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霍峋的朋友,李晌只亲眼见到过霍峋的难过和委屈。
对于郑秋白,他从前脑补的是一只印钞机一样往外吐钱的金蛤蟆,不过今天匆匆一瞥,他好像也理解霍峋惦记这么多年是为什么了。
英俊潇洒的花美男,还一个劲儿往外吐金币,谁能不惦记?
要是早点认识郑秋白,两年前穷日子过够的李晌都得骂霍峋一句不识抬举,闹什么闹,把郑秋白伺候好才是正经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金钱在李晌这儿已经买不来感情了。
“我知道。”霍峋道:“我也不图他的钱。”他就图郑秋白这个人。
两颗从未偏移的心想要重新贴近,是水到渠成又轻松容易的一件事。
郑秋白又再次有了情人,说情人不准确,应该是爱人,是男朋友。
不过郑总很苦恼,他没有谈过正常状态的恋爱,而对从前的他和霍峋来说,他们之间做的事情也很单调,基本就是在公寓里,进行各种各样的蒙眼游戏。
甚至分开两年重逢,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触碰彼此的肉体,实在猴急。
这下郑秋白都觉得,他们俩实在缺乏基础的、增进感情的情侣活动,重来一次,还是应该慢慢来,而不是操之过急。
正经谈恋爱这档子事,郑秋白身边的狐朋狗友里实在没有太好的范例给他求学。
郑总去问阿良,阿良也不知道咋叫正经谈恋爱,“我就是把我的钱都给我对象管了,工资卡上交,她挺高兴的。”钱比阿良靠谱。
郑秋白可不敢用钱打发霍峋,再说了,他把手上的钱都给霍峋也不现实,因为郑秋白的资产有很大一部分是股份和家族信托。
郑总又转头问齐朗,齐朗的小嘴巴撅的能栓油瓶,他只是喝多了一晚上而已。
怎么这一晚上过去,他看上的好男人就成为别的男人的男人了?
“哥,你还喜欢他干嘛,他那么没有职业素质!”齐朗不甘,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郑秋白也不恼,他心平气和对齐朗道:“那我还是当劣马好。”
齐朗眼睛红红,恨他入行太晚,要是四年前是他遇到的郑秋白,打死他他也不会分手。
这样好的男人,白白便宜了别人,连吃都没吃到嘴过一次,齐朗做梦都要流泪。
“齐朗,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郑总笑笑,至少他从前不是个合格的爱人,亲和也只是表面。
郑秋白对谁都这般绅士又体贴,真处起来,恐怕又要觉得他敷衍了事又不够深情了。
“哼,我才不会像他那么贪心,既要又要呢,你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就是你还不够喜欢我。”真正的喜欢,就是会萌生占有欲,就是会希望那个人所有的好都仅限于自己,“你只是喜欢我对你的好。”
“既然如此,你就该去找一个,对待你比我对你还要好一百倍的人,那才是你该得到的爱。”
齐朗没文化,有点听不懂郑秋白讲的话,但郑总讲他总有一天会能听懂的。
因为在郑秋白遇到霍峋之前,他也不懂喜欢和爱的区别。
没人能给郑总贡献谈恋爱的绝招,郑秋白只好自己琢磨,从网络论坛上找些独门技巧。
网友比郑秋白身边的活人靠谱不少,提出诸多建设性意见。
例如:两个人需要单独出去约会,看电影,吃西餐,逛大街,逛公园,做什么都行,只要是两个人;
见不到面的日子要煲电话粥,一日三次,但要比三餐准时,要嘘寒问暖,要真诚关切;
关系进展些了,再称呼彼此可以用昵称,要二人之间独有的,才能彰显独特和关系的亲密……
在海市出差的一周,郑秋白请霍峋吃过几次高级餐厅,吃过饭后又去逛商场,适合霍峋的时装大买特买,
怕霍峋误会,郑秋白强调,“这是以男朋友名义送给你的,下次再见面,你要穿我送的衣服。”
“好。”霍峋听话,比起买衣服,他更期待郑秋白带他回酒店。
两人逛完商场,大包小包拎上了霍峋的车,郑秋白看了眼表,道:“我晚上还有个应酬,你开车回家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吗?”霍峋今天特意换了条新内裤,结果好像又派不上用场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是呀,我也舍不得你,但对不起,宝宝,晚上的应酬实在是推不掉,不过结束的早,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霍峋被郑秋白叫的耳朵滴血,他好大一个人,被叫‘宝宝’,很难不害羞。
“好的宝宝,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副驾驶上的郑总给了霍宝宝一个脸颊吻,就下车去叫的士了。
夜里十一点半,郑秋白的电话按时打过来了,霍峋一秒接起,对面问,“睡了吗?”
如果是早上,郑秋白会问‘起了吗’,中午则是‘吃了吗’,这三个开场白相当固定,霍峋都已经摸出规律了。
“还没睡,你呢?”
“刚结束,到酒店了,正准备冲个澡休息,明天下午的飞机。”
霍峋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你就要走了?”
“得回津海分公司了,我是过来出差的,不过你放心,有空我飞过来看你,再说你不是也可以等放假飞到津海来吗?明天上午你到酒店来找我,我给你一把家门钥匙。”
“家门钥匙,是你的家吗?”霍峋小心翼翼问。
“不是我的家,你也说说你想住到谁家里去,我帮你去拿钥匙。”郑秋白开玩笑。
“我当然住你家,我的意思是——”不会再像养二奶一样,让他总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孤零零等待吧。
“我在津海只有那一套房子。”
霍峋放心了。
“你还要在海市上学对吧?什么时候能毕业?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按照郑总从前的习惯,真差一点就问霍峋毕业后要不要来津海了,不过他现在正在学着尊重自己的爱人,尊重对方的一切决定。
作为另一半,郑秋白应该是霍峋人生路上的同伴、战友而不是操盘者、独裁者。
“我还没想好。”霍峋明年这个时间才能毕业,他读研,本质上是为了充实自己。
股市赚钱实在是太快了,叫他有种不真实感,霍峋把这种不真实归结为他觉得自己目前的才能还不足以匹配这样巨额的财富,于是才一心进修,目前他也只想好好学习。
这样未来,说不定能去做真正的投资。
“这个想法挺好的。”郑秋白鼓励式教育,不过比起让霍峋去上班,郑总这还有其他的人生大事需要他们两个人商量安排,比如什么时候见家长,什么时候要孩子。
郑秋白今年三十了,他的身体虽然能生,但肯定不像是正常孕妇那样一切都顺其自然。
再等两三年,说不定要难上加难,能早生,郑秋白觉得还是要早点生。
放在以前,郑总肯定把生孩子当成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才不会考虑要配合霍峋的规划,因为本来就是他大肚子他来生,谁大肚子谁才该有话语权。
现在,还是得尊重孩子爸爸。
不过有关孩子的事,郑秋白决定还是先等等,等他看约会进度差不多,到能合适上床的时候,再坦诚告诉霍峋他身体的‘缺陷’。
郑总预计,快也得谈至少三个月,才能到那一步。
霍峋还不知道郑秋白那边掐着点算日子呢,他只是觉得有点慌,虽然郑秋白对他越来越好,哪怕两人异地,也时时电话关心报备,寄些礼物,飞过来看他陪他上大课。
但,郑秋白不碰他啊!
霍峋每次约会,都记得穿新内裤,不过,他连露个内裤边的机会都没有,每次都是这样。
“我的哥啊,我还以为你咋了呢?就因为他不愿意和你上床?你这也太——”李晌都不知道说啥了,他没见过这么便宜的男人。
“你根本不懂!”霍峋知道郑秋白喜欢的频率次数和时长,他俩现在重归于好一个多月了,郑秋白都不给他过夜的机会,这明显不正常。
“那你十月一去津海找他,住进他家里,这不就水到渠成了。”
十月一,兴冲冲飞到津海的霍峋顺理成章住进了郑秋白家里,但也没人告诉他,郑秋白在津海的新家这么大啊!
四百平一层,两层八百平,要是不爱出门,每天上下楼溜达溜达遛遛弯,运动量也就差不多了。
“你住一楼的大客房吧,已经提前叫阿姨给你收好了,床褥都是新的,床垫和枕头你睡睡看,如果觉得太软太硬不习惯,过两天我带你去家具店再买。”
“这屋子有独立浴室,洗漱用品是按我常用的置办的,你去看你喜欢吗,不喜欢家里有备用的,你去自己挑。”
霍峋拎着行李箱,身形僵硬,忍不住问:“那你住哪?”
“我住二楼。”
二楼一整层都是郑秋白的私人空间,房间的隔断全都打通了,空间的通透感很强,不过有艺术隔断,不同区域有不同区域的功能,卧室健身房书房衣帽间餐厅浴室,相当齐全。
没厨房,用餐时间,佣人会把制作好的餐食给他送到楼上。
所以一般情况下,郑秋白压根不怎么下一楼,反正二楼也能离开家出门。
“我就一个人住这里啊?”谁能想到住在男朋友家里,也跟单独住宾馆没差别啊。
“你想和我一起住?”郑总眉头一挑,但又忍下了色心,“这样还太早吧,不合适。”
网友都说,还是得相处一段时间彼此了解再决定同居与否,太早住一起,对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帮助,反而会暴露不少生活习惯上的分歧,引发矛盾。
郑秋白觉得他之前就不了解霍峋,光顾着上床了,没来得及深入彼此习惯与内心。
“不过,你今晚要不要上楼和我一起看电影?”
去外面的影院,郑秋白嫌场地不干净,不如在家看。
楼上有影音室,投影幕布都是院线级别,音响也要十几万,装好就没怎么用过,现在正好拿出来亮相哄男朋友。
霍峋当然答应,他以为这是什么暗示,洗了个澡,换上新内裤就上楼了。
郑秋白掏出一堆影碟,有警匪悬疑片,也有爱情片和科幻片,当然还有动画片。
他想孤儿院长大的霍峋,小时候大概没什么机会静下心来看动画,“宝宝,你想看什么?”
“你呢?我看什么都好。”霍峋哪有心思看碟片。
“那看这个小猪动画片吧,一系列的,我听阿良说挺有意思的。”这还是阿良女朋友推荐的,说很感人。
霍峋看着碟片上的花斑猪,笑着点头,他觉得郑秋白好有童心,可爱。
两个人窝在宽大的毛呢沙发上,盖着同一张毯子,霍峋在大荧幕上的小猪用一口港湾腔卖萌时,伸手揽住了郑秋白的腰,和他贴近了一些。
郑秋白倒也不抗拒,顺势靠在霍峋怀里,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
霍峋一鼓作气,继续摸郑秋白的腰,试探勾引,下一秒,郑总小声抽了抽鼻子,是想流泪的鼻塞。
霍宝宝傻了,手忙脚乱给郑秋白递面巾纸。
屏幕里的小猪和猪妈妈一边品尝美味鸡肉,一边含泪高呼:“不再出卖自己的鸡!”
这幅母子温情,把小时候被舒澜养育很好的郑总感动的一塌糊涂,再大的人也会想妈妈。
但完全没看多少剧情的霍峋很僵硬,他真的很想出卖自己的鸡啊!
欢快的片尾曲响起,郑秋白红着眼睛看了眼落地钟,亲亲霍峋的脸颊道:“时间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晚安。”
后槽牙都快要咬碎的霍峋发誓,下次再看动画片他就是猪。
第130章 亲爱的
郑秋白这个岗位,是没有小长假这一说的,十月一他也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务,肉眼可见的繁忙。
不过焦头烂额的郑总还是会抽时间带上家里的小男友开车游览一下津海的夜景,顺路给对方买一点当地的特产点心和饮品做小惊喜。
不过霍峋大概不太喜欢吃这些老式糕点,牛奶能勉强喝喝,点心他吃的实在不多,放着不吃又太浪费,大部分分给了家里的佣人做节日礼物。
“你也可以给李晌带回去一些尝尝。”论坛上的网友教育郑总,在呵护对象的同时,不能忘记对象的好朋友,这样能有效在两人日后不慎发生分歧与争吵时,得到对方好友一点点照顾。
更别提,李晌本来就在他们俩的爱情中,占据了相当浓墨重彩的一个角色。
郑秋白一直想找个机会请李晌吃顿饭,因为犹记上次碰面,李晌的表现,大概对自己颇有微词,“早知道这次也叫你带着李晌一起来了。”
“带他来干嘛?”霍峋眉头一紧,喝甜牛奶的嘴抿了起来,“你想见他?”
“之前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句话,以后有你在,我也少不了和他打交道,早些认识更好。”郑秋白顿了顿,“你想见我身边的朋友吗?”
要不要把霍峋引入自己的圈子,对郑秋白来说还是个有点拿不准主意的问题。
郑总那边的狐朋狗友们,可没有李晌那么纯良的,甚至有些傲气更甚,这个圈子本身就十分排外,难免会有些尖锐的刺头,到时候叫霍峋不舒服。
“我都行,你让我见,我就见,你不让我见,我就不见。”霍峋一如既往以郑秋白为主。
不过他现在没有不甘心,他很清楚,自己和郑秋白的阶级归根到底还是不太一样,交际圈也没有重合的部分,其实的确没有必要强融。
霍峋有郑秋白就够了。
“宝宝,你这性子也太好了。”郑总亲一亲霍峋的脸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回燕城从朋友里挑几个如杜希梁明成一般脾气好又圆滑的,给霍峋见一见。
霍峋被郑秋白一亲,浑身热得发颤,看向郑总的眼神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郑秋白当然如他的意,轻轻跟他碰了个嘴儿,又被霍峋急切的动作惹的发笑,“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没人和霍峋抢,但有人不叫霍峋继续吃。
在察觉对方身上微妙的变化后,气喘吁吁的郑总就提出了暂时休战,顾左右而言他,“你饿了吗,下楼去吃饭吧,阿姨应该做好饭了。”
“不饿——”霍峋的声音阴沉沉的,郑总听起来倒觉得他很饿,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饿。
霍峋伸手解郑秋白的衬衣扣子,他解一个,郑秋白系一个,他解俩,郑秋白系俩,一件衬衣折腾了俩来回还完好无损穿在郑总身上。
霍峋的嘴角立马垂到了下去,不开心。
郑总安慰道:“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霍峋知道,郑秋白这就是在避着他,哪怕吃饱了,也不会和他滚上床。
两人餐后活动要么是一起看搞笑的小猪动画片,要么是郑秋白工作而他写作业,等落地钟的指针挪到十一,郑秋白就要‘赶’霍峋下楼去睡觉了。
霍峋也试过在开放的健身器械上挥汗如雨,故意穿紧身暴露肌肉线条的运动上衣和又短又窄的灰裤子,就这,都能没让郑秋白多看他一眼。
霍峋就快心灰意冷了,他觉得如今的自己更成熟了,穿衣打扮品味也比从前好,没有那种幼稚的土气,更像个男人而不是男孩了,可怎么郑秋白一直对他无动于衷。
难道是不喜欢他这款?
难道郑秋白其实就喜欢年轻活力的肉体!?
已经快二十七和青春活力稍微有点不沾边的霍峋开始焦虑了。
郑总其实知道霍峋想干点啥事,但他觉得还是网友说的对,而且他也还没想好怎么给男朋友坦诚身体,有些东西还得再准备准备。
只是当天晚上,郑秋白照常将霍峋送到楼梯处,反身回去洗漱,可等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卧室的大床上鼓起一个大包,霍峋形的大包。
郑总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在玩这一套。
“霍峋,你怎么又回来了?”郑秋白系上浴袍上前,躬身拉起被子,“再腻歪,一会你也得回客房睡——”
被子里的霍峋侧躺着,精干的身躯肌肉饱满,因为紧张,微微绷起,埋藏在皮肤之下的青筋轻轻悦动,这具只穿了条小裤衩的男性躯体充斥一种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的力量感和荷尔蒙。
郑秋白被这有料的身子电到时,都已经预想到,他今天晚上会做怎样旖旎的梦了。
但很快,霍峋脸上的眼罩打断了他的畅想。
“你——”
“你还不上来吗?”这是霍峋最后的办法,他记得郑秋白偏执的爱好,于是自己乖乖套上了眼罩。
因为眼睛被蒙住,霍峋只能伸出手在床边试探摸索郑秋白的身影,像个瞎子。
郑总说不出心上的感觉,惊喜是其次,这副样子叫他率先回想起来的,其实是两年前霍峋一次次提出‘不戴眼罩’的请求,又被他一次次拒绝。
那时候,他好像也忽视了霍峋的挣扎。
“霍峋,你其实不喜欢戴眼罩吧?”郑秋白坐到床边,伸手去碰霍峋脸上的遮挡,他想摘下来,霍峋却挡住他的手,“你喜欢我就可以戴。”
发现郑秋白没有额外的反应,黑暗中的霍峋有点慌,“还是你已经不喜欢这样弄了?”
郑秋白抽回手,听出霍峋语气里的紧张,愈发点燃了郑总的怜惜欲与愧疚感。
“对不起。”
“嗯?”霍峋把眼罩提了起来。
“其实之前挡住你的眼,是因为我害怕你看到之后会——厌恶我的身体。”郑秋白侧坐在床畔,毛茸茸的臃肿浴袍裹在他身上,也遮不住他身形的清瘦与修长。
“怎么会?难道你身上有纹身?”霍峋理解中,最恶劣的情况,也不过于此了。
他的确是想象不出郑秋白本该白皙精致的后背纹上一只猛虎下山,但就算那样他也不会嫌弃厌恶,他喜欢郑秋白的一切,实在不行他就去纹一只猛虎上山。
就是不知道痛不痛。
郑总真是要笑倒在霍峋的腹肌上了,“宝宝啊,你和我睡了两年,然后分开了两年,你不觉得,我和其它人不一样吗?”
“我不知道。”霍峋为自己澄清,“我没有和别人睡过,真的,你信我。”
不提霍峋对郑秋白的忠贞不二的感情,单是他一门心思考研就很累了,炒股整天盯大盘也很累。
霍峋有时候忙起来,洗澡的时间都没有,一天要学十五个小时呢。
“信,我信。”其实在今天之前,郑秋白还会对霍峋两年的空窗期有所怀疑,不过这在郑总看来,也不是大事,霍峋是个正常男人,又长得不差,有也很正常。
他只是话说的狠,其实和霍峋重归于好之后,他对过去那些事已经通通既往不咎了,哪怕霍峋期间可能有别的交往对象,这翻旧账不利于他们现在的感情。
不过,郑总还是为这个消息,觉得幸福,凑过去亲亲霍峋的鼻尖,“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说你怎么天天都像孔雀开屏似的,原来真是憋了两年,没憋坏你——”
快憋坏的霍峋结巴,“我,你、那你呢?你,有过别人了吗?”
“没有。”郑秋白不准备吊霍峋的胃口,很坦诚,“我只会在夜里想你。”
霍峋的眼睛亮了,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你又在糊弄我吧?”
“怎么会?”
“你看起来一点不想要我。”霍峋像个深闺怨夫,“你是嫌我老了吗?”
“?”霍峋要都算老了,那郑总更别活了。
为了安抚霍峋,也为了解答一些充斥过去和现在的问题,郑秋白裹着浴袍上了床,大马金刀岔开腿坐在霍峋的胸口前,化身学术专家,讲解他的特殊之处。
霍峋瞳孔微缩,虽然第一次上专业课,有点僵硬,但他是个认真又尊师重道的学生,不敢讲话,只怕打断郑老师的独家讲解。
郑老师手指细长,指尖的指甲是前几天霍峋给他修剪的,干净又整齐,修长白皙和柔软粉红的色差,叫霍学生感觉大脑发晕,好像在上艺术课。
真正的教育,绝不能单纯停留在老师的讲解上,那知识依旧还是老师的,而无法融会贯通到学生身上。
郑老师对这一教育观点深感认同,他把自己当教材,供霍学生实践新知。
这绝对是教学相长的一晚。
末尾时,郑秋白问霍峋,“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你愿意吗?”
“我愿意。”霍峋点头如捣蒜,很快,他眼睛红了。
因为,他也记起来,这话两年前郑秋白就曾说过。
小男友又哭哭啼啼起来,郑秋白搂过他轻哄。
爱人眼底悬挂的泪珠是他心上一颗独有的明月,比挂在人间照亮凡夫俗子的月亮更为皎洁。
半年后,霍峋到燕城见过了郑秋白的家长,为了这一天,他紧张的半个月都吃不好睡不好。
不过叶长流和舒澜对这个儿婿都挺满意的,因为一看就是顺着郑秋白那种靠谱的性子,长得帅,却也不是那种花心薄情的长相,是很正经的深情眼。
霍峋也是在叶家万般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对郑秋白好,紧张地嗓音都在抖。
“哎呀,看这孩子吓的,秋白,你在家可不要欺负人家啊。”舒澜可知道儿子的脾气。
郑秋白道:“妈,您放心,我才不会欺负他呢,我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他又挑眉看向霍峋,“你说是不是?”
“是。”霍峋点头,郑秋白爱他,这是他如今也很笃定的事了。
又一年,燕城一个不冷不热的季节,郑秋白怀孕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在他预料之中,津海那边的工作暂时交给了执行CEO。
郑总工作能力强,却不能算作个工作狂。
在他的人生里,有很多比工作重要的东西,现在肚子里,流淌着他和霍峋血液的宝宝就是其中之一。
有了真正的宝宝,郑总就不方便再叫霍峋宝宝了。
“那你要改叫我什么?”这么多年,霍峋已经习惯了这个肉麻的昵称,他甚至为这个称呼感到幸福而不是羞耻。
郑总早已经想好了新的称呼,那就是——“亲爱的。”
是他亲爱的霍峋。
第131章 如果没有重生
**10年,初春,燕城近来闹出名堂的惹眼新闻实在不少,多家报社新闻报道的核心爆点都围绕立人集团。
这燕城前十年来经济发展的支柱集团一朝出事,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娱乐花边报都有材料可写。
连在公园练狮吼功和鞭子抽陀螺的老大爷都能聊上几句都市新闻,“哎,就是那个建房子的大公司吧?我家小区好像就是他们的楼盘,听说他们董事长犯事了啊,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都从他家里的地下室把前任老大的孙子搜出来了,把人当狗,用铁链子锁着呢!”
老大爷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他站在叶宅门口围观了警方搜救的全过程一般。
“过冬那阵不是说他们欠银行钱吗?那次好像是个郑某。”
“被大老板拎出来顶包的呗,我可不信欠那么多钱,他们董事长一点不知情。”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叶静潭的确知情,用大批量的虚拟户头向银行进行高额贷款做套现的事情,他早在八年前为了给别墅区项目筹集资金就开始这样干了。
这是钻了银行用户系统不健全的空子,在当时,连法典里甚至没有这样一条经济罪名。
不过叶静潭知道这始终是个潜藏的风险,在建设立人集团的过程中,他早为那笔钱寻摸好了替罪羊。
赵淑梅和叶老爷子被他分别送到国外的疗养院监管,叶聿风那个蠢如猪的少爷,就是名正言顺的‘罪魁祸首’。
叶静潭筹谋的早,事发两年前,就已经伪造了叶聿风涉足此事的全面证据,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这些伪证能轻而易举将叶聿风摁死。
法律的好处就在这里,只看证据链,任何哭嚎和情感上的剖白自证都毫无作用。
只是叶静潭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却还是出了纰漏,他没算到郑秋白会坚决地和他分开转投叶聿风的阵营。
而他们分开的原因,好像只是因为他需要联姻,需要一位合适的夫人,需要一个流着他血液的继承人。
叶静潭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是郑秋白反应太过分了。
无论是什么行业,有钱人的观念其实都很狭隘,外面怎么花哨也好,无人在意,只要你有一个稳固的家庭。
举案齐眉、子嗣恭顺,这是富人除事业外,另一份至高无上的功勋章。
一直以来,在事业上对他诸多助力的郑秋白怎么会不懂这件事呢?
郑秋白明白,只是他不愿意成全自己。
叶静潭自负,他觉得郑秋白只是在闹小性子,这个人不会放弃和他在一起,他们已经共同走过了八年的岁月,爱都变成了习惯。
叶静潭适应不了没有郑秋白的生活,他本以为郑秋白也是如此。
直到银行的事情全面爆发,叶聿风被叶静潭抢先一步控制住,为的是和银行方拉扯一下偿还贷款利息的数额。
可叶静潭万万没想到,郑秋白会打电话质问他叶聿风在哪里,还口口声声说叶聿风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就好像有多了解叶聿风似的。
叶静潭彻底生气了,和郑秋白的分手闹了一年多,但他从没有点头答应过这件事,这一年里他从没忘记过郑秋白,郑秋白却为了叶聿风抛下他。
于是叶静潭为了惩罚郑秋白,让郑秋白长些记性,将人弄进了看守所。
他知道郑秋白的身体在冬天的看守所里会难受,但依旧心狠,谁叫郑秋白都已经这样对待他了。
也是这时,几年前叫叶静潭恨之入骨的贱人霍峋又回到了燕城,叶静潭什么都没做,那霍峋却像个深情恳切的郎君似的,四处为郑秋白奔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郑秋白的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