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正鼻尖传来那阵阵酒香,凑近闻了闻,的确是好酒,可惜毛守正不喝酒,于是将他递给身后的江兮云,江兮云又递给陈达,陈达无人可递,便只能一饮而尽,随后皱起眉头:“哇~好难喝”
眉汝:“你也觉得难喝对吧?可那家伙偏说这是最好的酒,硬要塞给我,也不知是安得什么心。”
毛守正突然想起义庄见到的那女鬼,于是问道:“这炎龙镇除了你可有其他鬼修。”
眉汝:“没有,就这地界,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鬼修。”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汝笑着问道:“你们不会是碰见那棺中女鬼了吧?”
毛守正没想到对方竟提到了那女鬼,于是点头说道:“那女子说她自己是鬼修,看她道行修为不低,瞧着她的状态,的确是鬼修无异。”
眉汝突然大笑起来说:“哈哈哈哈,毛道长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那女人可不是什么鬼修,你们都被骗了。”
“那女子披着一张人皮,未瞧见她真实模样,可瞧着又不像剥皮鬼,实在怪异。”毛守正知道自己算是问到行家了,果然鬼的事还得问鬼。
眉汝捂着嘴笑个不停,可最后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魔王已经在瞪自己了,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那女子是一恶鬼,也不是什么剥皮鬼,我才是。您要看我的皮吗?”
毛守正和陈达连连挥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眉汝:“我是被我家那官人活活打死的,身上满是疤痕与刀伤,而这一切都是他那小妾挑唆的。于是我怨气难解,变成了鬼来复仇,可谁知有人比我动手早,把那两人早就杀了。我便剥了两人的皮,放在那赌场的茅厕中,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倒霉。”
“如果你真想复仇,何不将他们灵魂抓来百般折磨?”江兮云不理解这种剥人皮只让人倒霉的报仇方法,其实也就导致俩人早就轮了回,只不过比普通人倒霉一些罢了。
眉汝:“我本想杀了她们,并跟着他们永生永世折磨。可百年前有一姓毛道长指点了我,我便豁然开朗了,与其执着于这样的复仇,何不在往后的日子里过好潇洒生活,我还得谢谢他们杀了我,让我成为这鬼修。”
随后看向一旁赌桌上的一对男女,两人霉气冲天,显然是输了不少钱,眉汝幽幽说道:“看着他们在人族受折磨,倒大霉的样子,也是种享受。”
毛守正:“应当是师父!你继续给我说那女子的事。”
眉汝:“那女人是个恶鬼,且是恶鬼中的恶鬼,我只见过她一面,被她盯了一下后只觉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那阴冷劲没有千年道行是出不来的。”说完身子扭了一下,拉紧衣襟,提起她就觉得有些冷。
“因为我死后第一件事就是剥皮,因此对这皮囊颇有研究,这色泽,这年岁,这气味,每一张都是完全不同的。要去参观我的宝藏吗?” 眉汝热情推荐到。“不过我用的都是死后之人的皮,绝对没有伤人族性命。”
“城主这爱好真特殊,我们不想看。”陈达看见这女人就起鸡皮疙瘩,简直毛骨悚然!
眉汝:“那女鬼的皮应当有千年历史之久了,甚至万年。之前鬼修们过节,我瞧见她来过,意外瞥见她身上有一纹身,是一个三头人狼,那可是万年前的图腾,只在阎王爷的书阁那里见过。”
“而且她的皮衣应当是活剥下来的,与我这些死后剥下的完全不同,更漂亮,更接近人族。”
毛守正:“你的意思是这女鬼是万年的恶鬼?”
眉汝:“很有可能!不过道长你查她做什么,虽然不是怕你被他伤到,毕竟魔王在手,天下无敌。可恶鬼向来神出鬼没,找不到尸骨的话,是很难将她杀死的。”
毛守正看着江兮云说:“她可能和万年前有关。”
江兮云:“她那张脸的确让我莫名熟悉,用的皮应当是我认识的人。可究竟是谁,我便想不起来了。”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除了那几个血仆,便只有那几个血仆了,甚至连江飞扬的模样都没想起来。
毛守正捏捏僵尸先生的脸说:“不必着急。”
眉汝:“两位可真恩爱,不过我从未想过僵尸也可当道长?”
毛守正:“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下次请你去我那听听。”
眉汝:“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毛守正:“这地下可有旱魃!”
眉汝:“旱魃就是得去问楼上鸣獗,他除了酿酒就爱研究僵尸。”撇了一眼僵尸先生,随后轻声道:“他被魔王您重伤后,便一直在研究对付僵尸的办法,研究得比不巅山宫还透彻呢?”
江兮云冷哼一声:“无聊!”
眉汝苦笑一声,他也曾劝过鸣獗不要再尝试了,就算是当初的第一任毛道长重生,那也是镇不住江兮云的,可他不听,偏要试,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毛守正:“看来那女鬼的确有问题。”
江兮云:“我就说嘛,一看就讨厌,而且那脸和她一点也不陪,浑身臭烘烘的。”
毛守正笑着说:“那到时候女鬼就交给你了,她能如此大胆地在我们面前作秀,应当是认识我们,很可能和万年前的事情有关。”
江兮云:“那就直接灰飞烟灭了她。”
苦心钻研五千年, 苦撑不住半炷香。
鸣獗变回了原型,竟是一只小鸣獗鸟,正啾啾啾地叫着, 不停地啄着江兮云的手, 让他放开自己。
江兮云:“这就是你苦心钻研五千年的结果,还不如当初一掌就将你捏碎。”说完就将手中的小鸟扔在地上,触地瞬间, 鸣獗便变回了人形,一脸怨恨地看着江兮云。
鸣獗:“僵尸魔王, 你别嚣张, 我迟早会找到杀了你的方法。听说毛家道人已经出现, 到时我一定让他……”
刚话还没说完,毛守正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在这呢!”
鸣獗面露悲壮之色:“啊——僵道狼狈为奸,天下要亡了!”
江兮云皱眉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张嘴便是天下大乱。”
当初江兮云要杀鸣獗可不是无缘无故的, 只因对方实在聒噪,同住在万僵山,这家伙因为嘴巴贱, 经常招惹一些外族进来, 伤害山上的百兽,惹得僵尸先生烦不胜烦, 血仆给过一次警告后不管用, 僵尸先生便亲自动手, 把他打个半死后扔下了山顶。
“当初让你假死逃走, 这回可没那么容易了。”
鸣獗赶紧躲在毛守正身后:“毛道长救命啊。我鸣獗就是嘴巴碎了点,爱说话了。一些平日里也没做什么恶事, 真的真的,道长你要相信我。”
鸣獗这鸟的确没啥毛病,也无恶心,就是爱叫,当鸟的时候爱叫,成人了之后还爱叫叽叽喳喳,在毛守正耳边说着救命。
毛守正:“你不必慌张,我来这儿不是杀你的,而是有事问你。当然,前提是你并未做恶事,听说你拿同族性命来酿酒。”
“哎呀,那都是传说,都是假的,都是对我的造谣。”鸣獗把身子挡在一酒缸面前,拉着毛守正就要往屋里走。
江兮云一把揪起小个子的鸣獗,毛守正打开酒坛,发现里面正醉着一只牛精,正眨巴眨巴着嘴巴,上面喝着酒,下面……
“你给别人喝的,不会是他们……”
鸣獗这回不像鸣獗鸟了,像是鹌鹑了,缩着脖子不敢回答,直到被毛守正吓了一下之后才说了出来。
“我只是拿他们泡酒,又没把他们杀死,而且他们将酒喝光后总得拿些什么来补偿吧,酒气经过妖体后药味挺足,人族挺爱喝的。”
“呕……”陈达和杨荀之刚在那里多待了一会儿,多饮了几杯酒,走上来便听见这恶心人的话,怒上心头,立刻飞过去,将鸣獗揍了个半死。“打死你个恶心人,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让你烂在那海里算了!”
鸣獗闻到了两人身上的酒味,知道他是从下面上来的,赶紧解释道:“送给老妖婆的是真酒,陈大哥别打。”
毛守正:“你们晚些再打。鸣獗,我有事情问你。这地下黑城可有旱魃?”
“当然有啦,而且还不止一只呢。一男一女,似兄妹,又似夫妻,搞不清楚他们的关系。”鸣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僵尸魔王实在可恶,自己定要找方法将他给灭了。
毛守正用剑柄敲了一下他的头,怒骂道:“骂人记得把嘴捂起来,都说出来了。”
“旱魃在哪?”
“不就在第三层,方九阁的阁主就是一只旱魃,我见过他的模样,也算是我见过最丑的旱魃了。”鸣獗嫌弃地摇了摇头,他本意与方九阁的阁主交朋友,可见到那张脸就实在开不了口,送了好酒后便回来了。
“还有一只呢!”毛守正记得刚才鸣獗说有两只,一男一女。
“另一只没见过什么模样,只瞧她穿着一身红衣裙,浑身脂粉味儿,香得很。而且那阁主很听她的话,若不是两人直呼对方名字,还以为他们是主仆呢。”
“方九郎?”
鸣獗赶紧点点头,走过去给陈达捏捏肩捶捶腿说:“陈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如神料事,不愧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知道?”
陈达看着毛守正说:“我听九幽离开时提过此人,让我一定要注意。而且方九郎是当初方家的族长之子,擅长蛊术,与九幽向来合不拢。九幽与他无交往,但他对九幽却厌恶得很,甚至多次下毒,不知为何缘故。”
毛守正:“那女子叫什么?”
“记得他好像也姓方一个单字,但具体叫什么就记不得了,因为她出现的很少,方九郎也就叫过她一次名字,我这年纪大了,也记不太清。”鸣獗尴尬地笑了笑,耳朵有些痒,抠了抠,揪出一条虫子,赶紧扔在地上碾死,“在这儿的都是酒虫,不脏不脏。”
毛守正心想自己看见的好像是一只臭虫。
江兮云听到信方一个单字,突然想起那个红色的女人,于是问道:“方芸。”
鸣獗想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女人,不过两个人的衣服不一样。”
“不都是红色吗?”江兮云问。
“一个是玫红,一个是大红,怎么会一样呢?”
毛守正:“说不定人家有两件换着穿。不过这不是重点,你认识方芸。”
“之前听说山上出现了旱魃,我便去抓,遇见过那方芸。后来我与楼下那臭女人聊天喝酒时,说起过这事,她硬要说对方是剥皮鬼,可我瞧着却不像。”鸣獗挠挠脸,眨巴眨巴嘴巴,觉得有些渴。陈达刚好递上来一杯水,鸣獗感激一笑,一饮而尽,怎么味儿有些怪?
“那女人不是剥皮鬼吗?”
鸣獗摇摇头:“我上山抓旱魃时是第一次见到女人,那时的确觉得她像鬼,顶着一张与其轮廓不相符的皮,正往皮里面填充一些腐肉,努力撑起。”
“后来我找不到旱魃,便想着去问问那女人,可见过旱魃的踪迹,可转身便看到了冲天的尸气从远处飘来。我以为找到旱魃了,可谁知过去竟是那女人,而且那尸气不是普通的,而是僵尸气息。”鸣獗说。
毛守正:“那女鬼身上飘着尸气。”
鸣獗:“毛道长,你也觉得奇怪对吧?鬼便是鬼。尸便是尸,两者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后来我听见那女人骂了句贱女人之后,便收起了旱魃气息,又变回了女鬼。”
“她在和谁说话?”
“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应当是自言自语吧!”
同样姓方,穿着可能玫红或者是大红的衣服,鬼气,尸气……各种因素加起来让毛守正相信方芸就是旱魃。
但是那鬼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得回去翻翻师傅的书,说不定上面会有记载。
毛守正决定立刻赶往第三层,看着眼前的鸣獗,又瞧了瞧他身后的几十个大坛子,“这酿酒方法千千万,你这方法最恶心,立刻将它换了。我虽已不是人族,但人族也不能容你如此糟蹋,若你再用妖精酿酒并给人族喝那种东西,我便回来灭了你,永不复生。”
鸣獗赶紧乖巧点头,发誓道一定换配方,一定好好对人族。
“鸣獗,可有在这里见过鲛人。”杨荀之问。
鸣獗:“黑市的鲛人那可是很多的,都在那方九阁中。不过说来也奇怪,现在鲛人族都如此放纵了吗?进入那阁中当了美人公子,陈大哥你也不管管”。
陈达知道鸣獗一心爱酒,一心研究僵尸,对外事向来是不太关心的,想必也不知道鲛人族的事儿,于是叹了口气:“若你遇见出逃的鲛人,能帮便帮一下吧。”
出逃?鸣獗听不明白陈达的意思,也没什么兴趣,但对方竟然开口了,自己便一定会做到。“放心吧,鲛人族救我性命,我的心还是用着红珠呢。”
僵四跟在小子身后在小巷中窜来窜去,由之前的极速变为了现在的匀速,直到慢慢往前步行。
“小紫,你的鼻子究竟灵不灵呀?这上面的味道都快被风吹散了,你能找到那群血仆的位置吗?”僵四问。
小紫又在那块破布上闻了闻,明明每次都找到了,可一靠近就又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快找到了,快找到了,你个僵尸还嫌什么累,我主力军还没说累呢!”小紫摇了摇手臂,一屁股坐在僵四的头顶,不停地揪着他的头:“我明明每次都找到那么味道了,可是一转眼却又不见。也不知是长了脚会飞还是怎么的?”
“若想造血仆,必定有个固定的位置,怎么可能会飞?明明是你找错地方。”僵四从怀中拿出给天海擦过的手帕,闻了闻有点想他了。
僵四看了一眼手帕说:“你这小僵尸年纪轻轻便说起了这情爱之事,身上一股味。说!当初把我支开,是不是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咦~”小子说完往僵尸身上吹了口气,把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都吹了个精光,得亏僵四手眼疾手快,把那手帕给藏好了。
“你再吹,我就把你扔在这!”
小紫不屑地哼了一下,还是架不住好奇问道:“阿正对万物的接受能力十分强,不管儿媳妇是谁,他都可以轻松认下,但你为何不告诉他?你心中有什么顾虑?”
“我们又不会嫌弃他丑!”
僵四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该不会?”僵尸家族有底线,不与恶人相爱,因此选的人应当都是正儿八经的。而且能让僵四如此顾忌的,不是阿正不是精灵们,当然更不会是其他小僵尸,那便只能是老僵尸了。
“你该不会和道士在一起了吧?”
僵四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小紫。
小紫:“哎哟哎哟,轻点!”挣扎不开,索性摆烂就趴在僵四的拇指上,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不只是道士,而且还是不颠山宫的道士。不然你不可能把他藏得这么深,毕竟普通道士和老僵尸又没仇。”
僵四:“住嘴!”说完就往旁边看了看,父亲的耳朵可不是吃素的,若让他听见了,那就糟糕了。
小紫挥了挥手让他放心,“我不说,不就是和不巅山宫的道士谈情说爱嘛,又不是吃东西不叫我,你……”
“不会是紫阳吧?”
僵四:“你别胡说八道,紫阳都和爸爸同岁了,而且他长的着实太老了。”
小紫不可思议地看向僵四:“难不成你还考虑过?”
僵四弹了一下小紫的额头,立刻肿起一个大包,“别乱猜!”
“那是哪个?那是哪个?你这小子眼光挑的很,应当不会长的丑。可不颠山公就没有长得能入你眼的。老的老丑的丑小的小……”
“天海!”
小紫的智商又再次震惊了僵四,“你怎么又猜到了。”
“是老的就只能是小的了,地陵瞧不上你,那便只能是天海了,而且他刚好在镇上。我飞过去闻闻就好了,他身上有没有你的味道。”小紫双手交叉不停地挥动着翅膀,虽然挣脱不开,但架势还是要摆起来的。
僵四:“只要你不说,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
小紫:“真的什么都可以?”
僵四:“什么都可以,只要你……”
“你听说了吗?听说黑市放大开方便之门,无论富贵还是贫贱,都能进去玩两把。”
黑市?门?路过的行人,突然出现突然离开,却帮僵四两人留下揭开了个谜。
僵四和小紫互看对方,异口同声地说:“血仆在黑市!”
第182章 林决入黑市,天海寻汐何
林决, 也就是方公公正翘着兰花指跟在马志身后,叽叽喳喳地叫着:“这地方真恶心,你确定这卖的能吃吗?哎呦, 这是人脑子吗?”说完还趴下去看一看, 用脚踢了踢,然后咦了一声,扭头对天海说:“小伙子, 你说呢?”
天海听了林决的话,真认真去看了那红黑乎乎的一团, 点点头说:“瞧着有些像, 公公还真是厉害呀!”
这种话若换作以前的天海, 是绝对不会说的,但跟僵四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学到了不少精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
林决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靠近天海身上闻了闻, 笑着说:“小少年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公公我阅人无数,这这滋味熟悉的很?”说完还舔了舔唇,一副贱馊模样。
为了遮住脸上的模样, 林决在脸上扑了不止多少的粉, 随便做个表情,脂粉便噗噗噗的掉下来, 天海倒是没什么感觉, 反而恶心坏了一旁的马志, 可偏偏不能做出表反应, 否则失了这个大客户可不好。
马志:“方公公马上就到了,您再忍忍, 这条路上都是些恶棍害虫住在这儿,里边儿才是大本营。” 马志本想靠近林林决拍个马屁,可谁知他身上那条蛇又游了出来,吓得他赶紧跑到天海身后拉着他的衣袖说:“公公您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天海看着躲在身后的男人,心想这公公的蛇来的真及时,否则自己之前还真进不了这黑市。
林决摸了摸小蛇,将它收回袖子里说:“这么胆小,看来你比我适合当公公,咋咋呼呼得,真难看。”
马志躲在身后呲牙咧嘴,但很快换上了一副听教受用的表情,“是是是,公公说的对。哎呀,我们已经到了,公公等我去敲个门。”
门很快便开了,开门的便是羊奴,见外面站着的马志几人,本以为都是熟人,竟还有几个生面孔,于是皱眉不满道:“不是说了不要带生人过来,怎么就不听?”
马志:“就放心吧,这几位都是我的人,这位是……”
“别介绍了,都快进来吧。”说完往外边看了看,之后再关上门,看样子似乎在防着谁,警惕得很。
“怎么回事儿?几日不见,变得这般警惕。” 马志好奇问道。
“主人,这几日有大动作,你若是没事,便不要来了,今天来是干嘛?”
马志:“为你介绍生意来了。这位是都城里来的方公公,想跟你买些气。”
“你要多少?”少量的气马志就有,但是若是多量的便只能来羊奴这。
林决看了一眼这房中的四周,的确都是鲛人的血腥味,听见羊奴的问题,便回答道:“自然是多多益善。”林决又从另一个袖子中掏出了一叠房契,扔到了羊奴身上,动作潇洒得很,之后便逛来逛去,摸摸着墙,摸摸着桌,嘴里还念咕着,这地方也太破旧了,你们这气儿能保证质量吗?
林决观察着这里,每面墙上皆有暗室,手触碰上去能感应到墙后有东西,应当就是鲛人了。
人渣,将这么多的鲛人都关在这,如此狭小的地方可不适合美丽的鲛人。“我需要先验货,货少了,我不要,货差了,我也不要,这地契只是首付,若货品让我满意,这都城的宅子随你挑,这宫里的珍宝随你选。”
有靠山就是这么任性,老皇帝已经开口了,钱要多少有多少,林决只需张口便可,至于最后给不给,就看老皇帝去贪官家里能搜到多少了。
羊奴脸部不停抽动,看得出是在笑,只不过笑得不自然,他与林绝双眼对视,最后点头说:“跟我来吧!”
“听说最近杨家订了两百颗红珠?”林决问。
羊奴停了一下脚步,随后继续往前走说道:“方公公知道的还真多,杨家的确从我这订了两笔颗红珠。公公也想要吗?可惜现在买不到了。这鲛不落泪,珠便没有。”
“为何不落泪?”天海开口问,脸上皆是好奇,这无知的模样装得极好。
羊奴:“谁知道呢,可能是知道要灭族,破罐子破摔吧?”
林决路过一门时听见了喧闹声和闻到了酒气,停下脚步指着这门说:“这是何门,为何与其他的都不一样,看着更华丽一些。”说完便摸了一把,里面果然有人,且不止一个,不过瞧这身形不像是被关起来倒,像是在饮酒作乐。
“这是主人的另一个生意,林公公怕是用不了。” 马志之后就往下撇了一眼,勾唇一笑,继续往前走。
林决瞧那家伙的眼神,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原来是黑市的温柔乡呀!听老皇帝讲,他也来过这儿不过一次,很快便回去了,绝定不来第二次,因为这种地方太过迷醉,诱人沉沦,开过眼便好,绝不能多待。
“谁说公公就不能玩了?我们玩得可花了,对吧?小少年。”说完就拍了拍天海的肩膀。
天海愣了一下,红着脸点点头,心里想起了之前和江四玩过的那些,的确挺多样的。
“这的情草味很浓,公公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我听说这鲛人生得极美,你们就没有把鲛人放在这里面?”林决试探问。
马志一路上都插不上嘴,这回有地方说话了,便赶紧上前拍马屁道:“这当然有的啦,不过卖皮肉还不如卖着鲛肉来得赚钱,因此里面只有一个,还被吴大人给包了。”
“吴语?他这么年轻也来这呀?”林绝本以为来这的都是些上年纪的,有权有钱生活无聊的,可没想到吴语三十不到就来这循环作乐了。听说他家教严明,家里管得挺严的,没想到也和那些老奸巨猾混到一起,做起了贪官。
羊奴:“来这玩的人老老少少皆有,吴大人是专门为那鲛人来的,千金难买美人笑,吴大人可花了不少呢。”
天海听到鲛人便彻底移不动脚了,他很想冲进去救出那鲛人,可眼前的状况让他不能立刻离开,于是就打起了前面那公公身上蛇的想法。
脑子里刚想起蛇,前面的公公便又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呀,我的蛇宝贝不见了,大家快帮我找找,那可是我的心肝可不能给他丢了。”
羊奴马志听见后,立刻大叫起来,吩咐着手下人去找,还拉着羊奴说:“你也给我找找,那蛇有剧毒,伤了你的客人也不好。”
羊奴:“谁让你们带蛇进来的?”羊奴也怕蛇,愣着身子没敢动,只听见天海说:“我自小住在三中,对蛇虫鼠蚁颇有研究,若几位不嫌弃,让我去抓吧。只需给些小钱,意思意思便可。”
林决听到这,赶紧又从腰上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天海说:“快去找,快去找,一定要将这蛇抓住。”
天海拿着银票看了一眼羊奴,眼神询问他的意思,毕竟目前羊奴才是这真正说话算数的人。
在见到羊奴点头后,天海便转身离开了,弯着腰做找蛇的姿势,模样专业得很,然后慢慢走开了。
林决笑了一下,随后对羊奴说:“开干吧!”
羊奴没听清楚,皱眉问道:“方公公,你说什么?”
林决:“几位还不快带我去看那气,否则气逃跑了就不好了。”
羊奴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又听不出怪在哪里,疑惑的看了林决一眼,之后带着众人进了一个暗室。
方九阁内
汐何坐在床边,看着旁边□□着身体的男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起身穿上衣服,腹中有些鼓起,看样子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
摸了摸肚子,感受里面的生命,汐何依旧毫无表情,也没有当母亲的喜悦,只是在男人靠近时,微微勾起嘴角说:“你醒了?”
吴语将手覆盖在汐何的手上,两人一起摸着那鼓起的肚子,“过几日我带你离开这,然后娶你做我的娘子。”
汐何挑眉:“你与母亲会允许你娶一个烟花之地的脏女子?”
吴语捂住了汐何的嘴,心疼地吻了吻她,说道:“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况且我是你第一个,哪有什么脏不脏的。”
汐何闭上眼睛不看男人,“大人该走了!”
吴语虽然不舍,但还是得走了。与那方九阁的阁主约了谈事情,若能谈成赚得千万金,这官不做也罢,直接告老还乡,与美人去那江南潇洒自由。
“你乖乖在这等我,过两日我便来接你。”吴语说完便离开了。
汐何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就算是再厚的妆容也遮挡不住疲惫。摸了摸胸口,感应到了鲛皇,也共通了她的想法,心想难不成这鲛人真的逃不过灭族了吗?
突然,汐何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或许应该说是两抹气息。
是鲛人专有的传送信号的声音,只有j鲛人能听得到,有人在找自己,且直呼自己的名字汐何。
汐何将手贴在墙上欲作出回应,可墙上的结界反弹回来,将汐何砸到在地。
汐何爬起再次做尝试,可强大的结界将汐何压得完全起不了身。明知道冲不破,汐何却不甘心,自己除了每日与鲛皇感应之外,从没有察觉到族人的气息过,这一次或许能有不同。
腹中的胎儿不停地闹着汐何,她低头看了一眼后就泄下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回想着男人走之前许下的誓言,低声道:“呵,希望别让我失望啊!”
天海听僵四说起过这种地方,人进去之后便会被当做猎物盯上,有专门的人跟着你,探你的身份,探你的权利,探你的富贵,并将你分级,为你介绍不同的美人公子。
天海进去里面不过是为了找鲛人,他并不想于那些人过多纠缠,于是在门口的时候敲晕了一个里面的龟奴,穿上他的衣服,化作他的面容,大摇大摆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