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饶是脑子有包的系统也猜到里面有问题,它向上级汇报,不过现在还没有回复,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革职,变成无业游统,系统就心痛。
伊驹不知道它怎么想,像往常一样吃早饭,直到被旁边的Alpha盯得发毛,不得不开口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季滨城别过脸,假装在看电视。
于是伊驹又低下头吃饭。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季滨城转头。
他低头,季滨城又转回来。
“你有事。”
伊驹把叉子放下,坐直身体,直直地盯着季滨城,“到底怎么了?”
季滨城僵了一下,表情闪过被抓包的不爽,很快掩饰过去,拿出年长的那一套,“哪有什么事……呵呵,我会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看你好看。”季滨城不着调地回嘴,“赏心悦目,我看两下养眼。”
然而,伊驹依旧盯着他,甚至不眨眼。
“好吧好吧,我说总行吧。”
季滨城嘀咕两声,咳嗽清嗓,“就是啊……昨天,你有没有给你哥说我在家里?”
伊驹:“说了,说你煮饭好吃。”
Alpha猛地拍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一句话都没说!”
“这也太恐怖了!”
“那要我告诉他吗?”伊驹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想和他打电话。”
“不要。”
季滨城立马拒绝:“不,我压根没想过。”
这不是找死吗?他可是个惜命的人。
“……管他的。”季滨城将自己的头发弄乱,表情重回平静,看着伊驹将最后一块培根吃掉,心里压不住冒头的想法,让他跃跃欲试。
反正也被知道了,对面还没有表态,虽然横竖都是一个字死,那不如乘机多享受一下。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状似无意地问:“今天有想好干什么吗?”
“不会又是去奶茶店工作吧。”
“今天奶茶店也放假。”
伊驹回想以前放假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似乎一般是待在家里,偶尔跟着哥哥外出,或者陆固良有时候会叫他出去玩。
“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季滨城勾起唇角:“想去哪里都行。”
伊驹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他在旁边的柜子上翻找,找出一张传单,语气兴奋:“去这里怎么样?”
“什么地方?”
季滨城走进,拿过传单一看。
巨大的摩天轮下写着三个大字——欢乐谷。
太幼稚了吧……完全不符合他心里约会的去处,季滨城放下传单,对上一双眼巴巴瞅着自己的眼睛。
他还能说什么呢?去呗。
于是乎。
两个身材高挑的人就这么出现在欢乐谷门口。
季滨城特意带了墨镜,以防止被拍照留下证据,显得整个人格外像黑·帮,吓哭了经过的小孩。
“你真的不打算摘墨镜吗?”
伊驹看了眼鼻涕和眼泪一齐淌下的小孩,又看眼身边浑身黑还戴墨镜的Alpha,觉得自己应该离远点。
“这样不挺好嘛,周围没人敢靠近。”
人流在季滨城和伊驹身边形成了一个圈,不敢靠太近。
周六的欢乐谷很多情侣和父母带小孩的组合,人流量很大,有些小孩疯跑,吓得路人赶紧躲避,然而当跑到季滨城面前时,却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害怕地缩回父母身后。
太阳有点刺眼,伊驹眯了眯眼睛,正努力地看前方路牌上写的字时,天突然黑了。
鼻子上多出了一副墨镜。
伊驹转头,在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不怕被拍吗?”
“长得帅不怕。”
季滨城朝伊驹wink了一下,唇角挑起,英俊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吸引了不少目光。
伊驹和季滨城先去玩了一些刺激的项目,然后又去射击项目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伊驹手里堆满了玩偶,身后的摊主一脸怨气地看着他们离开。
“家里要放不下了,是不是该买个柜子?”
季滨城从小卖部买了麻绳口袋,将玩偶全部装进去,只留下一个大黑蛇让伊驹抱在怀里。
他提了提袋子,闻言挑起一侧眉,调侃道:“不如换个房子。”
“或者说……放到我家去。”
伊驹点了点头:“那你拿回去吧,反正都是你赢的。”
他才不喜欢这种蠢兮兮的玩偶,季滨城都想嘲笑自己了,搞些听不懂的话,不如直说。
季滨城正准备解释自己的本意,忽然瞥见角落闪过一道影子,只是几秒,但季滨城依旧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之外,有人一直在跟踪他们。
不是朝自己来的……
Alpha暗自转动手臂,不动声色地靠近伊驹,假装捡拾掉下的落叶,凑近伊驹耳边,“有人跟踪,你认识吗?”
伊驹偏头躲开他呼出的气息,朝周围看去,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静。
“别动。”
季滨城双手捧住他的脸,叹了口气,“你这么做会惊到他,他会躲得更深。”
伊驹懵然地看着他,又被人长臂一揽,亲密地靠在一起,耳边传来Alpha故意压低的说话声:“看前面的玻璃,从反光找。”
玻璃倒影出街道的景象,伊驹的视线在其中穿梭,很快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认识?”
“嗯。”
伊驹从季滨城的手臂下弯腰离开,向左侧走了几步,回头道:“我等会回来,你先坐一会儿。”
说完。他便向藏在角落偷看的人走去。
像是知道自己被发现,那人站在阴影里没动,等伊驹靠近,他还是维持着站直的姿势一动不动。
伊驹将怀里的玩偶换了位置,将它夹在手臂里,毛茸茸的尾巴绕着手臂,像趴在手上一样。
“我应该说好巧,还是不巧?”
宿友炎抿紧唇,将双手背在身后,挤出一句:“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伊驹看了看周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张长椅,便招呼宿友炎一起往那走去,打算坐在椅子上说几句。
结果Alpha死活不肯坐下,伊驹只好自己坐着,看着树似立着的人,有些苦恼:“其实我有个问题。”
“其实我们只见过几面吧,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还说……要当狗什么的。”
“……”
宿友炎下意识摸上项圈,想要反驳,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
喉咙干涩无比,稍微发出气音就能带动身上伤口摩擦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疼痛,但没有被眼前人看着的时候,它并没有这么大的存在感,不会像现在这样宛如再次撕裂一样疼。
宿友炎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才干涩地说:“其实……我似乎很早之前就认识你。”
“很荒谬,但是,我在梦里见过你。”
“梦?”伊驹愣怔。
“对。”
宿友炎:“在梦里,我们是朋友,我……一直看着你,那个世界和这里不一样……你也不一样。”
系统:尖叫.jpg!
脑仁被系统吵得有点疼,伊驹晃了晃脑袋,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再次看向宿友炎:“你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吗?”
宿友炎:“……”
当然记得。
每一分每一秒。
从遇见他的最开始,到最后突然消失、变成空白的世界,甚至还有梦境里暧昧的幻想……触碰的温度格外真实,让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疼痛也无法让他脱离。
“记得。”他摸了摸手臂上的伤。
伊驹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心,这代表着什么?世界要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变异源就是宿友炎?
伊驹按捺住起伏的心脏,找不到思考的头绪,有些凌乱地问:“那你记得我们是前后桌吗?我旁边坐的是上可叶。”
“记得。”
宿友炎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坐在你后面,每天都可以看到你的动作,当初想和上可叶换位置,但她不同意,不过后面也可以,周围没有人打扰……”
忽略掉杂七杂八的事,这就是以前那个宿友炎啊。
“太好了!”伊驹从座位上跳起来,“你竟然记得!你从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啊?”
“大概……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做梦。”
Alpha露出茫然的表情,因为伊驹的开心而下意识地跟着勾起唇角,“我做的不是梦吗?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那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我……是什么人?”
“你就是你啊。”
伊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想说出关于剧情的事,但系统规则禁言,他只能拍了拍宿友炎的肩膀,告诉他:“没关系,你就是你。”
问题又回到开始。
伊驹的视线落在宿友炎脖子上的项圈上,觉得手心发烫,不由将手收回身后,“但是这项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道歉。”
宿友炎捏紧手心,其实在内心深处,他知道那个无法说出的秘密,渴望像狗一样被惩罚,和对方紧紧锁在一起。
梦的片段再次浮现。
那是被时间模糊之后、年幼的图片。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是在小时候。”
五、六岁时,宿友炎被母亲带去参加一场宴会。
那时,他还很矮,在一群大人中间像颗蘑菇,抬头仰视他们时,仿佛置身雨林中,每个人瞥过他的眼神,看似温和亲切,实际上更像是藏在树叶后面的蟒蛇。
宿友炎在纪录片里看到过那种蟒蛇,它们有斑斓的花纹、金色的眼睛。
他也有一样的眼睛。
和母亲一样,被称为毒蛇的眼睛。
宿友炎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不想被母亲推到身前,让别人看他,像炫耀玩具一样展示给所有人。
但是,不听话会被打。
他不喜欢疼,于是跟着母亲走了很多地方,站到腿酸,终于在一个大客户面前,母亲松开了他,让他去和客户的小孩们一起玩。
他看了看那几个同龄的孩子,他们站在一起,排斥新人加入,宿友炎不想说话,偷溜到窗帘后,因为弄脏了衣服会被骂,所以直挺挺得站着看窗外的月亮发呆。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天上云很少。
他盯着月亮看,忽然身边传来响动。
一个孩子掀开窗帘,注意到他时发出一声小小的啊。
宿友炎眨了眨眼睛,试图将月亮留下的光斑散去,在他揉眼睛的时候,那个孩子突然凑近,好奇地盯着他。
等光斑散去,他才发现盯着自己的孩子有一双绘本书上天使一样的蓝眼睛。
“你的眼睛不舒服吗?”宿友炎听见他说。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宿友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小孩很疑惑,他没有离开,而是左看看右看看,小声地问宿友炎:“你知道花园在哪里吗?我想去找花仙子。”
母亲说过花仙子并不存在。
她们是假的,是编造出来安抚小孩的东西。
但宿友炎不想这么说,他指了指窗外,喉咙因为很久没有说话而干涩,一开口声音沙哑:“在一楼的右边。”
“哦。”
小孩点了点头,趴在窗户上看,看了一会儿,他站直身体,向宿友炎道谢:“谢谢你,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
宿友炎抿紧唇,沉默地站在原地。
小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有人,而是上来拉住他的手,像即将探险的勇士一样鼓起胸膛,露出大大的笑脸:“那我们走吧!”
然后,宿友炎就被他牵着来到一楼的花园里。
他们找了好久,但一直没有找到花仙子。
“难道她们晚上要睡觉,所以不出来吗?”
小孩疑惑地说:“可是书上图片明明晚上啊。”
宿友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他,左手被牵着,属于另一个孩子的温度传递到心里,让他不想松开。
如果可以一直就这么找下去就好了。
宿友炎默默地想。
“不过,在这里看月亮好大哦,比在二楼看还要大!”
小孩抬起左手,试图用食指和拇指形成的圈.圈住月亮,圈住以后,他开心地转头向宿友炎展示圈圈的大小,“有这么大!”
宿友炎嗯了一声,也跟着露出笑脸。
比划完,小孩和他讲悄悄话,嘴巴贴在耳朵附近,小声地说:“我叫伊驹,你要和我当朋友吗?”
宿友炎还没开口,小孩竖起食指嘘声,然后又小声地说:“我们小声点,不要吓跑花仙子,假装在闲聊,等会她们出来,立马把她们抓住。”
“我……”
宿友炎握紧了他的手,用气音说:“我不能交朋友。”
“为什么?”小孩歪了歪头,“你哥哥不准你交朋友吗?”
宿友炎摇头:“我没有哥哥。”
“诶?”
小孩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有哥哥。”
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也开始和宿友炎一样用气音说话,一字一句念得很慢:“那为什么不能交朋友啊?”
原因宿友炎也不知道,他只能说:“我母亲说的。”
“好吧。”
小孩苦恼得垂下头,像在思考天底下最难的问题一样愁眉苦脸,宿友炎盯着他看,试图确定他不是从绘本里跑出来的小天使。
他没有翅膀,也没有光环,还会握着自己的手,他肯定不是天使。
愁眉苦脸好一会儿,小孩才抬起头,脑子里蹦出灯泡一样的想法,高兴地对他说:“那你来当我的狗狗吧!”
“我哥哥说,小狗是人的朋友,如果你不能直接当我的朋友,可以当狗,像我奶奶家的小醋,我们可以每天一起玩,我可以给你洗澡,给你喂好吃的,然后一起睡觉——好像不能一起睡觉,因为哥哥不准。”
小孩嘀嘀咕咕说完,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吗?”
宿友炎也不知道,但他点了点头说好,如果可以每天都在一起就好。
“太好了!”
说完,小孩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看周围,然而没有任何花精灵的影子。
花精灵没有遇到,蚊子倒是不少,坐在花园里他们被咬了好几个包,最后受不了了,小孩拉着宿友炎走回楼里。
宿友炎乖乖地跟着他,思考怎么当好小狗。
“Pony。”
一个青少年似的Alpha拦在他们面前,将小孩拉了过去,上下看了两圈,朝身后的侍从要止痒水,然后精细地从上到下涂在那些蚊子包上。
直到涂完后才松开小孩。
宿友炎发现,这个Alpha的眼睛也很蓝,但更像海。
他半蹲着平视小孩,生长期的身体蜷曲着,不在意地面会弄脏裤子,温柔地问:“为什么要甩开张叔?”
“因为我要去抓花仙子,张叔太大了,会被发现的!”
小孩挠挠了脸,Alpha立马拿起止痒水给他涂挠过的地方,把比自己小很多的小手包进手掌里,不让他再挠,“那你抓到了吗?”
小孩摇头:“没有,可能是因为她们睡了。”
“下次我陪你抓。”
Alpha站直身,拉着小孩想走。
他的视线只有最开始的那一秒落在宿友炎身上,之后就当作空气无视了。
小孩想回头说什么,却被Alpha忽然抱了起来,用糖堵住嘴巴,就这么渐行渐远,消失在宿友炎眼前。
宿友炎握紧了留有余温的左手,身上蚊子咬过的地方发痒,但他没有挠,不像留下痕迹,他沉默地回到二楼,再也看不到小孩的身影。
等蚊包消失,宿友炎开始思考刚才是不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他低下头,找不到一点对方曾经存在的证据,而窗外的月亮依旧大而圆。
他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又留下一个月亮光斑。
宿友炎看着伊驹,没有光斑留在虹膜,地面的人如此清晰可见,一会儿,他又低下头:“……你还记得吗。”
伊驹刚才叙事中回过神来,从记忆角落里找到了这段回忆。
“那是你啊。”伊驹苦恼地扶额,“我还被我哥嘲笑,说当初那个小孩肯定觉得我是在欺负他呢。”
“没想到……”
明晃晃的黑色皮质项圈彰显存在感。
伊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那天晚上之后。”
提及那天,宿友炎抿紧唇,耳朵泛红,“我会认真赎罪!”
他直挺挺地站着,像有根不肯弯曲的钢筋在身体里,沉默地等着伊驹说话。
伊驹没想到小时候的无心之语会变成这种情况,手心发烫,他叹了口气,将手放在那黑色的项圈上。
绕过Alpha僵硬的身体,摸索着项圈的系口,因为不熟悉,解开的动作偶尔碰到Alpha的皮肤,脖颈的温度更高,伊驹的手指尖也染上温度。
伊驹将项圈解开,连同Alpha的温度一起握在手里。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以后来当朋友吧。”
伊驹又把手里的玩偶塞给没反应过来的宿友炎,“给,你的道歉礼物。”
“……”
宿友炎抱着毛茸茸的黑蛇发懵,刚好玩偶的脸和人的脸都朝向伊驹,看上去出奇一致。
“所以……以后别说你是我的狗了。”
伊驹挠挠脸颊:“感觉不太符合道德规范。”
颈间束缚的力气骤然消失,束缚在灵魂上的项圈也一并化作空气。
宿友炎抱紧怀里的玩偶,闷闷地说:“谢谢你。”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
伊驹向他伸出手,露出笑脸:“要一起去玩吗?”
这次他的回答不是沉默。
“好。”宿友炎也露出同样的笑。
等了好久人,等回来两个人。
季滨城看着抱着玩偶的Alpha牙有点痒。
第82章
伊驹看着手中的照片,三个人站在中央,戴墨镜的那位立在左边,抱着黑蛇玩偶的站在右边,而自己则立在中间。
从唇角的弧度来看,三个人都是笑着的,尽管有一个戴着墨镜,看不大出来。
伊驹将照片放进相框里,将它立在书桌上。
又是新的一天。
他摸了摸自己修剪得乱七八糟的刘海,嘴角上扬,新的开始,新的发型。
昨天晚上季滨城想帮忙剪,但被伊驹拒绝了,结果自己下手,一不小心变成了狗啃刘海,跟哥哥讲的时候才知道季滨城是个用刀高手。
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
盯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伊驹迈出房屋,跟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季滨城身后。
因为突然停电,他没能追剧,所以现在一肚子怨气,这股怨气似乎由来已久,从星期六那天就开始有。
“破小区半夜停电,做个饭满屋子烟,都过去12个小时了,怎么还不来电?不会是要拆迁了吧。”
季滨城抱怨道:“最近还漏水,也不知道哪里在装修,天天晚上吵死了,所以说,你还是跟我回去住最好。”
图穷匕见了这是。
结果回头伊驹正在专心整理自己的头发,季滨城又叹了口气,掏出车钥匙,“等今天晚上回来,我给你修修。”
“伊驹!”
还没打开车门,身后忽然传来喊声。
生长期高大强壮的Alpha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目光直直锁定伊驹,“好巧啊。”
伊驹惊讶地发现来人竟然是陆固良,他穿着校服,大大啦啦地出现在破旧的住宅楼。
“你怎么在这?”
“我搬过来了。”陆固良打量起季滨城的车,有些嫌弃,“这车好古董。”
“你懂不懂什么叫经典款啊?”
季滨城拉开车门:“走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伊驹点了点头,正准备进车,转头看到陆固良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奇怪地问:“你不走吗?”
“司机有事请假了。”
他往车内瞄了眼,一副想要动却又被约束在原地的样子,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伊驹。
在季滨城疯狂的眼神示意下,伊驹让开身位,对陆固良说:“那……一起吧?”
“好!”
他高兴地露出鲨鱼齿,但在上车的前一步又停住,表情割肉似的犹豫不决,“可是……会被别人看到。”
当然,陆固良本人不在乎这个。
伊驹:“没事。”
然后推着陆固良坐上车,两人呆在后座稍显拥挤,陆固良更是展不开双腿,局促地坐着。
他的表情格外兴奋,忍不住偷瞄伊驹,看到狗啃似的头发,才反应过来似的,“你的头发怎么了?有人故意欺负你?”
他的表情骤然严肃,目光锐利地盯着伊驹参差不齐的头发,眉头一点点聚拢。
“我自己剪的。”
“啊……”陆固良的眼神转变为欣赏,“我喜欢,很有个性。”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思考什么时候也剪个头发。
“你为什么突然搬过来啊?”
陆固良飞快地回答:“因为想和你多相处一会。”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哼哼了两声,给自己找补:“校内不能和你讲话,校外又离得远,干脆搬过来了。”
伊驹想到自己之前的做法,哑然失笑:“其实之后不用麻烦了,想找我说话的时候就过来吧,以后像朋友一样相处。”
“朋友啊……朋友好。”
陆固良含糊地应到,忽然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身体往后靠:“真的?!”
“嗯。”伊驹看向窗外,移动的风景不变,天空蔚蓝。
系统那边还在劝他:“宿主,这完全不符合剧情啊!”
“没有什么剧情。”
伊驹回答道:“剧情率不是一直没变吗?”
系统哑然,它真的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跟上面也无法联系,像被什么隔离了一样,它只能委屈的窝回原位,反思自己做统失败的一生。
季滨城忍了一路,最后在到站时忍无可忍对伊驹说:“我希望家里能有一片净地——别把外人带回来!”
伊驹表示了解,然后就被陆固良拉着走进学校。
伊驹听着陆固良絮絮叨叨他的心情变化,周围人不断投来好奇、看戏的视线,有的被陆固良瞪了回去,有的偷偷摸摸在手机上发消息。
分别之后,视线也没有消失。
伊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第一次和前桌打了招呼。
前桌似乎叫了一声,但伊驹的注意力已经被桌子上的传单吸引走。
以深红色为底的宣传单上写成金色的字——表演社话剧最新力作,就在一周之后。
贫与富。
和时间改变之前,连树担任编剧制作的话剧名字一模一样。
宛如命中注定,伊驹在宣传单的最下方看到了一行小字:总策划居博海,主演人员某某以及编剧连树。
居学长是策划诶。
伊驹对这场自己未能参演的话剧格外感兴趣,同时他还有另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
那就是,居博海正在躲他这件事。
没有信息,没有见面,没有参与美术比赛的后续,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当然酒吧那一次不算,遥遥看了一眼而已,他跟确信,居博海正在避免和自己见面。
看着手上的传单,伊驹决定问一问前桌。
然后得到了又惊又喜的交代。
“是学生会的宣传,今天特地印发的传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每个班派发,明明以前一会贴大报的……”
记好日期,伊驹将传单收好。
中午吃饭时,陆固良粘了上来,跟着伊驹去吃一楼,没想到中途碰上宿友炎,三个人就这么坐在一起。
陆固良十分不爽:“你在这干嘛?狗圈子不戴了?”
此时宿友炎脖子空空,黑色项圈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陆固良心情好了点。
但伊驹举手:“其实那个圈子在我这里。”
戳中陆固良的神经,他猛然回头看向伊驹,像警惕得要跳起来似的:“什么?!他逼你收下的??”
“不是啦,我们交换礼物。现在是朋友。”
宿友炎点了点头,冷淡地瞟了陆固良一眼,其中的情绪不言而喻。
陆固良掏出口袋里的项圈,啪地甩在桌面上,“那你也收下我的!”
这个项圈款式简洁但细节处复杂,不像是随便就能买到。
伊驹傻眼:“这是?”
此时,宿友炎怼了回去,语气呛人,点燃战场:“你为什么要学我,这会让你觉得好受吗?”
“我没有学你。”陆固良皱起眉头,矢口否认。
“那你为什么和我一样用项圈当礼物。”
陆固良更生气了:“明明之前你是说当狗——”
宿友炎矜持地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朋友。”
“你有病啊!”
陆固良看着桌上的项圈,一时间脸上燥热,猛地又抓回自己的口袋,“那……我回去准备礼物。”
见他扭着脸,伊驹也没打算继续问项圈的由来。
这顿饭吵吵闹闹地吃完,是他好久没有感受过的热闹午餐。
午饭过后,伊驹在教学楼告别两人,正在上楼时,忽然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很久不见的身影,于是飞快地追了上去。
“连树。”他来到Beta身边,把人吓了一跳。
银发Beta表情空白几息,紧张的回头,喉结上下滑动。
当视线落在伊驹身上时,他的惊讶未消,反而加深了:“……是你啊。”
还有话堵在喉咙里,比方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伊驹面对他的态度不像对陌生人该有的,反而很熟稔,像相识已久。
这让连树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在他心里反而因此松了口气,抑制不住感到高兴。
伊驹:“我想问一件事。”
“关于表演社话剧的事,表演这件事是你想出来的吗?”
“不是。”
连树抿紧唇,“是我哥……居博海想的。”
某天他突发奇想,说要展现艺术的美,于是连树就成了苦力,写完剧本还要跟着他排练,现在大张旗鼓宣传一番,如果弄出糟糕的结果,连树也不敢想之后会有什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