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在搞节目效果,一众工作人员终于放心。
执行导演反应也很快,很刻意的采用没得商量的冰冷语气说道:“每位嘉宾都是同样的问题数量,请尊重游戏规则作答,回答不上可以选择趾压板跳绳抵消。”
“那行吧。”
邵执言见好就收,能屈能伸地靠回沙发上宽慰宋听愿。
“没事儿,随便说。”
宋听愿心想我本来也没什么不敢说。
这种问题还不至于去跳绳,他清清嗓子,开口道:“三个优点:高、富、帅。”
邵执言满意地竖起大拇指:“没毛病,是我本人。”
“缺点的话……”宋听愿仔细想了想,继续说:“审美很怪,有时候让人难以理解。记性不好,经常一转头就忘了自己上一秒想干嘛。还有就是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觉睡醒就被拉着登机,来不及做任何计划。”
邵执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优点高富帅,缺点有条有理地说了一大堆哈哈哈】
【太真实了哈哈哈哈哈】
【真诚才是必杀技,笑死我了】
【笑容没有消失,而是从玫瑰哥的脸上转移到我的脸上】
【小宋很温柔了,这些缺点都无伤大雅哈哈】
【哈哈哈突然想起,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理由,但讨厌一个人的理由会非常具体,我一直觉得这个说法特别有道理,在我的CP身上应验了】
【只有我觉得说走就走的旅行很浪漫吗】
【能找到这些角度,说明他对自己的爱人真的很满意】
之所以对缺点进行这么多阐述,宋听愿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一口气说个明白。
这样的话后续就不容易被人过度解读做文章了。
而邵执言那边自然也不至于真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做出的反应纯属故意配合节目录制,笑容只收起那么一瞬间就又重新浮现在脸上,满满都是肉眼可见的宠溺。
下一个问题到黎瞳抽卡片了。
在她动手之前,宋听愿还特地动作示意等一下,然后站起身抱着盲盒疯狂摇晃,展示对节目组洗牌能力的质疑。
黎瞳很有耐心地等他折腾完才从里面翻出一张卡片。
她没有选择自己先看一遍,而是按照个人习惯在阅读时直接读出上面的内容:“提问小心愿,爱心CP是谁在管理财政大权,个人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人倒霉一次两次可能会怀疑世界。
但如果一直倒霉,就会开始怀疑自己。
宋听愿经历过三连问之后已经麻木了,所以当第四个问题接踵而至,他的表现比前面几次淡定许多,接受现实般开口便答。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我,虽然理财投资不是我的专业,是他在打理,不过收支情况他会给我看,要买什么也先和我讲。我对此其实一直有意见,因为觉得麻烦,可他一定要我管钱,充个话费都找我要钱。”
听宋听愿当着自己面吐槽,邵执言不乐意了。
“我不是说了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需要传承,婚姻财务不透明,那就成私房钱了,我绝对不藏私房钱。”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范明理很给面子地在旁边附和说:“我家财务大权也在瞳瞳那,我收一笔就给她打过去一笔,几乎不过问。”
“看嘛。”邵执言如同找到了知音,赶紧对宋听愿说:“你偶像也是这样的。”
“好吧好吧。”
宋听愿本来也没想非要扭转邵执言坚持的事情,望向盲盒眼神催促,双手抱臂眼含警告。
“该你了,要是敢抽到我,我就敢抽你。”
【要不是节目组实在没有前科而且也没必要,真怀疑是黑幕】
【真的邪门,以前真的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总觉得可能还是你哈哈哈哈哈】
【小心愿非酋不是一两天了,早已习惯哈哈哈】
【《家庭弟位》】
【妻管严实锤,没得跑】
【不是哥这么多年咱的家庭地位一点都没变动吗?】
【怎么没有变动,前阵子他们不是养了条萨摩耶吗,现在等爱哥排在狗后面了】
【小心愿>牛奶>小萨>等爱哥】
邵执言知道,如果是以前,宋听愿说要抽他可能是放狠话说着玩的。
可现在说要抽他,绝对不是演习。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邵执言正襟危坐,对着盲盒连连搓手,把手伸进去的时候默默在心底许愿。
举头三尺有神明,拜托了!
我想挨抽。
不只是真的有神听到了他的愿望,还是邵执言身上始终围绕着锦鲤buff,他在盲盒里一堆卡片里面千挑万选,从最底层随机拿出一张,翻到眼前看的时候比买刮刮乐开奖还紧张。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邵执言立刻喜形于色。
看他的表情宋听愿就知道坏了,他伸手把那张卡片抽走看了一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二话不说将其揣进兜里,反手拍拍他。
“重抽!”
邵执言睁大眼睛,心里想着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还能耍赖。
他大脑飞速旋转,突然灵机一动给导演组一个眼色。
执行导演心领神会,拿着小喇叭在旁边警示:“不可以重抽,只有回答问题和跳绳两个选项。”
如果只是面对邵执言,宋听愿100%会耍赖。
可这么多人看着,他毫无办法,只能从兜里把那张卡片掏出来不情不愿地还回去。
邵执言握拳抵唇轻咳两声,举起手中的卡片用最标准的普通话念道:“提问藏起小心愿,请问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吗,指和恋人有关的互动。”
话音落后,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艺人立刻无比熟练地发出一阵起哄声。
身为偶像的范明理甚至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来了句:
“这能说吗?说出来能播吗?”
宋听愿似乎在邵执言提出问题的瞬间脑海中真的有了某个答案,脸蓦然红了个透彻,毫不犹豫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趾压板。
“我跳绳抵债!”
“哎呀!”原本只想逗逗宋听愿的邵执言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见他这反应赶紧跟着站起来跑过去,“还真有啊,看起来像是不能播的。心心你直接说呗,他们敢问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反正播不出去。”
在一起这么多年,连邵执言都不知道,当然有不可说的原因。
宋听愿不顾邵执言阻拦,无比坚定地开始脱鞋脱袜子,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人可以跳绳疼死。
但绝对不可以社死。
第103章 《持续心动》恋爱观察综艺(9)
可这趾压板是节目组特别定制,宋听愿刚踩上去就感受到了直冲天灵盖的酸爽,和以往在节目里看到的明星那样在表情管理失控的边缘试探。
他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弯着腰龇牙咧嘴。
别说跳绳,他根本连站都站不住。
宋听愿在上面连五秒钟都没站得住就赶紧跳到了旁边的地上,邵执言也没预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眼疾手快伸手撑住他的胳膊把人扶稳。
“原来真有这么夸张?”
邵执言垂头看了一眼地上铺着的趾压板,惊讶道。
宋听愿小瞧了这玩意,上去之前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这会儿感觉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脑袋发懵大写的怀疑人生。
想到这个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是邵执言亲手抽出来,他就更来气了。
刚在趾压板上面踩过,冰凉的地面变得格外沁人心脾。
宋听愿平复好呼吸,哀怨地瞪他一眼:“你试试就知道了。”
关于特殊癖好这个问题,说没有其实就能搪塞过去。
偏偏宋听愿不爱撒谎,性格实在太老实,心里有什么小心思根本就藏不住。只要问题问出口,就一定会在镜头前露出破绽。
节目组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抓到这种端倪必然会想方设法播出去。
退一万步,哪怕宋听愿真的说了,说出来的内容还不能过审,大不了后期直接马赛克“哔——”掉,完全不影响播出。
即便观众不知道内容,也不影响话题度。
这会儿就算想反口也没有后悔药吃了,摆在宋听愿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回答问题,跳绳。
邵执言则好奇得要命。
宋听愿从来都不是一个难猜的人,心里面的想法基本上都摆在明面上,邵执言日日和他生活在一起几乎像是开卷考试,平日里一个简单的对视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万万没想到,小心愿心里竟然藏了秘密。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
如果是其他什么事情,邵执言会选择尊重,可涉及这个方面,他很难不刨根问题。
就算藏到地底下,他也得掘出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真要跳绳啊?”邵执言显然很会装腔作势,心头的窃喜和兴奋一点儿都没暴露出来,眼里装着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心疼和关切:“这都站不住,能跳的了吗?”
说完,他还抬头看向导演组。
“导演,有没有别的选项啊。”
执行导演使用没得感情的冷漠语气开口:“没有,只能二选一。这个趾压板都是一开始都受不了,习惯之后忍忍就没事了。我们工作人员测试过,放心,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甚至还很养生,可以放松足底筋膜。”
道理就算不用讲,宋听愿也懂。
可他和邵执言在一起已经太久没有遭过罪,刚才那一下带来的刺激太大,他捏着手中的跳绳垂眼去看地上的趾压板,打心眼里觉得抵触,实在是不想再上去了。
也不上去就得回答刚才的问题。
宋听愿越琢磨就越苦恼,纠结得不要不要的,邵执言脑回路快速转了一圈,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心心,咱们两个做个交易。我替你跳绳,你背地里偷偷告诉我问题的答案,怎么样?”
“……”
听完他说的话,宋听愿明显还是很纠结。
他既不想让邵执言遭这个罪,也不好意思告诉他。
但身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很守规矩的人,宋听愿不想明目张胆地耍赖。
左思右想,他最终还是在再次看向那凹凸不平的趾压板的时候心里一怂,点头同意了。
观众大为震撼,弹幕刷得满天飞。
【我抗议!!!VIP都开了我要听!】
【玫瑰哥你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请道歉】
【有幸成为play的一环】
【不是,你们两口子别把观众当外人啊!】
【我不允许!!我要听!!!】
【导演组一定不要同意啊啊啊啊!这就是我们尊贵的VIP该听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癖好,女装?】
【女装十有八九已经是他俩玩腻的play了,而且不算秘密】
【不是女装还能是什么啊啊啊啊】
【我觉得可能是艾斯那个爱慕,等爱哥的爱慕倾向不是很明显吗老想被骂】
【等爱哥的M和心心的女装一样不是秘密哈哈哈】
【等爱哥虽然M但心心明显不是S,这个对不上】
《持续心动》之所以这么多年来每一季都火,就是因为导演组和观众统一战线,清楚观众想看什么。基本不会因为嘉宾大牌就束手束脚,不敢得罪这个,不敢招惹那个。
对于邵执言这个提议,宋听愿没意见,可轮不到他有没有意见。
小两口这边商量出的结果很快被无情驳回。
“不可以。”执行导演说。
“怎么不可以。”
邵执言根本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光明正大想玩赖。
“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组的,我帮他跳绳有什么问题,惩罚又不是没做。”
“反正不行。”执行导演坚持的同时,又给了邵执言一点台阶和空间,补充道,“就算你代替跳绳,小宋也必须在趾压板上面待够三十秒。”
邵执言脑子转得飞快,在导演话音落后立刻想到应对之策,脱掉鞋袜弯下腰抄起宋听愿的后背和膝弯横将他抱在怀里,往前一步稳稳站在了趾压板上。
宋听愿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已经肌肉记忆般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系列动作仿佛演练过八百遍,堪称行云流水。
导演组那边没有制止,默认允许了这个惩罚方式。
四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坐在不远处沙发上面看着,各个挂着很微妙的笑容,宋听愿脸上燥得要命,却又不敢挣扎,因为邵执言脚下踩着趾压板。
哪怕他不重,也是两个成年男人加在一起的重量。
由于刚才那么几秒钟踩上去的酸爽太过于印象深刻,宋听愿动都不敢动,生怕施加一丁点多余的压力,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观察邵执言的表情。
令人意外的是,邵执言竟然没什么反应。
他就这么神色如常地站着,察觉到怀里人的视线之后垂下眼和他对视,不由自主地咧开嘴角,甚至还把他往上掂了掂。
被掂到空中那两下子宋听愿都惊了,瞪大双眸看他。
“你都不疼的吗?”
“肯定疼啊,我又不是木头人。”邵执言这么说着,表情却始终是轻松的样子,语气也很平常:“但还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而且你很轻。”
宋听愿嘀咕说:“再轻也一百来斤呢……”
邵执言乐呵呵地低笑一声,道:“爱能止痛。”
【我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法官判你有妻徒刑100年,立即执行!】
【啊啊啊啊我这死嘴快说啊,死脑子快动啊,我也想谈一个这样的啊!】
【有些人真是活该有老婆,靠】
【恋爱脑发言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还浪漫起来了】
【玫瑰哥怎么有种成这样,我第一次看有人站在《持续心动》的趾压板上面竟然还能维持表情管理】
【为打听老婆小癖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玫瑰哥你这个诡计多端的M!】
【我和老公一起看综艺,眼睁睁看着我老公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成逐帧学习,现在把笔记本都拿出来开始标重点了】
在趾压板上面站够30秒,邵执言在执行导演开口提醒之后就走下趾压板直接把宋听愿抱回沙发上,蹲下身开始给他穿袜子穿鞋。
这么多人看着,宋听愿实在不太好意思,只等他穿完一只袜子就红着脸把他的手扒拉开,自己动手去穿。
把他安顿好,邵执言又回到趾压板上继续接受惩罚。
有了刚才的铺垫,这次再上去确实和导演组说的那样习惯之后就简单许多,邵执言不费吹灰之力,只用了几十秒就完成了30个跳绳。
该做的惩罚都没跑,没办法说人家是耍赖。
观众觉得可惜,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抓心挠肝地猜测。
运气这个东西总是很玄乎。
或许是命中注定今天必须有此一劫,虽然并不是本人遭罪,但接受过趾压板惩罚过后,后面的小卡片就再也没有抽到针对宋听愿的问题了。
而邵执言根本不怕被提问,什么都答得上,什么都敢说。
观众对他的好奇度也没有对宋听愿那么高。
这并不是邵执言不受欢迎,而是因为宋听愿大学毕业后反而是工作更忙一些的那个人,邵执言经常没什么事儿干,闲得发慌就会开直播打打游戏聊聊天。
在直播的时候,弹幕的提问就已经很多了。
邵执言看到就会随机选择解答,所以多年过去,大家对他这个人了解已经足够透彻,他榜一大哥的神秘滤镜早就碎成渣了。
反而是宋听愿脸皮薄,每次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露出马脚,然后糊弄过去或者假装看不见。
如此欲盖弥彰,观众好奇心才会更重。
几轮过去,第一日的提问环节总算告一段落。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嘉宾们各自回到房间,洗漱准备休息。
导演说卧室里的摄像头会在每天晚上10点关闭,早上八点开启,如果不放心可以找东西遮住,但要记得及时摘掉遮挡物,避免正常素材录制不到。
回房间的时候还不到十点,邵执言先去洗了澡。
宋听愿总觉得不自在,在他洗澡的时候找东西把房间里的三个摄像头全都盖得严严实实。
洗漱完毕,宋听愿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到靠在床边玩游戏的邵执言把手机丢到一边,直起身子拍拍旁边的空位,然后朝自己勾勾手指。
知道这一遭横竖糊弄不过去,宋听愿硬着头皮走上前。
等他坐下,邵执言自动凑上去按住他顶在脑袋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过了半晌突然轻声开口。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垂着脑袋的宋听愿眸光闪烁了一下,扭过头:“你不是想知道吗?”
这边季节气候燥热,短发多擦一会儿就能干得差不多。
邵执言把毛巾丢到一边,微笑着望他。
“当然想知道,但这么久都没告诉我肯定有你的原因。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过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终身有效。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有权利不告诉我。”
如果邵执言没有突然提起,宋听愿都快忘了。
那么多年前许下的承诺,这个人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一直都有放在心上。
宋听愿咬了咬下唇,似乎是鼓起勇气才出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我可能已经不小心猜出来了。”邵执言截断他的话,抢在前面说道,“刚才我就一直在想,能给你养出小癖好,肯定是我时不时就会做,你又不好意思说的事情。”
说到这,邵执言停顿了一下,轻轻弯起嘴角。
然后翻身下床,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地。
“这样,对吧?”他问
宋听愿深吸一口气,倏然哽住。
邵执言把手搭在他膝盖,然后俯身将下巴一起挪上去,抬起眼看他:“宝宝,下次直说跪下就可以了。”
宋听愿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我觉得这样有些践踏你的尊严。”
“没事,你爽了最重要,我的尊严一文不值,而且我也挺爽才会这么干。”
“……”
卧室内的摄像头都被遮住了,可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
每次邵执言跪下都是发生在一些限制级画面的开头或者正在进行时,在家里的时候宋听愿可以接受,到了外面就羞耻度大爆发,像怕被人发现的贼一样拉邵执言。
“你先起来……”
“怎么啦?又没有其他人,现在十点多摄像机也关了。”邵执言偏不起来,还顺手抓住他的手垫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终于有机会问你了,为什么喜欢这样?”
邵执言脸皮之厚度总让宋听愿觉得望尘莫及。
这种时候宋听愿永远都拿他没招。
既没他那么二皮脸,拼力气也拼不过。
见眼前人不说话,邵执言还得寸进尺地催促起来。
“说啊说啊,为什么?我特别想知道,告诉我吧,求你了,老公。”
“……”
宋听愿觉得很多时候就算被枪口指着,他也能守住立场。
可是每当邵执言使用“老公”这个杀伤力极大的绝招,他头皮就会炸一下,无论堆多么高的防御都没有用,总是一触即溃。
“我也不太知道……”
宋听愿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妥协了,看邵执言明显对这个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于是又很认真地想了片刻,努力分析。
“可能是因为……有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欲?你可不要经常这样,我认真的。”
“我知道,太频繁就不刺激了。”
邵执言了然地点点头,眼含笑意望着他。
“这个分析合理,我一开始就想过这点,给你管钱就是想在这个方面满足你对我的掌控欲,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个风格,幸亏我也及时发现了。”
宋听愿撇撇嘴巴,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
“所以我在你面前真的没有秘密对吧。”
“我也没办法。”邵执言语气无奈,努力忍着不要乐得太明显:“你心里想什么都写脸上,让我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我怎么办才好呢?”
宋听愿攥紧拳头,佯装恶狠狠地朝他脑门虚打了一下。
“一拳把你打成猪脑子就好了。”
“你看,你又突然夸我聪明。”邵执言假装听不懂人话,故意歪头朝他笑,“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说得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拉倒吧。”
宋听愿被逗笑,看时间也不早了,轻轻拍拍他的脸。
“好啦不闹了,快起来上床睡觉吧。”
“得嘞。”
邵执言听话地应声,起身时倒吸一口凉气,撑着床垫坐下弯腰捶小腿。
“跪这么一小会儿腿还麻了,节目组这趾压板真挺酸爽,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刚洗澡过了下热水才感觉脚后跟有点胀。”
“是不是抱着我站那三十秒的缘故?”
邵执言这人,出门在外很正常,在家里没事儿就喜欢喊疼叫屈,手肘撞墙上磕到麻筋就大惊小怪地问宋听愿是不是骨折,让他揉揉。
切菜不小心划个浅浅的口子也喊疼,死皮赖脸跑去要宋听愿吹吹,走慢点来回那几步路都愈合了。
为了多赚点儿柔情蜜意的关切,整天弱不经风的。
宋听愿只是迟钝,脑子一点都不笨,这点儿小九九自然能看出来。
只不过依旧每次都很放在心上,无条件溺爱。
而且邵执言假疼才作妖,真疼从来都不喊。
宋听愿一下就能分清,听他措辞只用“胀”来形容就立刻凑过去仔细看,毫不意外地发现几个泛青的印痕,和趾压板刚好能对上。
“那个趾压板站在上面活动的话应该没事,你抱我那会儿一动不动,估计是长时间被上面凸起的齿顶着才会这样。”
分析完简单的物理知识,宋听愿伸手给他揉揉。
“疼不疼?冰箱里好像有冰块,我下楼去拿点?”
“冰块?”
邵执言莫名重复反问,眼珠子转了两圈。
宋听愿侧头,疑惑地盯着他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后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我说用毛巾包着给你冷敷一下,你又琢磨什么呢?”
“噢噢噢。”
邵执言在大腿上搓了搓,摇头:“不用,这没肿起来,走路也没觉得多疼,明天就好了,不用折腾。
“行。”宋听愿闻言点点头,甩掉拖鞋挪到床头掀开被子钻进去,“关灯睡觉。”
邵执言关上卧室里大大小小的灯,然后摸着黑钻进被窝。
相比家里的定制大床,单人床显得又挤又小。
不过理论上来说,躺两个人空间完全足够,至少不至于翻不了身。但邵执言刚进被窝就往宋听愿那边凑,大手一伸轻轻松松把人拖到怀里,惊喜道。
“哎,这床好,都不用找,咱家回头也换个这样的。”
“你又想一出是一出。”宋听愿都无语了,“家里那两米八的大床也是你硬要换的,我以前起床正常翻个身就能下地,现在还得滚好几圈。”
邵执言据理力争:“但它能用的姿势多啊,而且一边弄脏了另一边还能睡,确实好用不是吗?”
“……”
宋听愿在黑暗中红了下脸,然后叹了口气。
“所以别换了,就它吧。你胳膊别压我肚子,喘不过气了。”
“哦哦,好。”
邵执言换了个姿势圈住他,暂时还提不起什么睡意,干躺一小会儿之后手就开始有点不老实,在被窝里鬼鬼祟祟四处打探,只差一点就能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逮住。
宋听愿抓着他的手腕:“邵执言,这是在外面。”
如果真想干什么,以邵执言的力气宋听愿肯定拦不住。
但他还是在被抓住的一瞬间就乖乖停了下来,尝试说服:“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节目我们要拍半个月呢,一点肉都不让吃啊?”
“你没发现隔音很差吗?”宋听愿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压着声音对他说,“其他房间开关门的声音都能听见,这门缝还那么宽。你别乱来,我不要社死,尤其是当着我偶像的面。”
话音落后,邵执言沉默许久,然后平静地说。
“我就不该带你参加这个破节目。”
宋听愿摸摸他的头,语气明显在憋笑:“忍忍吧,你的人设不是纯爱战神吗,保持一下。”
“我早就过了搞纯爱的年纪了。”邵执言尝试争辩,“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没有听说过?”
“科学研究表明。”
宋听愿起了个头,慢条斯理地阐述。
“男人的花期是18岁到30岁,过了这个年纪,激素水平就要开始下降了。”
闻言,邵执言猛地想要仰卧起坐,但却被眼疾手快的宋听愿给按住了。
“哈哈哈……”
宋听愿忍俊不禁,笑声全从喉咙口跑了出来,翻身手脚并用抱着他不让他起来,安抚般在他胸膛拍了拍。
“不是说你,这只是大数据。”
任何男人听了这番话心里都会刺挠得慌,邵执言不能接受他如此轻易糊弄过去,硬生生坐起身。
“我越听你这话越像含沙射影。”
说完,他在黑暗中捏了一把宋听愿的脸。
“藏起小心愿,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
宋听愿没理他,裹好被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等爱哥。”
邵执言摇头:“不行,一码归一码,你在挑衅男人尊严。”
宋听愿反问:“你不是说你的尊严一文不值吗?”
“……”
邵执言安静了几秒,硬着头皮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哄不好了。”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宋听愿瞬间听出他的画外音,态度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好温声细语地开口:“真的是开玩笑。别人是别人,哥哥可厉害了,哥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