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先生:“不会的!”
“毛道长!”
刚才陈达听见外边有人在大喊,就跑出去看了看,知道是有村民发现奇怪尸体后,立刻朝毛守正住的小院跑去。
急促慌乱的拍门声响起,,陈达高声大喊着:“毛道长,外面有人死了,尸体,尸体……”
“尸体怎么了?”毛守正打开门,身后站着恢复脸色的江兮云。
陈达神色惊恐,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一手扶着门沿,另一只手指着大厅说:“尸体上面的肉都不见了,变成干尸了!”
两具尸骨被放在大厅的白布上,血肉尽失,只剩下干皱的皮肤紧贴在骸骨上。
而毛守正一见尸骨便知道是飞僵的手法,吃人血肉,滋补己身,只留下一具枯骨。
杨芷:“毛道长,这是怎么回事?这尸体怎么变干尸了?”
毛守正将白布盖在两具尸体上,打断村民好奇的张望,说:“是飞僵干的。”
陈达:“什么是飞僵?”
“是千年修行的僵尸,可隔空吸人血肉,道行极高。”
村民:“水村有僵尸?”
毛守正点头,说起了自己刚进水村时遇到的厕鬼的事,没说铃铛女孩的事儿,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得私下来查。
“还真有僵尸呀!哎呦,太可怕了!”
“这两尸体是谁呀?男的女的?”
毛守正:“一男一女,身上没有穿衣裳,当时应该是□□。”
“那肯定是偷情啦!谁呀?是谁呀……”
人家聊八卦是私下里说,水村人是大喊大嚷,生怕大家不知道。
一会儿人群中走出一位小娘子,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冷漠地走向shiti ,掀起白布看了一眼,之后随意盖了回去。
毛守正:“你是?”
陈达舔了舔嘴唇说:“这是张水花,她做的馒头可好吃了。”
毛守正: “馒头姑娘,啊!不是,水花姑娘,你认识这俩人吗?”
张水花一脸嫌弃:“男的是我相公兆天明,女的应该是潘蕊蕊吧!”
毛守正突然就明白,为何这女子刚出来时身上会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怨气了,丈夫与其他女子偷情,又被僵尸吸了血,□□着干尸被大庭广众地欣赏,那可真是有点丢脸的。
“是该死!”江兮云拉着毛守正远离尸体,这晦气咱不沾,僵尸夫夫可不玩这一套。
毛守正看着张水花,死了丈夫,这女子脸上却毫无悲伤之色,甚至有一些放松和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丈夫的死,她是喜悦的,甚至有些庆幸。目前她身上没有恶气,心还是善的,但长此以往下去,心中压抑的东西反弹上来,那很容易酿成家庭悲剧,手刃夫君,看来这男人死在现在也挺好的。
第73章 喜事
“张水花, 这相公不会是你害死的吧?前几天在你们家窗口听到你和他吵架,亲口说要杀了他。”一旁嗑着瓜子的女子说。
陈达:“陈嫂,刚才道长说了, 他们是被飞僵杀死的, 你别信口开河,在这胡说八道。”
陈嫂:“什么道长?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说是道长,我还说他们是骗子呢!”
“诶, 你叫什么?是哪条路上的道长?我走南闯北多年,认识不少门派, 只要你说的出来的, 我都知道。”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 从人群中走出,路过一个女子时,还浪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十分不正经。
女子红着脸走开,骂了一句:“老畜生!”
毛守正见状皱了皱鼻子, 看着那男子说:“我姓毛,认识我的都叫我毛道长。没门没派,不走哪条道, 闲云野鹤一个, 边玩边除妖。”
男人:“那就是骗子了。”
陈达:“水主才,别在这胡说!”
毛守正:“水煮菜?名字很特别呀。不过我可不是骗子!”他憋着笑从怀中取出金龙临走前给的宫牌, 上面方方正正刻着四字, 不巅山宫。
这宫牌到毛守正手上的时候, 他是真不敢碰呀!又破又旧, 满是虫洞,稍一用力便会碎成粉末, 直感叹这不颠山宫真是穷到天崩地裂。
而现在这块除了上面四个字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是后来毛守正用相似的硬木新做的一枚,与之前那块看起来无差别,只不过硬了一点,扛摔。
水主才伸手没礼貌地说:“拿给我看看!”见他没反应,便走过去抢。毛守正把手稍微抬高了一些,水煮菜就拿不到了,因此就只能跳起来抢,动作滑稽可笑。
陈达:“哈哈哈哈,水主才,长的矮就别在这献丑了,你求毛道长两句,说不定他便给你瞧两眼。”
“哼!”水主才狠狠地瞪着毛守正,威胁道:“你再不给我,我就让我爹来抓你,将你赶出这水村。你这样的骗子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两个我抓一双。”
“喏!”逗小朋友好玩,但毛守正不欺负人,就把木牌给了他。
水煮菜看着木牌,又看看毛守正,不甘不愿地把东西还给他,没好语气地说:“不知道是不是你哪里偷来的,哼!”
陈达笑着说:“就是毛道长的东西,何有偷一说。”转头看着毛守正,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好久,直到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了才说:“不过道长可知毛蛋!”
毛守正挑眉,这年轻人竟然知道毛蛋,口味还挺重啊!
“我知道毛蛋,但我不爱吃!”
“我说的毛蛋并非食物,而是一个人,是两百年前的一位道长,叫做毛蛋!”陈达说。
“哦~你说的是他呀!”毛守正表情有些破裂,脸上微微露出尴尬的笑容。
因为这毛蛋不是其他人,就是毛守正自己。当初来这养胎,刚好房东上门做登记,要知晓两人的名字,又恰逢那时候不颠山宫的人在到处传道,因此毛守正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虽说当初紫阳除魔王那事过去了几十年,但万事小心总没有错。
那时候的毛守正还没有现在这样骗人骗得炉火纯青,他不想改姓,于是一直就在毛子上纠结。
毛守正:“我叫毛……”我看了一圈一本书,没看到一个字,没见着这水村人怎么如此不爱学习?
房东:“你叫毛什么?”
毛守正:“我叫毛……”说是时那时巧,一个人手上拿着颗毛蛋,散步走过门口,毛守正见到过就立刻决定了自己的名字,毛蛋!
“毛蛋是我先祖的名字,百年前我家先祖曾来过这儿,说这山好水好人也好,我这次回来是来怀念过去的。”0
陈达不解:“怀念过去?”
毛守正:“替我的祖宗怀念过去,顺便来看一看先祖口中的世外桃源。”
陈达:“原来如此!这村的确山好水好环境好,村民相处也……比较不错!”就是嘴巴碎了点,总说闲话,讲话不着根,爱夸大其词。
“道长,这村里真有僵尸嘛?”百年前,毛守正讲过僵尸的事情,而且不颠山公也时不时来宣传,再加上近几年僵尸作乱的确比较多,水村的人虽然住在岛上,可对外界的事还是知道的多的,因此对僵尸并不陌生。
虽说不陌生,但百年来水村从来没有出现过僵尸,连谋杀案都没有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两具干尸,又说是僵尸作怪,村民无一例外都非常害怕。
毛守正:“是的!而且这僵尸道行不低,大家夜间尽量少出……”
“村长来了,大家让一让!”
毛守正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老爷爷,慈眉善目,满头白发,看着像个好人。
而水主才一看见那老人,便笑着走上前扶住他说:“爹,你来了!”
这不成器到处闯祸的儿子,老人家看都不想看一眼,只说:“等会儿再处理你这臭小子!”
水煮菜的脸色立刻从小白菜变成了小青菜,差得很。
水村长:“这位年轻人,你是道长?”
毛守正对老人家总是和和气气的,于是微微鞠躬道:“村长你好!”
“嗯!”对于毛守正讲礼貌的行为,水村长很满意,看着地上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叹了口气说:“真是僵尸所为?”
“是的!”
水村长:“水村百年来都平安无事,全靠当年毛蛋道长留下来的镇邪平安符和紫芳龙鼎,我们一直都放在祠堂,好生保护着。但没能继续平安下去,反而发生了这僵尸作乱的事,真是报应呀!”
经历过金村和木村的事,毛守正可听不得报应两个字,难不成这水村也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命案,是恶鬼来索命?
“什么报应?”
村长:“就是……”
“天呐,老麻子家一百岁的奶奶怀孕了,听说是村口阿兵叔,咱们快去看看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一阵哗然,议论纷纷,都朝老麻子家跑去,要见证这一奇事。
毛守正知道老蚌生珠的故事,可这百岁还能怀孕,明显是胡说八道,可这群人既然都信了!百年前水村人一点不识字,是毛守正买的书,办的小学堂,因此当初不讲科学,还能理解,可现在识字读书后,怎么还这么没脑子,一点没变,别人说啥都信。
村长深深的叹了口气:“造孽了!”
毛守正笑说:“水村人还真是天真无邪呀!”
村长把拐杖扔在地上,吹胡子瞪眼说:“造孽呀!什么天真无邪,就是没脑子,认字不认理,就爱说他人闲话,编一些不着根的事。”
毛守正:“还真是和两百年前一模一样。”
村长:“什么!”
毛守正笑着说:“先祖说过曾经在村庄创办小学堂,大家积极性很高,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的学不上,坏的一学就会。有一就有二,大家都从这谣言中获得了乐子,就跟成瘾了一般,根本戒不掉。”村长看着陈达,招呼他过来,介绍给毛守正说:“这是陈达,当年毛蛋道长就住在他先祖家。”
怪不得他会知道毛蛋,原来是当年房东的后人呀。
“村中人清醒的不多,陈达就是其中一个。毛道长,若有事可以问陈达,他的话可信。其他人的话,就当放屁吧!”
村长腿踢了一脚在旁边扭来扭去不正经的儿子怒骂道:“把老子的拐杖拿过来!”
水主才赶紧将拐杖捡起,放到了父亲手上,鹌鹑一般得跟在旁边。
村长:“明天就把全嫂子娶了!”
水主才:“我不要!”
“你不是到处说全嫂是你的女人,要把她娶回家疼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那点事儿。”
“我吹牛瞎说的!而且全嫂子她自己水性杨花,也浪得很,到处勾搭男人,干嘛只怪我一个!”
“你瞧见她勾搭男人了?你看见她水性杨花了?”
水主才:“大家都这样说嘛,所以我就和她玩玩咯,我不娶她。”
村长点头,用拐杖点了点地:“行,你不用娶她!”
水煮菜:“真的?”
村长:“你嫁给全嫂子,给她当牛做马吧,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就拂袖而去,不理儿子的哭闹。
毛守正说:“这全嫂子和水主才的确有关系,可并非强迫关系,应当是你情我愿。这村长如此,怕是不好。”
陈达:“这全嫂子其实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是名字取得不好。她姓全,叫芍,芍药的芍,是老全家从外边带回来的养女。后来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嫂字,之后就更离谱,说她已成婚,还不止一次。”
“唉,全嫂子一直喜欢水主才,因此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水主才的过分要求,想着以后嫁给她,谁知水主才是这样想她的。”
“村长从不信那些谣言,也不许与大家乱议论人家女子,因此现在知道儿子是这样子对待人家清白姑娘的,是又气又怒。”
毛守正:“所以他才让水煮菜娶人家姑娘?”
陈达摇头,笑着说:“是嫁给人家姑娘,尊男戒,学三从四德,出嫁随妻,万事以那姑娘为主。”
毛守正恍然大悟,“所以村长用的是激将法,水煮菜不愿意娶,那就嫁。”
水村不止男可娶女可嫁,且规定婚内不可出轨,否则填河!
因此水主才一旦嫁过去,就只能安分守己。这一招果然妙,既惩罚了水主才,又圆了那姑娘的心愿,虽非十全十美,但也算是个好结果。至于后续如何,就看那姑娘与水主才如何经营了,结局为定,是离是合,看他们造化。
村长把哭哭啼啼的儿子赶回家后,折回毛守正这边说:“毛道长,这水村的僵尸就拜托你了!”
毛守正:“您放心,我定捉住这僵尸,给死者一个交代。您就安心准备婚事,明年当爷爷吧!”
“什么爷爷!”老村长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这是外公!”
杨芷在一旁听得无聊,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就走上来说:“真有僵尸吗?”
毛守正点头,掏出一个护身符递给杨芷说:“这符能辟邪, 杨芷姑娘带在身上吧!”
“多谢道长!”杨芷笑着接过, 藏在怀中。
“毛道长,咱们走吧!”
毛守正听她这样讲,困惑地望着杨芷说:“去哪里?”
杨芷指了一个方向说:“去尹小娘子家呀, 耳听为虚,我不太信她会背叛刘宝林, 而冯子辰也不像那样的人。”
毛守正摇头, 他不想去查尹小娘子的事, 他现在更想抓住僵尸,找到僵三,快些离开水村。
水村的血仆一直未现身,躲在暗处使诈,和前面的两个不同, 这家伙能力不低,并且手上握着可以影响僵尸先生的东西,毛守正不敢轻敌, 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尹小娘子的事, 有杨芷姑娘你就好,相信你一定会给她一个彻底的公道。”毛守正挥手拒绝, 拉着江兮云就要离开。
“僵尸!”
毛守正回过头看着??, 不解的问:“什么?”
九幽:“听说僵尸去过尹小娘子家附近。”
毛守正有些不信, “僵尸去那干嘛?”
九幽:“尹小娘子家在后山, 那儿地偏阴凉,说不定有他的老巢!僵尸这种邪物都喜欢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那儿正合适。”
毛守正第一次对这家伙皱起了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最后点点头,“既然是飞僵出没的地方,那我是得去看看。”
杨芷:“那我们走吧!”
毛守正跟着杨芷身后,仔细看着道路两旁,希望能发现任何有关僵三的踪迹,或者是生活留下来的痕迹,可惜什么都没有。
不过街上女子身上挂着的东西实在是太眼熟了。
江兮云:“阿正,她们每个人都有铃铛。”
“我看到了!”毛守正也十分吃惊,每个人的铃铛都不同,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挂在那些女子的腰间,叮叮当当,在耳边吵得很。
江兮云:“到处都是铃铛姑娘,我不记得水村有挂铃铛的传统!”
毛守正:“水村没有这种传统,难道是后来加上去的?”
陈达:“不是这样的!这铃铛也是这两年才畅销起来的,大概三年前吧!”
毛守正:“三年前怎么了?”
陈达:“姑娘们是在模仿其他人!模仿的是,诶,就是那个。”
毛守正顺着陈达的视线望去,见到了一美艳女子,正在买胭脂水粉。
“好美的女子!”毛守正不由得感叹,这女子实在漂亮,就算是侧脸也十分动人,而且这身形体段看着不像水村人。
陈达:“她是将军夫人,是三年前搬到这咱这水村来的。万隆将军病重退伍,就带着娘子和一众家仆来水村休养。”
“原来如此,美女配英雄,天下美事!”毛守正伸长脖子去看那女子的正面,恰逢她转过来,两人对上视线,于是毛守正笑了一下,朝她微微点头。
女子也礼貌点头,看着陈达后,笑着走了过来。
江兮云看了一眼那女子,见阿正一直盯着,心里吃醋,于是冷哼一声。抬手理了理发梢,舔了舔嘴唇,抬起下巴,高傲地站在一边。
栗娜:“陈达,你怎么在这?”
陈达:“万夫人,我正要陪毛道长去尹小娘子家!”
“毛道长?”栗娜好奇地盯着毛守正看了一会儿,笑着说:“是不颠山宫的道长吗?”
毛守正:“闲云野鹤,无门无派!”
栗娜:“原来如此!”笑着将头转向陈达,问他近况,收租如何,聊得很认真。
毛守正感觉女子的态度有些微妙,听见自己不是不颠山宫的人后,好像就不太想理自己了。
撇了撇嘴,没想到都是将军夫人了,还这般分阶层看不起人,论辈分,不颠山宫的人都得叫自己师兄呢!
江兮云敏感地察觉到僵尸太太有些不爽,这才抬起头仔细看那女子,记住她的模样。突然闻到了什么刺鼻的味道,僵尸先生皱眉转过头,“好臭!”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因为他刚才一直盯着栗娜,栗娜以为僵尸先生在说自己,就黑着脸问:“你说什么?”
江兮云丝毫不给面子,说:“你身上好臭,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毛守正听见僵尸先生这么讲,也将鼻子凑过去,嗯,果然有股味道,是新鲜的血腥味。
“夫人你受伤了吗?”但毛守正见女子气色红润,呼吸均匀,不像是受伤之人。
栗娜愣了一下,后捂着嘴笑说:“两位不愧是道长,鼻子这么灵敏。受伤的不是我,是我家叔叔,今儿早上去林子里,不小心被野兽夹给弄伤了腿,可能是从他那儿染过来的。”
毛守正:“我这有副治腿伤的药,不知夫人要不要?”
栗娜摇头说:“已经敷过药了,多谢毛道长的好意。”
毛守正:“哦!那就好,否则我还得配!”不要更好,他还不想给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呢,不颠山宫只是名气大了点,其实还没自己有钱呢。
栗娜愣住,只能微微一笑,摸了摸腰间的铃铛来缓解尴尬。
毛守正在她对面,自然是看见她的动作,而且她腰间那铃铛款式很特别,和其他水村女子的不同,更精致更小巧。
“听陈达说,这水村姑娘都模仿夫人你,爱戴着铃铛。”
栗娜拿下腰间铃铛递给毛守正,说:“若道长喜欢,便送给你吧!”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毛守正没有抬手去接。
倒是江兮云拿了过来,放在手心左右翻看,“这铃铛......很普通,甚至有些丑,我老家有一大堆呢,阿正看不上这种!”说完就仍还给了栗娜,表示自己的嫌弃。
栗娜忍住不变脸,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哈哈,这铃铛只做装饰,对道长来说的确没什么用处。”
毛守正:“夫人,您这铃铛颇有些特别,有南疆的风格,是从哪得来的?”
栗娜:“我之前救过一南疆女子,她伤好痊愈后,就把这东西送给了我,说是感谢的礼物。”
南疆女子?难道是那铃铛女孩。
毛守正赶紧问:“那女子长啥模样?去了哪里?你是在哪里遇见她的?”
栗娜:“那女子长的很普通,我不知道她去哪儿,她送完我铃铛,第二日便消失了。”
毛守正叹了口气,这些消息都没用,没有任何有关铃铛女孩的重点。
“不过!”栗娜将手放在唇边,仔细想了一下说:“那女子脸上应该是有伤,一直带着面纱。”
“是什么样子的面纱?”
“是一块黑纱。”
毛守正点头,有信息总比没有好,至少知道那女子应当是脸上有伤。
“好臭!”江兮云在一旁又冒出了一句。
毛守正抬头看他,这回自己可没闻到,用手杵了杵江兮云,示意他得了,不能再捉弄女孩子了。
江兮云委屈,“我真的闻到了!好臭好臭的尸味,就是她身上的。”
栗娜解释道:“我刚才见那边人多,就过去瞧了两眼,可是染上了那死尸的气息吧?”
毛守正挑眉,美女也爱凑热闹呀!
“不愧是将军夫人,普通人见到死尸定是脸色苍白,惊魂不定,您倒是脸色红润,毫无反应。”毛守正说。
栗娜:“随将军多年,见得多,也就不大惊小怪了!”
“夫人,东西买好了,魁爷也来了!”丫头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凑到栗娜耳边轻声说。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发白泛着青,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魁爷。
“栗魁叔叔!”栗娜上前扶住那干瘪的老头,轻声唤道。
栗魁:“咳咳咳,你怎么在这里?将军在到处找你呢,说是给你准备了吃的点心,要让你尝尝!”
“真的,他在找我吗?!”栗娜面露惊喜之色,转身就要回将军府去找爱人。
丫头:“那当然了,将军自从受伤后都是夫人您在照顾,将军他可依赖您了,最爱您的,是万万离不开的!”
栗娜听见下人这样讲,害羞地笑了起来,眼眶也红了起来。
毛守正奇怪地看着栗娜,心想这夫人的表现很是奇怪,相公爱娘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她怎么有种喜极而泣,得来不易的感觉。
“你也去看热闹了?”江兮云鼻孔塞着棉团,不悦地看着栗魁。
栗魁非普通人,耳朵尖,在远处就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身上有尸气,于是解释道:“热闹,老少皆宜嘛!况且那两具尸体死的很特别,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毛守正:“老人家里经常与尸体打交道吗?”
“那倒不是!就是年轻时常往义庄跑,做些体力活!”
毛守正点头表示明白,说:“白班700两,夜班1400两嘛!赚的多。”
栗魁:这家伙说什么呢,偷尸不都是倒贴的吗?能赚钱就怪了。
杨芷刚才路边遇到卖吃的,便拉着九幽跑过去买了一些,现在嘴里嚼着肉干,摇晃着往回走,见多了两个人,定睛一看,轻声问水花道:“那是谁!”
张水花说:“是将军夫人的叔叔,魁大叔,好久不见”!
栗魁:“水花,我很难过。天明他的死……”
“他死有余辜,栗魁大叔不必想着安慰我,现在的我很是轻松。”水花笑着说。
听完谁画的话,四周突然一片寂静,不知道是被水花的话惊到了,还是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反正没有人开口。
“啊—你这臭女人,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
毛守正转头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阿姨走了过来,双手指着水花就破口大骂:“都怪你生不出儿子,他才会去找那个女人,才会被僵尸害死,都怪你,都怪你!”
陈达:“你们有恬妞呀,可爱又听话。而且水花生恬妞的时候九死一生,还在做月子时,你就催着她下地干活,这才落下了病根才无法……”
“恬妞是女儿有什么用?我要孙子,我要大孙子。”说完就躺在地上,一副泼皮耍赖的样子,看着实在讨厌。
毛守正:“大娘,生儿生女是你儿子决定的,况且就你儿子那小豆芽,能生出女儿已是不易。”想起刚才干尸上面看到的金针菇,说豆芽已经是给面子了。
“你胡说。”恶婆婆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后来听大家笑了起来,才反应过来,对着毛守正就大骂了起来:“你才是豆芽,你全家都是豆芽。”
毛守正心想,我全家要都是豆芽,你儿子就是头发丝了。
水花看了一眼地上的婆婆,叹了口气,最终忍不住开口,把那秘密讲了出来,“婆婆,我早就想同你说了。你还记得天明那次坠马吗,不小心被马踩中了那处,大夫看后说,他早就废了。”
村民甲:“不可能,我见他和潘蕊蕊玩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硬挺的很!”
全部人转头:什么?好变态哦,偷看人家那个那个!咦......
村民甲:“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意外看到的?”
水花:“那是因为他吃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这才稍微恢复的,因此算是废了又不能算全废,只是生不了孩子。”
“不可能!”婆婆呆呆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陈达将她扶起坐在一边的店铺里,让那儿的老板娘照顾他,自己则摇着头走回毛守正身边。
毛守正:“这是真的?”
陈达:“村里的大夫是我的叔叔,保证千真万确,只不过瞒着大娘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说出来,说不定天明就不用死了。
那边是悲惨世界,这边是喜笑颜开,栗娜急着回去见将军,与众人匆忙道别说:“将军找我,我同叔叔便先回去了。”
毛守正:“夫人走好!”
栗魁路过九幽的时候,趁机摸了一把他的手和屁股,□□道:“不错哦哦,挺翘!”
毛守正瞪大眼睛,看着九幽的脸色慢慢变黑,眼中充满杀意,甚至泛出红光。
江兮云看着九幽愤怒的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九幽拿刀的场面,他正冷漠地看着自己,眼神却有些复杂。
所以他是血仆?
??也察觉到了江熙云的视线,转过头勾起嘴角,食指放在双唇中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第75章 飞僵的阴谋
水花看着坐在一边发呆的婆婆叹了口气, 说:“我愿净身出户,不带走家中一分钱,您的儿媳我是做不了了, 可你始终是恬妞的奶奶, 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远远跑来一个可女孩,头上扎着两小辫,远远望着很是俏皮可爱。“阿妈, 奶奶怎么了!”恬妞躲在母亲身后,她有些怕这个奶奶, 因为奶奶总是骂她。但奶奶现在的模样有些可怜, 恬妞心善忍不住开口问。
水花:“妞妞, 有些累了,你扶奶奶回去吧。”
恬妞听话地点头,慢慢走向大娘,扶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水花看着俩人远走的背影,喊道:“妞妞, 给奶奶准备些吃的。”
“诶,好的。”
虽然婆婆对水花不好,但她终究不忍心一个晚年失去儿子的老人家孤苦无依, 村规不允许, 水花的心更不允许,过去的恩怨就随着相公的死, 让它过去吧, 接下来就是她水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