隔间后轻声问,同时上下打量着另一个自己,这体验还让他挺新鲜的,以这样的视角观察穿黑色队服的自己。
狭小的隔间里一下站进两个人有点拥挤,其实不需要回答和问题,“真田鸠见”往后靠了靠,被面前的人彻底接管了控制权。
防止改造人肚子里还有存货,像当初那个倒霉催的「真人胚胎」一样,被他压缩时一并把肚子里的尸体吐满地,宿主谨慎地先让他把衣服脱了。
而后掀开马桶盖,把已经被缩小成猫体型大小的扭曲灵魂,彻底挤成了人干。
“嗬…咿…”
改造人最后还是吐了几滴奇怪的汁水出来,叫宿主有些恶心,想把它洗一洗再放回仓库里,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又被打断了。
有两个高中生走进来,而且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跟他有关。
“你听说了没有,一号球场方那个魔王,把前几号球场的人都打了个遍,据说一口气打十个都不带喘气的!”
“健太郎只是跑去一号球场看了一眼,就也被干掉了!”
“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好像是从败者组的地狱爬回来的国中生,不过那些国中生我们不都见过,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系统在光屏上展示两份档案:[是十二号球场的平理惇平和天神耕介。]
这两个就是立海大众人刚进集训营时,想给他们点下马威,让他们打罐子结果被展示给铁丝网打洞技术的高中生选手。
以及他们之所以说国中生“都见过”,是因为他们不只堵了立海大,其他学校的人也都不信邪地上了,是来一波人被教训一遍的喜剧角色。
[可能主要起到一个衬托我们这波国中生不普通的作用。]
宿主推门出去,原本以为那两个人见到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他们好像根本不认识他的脸,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交头接耳。
被无视的宿主耸了下肩,先去洗手池那边借洗手的遮挡,把攥在拳头中间的人干也搓了一遍,而后擦干储存回仓库。
【7:52】
比往常稍微晚了点,宿主赶到一号球场,先跟人打了个球。
今天的一号球场周围人少了些,是被今天的洗牌战吸过去了。
之前就有听到风声的三号球场和五号球场的团队洗牌战,就在这天了,宿主一会也打算去看看。
团队洗牌战的赛制跟他们熟悉的团队赛一致,三场单打,两场双打,共派出7名选手出战,且延续了全国大赛时单双交错的部分。
宿主比赛途中走了下神:[出场名单好像是鬼大叔安排的?]
系统将比赛名单发给他。
最先出场单打三的,是之前跟宿主在正式比赛中交手过的藏兔座,对手是三号球场的一个方框眼镜硬汉,昨天宿主刷他分时还吐槽对方动不动模仿机器人“诡异”。
一场球赛结束,宿主正想关心一下对面的德川和也,场外传鼓掌的声音走进:“真田君的实力又有了显著提升呢。”
最近宿主每天进球场先跟对方来一场比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以及斋藤教练也经常走出监控室,陪着站到太阳底下近距离观察。
教练并不厚此薄彼,也跟德川和也说了两句,指点对方接下来训练要重点增强的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刚跟他打球还不习惯,那些个高中生不只是种岛修二,因为不能拒绝他提出的邀请,就总喜欢躲着他走。
唯二不会这样做的就是德川和也和鬼十次郎了。
不管那些人今天是真想看比赛,还是寻着机会躲他……总之宿主是必须过去一趟的。
那边的洗牌战要开始了,收拾东西目的明确想换到人多地方再继续的宿主,忽然想到什么说:“我也有个黑字辈的技能。”
斋藤至和德川和也同时看过来。
宿主背上网球包,又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饱经沧桑的网球,指尖向其中注入了一股咒力。
“嘭。”网球像纸气球一样瞬间爆开,彻底化为齑粉消失了。
斋藤至呼吸重了重,眸中满是讶异和惊喜,问:“这招是什么?”
“黑闪。”
德川和也眸光闪了闪:“为什么不用?”
始终没放弃过研究技能的宿主,思考了一下只注入一点点咒力,且尽可能让其稳定,是有可能在把球打出去前让它保持原样的。
他握拳捏散手里残留的咒力,有些激动:“嗯……让网球在落地后物理消失能得分吗?”
斋藤至顿了两秒:“……这个,恐怕要算重来呢?”
真田鸠见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脏话,[这个世界针对我。]
系统:[……]
宿主说脏话的频率在进集训营以来显著增加。
S1:迹部景吾vs入江奏多
五号球场的领队,已经敞开那扇大门的地狱守门人鬼十次郎, 自己并不上场。
真田鸠见不是一个人走进来的,刚才练习赛的对手和充当裁判的教练,都同他一起来到洗牌战现场。
现在也算是在集训营闯出名堂的他, 一进场就吸引了足够多的注意力。
一席黑衣空降集训营,第一天就跻身进一号球场,还打败目前集训营里数一数二的德川和也, 第二天更是超出常识地开始把他们当小怪刷了!
一般来说网球高手应该是被挑战的那一方才对, 但真田鸠见好像真的超级喜欢网球,一刻不打网球就会死掉似的, 疯狂压榨他们的体力。
教练似乎发现跟真田鸠见打球的强化训练不错,是个双赢的选择, 就默许了他不再参加严苛的肉体强化锻炼, 尽情地在球场上挥洒汗——
打一天都不见他大喘气的!!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吃什么长大的, 总之发育到这个地步,的确似乎没有什么再进行体能训练的必要了。
“是真田和德川——”
“还有教练, 斋藤教练以前都不怎么出现在选手面前的啊!”
“!、他怎么过来了!”
反应最大的要数原本在长椅上坐的好好的种岛修二,原本松散的坐姿立马端正了。
旁边入江奏多看着他好像碰到猫的耗子,下移重心随时准备跑路的架势,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跟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种岛修二的关西腔发音抖得都不标准了:“我……看到了那天他……”
“都说了我不会说出去了, 他为什么还老找我?……还用那种眼神警告我!”
黑皮少年满眼写着怕被灭口的惊悚,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趁那少年看向场上还没注意到自己, 猫着腰就这样先开溜了。
入江奏多:“……”
都什么跟什么,这是拿了什么看到案发现场被追杀的剧本吗?
入江奏多看向那个身处台风眼中心的人, 不免有些好奇,记得种岛修二第一天并没有那么大反应,次日看少年的眼神就变了……
嗯~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真田鸠见没顾上抓不知为何对他误会越来越深的某人,只来得及对那背影叹了口气:明明他之后几次想跟人狡辩清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时,都展现出最友善的一面了。
种岛修二为什么一见他微笑,就瞳孔收缩怕的不行呢?
都是亚久津仁先挑衅他的,他又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
系统:[……]
如果你笑的时候控制住眼神,对方或许反应不至于那么大。
其实可以想象种岛修二的心路历程:在无意间撞见新来后辈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后,几次三番被对方堵住,用暗藏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舔舐过发顶与眉梢……
无怪乎他以为这不是示好,而是腹黑两面派赤裸裸的威胁了。
加之宿主之前为了明确传达善意拉近关系,想请对方吃零食,不巧种岛修二有撞见过偷吃他东西的切原赤也,青着脸痛苦抓脖子——
它有提议过张弛有度的冷处理,让对方自己发觉他的优点,一切都是误会,应对这种情况更加合适。
可惜宿主非常猴急,并不听取它的建议。
真田鸠见他们到的时候,场上两个人已经都是战损状态了。
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少年体力不支倒地,让三号球场拿下首胜。
真田鸠见看看被搬到长椅上的藏兔座,又看向对面衣服破破烂烂的中河内外道,眉头不自觉打了个结:“……”
跟集训营里的人几乎都交过一遍手,他很快就发现了。
前几个球场的高中生们除了基础比大部分国中生强,要么招数危险得仿佛一球就能送人归西,要么打法普遍比之前他遇到的暴力。
如果是漫画这个表现方式当然足够抓人眼球,但也不至于一个劲打追身球吧。
[这是打网球还是打人!]
系统听到他低骂乱来的超能力网球:统计今天第二声脏话。
很快双打二的比赛开始。
真田鸠见过来主要就是看这场比赛,他回忆起之前刚到败者组时,在悬崖上的小木屋里,睡前和柳莲二有过的一段对话。
“赤也的恶魔化,会对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真田鸠见有些难以理解,披散的头发都有点打结:“啊,会这样吗?”
柳莲二微微点头,抿了下唇说:“是我想错了,之前只以为赤也的恶魔化,他的变强是为了立海大三连霸必须的……”
“如果我的数据没错,你应该会提前下山。鸠见……我想请你阻止赤也的恶魔化。”
真田鸠见有些宕机地回忆着切原赤也“变身”的场景,听到军师继续说着,因为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到,所以以防万一,他在把机会让给切原赤也离开前,还拜托了一个人。
四天宝寺能控制远山金太郎的部长——白石藏之介。
201的室友,也是切原赤也本场比赛的搭档。
上场前切原赤也还跟场外的前辈挥手,让他就看好自己的表现吧!
真田鸠见抬抬嘴角回了他个鼓励的笑容,低声呢喃:“……阻止恶魔化吗?”
说实在的他有点没头绪,他连技能都不会,就让他阻止别人使用技能,柳莲二对他的误解实在是很深。
不过如果只是管住这小鬼,他的确是在行的。
这段时间真田鸠见也只能勉强根据切原赤也这个特殊状态的科学解释,进行了一些研究,总之姑且理解成要看住并打断对方“变异”。
其实让赤也红温的情况并不多见,现在这孩子跟他打球时,更是连眼睛都很少红了。
不过比赛开始没多久,在对面那个后脑勺很秃的黄毛有意挑衅下,切原赤也开始变兔子眼了。
接了看顾人家孩子的工作,同在五号球场的白石藏之介,平日里对切原赤也多有照顾,此刻察觉到对方状态不对劲,立即叫醒他。
“不要因他们的挑衅急躁,比赛才刚开始,切原。”
切原赤也眼中红色褪去,不甘瞪视对手:“我当然知道了!”
很快又被戏弄着接连失分,还被说柳前辈弃权也要让他留下来的风凉话,切原赤也表情逐渐扭曲,俨然是压抑不住自己的血压,要进入那个状态了。
“咳嗯。”
场外传来好像只是清嗓子的轻咳声。
却叫场内海带头身躯一震,隐约褪色的头发丝一秒变回原色。
切原赤也慌乱得瞟向场外某人,对上相较黑面神只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吞咽了一口唾沫。
熟悉前辈如他,一眼看出对方这是心情极差了!
因为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海带头迅速思考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做能让对方生气的事。
除了偷偷把游戏机藏对方床底下拜托他帮忙充电外,好像没有其他事吧,而且他游戏机都让给前辈了!虽然前辈好像一直没发现。
白石藏之介刚松了口气,却见对手再度发功:“你的头发刚才怎么回事啊,小海带头?”
切原赤也最烦被拿发型说事了,才被打断的前摇立马续上,整个人宛若入了魔。
眼白彻底被红色占据,浑身皮肤也充血变红,衬的一双猩绿的眸子像属于要吃人的恶鬼。
那叫松平的黄毛还在输出,跟搭档嘲讽拉满地对视一眼:“我前面有说错吗,无论你那个前辈有没有弃权,结果根本不会有改变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柳莲二跟赤也的关系很好,切原赤也根本听不得别人说他前辈的坏话,失控地挥起球拍就要劈向站在网前的那个黄毛。
“切原!冷静!”
千钧一发之际,白石藏之介只来得及伸出手臂去挡下攻击。
“你又想做什么?”
场外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让切原赤也的动作硬生生止在半道上。
他红着眼有些迟钝地回头,清醒的那部分告诉他自己闯祸了,本慌乱地以为会面临失望和训斥,却望进一双仅有关切与担忧的蓝眸。
那到视线往他旁边转了下,看向虽然没被打中,但缠绕在手上的绷带松了,垮下来几圈的那条白石藏之介的胳膊。
“跟白石道歉。”
切原赤也顿了一下,听到自己听从命令的声音:“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并没有事。”
白石藏之介有些困扰地整理着手臂上的绷带,感慨着管这个冲动的后辈,还是他们立海大自己的人有一套。
发现一时缠绕不上,他只得揭开了这个神秘的“封印”。
其实也没有什么,反正不是他吓唬小金说的毒手,其实是四天宝寺的渡边教练为他打造的负重护腕,只不过是用黄金打造的。
护腕沉重落在地上,夸张地溅起一阵尘土。
白石藏之介忽然注意到什么,不由吃惊地定睛看过去。
咦,切原赤也现在还是红皮白发的样子,不过被拴住了似的,一点也不暴躁了。
翠色的眸子没有失控的疯狂,只是夹着丝小心翼翼,专注地看着场外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又跟他对视上了,白石藏之介一时没读懂对方目光的含义,“?”
[……他倒是也说点什么啊!]
系统:[……]
一个没有嘴遁功能的反派,顿了几秒才组织出语言。
切原赤也之前已经能在红眼状态下保持理智,真田鸠见相信他现在也可以:“你要学会控制住自己,赤也。”
“冷静下来看看四周,你正站在球场上,手中拿的是网球拍。”
“你要用它来做什么,你进这个集训营,不是为了打架的吧。”
“真田前辈……!”
切原赤也喃喃,往前那边跨出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抒发胸臆。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表情有多开朗,见他已经不再有暴戾的癫狂之态,栏杆后的少年跟着微笑起来:“发球吧,轮到你的发球局了。”
白发红皮的切原赤也眨眨眼,用力点头:“好!”
“不愧是他呢……完全控制住了失去理智的切原。”不二周助笑道。
不远处幸村精市也在真田鸠见回来后,听说了柳莲二的推断,此刻眸中也染上一抹松懈的笑意。
却见那场上的白色海带头挥拍前,好像憋到极限的气球终于爆炸,如烟花一样绽开里面包裹的所有五颜六色的彩纸和礼花。
里面的细小碎屑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对了!”
虽然外表没什么变化,但或许应该改称为「天使化」的少年,清脆地跟场外的人笑说:“前辈!我把游戏机放你床垫底下了,我这几天一直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
幸村精市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愈发和蔼可亲。
那边的蓝发少年身影卡顿了一下,抬手搭上栏杆,做出一个要翻越的趋势。
更擅长控制情绪的前辈,好歹是压下冲动又放下了手。
斋藤至发出一声明显憋笑的动静,端着架子说:“没关系的真田君,集训营里允许带跟训练无关的东西,偶尔调剂一下生活的。”
寡言的德川和也只是有些惊讶,很快变回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现场焦灼的气氛被切原赤也这话给打断了,迹部景吾哼笑了一声,忽然留意到什么,问旁边的手冢国光:“手冢,怎么了?”
手冢国光别开眼:“……没什么。”
在或好奇他反应、或看热闹而投递过来的各色视线里,真田鸠见眼神死地盯着场上的小鬼。
半晌:[呵。]
这家伙根本没学会控制自己,连张嘴都管不住。
系统观察到宿主此刻还不忘做戏做全套,装作毫不知情,吃惊无语想打人:[……]
后半部分情绪做不了假,完整反应在同步率上。
双打二的比赛由五号球场6:4获胜。
真田鸠见没有看完, 在切原赤也从「恶魔化」变成「天使化」后,他早早就抓了几个壮丁,拎上球拍跑去邻近的空球场打球了。
而下一场单打二, 手冢国光对上的是他们青学的前任部长大和佑大,想必是一场充满宿命感的对决。
那个叫大和佑大的选手,真田鸠见也跟他打过比赛, 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特技「幻有梦现」,而是对方虚低的五维。
一溜的2,总合只有10。
但真实表现出来, 却没有字面上那么孱弱, 不知道这个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总之对方能进入三号球场靠的不是运气,蒙蔽视线的技能很有用, 让人为了一颗不存在的球疲于奔命。
不管对方解释的是什么:有些优秀的选手习惯从对手的动作呼吸等,来判断球的球路, 可以借此蒙蔽对手的眼睛……
真田鸠见:“。”
明明一直更关注网球, 警惕上面「旋转」可能带来的特殊变化的他不想多评价什么, 这种“幻术”他应对起来已经很熟练了,闭上眼就能不受到影响。
而手冢国光……他这段时间也跟人打过几场比赛, 不过不是那种特别认真要一决高下的比赛,对方并没有用上无我境界。
他格外看好的这个年轻人,好像的确有观察对手来判断球路的习惯,或许会因此受到大和大佑特殊技的影响……
不过真田鸠见跟系统打赌一根棒棒糖, 这场比赛赢的人应该也是手冢国光。
系统:[……]
谢邀,想吃糖可以直接跟它要。
虽然天气预报今日有雪, 但现在挂在天上的大太阳, 完全看不出来能变天。
斋藤至坐在教练椅上看人打球,在蓝发少年下场后把水杯递给对方。
他恍然留意到自己的手, 发现上面的皮肤因为最近经常站在太阳下,都变得不那么苍白了。
这点运动量对真田鸠见来说显然不算什么,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就放下水杯。
他正要回到球场上继续,忽然停下脚步,换了只手握拍,空出来的手伸进裤兜摸出手机。
近距离观察这个神奇选手这好些天,现在对方一伸胳膊,斋藤至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这个少年每天一觉醒来就开始打网球,每天日程都安排的很满,几乎除了吃饭睡觉都待在球场上。
还十分自律地不落掉每一天的简化版基础训练,一大清早还跟其他人一起跑操,仿佛有个不存在上限和下限的体力槽。
有时被刷过一轮的选手,担心再打一场会完不成基础训练跑路,斋藤至还得在没人接上下一场比赛前,去其他球场喊话,给人叫来一批全新的选手。
这少年倒也不是完全被网球迷住了心神,也有其他的爱好……
就比如现在,少年接到电话后走到球场边上,完全变了个似的,周身严肃氛围叫人不敢轻易搭话。
刚开始斋藤至有怀疑过,这说不定是少年悄摸给自己补充体力的方式。
不过虽然经常向对手提一些要求,并经常问些有的没的,但对方不是会为私事中断比赛的人。
他问着“什么事情那么紧急?”上前,然后隐约听到了一个中年男性的低沉声音,紧迫却不慌张,在简练地描述对面的现场状况。
伴随着警笛声,和一些喊话放开人质束手就擒的嘈杂背景音。
就好像在放什么警匪动作电影大片。
少年无暇顾及其他,抬手让他噤声稍等。
斋藤至回忆其最初打来的那通电话,只觉得荒诞离谱极了,默默闭上了嘴巴。
少年听完后只是一个敛眸思索的时间,就同样凝练地迅速回答对面,像一个再老练可靠不过的刑警队长,做好最妥帖的任务安排,严密到每一个节点。
“兵分两路一队走正门,尽可能吸引注意,另外一……记得切断电源的第一时间突入,不要给犯人适应黑暗的时间。”
“现在,先让那个该死的谈判专家把他的扩音喇叭给我关了!”
斋藤至听到对面的男声做出回应,立即下达指令并把谈判的人召回。
“……”有种走错片场的诡异感。
随后少年就这样挂了电话,仿佛毫不在意对面之后的发展,对上他不知该作何表情的脸后,猛然回过神,也有些不自在。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是个侦探。”
真田鸠见顿了一下,说明自己是有编制的,“偶尔会帮警局处理一些案件,准确来说是特聘的侧写师,不过在侦破案件上略有心得。”
大家长为了防止被拿这个问题说事,早就是给他走过明面上的。
斋藤至汗颜鼓掌:“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见年仅十五岁的这个“天才少年”,就这样回到球场,打完一场球后也没有回拨过去,问一声怎么样了的意思,他忍不住主动提起。
真田鸠见却道没有必要:“那边没有再打过来,就说明事情顺利解决了。”
斋藤至:“。”
真是好自信好淡定,少年说这话装的逼不亚于连续打败整个集训营区的选手。
当晚他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爬起来查了当地的新闻,并没有找到类似的报道,按理说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捂死。
斋藤至按按太阳穴,随即反应过来应该要查少年老家的新闻。
横滨大多数新闻的头版头条,果然就是:警方又解决了一起银行绑架案,无人质伤亡。
“……”
他们真的好像招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人进来。
怪不得少年刚来那天问他,没有查到些其他什么吗,约莫指的就是这个吧。
除了令人怀疑自己的认知,明明离谱到绝对不可能发生,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无限体力外,少年也有像这天接到电话处理案件的时候。
不过打断比赛还只有那天那一次,毕竟紧急的案情是少数,据斋藤至观察,少年大都在睡前空闲时分处理邮件或打电话。
经常跟人体打印机似的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拍照给对面发过去。
平时少年都会把记录有什么东西的纸撕碎,前天晚上他捡到一个遗落的废纸团,摊开对上个极度逼真的陌生人脸还吓了一跳。
刚放下纸,又撞见折回来的少年,昏沉路灯下似笑非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