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了向野的,半小时前他对蒋朝朝说和客户吃完饭了,没喝酒,现在准备回酒店。
也问蒋朝朝,在干什么?
蒋朝朝回他:「刚刚在画画」
再是妈妈的。
妈妈拍了一张企鹅玩偶的照片,说蒋朝朝你不是特别喜欢企鹅吗?妈妈把不一样动作的都买下来了,你把地址给妈妈吧。
好难得的母爱,只是蒋朝朝喜欢企鹅已经是很小很小很小的事了。
但他还是把家里的地址给了妈妈。
然后是章新平,他把周末要用的编曲相关的资料发给了蒋朝朝。
蒋朝朝给他回了个ok。
最后是另外一个软件里修修发来的消息。
修修说:「扁扁老师,之前跟你说的周边已经弄好啦,老师的地址还是那个吗?」
扁扁:「换地址啦」
随即,他把小区菜鸟驿站的地址给了修修。
修修:「okk啦,寄出去啦单号给你」
扁扁:「好」
扁扁:「顺便,我画完啦」
修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修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修修:「大家!准备好了吗!」
蒋朝朝才刚进群,就被修修逗笑了。
蒋朝朝把图片传了进去。
传完出来,外面已经啊成一片了。
「好带感好带感」
「我爱白衬衫我爱白衬衫!」
「我爱胸肌我爱胸肌!」
「我吃我吃我吃!」
「啊啊啊扁扁老师你是我的神这次我太爱啦!」
蒋朝朝眼尖,在一片一片的狂热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诗词。
蒋朝朝突然有了点子。
他点开修修的私聊。
扁扁:「修修,给你一个小任务」
修修:「好!好!来!」
就在这时,屏幕上跳出了向野的消息。
他问蒋朝朝:「下周三有空吗?」
蒋朝朝心里长长一声啊,原来是周三。
不过他先说自己的工作计划:「周末要去T市,和章新平把一个编曲弄一弄」
蒋朝朝:「怎么了?」
XY:「周三能回来吗?」
既然是惊喜的话,得这么说:「尽量回来」
再问:「有什么事吗?」
XY:「没什么,想带你去吃好吃的」
XY:「你先工作吧,回来再说」
蒋朝朝觉得向野真是懂事的很。
即使对面这个人他显然比蒋朝朝成熟,显然比蒋朝朝稳重,但蒋朝朝还是要好好夸一夸这位哥哥。
太懂事啦!
修修又发来了消息。
大概是见扁扁老师好久没有回复,她丢了个表情包过来。
只是这会儿,蒋朝朝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那就整点别的吧。
扁扁:「帮我问问诗词,她叔叔和她学长怎么样了」
修修:「嗯?啊?诶?」
修修:「扁扁老师你?」
扁扁隐瞒一半:「嘘,窥屏」
修修:「窥屏吃瓜!我懂!」
修修:「交给我了」
修修向来效率高。
蒋朝朝还以为她会等大家这波彩虹屁结束了再问的,没想到她根本等不急,还直接把诗词艾特了出来。
修修:「@不是诗不诗词你叔叔和你学长有进度了吗?」
甚至怕大家把这条消息刷没了,连复制了十条。
扁扁看着有点流汗。
当然有人好奇了。
群友1:「修修你?」
群友2:「修修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瓜了?」
群友3:「之前也没见你出现,窥屏吃瓜啊?」
群友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修修」
蒋朝朝:“……”
说的是修修,骂的却是扁扁。
修修:「干嘛!不会有人不磕吧」
修修:「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句话扭转局势,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于是艾特诗词的队伍壮大,满屏都是。
看呼万唤的一分钟后,诗词终于出现了。
诗词:「我来了我来了,刚刚去刷牙了」
诗词:「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请教了」
诗词:「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幼儿园似的,群友们非常乖巧一致地。
「准备好了!」
蒋朝朝看到诗词的这几句缓缓坐直了。
真有事儿?
其实他让修修去问的时候,是没有指望能有什么展开的,毕竟这也才过去没几天。
于是接下来,蒋朝朝和群友们一同,盯住了聊天界面。
几秒后,迎来了诗词的第一句。
不是诗不是词:「就在昨天,我叔他主动,非常主动,十分主动」
第二句。
不是诗不是词:「询问我,手机里有没有学长在校的照片」
第三句。
不是诗不是词:「我说我没有,我的同学或许会有」
屏幕在第三句话之前都特别安静,都在等诗词。
所以难免。
「打字快点!」
「说重点啊啊啊」
「好急好急好急」
好急好急好急。
扁扁老师最急。
不是诗不是词:「别急!」
不是诗不是词:「在打字了!」
或许是被催了,诗词手速明显快了许多。
第四五六七句。
不是诗不是词:「他让我去问问同学」
不是诗不是词:「他竟然让我去问同学!」
不是诗不是词:「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
不是诗不是词:「于是我当然就问我叔了」
不是诗不是词:「我问他」
不是诗不是词:「叔,你喜欢我学长啊」
看到这儿,蒋朝朝屏住了呼吸。
不是诗不是词:「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岔开话题,没有赶我走,没有不理我」
蒋朝朝紧张得手指都能感觉到心跳。
不是诗不是词:「他说」
不是诗不是词:「嘘,别让你奶奶知道」
「诗词是什么幸福小女孩啊,有这么帅的叔叔就算了,还有这么帅的婶婶」
蒋朝朝躺在沙发上傻笑呢,婶婶这个词突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啊?什么登西?
有人问:「然后呢然后呢?」
再有人重复问:「你叔叔说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吧?」
有人答:「当然啊!就是一个默认的大动作」
不是诗不是词:「是嘟」
群友:「看吧看吧看吧!」
不是诗不是词:「别你们了,我一整个大震惊!」
不是诗不是词:「我都感觉我愣了得有好几秒」
不是诗不是词:「我叔叔诶?我叔诶!」
不是诗不是词:「而且他就这么承认了」
群友:「为了要学长的照片」
不是诗不是词:「哦!原来是这样嘛」
不是诗不是词:「有理诶」
不是诗不是词:「然后」
诗词此刻的分量比肩扁扁,他一出来说话,大家都安静了。
不是诗不是词:「怪不得呢,我叔平常在家喝汤都很快的,这次拖拖拉拉,磨磨蹭蹭,懂得都懂」
不是诗不是词:「(是的我奶奶又给我们炖汤了)」
不是诗不是词:「我同学还挺给力,很快就把学长挂在荣誉墙的照片发过来了,还不止荣誉墙,还有音乐教室相册里有学长部分的都给我了」
不是诗不是词:「但我」
不是诗不是词:「没有马上给我叔」
不是诗不是词:「我跟他说,给一张照片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群友出现了。
「诡计多端的诗词」
「诡计多端的诗词」
群友:「真心话被你玩上了」
不是诗不是词:「没错」
不是诗不是词:「第一个问题,我问他」
“和学长发展到哪一步了?”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十一点,饰辞手握照片,她觉得她此刻是场上最神气的人,她在食物链的顶端!
但没想到,叔叔说:“朋友。”
施辞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她表情耷拉下来:“啊?”她手都舞了起来:“我是问你们的进展。”
向野瞥了眼施辞的手机,施辞仿佛能听到向野在说,这是第二个问题。
施辞撇了撇嘴,不神气了。
正想微信发过去,向野又道:“隔空。”
施辞于是打开了相册。
“那就,”接收成功,施辞立马进攻:“学长知道你喜欢他吗?”
向野:“我没说。”
施辞啊了声,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剧情,沉思了片刻。
向野来讨要第二张照片了,不过这次,施辞发现她这个叔叔在笑。
“第三个问题,”施辞摸着下巴想了想:“学长知道你是弯的吗?”
向野说:“知道。”
施辞再次激动地啊了声:“那他是吗?”
向野又低头看施辞的手机。
施辞无奈地点开相册,发送第三张。
就剩最后一张照片了!
那就先不管是不是弯的吧,省着点用。
第四个问题。
不是诗不是词:「第四个问题我还没问呢」
不是诗不是词:「但是我照片发给他了,我觉得我的问题都太没有营养了,看似问了三个却好像啥也没问到,我就说我想到了再问」
不是诗不是词:「你们有点子吗?」
大家磕虽磕,但其实和叔叔不是很熟,学长更不用说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漂亮又很有重点的问题来。
就在集体沉默时,一直没说话的修修发来了私聊。
修修:「扁扁老师有问题吗?」
脑袋空空嘴角乐呵的扁扁老师,神经好像突然被拽住,人精神了。
为了不错失,蒋朝朝先回复了个:「有」
修修非常上道,也不等扁扁老师的问题过来,先在群里发了句。
修修:「我有问题!」
把这个机会抢了下来。
大家纷纷问。
「什么问题呀?」
「快说快说」
「修修你这窥屏人设屹立不倒啊,关键时刻才出现」
「修修,上问题!」
看着是催修修,实则扁扁老师像热锅上的蚂蚁。
问什么呢问什么呢。
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在这么一个时间仓促的情况下,偏偏刺激得蒋朝朝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便是他第一次在群里提到向野的那件事,那时的他以为大家都是网络世界的陌生人,不知道群里有个身份为向野侄女的这颗炸弹,十分大胆地敞开心扉,风风火火地和大家谈论他一见钟情了一个帅哥。
想到这件事的蒋朝朝,笑不出来了。
他不确定施辞是否告知了向野“我喜欢的扁扁老师一见钟情了一个超级大帅哥”。
不确定向野撕开他的马甲时,证据链里是否隐瞒了“施辞还说你一见钟情了我”。
如果有的话,如果是的话。
蒋朝朝人都热了,仿佛想要讨回一个说法,他知道要问什么了。
他坐起了身,一脸严肃地在键盘里打一串子。
「问叔叔对学长是不是一见钟情」
xiu~
群里安静了。
蒋朝朝也安静了。
不是诗不是词:「扁扁老师?」
修修也:「扁扁老师?」
跟着大家一起:「扁扁老师?」
蒋朝朝嘴角抽动,两眼一黑。
扁扁沉默半晌:「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修修马上接话:「删掉,我来问」
扁扁:「哈哈」
群友1:「扁扁老师您也感兴趣啊」
群友2:「开玩笑哪里有帅哥哪里有扁扁老师」
群友3:「可好磕了扁扁老师一起来啊!」
群友4:「诗词就问这个!」
群友5:「问这个问这个!」
群友6:「现在就去问」
扁扁靠着沙发缓缓闭上了眼睛,缓解了一下尴尬。
他的这个问题其实也很没有营养,完全是一己之私,但抵不过他的群友过于爱他。
不是诗不是词:「好!」
不是诗不是词:「有道理诶,他们确实才认识不久,很有可能」
不是诗不是词:「不过今天不行啦,我叔他出差了,我等他回来吧」
修修:「微信问不行吗?」
不是诗不是词:「不行的,我叔不怎么回人微信的,更何况这种不要紧的事」
群友1:「叔叔好高冷,我又爱了」
群友2:「你可别爱了」
群友1:「我两个都爱,不行吗?」
群友2:「你开心就好」
群友1转而道:「扁扁老师你好会问!」
群友2也接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群友3:「还得是扁扁老师啊!」
接下来又是一堆彩虹屁,连这个都要硬夸,蒋朝朝真是服了这群人了。
他们继续。
群友1:「如果是一见钟情就更好磕了!」
群友2:「帅哥就应该一见钟情!」
群友3:「要是学长也对叔叔一见钟情那就更棒了!」
群友4:「对了诗词,你觉得学长喜欢你叔叔吗?他是弯的不?」
不是诗不是词:「不知道诶,学长的话真的特别特别少,烧烤那次他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不是诗不是词:「倒是我叔,跟个舔狗似的,一直贴着人家」
群友:「哈哈哈哈哈哈哈」
群友:「哈哈哈哈哈哈哈」
群友:「说好的高冷呢」
不是诗不是词:「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我叔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诗不是词:「反正那天他俩就一直待在一块」
不是诗不是词:「现在想来就是有猫腻!」
突然有问:「扁扁老师还在吗?你和你那位超级大帅哥怎么样啦?」
拿着手机以为终于事不关己的扁扁老师,从嗓子低发出了一声,额。
这时装作不在有点不太合适,蒋朝朝想了想只好说:「还行吧」
群友自然不会放过他。
群友:「还行是怎么个行?」
扁扁真的很怕说多了被诗词认出来,只道:「还在联系」
这句话包含的意义可就多了,可以往虐了方面想,可以往没什么大进展方面想,也可以理解成扁扁老师不是很想聊。
这时又有人问:「诗词你叔叔和你学长是什么星座的啊?」
群友:「零食你又来研究星座了啊」
零食:「我看看合适度嘛」
不是诗不是词:「我叔是天蝎座,学长是什么我不知道诶」
零食:「那好吧,无妨」
天蝎座。
蒋朝朝对星座这个东西一无所知,于是他立马打开了星座日历。
果然下周三就是天蝎座。
群里没有再继续讨论了,蒋朝朝就退了出来。
他的电脑还没有关,刚刚画的画就在上面摆着。
看着看着蒋朝朝突然有了想法。
他新建了一张图,打开画板,脑子里开始回忆他和向野第一次见面的画面。
手上还在勾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XY打来的,接起电话,蒋朝朝低声道:“吓我一跳。”
向野笑:“在干什么?”
蒋朝朝:“画画。”
向野:“蒋老师还没画完。”
那个画完了,这个才刚开始。
“你,”蒋朝朝勾出向野的鼻子:“不要叫我蒋老师。”
向野:“怎么了?”
蒋朝朝:“我觉得你在调戏我。”
向野啊了声:“完了,我还真是。”
蒋朝朝没想到向野就这么水灵灵地承认了:“你!”
向野满满笑意:“我。”
蒋朝朝:“你再叫试试。”
向野:“那叫你什么嘛。”
这个家伙,又撒娇起来了。
蒋朝朝真是受不了他此刻的嘴脸,明明这会儿在谈判,他嘴笑歪掉算怎么个事啊。
他自然装了起来:“我没有名字吗?”
向野仿佛没听到这句话:“弟弟。”
蒋朝朝嘴又歪了,嘴里不自禁地发出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音:“额,啊……”
向野直接拿住:“看来可以。”
蒋朝朝小声:“没有别的了吗?”
向野:“不喜欢啊?”
蒋朝朝又噎住了。
向野又:“喜欢?”
蒋朝朝也没说话呢,向野又说:“那不能叫宝宝吧。”
蒋朝朝又热了。
这到底是在讨论称呼,还是蒋朝朝在被玩弄,他怎么觉得自己一整个被大调戏。
这个人根本不会好好说话,把宝宝说这么暧昧干什么。
蒋朝朝画画的手都用力了,给向野戳出了两根又黑又粗的头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上端跳出一条消息。
来自另外一个软件,来自群聊里还不是好友的私聊。
不是诗不是词:「扁扁老师打扰您了,因为实在是太好奇了,冒昧问一下,老师您是A市的吗?」
蒋朝朝停下了画笔:“啊……”
很轻的一声,被向野听到了:“怎么了?”
蒋朝朝想了想,还是说:“施辞来问我,问扁扁,是不是A市的。”
向野:“有人要掉马咯。”
蒋朝朝笑:“你好像在幸灾乐祸。”
向野:“很明显吗?”
蒋朝朝:“坏东西。”
再给你加两根粗头发。
向野:“打算怎么跟她说?”
“不知道,”蒋朝朝说到这儿啊了声:“我刚刚听说,某人为了我的帅照,给了四个真心话。”
向野:“风吹到您这儿了。”
蒋朝朝:“可不。”
向野:“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
“我知道,”蒋朝朝十分神气:“我什么都知道。”
向野:“她找你们出主意了吗?”
蒋朝朝额了声。
向野笑:“看来是了。”
蒋朝朝:“那你猜她到时候会问什么?”
向野根本不猜:“不知道,”甚至他说:“是你想知道的吗?”
蒋朝朝沉默住了。
向野笑意更甚了:“我知道了。”
蒋朝朝咬牙:“你不知道。”
向野笑出了声:“好,我不知道。”
向野又说:“那我期待一下吧。”
蒋朝朝欲哭无泪:“你别期待,”他再说:“不是我想知道的,就是随便问问,你别期待。”
向野抓住这句话的其中一句:“你不想知道啊。”
蒋朝朝很心虚,但嘴上还是:“是啊。”
“某人,”向野声音软软的:“知道自己很不会说谎吗?”
蒋朝朝要疯了:“你闭嘴。”
向野:“完了,更期待了。”
蒋朝朝也完了。
谁懂这种羞耻的快乐感啊,又很不好意思又很享受。
最后蒋朝朝想了想,还是给施辞回了个:「是的」
回完之后,他想起了刚刚被施辞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的对话。
那不能叫宝宝吧。
安静了一会儿。
向野:“明天一起吃晚饭吗?”
蒋朝朝:“哦,好啊。”
又安静了一会儿。
向野:“会迟点,明天下午回公司得开一个会,不会很久。”
蒋朝朝:“可以啊,没关系的。”
再安静一会儿。
蒋朝朝憋不住了:“为什么不能叫宝宝啊?”
为什么不能叫宝宝啊?
问出口时蒋朝朝还不觉得什么,是向野他没有马上回答,甚至他还笑了一声,蒋朝朝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搞得他好像一直在想这个。
“我就是,好奇,”蒋朝朝开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向野笑意还在:“哪个意思?”
“就是在好奇,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这个称呼,还是,”他很用力地想:“还是宝宝这个词伤害到了你。”
现在宝宝有没有伤害到向野不知道,伤害到蒋朝朝了。
别说向野还不明意味地发出了一声:“啊~”
蒋朝朝咬牙:“啊你的头啊。”
向野笑:“那就不啊。”
蒋朝朝:“随便你。”
向野笑:“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蒋朝朝:“谁生气了?谁?”
向野:“不知道啊。”
既然这样,那蒋朝朝就巨大一声:“呵。”
向野:“我没有不喜欢宝宝这个称呼,”他开始解释了:“只是觉得,时机不对,”他再问:“是吗蒋……”
他的称呼到这儿很刻意地戛然而止,接着他声音轻了下来:“蒋什么啊。”
软绵绵的,惯用的撒娇技能,蒋朝朝听着耳朵酥酥的,甚至觉得这句话后面得再加个宝宝,才更完美。
蒋什么啊,宝宝。
蒋朝朝觉得自己真是被蛊得晕头转向了。
“你自己想,”但是嘴还是硬的,超级硬:“一天之内想到,”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23点46分,明天晚上23点46分之前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向野发出了一声抗拒:“啊~弟弟好凶。”
蒋朝朝憋着笑:“怎么样?”
向野:“听你的。”
蒋朝朝哼了声。
向野:“要是做不到呢?”
蒋朝朝这次没忍住笑出声了:“你怎么好像在期待什么?”
向野:“完蛋,被发现了。”
蒋朝朝突然想到了某天晚上的某人,他试探问一句:“你喜欢被惩罚?”
向野笑了:“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他想了想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生我气了之后会对我怎么样。”
既然这么问了,蒋朝朝就认真想了想:“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向野:“蒋朝朝你太好了。”
蒋朝朝停顿了片刻,这个人连名带姓夸他。
“也不是吧,”蒋朝朝简单剖析了一下自己:“可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闹。”
向野又喊名字了:“蒋朝朝。”
蒋朝朝没来由地笑了:“干嘛啊。”
向野:“你好有魅力。”
蒋朝朝啊了一声:“你!”
向野笑起来:“我怎么了?”
蒋朝朝:“你太直白了,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向野似乎又想说什么,蒋朝朝立马打断他:“好好好我知道了,嘘,现在先不要说话。”
蒋朝朝那边的笑声更大了。
好热好热。
已经是不需要空调的天气了,但蒋朝朝还是被向野这一句句的,开启了风扇。
“我们现在来聊聊,”蒋朝朝硬核转移话题:“明天晚上吃什么。”
向野问:“你想吃什么?”
蒋朝朝:“我想吃烤肉。”
向野:“好,那就吃烤肉。”
蒋朝朝:“你找还是我找?”
向野:“我找。”
明明一分钟前还会调戏蒋朝朝,这几句蒋朝朝明显听着向野的精气神不是很好。
“困了吗?”蒋朝朝问。
向野声音更沉了:“有点。”
蒋朝朝:“今天很累吧。”
向野:“为了来C市,一大早起来把今天的活先干了。”
蒋朝朝嘀嘀咕咕:“谁让你非要过去的。”
向野:“我自己非要过来的。”
蒋朝朝嘴又歪了,但他还要明知故问:“非要去干什么啊?”
向野说:“你说呢,蒋朝朝。”
又一次连名带姓了,蒋朝朝抿嘴笑了一下,舒服了。
“好~好了,睡觉吧。”蒋朝朝也轻声道。
向野:“嗯。”
蒋朝朝:“那我挂电话咯。”
向野:“不行。”
蒋朝朝:“怎么了?”
向野:“听听好听的,我好睡。”
蒋朝朝想了想:“哥哥晚安。”
向野困意的语调扬了些:“晚安弟弟。”
蒋朝朝:“挂咯。”
向野:“嗯。”
嘟的一声,蒋朝朝把电话挂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
再缓缓吐出来。
仿佛身上被栓了根绳子,向野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把蒋朝朝往向野身边拉。
一句一小下,一点一点地拉。
另外一个软件里,施辞的回复也已经发过来了。
她说:「真的啊扁扁老师你竟然真的是A市的,我也是A市的!」
蒋朝朝想了想,回了个:「是嘛,好巧」
诗词回复很快:「嘿嘿,已经很晚啦,不好意思打扰老师了,老师我太喜欢你的画了,老师早点睡,晚安」
扁扁:「晚安」
有一瞬间,蒋朝朝以为自己的马甲要掉了。
不过也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猜到的话……
蒋朝朝想到他当时在群里对向野一见钟情的口出狂言,还有就在前一小时头铁问的那个问题。
蒋朝朝有点头皮发麻。
只好不再去想,这会儿手上正好有个可以抛开杂念的事,即使已经深夜了,蒋朝朝还是决定继续画画。
微信朋友圈有更新,小小的红点下正是向野的头像。
蒋朝朝点开看,发现向野分享了一首歌。
《宝贝》。
蒋朝朝嘴角又翘起来了。
那就打开听吧。
正上头这个词真是个好东西,他完美形容此刻的蒋朝朝。
他画的可是向野。
那就单曲循环吧。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
才第一句,又把蒋朝朝掉得嘴翘了。
而它的下面一句。
“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到凌晨一点时,蒋朝朝打了个哈欠,好像有点困了。
但因为这一阶段就只剩一点点,他忍着困意把这一点画完。
没想到画着画着,就画精神了,索性他再新建一个图层。
刚刚画的只有向野一个人,这是他眼里初见的向野,而接下来的这个图层,他会把自己加上。
一个站在门口,看着向野打电话的蒋朝朝。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在这么个身体疲惫但精神十分高亢的夜晚,蒋朝朝把他心里想要的画画完了
一共两张,单独的向野,和出现了蒋朝朝之后对视的两人。
蒋朝朝曾经收到过一种周边,一张画上,你从左边看是这样,右边看又是那样。
当时蒋朝朝画了个肌肉男,一张他穿了衣服,一张他没穿衣服,修修就是这么去做的卡,一个翻转的效果下,眼睁睁看着这位哥的衣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