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死的都是杜府的人,如果是可怕的魔族,不可能会这么有目的的择人虐杀,还在这么小范围内,毕竟众人所了解的,魔族都是一群杀人狂。
众说纷纭,没有结果,但这确实不是凡间官府能够处理的事情了,为了尽快搞清楚原因,还青泉镇一个太平,青泉镇的镇长向清玄派发出了求救的信件。
“事情便是如此,小的已经把所知道都都告诉贵客了,其他更具体的,小的就不清楚了。”
店小二对陆鸣沧恭恭敬敬的说。
陆鸣沧微微颔首,又问道。
“你可知,那杜府在何处?”
店小二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普通却气势不凡的青年,好意劝阻道。
“您是要去杜府吗?我看贵客应该不是咱青泉镇本地的吧,这位客人,不是小的多嘴,但杜府这事实在太古怪了,我劝您还是不要去冒险为好,可以等仙人过来处理了再去看,我也打算到时候去一睹仙人风采,沾沾仙气呢!”
陆鸣沧微微一笑,想着温余的模样,心里暗暗赞同了这店小二的话。
确实是风采无限。
“但说无妨。”
陆鸣沧淡淡道。
看这人不听劝,店小二也不再多废话,仔细的向他指明了杜府的所在。
“王二虎,人呢?又给我偷懒去了是不是!”
楼下传来老板娘震天的吼声,王二虎也就是坐在陆鸣沧对面的店小二一哆嗦,连忙站起身跑到围栏前朝下张望着高喊。
“东家东家,我在这儿呢,在伺候……”
客人两个字没说完,余光察觉异常的王二虎猛地转过身看向背后的桌子,空无一人的桌子上静静的摆着一杯热茶和一锭金子。
王二虎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不见一人,他连忙跑到窗边探头朝外看,楼下人流涌动,却丝毫不见那个青年的身影。
王二虎瞬间一脸呆滞。
“噔噔噔”的走楼梯声响起,王二虎看着气势汹汹跑过来的老板娘,傻乎乎道。
“东家,我……我好像见到仙人了……”
颇具吨量,横眉竖眼的茶楼老板娘正欲开声骂他,一眼瞥到桌子上金光闪闪的金锭,脸色顿时一变,眉开眼笑的跑上前,一把拿起金锭子看了又看。
“哎哟,这是哪家的贵客留下的呀,金子!是金子!”
她虽然激动无比,却也知道财不外露,声音压得极低。
“二虎啊,做的不错!我现在就提拔你做我们茶楼大总管!好好干,东家不会亏待你的!”
王二虎却还是呆呆愣愣的模样,他会想着之前见到的仙人模样,可想着想着,却发现脑海中那仙人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很快,他便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
王二虎心里一惊,越发对仙人奉若神明。
陆鸣沧到杜府的时候发现杜府大门紧闭,门前的清冷和远处的繁华简直天差地别。
他发现温余并不在杜府,这就有点奇怪了,死人案件都发生在杜府,他不来杜府调查是去哪儿了呢?
这时,陆鸣沧感觉到城外西侧有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传来,他立刻御剑而起,朝着城西而去。
他很快就抵达了灵力波动的地方,确实是有人在这里打斗,陆鸣沧一眼就看清了其中一人正是温余,而和他对打的一位则是个手持折扇,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对方打斗间还不忘和温余谈笑戏弄,看起来颇有余力的样子,似乎很不简单。
陆鸣沧很清楚他们也发现了他,索性就走出来横插一脚,装作一个憨厚的历练新人,大喊道。
“两位道友!这是有何仇怨不能坐下来说呢!干嘛打架嘛,不说伤了和气,伤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陆鸣沧的到来打破了两人对峙的氛围,那个公子哥折扇一挡就避开了温余的攻击,飞落到陆鸣沧的身边,手一伸,就熟练的勾着陆鸣沧的肩膀,像好友似的赞同道。
“这位兄台说得对,这位清玄派的道友,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一把,没有坏心的,虽然骗了你是我不对,但这不是也没骗过道友的火眼金睛嘛。”
温余手执长剑,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的盯着这边,依旧满身防备。
“帮我?变成镇长的模样那我骗到这荒郊野外也叫帮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温余厉声喝道。
陆鸣沧也终于从两人的对话中品出了点信息,难怪温余没出现在杜府,竟然是半途被这个假装镇长的公子哥骗到了这里。
难怪两人如此剑拔弩张,这事搁那谁身上都会生气,且不说这公子哥还和温余讨厌的秦信有点相似,倒不是面貌,而是那种公子哥的气派,以及,这家伙也拿着把装逼的折扇。
不过这行为诡异的公子哥又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敌意。
“唉哟,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别急着打嘛,坐下来好好解释不就行了,对面道友原来是清玄派的英才啊,在下失礼了。”
吸引两人的注意后,陆鸣沧便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大家既然都是为了这杜家诡事件而来,不妨通力合作啊,小可不才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一边畅饮一边消息互换,也当交个朋友,如何?”
公子哥摇着折扇一脸不在意道。
“我无所谓哦。”
两人一致看向温余,温余迟疑了许久才终于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不过我刚来此地,便被此人骗到了这里,对此事还并无调查。”
意思就是他那里没消息可交换,陆鸣沧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他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能作为伙伴陪在温余身边。
“没事没事,有道兄清玄派弟子的身份其实更易行事。”
看这普通青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余当然也没理由拒绝,虽然他并不喜欢和那个公子哥相处,但他确实急需知道杜府的事情,如果能快速解决这件事,他就能回师尊身边了,这就是温余同意合作的原因。
很快三人便坐在了酒肆的雅座里,那公子哥一点不客气,点了一桌好酒好菜,自顾自的就喝上了。
陆鸣沧作为最先提出合作的人,当然要率先开口给出诚意。
“小可名叫张苍,是衍月门的弟子,出门历练正巧听闻这里有诡事发生,便过来看看,有幸与两位道友相逢,即是有缘,小可先敬两位一杯。”
说着陆鸣沧拿起酒杯毫爽的仰头喝尽。
温余并没有倒酒,而是拿着一杯温水,朝陆鸣沧示意了一下,声音清冷。
“温余,我不爱喝酒,便以水代之。”
那已经喝了一半酒水的公子哥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温余,摇了摇头。
“唉,不行啊,清玄派弟子怎么连酒都不会喝,不可不可。”
温余并不理会他,陆鸣沧在中间调解道。
“没事没事,是我考虑不周,我让店小二上壶好茶来,这位道兄,不知该如何称呼?师承何处?”
公子哥仰头一饮,懒懒散散没什么形象的靠在桌子上,打着酒嗝,语气随意道。
“我叫令狐修,无门无派,区区一介散修罢了。”
令狐修,名字还挺特别,不过陆鸣沧确实从未听说过,他虽说自己无门无派,但他的修为看起来不低,不像是全靠自己修炼的,更像是什么隐世之派出来历练的弟子。
不过谁都有秘密,对方不愿说,他们也不能强逼,陆鸣沧自己说出的信息还都是造假的呢,更没资格说别人。
于是,三个各有秘密的人还是和平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交流起了各自收集到的消息。
陆鸣沧说的就是他在茶楼获得的信息,温余听得很仔细,那个人叫令狐修的公子哥倒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喝酒喝的起劲,就好像他就是来蹭酒喝的一样。
不过对于他的表现,陆鸣沧更倾向于对方知道更多的内幕。
而事实也如陆鸣沧猜想的,令狐修确实知道得更多。
甚至是太多了,就仿佛他亲身参与到了其中一般。
而他说的则是和陆鸣沧听说的,毫不相同的另一个故事。
杜老爷杜正明是个大善人,他曾无意中在后山救过一只被猎人射伤的母鹿,他把母鹿带回了家悉心照顾。
外人所不知的,杜正明的儿子杜士嘉其实暗中和继母相苟。合,在一次颠鸾倒凤中被杜正明捉奸在床,几人推搡间,杜士嘉失手把亲爹给杀了。
杜士嘉和那继母仗着没人看到这一幕,便以杜老爷年老病发为由,草草的就将杜老爷出殡下葬了。
“他们以为这件事无人知晓,但他们不知道被杜老爷救回的那只母鹿其实是有灵智的。”
令狐修转着酒杯,悠悠道。
陆鸣沧若有所思,但他并未开口,继续等着令狐修讲述。
“母鹿知道杜老爷是为人所杀,为了报恩,所以她就找杜士嘉报仇咯。”
虽然陆鸣沧已经察觉到令狐修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没想到对方说的如此的……简单而随意。
“所以你的意思,这一切是那魔族母鹿干的?”
温余紧蹙着眉,脸上明显是不太相信。
令狐修叹了一口气,反驳道。
“那是妖族,不是魔族。”
温余眯着眼睛看他,语气沉沉。
“众所周知,妖族与魔族并无两样。”
令狐修转着酒杯的手倏的一停,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令狐修嗤笑一声,幽幽道。
“也不知道你们是被洗脑的彻底还是无知,妖族和魔族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
氛围又冷凝了一瞬。
陆鸣沧只能无奈的再次当调解员。
“好了好了,这个咱们暂且不谈,还是继续来说说杜家的事吧。”
他问令狐修。
“令狐兄的意思是那母鹿其实是一个妖对不对,所以杜府后续发生的事,都是她做的是吗?可是杜老爷是受那杜士嘉和继母所害,那她为什么要杀两个家丁呢?况且杜士嘉为什么没有被杀死?”
令狐修满脸兴味的看了一眼陆鸣沧,意有所指道。
“张兄的适应性还真是强,看来是对妖族有所了解啊。”
陆鸣沧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不过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诈到的,憨然一笑,抓了抓脑袋嘿嘿笑道。
“还真瞒不过令狐兄,其实是我师父对此有所了解,他老人家就喜欢游历各处了解风土人情,我也就听他说过几次,妖族确实是与魔族有些许差异。”
令狐修颔首应声。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只有清玄派的这位最显无知咯,温兄,你师父不知是哪位呀。”
温余的目光凶狠的盯着令狐修,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唰”的一声长剑弹出,剑锋抵在令狐修的脖颈之上,冷冷道。
“令狐修,你不要惹怒我。”
显然令狐修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陆鸣沧简直要头疼死,这两个人似乎天生犯冲,没说几句话就要打起来,真是太难搞了。
还有令陆鸣沧惊讶的是,温余原来在外人面前是如此冷漠的模样,这和他在自己或是柳依依等人面前可是全然不同。
不过,其实陆鸣沧还有另一个更大的猜测。
现在的温余,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格的温余。
理由也有,软包子的温余是个可爱的小结巴,而另一个人格的温余,除了更加成熟、攻击性强外,说话也会更流畅。
这是陆鸣沧找到的辨认两者的方法。
“好了好了,这事咱翻篇,令狐兄,你还未解答我的问题呢。”
陆鸣沧选择了转移话题。
好在两人虽然针尖对麦芒,但还是有理性的,没想在这繁华的镇中打起来。
令狐修还记得陆鸣沧的问题,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后,才开始回答。
“杀两个家丁也许是因为他们是杜士嘉的帮凶呢,毕竟你也不能指望杜士嘉自己处理杜正明的尸体是不是,就他那个纨绔子弟,呵,没杀杜士嘉……哈,这才叫折磨,死的太快岂不是便宜了他,令他在恐惧中崩溃,才更令人愉悦。”
陆鸣沧很无语,这家伙怎么说得像他是那个杀人凶手似的,不过这事如果真像令狐修所说的,那似乎确实也说的通。
不过说到现在,陆鸣沧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问出口。
他看着令狐修,沉声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些事,令狐兄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第229章
陆鸣沧以为令狐修就算不愿意告诉他们他知道这件事的原因,怎么也会找个合适理由或者借口搪塞过去,可谁知对方竟然酒杯一扔,耸耸肩特别随意道。
“就是知道啊,没有原因,你们若真想让我说出什么,我也只能说——我不告诉你们。”
陆鸣沧一愣,无语的看着他。
他终于明白温余为什么会忍不住和他动手了,这人也太欠了,陆鸣沧都有些手痒。
“无聊。”
温余冷冷吐出两个字,站起身来欲离开。
令狐修懒洋洋的声音有些响起。
“别急嘛,先别管真假,左右都是条线索,何不试着相信呢,反正调查又不难。”
陆鸣沧沉思道。
“确实不妨当一个突破点去了解一下。”
他抬头又对温余劝道。
“温兄,我觉得令狐兄言之有理,如果真如令狐兄所言,此为鹿妖报恩,确实是并不难调查的。”
温余也沉静了下来,想了想道。
“你是说,杜正明的尸。体?”
陆鸣沧微笑颔首。
“对,只要我们确定杜正明是不是为人所害,这件事其实就大致清楚了。”
杜老爷的死亡确实是个关键点。
如果他是自然死亡,那么令狐修所说的他为儿子杜士嘉所杀这件事便不攻自破,如果他是被妖或者魔物所杀,那杜府、陆士嘉依旧有重大嫌疑,因为他们瞒而不报,而如果杜老爷是被人为杀害,那令狐修说的很大概率就是对的。
说来说去,这杜士嘉都有极大嫌疑,等确定杜老爷的死因后,他们就该去会会这个杜府的现任家主了。
其实陆鸣沧心里已经倾向于这杜士嘉有问题了,因为店小二和他说过,杜老爷的后事办的极为匆忙,就算杜士嘉忙着继承家业,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背上不孝的骂名啊,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定然有隐情。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杜正明的墓。”
温余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道。
“在哪?要问问吧。”
陆鸣沧附和。
这时,懒懒倚靠在桌子上的令狐修慢慢的举了举手。
“我知道。”
“在哪?”
温余与陆鸣沧两人一致看向他,异口同声的问。
令狐修撑着下巴,笑意吟吟道。
“城西郊。”
有点熟悉,陆鸣沧想了想,猛然回过神,那不就是他遇到温余和令狐修打架的地方吗?
温余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向悠哉悠哉拿着酒壶喝酒的令狐修。
陆鸣沧再次无语。
“你当时怎么不早说?”
令狐修无辜的摊摊手,眸光狡黠。
“你们也没问啊,他还想杀我呢。”
令狐修指了指浑身冒冷气的温余,颇为委屈道。
陆鸣沧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为避免两个人再打起来,陆鸣沧连忙站起身,扯着懒懒散散的令狐修,催促道。
“走走走,我们去城西郊。”
这次令狐修没有骗人,他果然知道杜老爷埋在哪里。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为了加快进度,陆鸣沧他们用灵力把杜老爷的墓炸了开来,怕吓到路过的凡人,陆鸣沧还贴心的拿出了一张迷踪幻阵符遮掩他们的行动。
经过一个月的发酵,杜老爷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幸好陆鸣沧他们三个都是修士,一个屏息诀下午,除了看得难受一点外,倒是闻不到什么味道。
经过实地调查,杜老爷的头上有一块凹陷,为致命伤,很明显是被硬物敲击,这和杜府一开始给出大众的杜老爷因病去世的死因相左,很明显杜府隐瞒了真相,又或者准确的说,是杜士嘉隐瞒了真相。
他果然有问题。
将杜老爷重新掩埋好,随上一壶灵酒作为赔礼后,陆鸣沧三人决定去一趟杜府。
不管是杜士嘉的瞒报,亦或者杜士嘉杀父的事都要见到这个人才能最终确定,而且如果真如令狐修所说的是鹿妖的报恩报仇,对方虽然留着杜士嘉,可最后也一定会杀了他,虽说这杜士嘉活该,但妖物杀人还是要制止的,不能让她杀红了眼,伤害青泉镇其他无辜的百姓。
对方手上已经沾上了人血,不管如何,他们作为人族仙修,都有为民除魔的责任。
妖或许与魔不同,但对普通人来说,妖就是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有温余这个清玄派弟子的身份,他们进入杜府还是很简单的,青泉镇镇长也来了,直接将三人奉为了座上宾。
他们也终于看到了杜士嘉这个人。
现在的杜士嘉看起来暴瘦了一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差,脸上布满了恐惧,对周遭的一切都惊恐不已,草木皆兵,他是被管家搀扶出来的,畏畏缩缩的模样看得陆鸣沧直皱眉。
这样子还能问出什么东西吗?
管家对陆鸣沧三人也是恭敬万分,弓着身弯着腰战战兢兢的向他们求救。
“请仙人救救我们救救我家少爷吧,有,有魔物要杀他!”
原本缩在椅子上的杜士嘉在听到妖魔两个字后,突然整个人发起狂来,瞪大了眼睛恐惧而痛苦的大喊大叫。
“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大仙大仙!求你放过我吧!!”
“少爷!少爷你醒醒!”
叫着嚷着,他抓伤了按住他的管家,发疯般的跑了出去。
管家捂着受伤的手臂老泪纵横。
“老爷啊,阿福对不起你,没保护好少爷呜呜呜……”
他跪倒在地上朝陆鸣沧他们猛磕头。
“仙人,你们救救我家少爷吧!那魔物说要今晚来杀他!求仙人救命,大恩大德阿福来生定结草衔环来报答!”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为主的老人,陆鸣沧叹了口气,伸手一动,用灵力托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拉了起来。
思索再三,陆鸣沧看了眼身边的两个人,几人交换了一下视线,最终还是决定不将杜老爷是被儿子和新妻合力害死这件事告诉这位可怜的老者。
虽然并没有询问出真正的结果,但看杜士嘉这副害怕的模样,想来真实情况也应是和令狐修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杜士嘉有罪,但他现在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这样吧,最起码给面前这个忠心的老人留下一点美好的念想。
“你放心吧,我们会抓住魔物的,定然不会让她伤害你家少爷。”
陆鸣沧开口道,温余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反应,令狐修则懒洋洋的倚靠着椅背,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
“谢谢,谢谢仙人!”
管家抬袖抹泪,万分感激,坐在下方的镇长也连连向陆鸣沧等人道谢。
等他们情绪稍缓,陆鸣沧才继续提问。
“老人家,你为何说那魔物今晚就要来杀你家少爷?可是对方留下来什么明示?”
他们刚来,就正好碰到那鹿妖要杀杜士嘉,这未免有点太巧了,陆鸣沧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抹怀疑。
“是的,是几个时辰前下人在少爷院子里看到的用血写的字,上面写的正是少爷的名字,叫他今晚,今晚等死。”
管家叹了口气,自从魔物出现后,杜府的下人就被吓跑了一大半,家里的产业也被牵连,已大不如从前,早上这事出来后,整个杜府就剩他们几个在杜府呆了半辈子的老人了。
杜家,还是败落了。
陆鸣沧他们也去看了那个留字,到现在还没擦洗干净,一团血污留在窗沿墙壁上,很是阴森可怖。
陆鸣沧注意到这是动物的血,而且是各种动物的血混杂在了一起。
这点也很奇怪,但陆鸣沧一时间也没有思绪。
三人就留在了杜府,并没有一直聚在一起,而是各自分开,查看打探着情况。
整个杜府很大,分前厅和后室,中间由一个花园和曲折的亭台连接,非常大,可见杜府全盛时期确实是巨贾之家。
现在才过了短短一个月,却已经一片荒芜颓靡了,人少的可怜,走一路都见不到几个。
陆鸣沧去了花园那侧死了两个家丁的地方查看,看得出来应该被处理过,花草重新换了一批,倒没留下太多痕迹。
在陆鸣沧的心里,关于这件事其实一直还留着好几个很大的疑问。
第一,如果按照令狐修说的,那杜老爷新妻的死倒是合理,不过这两个家丁的死,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第二,是多强大的妖才能在明知道清玄派会派人来调查,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留下杀。人预告?真不怕被众修士围堵吗?
第三:这件事真的是鹿妖所为吗?那系统提示的小镇妖狐又是什么,至此为止他们所得到的所有讯息中,没有一条与妖狐有关,妖狐也就是狐妖,可哪有狐妖?
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令狐修这个人太过于神秘了,他到底是谁?他又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查看了一周,什么也没得到,天却黑了下来。
陆鸣沧失落的转身走向后院,他们三个是分工了的,陆鸣沧和温余分两边去查看两个死人的地方,并查看杜府四周,令狐修这个懒人则留下来守着杜士嘉,防止他被魔物突袭杀死或者遭到意外。
走回去的路上,陆鸣沧遇到了端着吃食走近的管家,现在杜府无下人可用,很多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了。
看到陆鸣沧,管家连忙鞠躬行礼。
“张仙人,您调查回来了,辛苦了,老朽为几位准备了电粗茶淡饭还请仙人莫要嫌弃。”
陆鸣沧摆摆手。
“不用麻烦,这些就够了。”
其实不吃东西也没事,他们有辟谷丹,不过陆鸣沧没有多说什么,好赖是老人的一番心意,不好推辞。
“唉,下人都跑了,都脱不出人手照顾三位,真是太失礼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们,谁不想活着呢。”
管家低低的自言自语。
陆鸣沧突然心念一动,开口询问对方道。
“老人家,不知道府上死掉的那两个家丁具体是做什么的?”
管家想了想,表情惋惜的叹气道。
“那两个啊,他们其实不算是府里的下人,而是帮老爷管理着东郊的宅子,老爷死的突然,他们得的消息晚了,当时是来寻老爷应该是汇报事情的,谁知就糟了不测,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是杜府的下人?”
陆鸣沧轻轻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脑海中有一道灵光突闪而过,他猛地脸色一变,大喊一声。
“坏了!上当了!”
陆鸣沧紧皱着眉头也不管身边还站着一个凡人了,直接飞身而起,直奔杜士嘉的房间而去。
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
他光提防着令狐修跑了,根本没想过对方也可能是他们中出的内鬼!
第230章
陆鸣沧赶到杜士嘉房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这里并没有发生陆鸣沧想象中的血腥场景,杜士嘉呆呆的坐在床上,嘴巴里念念有词,令狐修则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颌看窗外,打着呵欠昏昏欲睡的模样。
温余则从旁边,他们的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匆匆赶来的陆鸣沧,他微微蹙眉,问道。
“发现了什么吗?”
令狐修也抬眼过来,这个时候陆鸣沧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道。
“没事,这不天晚了,我怕你们碰到魔物嘛,就赶回来了。”
温余看他一眼,淡淡道。
“我能应付。”
陆鸣沧附和的点头,夸道。
“温兄不愧是清玄派的弟子!”
另一边的令狐兄打了个呵欠,懒懒道。
“还有什么事吗?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可去休息了,累死我了。”
说着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双手交叉置于脑后,悠哉悠哉的往外走去,转身进了另一间房间。
温余看他一眼,转过头问陆鸣沧。
“你守还是我守?”
陆鸣沧神色复杂,伸手唰的一下扔出了一张隔音符。
温余看着陆鸣沧的动作,神色竟然并没有什么改变。
“令狐修有问题。”
陆鸣沧没多想,选择直截了当的告诉温余。
温余抱胸微微点头,淡漠道。
“我知道。”
陆鸣沧不清楚他说的和温余理解是不是同一回事,他索性一股脑把自己的发现全部说了出来。
“他之前对我们说那两个被杀的家丁是杜士嘉的同谋,但据我了解,那两个人压根不算是杜府的家丁,他们其实是杜老爷请去管理东郊别院的人,这一切好像有一条串联的线,令狐修为什么把你引到西郊,而在这段时间内,杜府正好出现杀人预告,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陆鸣沧提醒温余。
温余并不笨,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觉得令狐修和鹿妖是一伙的?”
温余低问。
陆鸣沧沉思片刻,回道。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更多的内情,那个东郊,很关键。”
陆鸣沧其实猜想的是这一切压根就是一个调虎离山计,杀人预告只是为了让他们留在杜府,没有时间去调查其他,也或者,令狐修就是那个要杀杜士嘉的人。
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他没有决定性证据,也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猜想,停止对杜士嘉的保护,停止等待今晚可能就出现的袭杀。
万一这又是个障眼法,鹿妖真的要在今晚杀了杜士嘉呢。
但陆鸣沧着实无法放下那个东郊别院,他总能有一种预感,也许所有的真相都在那里。
现在唯一能够做到,还算两全其美的做法是他和温余两个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