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虚假童话后和主角he了by白酒音
白酒音  发于:2024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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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鹿为马是一张主动的魅惑技能卡,单一性的魅惑,施术时间可持续24小时,但被施术方可能会有一定几率苏醒,比如被危及性命时。
幸运星和厄运连连这两张卡作用是相似的,但效果是相反的,幸运星是提升卡主在24小时内的运气,反之,厄运连连就是让卡主在24小时内变得倒霉,当然这种状态并非持续性,而是概率。
最后的变形卡牌,是能指定某人变形为某物,期限为三天。
不得不说大部分都是奇奇怪怪的卡牌。
再次感叹自己那感人的运气后,陆鸣沧点开了那张幸运星卡牌,开始犹豫要不要试试效果。
可还没等他想好结果,脑海中突然就响起了系统那没有感情的电子音。
【叮咚,系统提示,被动卡牌——特殊事件卡已被激活,通道构成中,构成完毕,请宿主做好传送准备。】
陆鸣沧一愣。
“哈?”
【倒计时五秒钟,五,四……】
陆鸣沧一慌,喊道。
“等等!”
可惜系统根本不理会他。
【三,二,一,开始传送。】
“童话书!”
陆鸣沧只来得及吼出这么一句,就感觉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呆滞在半空中一整个凌乱的童话书看着陆鸣沧安安静静躺在躺椅上的身影,怯怯的唤了一声。
【宿主?】
毫无响应。
【啊啊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宿主呢?我那么大一个宿主呢?】
【呜呜呜呜,童话书出bug了!】

第171章
陆鸣沧是被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的,刚一睁眼,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空壳,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一阵难以忍受的痒意从喉间传上,逼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趴在床边艰难呼吸的陆鸣沧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这感觉,和前几天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了,一样的痛苦。
他这是又到哪儿了?童话书呢?
朦胧的视线内,周围是一片氤氲耀眼的红色,红绸锦色,火烛彩灯,照的人眼恍惚,耳边更是乐声连绵,人声不断,一片繁忙热闹之意。
陆鸣沧闭了闭眼眸,定了定神,手心底的异样和周围的嘈杂在提醒着他什么,抓取到“成亲”、“拜堂”、“冲喜”等词句的时候,陆鸣沧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身下光滑的绸缎上,被他按压在手下的竟然是一些红枣、莲子、花生等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东西。
所以说,这难道是他的,婚礼?!
被扶着坐起身重新整理仪容的陆鸣沧皱着眉揉了揉额角,努力的梳理着脑海中出现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
他好像又穿越了,不过这次似乎是他之前抽到的那张金色卡牌的作用,如果他没幻听的话,系统确实是说是那张特殊事件卡被激活了。
如今他联系不到童话书,也打不开系统,灵力用不了,身上的储物袋之类的关于修仙世界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是换了个身体。
侧头看向一旁摆放在桌上的一面铜镜,镜中倒映出一张年轻却充满病容的脸庞。
苍白如纸的皮肤上泛着一股青白的病态之色,双颊凹陷,唇色泛紫,毫不夸张的说,是一脸短命鬼的面相。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现在的身份是景宁镇富贾一方的陆家的三少爷,名字也叫陆鸣沧,在十年前身染重疾,病入膏肓,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成了个离不开药罐子的废人。
虚虚晃晃的活过弱冠之年,又因为一场大病差点魂归西天,这时候就有人出主意,说可以成亲冲喜,找一位命格硬的新娘驱除厄运,改善运道。
没想到这个主意还真被采纳了,于是今天,就成了他陆鸣沧成亲娶妻的日子。
娶的还是一位男妻,名叫——温余。
陆鸣沧是怎么都没想明白他和主角是怎么从师徒关系一下子变成夫妻关系的,难不成是他吐槽童话书的那句“情侣约会浪漫一百件小事”成真的?
但既然关乎到主角,他就不能随意对待了,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让他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华丽的大红婚服穿在身上,被整理的一丝不苟,身侧围着一圈侍女,有的手执蓖梳理着他长长的黑发,有的拿着胭脂,似要给他抹脂点妆,陆鸣沧连忙抬手阻止道。
“不要这个。”
侍女犹豫的小声提醒道。
“可是夫人要您……”
侍女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换个形容才好,说的便遮遮掩掩的,不过陆鸣沧很清楚她话里的意思,有人不喜欢他这副病秧子的模样,要他在外人面前显得有活气一点。
从这里就能看出原主在这陆府其实并不受待见,不过这也能理解。
因为这陆府的当家主母其实不是原主的生母,原主的生母只是他爹陆百川的一个妾室,生下原主后就香消玉殒了。
原主可以说在这陆家活的很窝囊,只不过这些外人都不知道罢了,陆家在这景宁镇素有大善之家的称呼,所以舐犊情深,兄友弟恭的表面文章还是做的很足的。
可现在陆鸣沧穿越过来了,虽说要顺势而为不打算破坏剧情,但他也绝不是愿意任人拿捏、受气的性子。
淡淡的看了一眼侍女,原本还有点迟疑的侍女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胭脂,身后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侍女转头轻轻的摇了摇,咬了咬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就是觉得刚刚三少爷的目光……甚至比老爷还要有压迫力。
刚刚还因为体弱而昏倒的三少爷,怎么醒过来后,就变了?
大概是自己之前“突然昏倒”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跑了进来,弯腰询问道。
“三少,您身体还可以吗?老爷问要不要让大少替您娶亲?老爷说了,外头贵可多,不能出了差错。”
陆鸣沧眼眸一转,唇角轻轻勾起。
这是怕他在成亲的时候昏过去失了他陆家的颜面吧,呵。
陆鸣沧掩唇低咳了两声,哑声道。
“去回父亲,我已无碍,不必劳烦大哥了,我之妻,还是由我自己娶回更为合适。”
“是。”
家丁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知说新娘已到,他该出门迎亲了。
陆鸣沧就站起身,扶着小厮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绿色的枝蔓交错,红纱挂满了树梢,房檐廊角的红灯笼高高挂起,锦毯铺了满地,一眼望不到尽头,极尽华丽与奢靡。
陆鸣沧走到府门前,朝外望去。
红毯的尽头停靠着一顶火红的花轿,上等楠木的宽大轿身上雕刻着精致如意纹画,彩绸为帘,印着浮金的囍字与精美的图案,轿顶镶嵌着莹莹的朱玉,四角装饰着珠翠的流苏,随着轿身的晃动而微微摇曳。
不得不说,陆家为了面子确实下了很大的大手笔,就是华轿载着男妻冲喜这件事,依旧令人唏嘘。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送亲队伍排的很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涂着大红胭脂的媒婆一脸喜庆的站在轿外正要吆喝,在见到跨步而出的陆鸣沧后愣了一下。
陆鸣沧没理会身后叫唤他的人,独自走下阶梯,来到了轿门外,然后才抬眼示意了一下媒婆。
媒婆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打着哈哈下意识的嘴快了一句。
“哟,新郎官这是等不及要娶美娇娘拉!”
说完才猛地反应过来陆家三少娶的是男妻,扯起脸皮顿时僵住了,显得有些滑稽。
陆鸣沧没在意她突变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媒婆连忙跟着哈哈笑了一声,揭过话题,提声吆喝道。
“请新娘下轿!”
红帘撩开,轿子里弯腰走出来一个头戴红绸盖,身着大红喜袍肩披霞帔的“少女”。
明明是男妻,却让人掩耳盗铃的穿着女装,也是着实可笑。
不过陆鸣沧当然不会对温余生气,他只是有些感叹,不管是在修仙世界还是这里,主角好像都是小可怜。
看他左右张望着好像要自行下轿,陆鸣沧便朝他伸出了手。
“握着我。”
他的声音轻缓而温和。
对方似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进他的手心,皮肤相触的瞬间,那只瘦削的手又轻颤着往后缩了缩,躲进了宽大的袖子。
陆鸣沧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只手上一晃而逝的还未消退的累累伤痕,他的唇顿时紧绷了一下,又很快勾起一个淡淡的浅笑。
陆鸣沧将手再次伸向前,在对方的手放下之前,隔着衣袖轻轻的扣住了那细瘦的腕骨。
“我的手很凉吧,是我冒昧了。”
少年顿了一下,没再拒绝陆鸣沧的举动,顺着他的力度,从轿内跨步而出。
等他站到自己身侧,陆鸣沧才更直观的感受到此少女是真的少年。
虽然被厚重的喜服覆盖,但少年身形高挑,实非女子的身量。
他依稀记得少年是农户之子,至下月才满16年华。
啧,难以言说。
迎着众多目光,陆鸣沧牵着他的“小新娘”在天边翻卷的彩霞中,踏着红毡,跨过马鞍,踩着石阶,在鞭炮齐鸣声中走进了府厅。
陆鸣沧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这具身体真的病骨支离,只是走了这么几步路,便已经累的后背冒汗,咳声难抑,仿佛五脏六腑全都要翻腾出来似的难受,原本还是他牵着“小新娘”,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小新娘”扶着他了。
大概是被他的咳声吓到,少年都来不及在意自己那一手的伤痕了,抓着陆鸣沧的手,努力的支撑着他的重量。
陆鸣沧也紧握着他,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粗糙却温暖的触感。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充满歉意道。
“咳咳,抱歉咳咳,还需要你扶着我。”
对方沉默着没有回答,就在陆鸣沧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一道很轻的声音从红绸盖下传了出来。
“没关系。”
陆鸣沧眼眸微眯,嘴角抑制不住的弯了弯。
两人肩并肩站在喜堂的中央,正堂之上坐着一个衣衫华丽的中年男子,他笑容满面的抚着胡子,满脸的亲切喜悦,这个人就是原主的爹,陆家家主陆百川,旁边坐着一雍容华贵妇人,她的脸上也挂着浅笑,不过那笑容分毫不变,显得格外的虚假,她是陆百川的夫人,陆家的当家主母林新月。
宾客皆至,新人静待,唱官开始喊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听着耳边的唱礼,握着红绸花的陆鸣沧突然有些恍惚。
他真的成亲了?
和温余?
这种恍然让陆鸣沧竟怪异的产生了一种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的莫名错觉,以至于在唱官喊到“夫妻对拜”的时候,陆鸣沧失神的迟疑了一瞬。
而对面的少年,竟也并没有弯腰行礼。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周遭一片安静,沉默的吓人。
陆鸣沧回过神来,连忙捂着嘴猛咳了一阵,然后才弯腰行礼,余光中,对面的少年直到他弯下腰后,才微微低下头,背脊轻轻压下去少许。
看来少年是不愿意嫁的,应是陆家使了什么手段逼迫他就范的吧。
陆鸣沧暗暗猜测。
能理解,毕竟如果不是这个取向,哪个男儿会愿意雌。伏于人下呢,而且,还是他这样一个被病魔缠身,行将就木的药罐子。
“礼成,送入洞房!”
这次陆鸣沧被小厮搀扶着进了新房,陆鸣沧咳了一路,等坐到床上后就摆手挥退了众人。
“咳咳,都下去吧。”
因为这场婚礼特殊,新郎又是病秧子,既然堂已经拜了,那么接下来的流程新郎想要从简也没人会反驳,当然就更没人催着他去前堂敬酒了,一个个井然有序的退出了婚房。
随着“吱呀”一响,房门紧阖起,屋内瞬间只剩下一片压抑的静寂。
隔着一个院落,前厅和后院,热闹与静谧,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明明新婚的是他们,但欢闹的却是别家,不得不说,很是讽刺。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角,将背挺得笔直,他的双手拢在膝盖上,整个人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都很轻。
不过也正是这寂静的氛围才显得那肚子里的咕咕叫格外的显眼。
应是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陆鸣沧猜测着,又摸了摸自己同样前胸贴后背的肚子。
他也饿了。
握拳低咳了几声,陆鸣沧撑起身走到桌前,桌子上放着两把壶,一个酒壶,一个茶壶,除此以外,还有几碟糕点,直看的人嘴巴泛干。
捻起一个桂花糕咬了两口,瞥到床上坐着的那个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陆鸣沧挑了挑眉,倚着圆桌朝他轻问。
“不过来一起吃吗?”
少年的身体微微的颤了颤,却还是没有动作。
陆鸣沧眯着眼又上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慢慢踱步到了他的面前。
温余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心也跟着跳个不停,红绸盖头笼罩了他的目光,一片昏沉,直到一双绣金镶玉的鞋子走入他的视线之下,停住,站定在他的面前,温余不由得屏息凝神,紧张起来。
头顶的红绸被一下子掀开,眼前突然一亮,温余惊愕的抬头,正好和垂眸而下的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身形颀长,却瘦的厉害,模样生的极好,然而脸色却苍白如纸,眉目间氤氲着疲惫的病容,一看就是久病沉疴的模样。
他捏拳抵着唇发出压抑的低咳,修长而瘦削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透白的皮肤能清晰可见脉络与微微凸。起的青筋。
温余甚至还记得那双手的触感,一如那雪一样白色,是冰冷刺骨的,不似活人。
似注意到他的凝视,男人朝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温余便惊然的发现,原本显得清冷凉薄的男人在这一刹那竟如云雾被吹散开般的明朗起来,漆黑如深潭的眼眸里泛起涟漪,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和而鲜活,不再是死气沉沉的迷雾,而是如皎皎之月,如莹莹之光。
一时之间,温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行为是否冒犯,就这样怔怔的看了许久,直到对方浅笑的询问声打破宁静。
“不饿吗?”
陆鸣沧没太在意对方直勾勾的目光,只在少年的脸上很快的逡巡了一遍,确定这确实是少年时期的主角后,就顺口问了这么一句。
温余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陆鸣沧又低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间他脸色大变的捂着嘴吧低头猛咳起来,剧烈的咳嗽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身体都跟着颤动,后如同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般,猛地向前栽倒。
温余被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伸手扶住趴扶在床边的男人。
“你……你没事唔。”
嘴巴里突然被塞进来一物堵住了他的话,温余惊的倏然后退,直到枣的甜味充斥口腔,温余才猛地停住想要往外吐的举动,瞪大了眼睛投向床边正一脸浅笑表情看着他的男人。
“你!”
陆鸣沧捂着唇又咳了几声,低笑出声。
“真的不饿吗?”
温余目光沉沉的瞪着那举止狂放,竟直接席地而坐的男人。
男人曲着一条腿倚靠在床前,姿态随性不羁,很顺手的从床上拿了一颗红枣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低低叹气。
“唉,都不好吃。”
似因为刚刚的所行,男人那身华丽的喜袍变得有些凌乱,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如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嘴唇也变得格外的嫣红,在摇曳昏黄的灯光下,又是与之全然不同的别样风情。
那双漆黑的眼眸瞥了过来,有狡黠的水光流动。
“我想喝水。”
低哑的声音捎带着咳喘,明明是很正常的语句,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色。气。
温余只觉得耳朵发麻,蹙着眉撇开了头去,装作没听见。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过了没一会儿,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一旁传来,温余额角抽动了几下,还是忍没忍住咬牙切齿的瞪过去。
“别装了!”
然而咳嗽声却没有一点止歇,那原本举止轻松的男人一下子佝偻起了身体,浑身颤抖得很厉害,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温余迟疑了一下,还是挪了过去,然后就看到男人满头大汗,紧闭着眼睛仿佛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心一慌,连忙俯身扶起他,焦急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我叫人来。”
陆鸣沧咳得脑子都发疼,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艰难的喘息道。
“药……床,床头。”
所幸少年很机灵,很快速的就从床头摸到了一个药瓶,忙不迭倒了杯水过来,给陆鸣沧喂了药。
吃过药后,陆鸣沧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他仰头闭眸倚靠着床头休息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谢谢。”
礼貌又乖巧。
温余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各种糕点,然后选了一块红枣糕,三下五除二的大口吃掉,又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完,想了想,最后又倒了一杯茶水转身走到床边,递给了还坐在地上的男人。
“喝水。”
陆鸣沧接过水喝完。
他又道。
“起来。”
陆鸣沧撑着床柱站起身。
温余没再理会他,转身又回到了桌前坐下。
身后的脚步紧随其后,很快,对面的木凳上也坐上了一个人。
温余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压了压想要翘起的唇角,还是没出声,自顾自的拿起红枣糕吃起来。
没过一会儿,另一只苍白细长的手也摸进了糕点盘子,悄悄的拿走了一块红枣糕。
低咳的声音时不时的在耳边响起,虽然惹人烦躁,听久了竟也习惯了。
就这样又相对安静了一会儿,陆鸣沧手执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出声轻问道。
“你叫,温余?”
吃得口脂都花了的漂亮少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嗯。”
“多大了?”
“十五。”
果然……罪恶啊。
陆鸣沧沉默着暗暗腹诽。
吃了两块糕点就饱了的陆鸣沧起身去放置的水盆那里洗了洗手,然后带回来一块布巾递给了温余。
温余茫然的看着他。
陆鸣沧指了指他的脸,温余还是瞪着他没动,陆鸣沧便开口提醒他道。
“口脂,花了。”
温余脸一热,“唰”的扯过来陆鸣沧手中湿润的布巾,一把糊在脸上使劲的揉起来。
看着温余那仿佛要把自己的脸磨掉的劲道,陆鸣沧吓了一跳,忙抬脚走进一把拽住了温余的手腕。
温余立刻像被猫抓到的老鼠般,动静极大的反射性“啪”的一下甩开了陆鸣沧的手。
“你干什么!”
温余握着自己的手警惕的瞪向陆鸣沧。
陆鸣沧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手背,又看了一眼像刺猬一样的温余,无奈一笑,温声解释道。
“你这样擦不干净的。”
温余顿在原地沉默。
陆鸣沧拿起桌上的布巾,重新去洗了一遍,走过来声音轻软的劝道。
“我帮你擦吧,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不会碰到你。”
温余依旧沉默,不过那双瞪圆的眼睛还是稍微柔和了一点下来,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直勾勾的看着陆鸣沧。
陆鸣沧试探着往前伸出了一段手。
温余虽然还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脑袋,不过身体却没有动。
僵持了一会儿,陆鸣沧又把手探得更近了一些,这次温余没有丝毫动弹,只是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眸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陆鸣沧。
最后陆鸣沧终于还是成功的把布巾贴到了温余的脸上,他注意着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又轻柔的擦拭起温余脸上残留的脂粉来。
两人相隔并不近,也没有任何皮肤的接触,但温余还是感觉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热,心脏越跳越快。
终于结束这场怪异的举动后,温余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冒了一层薄汗。
喜烛已燃去了三分之一,两人在那之后并没有交谈,各做着自己的事情。
温余还是在吃东西,不过他放慢了速度,吃的很慢,陆鸣沧则支着手,倚靠在桌子前,侧头随意的翻看着一本杂记。
等发现身边的咀嚼声停止,陆鸣沧抬起头就看到温余双眼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酒壶。
心一动,陆鸣沧提起酒壶晃了晃,问他。
“要喝?”
温余眼神发飘,耳廓一片粉红。
陆鸣沧笑了笑,抬手斟了两杯,拿起其中一杯,向前送了送。
“喝吧。”
却见温余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似挣扎许久,最后双眼一瞠,表情壮烈的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穿过陆鸣沧的手臂,彼此手臂交叉着将酒送到了嘴边。
陆鸣沧愣了一下,挑了挑眉,惊讶的看着温余的动作。
突然之间,喝酒就变成了喝交杯酒。
陆鸣沧失笑,却也没有阻止,酒杯送到嘴边,仰头喝下。
看着温余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脸颊,陆鸣沧又无奈又好笑,夹杂着一点坏心的捉弄,陆鸣沧撑着下颌,歪着头靠近了对方一点,嗓音低沉的悄声问他。
“除了合卺酒,还学了什么?”
温余的思绪反应有些迟钝,但本能却下意识将目光投到了不远处的大红喜褥,扫了一眼,又快速的瞥了开去。
不过还是被陆鸣沧抓到了。
陆鸣沧“噗嗤”一下,笑出声。
“呵,哦。”
了然于心的应声,尾音婉转轻扬,勾着笑意,带着一点玩味的散漫,嗓音低低的缠上,直撩拨的人耳根发烫。
几乎是一刹那,温余从脸颊开始,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脖颈,连秀气的耳朵都红的仿佛滴血。

脑袋中隐隐约约的出现了童话书的声音,陆鸣沧顿了一下,凝神细听。
【宿主……我是童话书!】
果然,那声音越发的清晰,不过像是接触不良似的,有些断断续续。
来的正好,陆鸣沧正好有事情要问它呢。
想了想,看了一眼侧身对着他的温余,出声道。
“好了,点心也吃了,合卺酒也喝了,我们该歇息了。”
温余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住,虽然极力表现出冷静的模样,但陆鸣沧还是看出了少年脸上一闪而逝的愤怒与不甘,夹杂着一丝惶恐不安。
叹了口气,陆鸣沧并没有说什么,只当没看见他的表情,站起身洗漱了一番后,就躺上了床。
周遭的气氛就这样安静了许久,陆鸣沧透过红纱帐隐约看见少年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背影,他并没有开口催促,不过没多久,陆鸣沧就听到细微的声音传来。
是倒水,喝水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陆鸣沧就听到一个很轻的脚步声慢慢的靠了过来,接着身侧的床铺就传来了动静。
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酒味也伴随着从身侧传了过来。
陆鸣沧回转身,就看温余满脸通红,醉意蒙蒙的倒在被子上,他连外衫都没有脱,像是极其没有安全感,如虾子般紧紧抱着自己,蜷曲着身体缩在床的边缘一动不动。
陆鸣沧伸手轻轻的推了推他,提醒道。
“醒醒,躺进来好好睡。”
对方毫无动静,双眼紧闭像是已经睡着了似的。
又叹了一口气,陆鸣沧坐起身凑过去伸手揽住了温余的身体,他很敏锐的察觉到手下的身躯倏的僵硬了一下,原本平缓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紧闭的眼眸上长长的睫毛颤动不止。
陆鸣沧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戳破少年的伪装,而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他揽着温余,防止着对方的身体从边缘掉下去,然后另一只手慢慢的从他的身。下抽出被压住的被子。
用被子裹住少年的身体,确定他掉下去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后,陆鸣沧才收回手,压抑着咳嗽再次躺下去。
温余紧绷的身体直到身侧的动静平息下去才慢慢的松懈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水润的眼眸中还带着醉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男人的侧脸,面无表情。
男人即使在睡梦中都还是咳得很厉害,眉头紧蹙,唇色泛白,没了那双漆黑幽深的双眸点缀,这张脸上的病容便越发明显了,不过,他确实长得很好看,除了瘦,似没有一点瑕疵。
温余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等回过神便发现身侧男人已然没有一点动静,咳声消失了,对方的脸颊惨白的像一捧寒冬的雪,没有一丝生气,就连胸膛上那微弱的呼吸起伏似乎也都消失了。
就像死了一般。
温余倏然一惊,猛地坐起了身,心跳的厉害。
神色变化了一番,温余咬咬牙,伸出手慢慢的凑到了男人的鼻下,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仔细的感受着。
过了一会儿,温余才倏的松下一口气。
还有气息。
后身体又猛地僵住,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极其的难看,那双黝黑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沉沉的散发着危险,凶狠的落在男人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上,盯了许久,紧攥的双拳才骤然松开,温余挪开视线,动作很轻的再次缩回了被子里。
两人虽然躺在一起,但中间却隔着一大段距离,温余坚持着想要熬过这段时间,但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床上太过温暖,渐渐的他的眼皮就越发沉重,思绪飘散不知所踪,最后,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沉沉睡了过去。
烛影闪烁,炉香袅袅,窗外的也越发的深沉。
陆鸣沧虽然是沉睡的状态,但实际上他的意识正在识海里与童话书交谈。
一人一书终于联系上了。
童话书哭唧唧的向陆鸣沧诉苦。
【宿主,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陆鸣沧一眼就看出来它在假哭,便毫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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