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僵立刻从地上弹起,调到了僵二身后,和他说的僵尸语。
江跳:“你是魔王和道长的儿子?”
僵二:“你不用害怕,你不杀人,爸爸不会灰飞烟灭你的。”
江跳头上冒出冷汗,这道长飞灰烟灭过多少僵尸?(毛守正:不多不多,如果加上你刚好一千,可惜你不算。)
小黑趁毛守正没注意沿着墙边慢慢的地往窗户那边挪动,一只脚突然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处,毛守正笑着说:“到哪儿去啊?”
小黑:“我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嗯?”江兮云关上窗户,靠在窗沿边,尖尖的指甲不停的敲打着木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毛守正:“你刚才去干什么了?什么色鬼?”
小黑赶紧立正,扑闪着翅膀飞到了桌子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张大嘴巴吐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圆球,“我是去抓他了,色中恶鬼。”
那黑色圆球在地上不停弹动,慢慢伸展出四肢,长出了头,最后出现躯干,是一个男人,身材矮小,属于第一看辣眼(相貌丑陋),第二看辣鼻(浑身恶臭),第三看辣心(好想揍他)。
条件反射,僵尸夫夫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家伙,死前调戏妇女,死后不安稳,变成鬼了还要做色狼。”小黑飞起来不停地踹那色鬼的脸,叫你调戏,叫你逃跑,叫你让我被魔王骂。
毛守正抓住,小黑拍拍他安抚道:“别气,别气。等会儿我就把他鬼X阉了。”
色鬼一听赶紧跪地求饶,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道长们放过我,我一定好好做鬼,好好投胎。”
僵二:“哼,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屡教不改,还是要偷摸着去欺负人家女孩子。这回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爸爸,灰飞烟灭他。”
毛守正把小黑递给僵二,挥手让他退下,走到色鬼面前:“为何你身上没有鬼气?”
色鬼看了僵二一眼,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这……”可僵二不理他,头一转,吹起了口哨,不关他的事。
毛守正看了一眼儿子,那欲盖弥彰,眼睛打转,一脸有所隐瞒的样子,让他直觉这事不简单。
“说!”毛守正眼珠变红,阴沉着脸,完全没了刚才和善的模样。
色鬼:“我不敢说!”
“僵二,你说!”毛守正坐在椅子上,交叉着手臂,一副准备听儿子解释的模样,“和山上妖怪有关?”
僵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想爸爸应该见过狐狸阿姨她们,便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反正他不说,父亲也会去山上调查清楚,爸爸迟早会知道。
“是狐狸阿姨隐藏了色鬼的气息,让他去镇上吓人的。”僵二慢慢走着,路过色鬼的时候朝他裆部踢了一脚,“这家伙藏得好,我们都以为他是普通鬼,谁知却是色鬼,轻薄女子,被人家丈夫砍了头,变成了色中恶鬼。”
色鬼捂着裆部说不出话,本就惨白的更是铁青,做人被人断根,做鬼也断种,自己也太惨了。
“别杀我!是那群女人穿的那么风骚勾引我,怎么能怪我欺负她们呢!”色鬼不甘心,自己明明是好心满足那群贱人,怎么到了这群人口中就变成色狼了呢。
不甘心,不甘心!
虽是色鬼,也是恶鬼,心有不甘的他怨气瞬间爆发,矮小的身体慢慢变得巨大,青面獠牙,口吐恶臭,朝僵尸们怒吼着,“我没错,是那群女人……”
“呲~”
色鬼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戳着一把桃木剑,毛守正将剑抽出,肚子上留了一个小洞,正呲呲呲地漏着气儿。本来高大凶猛的色鬼立刻缩小,又变回了刚才的矮小猥琐样。
毛守正不屑一笑,不堪一击的家伙。
上前将那色鬼的头按下,四肢折叠,将它捏揉搓变成一个小球,随后塞进了一个酒坛子中,并用符咒封口。
“嘴上不留把门,心中肮脏无比,像你这种恶鬼,不配有投胎的机会。毛道长我一心向道,可阎罗地狱折磨人的七七四十九方法,我每样都会,就在这坛子中忏悔吧!”
抓了恶鬼应该一早交给阎罗地狱,毛守正想先留着,折磨过后再送给阎王那,撑不过去算他幸运,撑得过去就再去阎罗那受十八层酷刑!
“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吵死了!”
毛守正又在酒坛子上贴了一张禁言符,坛子才安静下来,不再摇晃。
僵二和小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收拾好色鬼,以后就要来收拾他们了,爸爸手上那把桃木剑不知道戳过多少次小僵尸们的屁股,旧日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毛守正突然转头看向两人,给眼神加了点猛料,怒道:“为什么妖王要帮色鬼掩去气息?为什么要去吓镇上的人?小狐狸为什么要害那女子?”
僵二:“是因为镇上的人太坏了,他们把新月森林的树木全部砍光了。所以妖王他们才破坏规矩,报复镇上的人。”
江兮云推开窗门往星月森林方向望去,郁郁葱葱,高山俊朗,并没有儿子所说的情况。
毛守正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真气了,“小兔崽子,还在骗我,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是不是那血仆,他逼你做坏事了?”
小黑趁机飞起来钻进僵二的头发里,只露出了眼睛,解释道:“阿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新月森林已经变成地中海了。镇上的人砍伐无度,明着砍,偷着砍,这也砍,那也砍,早就将森林毁掉了。”
毛守正看着远处的森林,小黑应该没有说谎,可怎么会这样?
镇上的人没事砍那么多树干嘛?若是造房子,都可以造宫殿了;若是做棺材,镇上的人都入土了;若是做纸卖书,人人都考上名校了。
一阵微不可闻的呻/吟声从僵二身上传来, 听起来有些许痛苦。
僵二突然想起来,这次从木村出来是除了买树苗,还要来草药的, 就是为了治小精灵。
从怀中轻轻捧出小精灵, 一个紫色的小家伙虚弱地躺在掌中。她的翅膀已经凋零,根部溃烂,在背上摇摇欲坠。代表着生命的紫色光芒也越来越暗, 她快要死了。
毛守正赶紧走过来,从僵二手中接过小精灵, 脸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怎么会这样?她需要马上治疗, 她的生命之树呢?”
小黑飞到桌子上,费力地将木桶中的筷子拿出,举高头顶,递给毛守正说:“萌萌的生命树在这儿,被做成了筷子。”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紫色小精灵微微张开双眼,涣散的视线看到了毛守正,皱着小鼻子哭了起来, 不停地用冰冷的脑袋蹭毛守正的掌心, 她很不舒服,很难受。
毛守正红了眼眶, 呼着热气, 为小精灵取暖, 减慢她降温的速度。
可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 是生命在熄灭,导致体温下降。
毛守正:“小黑, 你还能帮帮她吗?”
小黑摇头,眼泪也滴滴答答地掉下来,摸着小精灵的脑袋,缓解她的疼痛。他已经尽力了,萌萌是外来的生灵,她的生命是和生命之树紧紧连在一起的,依附树木生存。
小黑可以暂缓她的死亡,暂缓她的伤痛却不能救她的性命,树消失了,萌萌迟早也会消失。
江兮云拧紧眉头,问:“熊琪呢?他是妖王,他有责任保护好这些有精灵的树,怎么会让任由人族去砍树?”
毛守正抹了抹眼泪,想起刚才熊琪说的话,人族不是无辜的,问:“妖王出什么事了吗?”
僵二摇头,他只知道树不见了,但是具体为何会不见他也不清楚。
“我刚到这里,狐狸阿姨就来找我了,让我去抓色鬼,去买树苗。其他的事她们没和我说。”
“这么一大片森林不可能一夜之间不见!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毛守正不相信狐狸姐姐会无缘无故伤人,不相信妖王会如此不负责任,而消失的精灵肯定不止萌萌一只,那么多的树,那么多的精灵……
“嗯~”
小精灵呼吸越来越弱,渐渐放弃了挣扎,身体也变得冰冷!
毛守正心疼坏了,小黑是纯正的树精灵都救不了她,僵尸家族更没有办法了。
僵二:“我们可以用尸气救她吗?”
毛守正:“不行,尸气是死气,和树木的生息相斥!”
生即是生,死即是死,生死逆转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毛守正的存在是意外。
最终,萌萌还是离开了,身体变得僵硬,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在毛守正掌中慢慢融化,最后化成一滩血肉。
江兮云第一次见到小精灵死去,住在万僵山的时候,阿正很疼爱小精灵,每天都嘱咐五小只照顾好她们。以前不明白原因,现在看着这摊熟悉的血水,江兮云突然明白了阿正这么坚持的原因。
搂住僵尸太太的肩膀,僵尸先生轻吻僵尸太太发顶,柔声安慰道:“有人讲过死亡之后再死亡不是灭亡,就像僵尸一样,死后复生,便为永生。”
僵尸太太鼻头红红,抬头望着僵尸先生,明白他知道了小精灵的来处,点点头说:“她们那么可爱,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说不定和我一样穿越了呢?”
僵尸先生挑眉,这是两百年前约定好绝对不提后,僵尸太太第一次提到穿越这个词。
两百年前~
那时僵大刚出生不久,不记得为了什么原因,两人在满月那天大吵了一架,僵尸太太收拾包裹,哭着要带僵大穿越回家,取一个听话的老婆,让僵尸先生再也找不到。
僵尸先生又慌又怒,把僵大扔给血仆,锁了僵尸太太一个月,也是在那个时候僵二的种子被提前催熟,在生下僵大不到两个月后,僵二就怀上了。
僵尸太太:日,混蛋,跟我玩这套,企图用孩子困住我!
僵尸先生:呜呜呜~你别走!你要对我负责的,人家初恋初吻初夜都是你~人渣
僵尸太太:……
后来僵尸先生认错二十年,在休书上签字,许下承诺。
承诺忍住控制欲和占有欲,不强迫僵尸太太(除了小游戏),不再干涉僵尸太太任何决定,无限支持僵尸太太的事业。
还承诺以后无条件让僵尸太太反攻一次,绝不反抗。
穿越两字就像分手一样,是个禁忌,不适合一提再提,于是两人约定好,永不说起。
僵尸先生眉头一挑,僵尸太太就知道他想到了那个承诺,手又吃起豆腐,轻抚僵尸先生的双开门冰箱,让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我还是喜欢你XXX的时候,那时候绷紧的后背最性感。”
听着僵尸太太的骚话,僵尸先生害羞了,转过头不去看他,“嗯,好。”
继僵大之后,第二名父母恩爱,不顾他人死活的受害者产生了,僵二躲在角落里,努力让自己消失,生怕一出声,父亲就把自己丢出去。
把耳朵捂起来,僵二心想没有比看见老父亲们秀恩爱,搞颜色更残忍的事了。(僵大:有,看见他们亲嘴儿~)
窗边有一个花盆,江兮云烫着脸将它拿过来,在泥土中间扣了一个洞,接过毛守正手中的血肉放在洞里,埋好。
将手掌按在凸起的小坟包上,脱口而出念起了古语,是祝福和希望!
毛守正:“僵二,你们怎么联系妖王他们,你们知道他们在哪里嘛?”
“都是狐狸阿姨先来找我的,不管是买树苗还是抓色鬼,都是她让我做的。”
“看来得赶紧回一趟木村,问清楚新月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世界另一边
离新月镇大概好几千里地的某个地方,有两个老头,被妖怪抓住了,快要被吃了。
这两个老头就是第二道长金龙和第三道长青阳,他们被千足魑的网黏住,注入了毒素,一动不能动,被留着当宵夜呢。
金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走这条路的,现在害得我被妖怪抓住,要和你死在一起。真晦气!”
青阳听这话就不开心了,什么叫怪他,“当初选这条路的时候你可是双手赞同的,还夸我聪明,智慧非凡。还有,若不是你之前偏要走山路,我们早就到新月镇,早就吃上混沌了。”
金龙:“是你的错!若不是你之前的之前……”
青阳:“是你搞错了方向……”
唉,两老头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推脱着责任。可虽然嘴上说着是对方的错,但他们清楚知道自己怎么也不无辜。
两人都是路痴,一个路痴问另一个路痴路怎么走,那注定走错路。
金龙两人兴高采烈,手牵着手(不是)地从不巅山宫下来,已经好几个月没下山了,这次定要杀个够(僵尸精怪:……),玩个够,不知道不巅山宫的道长在山下可以赊多少钱(商家立刻挂牌:不论谁人,拒绝讲价)
人算不如天算,本打算三日内到达新月镇,可谁知俩人弄丢了地图,又都觉得自己指的方向对,一不小心彻底迷了路。
第一日,去抓蜘蛛精,差点童子身不保,还丢了地图。
第二日,不明方向,抓阄决定听谁,金龙赢了。
众所周知,木村在东方,在经过一小时的深思熟虑后,他们选择了西方。
之后越走越歪,离目的地越走越远,过住满了吸血蛭的池塘,翻千年不化的雪山,走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抓了十次阄,吵了十次架,走了十次弯路后,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
本来以为只要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就能顺利到达新月镇,可谁知道回来的路更艰难。
断粮!出发时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这一路上两人的境遇堪比难民。
偷番薯被揍,偷西瓜被打,喝露水窜稀。
噗!?放了个屁~
金龙:“呃啊~师兄不是说喝露水能增长修为吗?”(紫阳抿一口茶:傻师弟,不煮怎么喝呀?)
青阳:“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脑残!”
没地方住,便只能寻山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谁知是熊瞎子的窝。
啊——两人手断了。
被熊瞎子追着跑,走错方向,掉下山崖,挂在树上。
啊——两人腿断了。
师兄弟一人一条腿,互相搀扶着,艰难跳着前进,不小心打滑掉进沟里。
啊——毒蛇一咬,肿成蜜桃臀。
拉着绳子爬出沟,抬头一看,拉的是人家长臂猿的尾巴。
啊——喜提黑眼圈。
躲在树后,逃过了长臂猿,一转头和马蜂窝面对面拥抱,承受不住对方的热情。
啊——肿成了蜜蜂狗。
最后遇到老熟人,又碰到了蜘蛛精,被缠成木乃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啊——遇见千足魑,中毒了。
幸亏在中毒后立刻吃下了解毒丹,只等药效发作,解毒后杀了蜘蛛精。
金龙:“师弟,现在怎么办?处男之身是保住了,可命要没了。”
青阳:“让我想想千足魑的弱点是什么?”
“那你想到了吗?”
青阳:“千足魑,硬甲可承千斤重,千足灵活,爬行速度极快,抓住活物后,当初毒素,麻醉后,将其活吃。”
“那弱点呢?”
青阳:“你怎么啥都问我,你是怎么成为第二道长的,考核……”
千足魑的头化作人脸,其他部分还保持原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青阳看,说: “不巅山宫的道长都看书杀妖吗?”
气氛虽然尴尬, 但作为不颠山宫的道长,怎么可以在妖怪面前示弱呢!
青阳:“不巅山宫的书,里面的内容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是他们经过多方考察的得出的结果。”
“那得出了什么结果, 有关于千足魑,我的弱点!”
魑翼将抓来的人扔在一边,从洞顶慢慢爬下, 千足与石壁接触,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在静谧的洞穴中显得十分诡异, 就如阎罗的脚步般, 敲打在两人的心上。
青阳后退一步,面露为难之,而这在魑翼看来是找不出什么弱点的表情,笑道:“哈哈哈哈,这不颠山宫的书上没有写千足魑族群的弱点?”
青阳转过头不想承认。
魑翼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嚣张了, 说:“还说是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经典,不巅山宫真不要脸,自称是除妖第一家, 你们两个还不是轻松被我抓住。”
说着脚步轻快了起来, 张开獠牙,叼起在一旁无法动弹的人, 舔去那男人因惊恐而流下的泪水, “水哭光了就不好吃了。”随后当着金龙的面将嘴中的吸管插入男人的脑中, 滋滋滋地吸着脑髓。
金龙看见这一幕, 大声怒吼道:“妖孽,你怎么敢这样伤人性命,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魑翼“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况且你这老头现在自身难保,还要杀我,简直自不量力。”
“不过,我还没尝过修道之人的脑髓,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是甜还是酸呢。”
细长的舌头贪婪地舔着嘴唇,心想是躺着吸,还是站着吸呢。
或者学人族煮一煮,加点香料,味道会不会更好?
青阳听了这话,努力挪了挪身体,用舌头将嘴边的魑丝勾起吐掉,把脸转向魑翼问:“这洞穴中白骨累累,至少有上百人,你犯下的杀孽很重,就算不被我们这些发现,难道你就不怕天雷降下,灰飞烟灭吗?”
“哈哈哈哈哈,我刚开始杀人的时候,的确有想过这天雷会不会降下,可随着人越杀越多,我的修为越来越高,我便明白了。这天雷根本就是个笑话,根本不存在。”
金龙:“谁说天雷不存在,两百年前我们便见过天雷,降落在魔王身上。”
魑翼一愣,两百年前他还小,自然未曾亲眼见过天雷。只听族中长辈提起过,那天雷下了三道,一道比一道响,惹得百兽惊鸣,万鬼哭泣,但为谁人降,没人知道。
“那又如何?那魔王倒霉才惹来天雷,我才不信。”话虽这样说,但是僵尸魔王都被天雷劈,自己真的可以躲过吗?
魑翼将吸光脑髓的人丢在尸骨中,钻出的嗜腐虫一点点啃咬着尸身,吃掉鲜肉,只余白骨。
“我可不像新月森林里的那群胆小鬼,想复仇却不杀人,偏要搞什么精神折磨。依我看不就是怕天雷降下,要了他们的小命。”
从森林里逃离的小妖说这新月森林受到了毁根本的伤害,遭到乱砍乱伐,妖王也受伤被囚禁,山中精怪,逃得逃,死得死,早就乱作一团。
魑翼不明白什么精神折磨,只知道有仇便要报,人类让妖族受这种奇耻大辱,若自己是妖王,管他无辜还是不无辜,定要将这新月镇变成尸山血海,连根拔起。
“哎呀!”
金龙的叫声打断了魑翼的狂想,魑翼转头发现金龙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正企图将它咽下去。
“你在吃什么?”
“唔不告输李!”
魑翼面色不悦,游到j金龙身边,伸手捏住他的脸,让他将嘴中的东西吐出来。
“吐出来!”手指越收越紧,若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下颌骨移位的声音,快要被捏碎了。
金龙双眼冒出血丝,唇瓣抿得更紧,就是摇头不吐。
青阳:“师兄,你就给他吧!”
魑翼:“他嘴里是什么?趁我好说话的时候乖乖讲出来,否则我就撕烂他的嘴,伸进去拿。”
青阳:“是海龙珠。”
海龙珠是妖族的圣物,听说吃了能增加百年修为,没想到这竟会有一颗。
“给我吐出来。”魑翼心想若是自己能得到这海龙珠,便不用怕那熊琪,说不定能在新月森林创造属于自己的族群。
但海龙珠不能强取,炸裂开来,方圆百里将烧灭殆尽。
魑翼瞥了青阳一眼,松开手,笑着对金龙说:“你若不给我,我便杀了你师弟。”
果然,金龙急了,眼神是悲痛欲绝,脸色是苍白无力,在魑翼期待的眼神下,慢慢张开嘴。
“咻!”
金龙脸色一变,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眼神立刻变得盛气凌人,从口中吐出两枚铜钱,直直地击中魑翼的双眼,眼球炸裂流血,疼得他捂住不停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敢弄瞎我的眼睛。”
魑翼怒吼着咆哮着,不停膨胀着身体,慢慢变回了……迷你的千足魑原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变不大?为什么才这么小?”
金龙和青阳不理会魑翼的大呼小叫,手不能用,那就用脚。金龙用脚趾头将挂在腰间的小桃木剑合拢,变成一把大桃木剑。随后双脚合闭,捏住剑柄,嘴里念着咒语,直直的向小千足魑劈去,一虫变两段。
千足魑的生命力很强,劈成了两段还能游动,甚至会说话。
“怎么会这样?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我无法保持原型?”
金龙取下脖子上的挂坠,上面穿着好几片铜钱,“这可是毛家先祖传下来的铜钱币,上小施有毛家可压制恶鬼和恶妖的法术。”
青阳:“而且我说过的,不巅山宫的书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经典,里面关于妖怪的记载可比你想象中的多。还有谁跟你说没有关于千足魑的更多信息,除了刚才的优点,关于千足魑,我还有一句话忘了讲。”
金龙:“千足魑人傻不经夸,夸着就迷离,迷离后话多,话多就不干正事。你本可以一开始便杀了我们,可惜你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我们吃下的丹药早就解了你的毒。”
青阳:“既然天雷不降,那便由我们不颠山宫来处置你这个妖孽!”
魑翼:“不,别杀我!求道长们放了我,我还是个孩子——”
两人互相搀扶着,学刚才魑翼猥琐的模样,奸笑着,一人一脚,踩扁了千足魑。
在洞中做了简单的包扎,将洞口封住,盘腿坐下念太乙真君咒,超度亡灵,让洞中死者安息。
完成这一切后,天色变暗,弯月早已挂在天上,青阳拄着拐杖站在山顶,望向远处。现在已经确定了新月镇的方向,待明日天亮后一早就出发。
金龙:“师弟,按照这妖怪说的,这星月森林里看来是出事了。”
青阳:“这群妖怪,明明警告过他们,竟然还敢去镇上伤人。这次让我抓住,就不是简单的教训了。”
天黑了,僵尸家族们吃饱喝好拉好,该出发找僵二口中玉桃出现的地方了。
小黑被派去找妖王了,毛守正必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既然主动现身,必然是有话想说。
“爸爸,那捕快怎么还不来?”僵二有些着急,他好不容易想起来路是怎样的,再等一会儿,他就要忘记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子中传来,脱了正装,穿上便服的钟天快步跑了出来,叉着腰喘着粗气,“我…实在抱歉…我来晚了,我哥…他要给我做衣服…量尺寸,就来迟了。”
毛守正看他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让他调整好呼吸,“不着急,我们也刚下来没多久。不过没想到钟意看着粗手粗脚,竟还会做衣服呀?”
提起哥哥,钟天眯眼笑了起来,让本来严肃的脸上多了份稚气,“因为阿爹阿娘死的早,我是哥哥养大的。那时年纪太小,家中又没钱,哥哥便学着自己做衣做饭,养活我们两人。”
“我身上这套衣服便是他做的。”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一圈给毛守正他们看,宽肩窄臀细腰,可能是衣服做小了,完美的身材被这件衣服紧紧勾勒出。
毛守正心想:这身材极品,做衣服的人眼光不错。
江兮云心想:哼!人没我高,胸没我大,腰没我细,屁股没我翘。哼,用美色来诱人,肤浅!
僵二:看起来挺软的,能摸吗?
钟天不知道三人在想什么,等气息平稳后便捏紧腰上的刀说:“呃,我该怎么称呼各位道长?” 钟天还不知道三人的名字,只知他们是除魔的道长。
毛守正:“我姓毛名守正,这是我两位弟弟,最帅的叫江兮云,第二帅的叫江木,还有四位弟弟在各处等我戳。”
“我跟阿娘姓,他们跟阿爹姓。我们住在万僵山,属于东皇镇。我们是道长,不过是家族传承,与不颠山宫不同,非正统道家。”
“但除僵灭妖,我们是有很多经验的,你放心!”
毛守正一次性解释清楚,避免他们之后再问关于为何姓氏不同的问题。
钟天:“那小江道长是否想起来路怎么走了?”
僵二指着右边的巷子说:“我确定是这个方向。”
之后每到一个地方,僵二便停下来回想,向大家描述在这发生了何事。
“我在这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疤脸男子从这窗户爬出,我好奇,就跟着他走。”
钟天走到正门,看了一眼是哪户人家!
发现秘密一:麻嫂子与疤脸老四偷情。
“这巷子太绕,我跟丢了。后来我路过这个窗户往里敲,发现一老太太把掺了奇怪粉末的茶水,给一怀孕的女人喝。”
钟天看着这熟悉的窗,叹了口气,这种陋习何时才能终结?
发现秘密二:马大娘又听信偏方,给她第四任儿媳喂生儿子的药。
“之后我来到了一个住满花园的院子,顺手赶走一只猴妖,她正在偷人家假发,有好几十种呢。”
看着漂亮的园子,毛守正、江兮云,钟天各摘了一朵藏在怀中。而僵二张嘴就是一口,听说花可以直接吃,嚼了几口很快又呸呸呸吐出来,吐槽说和昨天一样难吃。
发现秘密三:镇花卢娘子是秃头。
“之后那猴妖晶晶告诉我,蟒怪嘟嘟在前边挖人家坟,我就到了这处大宅子,嘟嘟正在吞人家老祖宗尸体,已经下肚好几副了。”
钟天推开大门,这是镇上一处荒废了好久的宅院,住在这的人二十年前早就离开了。因为经常有野鸳鸯来这说心里话,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逐渐地就发展为鬼宅,是来这游玩的人必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