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粤菜呢?”
“不喜欢。”
“西餐?”
“也不喜欢。”
“韩餐?”
“不。”
“日料?”
“不。”
“……”
傅朝年想了想:“那海鲜怎么样?上江好像有家海岛餐厅,据说晚上能看见落日。”
“那不应该晚上去吗?”
许应抬眼,一个一个把他的提议都给怼了回去,故意的。
傅律师无奈垂眸,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弯起了唇,抬手捏捏许应的耳朵,意味深长道:“许老师如果都不喜欢的话,那就回酒店吃我好了。”
“刚好拿了很多素材,我很期待和许老师一起学习。”傅朝年挑眉,举了下手里的漫画。
许应:“?”
这人,光天化日当街耍流氓?
许应原本感觉和傅律师在一起之后,自己的脸皮有被锻炼得厚一点,但现在看来,如果真和傅律师比厚颜无耻的程度,他还是望尘莫及。
揉捏他耳朵的手指用了下力,“许老师想好了吗,吃饭,还是吃我?”
许应瞟傅律师一眼,有点郁闷地说:“上江菜吧。”
“好。”傅朝年笑了声,到手机上找了家本地评分最高的餐厅,又叫了辆车,和许应一起享用午饭去了。
上江菜以浓油赤酱,咸鲜为主,适度的甜味为辅,口味上这几年变得越来越清爽了,夏天吃也不会觉得腻。
一顿饭用时将近两个小时,许应吃的很满足,甚至有点困。
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傅朝年便抬眼问:“回去睡一会儿?”
“不。”许应眼泛生理性泪光,含糊道:“还早。”
从漫展离开后他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许应揉了揉眼睛,桌上手机突然震动了。
是徐宁的电话。
许应这才神色恍然地想起来了,他们把徐宁忘在了漫展。
这个时间,估计是徐宁逛完了要找他们吃饭的,可如果徐宁知道他们已经背着他吃完了,估计要生气。
许应抿了下唇,把嗡嗡震动的烫手山芋转交给了傅律师。
傅朝年挑眉:“怎么?”
“你接。”许应踢了踢他。
“行。”傅朝年笑看他一眼,顺从地接起电话,“徐老板。”
“许、哎?傅律师,怎么是你接电话?”徐宁那边听到声音愣了下,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拨号无误,“许应呢?”
“他啊…”傅朝年停顿,看了眼在旁边打哈欠的许应,勾唇道:“睡着了。”
许应的哈欠打到一半硬是卡住了,他眯着眼睛,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傅朝年无声牵了下唇角,抬手揉许应的毛茸茸的脑袋,又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许应动了下唇正想骂人,一根食指抵在了他唇上。
他抬眼,看到傅朝年对他晃了下手机,似乎在警示他:发出声音就露馅了。
那边徐宁也有点懵:“啥玩意就睡着了?你们现在没在漫展吗?”
“回酒店了?”
“嗯,他困了。”傅朝年把手机开了免提放桌面上,身体向后靠着椅背,仗着包间没其他人,手臂一伸懒洋洋地搂住了许应的腰,指尖丝滑地探入绸缎衬衫里,在他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挠了一下。
许应怕痒,扭了下腰差点发出声音,他立刻抿住嘴唇,瞪向傅朝年:你做什么?
傅朝年则是肆无忌惮地抬了下眉。
手机里的徐宁还在说:“靠,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下?”
傅朝年一边挠着人一边说:“怕打扰徐老板看漫展,就没说。”
徐宁叹气,“好吧,我刚逛饿了,还想找你们一块吃饭…许应睡多久了,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我看我能不能挺到那时候。”
傅朝年懒散开口:“不清楚什么时候醒,他比较累,徐老板饿了先吃,不用等我们。”
他说话的同时在许应的肚子上摸了一把,眼神调笑道:都吃饱了。
许应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有点牙痒痒。他瞥了眼手机,一把抓住傅朝年脖子上缠绕着的酒红色丝带,用力拉住,目光暗含警告:你老实点。
傅朝年丝毫不抵抗,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大手在他腰间欲挪不挪,暗示意味十足,贴着许应的嘴唇,嗓音极轻地威胁道:“我觉得许老师现在最好乖一点。”
许应绷紧下颌,偏头让开,松开了攥着丝带的手,冷哼一声。
其实他们在餐厅的包间里,他心里明明知道傅律师不会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但傅律师用那种语气说话,还是容易让人产生莫名的危机感。
就好像他要是不乖就真的会发生什么一样。
“那你吃了吗?”徐宁还在问傅朝年:“你那边刚才什么声音?许应醒了吗?”
许应稍稍屏了下呼吸。
有点纳闷,徐宁天天在酒吧听重金属dj音响,耳朵怎么还这么好使?
“没,他说梦话。”傅朝年反过来勾了下许应脖子上的丝带,慢悠悠道:“我晚点,等许老师醒了再吃。”
“那行吧,那我自己先吃了,晚饭咱们再一起。哎其实我也有点困,早上起太早,吃完我也回酒店睡会儿。”徐宁碎碎念了一遭:“挂了。”
“好。”傅朝年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的这一瞬间,许应立刻起身,再度扯住傅朝年脖子上的红色带,拉紧,将人拽向自己,低头在他嘴唇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低喘了声骂道:“混蛋!”
“许老师骂得是。”
傅朝年仰头看向他, 指腹轻抹了下被咬过的嘴唇,忽地弯着眼睛笑了,“但我怎么感觉许老师好像很喜欢。”
许应不想说话, 松开丝带打算离开, 却没想到被傅律师反手揽住了腰,箍在他腰间的手掌一个用力,许应脚下一绊,顺着力道径直坐到了傅朝年的大腿上, 手好巧不巧地抵在了某处。
他听到傅朝年提了口气, 许应赶紧收回手, 要起身,却被牢牢摁住。
许应抬眼瞟了下角落:“这有监控。”
“嗯, 知道,别紧张。”傅朝年用手指挑开他脖颈上的白色绸缎,温热的呼吸落下,“我只是觉得难得许老师这么主动,你咬完了我,自己身上不留个印记就想走吗?”
他说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许应感觉自己真是应了那四个字:自讨苦吃。
他闭眼不说话, 脑袋往旁边一撇露出脖子,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紧接着许应就感觉到颈侧落下一吻,嘴唇的触感柔软温热,他身体抖了下, 傅朝年亲完之后又嘬他颈侧的皮肤,这个过程持续了好几秒,许应感觉到有一点疼, 动了动肩膀让他快点。
“可以了。”傅朝年从他颈窝抬头,看了眼自己种下的草莓印记, 鼻尖蹭了他一下,嗓音愉悦道:“打好标记,许老师是属于我的。”
许应摸了下脖子没说话,再一次隐约窥见了傅律师的占有欲。
幸运的是脖子上的丝绸可以再多绕一圈,足以遮掩痕迹,否则许应绝对不会让傅律师在外面这样做。
离开餐厅后,傅朝年问许应要不要回酒店睡觉。
许应的确有点困,但他看傅律师这会儿的眼神,又想起刚才在包间的情况,以及傅律师手里的那些漫画……许应总感觉回去了也不能顺利睡觉。
可是昨晚他被弄了两次,腿都还没好。许应摇摇头:“先不回。”
“那许老师想去哪里,我们再回漫展逛逛?”傅朝年似乎并不意外,也不心急,很有耐心地问。
许应说:“漫展也不去。”
他今天哪里还有脸面去漫展,明天倒是可以考虑。
“游乐场?”
许应:“太热。”
“那去看个电影?”傅朝年提议。
这个可以,许应点头说好。
他和傅律师平时工作都很忙,但凡有点时间几本都在家腻歪了,还真没正儿八经地去电影看过一场电影。
话剧倒是看过,傅律师跟他表白那天,再之后他们好像就没怎么正经约会过。除了工作,净干些不可描述的事了。
许应拿出手机问他想看什么。
傅朝年:“我都可以。”
赶上最近暑假档刚好有一部喜剧上映,许应指着图片问他要不要看,傅朝年没有意见。
他们从餐厅直奔电影院,又在按摩椅上坐着等了十来分钟,检票进场了,人还挺多。
傅律师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插好吸管递给许应一杯。
“刚吃完饭,你买爆米花干什么。”许应咬着吸管喝了口。
“人家情侣看电影都要吃。”傅朝年在身后轻轻推了下他肩膀,提醒道:“男朋友,注意台阶。”
许应低头看了眼,边走边嘟囔道:“不就两节。”
不过,他倒真是有段时间没听傅律师叫他“男朋友”了,许应捏了下耳朵。
他买的票位置在中间,最佳观影区,两人落座后就都把手机收了起来,傅朝年把漫画放到背后,手心向上地许应摊开手。
“热。”许应皱了下眉。怎么看个电影傅律师也要牵手,他们又不是刚在一起。
傅朝年轻描淡写道:“那你把脖子上的丝带解了,我帮你。”
丝带里面还藏着个新鲜的草莓呢,许应“啧”了声,一巴掌拍他手心上,手指插.进傅律师指缝里,用力握住了。
傅朝年这才满意,抓起许应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背。
这场电影一共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影院内全程笑声不断。许应也都在跟着笑,但每次他笑的时候,他发现傅律师都在旁边盯着他看,只赏给前方大屏幕一个侧脸。
许应也不知道在这乌漆麻黑下,自己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他也没问。反正他是来看电影的,傅律师喂他吃爆米花的时候,他吃一口,不喂他就不吃。
至于傅律师嘛,爱看什么看什么
电影散场,场厅亮灯,许应眯了下眼,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反而不困了。
傅朝年问他:“电影好看吗?”
“还不错,演员演得挺好。”主演都是知名的喜剧演员,一开口就是票房的保证。
许应平常也会看点喜剧和脱口秀之类的,那是他性格当中为数不多的幽默的来源。
“你感觉呢?”许应也很有兴趣和傅律师交流一番看电影的心得。
他想知道傅朝年会怎么评价这场电影。
“本子好,演技好。”傅朝年顿了下说:“挺好看的。”
许应转头抬眼,“你看了吗?”
“看了。”
“傅律师不是一直在看我吗?”
傅朝年叹息:“…许老师,我们走吧。”
许应勾唇,把还剩了点底儿的爆米花桶塞到他怀里,然后带着满口焦糖甜蜜的气息,主动凑过去亲他,离开时舌尖还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问:“甜吗?”
“甜。”傅朝年笑起来:“再亲一下。”
“想得美。”
许应转头走了。
傅朝年起身跟上他,还不忘拎上他那一袋子的漫画。
这回许应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约会了大半天,他有点累,要回酒店休息。
电影院离酒店不算远,地图显示1.3公里,许应打算走回去,傅朝年说好。
两人回去的时候自然要路过漫展,傅朝年问他真的不再进去逛逛吗?
其实许应也觉得自己上午还没好好逛就落荒而逃,实在有点可惜,但这事责任并不在他。
“怪谁?”他质问身边的人。
傅朝年十分乖巧地低头认错:“怪我怪我。”
许应冷哼,低头看了眼腕表,说:“今天要结束了,明天再来吧。”
傅朝年:“好。”
两人手牵着手没往前走几步,突然有一个男人从大厦里面出来,嘴里喊着“帅哥帅哥”地追上来拦住他们,说自己是星探,问他们要不要考虑出道当偶像。
这确实有点突然,许应还没说话,傅朝年就先拒绝道:“不考虑。”
语气听起来是一点余地都没有,星探有点没面子。
但他上午在漫展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了,只不过那会儿他接了个上司电话,把人盯漏了。现在好不容易再碰到,星探实在不愿意放过机会,想争取这个两人,他心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于是就赔着笑给许应递名片。
“不用,谢谢。”许应皱眉。
星探:“哎呀两位帅哥别急……”
“我爱人说不用。”傅朝年抬手挡住他再欲伸过来的那只手,“再不让开报警了。”
宽而薄的手掌横在许应身前,许应转头看了傅律师一眼。见他表情还是微笑着的,但嗓音却很冷淡,长而直的眼睫没什么情绪地低垂着看人。
有点帅。
许应眨了下眼。
星探挖人这么多年,其实很少有人会因为他拦一下路,递一下名片就张口闭口直接说要报警的,他无奈让开,“那好吧,抱歉。”
真怪了,这两个人上午在展馆里面的时候看起来明明很好说话的样子,怎么一下午过去就变脸了?
傅朝年冷冷地看他一眼,直接牵着许应走了。
路上,许应几次扭头看他,傅律师就对他笑,眉眼弯起来问:“怎么,我脸上有花?”
“没有,就是感觉傅律师今天怪帅的。”
傅朝年:“我平时不帅吗?”
“平时是美,像狐狸精。”许应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说完又懊恼地“啧”了声。
傅朝年颇有兴趣地挑眉:“狐狸精?”
许应掐着喉结:“嗯。”
“那身为狐狸精,我应该要勾.引许老师才对。”傅朝年低声问:“你想让我怎么勾.引?”
“我没有。”许应耳根滚烫地推推他:“不要说了。”
傅朝年看着他笑。
“…对了,柒柒送我们的那对玩偶呢?没弄丢吧。”许应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这个“对了”,在很多对话里都很精髓。
“没丢,别人的祝福我怎么会弄丢。”傅朝年深看他一眼,对许应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不作评价。
他从装漫画的纸袋里拿出来给许应,捧在手心双手上供:“保证一根头发丝都没少,请许老师检查。”
许应说他幼稚,这种玩偶哪来的头发,不过做工确实很精细,两个Q版的古风小人,一黑衣一白衣,靠在一起并排坐着,都叉着个“v”字形的腿,看起来有点呆呆笨笨的,但很可爱。
“回家之后挂车钥匙上。”许应说。
傅朝年:“一人一个?”
许应:“一人一个。”
也就是他们来上江没有带车钥匙,否则现在就挂上了,许应把玩偶放回纸袋子里,不经意间瞥到了里面的某个漫画封面,他捏了下发热的耳根,“把你的漫画藏好点。”
傅朝年认真纠正:“是我们的漫画。”
许应懒得搭理他。
回到酒店,八楼的电梯门一打开,走廊幽暗,地上厚厚的一层地毯将两人的脚步声吞没大半,他们肩靠着肩,离得近,彼此呼吸听起来就更明显。
很奇怪,许应还没和傅律师进房间呢,现在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有无边的暧昧与悸动在蔓延。
徐宁就在他们隔壁房间,许应先去敲了他的门,里面没人响应,发的微信也没人回,估计这会儿在睡觉。
许应转头和懒洋洋靠着隔壁房门等他的傅律师对上视线,摸了下鼻尖。
傅朝年眸光幽深:“敲完了?”
“敲完了。”
话音落地,许应就被傅朝年抓着衣服领口一把拽进了房间里。
许应背靠着房门刚抬起头,傅律师的吻就狂风暴雨般地落了下来。
“唔……”
一纸袋的漫画散落在脚边,他被傅律师抱到了门口的鞋柜上,脖子上的丝带也被傅朝年用牙齿咬住后拉散,密密麻麻的吻跟着落下,绸缎衬衫本来就有一点凉,又不贴身,很快就滑落在地,只剩下一条丝带挂在脖子上一直垂到小腹的位置,在纤细的腰肢前摇摇欲坠。
“傅朝年……”许应有点受不住了,他仰着头,轻喘着推了推傅律师的脸,指尖将他身上的酒红色衬衫抓出两个漩涡,嗓音有些断续:“你先、先停。”
傅朝年这才听话地停下,抬起头来看着许应,大手摁着许应的后脑让他俯身与自己额头相贴,呼吸很重,但嗓音却是十分轻柔的,听起来缠缠绵绵的很是动人,隐约还掺杂着那么一点思念与委屈:“可是今天都没有好好亲过,许老师不愿意吗?”
傅律师这样,刚得到喘息机会的许应一下子就心软了,他吻了下傅律师的眼睛,说没有不愿意。
“我想洗澡。”许应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
两个人在外面将近一整天,身上都出了点汗,许应不想让傅律师这样不管不顾地亲他,于是他从鞋柜上跳下来,到行李箱里拿了换洗衣裤,然后进了浴室。
傅朝年的目光全程追随着他,直到许应进了浴室,被磨砂玻璃挡住身影,傅朝年又看了几秒才堪堪收回视线。
这一次他没有死皮赖脸跟进去,因为昨晚闹的实在有点凶。他知道许应因为这几本漫画防了他一天,许应心里应该是不想的,所以傅朝年今天就只是想多亲亲许老师而已,不做别的。
傅朝年弯下腰把散落的漫画一本本捡起来,走到床边。
浴室内很快响起水声,傅朝年又往那边的磨砂玻璃上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形,但这不妨碍傅朝年能想象到许老师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许应身上沾了水之后有多美。
傅朝年的喉结滚了下,却还是规规矩矩地靠在床头,拿起那本《堕落陷阱》翻开来看,漫画内页的画面也无不丰富刺激,但他此刻垂眼翻看着,却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浴室内持续不断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
“傅朝年。”一道冷冷淡淡的嗓音传出,傅朝年闻声抬头,“怎么了?”
“进来。”许应说。
傅朝年愣了下,幽深的眼里燃起不可置信的光芒,他放下漫画起身过去,在浴室门口迟疑地停了一下。
“让你进来。”许应有点不耐烦,他打开门,沾着水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抓住着傅朝年脖子上的丝带,把人扯进浴室,再关上门。
傅朝年背靠着门,目光赤.裸.裸地将许应从头看到脚,目光愈发幽深,人却迟迟没有行动,他说:“许老师真好看。”
许应不说话,直接拽着丝带把人拉过来深吻,唇齿分开时牵出银丝,他红着脸浑身湿漉,贴着傅律师的嘴唇问他为什么不脱衣服。
“你腿没好。”傅朝年将许应抱在怀里,低下头缠缠绵绵地吻他,嗓音含糊道:“今天不闹了,许老师只要给我亲亲就好。”
“嗯。”许应嘴上这么答应,然而挂在傅朝年肩膀上的手却垂了下去,隔着布料碰了碰他,喉结滚动:“那你、这样,不难受吗?”
傅朝年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呼吸比刚才重了点也急了点,目光沉沉地盯着许应没说话。
“不像你。”许应平时脸皮薄也容易扭捏,但当他真的做好心理准备,打定主意要做什么事的时候,没人能拦得住,他亲了傅朝年一下,低声说:“我不要,我帮你弄。”
很快就像昨晚一样,两人坦诚相对,花洒被打开,身上都被温水打湿、冲洗。
也像昨晚一样,许应看了傅朝年一眼,背靠着磨砂玻璃蹲下,头往下低。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傅朝年没有像昨天那样阻拦他。
许应一直都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天赋不足,无论做什么都全凭努力和固执来促使成功的人。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的确不是他努力就能做好的,尤其是在毫无经验地挑战用这种方式对待爱人的时候,因为不会,所以许应觉得过程有点困难,但他性子要强,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他是个“好学生”,唯一的失误就是最后躲傅朝年的时候,没能完全躲过去。
许应稍稍眯了下眼睛,抬手摸了摸脸,仰起头皱眉看向某位罪魁祸首,嗓音有点哑地说了句,傅朝年,给我把脸擦干净。
他也没想到会弄脸上。
许应摇摇头, 就着花洒的水流洗了把脸, 蹭了蹭嘴唇说:“以后不这样了,累。”
而且因为不会,所以整个过程他不太舒服,还不如像昨晚那样用腿, 起码他还能爽一下。
许应心想。
傅朝年有点心疼, “觉得难受怎么还不停?”
许应抬眼:“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弄得你不爽吗?”
“许老师说了算。”傅朝年叹息一声, 也不敢还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略有些红肿的嘴唇问:“疼吗?”
“还行。”许应觉得这下终于该轮到他来盘问傅律师了, 于是再度冷冷开口:“那你爽吗?”
傅朝年坦诚地“嗯”了声,顿了下又说:“其实只要心里知道是许老师,就足够了。”
许应掀了下唇没说话,傅朝年在他脸上窥探出来几分傲娇。
他们洗完了澡出去,两件衬衫现在是穿不了了,许应换了新的短裤短袖, 又把衣服放到了酒店的一体式洗衣机里,然后才上床歇着。
“你把漫画放床上干什么,不要就丢了,要就收起来。”许应说完, 有些好奇地捡起其中一本,翻开。
《美丽人夫攻略指南》,简介写着是两个男人意外同居之后, 家庭煮夫攻是如何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把事业型受吃干抹净的故事。
许应翻开看了几页, 又很快合上,把漫画放回原处,心说完了,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像他和傅律师。
他脏了。
“想看就看,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傅朝年收拾完浴室,换好衣服,坐到床边垂眸看着好像在发呆的许应,捏捏他的耳朵问:“在想什么?”
许应说:“想这些漫画,感觉很巧。”
比如《堕落陷阱》的医生和律师,比如那里面的浴室镜子的画面,再比如刚刚他拿的《美丽人夫攻略指南》,感觉都很像他和傅律师。
也许是因为他们刚做完不可描述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傅律师两个人,他们此刻正处于很温馨很私密的氛围里,许应聊起这些也很坦然。
“是有点巧。”傅朝年说:“不过有些是我先看过,学习了,才想方设法用到许老师身上的。”
许应一哽:“你是不是过分直白了?”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傅朝年把漫画全部收进行李箱里。
许应心说也是,他拍拍床垫,“陪我眯会。”
傅朝年缓声:“你先睡,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好。”
许应“嗯”了声,闭上眼睛随口问:“给谁啊?”
“万维科技总经理。”
许应不睡了,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四千万?”
“嗯?对,是四千万。”傅朝年失笑。
许应平静道:“是那个好像对你有意思的陆放。”
“许老师居然还记得他名字?”傅朝年有点惊讶。
许应长腿盘起,看他一眼,“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名字,怕我误会?”
傅朝年:“没有。是怕说了之后你就不想眯着了。”
许应冷眼:“我才不会。”
傅朝年:“那许老师现在为什么会坐起来?”
许应顿时感觉自己像上钩的鱼,他重新躺下,用力踢了傅朝年一脚,“以后不准瞒我。”
“好。”傅朝年笑着握住他的脚腕。
许应警告:“一点都不可以。”
“好的老婆。”傅朝年指着手机,低眉顺眼地问:“那我打电话了,需要开免提吗?”
许应背过身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要听了。”
傅朝年笑出了声,拨通电话,再开口时声音变得疏离淡漠:“陆总经理。”
许应闭着眼,身体一动没动,倒是耳朵动一下。
“嗯,你发到邮箱的补充资料我看过了。”
“可以胜诉。”
“多谢好意,我只拿我该拿的费用。”
“饭就不吃了。”
“再见。”
傅朝年这个电话没几句话就结束了,他收起手机,看了眼好像睡着了似的许应。对方微微躬着身体,肩膀削瘦,脊骨将短袖撑出来一道弧度。
傅朝年上床在他身边躺下,手臂环住许应的腰,低声问:“听完了?”
“没听。”
“听完了吃醋没有?”
“没有。”
傅朝年笑了声:“许老师最好是。”
许应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许应有点想不通地开口:“你什么时候看的他给你发的邮件?”
“早上,候机时接收的邮件,上了飞机才有时间看。”
许应:“我睡觉的时候?”
“嗯。”
许应转过身来,脑袋在他肩颈处靠着,“他要给你加钱,还要请你吃饭。”
“我拒绝了。许老师不是都听到了吗?”傅朝年安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却听见许应不满地嘀咕:“加钱为什么不要。”
“嗯?”傅朝年愣了下,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你可以当成是我的职业素养。而且,我不想跟他有案子以外的牵扯。”
“为什么?”
“因为不想让许老师吃更多的醋,也不想让许老师没安全感。”傅朝年问:“这个回答老婆满意吗?”
某位律师很会哄人,许应没办法了,咬了他一口,“谁让你长成这样。”
傅朝年笑着附和:“是是是,都怪我长成这样。”
“但我感觉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我长成这样可以讨许老师喜欢。”
许应:“我说需要你讨我喜欢了?”
“不知道,但我讨许老师喜欢不需要理由。”傅朝年笑笑。
许应听完“啧”了声:“就你嘴甜。”
“许老师没尝就知道?”
许应抬头亲他,“尝了。”
傅朝年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