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文文的脸变红了，默默朝着杨木七身后躲了躲，奈何她的体型现在比杨木七大，完全遮不住。
“杨队，他太漂亮了。”
杨木七：……
虽然杨木七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现在特别想吐槽。

第128章 圣子
浅层海洋是丰富多彩的, 珊瑚在阳光的照射下蓬勃生长，大量的鱼群游荡在珊瑚礁之间，这里和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海洋都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如今我的视野中出现了晶莹的光点，散落在水波之中形成光带。
海洋远比人类的肉眼看到的美丽。
那些隐藏在水中人类所看不到的生物和色彩，一瞬间我好像也能看见洋流的走向，有一种〇德地图的实景地图玄幻化的感觉。
【……倒也不用这么写实的描述。】
“刘叔他们还没到。”杨木七漂浮在我的附近，但是离我有一段距离，显然我目前的脸对他们有影响。
“他们好像被什么困住了，我们过去看看。”他拿着一个仪表盘一样的东西仔细端详，我比了个OK, 他往前一个喷射差点把水滋我脸上。
对不起，忘了章鱼游泳是喷射前进。
默默划着水到了他们旁边。
人类的肺部含有大量的空气, 所以只要肺里有气就很难下潜，但是因为异化, 我们变成了鳃呼吸, 我不知道内脏有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控制上浮和下潜格外的容易。
各种意义上的和人类没有半点关系了。
而且不是什么童话里那种会唱歌的小美人鱼, 我的手现在撬头盖骨估计都轻轻松松。
上个副本的怪物我能徒手打一群。
在大海里,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我跟着杨木七往前游, 乘上洋流游得格外顺畅，穿过了三个珊瑚礁, 和海底礁石群，明明我们应该都是从白房子那里出来的, 但是到了海里的位置却相去甚远, 就像是随机投放——可能这也是白房子的神秘之处。
刘叔和于姐还有小张三个人在一起，他们被其他几个参赛者包围了。
其中一个异化的像是水母, 透明的触手比我的鱼尾还要长，闪烁着生物光，在我的视线里特别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有剧毒的那种，而于姐好像已经中了毒。
她已经快翻肚子了！
我下意识加速，只是瞬间已经到了于姐面前，完全没有思考我刚刚的速度有多么不合理。
徒手扯下了缠绕在于姐身上的水母须，颇为粗暴地将其扯断然后打了个蝴蝶结。
“唔——”
蝴蝶结触须飘在水里像是某种关东煮里的配料。
看着很好吃，我想了想，忍住了把它放进嘴里的冲动。
时桑，你只是变成了鱼，不是真的鱼，不可以吃，这是人变得！！！
长长的触须朝我袭来，我手上的指甲根本不是吃素的，我甚至不用拿出骨刺，轻而易举挑断了触须，他的毒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我的皮肤还是苍白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感觉我很适合去给水母修剪触须，毕竟对大多数水母来说如果打个结真的解不开。
“所以——为什么来袭击我的队友？”杨木七紧随其后查看完于姐的伤势看向面前的水母和他身后的扇贝、鱿鱼、狮子鱼。
……这个描述真的很像是在看什么海洋纪录片。
我一个美丽的小美人鱼夹杂在他们中间画风都不对了，他们是纪实风，我是玄幻风。
“人类不能互相残杀的规则你们忘了吗？”
杨木七因为愤怒身上的颜色不断变化，章鱼本来就是拥有拟态的生物，而他好像也不是什么一般章鱼，随着他的愤怒，他身上逐渐出现一个一个闪烁着深蓝色光的圈。
蓝环章鱼。
为什么他还有第二形态啊？？？
“但是，我们现在不是人类了啊……”扇贝打开了一条缝，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他的脸已经异化得看不出一点人类的样子，眼睛的位置长出了一排十几个圆形的眼睛，占据了整个脸的一半。
我：……
统，这个是我要申请工伤的程度，我上一次看到这么丑的东西还是那群邪神的本体！！！
这个绝对会掉san吧？？？
“从食物链的角度来说，我们捕食猎物是合乎规则的。”水母人跳了跳，他五颜六色的伞状体在水中荡漾十分美丽。
“在这个世界，一旦开始异化并且进入海洋以后就进入了海洋的生态之中，一切以海洋的生态循环为主，这是海神定下的规则，”水母人想要飘到杨木七面前，但是看到我大概是想到了他断掉的触手，默默又飘了回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条规则？”
杨木七沉默了，同时我注意到附近的水流变得乱了起来，海洋中包裹的那些荧光点开始不规则的转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你们知道浅海生态中的霸主是谁吗？”
阴影笼罩在头顶，我抬头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
七米长的黑白鱼尾，深色的肌肤，比我大了好几号的体型，娃娃脸但是有着锋利的指甲和牙，红色的眼睛。
虎鲸人鱼。
他比起那些异化得歪瓜裂枣的人，格外的顺眼。
杨木七比他都要差点。
怪不得他们能这么自信，如果真的拥有这样强力的队友，那他们当然可以拦下甚至杀掉其他小队的人——对这些高端场的资深玩家来说，每一个同等级的参赛者都是竞争对手。
都是他们拿到这个赛季冠军的阻碍。
如果不是碍于重叠空间的“不得互相残杀”的规则，说不定早就杀疯了，现在有这种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他们应该已经试验过了。
——毕竟我们不是最早进入海中的队伍。
我看着虎鲸人鱼内心一片平静。
大概就是，虽然看着很恐怖，但是……在大海之中，我才是那个位于食物链顶端的鱼。
【人，宿主，是人！！！】
人鱼和鱼人那能一样吗？！
“杨队……要打吗？”
我转头看向杨木七，我都惊讶于自己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们不想打他们看起来也不想放过我们。”他慢慢地说，“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咧开嘴笑了，对面的人似乎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之中，然后很快恢复了表情蹙了蹙眉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复杂，“我——可以杀了他。”
我伸出手指向头顶，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然后在我说完的瞬间，我的尾巴动了，眨眼之间我的右手捏着一个还在跳动着的心脏回到了原位，只有突然出现的气泡和水流的紊乱证明着我刚刚动过，那个心脏的大小快有我脑袋那么大了，全靠我指甲嵌进去固定着。
蓝色的血在水中蔓延，所有人都品尝到了一种腥味。
闻着好香啊。
有点好吃。
好想吃。
好想吞下去。
不行，小美人鱼不可以吃这种东西！！！
【宿主您不可以吃这种东西！！！】
一时之间所有人愣住了，那个刚刚出现的庞然大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悬浮在头顶睁着眼睛没了气息。
鲜血从他的胸口顺着洋流漂浮，引来了周围的鱼群。
而那个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地捧着一颗巨大的心脏看着杨木七。
他莹白色的头发在水中漂浮着，那张极致妖艳的脸带着点微笑，金色的眼睛带着一种神圣而庄重的肃穆，眼下的蓝紫色鳞片像是宝石，长长的鱼尾华丽而强劲。
美丽、闪耀、妖冶。
没有人能看出他到底异化的是什么生物。
他像是真正的海妖，又像是什么都不懂的纯真稚童。
就算手上捧着一颗心脏也像是捧着什么圣物。
啊啊，他是那么美丽——
是那么的危险——
连污浊的血液都不能将他污染丝毫。
杨木七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回过神来。
时桑还在看着他，但是刚刚他们绝对是被他魅惑了——而且并不是出于时桑的本意，更像是他自身自带的。
而且他所展现出的战斗力……到底是他本身的，还是异化带给他的？
“……很棒，只是这个心脏你要怎么处理。”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时桑的战斗力高对他们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他现在有些摸不透时桑了，他刚刚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
那是真正的野兽的感觉。
“……扔掉喂鱼吧。”
我有些惋惜地说。
闻着真的很香，但是吃人还是太超前了，我又不是什么汉〇拔。
看着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鱼群，就算是这么大的一个人……鱼，也能很快吃掉吧。
呜呜，明明之前在白房子里都没什么饥饿感的。
我泄愤一样抓过旁边游来的一条鱼，扔掉手上的心脏，顺着海水洗了洗手，然后用指甲把鱼开膛破肚去掉内脏，剔出鱼腹肉。
现杀现吃，主打一个新鲜生鱼片，不一样的享受。
真好，海水自带盐味，要是能有点柠檬汁或者山葵提鲜就好了。
杨木七：……
【感觉杨木七又想吐槽了。】
吃完两块鱼腹看向那边还呆立着的水母扇贝鱿鱼狮子鱼四人，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跑，杨木七比他们更快。
他的触手已经缠上了最慢的那个狮子鱼和水母，刘叔和小张则是直取扇贝，文文一口咬住鱿鱼。
现场宰杀。
蓝环章鱼的毒素还是略胜一筹，小张头上那个骨刺撬贝壳简直一绝。
鱿鱼本来就在猫鲨的食谱上。
这么看来，讲食物链还是我方更胜一筹。
——纯纯于姐有些倒霉了。
她身上的麻痹毒素还没有完全消失，只能堪堪靠我近点。
“杨队，杀了他们没问题吗？”
小张那边撬开扇贝，里面的扇贝人已经有点半死不活了，他一脸担忧地看向杨木七，杨木七点点头，那个水母的伞状体已经被他整个掀了下来，“没有收到警告，并且道具已经转移，他们之前应该杀了几个人了，所以敢对我们出手。”
听杨木七说完其余人下手干脆利落。
甚至来不及听求饶。
“看来下海的人比我们想的还要多，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往深海去了。”等处理完几个人，我们聚在一起，杨木七调整着手上的仪表盘，“先从大陆架往深海走，我们现在离海神的位置还有几十公里。”
所以，他们看不见水里的洋流光点。
靠着道具确认方向。
我看向旁边明确的导航，虽然不知道是通往哪里，但是感觉自己更特殊了。
给于姐解完毒，他招了招手，走在了前面，“走。”
——————————
大陆架的水深不会超过两百米，部分海域甚至只有十几米，大部分时候阳光是能够透进来的，所以当海中慢慢亮起来我们都意识到天亮了。
也就意味着我们离深海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是我已经在这些海洋陆地上看到很多文明的痕迹了，不知道是如今的文明还是过去的文明。
但是海底肯定是有文明的。
并且还有种族——当然这是杨木七的推测。
而我不做任何评价，毕竟传说中的海神阿里涅亚还存在，并且是主角切片之一这件事我是确定的。
很难说他一个神能不能算是一个文明。
所以当我们终于潜入深海两千米发现“人”的时候，连我在内都吓了一跳。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那张海图上红色画圈的位置是什么了。
——你们海里真的有人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面前像是教堂一样的建筑，就算是在海里，教堂的墙壁上也没有全是水藻，反而是洁白的石头，并且没有被海水侵蚀。
这里有点像白房子，而在这个教堂的前面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就是我们常识里的娱乐设施。
秋千、滑梯、蹦床、单双杠。
还有在这个空地上和鱼群一起游来游去，在各种娱乐器材上穿梭的孩子。
……哪怕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带着点鱼的特征，他们也是孩子。
“杨队，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杨木七的声音很冷静，“他们应该是生活在海里的原住民。”
然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袍拖着长长黑色鱼尾的男性人鱼注意到了我们，他一瞬间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接着似乎愣了愣。
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游到了我们面前，杨木七他们瞬间警惕摆出了攻击的样子。
“……&￥#$#@”
……晦涩难懂的语言从男性人鱼的嘴中发出。
他们可能没听懂，但是我听懂了。
“……圣子大人！”
你在叫谁圣子啊？！

黑色的人鱼漂浮在离我们一段距离的地方, 死死盯着我。
……当然也不算是死死盯着，毕竟他看我的眼神确实不太对劲。
还有那个仿佛突然插入的什么“圣子”设定。
不要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设定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其他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黑发人鱼再次张口, 这一次他的话每个人都能听懂。
“……海祭节要开始了。”
“你们是海神大人的祭司。”
他的视线放在我的身上顿了顿看向了我的身边，“%&*&##￥&%￥@。”
故意加密通话是吧——
“圣子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我们以为您早已经忘记了您的眷族们。”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理论上又跟切片哥有关系，但是……眷族。
还有之前阿里涅亚说维拉尔是我的眷属。
眷族和眷属这两个词听起来就有点关联，而这一类的词通常都描述的附庸或是伴生的存在。
维拉尔是我的眷属没有问题，毕竟独一无二的土特产。
但是眷族……听着像是什么我创造的种族。
也不一定是我创造的，而是这个世界主角创造的。
我看向他通体黑色, 不像是任何一种鱼类，反而和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像。
奇幻小美人鱼的感觉。
以及, 他真的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的对我没有任何厌恶感的人。
“我们是海神阿里涅亚大人的祭司，你们也知道海祭节吗？”杨木七在旁边问, 他的视线穿过了后面看向了那个白色的水下教堂。
“当然, 整个世界, 无论是海面之上还是海面之下, 每十年一次的海祭节都是这个星球最盛大的节日。”
他站在我们面前, 这个时候后面又游来了几尾人鱼, 和杨木七他们相比，我和这些人鱼更相像。
“海祭节开始之时, 大海会笼罩整个星球。”他的双手展开描述着那个画面，“我们也可以顺着海水遨游在空中。”
杨木七：“……整个星球？”
黑色的人鱼看向他, “你们随我来吧, 关于海神大人的很多事情你们都应该知道，然后你们才能在海祭节开始的时候完成祭祀。”
他招了招手, 让所有人跟着他一起，看向我的时候他的神情更加恭敬。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已经五千年了，您依旧如此美丽。）”
他在水中游了一个圈，似乎是在隐晦地对我行礼，然后带着我们向着白色教堂游过去。
“……时桑，你知道他吗？”
我摇摇头。
我甚至对那个“五千年”感到震惊。
……不是，我未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还是那个理论上应该和我一模一样的哥做了什么啊？？？
以及你们人鱼都能活这么久的吗？？我在修仙界都没活五千年！！！
“……可能是因为我异化的和他们有点像，他们将我当成了同族吧。”
我口不对心地这么和杨木七说。
游到了白色教堂的面前我才意识到这里有多大，这里像是水中的一个沉默的宫殿，但是却没有一点残破的气息，大大小小的美丽人鱼穿梭其中，发光的水草贝类照亮了这里却又不会过于明亮，对于人鱼的视线来说这个光亮刚刚好。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很多条人鱼都在盯着我看，但是大概是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那条黑色的人鱼似乎告诉了那群人鱼不能靠近我。
总之就是各种视线来说，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正常目光。
我的好人缘回来了！
不过系统现在没办法回我话了，我发现自从我进入深海，系统就开始长时间掉线。
……毕竟有个跟踪狂一直在占用电话线。
我的视线瞄向和我一身画风完全不搭的腰间的BB机，海蓝色的光像是呼吸灯一样闪烁，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阿里涅亚一直在，但是他一言不发。
——总不会是被我说跟踪狂觉得丢面子吧！
但是他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一开始就被我发现了。
黑色人鱼停在了一处院子里，这个院子被各种海生物装饰的十分好，但是有一处花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那是孩子们种的，他们还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
他这么说。
……不是，我只是看一眼，你不要一下给我讲起来了！！！
院子的中间是一个骨架，看起来应该是某种鲸鱼，骨架被做成了装饰，上面还有一些水草编织的坐垫层层放置，他示意我们坐上去，悬停在我们面前。
“我们的种族无法用祭司听得懂的语言来描述……总之我们是属于海神大人的眷族，我们分散在海中守卫着大海。”
“同时也为了作为海祭节的引导者。”
“每十年就会有五十位祭司从陆地走向海洋，为海神大人献上最盛大的庆典。”
“每一个族群的族长都会学习陆地上的语言，我是这个族群的族长，我叫尼尔加拉，用陆地上的语言是这么发声的。”
尼尔加拉的视线看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听明白了的他的名字的含义。
他的名字用那种奇怪的语言读出来，含义是“黑色的漩涡”。
……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深意。
“五十位？”
杨木七的视线看向我，我瞬间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第五十一个人。
如果只有五十位祭司的话，那我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当然，只是根据我们的典籍记载最多的一次是五十位祭司……最少的一次只有三位祭司。”
尼尔加拉的话适时出现，我甚至有种他是在为我解围的错觉。
“当然，如果其他的祭司也有可能去了其他的族群，等到海祭节那天说不定会发现除了你们还有别的祭司。”
他挥了挥手，白色骨架就像是被牵引一样，延伸出去，他顺势坐在了骨头上。
“来说说你们疑惑的事情。”
“比如说——我刚刚说的海祭节，大海将整个星球淹没这件事。”
他的双手在水中画了个圈，我能看到四周的光点在他的手中变得更加亮，形成了一个光圈。
“陆地人来自于海洋，我们生活在海里，但是我们不会相见，因为大海就是屏障，只有海祭节我们才有见面的机会。”
“陆地人的城市会在海祭节开启巨大的屏障，他们的圣者会为他们筑起坚固的防水设施，海祭节，就是为了让我们再次相见并且感谢海神大人的节日。”
他手上的光圈将我们环绕其中，然后做出了像是罩子一样的东西。
“虽然你们可能没试过，但是当你们进入海里完全异化后，海面就会成为你们的屏障。”
“和我们一样，再也不可能到海面上去了。”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是两千年前就存在的人鱼，将不会受到这条规则的约束。”
……不不不，我姑且没有这么大年纪吧，你不要意有所指啊！
“……为什么会有这条规则呢？”
杨木七开口了，他的触手缠绕在鲸骨上，就连颜色都快和白色的鲸骨融为一体。
“因为诅咒。”
“两千年前海神阿里涅亚诅咒了前往陆地的人，从此陆地和海洋的眷族泾渭分明，海中的眷族不得上岸，岸上的陆地人不得回归。”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腰间的BB机，那里像呼吸灯一样的海蓝色光没有一丝变化。
“具体的原因我们的典籍中并未记载，只是从那时候有了海祭节。”
“最开始的海祭节是为了请海神阿里涅亚平息他的怒火，但是他再也没出现过，所以到现在变成了一个庆祝的节日。”
杨木七点点头。
“不过从一千年前，陆地人开始想要回到海里了。”
关键来了。
“你们来的那座岛是原来的‘圣岛’，神秘的祭司会在那里苏醒，然后陆地人相信那里会是最接近海神阿里涅亚的岛屿。”
“于是当大海淹没整个星球的时候，圣岛上的人能和祭司一起回到大海的怀抱。”
我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几声惊呼。
“……陆地人是这么传说的，并且维持至今。”
尼尔加拉的表情带着些嘲弄，“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座岛不会有你说的那个屏障是吗？”
尼尔加拉点点头，“他们都是自愿成为海祭节的祭品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还好，毕竟早就知道这件事，除了杨木七剩下四人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
毕竟他们都知道，还有那么几个想要弃权的人还留在上面呢。
如果他们几个有一个曾经想过弃权，那估计也会放弃异化，到时候海水覆盖掉整座岛之后那就是必死了。
“为什么岛上的人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件事呢？”
文文的声音透着点紧张，她是和岛上的人相处的最多的人，不然也不能轻易拿到那张海图。
“因为你们是祭司，祭司对他们来说就是引路人，如果告诉你们之后你们不进入海中完成不了海祭节，那他们的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文文摆了摆尾巴，想要反驳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了，大概的信息你们也知道了，你们接下来要去的是五千米深的地方——但是现在你们的异化还不足以支撑你们下到那么深的地方，尤其是这几位异化方向完全不是深海种族的祭司。”
尼尔加拉摆了摆尾巴。
“虽然我们是一个族群，但实际上，我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
他的表情带着点满足，“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可爱的小人鱼——他们是附近族群和我们族群的幼崽们，对于大海还很陌生，和你们很像。”
我：……
槽点好多的一句话啊！
到底是哪里像，那种对水的生疏感吗？？
“所以，你们大概要在我这里待两天了。”
我开始想那些打算拖到最后再下海的参赛者了，真的能在时限内到达海神祭坛吗？
所以你们高端场全是坑是吧。
——————————
然后我们就被尼尔加拉带到了之前远远看到过的游戏场里，一群年幼的人鱼在那里游玩。
“#￥@%￥（崽崽，今天要提前开始学习了，帮帮我们的圣子大人好不好？）”
有些时候恨自己听得懂，虽然对幼崽是会不自觉夹着嗓子说话，但是他是不是有点太夹了！
是什么男妈妈吗？！
然后我就感受到那群小人鱼转向了我，甚至有几只胆子大的游到了我身边，手在水中划动，动作中带着好奇，他们抬起头我才意识到，这些人鱼幼崽和成年体完全不一样。
他们的眼睛看不见。
我看向尼尔加拉，他微笑着摇摇头。
“%#&*&（我们种族成年才能看得见，这是‘您’定下的规则）。”
他用口型这么跟我说。
我感觉一口黑锅砸在了我的头上。

老实说, 就算是未来的我也不会做出这么失智的事情。
所以这肯定是某位知名不具但大家心知肚明和我长得一样的的那人做的。
不过这样就很容易推测出一件事了。
——他将我认成了主角。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双生子。
……所以，我死了吗？
以至于我的“哥哥”，这样溺爱我的“哥哥”, 没有对其他人透露我的存在。
大概是我的表情变得有些外露，尼尔加拉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紧张，我闭了闭眼睛，突然对他们所说的“未来”更加好奇了。
——这是和曾经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由不同的世界串联而成，还有不同的时间线，交错而成，只有我是唯一的单线。
“我们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文文在后面问, 她还有些不太习惯鲨鱼那过大的嘴，说话声还是有点含糊。
“在幼儿园有一个特殊的课程。”
尼尔加拉拉过旁边一个游到身边的幼崽的手, 揉了揉他的头，他的鱼尾偏向于鳗鱼那种没有巨大的尾鳍, 但是速度非常快。
“速度和水压训练。”
他看向我们, “海神大人的祭坛在超过一万米的深海, 而你们现在去往五千米都可能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这也是很多祭司会死在路上的原因——”
“所以你们只要通过这一项训练, 我就会放你们走。”
他又看向旁边的幼崽, “……&%￥#（叫朵拉老师打开游戏房）。”
小人鱼点头应声，然后朝着白色教堂游去。
“你们先跟我来吧。”
然后我们跟着他朝着白教堂的另一边游过去, 穿过两个走廊，面前出现了一栋独立的黑色房子, 和整个白色的建筑格格不入, 上面的气息让我想起了一些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已经有不少幼崽等在了黑色房子前, 我发现他们看起来都是稍微大一些的孩子。
随着我们走近，黑色房子的门缓缓朝上打开，透过微弱的光，能看到里面是一条很长的长廊，左边是六个房间，右边是四扇转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