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被严刑拷打过的痕迹,眉眼间也没有被折磨过后的疲惫,反而萦绕着一股最原始纯然的天真,夹杂几分懵懂。
在残酷的末世中罕见到了极点。
左边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在一旁看着虞藻。他离得已经够远了,但还是嗅到一股异常诱人的甜香。
忽的,喉结滚动片刻。
草丛内忽的出现沙沙作响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只黑色的蛇顺着男人小腿盘曲而上,并缠在男人的脖颈间,竖起蛇身,一双危险而又冰冷的蛇瞳,与男人一起深深望向虞藻。
虞藻说完之后,他们无人再出声。
最终,一个较为年轻热情的黑皮小伙,道:“你是首领的恋人吧?若不然,首领怎么可能愿意让你骑他的背。狼王的后背,可不是谁都能上的。”
虞藻懵了懵。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而这样的反应,落在他们眼底,便是被说中了的表现。
这就能说通了。
怪不得虞藻毫发无损,伤都让赫临受了。狼是一个忠诚的动物,为了保护爱人,赫临当然会以身躯遮挡。
即便处在最差的环境,狼王也会将最好的一切,呈给他的伴侣。
他们看向虞藻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惊艳,到有些复杂。
“韩金佑,你先带首领与他的……夫人回基地休息。”其中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用着烟嗓哑声开口,“把基地最好的食物,呈给夫人。”
虞藻被这一声“夫人”,弄得头皮发麻,连面颊都热了起来。
他、他明明不是啊……
【先认下。】0926说,【他们好像误会了你和赫临的关系。因为赫临很粘你……又一直重复那样暧昧的话。】
赫临一直对虞藻说“我的”,又摆出那样粘人的姿态。
高傲的狼王,只会给伴侣这样的待遇。
虞藻没有吭声,他心虚地低头,双手绞紧放在身前,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鹌鹑。
可带他回基地的韩金佑,却是个话密的。
韩金佑不断偏头去看他:“夫人,你真漂亮。”
“你喜欢美洲虎吗?”韩金佑说这话时,语气变得格外谨慎。
虞藻摇了摇头:“我、我比较喜欢猫吧……”
老虎什么的,太吓人了。
猫刚刚好,温顺又可爱,一身毛发柔软,还能让他摸。
韩金佑露出黯然的表情。
下一秒,他又重振旗鼓,语气热切道:“没关系,猫也一样的。美洲虎也只是比较大一点的猫而已,猫能做的,美洲虎都可以。”
虞藻不明白韩金佑为何一直同他推荐美洲虎。
但毕竟刚到新环境,他的胆小劲儿又犯了,小脸谨慎地点点:“你说的对。”
反正他不会喜欢大老虎。
那多可怕呀。
一群男人脸色沉重。
“新首领的选举,是否要取消?”
如果赫临不回来,一切都简单。
在赫临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推举新的首领。
可现在赫临突然回来,还带了个救命恩人回来,那就有些难办了。
更别提赫临现在的脑子受伤。
“黎明组织不可能交给一个傻子。”脖子上缠绕一圈黑蟒的男人,声线沙哑道,“继续推行新首领的选举,投票照常。”
“可是如果要继续选新首领的话……”有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后露出一条长长的尾巴。他喉结滑动,“那按照我们这里的传统,夫人他……”
猛兽总是拥有更加敏锐的感官,他们能看出来,赫临对待小男生的态度,明显是对待伴侣的态度。
他们确定,虞藻是赫临认定的伴侣。
黎明组织遵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强者为王。也只有足够强的强者,能够管理整个组织,并拥有最好的资源。
包括伴侣也是。
赫临是组织内的强者,之前他从未有过伴侣,故而这个问题也不存在。
他们组织有一个自古沿袭下来的传统。
旧首领退位,新首领需要继承旧首领的一切。
不论是首领的位置,又或是享不尽的丰厚资源,还是……
最爱的伴侣。
“你准备参加新首领的竞选吗?”
一只黑蟒百无聊赖地趴在林泊越的肩头,自从虞藻离开后,这条蛇又进入冷淡又不爱搭理人的状态。
从黑蟒的状态,他们能够大概推断出林泊越对此没有多少兴趣。
但他们还是想听听林泊越的想法。
毕竟是林泊越提出来的竞选,而且,他又是赫临的亲哥哥。
虽然他们组织并不是血脉继承制,但有亲兄弟这层属性在,若新上任的人是林泊越,有异议的人可能会更少。
最重要的原因是,林泊越是个不逊色于赫临的强者。
见众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林泊越的神色依然冷淡。
他们也习惯了林泊越这副冷脸,他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好像一个性冷淡。
不过,他们问这句话,也不是撺掇林泊越参与竞选的意思,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参加竞选的流程很复杂,也意味着他们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若没有足够把握,他们不会参加竞选。但今日,他们看到狼王背后的纤白小男生后,他们皆改变了主意。
如果能拥有这样漂亮的伴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既然林泊越没有竞争的想法,那么一切都好办了,少了个竞争最激烈的对手。
他们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又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态:“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浅,但你们毕竟是亲兄弟。现在赫临傻了,他妻子无人照料,你是不是应该去帮忙照顾一下。”
“探望探望也是应该的。”
林泊越径直站起身,无视一群年轻力壮的男人,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目中无人的态度,众人丝毫不意外,也并未产生不好的情绪。
谁让林泊越足够强?
在末世前,他们还是国际雇佣兵时,传统便是如此。
弱肉强食,强者为王。想要获得点什么,必须靠抢。
原以为梦魇的废弃工厂已经足够破了,没料到黎明组织的基地更是随意。
当虞藻看到草原上拉好的帐篷后,眉尖没忍住抽了抽。
“你们平时都住帐篷吗?”他忍不住低声问道,“不会……不会不方便吗?”
梦魇好歹有个窝。
黎明竟然只有帐篷
不是说黎明组织很有钱吗?不至于连基地都建不起吧。
“不会啊。”韩金佑解释道,“我们是雇佣兵出身,经常需要执行任务,每天全世界乱飞,我们对住的要求不高,有时候直接套睡袋里睡。”
“你不喜欢这个帐篷吗?”他又说,“你放心,你的帐篷很厚实,挡风挡雨,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
首领夫人在组织内拥有最高的地位。
享用的物资,自然也是最丰富的。
黎明组织没有固定的基地,故而很难找,也很神秘。
原因一,便是韩金佑说的那样;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们组织成员进化成兽人之后,多少拥有兽类的习性,他们喜欢大自然,喜欢野外。
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会睡帐篷,而是在深更半夜切换兽类形态,如同野兽一般,寻找自己喜欢的栖息之地。
他们很享受兽形的状态,有时候过于兴奋与喜悦,也会控制不住化形。
比如不小心露出一对兽耳,又或是放出尾巴。
这都是兽人情难自控的表现。
帐篷外表简陋,里面如同韩金佑所说,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家具显然是高级货。
但在末世,也有一个很显著的弊端。
虞藻只在帐篷里待了片刻,便觉得脊背冒出热汗。
光洁额头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他用手背抵住额头,小小声说:“有点热。”
正在给虞藻铺床的韩金佑忽然一愣。
他偏过头,语气有些震惊:“你不是异能者吗?”
异能者不会轻易受到高温或低温的干扰。
虞藻是异能者,他也的确不会觉得难受,却还是会不舒服。
虞藻怕冷又怕热,末世的持续高温,让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待在空调房里。
帐篷没有空调,也没有其它降温工具。他踏入的第一步,便感觉热浪袭来。
很不舒服。“嗯。”虞藻当然不能承认他的异能者,“我不是。”
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韩金佑的表情。
如果虞藻是普通人,那他是如何与赫临在一起的?由于兽人的进化方向特殊,不仅体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就连一些器官也会变成兽类的形态。
韩金佑悄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男生,四肢纤细、腰只有小小一把,好像装点什么都会鼓出来。
若是虞藻和赫临在一起,必然要吃很多苦。
“我等会运点冰过来。”韩金佑一边唾弃赫临真不是个东西,另一边又舔着脸上前,“夫人,晚上我陪你睡觉吧?我半夜可以帮你扇风……”
虞藻终于知道这股热气是哪来的了。
韩金佑只要一靠近,那股挥之不去的热度愈发强烈,让韩金佑身边的虞藻,像关在蒸笼里的小包子,里里外外都要蒸熟了。
虞藻一热,脾气也跟着变大。
他忘了自己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冷着小脸把韩金佑的脸一掌拍开,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我才不要你陪我睡觉,你身上好热。”
软绵绵的、宛若牛乳般白皙的掌心,迎面挨上韩金佑的面庞。
韩金佑怔了一怔,他执行任务这么多年,接触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冷兵器,他何尝体会过如此柔软的触感?
喉结滚了滚,韩金佑的身后,不着痕迹冒出一根长长的、布满斑点的尾巴。
且在亢奋地摇摆。
韩金佑竭力控制兽化的倾向,他可不想让眼前的小男生认为,他是一个不稳重的、会随时冲人摇尾巴的流氓。
“可能是因为我的兽态。”他盯着虞藻的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身上总是很热。”
虞藻随意地应了一声。
他有些累了,爬上床后,试着用拳头敲了敲床面,床倒是挺软的,睡得很舒服。
“你不是说要帮我运冰吗?”自松软的枕间,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虞藻催促道,“快点给我运过来,我真的好热。”
抬起的小脸粉白漂亮,眼尾还洇着许些水光。
韩金佑连忙应了两声,转身离开帐篷,拉开帐子的帘后,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将帘子放了下来,空旷的草原上,他望着眼前的男人,眉目露出许些警惕:“你们刚刚聊了什么?你准备参加首领的竞选吗?”
是林泊越。
盘卧在林泊越脖颈间,尾巴自肩头垂落下来的黑蟒,忽的睁开一双漆黑幽暗的蛇瞳。
不知道嗅到了什么,蛇头缓缓抬起,并直勾勾盯住紧闭的帘子,猩红的蛇信吐出,发出嘶嘶的阴冷声响。
比起黑蟒的兴奋,林泊越则表现得冷淡许多。
闻声,他皱了皱眉,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他这个问题?他对首领之位并无兴趣,更没有管理组织的打算。
“我对首领的位置没兴趣。”林泊越冷淡道。
韩金佑仔细观察林泊越片刻,发现林泊越并未撒谎。
他一瞬放松下来:“那就好。”
“我好喜欢他。”韩金佑冒出一句突兀似的言语,眼睛闪烁兽类特有的微光,“好白,好漂亮,看起来小小的。”
他从未见过虞藻这般精致漂亮的存在。
“但不知道首领是怎么养的,太瘦了。”韩金佑的语气责怪,“首领是在外出执行任务时遇到他的吧?就算他们后来被关在梦魇组织的牢房里,就算首领受伤,他也不应该让伴侣吃苦的。”
林泊越没有反驳这句话,他也很赞同。
确实太瘦了。
通过一些细枝末节,不难看出,其实虞藻被养得很精细。
皮肤水嫩白皙,一点色素沉淀都没有,根根手指分明纤长,一看就没有做过粗活。
但赫临还是养得不够仔细。
虞藻的腰太细了。
脚踝更是伶仃一点儿,好像只要将大掌扣在上头,便能轻松将他拽到身下,再无逃脱的可能性。
不过除了这些,该长肉的地方倒是没少长。
韩金佑:“我准备参加竞选。”
他的眼底闪烁兴奋的光芒,“我太喜欢夫人了,我一定要成为新首领。”
林泊越从韩金佑的脸上,看到熟悉的表情。
方才他们在讨论对策时,他在多个年轻小伙脸上,看到这样痴迷狂热、势在必得的神色。
目前赫临还是组织内的首领,他们却已开始计划新的竞选。
他们是个崇尚强大的组织,赫临外出执行任务却遇害,没能马上逃脱的他,从某些方面足够说明,他也没有那么强。
而弱者在黎明,没有资格站上首领的位置,更没有资格拥有伴侣。
更何况,是那么漂亮的伴侣。
林泊越天生情感淡漠,无法拥有人类的情绪波动,正如他的兽态,像冷血动物。
此刻,他却无法避免地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虞藻的那幕。
蔚蓝天空下,辽阔翠绿的草原裹挟芳草清香。
而虞藻伏趴在毛发华丽、体型庞大的狼狈上,他缓缓抬起红扑扑的面颊,乌发凌乱,眼尾迎着晨曦洇出一抹水光,宛若清晨红花上的露。
第一眼,便让人无法将目光挪转。
林泊越虽情感淡漠,也感知不到情绪波动,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看不出别人对虞藻的企图。
也就只有虞藻傻乎乎跟在韩金佑身后,丝毫没注意到,他每走一步,身边一群年轻力壮的男人们,皆将如狼似虎的目光望向他的背后身影。
这本来不关林泊越的事。
他却无法避免地去想。
在残酷的末世,赫临脑袋受伤,变成了傻子,那么赫临的伴侣该怎么办?
更别提,他们自雇佣兵时期,就有着那样的规定。
他们组织内全是年轻单身汉,在遇到到来之前,无人产生过想要伴侣的想法。
历届首领也基本没有伴侣,他们认为,必须克制住欲望、守住贞操,方能完成大业。
但是在看到虞藻的第一眼,组织内不少成员蠢蠢欲动,敏锐的兽类总是能先一步发现苗头,林泊越竟察觉到,部分人大着胆子朝虞藻释放求偶信号。
可惜虞藻不是兽人,无法接收到。
残酷的竞选马上开始,这一次竞选,多数是为了虞藻。
王后只有一位,而想要拥有王后,那便是打败所有人,成为新的王。
一无所知的虞藻,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林泊越想到那张天真单纯的脸蛋,忍不住恶劣地想。
他会面对什么?
虞藻这样漂亮的小男生,总会让人失控对待,他那么小只,在四肢进化、肌肉更加精悍的兽人面前,像一只柔弱可怜的小兔子。
兽人在控制不住情绪时,总会兽化。他这小身板,若是中途兽化,真的吃得消吗?
他也许会捂住肚皮哭,哪怕小腹吃撑、高高隆起,还是被源源不断喂入新的。
他不断哭着喊着,然而哭声只会换来更加失控的对待,就算哭哑了、床单被泡湿了,也不能休息片刻。
太可怜了。
林泊越这么想着,不免产生许些的同情,拇指蹭了蹭食指内侧。
体温突然变得有些热。
“是热吗?”韩金佑道,“刚刚夫人就喊着热,不多说了,我去帮他运冰……”
韩金佑走后,林泊越站在帐篷门口,凝视那道帘子。
直到肩头的黑蟒发出急切的嘶嘶声,像在催促,他才动了动步伐,抬手掀开帘子,矮身入了帐篷。
听见外头的动静,虞藻还以为是韩金佑回来了。
他在床上舒展四肢,像日光浴下的猫儿一般,慢吞吞伸了个懒腰。
随后才缓缓坐起身。
来人并不是韩金佑。
虞藻诧异地仰起小脸,乌泱泱的长睫翘高了些,他一时间没认出此人是谁,更不知晓对方为何进帐篷,唇瓣因吃惊微微分开,露出濡湿的唇缝。
他略有不安地并了并腿。
雪白大腿肉因挤压,现出丰腴的肉感。
虞藻身体侧坐着,一双手撑在大腿前,因肩膀前倾,领口凹成一个微妙的弧度,让身量极高的林泊越,能自上而下看得一清二楚。
圆润的肩头在灯光下闪烁晶亮光泽,锁骨下凹,与漂亮的肩颈线形成流畅的弧度。
锁骨下方的两抹粉尖,平平的甚至有许些下陷的弧度,色泽青涩浅淡,似春日新绽放的花苞。
漂亮,更是香的。
肩头的黑蟒开始躁动。
林泊越也愣了一愣,神色恍惚片刻。
怎么是……
【林泊越。】0926知道虞藻记不住这些人脸,哪怕再帅的男人,在虞藻眼中都一个样。他提醒着,【类似黎明二把手三把手的存在,实力强劲。】【他还有一个身份,是赫临的哥哥。】
【别露馅。记住,你现在是赫临的伴侣,看在这层身份,他们不会亏待你。】
“我都记住了,现在我老公换人了。不是秦铭,也不是ghost,是傻了的赫临。”虞藻严肃地点点头,又伸着小脑袋问,“他们不会亏待我,那也肯定不会欺负我了吧?”
虞藻笃定不会,谁知,0926意味深长道:【这不一定。】
虞藻:“?”
没等他问出个所以然,林泊越已朝他走近。
应当是看出虞藻怕蛇,林泊越提前将缠在肩头的黑蟒扯下,丢入帐外。
见黑蟒嘶嘶大叫不满、似乎想要进帐篷,他投去一个冷漠警告的眼神。
黑蟒瞬间不敢乱动。
它在原地焦灼地爬行两圈,最终选择爬上帐篷,自最上方的洞口,窥探帐篷内的漂亮小男生。
“你好,我是林泊越。”处理好黑蟒,林泊越坐在床沿,自我介绍道,“也是赫临的大哥。”
虞藻眨了眨眼睛,自以为很机灵地问了一个套近乎的好问题:“亲哥吗?”
林泊越:“嗯。”
虞藻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提问好像不能套近乎。
反而会显得自己很笨。
虞藻面露尴尬与窘迫,细细白白的手指缓慢扣着床单。
林泊越瞧出他的不自在,于是随手从一边拿了本书翻看,缓解二人之间的僵硬气氛。
“这本书不错。”林泊越道,“你可以看看。”
“嗯,谢谢。”虞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泊越,仔细想了想,才谨慎地唤了句,“大伯哥。”
细声细气的软调嗓音,尾音带着些延长。
配以这张漂亮的脸蛋,以及身上的淡淡软香,莫名让林泊越的体温有些发烫。
但这是不正常的。
林泊越体温常年低温,很少有滚烫的情况,即便是最热的情况,身上也是冰冰凉凉的。
“嗯。”对这声大伯哥,林泊越不置可否。
林泊越并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人,但大伯哥的这层身份,让他面对虞藻时,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包容的想法。
“你是在赫临执行任务时,和他认识的吗?”林泊越主动找着话题,“你们平时都做什么?”
很得体,也绝对不会出错的问题。
林泊越自认高情商,可这个问题,落在虞藻的耳中,如同一道催命符,更是让他敲响警钟。
雪白的耳尖陡然竖起,虞藻机灵地想,莫非,林泊越不相信他是赫临的伴侣?
林泊越看出他是个小骗子,所以故意问这种话,意在试探他?
虞藻紧张地蹭了蹭膝盖,既然已经撒了这个谎,那么硬着头皮也要继续下去。
情侣平时都会做什么?
虞藻绞尽脑汁地想。
他好歹也给别人做过老婆,那么多个世界里,老公不是白喊的。
在给人当老婆这件事上,他有着丰富的经验。
尽管羞耻,但虞藻好歹能够应对,他语气支吾、硬着头皮道:“赫临他、他平时很喜欢亲我……”
正在漫不经心翻看书本的林泊越,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虞藻的目光多出几抹深意:“亲你?”
这是什么意思?不信吗?
虞藻绞着手指,脸蛋红红地点了点头。
林泊越看着虞藻的唇,许是目光过于直白,他看到虞藻小幅度抿了抿唇。
红嫩饱满的唇肉像花苞一般,随着抿唇的举动,染上晶亮的露珠,散发引人采撷的甜香。
“赫临看起来不像喜欢接吻的人。”
虞藻心脏咯噔一跳,他正在思索新的谎言,又听林泊越说,“可如果是你的话,也不难理解。”
虞藻愣了一愣。
“他是怎么亲你的?”
坐在床沿的男人,忽然将书本放在一边,单手撑着床面,缓缓倾身而来。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抬起,冰凉的指腹落在软嫩嫣红的唇缝间,只是稍稍一碰,指尖便被濡湿了。
林泊越的眼眸一瞬变暗,他凝视那抹濡意,体会着指尖传来的湿热触感。
喉结滚动,继续往下问,“会像狗一样舔你吗?”
虞藻小小呜咽一声,他迷茫地睁圆了眼睛,却没有推开林泊越。
他继续用那双天真无辜的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林泊越,夹带几分不解。
虞藻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陷阱。
林泊越哑声继续:“会吗?”
不过稍一用力,手指便探入湿热的口腔,摸到柔软顺滑的舌肉。
“舔你的。”他说,“这里。”
林泊越的神色冷淡,甚至是一丝不苟的,实在很难将他此刻的行为,与他的表情对上。
虞藻心脏怦怦直跳,这是什么意思?
检查他有没有和赫临接过吻?还是说,赫临后来又给出不一样的说法,与他的言语相矛盾?
怪不得不让他和赫临待在一块,原来是为了这个。
虞藻像被踩着了尾巴,浑身进入戒备状态,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性点了点头。
林泊越见虞藻怯生生的,却依然乖巧的模样,古井无波的心脏忽然抽动了一瞬,泛开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像赫临能做出来的事。”他缓缓抽回手。
狼的占有欲很强。
方才虞藻站在赫临身边,不过有人稍微靠近、释放出许些求偶的信号,赫临便跟被抢了伴侣的狼似的,一直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呜鸣。
同时不断重复“我的”。
脑子傻了,但没完全傻。
最起码还知道要守住老婆。
林泊越想抽纸巾,却又诡异地产生一种很浪费的想法。
于是他没有擦拭,而是继续让虞藻的口水留在他的指腹,形成一层亮晶晶的光膜。
而虞藻的唇瓣,也因方才的轻轻揉捏,而变得愈发水润剔透,唇色嫣红。
他怯生生的小表情,实在可爱。
林泊越突然很好奇,对虞藻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可惜大伯哥的这层身份,让他不方便多问,所能提出的问题,也必须站在大伯哥的立场。
“你说你们被关在牢房里。”林泊越似乎只是单纯疑惑,“在牢房里,他也要亲你?”
赫临应该知道些分寸吧。
就算虞藻再迷人,身为稳重的狼王,也应该注意下场合。
虞藻胡乱点着头:“嗯、嗯……”
虞藻像小鹌鹑一样低头望向脚尖,因为心虚,他的面颊已经红透了。
看到他脸蛋红红的模样,赫临愈发觉得,赫临真不是个东西。
都被关起来了,竟还满脑子这档子事。
不就是仗着虞藻脾气好吗?
那也不是赫临不分场合亲虞藻的理由。
林泊越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也不想听到有关赫林的任何消息。
他转而看向虞藻,虞藻的脸蛋与四肢皆白白净净,他的眉眼缓缓舒展开:“你身上很干净。”
林泊越原本意思是,虞藻很讲卫生,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小男孩。
哪怕在牢房里,也没有沾上脏东西,一看就很细心。
虞藻却误以为,林泊越是在暗示他。
暗示他根本没和赫临接过吻。
牢房地面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尘,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接吻呢?
就算在这种地方接吻,身上也应当会蹭上些脏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干净。
在某些方面,虞藻的小脑瓜总是很灵光,他一边骄傲地想他真是聪明,林泊越只是说了一,他就想到了背后的二三四。
另一边又焦头烂额,想着法子应对当下的危机。
情急之下,虞藻脱口而出:“因为、因为我都是坐在赫临腿上跟他接吻,所以身上才没有弄脏。”
“他、他还会扶着我的腰……”
虞藻说完后,心虚地躲闪了下目光。
林泊越下意识看向虞藻的腰身。
正面是细细一把,从侧面角度看,更是窄得出奇,一掌可握的纤细程度。
“像这样吗?”
林泊越好像只是单纯好奇,他伸出大掌,从侧面掐住虞藻的腰身。
漆黑深沉的眼睛宛若无星的夜空,他凝视着虞藻,声线低哑,“这样扶着你的腰,亲你。”
不知是不是虞藻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蛇类的嘶嘶声,自头顶传来。
他瑟缩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又摇头。
为了更有说服力与可信度,虞藻双手撑着床面、缓缓跪立起身,他慢吞吞地爬到林泊越的腿上,屁股往下一坐。
随后仰起粉扑扑的脸蛋,很认真地说,“像这个姿势。”
虞藻示范完毕,便想从林泊越身上下来。
谁知腰间大掌紧箍不放,他试着抬起屁股,却又被马上摁着腰坐了回去。
虞藻不解地看向林泊越,乌黑澄澈的眼睛,倒映一张冷淡的俊容。
林泊越又问:“那你喜欢吗?”
虞藻没听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