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贺青满意地点点头：“等他醒了好好审问一番，估计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不少有用的信息。”
“我说完了，你要跟我说什么？”陆璟问道。
提到这个，贺青立马正色起来。
“这次我去国际联邦开会，开了这么久，是因为在F2星球的白塔分部附近，三百里不到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
说着，贺青打开自己的终端，调出照片给陆璟看。
照片中是一头熊，用更贴切一点的形容，那是一头畸变的黑熊。
它的体型比普通的黑熊要大好几倍，但眼睛是诡异的红色，四肢和头部都有很明显的缝合痕迹，照片中的黑熊正处于一个发怒咆哮的状态，看起来非常恐怖。
光是看着这张照片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好像是，哨兵的精神兽？”陆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没错，就是哨兵的精神兽产生了畸变，畸变过后的精神兽不仅战斗力强，还很难杀死。”贺青有些严肃地说道。

“既然是哨兵的精神兽，那它的主人呢？”陆璟问道。
按道理来说，精神兽莫名其妙发生了畸变，主人也应该情况不太妙。
这种情况下, 只需要击杀那名哨兵, 精神兽也就一起消亡了。
“和精神兽融合在一起了啊, 不然我怎么说难对付呢？”贺青说道。
陆璟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贺青说道：“这头黑熊一共杀了六个哨兵, 十九个联邦士兵, 以及一百多个普通人, 还有很多受伤的。”
“什么？！”陆璟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样的战斗力，都相当于一个S级的哨兵了。
“现在事态很严峻, 好在目前只发现了这么一例。”贺青说道：“我们经过讨论, 怀疑这种畸变精神兽有很大可能是夜莺搞出来的。”
“是白棘吗？”陆璟有些愣怔地问道。
贺青点了点头：“他有很大的嫌疑, 因为在击杀了黑熊后, 我们从他的眼部取出了一枚芯片，这也证实了畸变精神兽是人为造成的, 而白棘恰好有这个能力。”
陆璟听着贺青的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提这事他都快忘了，白棘不止是个S级的向导，他还是个医学和发明上的天才。
“那现在怎么办？”陆璟问道。
“我们白塔决定和国际联邦联手, 成立一个军事联盟, 专门对付这种畸变精神兽。”
贺青说着又伸手拍了拍陆璟的肩膀。
“现在出了这种事, 你肩上的责任就更重了, 你知道的，向导是稀缺资源, 你总不能看着全星际都被这种畸形生物统治吧？”
陆璟已经厌烦了这套说辞，但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生来就是S级的向导, 这是他必须要负的责任。
如果他也选择逃避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上前线去配合哨兵战斗了。
“我知道了，不用你刻意点我。”陆璟将贺青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
贺青却一点也不介意陆璟的态度，继续笑着说道：“你知道就好。”
接着贺青又和陆璟说了一些别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才让陆璟好好休息，自己就不打扰了。
等贺青离开，陆璟立马起身去了隔壁病房找陌微。
也不知道陌微刚才有没有把贺青的话放在心里。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很矛盾，又希望陌微听进去了，同时又希望他没听进去。
但是当陆璟进入隔壁病房后，却发现陌微并不在里面。
“陌微呢？”陆璟出声问宋凌。
宋凌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正在用终端看电视，听到陆璟的问话，顿时愣了一下。
“他刚刚好像被严部长带走了，说是陪他散散步什么的。”宋凌说道。
陆璟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散步？严霁和他很熟吗？散什么步？”
“不知道啊。”宋凌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
陆璟到病房门口走了一圈，有心想去找陌微，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最后只能放弃，默默地在病房等着他回来。
而此时陌微已经被严霁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走廊角落。
严霁正在缠着陌微说一些有的没的，就是不让他走，陌微就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回答两句。
他当然知道严霁肯定不是为了和自己聊天才说这么多的，他是在在拖延时间等人过来，而陌微本来也没想走。
没多久，贺青走了过来。
“贺主席。”严霁立马恭敬地出声打招呼。
贺青朝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跟陌同学单独说几句。”
他之所以让严霁提前把陌微带出来，就是为了避开陆璟，否则陆璟肯定不同意他和陌微单独谈话。
严霁应了一声，很快离开了。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陌微和贺青两个人。
陌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贺青。
“话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贺青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陆哥的领导。”陌微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贺青出声强调：“我是白塔的主席，贺青。”
“哦，我知道。”
见陌微还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贺青彻底有些绷不住了，一个小小的哨兵学校的学生，竟然敢对自己这么不尊敬。
不过倒是挺有个性的。
如果不是契合度实在太低，他不会阻止陌微和陆璟在一起的。
“你和小陆，在交往吗？”贺青直接问道。
“没有。”陌微回答得也很干脆：“他拒绝了我的追求。”
听到陌微被拒绝，贺青立马就哈哈笑了起来。
陌微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凉飕飕的。
“话说，你知道你和陆璟的契合度具体是多少吗？”贺青笑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
陌微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刚好，我刚才调了你的数据，让医生给我测算了一下，你看。”
贺青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纸展开在陌微面前，陌微抬眸静静地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
“52.7%，简直低到离谱。”贺青说道：“我就算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哨兵和陆璟匹配，都比你们要高啊。”
“所以呢？”陌微冷冷地注视着贺青。
贺青也笑看向陌微。
“我已经把你的资料背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白塔资助你上学，你不能反过头来恩将仇报吧？”贺青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笑，只是那笑却并未达眼底。
“你有精神域紊乱症，我知道你心急，可你也不能因此就缠上陆璟吧，陆璟是个很心软的向导……之后我们会尽力为你治疗病症，或者为你寻找其他契合度在五十以上的向导。”
听着他的话，陌微顿时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贺青问道。
“首先，白塔资助我，我也跟白塔签了合约，毕业后会服从白塔的任何调剂，为白塔服务五年。”陌微看着贺青，一字一句地说道。
“其次，我是个S级的哨兵，白塔不要我，也有的是组织要我，你们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听着陌微咄咄逼人的话语，贺青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还有吗？”贺青问道。
“还有，我对陆哥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并不是因为只有他能给我做精神疏导。”陌微语气认真地说道。
贺青听完这话却是嘲笑出声：“52%的契合度也叫喜欢？你跟他甚至不能在自然的情况下产生结合热，这不叫喜欢，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就是……”
陌微突然有些生气了，猛地用力推了贺青一把，贺青猝不及防地直接被推到了墙上。
“嘿，你小子……”贺青顿时也有些恼了。
“我没有想要跟陆哥永久结合，你也用不着特意来敲打我。”陌微生气地瞪着贺青：“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白塔，为了白塔底下庇护着的所有向导和哨兵，陆哥才不会拒绝我，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他亲口承认了！”
贺青：“呃……好吧，你别那么生气嘛，你不会要去找小陆告状吧？”
这搞得他像那种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嘛，不然他闲得慌，来拆散别人小情侣干嘛？
就在这时，陆璟正好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贺青和陌微。
“陌微！”陆璟很快叫了陌微一声，然后朝着他这边走来。
他原本是在病房里等着陌微回去的，但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最后干脆出来找了。
“陆哥。”陌微上前几步，走到陆璟面前。
陆璟拉住他，问道：“你们在这干嘛呢？”
陌微看了贺青一眼，然后低声说道：“陆哥，你领导好像不太喜欢我。”
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贺青：“……”
还真的告状了啊。
陆璟将陌微拉到自己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贺青，语气有些冷：“我都说了我不会和陌微在一起的，你干嘛还要特意来敲打他。”
“呃……”贺青一时间百口莫辩。
陆璟站在正烦贺青得很，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拉着陌微就走了。
“他没对你说什么不好的话吧？”陆璟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陌微。
陌微摇了摇头：“没有，他就是跟我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没说什么别的。”
虽然只是这样，但陆璟的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明明陌微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还要特意去警告他。
陆璟又想到了等回去之后要处理的那件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回去休息吧，我陪你。”陆璟说道。
陌微乖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陆璟想着今天陌微肯定伤心了，于是特意陪了他一天，直到晚上，粉毛醒了，贺青立马就把人提去审了。
而陆璟在得到通知后，收拾收拾也去了审讯粉毛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粉毛被捆在一把椅子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各样的测谎仪器，看起来阵仗非常大。
而贺青则是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个本子，但什么也没记录。
他的表情严肃，看起来审讯进行得不太顺利。
“怎么样了，贺主席？”陆璟走上前，出声询问。

陆璟看了粉毛一眼，只见粉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喂, 粉毛, 你再不配合, 我就叫哨兵进来对你用刑了啊。”陆璟威胁道。
粉毛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没配合了？”
“哈？”陆璟顿时被气笑了：“你既然配合, 那你说, 夜莺总部的据点在哪里？”
“我不知道。”粉毛回答得很干脆。
陆璟看了看测谎仪, 又看向贺青，道：“测谎仪没响, 这个粉毛应该没说谎吧。”
粉毛有些忍无可忍道：“我不叫粉毛, 我有名字, 我叫青棠！”
“闭嘴, 我就叫你粉毛，你有意见给我憋着！”陆璟不耐烦地骂道。
他本来就看这粉毛很不爽。
青棠无语地看了陆璟一会儿, 然后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既然你不知道总部据点哪里，那你把你知道的分部据点位置都说出来。”陆璟再次说道。
青棠这回同样回答得很干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能放了我吗, 我想去找我主人。”
陆璟：“……”
“你想得美。”
青棠静静地看着陆璟, 认真说道：“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陆璟没再和青棠说话, 而是转头看向贺青。
只见贺青也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陆璟问道。
贺青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陆璟：“……”
“直接进他精神图景去看, 要什么信息自己找就得了！”陆璟有些生气地撸起袖子。
反正现在青棠很虚弱，精神壁垒肯定很薄了, 他很轻松就可以入侵进去。
青棠看了陆璟一眼，道：“你也要强行进入我的精神图景吗？”
“什么叫也？”陆璟愣了一下。
“咳咳。”贺青咳了两声, 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我之前强行进他的精神图景里看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没用的倒是一大堆。”
“没用的，是什么？”陆璟有些茫然：“有没有可能是你根本没有仔细找呢？”
“没可能。”贺青语气肯定地说道。
陆璟有些不信任他：“算了，我自己进去看看。”
说着，陆璟释放出精神触手，强行入侵了青棠的精神域，贺青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青棠顿时气炸了：“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啊！”
他的精神域突然被陆璟抽了一鞭子，然后瞬间就老实了。
陆璟进入青棠的精神域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攻破了他的精神壁垒，强行进入他的精神图景。
顺利地进来后，陆璟开始在里面搜寻自己想要看到的记忆。
但当他看到第一段记忆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眼前是一座宫殿内的房间，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金色的，房间内有一张大床，床栏上是精致的浮雕，白色的帘子垂在床边。
床头还挂了风铃，随着窗户外进来的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帘子只有一半是遮挡的，另外一半可以清楚地看到床上正在发生什么。
只见青棠衣衫不整地被白棘从身后按在床头。
青棠的双手被黑色的绑带绑着，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抓着床头那些精致的浮雕，就连眼神都是失焦的。
“靠。”
陆璟骂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找其他的记忆。
下一个记忆是青棠跪在白棘的双腿中间，头埋得很低，都不用细看也知道在做什么。
“……”
陆璟越看越觉得尴尬，更加快速地想要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同时他也被迫看到了很多并不想看见的。
他真的想不到，白棘顶着一张漂亮脸蛋，做那种事情的时候竟然那么凶残。
找寻了将近十分钟，陆璟终于确定了，粉毛的精神图景里面除了那种记忆，其他什么也没有。
陆璟连忙离开了他的精神图景。
“怎么回事啊？”陆璟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有些怀疑人生了。
一旁贺青已经给自己泡好了一杯茶，正在慢悠悠地喝着。
“看够了？”贺青喝了一口茶：“白棘这小子，精力倒是很旺盛，你说是吧？”
“你还有心情调侃这个？！”陆璟顿时无语了：“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他的精神图景里全都是……”
“我说了啊，我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你不是不信吗？”贺青说道。
陆璟：“……”
接着陆璟又转头看向青棠，只见青棠的脸色爆红，明显是气坏了。
“咳咳，不好意思。”陆璟只好尴尬地咳了两声。
“都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青棠气急败坏地说道。
陆璟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再次看向贺青。
“这是怎么回事啊？”陆璟问道。
“不知道。”贺青也是一脸茫然：“应该是白棘的手笔吧，防审讯功能？”
“我再多问几个问题看看。”
接着陆璟又一连问了青棠，全都是一问三不知，陆璟和贺青全都傻了，只能一脸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而青棠则是语气无奈地开口道：“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如放我走吧，我想去找我主人了。”
“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放你走啊。”陆璟无语地说道。
放他出去祸害人吗？
贺青摸了摸下巴，说道：“你都一问三不知了，放你走了，你又怎么找到你主人？”
“是啊。”陆璟跟着点了点头。
“这不用你们管。”青棠一脸冷酷地说道。
陆璟：“……”
贺青：“……”
过了一会儿，贺青突然出声说道：“白棘这小孩还挺恶趣味的，喜欢别人叫他主人。”
话音刚落，青棠的视线立马就投射过来了。
“关你什么事？”青棠毫不客气地怼道。
贺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顿时冷哼出声：“没礼貌的家伙。”
“先别管他礼不礼貌了，现在我们还审吗？”陆璟对贺青说道。
不等贺青回答，青棠便出声道：“我要是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你们觉得主人会随便丢下我，让我被你们抓走吗？”
听着青棠的话，两人都是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对了，我有必要提醒你，白棘不是丢下你，他是想杀了你，是我好心把你给救下来了。”陆璟说道。
青棠一脸平静：“不，主人没有要杀我，只是因为我犯错了，他要给我一点教训而已。”
陆璟：“……”
没救了。
“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离开，我要去找我的主人。”青棠像个人机一样再次重复道。
陆璟终于忍无可忍了：“说了多少遍了，不会放你走的！”
青棠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看你真是恋爱脑没得治了，白棘都那么对你了，还巴巴地要去找主人。”陆璟忍不住出声说道。
青棠看了陆璟一眼，没说话，但却是满脸的不服气。
而陆璟也懒得再和青棠说话，于是转头看向贺青，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把他押回去，让审讯专家来审吧。”贺青说道。
陆璟点点头，没有异议。
反正他现在是没办法从这个粉毛的嘴里撬出来一点有用信息。
很快，粉毛就在反抗中被强行戴上了手铐带走。
而陆璟和贺青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原定半个月的旅游团建因为这件事情提前结束了，几人在医院休整了两天后，就直接返程了。
陆璟回到熟悉的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行李，重重躺倒在了客厅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
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小家了。
虽然这次才出门这么些天，但他觉得跟过去了一个世纪一样，人都快累死了。
陌微和宋凌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不过宋凌是来收拾东西的。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跟贺青提出请辞了，贺青也同意了。
宋凌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来到陆璟和陌微面前。
“陆哥，我走了。”宋凌有些伤感地对陆璟说道。
陆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宋凌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站在一旁看着的陌微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保护，辛苦你了。”陆璟认真地说道。
宋凌感动地摇了摇头：“不辛苦不辛苦，而且我也根本就没保护到你。”
说着，宋凌又看向陌微。
“……我们之间的较量你赢了，我退出。”宋凌哼了一声，说道。
陌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而陆璟则是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较量？”
“没什么，陆哥。”宋凌重新看向陆璟，笑得一脸灿烂：“以后陌微会保护好你的。”
听到这话，陆璟不禁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陌微。
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陆哥，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陌微问道。
“没什么。”陆璟看着陌微，摇了摇头。
接着陆璟又看向宋凌：“我和陌微一起送你吧。”
陌微原本并不想去送宋凌，但是被陆璟点名了，也就只好跟了上去。

第二天陆璟就继续照常去白塔上班了, 可谓是非常敬业。
回来之后他就发现工作量已经堆积成山了，顿时头都大了。
刚工作了没多久，宋凌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
“陆哥，我要回原来的岗位了, 东西已经收拾了, 我来跟你打声招呼。”宋凌对陆璟说道。
陆璟点点头, 道：“好, 认真工作, 你在情报科确实也没什么用, 等我之后升职了，我再调你过来给我干活。”
“真的吗？”宋凌顿时高兴坏了：“那之后我们还是能一起工作了？”
“当然。”陆璟很快笑了一声。
其实宋凌还是挺优秀的, 这次会受伤也是因为对手实在太强大了。
得到了陆璟的肯定, 宋凌高高兴兴地走了。
而陆璟则是坐在办公椅上, 开始惆怅了起来。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 他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跟陌微说那件事情，如果要说的话, 那几乎就跟对簿公堂没什么区别了，那是他不想面对的。
但陆璟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这事他迟早得和陌微摊开说。
于是陆璟把时间挑在了两天后，正好是周末, 陌微也不用去学校。
陆璟纠结了很长时间, 眼看一天都快过去了, 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陌微谈话了。
此时陌微正在书房里看书, 距离他进入书房已经有快两个小时了。
陆璟端着一杯水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敲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明明是自己的书房, 为什么要敲门？
于是陆璟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入书房，陆璟就看到陌微正坐在地毯上看书，后背靠着一个书架。
此时他正保持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姿势，估计是听到敲门声要去开门。
“陆哥。”陌微很快出声叫了陆璟一声。
陆璟点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陌微闻言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陆璟身边坐下。
“给，喝点水。”陆璟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陌微。
“谢谢陆哥。”
陌微接过水杯，乖乖地喝了两口，有些紧张地等着陆璟接下来的话。
“既然我们已经说好了，不会发生更近一步的关系。”陆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听到这话，陌微顿时就愣住了，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起来。
“就算我们不结合，你也把我当成家人的不是吗，为什么我一定要搬走，而且……”陌微问道。
“而且什么？”陆璟抬眸看向陌微。
陌微犹豫了一会儿，有些没底气地说道：“而且……我回学校的话，会被他们欺负的。”
陆璟看着陌微，突然笑了一声。
而他的这个笑彻底让陌微慌了起来。
“陌微同学，你的精神兽是S级白虎，因为患有精神域紊乱症，精神域无法承受这样强悍的精神兽，所以退化成了双形态的白猫，我说的对吗？”陌微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陌微下意识地开口想要解释。
而陆璟则是直接打断了他：“不要再说谎了，你的资料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
如果他之前能够查得彻底一点，他会早就知道陌微一直在骗他的。
陌微注意到陆璟说这话时用了“再”字，那就说明陆璟已经知道自己骗了他了。
“对，我的精神兽是双形态的，但白虎形态并不能维持很久。”陌微承认了。
陆璟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你在校期间，所有课程都是满分，实战训练课程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陌微静静地听着陆璟的话，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这时候陆璟突然站了起身，有些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走着。
而陌微则是双手握着水杯，默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所以，在学校被人欺负，都是编出来骗我的，对吗？”陆璟问道。
“是。”陌微承认了。
他不敢再撒谎了，因为他不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
陆璟转头看向陌微，然后笑了一声，继续问道：“所以被炸弹炸伤也是你故意的对吗？”
“……是。”
陌微垂着眼眸，安静地承认着。
陆璟顿时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来简直就是太可笑了，他是被自己蒙蔽了双眼。
明明一切事情都有那么多破绽，他就是没发现。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搬出去？”陆璟说道：“本来我同意你住进来就是因为担心你被欺负而已。”
而现在他可以确定陌微不会是被欺负的那个人，那就够了。
陌微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陆璟，沉默了许久。
他的眼圈一点点泛红，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不准哭。”陆璟心里一跳，有些严厉地出声制止道。
陌微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抬眸看向他。
“……不准哭。”陆璟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坚定地重复道。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心软了，所以陌微最好是不要再哭了，不然他怕自己又克制不住。
因为陆璟不让哭，所以陌微只好忍了又忍，然后才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这么急着要赶我走，是你要结婚了吗？所以要我搬出去给他腾位置吗？”
陆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陌微脑回路，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么远去了。
“我不是赶你走，只是正常地在和你交涉。”陆璟客观地回答道：“还有，就算我结婚，我也不需要谁来腾位置，我这里住得下，我要你搬出去，仅仅只是因为你应该搬出去而已。”
“不，我不要搬出去。”陌微固执地说道。
陆璟只觉得有些头痛：“你不搬的话，我去帮你搬了？”
反正陌微的东西都是放在行李箱里的，直接合上就能走。
这么说来，或许陌微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在他这里长住，所以让他搬出去又有什么问题呢？
“你搬吧。”陌微语气冷静：“你可以把我的东西都丢出去，我自己会捡回来的。”
陆璟：“……”
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但气氛却很微妙，几乎形成了一个对峙的状态，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