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显这才又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当然，如果何先生觉得一千万一道方子价格低的话，还可以商议，我们盛氏酒店，是真的诚心来合作。”
一千万星币说高不高，可说低也的确不低了，这个价格，甚至能让普通人原地躺平，更不要说，只是一个方子一千万星币。
何星煦听完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经历过昨天的事，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平等怀疑前来找他的任何人。谁知道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会不会是克莱少爷找来的？
他可不觉得昨天搞出那种事的真的只是一个管家。
星汇家族又这么厉害，难保不会收买一个酒店的继承人来买他的方子，最后给克莱少爷用，就算不是，也能转手卖给克莱少爷。
一想到自己的方子会被陷害想害死他的人用，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何星煦垂着眼不为所动拒绝：“抱歉，盛先生前来我很荣幸，只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我心情还没平复，短期内没打算售出任何方子。”
盛显明显愣住，很快表情恢复温和：“何先生可是觉得一千万星币太低？”
何星煦继续收拾东西：“并不是，无论盛先生或者任何人前来用多少价钱，我都不会售卖方子。”
盛显终于敛了所有的表情：“何先生你如果继续这样直播下去，你的方子很可能会被很多人知道学会，到时候这所谓的祖传秘方，也就不神秘了。”他不相信有人竟然一千万甚至一亿星币都不心动。
何星煦是真的无所谓，再说这些所谓的秘方也不真的是他的：“学会就学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拿来给人用的，我用别人用，都可以。”
他这反应和态度不仅盛显震惊了，旁边马洛也意外至极，何先生竟然一点不在意这些方子吗？
旁边刚回来的贾老板看到动静匆匆过来刚好听到这句也麻了：那可是一千万！甚至十个方子就是一亿星币！
不愧是小老板吗？竟然这么视星币如无物？
他这两天都在老酆那里照顾，好不容易今天有空闲就得知小吃摊出了事，虽然已经没事，他等老酆情况稳定还是回来一趟，就听到这么一段话。
盛显明显觉得对方说出的话就只是拒绝他，或者对方知道他幕后真正的老板？盛显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也没坚持，匆匆离开了。
何星煦抬眼看到旁边的贾老板，一改面对盛显不咸不淡的态度，热情不少：“贾老板回来了？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可惜羊肉串没了，要不然还能让贾老板尝尝。
吴老昨天在直播露了脸，今天不少排队想偶遇吴老拜师的。
为了吴老安全着想，今天吴老和艾娜都没露面，是由护卫排队来买的烤羊肉串。
贾老板笑呵呵摆摆手：“家里有点事回去一趟，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小老板还好吧？”
“已经没事了，等明天请贾老板吃烤串。”何星煦摇摇头，心情不错，对这个帮了他不少忙的贾老板印象极好。
贾老板已经将近两天没睡，这会儿看到何星煦放下心，匆匆告辞回去补觉。
何星煦也没多问，毕竟是人家隐私，这才收拾妥当和马洛回去了。
另一边，被贾老板照顾两天才伤口愈合大半的酆曜终于能起身，他那天一大早从禁地回到安全区，刚进家门口就感觉到不对，可那时候已经迟了，整个二层小楼被设下精神屏蔽。
十几个A级精神力者围攻他，因为有精神屏蔽在，没有触发安全警报。
虽然这些人最终被酆曜全都击杀处理，可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差点爬不起来。
来人想除掉他，选的时机还是他精神紊乱期，出其不意，差点遭了道。
不过这些人只围攻他的住处，那应该没查到他来荒星的目的，也没发现那处禁地，否则就不是在他的住所围攻，而是直接在禁地，那里能藏的人比这安全区多多了。
这里之所以是安全区，有特殊的检测磁场，想避过这些潜入进来刺杀比轰炸区那边难多了。
估计是别的家族的杀手，单纯想除掉他这个酆家人罢了。
酆曜重新穿戴整齐，在天黑的时候重新出门，只是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警惕。
他遭到刺杀后已经告知大哥，那边已经在查，就是隔得远，暂时还没查出来是哪个家族。
但刺杀事小，陛下交代下的任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尽心尽责完成，更不要说养了两天，行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酆曜显然低估了这些人想除掉他这个酆家人的决心。
在首星动手不容易，可这里是荒星，酆曜出事也只是荒星负责人的错，动起手来也比在首星容易。
酆曜刚踏进噶尔达岭外围就察觉到隐藏极好的气息，他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开始将人往轰炸区引。
第二天，何星煦和马洛早早就起来，先前用的香料消耗不少，这次打算去林子再摘一些。
小狗崽这几天被关在家里，精神头十足，看到何星煦背着背篓要出门，死活抱着何星煦的腿不撒爪子，嗷呜嗷呜的小奶音，能喊到人心坎。
平时不带着它就算了，现在背着背篓，肯定要去林子里，嗷呜！崽崽也要去！
何星煦瞧着边摇尾巴边蹦跶的小家伙，弯腰抱起来，只是喝营养剂，小东西依然长得飞快，抱在怀里很有分量：“行了行了，带你去还不成？只是到了那里别捣乱知道吗？”
“嗷呜！”小狗崽扬起脑袋，像是回应。
马洛也忍不住乐了：“这狗子成精了吧？怎么感觉像是能听懂我们说话一样？”
何星煦呼噜一把狗头：“这么小点，估计就是好玩，不想留家里。”要是他每天被关在家里，也死活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外出的机会。
两人一狗沿着以前的路往林子里走，不过不敢往深处，只敢在外围转着，生怕再遇到野猪群。
只是刚摘到一半，小狗崽突然嗷呜嗷呜哼唧起来，还凑到何星煦腿边，努力咬着他的裤腿朝一个方向拽。
何星煦低头瞅着卖力的小东西：“我在忙，没办法陪你玩，你自己去那边玩吧。”
他手上动作不停，还以为小狗崽是想让他陪它玩。
只是小家伙往那边拽的力道更用力，小爪子都在使劲儿，可见用了吃奶的力气。
何星煦终于意识到不对，直起身看了它一眼。
马洛就在不远处，看到他停下，也抬起身：“怎么了？”
何星煦朝小狗崽拉扯的方向看了眼：“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小东西闹腾得很，拉着让我往那边去。”
马洛把精神力枪拿出来，警惕看向那个方向：“我过去看看，何先生站在这里不要动。”
何星煦没有精神力，他过去也是拖后腿，闻言点头：“你别靠太近，要是不对劲，就赶紧回来。”
小狗崽把他往那个地方拖，应该不是危险，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让它好奇，或者是它嗅到了他们闻不到的气味。
只可惜何星煦仔细闻了闻，还是什么东西都没能闻到。
何星煦拦腰抱起小狗崽，跟在马洛身后十几米，不远不近跟着，不靠太近拖后腿。
可一直走了很远的距离，依然没察觉到什么，马洛疑惑回头看了眼：“何先生，这边什么都没有。”
何星煦低头对上小狗崽湿漉漉的眸子，捏了捏它脸颊旁边：“你是不是故意拖我们过来让我们陪你玩？”
小狗崽嗷呜嗷呜仰着小脑袋，还是努力把小脑袋往那边扭，但表情并不着急，只是鼻翼翕动着，像是真的闻到了什么。
何星煦想了想，还是决定往那边再走一段，要是没有，那就转道回去。
只是这一次刚走了十几米，等绕过一株粗壮的参天大树，前方有很细微的动静传来。
不知是不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又很快消失，仿佛只是风声。

第23章 福报来了
马洛仔细听了听，确定没再听到别的动静，这才开口道：“何先生，应该是听错了，估计是什么普通兽类，我们要不要回去？”
话是这么说，眼神依然警惕盯着那边。
动物的嗅觉和敏锐程度比他们强，小狗崽应该是发现什么，可他和何先生是普通人，如果那里真的藏着人，对方不愿露面，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他不能让何先生冒险。
何星煦从马洛的行为动作看出不对劲，抱着小狗崽应声配合：“好，我们回去吧。”
他动作很快转身，就在马洛掩护着他就要一同往回走的时候，躲藏在参天大树后的人出了声，不是以往的沉稳，反而带了些气虚：“何先生……”
何星煦脚下一顿，呼呼的风声伴随着小狗崽小声嗷呜的动静，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听错了吧？毕竟酆科长怎么会跑到这里？更不要说，怎么听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
马洛显然也听到了，更加警惕盯着那边的动静，他没见过酆曜，也就没听过他的声音，乍然听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喊何星煦，首先生出的是警惕。
酆曜这时候努力撑着身体抬起头，这么点动作已经耗费他几乎所有的力气，只冒出个脑袋又很快砸回地面，却也让何星煦和马洛看清那张脸。
何星煦看清酆科长那张即使布满血污依然能认出的脸，快走几步，靠近才看到酆科长全身都是暗红色的血，不知躺在这里多久，形容狼狈，着实凄惨。
“酆科长，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好吗？”何星煦抱着小狗崽上前，蹲下来，凑近了依然没有血腥味传来，看来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屏蔽了血腥味。
酆曜看清何星煦那张脸，才确定刚刚没听错。
也是听到何星煦的声音，他才敢出声，否则真怕自己落入那些高级精神力者手中。
他昨天来禁地，发现再次被跟踪，他将人故意引到轰炸区，人虽然解决了，精神力却受到影响。
本来这也没什么，养养也就好了。
谁知对方是动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弄死的程度，竟是捕捉着他昨晚与那些高级精神力者缠斗不稳外泄的精神力追踪到外围附近。
好在一进来这里酆曜就设置精神屏障，以至于没泄露陛下的秘密。
运气不好的是，他一出外围林子，就遇到埋伏在这里第三批的精神力者。
前两批就耗了他不少精神力，加上守了禁地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是他最疲惫精神防御最低的时候，对方算准这些，再次派来一批高级精神力强者，这种围攻下，他毫无胜算。
最终他将这些人都处置了，却也受了极重的伤，逃到这一处，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但注定让他命不该绝，竟是……遇到了何先生。
所以这算是上次他打了一头低级异兽猪送给何先生的福报吗？
何星煦俯身检查酆曜伤势的时候，对方的精神撑到极致，昏迷过去。
小狗崽在何星煦怀里老实下来，歪着头嗅着有些熟悉的气息，它知道这是精神力，不久前它被追着跑差点被抓到时，就是这种气息救了它。
所以再次嗅到残留着死气的精神力味道，它就拖着主人过来了。
酆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馋醒的，他昨天只喝了营养剂，一晚上没吃东西又经历过两场恶战，精神力耗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生生被空气里诱人的食物味道馋醒。
马洛推开门的时候，就对上酆曜偏头睁开的双眼，惊讶不已：“你醒了？”这醒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把人背回来的时候，差点以为人活不成。
好在对方精神力很强，至少比对外公布的数值高不少，但身上很多被精神力攻击出的伤口，大大小小，竟有二三十处。
有两三处深可入骨，瞧着都疼。
本来他和何先生看到对方这么重的伤势是要将人送医院，不知对方途中是不是听到医院的字眼，迷迷糊糊半晕半醒间，说着不要去医院……
何星煦和马洛不清楚对方一个科长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担心万一仇家守在医院，送过去的确跟送死没差别。
最终决定先按照酆科长昏迷前说的把人带回马洛的破旧飞船，用上一次差点被推倒割破喉咙买来的备用伤药给酆科长倒在伤口上，好在伤口配着对方强悍的精神力不再流血。
马洛没见过酆科长，但从何先生嘴里听过这个人，也知道何先生的户籍全靠对方，所以有种天然的好感。
看到酆曜没事，马洛立刻跑出去喊何星煦。
何星煦抱着狗子过来时，还提了一背篓药草，是他处理完异兽咩和异兽鸟炖煮的空挡去采摘的。
酆曜不想去医院，对方又伤得太重，何星煦打算摘点止血和消炎退热的药草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刚摘回来对方这么快醒了。
何星煦检查一番，伤口没流血了，但脑袋的确有些发热：“你昏迷的时候不想去医院，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不过你有些发热，你是要联系人送你去医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喝退热的药汤？”
酆曜混沌的脑袋这会儿清醒不少，听到发热的时候，想说自己可以忍忍，这点不足为惧，也不想让自己受伤的消息被人知道。
等听到何星煦后面一句，酆曜怔愣片刻：“退热的药汤？”是他知道的那种药汤吗？是吴老告诉他的，还是……祖传的方子？
何星煦先前和吴老聊了聊，知道星际也有这些方子，只是很少，但他的确摘到不少能用的药草，应该是这里大部分人不知道这些药草的用处而已。
“对，是祖传的方子，所以是联系贾老板还是喝退热的汤药？”
“我喝汤药。我重伤的消息暂时别传出去，也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安全区现在也不安全，他这情况，的确承受不住再来一次攻击。
他也没联系属下，不确定属下有没有内鬼泄露了他的消息，否则怎么能这么精准在他紊乱期围捕到他？
反而何先生这里目前来说是安全的，这里是轰炸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何星煦对自己的退热方子很自信，闻言也没说什么。
酆曜等他们离开留恋看了眼外头，嗅着空气里越来越浓郁的肉香，却没好意思开口说他饿了。
何先生救了他已经冒着风险，他怎么好意思还让人管饭？
等回头他手环屏蔽解除后就转账给何先生，这会儿为了安全，还是先别用手环。
一个小时后，何星煦和马洛去而复返，何星煦端着汤药，马洛则是……端着两个盆。
何星煦看到酆曜从他们进来目光落在那些带了不少肉的羊肉大骨头上：“酆科长饿了吧，等你吃过饭再喝药，只是我们炖的只有卤肉和大骨头，羊肉又是发物，不适合你这种生病的情况吃，所以……你吃营养剂？”
幸亏马洛先前备了不少，要不然还要单独去买。
酆曜默默看了看那大盆里冒尖的肉骨头，又看了看何星煦，说出完全不像是他以前能说出的话：“何先生，我要说我们精神力者受伤的时候就要吃点肉骨头好恢复，你信吗？”
发物是什么他没听懂，可意识到生病不能是羊肉，也就是不能碰这些食物，这能看到不能吃到，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何星煦：“？？？”
旁边频频偷瞄自己午饭的马洛：“…………”
好一个浓眉大眼的酆科长，他这是看上他的饭了？
因为今天事情太多，何先生没炸排骨，所以全都清炖了，可加了香料炖出来的大骨头，那叫一个香，又是他没尝过的滋味，还有一碟蘸料，这搭配在一起，要不是顾忌着这位酆科长的伤，他早就抱着大盆开始啃了。
酆曜脸有些热，好在他一向面瘫，此刻说出这种话也像是一本正经说着真相：“……可以吗？”
何星煦还真不知道，都能有精神力了，那……生病吃点肉，也没什么吧？
“你确定要吃？万一更严重……”何星煦去看马洛，后者也不是精神力者，还真不太清楚。
酆曜看有门，给出一记猛料：“我现在没力气，吃饱了，精神力恢复点，也能伤口愈合快一些。”
何星煦一听这个：“行，那我去给你盛大骨头，卤肉要吃吗？”
酆曜这次回答的特别痛快：“吃！”
等何星煦转身出去，酆曜对上马洛欲言又止止欲又言的古怪神情，抬起包扎成木乃伊似的手臂摸了摸鼻子：“回头我十倍付钱。”
马洛立刻眼睛放光：“说什么呢，我和何先生是做好事，有我一口吃的还能缺了你的，来，要不我这两盆你先吃一盆？”
何先生这么缺钱，十倍啊，这两盆都卖给他都成！
何星煦再回来时，发现酆曜已经吃上了，不仅吃了，还吃了两盆，最后一大碗汤药下口，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酆曜觉得全身都透着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仿佛伤口都要愈合一般。
酆曜躺下来时，药劲上来，很快昏昏欲睡，何星煦和马洛看他没事这才离开。
而他们刚离开没多久，连酆曜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一次吃了太多的异兽肉，亦或者那碗汤药起了效果，他身上那些深可入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着，周身也萦绕着一层精神力光，仿佛在治愈他的伤口。

何星煦傍晚来送饭和汤药的时候，发现酆曜望着他的神情不太对劲。
对方躺在那里，看到他过来坐起身，尤其是盯着他端来的一盆大骨头和汤药，欲言又止，嘴张了半天又没能说出一个字。
何星煦奇怪放下东西，他没出摊，让马洛一个人去了。
他今天做的是卤肉和凉拌肉丝，调料汁他已经调好的，马洛只需要切分卤肉、撕开鸟肉丝拌匀即可。
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会一同前往，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中午的时候酆曜说精神力者能吃羊肉这种发物，他回头想想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酆曜当时怎么看都像只要能让他吃到肉发物不发物的都没关系的样子，他不放心回头搜了一下，网上消息不多，毕竟平时吃异兽肉的不多，更何况是重伤能否吃异兽肉这种问题。
何星煦的户籍还是酆曜好心解决的，万一真因为羊肉吃出问题，他良心难安。想了想，加上马洛一人能应付小吃摊的售卖，他也就没跟着去。
果然留下来是对的吗？怎么觉得对方中午喝了汤药这次醒来，不仅表情奇怪，整个人也和他第一次见到的印象截然相反，不会……真的出现什么后遗症了吧？
“酆科长，你还好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何星煦好心问了一句。
而这一句让醒来后本就察觉到身体异样的酆曜表情更加古怪，又是那种欲言又止但心情复杂的神情，最终落在何星煦关心看过来的目光，摇头：“我没事，身体很好。”
酆曜怎么都没想到，以为要躺个七八天的身体，不过一觉醒来，竟然好了一半？
这还是在他并没有涂抹珍贵金疮药和止血药的情况下。
他说不清醒来看到伤口虽然依然狰狞但诡异全都止血结痂时的懵逼，这种效果，他只见过两种情况，要么拿千金难求的混合治愈力的稀有药，或者……由级别不低的治愈师耗费治愈力治疗。
可他记得不错的话，无论是何先生还是那位马先生，都只是普通人，没有精神力。
那就只能是第一种……
酆曜没想到他只是帮忙解决户籍这种小忙，竟是让何先生不惜拿出珍贵的药物给他治伤，还是不求回报为了不让他多心把稀有药放到汤药里给他喝。
何先生能拿出这种稀有的药，身份应该是有隐瞒的，是从哪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
既然何先生要故意隐瞒身份，他就不做这种揭人隐私的事了，至于报酬……回头他就用救命之恩，把饭前和珍稀药一并换成同等价值的星币给何先生。
想通之后，酆曜面上恢复如常，对何星煦露出一个温和笑容：“何先生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我都可以。”
何星煦瞧着以往面容冷肃的面瘫脸酆科长，此刻露出这么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表情也僵硬起来：好家伙……不会真吃出啥问题吧？可发物也是影响身体，不影响脑子吧？
“你是病人，怎么好麻烦你。汤药已经熬好了，你趁热喝了吧，对了，这是马洛的晚饭，算了，还是带回去等他回来给他吃。酆科长晚上吃营养剂没关系吧？异兽肉不多了，就没做你的份。”这盆肉骨头本来正是给酆曜的，偏偏对方这状态真的不对劲，何星煦想想还是算了，营养剂也顶饿。
借口这盆大骨头是给马洛的，打算原封不动端回去。
酆曜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把目光从那盆还散发着热气的大骨头上挪开：“是、是吗？没事的，我……喝营养剂就好。”
一瞬间就从天堂掉进地狱，这么香的一盆大骨头，不是给他的吗？
可想到何先生为了给他治伤用了那种极品疗伤药，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
何星煦放下营养剂和汤药，抱起装了大骨头的大盆，离开飞船，顺便关好门。
酆曜目光一直落在紧闭的飞船门，直到感受不到那股子萦绕的肉香，才喟叹一声可惜，抬起手拿起营养剂，没滋没味，一口下去，觉得人生都灰暗不少。
等味同嚼蜡喝完，这才喝汤药。
这一次不如中午，酆曜细细品味，入口却只有苦味。
但这会儿他不像中午那么虚弱，是清楚看着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随着汤药入口没多久，慢慢开始变化，带着血渍的结痂，更是颜色变得浅淡，短短时间像是修复大半。
酆曜心头发热发烫，何先生真是个好人，要是、要是……能顺便做了他的晚饭就更好了。
相较于酆曜的复杂情绪，马洛出完摊回来，本来心情就不错，等知道何先生还给他留了一大盆肉骨头，那种惊喜感让他差点蹦起来，这世上有什么比以为出摊前吃一大碗卤肉以为是今天的结束，结果发现还会天降一盆夜宵更难以置信更惊喜连连吗？
吃干抹净喜得见牙不见眼的马洛美滋滋回去了，而酆曜嗅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肉香，觉得这一晚……更难熬了。
更残忍的是，酆曜发现第二天等待他的依然只有营养剂，他心情复杂养了一天，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晚上要进禁地，明天早上出来顺便兽一头异兽猪，他自备食材，何先生总归能“顺便”做他的饭了吧？
酆曜在何星煦出摊前和他辞别，说是伤养得差不多，要回去了。
何星煦没多想，只当精神力者恢复力就这么强。当时那么重的伤势，这才不到两天，竟然全好了，他中午送药时瞥了眼，入骨的伤口都只剩一道很浅的疤痕，简直匪夷所思。
酆曜一直目送何星煦二人推着小吃摊离开，等看不到人，才隐匿行踪，敛了气息，重新潜入林子外围，一头扎进去。
酆曜不确定四周还有没有守着，饶了一大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去了禁地。
他到禁地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到达这里。
酆曜跃入深坑中，头顶上方微弱的光线让他第一次这么打量完全陌生的地方，可也只看了几眼，就不敢多看。
酆曜坐在平时的地方，等到时间陛下的视频通话。
因为时间还早，酆曜拿出手环，打开信号，挨个先回了贾老板他们这两天发来的星讯。等一一回复完，离陛下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想到贾老板先前提过的直播，干脆点进去。
酆曜平时很忙，加上要每隔一天空出一整晚替陛下守护这处禁地，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排的满满当当，也是这次出事，他将过去半年没请的假都请了。
找到【荒星小吃摊】直播间，刚点进去，就被满屏的弹幕和打赏给看花了眼，今晚依然是烤羊肉串，从弹幕中可以分析数量不多，可瞧着那色泽鲜嫩的羊肉被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滋啦啦冒着，酆曜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明明什么味都闻不到，但这一刻他仿佛隔着屏幕能嗅到那撩人的烟火味以及扑面而来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味道，刺激味蕾，咬一口满嘴流油。
他本来就馋，更何况喝了一两天营养剂，这会儿肚子还饿着。
酆曜直勾勾盯着镜头，觉得明天除了异兽猪也可以多猎一只异兽咩，他假期还有两天，羊肉串他可以帮忙串。
看着直播犹觉得不够，酆曜下意识将何星煦烤羊肉串的这段视频录制下来，打算晚些时候翻看，望肉止饿。
酆曜录制完一段完整过程，这才依依不舍重新认真盯着直播，因为太过关注竟是忘了时间，等黑暗里本来亮着的屏幕突然被一个漆黑的头像取代，并弹出一个视频通话窗口时，酆曜浑身一僵，手忙脚乱关了直播，呼吸都停滞了。
他竟然看直播看得忘了时间，他竟然把陛下的事给忘了！
这还是头一次，却也吓得酆曜浑身汗毛倒立，幸亏他动作很快，关掉直播，稳住呼吸，点了接通。
接通的瞬间，对面一如既往黑漆漆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酆曜没敢动，甚至垂着眼，额头上隐隐浮上一层虚汗，他知道陛下看不到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可还是心虚。
他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单膝跪地行礼：“陛下。”
四周一如既往静得出奇，以前酆曜习惯了这种静谧，但与刚刚的吵闹喧哗油滋滋的滋啦烟火味，乍然切换，他此刻甚至有种不真切感。
眼前全息投影本该是陛下的身形，他看不到，却能感觉到那种威压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不带喜怒，许久，一如既往问道：“等到他了吗？”
明明还是同样没有起伏的冷淡语气，酆曜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这次声音轻了很多：“回禀陛下，四周除了属下并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