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演一个小傲娇。
空气里,传来向野很淡的一声笑。
蒋朝朝也抿住了唇。
密密麻麻,麻麻密密。
“你现在这个样子,”又走了几步,向野道:“该给你妹妹看看。”
蒋朝朝问:“什么意思?我现在什么样子?”
向野才不说现在什么样子,只说:“你在他面前很大哥哥。”
蒋朝朝回忆了一番:“是吗?”
向野:“你妹妹看起来很怕你。”
蒋朝朝:“可能吧,不知道。”
向野好似想了一会儿,才问:“你们关系好吗?”
蒋朝朝也想了一会儿:“还可以吧,但是不怎么亲近,”他说着又补了句:“我和他们都不怎么亲近,包括我爸。”
蒋朝朝又补了句:“别看我和我妈妈不经常见面,我和我妈妈关系反而更亲近。”
他再说:“现在工作上的进度,包括之前在学校的事,我都会告诉我妈。”
他再再说:“她虽然不太管我吧,但是只要是我说的她都会记得,还会给我建议。”
向野听后还是那句话:“你有别人羡慕不来的自由。”
蒋朝朝失笑:“也可以吧,确实从小到大都没人管,我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长大的。”
说完这个蒋朝朝在心里啧了声,怎么又莫名其妙的说这么多。
但脑袋想的是这些,嘴上却还是继续。
蒋朝朝:“我有时候会觉得和妈妈的这种关系挺好的。”
向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有时候,”他问:“有时候之外的时候呢?”
“有时候之外的时候,”蒋朝朝想了想,还是说:“就说蒋知言吧,我看过她被阿姨纵容的样子,看过她和阿姨和我爸撒娇,看过她和阿姨在阳台窃窃私语放声大笑。”
向野问:“你想要这样的亲子关系?”
蒋朝朝没有肯定,他只说:“但是我想了想,我和我妈妈做这些事也蛮奇怪的。”
向野:“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生活就可以了。”
蒋朝朝同意:“是的。”
向野又说:“你长得很好。”
蒋朝朝因为这句话笑了:“在夸我吗?”
向野:“不明显吗?”
既然这样的话,蒋朝朝不就问了:“哪里长得好?”
向野:“外面长得好,里面也长得好。”
蒋朝朝得意地哼了声:“你还能看到我里面。”
什么里面不里面的,蒋朝朝突然的,莫名其妙的,想歪了。
还好向野是在正轨上:“目前看到的,都特别好。”
蒋朝朝抿住了唇,但嘴角的那一抹笑还是很难遮掩。
于是有人不依不饶了。
蒋朝朝:“具体说说呢。”
向野笑了起来,他转头看蒋朝朝。
蒋朝朝这次大胆了,直视向野的眼睛,表情甚至有种,你最好不是在糊弄我的态度。
向野悠悠开口:“很有分寸感,很守时,很有想法,很自我,很善良,很可爱。”
很真诚的描述,蒋朝朝嘴又抿住了。
好,嘛。
“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哼,但蒋朝朝就是哼了。
接着他道:“谢谢咯。”
向野:“不客气。”
蒋朝朝:“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向野笑起来,慢悠悠地同意道:“嗯,是的。”
这位哥哥说完突然转头,盯住了蒋朝朝的眼睛。
蒋朝朝吓一跳:“干嘛。”
向野点头,把头转回去:“好像哄好了。”
蒋朝朝有点听不懂:“什么啊?”
向野却不说什么,只摸了摸蒋朝朝的头发。
然后,他们就到门口了。
这才是真正需要哼的东西。
那就再哼一下吧。
蒋朝朝和保安打了个招呼,就和向野出门了。
“你的车停在哪?”到了外面,蒋朝朝问向野。
向野没有思考的字正腔圆:“地下室。”
“啊?”蒋朝朝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说。”
向野:“现在说来得及吗?”
蒋朝朝完美诠释一个无言以对。
紧接着向野又问:“还会陪我过去吗?”
要说此前那些向野的话是加了波浪号疑似撒娇,这一刻向野的撒娇,突然就具像化了。
蒋朝朝上一秒还在想着下楼前怎么没问向野车是停在哪儿,怎么没想过确实是有地下室的可能。
但这一秒因为这个男人的神态,蒋朝朝表情都变了。
向野在,撒娇诶!
蒋朝朝或许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笑得有多傻:“会,当然会。”
向野歪了一下脑袋:“走吧,带路。”
去地下室就是原路返回,然后再乘电梯到负一楼。
而这次他们聊了什么呢,聊到了酒。
是因为路过了一个拎着红酒的邻居,蒋朝朝说他喝过这款酒,最后开启了这个话题。
蒋朝朝人生的第一口酒是一次演出结束之后和同学们一起喝的,也是那个时候,蒋朝朝发现自己还挺能喝。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太菜了,”蒋朝朝说这话多骄傲啊:“最后就只剩我一个人没有倒下。”
向野听完这个故事,只说了一句话:“我家有很多酒。”
蒋朝朝:“是嘛。”
向野:“我爸很喜欢喝酒,所以他的朋友很爱送他酒,都挺不错的酒,想喝的话我去偷点。”
蒋朝朝:“偷,点?”
向野:“嘘。”
蒋朝朝笑了起来:“说得我很馋酒似的。”
向野:“我邀请你,来吗蒋先生?”
蒋朝朝嘴一歪:“我考虑一下吧。”
向野问:“考虑什么呢?”
蒋朝朝其实也不知道考虑什么,但向野这么问了:“考虑某人的诚意。”
向野说语调突然夸张变化:“我超有诚意。”
蒋朝朝被逗得笑起来。
“其实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去过酒吧,”蒋朝朝又回忆起了一件事:“但是因为那时我就一个人,我心里没数就没敢喝酒,”他说着自己都笑了:“在里面点了一杯饮料,喝完就走了。”
向野听后感叹:“太乖了吧。”
蒋朝朝否定:“才不乖,我去酒吧诶。”
向野更笑了:“好好,不乖。”
蒋朝朝:“……阴阳我。”
向野:“这也不行啊,那我该怎么说?”
蒋朝朝:“你别说话了。”
说不说话还真不说话。
脚下又是花园的这一段,两人并肩走了一小段,然后。
是蒋朝朝先笑的。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是跟着,向野也笑了。
“蒋先生。”向野突然喊人。
蒋朝朝:“怎么了?”
向野说:“没什么。”
那蒋朝朝也:“向先生。”
向野:“怎么了?”
蒋朝朝轻轻哼了声:“没什么。”
没多久传说中的地下一楼就到了,而向野的车就停在电梯口出来的那个停车位。
所以今天的见面,到这里,彻底结束啦!
想着一天内目送了向野三次,蒋朝朝就想笑。
等车开出地下室,蒋朝朝也上楼了。
洗漱一番上床,蒋朝朝关掉了灯,包进被子里,开始新一轮的发呆。
好上头。
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只是没想到,明明是在沉淀的蒋朝朝,越冷静人越热。
或许这时候最不该做的就是安静下来,安静这事多危险啊,越安静越容易想多。
于是他换了个办法,拿出了手机,准备玩一玩,转移转移注意力。
逛了一圈,大半夜的,在线的只有他的那群夜猫子群友。
当初修修把这个群名改成“扁扁24小时营业后援团”不是没有道理,都这会儿了,里头还在□□呢。
这会儿一个女孩子群友在说她最近和一个男生暧昧的后续,蒋朝朝进去时,这个女生正在发他们的聊天记录图。
这个故事蒋朝朝记得,他前几天进来时,这个女孩儿是一个正在被钓着的状态中,她进来问大家对面是不是喜欢她啊,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问得真好。
今天不一样了,今天她放出来截图的最后一张,对面那个男生表白了,问女生“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蒋朝朝从这个图退出来,在线的群友们已经啊啊啊上了。
来都来了,蒋朝朝也跟着说一句:「恭喜妙妙脱单」
转移注意力法好啊,蒋朝朝立马就分了一半心思出去了。
妙妙:「啊啊啊啊扁扁老师你也在」
妙妙:「谢谢大家」
妙妙:【红包】
气氛使然,蒋朝朝也进去抢了几块钱。
大家再啊啊啊一阵,突然有人圈扁扁了。
群友1:「@扁扁老师,既然您来了,斗胆问一句,你和大帅哥怎么样啦?」
这句话发出来的下一秒,开始被大家疯狂复制。
群友2:「@扁扁老师,既然您来了,斗胆问一句,你和大帅哥怎么样啦?」
群友3:「@扁扁老师,既然您来了,斗胆问一句,你和大帅哥怎么样啦?」
群友4:「@扁扁老师,既然您来了,斗胆问一句,你和大帅哥怎么样啦?」
蒋朝朝在屏幕外笑了,并点开了打字框。
就在这时,突然跳出了一个id,也在复制这句话。
不是诗不是词:「@扁扁老师,既然您来了,斗胆问一句,你和大帅哥怎么样啦?」
这是蒋朝朝破了施辞马甲之后的第一次文字见面,蒋朝朝这会儿有种好怪的感觉。
蒋朝朝脑袋一歪,先不管继续打字。
扁扁:「我和大帅哥嘛」
仅这句话,就成功把群友们的复制打断了。
和此前好多次那样,没人说话了,都在等扁扁。
扁扁继续:「或许有点进展?」
群里瞬间沸腾了,一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开始“啊啊啊啊”,敢说话的在问“展开说说!”,更熟一点的更确切地问“什么进展什么进展”。
那位叫不是诗也不是词的侄女,是啊啊啊啊那个部队的。
扁扁混淆一下视听:「这几天再见了」
群友1:「是约会吗!」
扁扁想了想:「不算是,遇到了点事,我们互相帮了忙」
群友2:「都已经到能帮忙的程度啦!」
群友3:「太亲密了吧!」
群友4:「今天能帮忙,明天就能上床!」
又是这句话,蒋朝朝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这句话跟着,被包括诗词在内的所有在线群友疯狂+1,满屏都是。
扁扁:「hello?」
扁扁:「我还在呢」
大家一起哈哈哈哈笑起来。
也在这时,蒋朝朝的微信跳出了一跳消息。
XY:「我到家了」
蒋朝朝:「好」
蒋朝朝这才想起来今天没有好好谢谢向野,一路时间都花在聊天上了。
虽然向野当时看起来只是在打断他的犹豫,但他谢还是要谢的。
于是他按下了语音,郑重地,一字一字地,对着话筒说:“晚,上,谢,谢,哥,哥。”
嗯,谢还是要谢的。
发过去没多久备注就变了,它开始正在输入,它又变成对方正在说话,它又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再变成对方正在说话。
蒋朝朝脑袋一歪,有这么难?
很快,那边对话框就整体往上跳了一格,向野的消息发过来了。
是语音消息,他说:“不,客,气,弟弟。”
四下无人,蒋朝朝狠狠踢了一下被子。
再缓缓盖回来。
很快,向野又发来了新消息:「快一点了,早点睡,弟弟」
蒋朝朝:「好咯,哥哥」
XY:「晚安弟弟」
蒋朝朝:「晚安哥哥」
嘿嘿哈哈哈。
和向野聊完,蒋朝朝又回了群里。
因为他的消失,大家找他无果,开始聊别的了。
而这个别的是什么呢?
蒋朝朝看明白是在说什么,人都坐直了。
他点击历史消息,逐字观看。
没错,这位叫不是诗不是词的朋友,这会儿正在说她的叔叔。
话题的开始,她说:「插播一下,我真是忍不住,我又要来聊我叔叔了!」
群友1:「啊啊啊聊!」
群友2:「爱听多聊!」
群友3:「南南你来啦,诗词要聊她叔叔了」
南南:「啊?她聊叔叔叫我干啥?」
群友3:「哈哈哈,你当时不是还追着诗词教你婶婶吗?」
南南:「有这事?」
群友4:「你老公别太多」
南南:「干什么就说我,当时明明很多人要当婶婶!」
群友4:「你就说有没有你吧」
南南:「那就有吧,那咋了」
群友5:「好啦,你们让诗词说话」
群友5:「诗词你叔咋了」
诗词:「我叔!」
诗词:「我最近发现他好像,有情况!」
这是聊天记录里施辞说的最新的一句话。
由此,蒋朝朝得出以下结论。
群里有他的情敌。
哈哈,开个玩笑。
群友1:「什么情况?」
群友2:「你要有婶婶了?」
诗词:「怎么说呢」
诗词:「不是,但也可能是?」
群友:「请讲!」
诗词:「昨天我们在家商量周末去哪儿玩嘛」
诗词:「本来我叔的态度是随大家便的,他都可以」
诗词:「我们其实都开始商量去海边了,他突然说,想吃烧烤」
诗词:「而这个时候呢,他正在手机上聊天」
诗词:「哇靠,他那个状态,就这么说吧」
诗词:「我姨姨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群友1:「啊?真的假的?」
南南:「叔叔谈恋爱了啊,我心要碎」
群友4:「你先闭嘴吧」
群友5:「你叔咋说的?」
诗词:「我叔才不会说呢」
诗词:「他本来对周末很无所谓的,但后来说去烧烤了之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剩下都他来安排」
诗词:「然后今天,他!」
诗词:「果然!带!了!个!人!」
群友1:「是谁!」
群友2:「是谁!」
群友3:「是谁!」
不得不说,施辞挺会徐徐道来的,这会儿蒋朝朝都想冲进去问一句,是谁!
诗词:「他带了」
诗词只发出了这三个字,就消失了。
而此刻城市的另外一边,在没有开灯的客厅。
“你吓我一跳。”
在沙发上的施辞缓缓吐一口气。
向野刚走进来,外头悠悠的光正照在他身上,这么全身黑的,真像鬼啊。
“还不睡?”向野把钥匙丢进篮子里。
施辞握着手机,心里咳咳:“出来接点水。”
向野:“嗯。”
显然向野只是随口一问,施辞答非所问他也不介意,但施辞心虚啊。
想想她上一秒在干什么。
于是她解释上了:“接完水接了个电话,发现这儿挺凉快的,就坐下了。”
向野仍旧丢一个不在乎的:“嗯。”
施辞拿起水大喝一口:“叔叔。”
向野:“嗯?”
施辞想着都这么巧了,不问白不问:“你和学长什么关系啊?”
眼看就要上楼的叔叔,脚步瞬间停了。
很浅的一下,很快就过去,要不是施辞细致,根本很容易忽略。
“你的问题很奇怪。”叔叔是这么回答的。
叔叔竟然是这么回答的。
施辞一下子就坐直了:“啊?很奇怪吗?不奇怪吧,你们是朋友就是朋友嘛。”
叔叔好似笑了一下:“还能有其他关系吗?”
施辞心里咆哮,当然有!
但她还是收敛地说:“所以问你啊。”
叔叔转头了,黑暗中她盯住了施辞的眼睛:“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
施辞瞬间,怂了。
这话要是问的是,你最近都在看什么,那还好说一些。
但他说的是,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
扁扁老师的画,一下子就浮现在了施辞的脑子里。
“没,没什么啊,”施辞心虚得不行:“我最近都在练琴。”
叔叔:“好好练琴。”
施辞:“哦。”
眼看叔叔又要上楼了。
“叔叔,学长之前在我们很多传说呢。”施辞突然说了这话。
要怪就怪这大晚上,怪这漆黑的背景,让施辞的胆子变得好大。
叔叔脚步再次停下:“你想说什么?”
施辞想了想,钓一下?
“你想听吗?”
在施辞消失的这几分钟里,蒋朝朝又趴在了床上。
他没什么心思地看着手机屏幕,看着大家的聊天框一突然出现,再句一句地往上跑。
他的脑子并没有处理这些消息,他只是在想,施辞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难道向野回家之后,碰到施辞了?
他想到上次向野说的,刚停好车就给他发消息了。
向野的那个小区是别墅区,如果这次向野也是刚停好车就给他发消息的话,算着自家车库到家里的时间,长短大约正好是向野给他发到家的消息到施辞突然消失。
如果这个推断正确,那么此时此刻,向野应该正在和施辞聊天。
施辞才刚刚在群里和群友们聊她的叔叔,还有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学长”,如果他们正在聊天,会聊些什么呢?
直到那个熟悉的id再次出现,蒋朝朝才再回过神来。
消失了挺久。
不是诗也不是词:「我靠,刚刚我叔回来了,吓我一跳」
蒋朝朝把脑袋靠在了手臂上,因为自己的推断正确露出了微笑。
竟然真的是这样,那么这算不算是他和向野的另一种心灵相通呢。
大家的话题也因诗词的出现立马停了下来。
群友1:「你也消失太久了吧!」
诗词:「和叔叔聊了一会儿」
诗词:「他叫我早点睡」
诗词:「就被赶回房间了」
群友1:「所以,继续说?」
诗词:「继续!」
诗词:「刚刚说到,他带了一个人来和我一起吃烧烤」
诗词:「这个人是谁呢!」
配合的群友们,十分配合:「是谁!」
诗词:「是我的一个学长」
群友1:「啊?啊?啊?」
群友2:「啊?等等」
群友2:「啊?什么?」
群友3:「啊?学,长?」
隔着屏幕都能看觉到群友的惊讶和不解。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
群友1:「学长是男的吗?」
诗词:「?」
诗词:「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群友1:「哈哈哈哈报意思,我太惊讶了!难道说!」
群友2:「难道说!」
诗词:「所以我刚刚问我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学长」
蒋朝朝看到这句话,人直接坐起来了。
起得有点太猛了,他眼前还黑了一阵,和这会儿的黑夜融为一体。
跟着眼睛颤抖的器官,是他的心跳,一下子就咚咚起来了。
施辞你真是!
你,你!
群友们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就把蒋朝朝想问的问了。
群友1:「啊?啊?我靠你好勇!」
群友2:「然后呢然后呢,你叔怎么回答的?」
群友3:「什么意思?你叔是弯的?而且你还知道?!」
诗词:「哎……也不是」
诗词:「我叔没回答我,这不被她赶回房间了,还被教育了几句」
诗词:「我不知道我叔是不是弯的」
诗词:「我确实很勇,我都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怎么就敢把这句话问出来」
诗词说完,群里开始给她发【对你竖起大拇指】的表情。
群友1:「害,好吧,我以为呢」
群友2:「笑死」
群友3:「无风不起浪,展开说说你为什么觉得你叔喜欢你学长」
诗词:「emmm这」
诗词:「这怎么说呢,他俩有种很甜的磁场?」
群友1:「展开说说」
诗词:「emmm」
诗词:「不好说」
群友2:【举手】
群友2:「我有个问题,请问学长帅吗?」
诗词:「我靠?我没说吗?他超帅的!」
诗词:「他俩简直配一脸」
诗词:「哦对,扁扁老师在吗?」
扁扁老师突然一个紧张。
他不敢在啊,这时候叫扁扁老师能有什么好事……
群友1:「怎么了?找老师干什么?」
诗词:「啊,也没什么,就是他早上画了张那个草图嘛」
诗词:「其实我乍一看,有点像我叔叔和学长」
诗词:「完了这是可以说的吗?不合适我撤回」
扁扁老师才不关心什么可以不可说的问题,他立马就打开了手机相册。
早上他画完就发给修修了,修修想必是发进群里了。
他画的草图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西装攻,和一个单腿跪在攻身上的白t没穿裤子受。
他画的时候当然是没往自己身上想,但被诗词这么一说。
好,好色啊。
而且多巧啊,这位攻也是稍稍有些长的头发,被皮筋扎在了后脑。
像某个时期的向野。
还巧的是,这不是蒋朝朝第一次想到这个画面了。
好完蛋,回不去了。
蒋朝朝再次回到群里,大家已经聊别的了。
而关于诗词刚才说的那些,连同上上下下的她和群友们的相关话题,全部都撤回了。
蒋朝朝再滑回去,把今晚诗词说的,关于叔叔的话题再看一遍。
到那句,“所以我刚刚问我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学长”时,蒋朝朝停顿了很久。
他试图想象他们叔侄聊这个的画面,也试图想象向野的表情。
很难,脑子里只有向野很淡的样子,和他戏谑似的笑。
不想了不想了。
施辞的这段故事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属于是看起来什么都说了,但细想什么都没有说。
蒋朝朝的情绪再次跟心动一阵,慢慢冷静下来了。
群里陆陆续续的要睡了,蒋朝朝也关掉了手机。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一闭上眼睛,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他画的那个草图。
这会儿更过分了,此刻的画面里,人物的脸十分具体。
而不仅是他们的脸,甚至还有。
蒋朝朝膝盖压在向野的大腿上后,向野吃痛地闷哼一声,轻轻皱眉,却又很快笑着看蒋朝朝,吐出一句:“疼,宝宝~”
根本睡不着的蒋朝朝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啊!”
蒋朝朝你。
别搞啊……
大晚上的。
蒋朝朝一下子就把被子踢了,把空调温度调低风速调大。
任风肆意吹了好一会儿,蒋朝朝才再把被子盖起来。
但也好在已经是大晚上了,蒋朝朝折腾了这一阵,困了。
今天过得很丰富。
情绪也很丰富。
于是,五小时后,天亮了。
今天蒋朝朝和一个朋友约了去老师家喝茶吃饭。
是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他们从小就一起在老师这儿学琴,后来高中也十分有缘的在同一所学校。
明天这个朋友在A市有个课要上,他们也很久没有见老师了,于是就约在了今天。
聊了一天,傍晚吃完饭从老师家出来他们才发现A市下了雨。
蒋朝朝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突然的一下,他想到了向野。
没有具体想到什么,他又想着,如果这会儿许恒志在身边,他一定大放厥词,蒋朝朝,你想向野了。
蒋朝朝是不会承认的,他才不想向野。
想到是想到,想是想。
“你怎么回去?”身边,张凌智打断了他的思绪:“我送你?”
蒋朝朝疑惑:“你开车了?”
张凌智:“打车。”
蒋朝朝:“那不用了,我也打车。”
张凌智嗯了声:“晚上有事吗?”
蒋朝朝想了想:“有事。”
张凌智点头:“好,那下次联系。”
他说完这话,一辆车就停在了面前。
蒋朝朝这才明白张凌智刚刚说的送他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家伙估摸着在楼上就打了车。
蒋朝朝没想太多,他今晚也确实有事,他打算把那个画画完。
很快他的车也到了,才开出老师家的这条街道,突然暴雨倾盆。
雨打在车玻璃上啪啪作响,天黑了,城市处处开了灯,湿了的车窗把车外的一切都映得模糊。
于是这一刻,蒋朝朝再一次想起了向野。
这次他的想起,有了具体的故事。
他想,向野这会儿还在B市吧。
B市下雨了吗?
B市的雨大吗?
思绪这个东西总是很奇怪,他很容易影响情绪,接着再影响思考。
所以下一秒的蒋朝朝,点开了他的朋友圈,拍了张此刻他这个视角的车窗,并写上文案,“我这儿下雨了,你那儿呢?”
当然,他仅存的一丝理智没让他马上发送,他看着想着,把后面那句“你那儿呢”删了。
是的,有点恶心。
再看着想着,把“我这儿”也删了。
最后仅剩三个字“下雨了”。
接着再在可见范围里,仅选择了列表里的那位“XY”。
这次他不要理智了,眼睛一闭把这条朋友圈发了出去。
也把手机丢了出去。
雨还在啊啪啦啪啦地下,啪啦啪啦的,把蒋朝朝啪啦清醒了。
他一边安慰自己,这有什么,一边心跳突突。
就是啊,这条朋友圈本来就没什么,公开给所有人看都可以。
所以那么请问你为什么仅一人可见呢?
突然的铃声打断了蒋朝朝的胡思乱想,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许恒志这个家伙,正好,蒋朝朝也要找他。
接起那边就十分乐呵地问:“在干嘛呢朝。”
蒋朝朝被肉麻了一把:“朝你的头,怎么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