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就算没有位置，站着也要来观看表演。
人数过千。
涉及上千条人命，这已经不是江漓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了。
江漓把炸弹娃娃的线索上报给异协官方，拉着班长起身要离开。
周围人手一个炸弹，江漓有些瘆得慌。
你说他犯什么贱要跟着小电视到处乱逛，漫画镜头拍到的地方能正经吗？
肯定不能啊，瞧瞧，这不就出事了。
江漓欲哭无泪，抬起头，看见正对着自己脸的小电视。
小电视：OvO
江羽遥是不会临阵脱逃的，重生的江羽遥就更不会了，对吧。
sky：【加钱】
江漓默默坐了回去。
他绝对没有任何被镜头威胁，或者被金钱诱惑到的缘故，精神系异能者天生乐于助人，以拯救他人性命为己任。
江漓再次看向表演台，那里传来了熟悉的灵力波动。
他有些疑惑：“喻简书怎么也在？”
想到那个闪烁的炮灰信息栏，江漓有些不好的预感。
力量系异能者感知力和感知范围都远不如精神系异能者，林边表情比江漓还困惑：“喻简书？她也来看表演吗？”
喻简书就在舞台中央，自然不可能是在看表演。
女生灵力波动很紊乱，就像当初她来找江漓说话时那样，很明显，她又被什么东西控制住，很可能就是幕后那一只污染物。
江漓神情凝重起来，开始专注地看表演。
台上是新的异能表演，表演者是金属操控异能，但他的表演和金属却扯不上多少联系。
江漓一眼认出台上的表演者，就是方才砸他摊子的大汉。
几排巨大的玩偶服走上表演台，中心的小熊玩偶向观众席招手。
就是各个商场门口前最常见的玩偶服，内部通常由真人进行扮演。
表演的异能者一挥手，最边缘的小狗玩偶服走上前，随后数柄金属刀具凭空浮现，贯穿过整个玩偶服。
鲜红色的血迹顺着刀器扎出来的破口逐渐外渗，小狗玩偶服倒在地上。
“啊！”观众席有人惊呼出声，“里面的那个人...”
表演者很满意表演效果，又一拍手。
染血的小狗玩偶服站起来，向外界招手，动作流畅，根本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表演者解释道：“我们的表演绝对是阳光健康的。”
说着，男子就走到地上的血迹上，用食指擦了一下，伸进嘴里舔了舔，笑起来：“是番茄酱，很甜，我喜欢这个牌子的口味。”
男子手中出现一把长刀，剖开另一个玩偶服，露出里面棉白色的填充物和金属制作的骨架。
他解释道：“这些玩偶服的行动全都是依靠内部的金属骨架支撑进行的，不是真人，所以不用担心出现人员伤亡。”
江漓看向最中央的小熊玩偶，内部散发出异能者熟悉的灵场波动。
喻简书在里面。
这一回林边也感应到同学的气息，脸色一沉，有些不安的看向江漓。
表演者开始操纵者各个玩偶服跳起舞来，包括最终央的小熊玩偶，也就是喻简书。
江漓和林边对视一眼，一同向员工后台摸去。
江漓利用灵力场，带着林边一起隐匿信息。
精神系异能者因为本体不善于近战的缘故，但对灵力场的运用十分娴熟，尤其善于隐匿。
也就是利用灵力场模拟无生命死物的气息，如果是异能特殊的异能者，还可以利用异能修改他人的感知，最终达到“隐身”的效果。
但走廊过于狭窄，没有堆积杂物，几乎一览无余，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异能者的身影。
工作人员神情警惕：“你们是哪里来的人？”
“我们朋友在台上被...”
江漓一把将想要解释的林边摁回去。
能把炸弹当做礼物送给所有观众，这场表演的工作人员能是什么好人？
异能者眼中泛出几抹幽蓝色彩，江漓笑容乖巧，开始使用异能：“刚上了趟厕所，等下急着上台表演呢，大哥行行好？”
工作人员神情一滞，随后皱着眉，语气不耐：“都要表演了还去上厕所，有时间观念吗，去去去，别拦着我路。”
“好嘞哥。”
江漓又回了一个微笑，拉着林边来到后台。
台上玩偶服们的舞蹈表演已经结束，小熊玩偶服和其他玩偶服站在一起，手拉手围成一个圈。
“接下来，让我们迎来这场表演的结局！”
表演者张开双臂，巨大的金属刀片出现在玩偶服上方，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
人群发出尖锐的欢呼声。
“等一下！”工作人员突然小跑着上台，“表演顺序错了。”
玩偶表演戛然而止，异能者皱着眉：“什么顺序不顺序的，哪来的顺序？”
原本正在欢呼的观众也陷入沉寂，窃窃私语。
表演者脸色黑沉，但工作人员一直在说要换顺序，表演者终于下了台。
玩偶服一排排跟在后面。
幕布闭合，观众席上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还演不演了？”
“真是的，刚到关键部分就突然被打断。”
“还有其他表演吗？”
很快，观众席又安静下来，台上幕布再次打开，黑发红瞳的青年站在表演台中央，身侧是一条巨大的焰金色游鱼。
林边抬起手，将近两米长的金色大鲤鱼向观众席游去，游过的路径中留下条流光溢彩的金色光带。
林边笑容灿烂，丝毫没有因为突然被拉上台而紧张。
对于表演这件事，少爷接受良好，向观众解释道：“感谢各位观众的支持，我们的表演出现了一点点小异常。”
“刚才那位异能者突然发病，很遗憾，我们的工作人员进行评估后确认玩偶服表演无法继续。”
“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进行新的表演，表演结束后，我们将再次为大家发放精美的小礼品进行补偿。”
青年微微鞠躬：“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第015章 关于精神系异能者的底牌
金属异能的表演者也就是大汉，看着眼前的工作人员，皱着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演顺序？我就是最后一个表演。”
江漓把工作人员制服扒了，然后自己换上，面对大汉的质疑也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组织计划有变，那边需要我们赶紧赶过去。”
他扯了扯脸上的口罩，带着将信将疑的大汉向外走。
为了增加话语的可信度，江漓又使用了一遍异能，强调道：“我们需要赶时间，不然那边可能就生气了。”
江漓指了指走廊通向外界的方向。
大汉不疑有他，拉过背后的小熊玩偶看向江漓，问：“那这个学生怎么办，上边要求要处理干净。”
江漓可以很明显地感知到喻简书就在这个玩偶内部，女生气息紊乱，情况不妙，但至少还活着。
江漓反问：“你确定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对异能者动手吗？”
“异能者死亡时的灵力波动这么明显，现在外边好几个异能学院的学生。”
“难道，你是想暴露组织的集会地点？”
青年半眯着眼睛，似乎实在审视大汉对组织的忠诚性。
大汉连连摇头。
江漓继续补充：“不过既然是上边给的任务，那先把她带走吧，到时候再处理。外边异协似乎发现异常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大汉语气疑惑：“异协？”
江漓冷笑道：“那几个无聊学生发现了娃娃的异常，举报了。现在会场被异协的人员围得老死，你还想留在这里，是要等死吗？”
他又补充：“你真想死，别拉着我，我可不陪你。”
大汉皱着眉，终究还是跟着江漓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大汉突然开口问道：“你看见过蝴蝶吗？”
江漓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他们组织的标识和暗号。
他确实可以利用异能暗示催眠工作人员，但刚才时间太紧，江漓没来得及从工作人员口中套出这么细节的信息。
也意味着，他无法对上大汉的暗号。
江漓回过头，抓向小熊玩偶服，但大汉明显早就做好的准备，长条形的金属从玩偶服中破开，露出内部昏迷的少女。
正是喻简书。
锋锐的金属刀刃加载女生的脖子上，稍一用力，就可以隔开女生脆弱的血管。
大汉眼神凶狠：“你骗我？！”
异能者也是血肉之躯，被割喉后存活率基本为零。
事关同学性命，江漓张开双手，表示他暂时不会攻击，同时缓步后退。
“哟，是异能学院的学生啊，她是你同学？毛都没长齐还想着英雄救美，呵。”
大汉嗤笑一声，手中刀刃愈发用力，女生苍白的脖颈上渗出细微的血珠。
“要不要我们做个交易，你过来，给我当人质，我就把她放下。”
江漓无言以对，沉默地站在远处。
这是一个对双方而言都很安全的距离，既不会过于刺激大汉，让歹徒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同时大汉要是有什么攻击行为，江漓也可以及时躲避。
“把出口让出来，不要拦路！”
江漓没有反应，大汉便发布指令，手中刀刃一直没有脱离过女生的脖颈。
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外界的空旷处，一个偏僻的巷道，远处夜市的灯火变得十分遥远。
巷道中几乎没有光源，只有惨白色的月光，地理位置过于偏僻，甚至听不到什么人声。
联想到异协已经接到举报，异协手下的调查员随时可能到来，大汉愈发警惕。
那个毛头小子看上去过于淡定了，明明只是个学生，大汉总是疑心江漓留有后手，要求江漓一直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还不能脱离他的视线，大汉担心江漓离开后直接为调查员带路。
大汉的猜想没有出错，很快，感知到其他灵力波动靠近的大汉神色骤变，威胁到，语气狠戾：“别靠近我！你们要是靠近我一步，这个女生的性命...”
说罢，大汉又拿着刀具在女生颈侧比了比。
身穿黑色制服的调查员从巷道后方现身。
现在大汉一前一后地被江漓和调查员们包抄。
调查员身上传来深厚的灵力波动。
是D级异能者？！
江漓有些惊讶。
这种级别的异能者，怎么可能会在一级城市当调查员？
D级异能者和其他低阶异能者最大区别是，从D阶开始，异能者身上随时附着一层保护用的灵力屏障。
这层屏障免疫大部分不含灵力和污染的攻击。
D级污染物同理。
这也是前文明在污染物海潮中迅速破灭的一个关键原因。
而D级异能者对下近乎碾压。
歹徒自然不可能招惹威胁性度更高的调查员，看向江漓，冷笑一声：“把路让开，我留你一命。”
银灰色的金属刀片蠢蠢欲动，江漓没有动作，而是看向大汉手心。
大汉右手握着刀片抵在人质的脖子上，左手紧紧攥住手心，不知道在握着什么东西。
联系到大汉现在的处境，能让歹徒如此重视的，只可能是有办法让他活下来的救命稻草。
领头的调查员皱着眉，示意队员动手，江漓比了个手势，制止了他们的行动。，看向大汉，问：
“你刚才说的，只要我当人质就把她放下来，还算数吗？”
大汉怀疑地看向江漓，疑心有诈，但身后就是调查员。
见大汉没有反应，调查员手中出现一簇炽热的火焰。
青年身形颀长，面容冷淡，或许是因为异能，也有着一双焰红色的眼睛，面容江漓说不出的熟悉。
火焰在身前凝聚成长弓，青年搭弓挽箭，看向大汉，是无言的威胁。
凭借阶级的碾压，他完全可以在大汉反应过来之前了解大汉的性命。
江漓向调查员比了个暂时不要行动的手势，看向大汉：“我只是精神系异能者，被近身后没有反抗能力。”
随即展现出自己的灵力波动，确实是相对无害的精神系类型。
身后就是D级异能者的攻击威胁，大汉没有多余时间继续反应，示意江漓向他靠近。
将银灰色的刀片抵在江漓脖子上后，大汉才将女生放下来。
大汉一边扣着人质，一边威胁：“我劝你们不要动手，我身上有标记，只要我出一点事，那里的娃娃全部就会炸掉。”
“你们再靠近我一步，也别怪我马上就激活标记！”
闻言，调查员把长弓放下来，弓矢散作丹红色的灵光，青年看向江漓，微微皱眉。
表演现场已经被异协封锁，但内部娃娃的处理回收肯定需要时间，安抚受惊的观众也很麻烦。
为了防止意外，异协的调查员暂时还没有进入表演现场，只是在外部观望。
□□太多了，他们怕暴露后内部的工作人员察觉到异样，会立刻激发娃娃引起连环爆炸。
也就是说，那些毫不知情的观众依旧把致命的□□放在身边。
如果大汉激发标记，那这些人，包括在外围留守的其他调查员，全都会陷入危险当中。
大汉手中的人质表面上只有江漓一个，实则确实表演现场的上千名观众。
“只要你们放我离开，我发誓，不会催动这个标记。”
大汉挟持着江漓，见自己的威胁生效，嘴角上扬。
他让调查员全都待在原地，随后向外退去，只有离开D级异能者的感知范围后，他才有机会逃生。
失去江漓的阻拦，歹徒离开的路径再没有障碍。
至于江漓，一个新鲜的E级精神系异能者，回去报给组织可以得到不少的奖赏，大汉是不可能放手的。
就是不给组织，拿去黑市里分割一些卖掉，要知道异能者的灵核经过特殊处理后，可是不错的灵器材料。
但江漓太安分了，安分到大汉有些不安。
金属操控的异能者用刀片抬起青年下巴：“我警告你，不要耍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
随机扯出一个凶狠的微笑，这是组织专门培训过的笑容，所有组织成员的入·门技能。
大汉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才及格，凶狠到能止小儿夜啼。
江漓当然不可能被唬住，但他还是假装很从心地低着头，避开大汉的视线。
确认人质已经害怕得失去反抗能力，大汉暗自嗤笑，不愧是异能学院的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
随即专心跑路。
大汉没有再注意江漓，江漓偷偷瞄两眼怼着他的镜头，风轻云淡地开始拆大汉手中遥控灵器。
今天的精神系异能者，也没有在镜头前失去逼格。
那个遥控灵器，也就是大汉口中可以操控娃娃爆炸的“标记”。
是的，大汉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标记，他的性命也不会和娃娃的爆炸联系在一起，他还没这个资格。
但大汉确实有操控娃娃爆炸的底牌，也就是他攥在手心的灵器。
只要拆掉灵器内的灵力通路，大汉就再没有威胁的手段。
手中人质太过安分，大汉疑心江漓有什么底牌，用金属在江漓手上拟造出一副镣铐。
江漓确实有底牌，大概。
拆掉灵器后，精神系异能者扩开灵力场。
江漓本身的灵力场范围其实不大，但江漓和谢云虹灵力契合度太高，只要他们灵力场有一点擦边，就可以相互感知得到。
打个比方，假如江漓灵力场范围是2，谢云虹灵力场范围是1，那他们相隔距离只要在3以内，就可以可以触发灵场同频，搭建私聊频道。
在表演场地下方，江漓逮到一个活蹦乱跳满场地乱跑的主角君。
江漓接通语音通讯，语气悲怆：【飘飘啊！】
谢云虹：【你怎么也在这？】
江漓开始告状：【飘飘，我被人绑架了！】
谢云虹：【哈？！】
谢云虹：【谁能把你给绑架了？】
江漓泫然欲泣：【那个掀我摊子的，简直有点大病，他还把刀卡在我的脖子上】

第016章 精神系异能者在吓人
表演场地下方，在刺耳的警报声中，谢云虹躲过工作人员的视线，潜入一间办公室。
办工桌上的资料已经被清除过了。
早在这场表演开启前，这座地下据点中就注定被毁灭，要么毁在连环爆炸中，要么被异协清理，那个组织的成员不可能留下任何有用资料。
谢云虹只找到一个工作人员的身份牌，磁卡背面是一个标识。
银蓝色的凤尾蝶微微翕动着翅翼，翅翼上精美的图案仿佛流动的星空。
是梦蝶？
只一眼，谢云虹就辨认出这种美丽的灵兽。
梦蝶分布范围极广，只要有人的地方，几乎就有梦蝶。
这是一种无害也无攻击性的灵兽，一受到惊吓就会立刻躲进人的梦境中，它们不以现实中的物质喂食，唯独喜爱人类的情绪和幻梦。
不过就算被梦蝶取食，也不会有什么异常反应，甚至有人专门让梦蝶取食自己的梦境，以睡一个无梦的好觉。
没时间深想，谢云虹随手把磁卡收入系统空间，说：【我来找你】
江漓把定位共享给谢云虹，专心应对起眼前的状况。
锋锐而冰冷的刀片就卡在脖子上，稍一偏头，就可以感知到一阵刺痛。
“把这个吃下去。”大汉手中拿着一个深色的药片，抵在江漓嘴边。
弹幕比江漓本人还紧张。
【别吃啊淼淼，这个是催眠的！】
【淼淼不要！】
什么要不要，江漓偏头避开大汉的手，他又不是傻子，来历不明的药他能吃吗？
这弹幕说的，江漓简直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把药吞下去。
大汉开始威胁：“你就不怕我激活标记...”
在刚才的对峙过程中，大汉已经给江漓下了定义，一个有点能力的异能学院傻白甜，没脑子，用同学就可以轻易威胁，更何况是上千条人命。
他下意识要去催动手中的遥控灵器装置。
这个灵器和观众席中的一个娃娃相连接，只要大汉输入一点点灵力进行刺激，那个娃娃就会被激活，瞬间爆炸。
至于他刚才说的，只要放他离开就不催动标记。
怎么可能？
他都加入黑暗组织了，怎么可能守诚信？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很遗憾，大汉刚把灵力输入灵器就察觉出不对劲来，装置内原本完好的灵力通路全部断裂。
大汉低下头，对上青年满脸无辜的表情。
“你！”
三番两次被耍的大汉不再忍耐，反正异能者死亡后灵核也可以使用，于是，抵在青年脖子上的刀刃逐渐用力。
被小电视全程拍摄的精神系异能者看上去很淡定，为了逼格，异能者什么都做得到。
但实际：
江漓：【飘飘啊！！】
快被吓成两块的氵工氵离：【救命！】
谢云虹：【我在！】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江漓瞥了眼脖子上的刀片，刀片散发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夺走脆弱精神系异能者的小命。
简直吓死个人。
早知道他逞什么强要和女生换位置，靠近后好去拆大汉手中的遥控灵器？
江漓发出尖锐爆鸣声：【飘飘救命！】
谢云虹：【快了快了！】
远处灵力波动越来越近。
但还有一段距离。
江漓起头，看见怼着他脸拍的小电视。
小电视丝毫不担心它家男二的生命安全，甚至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小电视：QwQ
江漓：...
精神系异能者表情淡然，眼中带上几份幽蓝色彩，大汉神情微滞，皱着眉，然后看见青年主动吞下抵在嘴边的药片。
这是一种催眠类药物，可以屏蔽压制异能者的自我人格，让异能者更容易接受催眠和暗示。
服用后，性格再如何傲慢不训的异能者也会变得言听计从。
但对于心理暗示异能的持有者而言，这些效果只会起到反效果。
比如，反过来帮助异能者通过自我催眠来强化他的能力。
大汉原本想利用这药物控制青年，如今看见对方主动服下药物，反而有些不安。
他对上青年的眼睛。
是深邃的墨色，就像是夜色中的海渊。
“你...”
大汉手指骤然一紧，他放下刀片，不再想让青年死得这么轻松，而是伸手掐住青年的脖子。
大汉表情狰狞：“你踏马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小子？！”
可让他逮到机会了，当时要不是人太多...
因为窒息，青年脸色苍白，却嘲讽似的轻笑一声，抬眸看向歹徒，眼神淡漠，仿佛是看路边的一个垃圾。
莫名的恐惧感升起，大汉看见青年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是没有任何反光的漆黑。
他想起来，自己和苏颜见面时，对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被精神系异能者影响到了？”
“怎么会没有？”
“那你精神体上为什么会有暗示标记？”
“我想办法抹除一下，但短时间你不要再接触那个异能者了，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突然找个楼跳下去。”
是...心理暗示。
那张死神的牌面仿佛又出现在大汉眼前，原本死神的面容逐渐模糊，最后替换成青年的面容。
是死亡的象征。
大汉表情一怔，无意识地稍微松开了手，青年被掐着脖子，依旧在笑。
明明被掐着脖子的是青年，但窒息感却向大汉袭来，就像是沉溺在深海中，一点点下坠，光亮和空气全被海水篡夺，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
身形壮硕的异能者掐着青年的手逐渐松开，另一只手却伸向自己的脖子，掐住。
大汉毫无知觉一般，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愈发收紧。
“啊！！”
突然间，大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松开了手。
异能者自己掐着自己脖子却毫不自知的诡异场景被打断中止。
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匕首贯穿过歹徒掐着青年的手，正穿过腕骨，将大汉的手腕钉死在巷道的墙面上。
又是一把匕首，没有任何偏差地劈开江漓手上枷锁。
江漓恢复自由，半蹲在地上不停咳嗽。
主角语气激动：【淼淼啊！】
江漓反应过来，想要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精神系异能者就蹲在歹徒脚边，为了防止歹徒继续攻击伤害到好友，青年抬刀割下歹徒的双手。
还残留着血液的手掌落在眼前，溅射出来的血迹撒了青年一脸，温热的，粘腻的，散发着腥臭的铁锈味。
江漓眼神呆滞。
大汉已经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怔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青年。
青年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如果说哺乳动物都是用鼻子思考的，那异能者就是用灵力场来思考的。
没有灵力波动的同类，在异能者眼中和鬼差不多。
空气中逸散着灵力，这些灵力偶尔也会进入普通人体内，所以就连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身上，也会散发出有细微的灵力波动。
没有灵力波动，意味着在大部分异能者眼中“隐形”，意味着不存在。
只要极少部分异能者，借助过高的灵力契合度才可以发现这个隐形的“鬼”。
大汉终于想起来要逃跑。
随后，又是咔嚓两声，大汉的腿从膝盖处被砍断，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月色下，青年手执长刀，面容冷冽，侧脸也沾染上几抹血色，看上去确实和厉鬼无二。
江漓也彻底晕了过去。
他晕血。
失去手掌和双腿的大汉蛆一样在地上蠕动，惊恐地看着青年：“不，你不能杀我，我死了组织一定不会放过你...”
突然，大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对，娃娃，只要你杀了我，那些娃娃全会爆炸...”
谢云虹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容扭曲的大汉，好心解释：“你要活着。”
他补充道：“任务要求留活口。”
大汉中掌握不少那个组织的信息，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死去。
“至于你说的炸弹...”
青年似乎是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笑容灿烂：“真是可惜，它们好像救不了你的命了。”
表演现场。
金色的游鱼身后挂着精美的飘带，飘带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礼品。
是一个鎏金色的精美雀鸟摆件。
幸运的观众接到礼品，摆件由一种剔透的晶体物质雕刻而成，内部的灵力通路散发着微微灵光。
可以屏蔽灵力波动的结界展开来，娃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装饰品。
舞台中央，黑发红瞳的少年俯身鞠躬，结束了这场表演。
另一边，江漓终于清醒过来。
谢云虹在一边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看见江漓醒来，想要过来扶。
身侧传来大汉痛苦的哀嚎，江漓下意识扭头看去，想要确认大汉的状况。
sky友好提醒：【别看】
江漓遵从着系统的提示，回过头，看着越走越近的友人，闻到越来越浓的血腥气。
他脚有些软。
谢云虹也反应过来一点不对劲：“不对，六水，我先不过来了。”
江漓主动走了过去，一手搭在主角肩上。
手心传来粘腻而湿漉的触感。
江漓抬起手，借着月光，看见暗红色的血迹。
江漓看向谢云虹的脸。
主角没来得及清理身上的血迹，侧脸上的血液还没有干涸，顺着脸部的线条一点点下滑，滴落。
江漓又偏过头，看向好友的手腕，本该贴合在那个位置的护腕不翼而飞。
他又晕了过去，仿佛对世间再无任何留恋。
好在江漓是向前晕倒的，直挺挺地倒下，倒向主角，被主角接住。
在晕过去之前，江漓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手上的血揩在谢云虹衣服上，专门挑了处没有染上血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