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引了殿下by册神不是吹 CP
册神不是吹  发于:2024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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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我怎么在他手里拿走应该属于我的联邦呢?”那头轻啧一声,像是在考虑:“有点困难啊。”
“他足够信任我,他能为我去死……”边知醉闭上眼:“我说的话,他会相信的。”
“我倒是只看见了你愿意替他去死,”那头轻笑一声:“计划我采纳了,你们确实该有这个价值。但是到最后关头,你不会下狠手吧?”
他的声音带着诱哄,像是在给边知醉一个安慰:“不要担心,既然不能下手,会有人替你完成这项任务的,你只需要在军团老老实实往上爬就好了。”
边知醉面色瞬间苍白下来,眼神闪动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艰难回复了一声:“好,只要你救他,我不介意自己是谁,或者,谁是我。”
那人朗声一笑:“好,既然这样,我会来救林在水,记得放血,别让他死了。”
“是,他……一定不会死的。”
耳机那边陷入一片死寂,边知醉枯坐良久,听见程云舒的声音时,才眨了眨眼。
“你……你他妈和谢慕远做交易,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对不起,”边知醉的眼泪滚下来,声音哑得厉害:“殿下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那你要那些alpha和omega接下来怎么活?”
“不影响的,计划继续执行,反正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平权,无论是林执还是他,到最后都没法坐稳位置……只要把盛以凌的记忆和基因提取出来,你们就不会受到他的制约了。”
“那你呢?你肯定会因为这次,被他植入一个新的玩意儿,我们对这东西一无所知,他妈的直接把你搞死怎么办?”
“我确实该死啊,”边知醉怔怔地看着林在水的脸:“我干了一堆混账事,看不好手下的人,甚至还舍弃他去保全大局……”
他轻轻抚上林在水的脸,泪流满面:“活该我失去他,我这种人就不配,你说他当时有多难受啊,说出要杀要剐都随便的话……”
“那种情况殿下也不会怪你吧?你他妈就别乱想折磨自己了好吧?”
“不,你不明白,我这句道歉,注定会欠很多年,或者,欠一辈子。”
边知醉扬起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鲜红的指印瞬间浮现。他歪着头,吐了一口血,狠狠地又扇了几巴掌。
“别他妈扇了,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程云舒尖叫:“易思源,盛世辉,盛世安,你们他妈的去拦他!”
“我姐姐死了,他没哭成这样,他现在为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吗?”盛世辉冷笑:“得个教训好了,我不拦。”
盛世安附和道:“一个贵族,对他能有几分真心,玩玩就算了,下一个更——”
边知醉起身,一脚踹在了他们身上。
他满身都是血,眼里的纹路未消,如今这一脚没什么保留,两人直接倒飞出去,下一瞬间,边知醉身形一闪,直接到了他们身边:“我他妈告诉你们——”
他一手揪起一人的头发,像是他们对待林在水那样,将他们的脑袋狠狠砸进地里。
“我想让你们活,所以刚刚忍了,现在我不忍了!”
他的力气太大,即使这俩人都是alpha,但是还是很难抗住一下一下的撞击,很快就有血流了出来。
“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人?你们知不知道,他救了你们的命!”
“那是我姐!那是我姐!她死了,被他杀的!我们亲眼看见的!我们不杀了他已经很好了!”
“好,按照你们的逻辑,你们因为在乎姐姐,所以动手,那我在乎殿下被打,所以我也要动手。”边知醉狠狠撞了几下,把人拖到林在水的面前:“现在你们知道他没有做错了,给我道歉!”
两人被打得吐血,软软地趴在地上,边知醉猛踹两脚:“死了吗?道歉!”
“对……对不起。”
边知醉听到这一句,甩开两人:“还有易思源……”
易思源已经把扔在一边的脑袋捡了回来,见边知醉走过来,垂下眼眸:“老大。”
边知醉拖着他,扔到地上骂道:“既然跟着我,就应该服从安排,我让你轻举妄动了吗?”
易思源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了大家,对不起……”
边知醉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我已经帮到头了,带着盛以凌,去找程云舒,趁我不想打死你们之前,快滚!”
几个人连滚带爬离开,边知醉重新坐回去,拿起匕首继续放血。
时间过得异常漫长,他一边焦灼,一边不舍,大量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甚至他有时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直到那艘星舰悄无声息地出现,边知醉如梦初醒,摇摇晃晃地抱起林在水。
一个男人从上方下来,接过林在水,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人我带走了。”
边知醉低垂着头,攥紧拳头,极力忍耐着:“谢谢您。”
“好好改个名字,以后有人叫边知醉了。”
“我……明白……”
星舰起飞,瞬间在原地跃迁消失。满是血迹的地表上,边知醉仰头望天,抬起血淋淋的手臂,迟钝地摆了摆手。
“殿下,再见。”

边知醉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半个小时了。
他从无声流泪到嚎啕大哭,最后哭累了,就呆呆地看自己的手。程云舒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我派人带着你去偷偷看他吧,至少心里好受点呢?”
“不了,我怕我舍不得。”边知醉维持着挥手的动作,表情有些木:“不想再感受一次了,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程云舒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换个身份直接参战,立军功是最快的方式了。”
“你明知道我没问这个。”
“哦,”边知醉偏了偏头:“组织内部需要肃清了,不听话不服从命令的给予惩处,今后的任务更需要保密也更复杂,我需要的是亲信,不是捣乱的废物……”
“我他妈的是问你,林在水要是和别人结婚了,你怎么办?找我哭唧唧吗?”
“那我自己偷偷哭好了,不让你知道。”
“这种事情,我信你个鬼,万一你要死要活的——”
“不会的,我说过,不让谢慕远身败名裂然后死无葬身之地,我是绝对不会死的。只不过,最后要是我也死了……那就是我活该吧。”
“边知醉,你能活下来的,”程云舒语气坚定:“组织这些年,要命的大事都给你,你每一次都成功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刚刚那次,真的算成功吗?”边知醉苦笑:“没有殿下,我就失败了。”
“不是失败,是教训。经过这次,我算是明白了,乱世之中,根本不需要我们之前憧憬的仁德领袖,而是需要有绝对能力又心狠手辣的裁决者,有些人就该死——我们之前把同类看得太重了,不知道他们中间也有不少疯子、蠢货和废物。”
“我知道,但是他们曾经和我遭受了同样的境遇,活下来已经不易,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一条命都值得我们在乎……”
程云舒冷笑一声:“如果因为这些人,会造成更多伤亡呢?你该怎么选?拿今天的事情来看,如果不管这三个废物,你觉得结局会怎么样?”
边知醉的目光颤动着,不由自主地假设起来。
假如他没有管他们的死活,听林在水的话立刻离开,绝不拖延,恐怕此时,林在水不是生死未卜,而是正和他并肩而立。
他确实,仁慈过度,反被按住了死穴。
“我明白了,下一次我会选——”
“不是下一次,而是我们该尽早做打算了。你刚刚不是还有了肃清的念头吗?反正不怕得罪你,我就敞开说了。”
“你说,我看着采纳。”
“废话,最后还不是老大裁决?老子只是提提小弟的建议而已。”程云舒哼哼一声。
“赶紧说吧,”边知醉一屁股坐在地上,慢吞吞地撑住下巴,吐出一口气:“我和失恋也没什么区别了,快难受死了。”
“你别死,我说,就是,不如我们杀了吧。”
“什么?”边知醉怔了一下。
“杀了他们,今天的事情发生后,老头会排查你到底去做什么吧?要想掩盖住盛以凌的事,肯定有人要牺牲,加上这次整顿之后,组织的条件也不允许我们养太多闲人。”
边知醉沉默不语,就在程云舒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打算张口再劝的时候,边知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用你我动手,会动摇军心,借林执和姓谢的手……我来想办法,用他们的死,发挥最大的价值。”
“哈哈哈,”程云舒畅快地笑了一声:“说实话,我不爽好久了,顾忌你的意思,就没说,现在爽了。”
“怪我之前的想法太理想主义,以为和殿下理念一致,最后一定会一拍即合。我要开启和结束乱世,而他应该做这乱世后的明君,所以我们的手段注定不同。没有伤亡和牺牲的革命只不过是空想,如果想要颠覆这个吃人的社会,我就要改变。”
“听起来,你们依旧密不可分,所以,”程云舒打了个响指:“现在你回答我,看见林在水结婚,你甘心偷偷哭吗?”
边知醉刚才说了太多,咳嗽了一会儿,缓好后,声音还有些哑:“程云舒,你真他妈的烦啊!非逼我说实话吗?”
他慢慢地捂住脸:“五年太久了,实在太久了……如果没有他,如果不能相认,如果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那就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即使换了身份,即使面目全非,即使有过往的记忆扭曲他的认知——你也要拼命和林在水再次相爱。”
四周一片漆黑,林在水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却异常敏锐,吸入式麻醉药的气味在鼻尖缭绕,朦胧间,他听见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现在的脑波太不稳定了,您要是现在强行清除他关于边知醉的记忆,恐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吾儿对他动了心,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糟践成这样,这件事必须杜绝,既然边知醉有用,当小王妃可以,但吾儿不能爱他。”
“那就选择性删除,不让他记得他爱过边知醉,只记得和这个人有婚约,陛下您看怎么样?”
“再好不过。”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特效药,只能先封存一段时间,等我的药调制完毕……”
“多久?”
“四年。”
“四年太久了,尽快让他醒过来,不然谁来掌握议会?”
“最快三年,陛下,我手头实在不够宽裕,边知醉这次也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大笔资金治疗。”
“钱不是问题。”
林执撂下一句话,脚步声响起,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林在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凑近。
男人嗤笑一声,带着轻嘲:“删除记忆正合我意,什么都不记得了,反倒方便我换人,毕竟替代者也不知道你们相处的细节……愧疚心理会让你更容易死心塌地,你只需要记得,你正在爱着边知醉,且足够相信他,就够了。”
换人?替代者?那真正的边知醉去了哪里?
林在水心头涌上一阵恐惧,一直在报警的仪器立刻开始疯狂乱响,男人啧了一声:“毒素又扩散了——”
下一瞬间,林在水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程云舒版人生导师,你值得拥有。

“情况一切正常,预计清醒时间:60秒。”
机械女声响起,有些刺耳,林在水下意识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浑身都使不上力气,眼皮重如千斤,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抬起来。
“既然殿下要醒了,就不打扰陛下父子团聚了。”
一道男声传来,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阻碍,林在水莫名觉得熟悉。
在哪里听过……?
“等等,还是要确定一下没有留下后遗症吧。”
“陛下有所不知,您没来之前,冯墨医生已经和我一起检查过了,确定殿下恢复良好后,她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听见您来了,她就出去转了。”
林执哼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她这些年倒是尽职尽责,没少来看吾儿。”
“毕竟血浓……”男人一顿:“殿下醒了呢。”
林在水睁开眼,看见林执站在治疗舱边,居高临下地投过来一瞥,话里却带着难得的关切:“感觉怎么样?”
“回……回父皇,”林在水嗓子有些哑,艰难道:“感觉还好,就是没力气。”
林执皱眉,目光落在旁边的男人身上:“谢慕远,怎么回事?”
谢慕远摸了摸下巴,俯身过来按了按林在水的胳膊。他的气息逼近,林在水恍惚一瞬,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你要做什么?”
“殿下,我检查一下您的肌肉状态而已,不要紧张。”
谢慕远反复确认几次,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没问题的,只是三年封存期过去,全身细胞陷入低代谢状态,殿下现在刚醒过来,神经突触还没有完全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林执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他讲。”
“陛下,那殿下等会儿……”
“我说不了几句,冯墨不是还没舍得走吗?让她等会儿过来,直接把人带回宫好了。”
“好的。”
谢慕远鞠了一躬,走出去,门自动关上,屋内两人对视一瞬,各自别开了脸。
林在水有些迟疑:“父皇,他为什么说三年封存期?”
“只是你出任务被虫族袭击,毒素入侵,别说损伤记忆了,你还差点死了,只能靠封存的办法寻找特效药,距今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林在水眉头轻皱:“我不记得受伤前发生过什么了,甚至大半年里的记忆也都是模模糊糊的,是不是要再检查一下?”
“毒素太深,找不回来了,不过不会影响后续生活,”林执把手放在舱壁旁边,敲了敲,补充道:“这大半年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和现在有关的,就是我给你找了一个未婚妻。”
“未、婚、妻?”林在水一字一顿,从舱中起身,语气难以置信:“我们订婚了吗?”
“订婚太麻烦,何况你也没提,干脆先让他搬进皇宫了,等他过两年在军团稳定下来,你们直接结婚好了。”
“直接结婚?”林在水眼神颤了颤,见林执的表情不太好,知道是自己的接连质疑让对方心生不悦了,低下头顺从道:“既然父皇觉得可以,儿臣愿意。”
“因为你记忆受损,我再提醒你一遍,还是那句话,你的未婚妻,于皇室而言只是工具,既然你以前做得很好,现在也要做得更好,要去利用他,榨干他的价值,不要管不住你的感情。”
“是,父皇。”林在水点头,心里止不住地猜测起来。
林执到底从候选联姻对象里挑中了谁家的千金?既然是军团的人,肯定是方便林执后续掌权……
“你我都知道,他只不过是为了权贵才愿意嫁入皇室,只不过此人擅长花言巧语,既然你失忆了,日后你见到他,莫要轻信他的话。”
“父皇放心,儿臣有分寸。”
林执看着他低眉顺眼的姿态,深吸一口气,斟酌半天还是摆了摆手:“你先修养几天,等身体彻底恢复,就立刻去议会,不要耽搁了。”
他转身要走,林在水赶紧问道:“父皇,儿臣未婚妻,出身何处?叫什么名字?”
“贫民而已,叫边知醉。”
边知醉?
林在水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像是有什么要呼啸而出,然而这种感觉只存在一瞬,很快被大片的空白掩盖了。
他松开不知不觉被揪得皱巴巴的袖口,隐隐约约想起一双银色的眸。
笑意盈盈,水光潋滟。
他愣在原地,忽然明白了,他的未婚妻,是“他”而不是“她”。
林在水突然就来了兴致,试图想起更多关于边知醉的过往,只可惜,除了那双眼睛,他不记得任何细节,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只是……一提到这个名字,胸腔中不自觉地就会涌动起一股情绪,让他不得不质疑起林执的话的真实性。
边知醉真的喜欢攀附权贵,善于花言巧语吗?还有他自己,真的管好了感情吗?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为什么会因为边知醉这个名字,心里难受得厉害?
林在水修养了几天后,就按照林执的安排,准备去议会报道了。
到了议会的办公大楼,林在水才知道,林执已经提前打点了关系,他不需要去任何地方附属议会摸爬滚打,把流程过了,就可以直接转正为中央议员了。
至于这个流程,其实就是要进行实习,跟随一名议会的议员外出办公学习,为期一年,甚至不需要评级和调研,水得不能再水。
带林在水的议员名叫岑致,坐在办公桌旁边和林在水简单地交流了一下,没等介绍完议会的基本情况,身边的光脑就响了。
他接起来应了几声,挂掉后,表情略带一丝歉意:“殿下,因为我的工作是军务方面,平时闲下来的时候是真的很闲,但是不巧,现在来活了。”
他腼腆地挠挠头:“这不是小熊星座那边刚停战嘛,第三军团新晋一位首席单兵,才二十出头,据说有望成为最年轻的总司令,咳咳咳你当我没说……”
他一提这人就激动,半天才想起来应该在新来的面前保持平静,尴尬地别过脸:“上面让我去录入档案,说白了就是对这位第三军团首席单兵进行身体素质评级和心理评估,军团那边军功最大,咱们议会这边管不了太多,但是也要保证不会对联邦有损。”
林在水点点头。
岑致瞥了一眼他的表情,试探道:“所以,我要出差了,不如你直接?”
“我直接跟你去,可以吗?”
“啊?你愿意去军团那边???”岑致嘀嘀咕咕:“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等转正,这样也好,多个人帮忙,正好应付军团那群野蛮人……”
他火急火燎地站起来,把电子资料传给林在水:“你先自己看看,我去申请一下星舰使用权,不走星网应该只需要五分钟,回来马上带你去出差。”
林在水顿了顿,有点惊叹他的效率:“等等,出差不准备一下行李什么的吗?”
“到那边直接买,回来报销,”岑致摆摆手,人已经窜出了十几步:“议会有都是钱,既然你肯定能进来,我就告诉你好了,以后随便花。”
林在水无奈,坐回去翻了翻岑致给他的资料,发现这人除了给他发了议会的介绍资料,还多了一份其他的。
岑致似乎早就对第三军团有所了解,尤其是主力队员,资料记载得更是十分详细。
不知不觉翻到最后,林在水终于看见了这位新晋首席单兵的介绍。
三年前入伍,居然就成了首席单兵?
林在水看着那一串获取军功的时间,感觉这人未免也太疯了些。这应该是需要毫不间断地参与战役,且足够拼命,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欸,我们赶紧走了,审批下来了!”岑致喊道。
林在水听见后立刻起身,把资料关起来,最后一眼瞟到了这位新晋首席的照片。
没有全身照,更没有脸,只有一只握刀的手。明明骨节分明十指修长,但它上面满是血口,深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简直触目惊心。
他手腕上系着一根看上去很旧的绷带,尽管其他地方连皮肤都破破烂烂,这根绷带却完好无损,血也没沾上几滴。
林在水匆匆收回目光,直到上了星舰,还止不住地想起那根怪异的绷带,还有那个很疯的首席。
为什么有人那么宝贝一根用到发旧的绷带呢?

林在水已经感受到议会的资金雄厚了。
供人出差租赁的星舰是他没见过的最新款,里面的陈设也精致得不像是办公用的,反而更像是用来度假的,而且,它的跃迁速度也不一般,按照议会到小熊星座的距离,搭乘寻常星舰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但他们只用了十二个小时。
岑致先在外围找到供他们落脚的宾馆,然后领着林在水进入附近的商场买了些东西。
买日常用品林在水可以理解,但是这人还买了一些摄影用的器材,而且更离谱的是,当导购机器人问询他性能要求的时候,岑致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点要求,一是拍摄后可以立即备份,二是拍摄时不容易被发现。”
林在水怀疑这人加入议会前是专门在娱乐公司当狗仔的,不然正常人也知道要求摄影的清晰度,他反倒像是想要偷摸拍完,不被发现就立刻跑路,被发现还有备份。
于是,当岑致带着他站在第三军团主力队军营外围乱逛,就是迟迟不进去时,他实在看不下去对方偷感十足的姿态,低声问道:“岑哥,咱们不应该按照流程交材料,然后约见那位首席吗?”
“对,这是明面上的顺序,”岑致摸了摸下巴:“但是我们对那位首席知之甚少,要做心理评估也需要攻其不备,以防他和咱们演戏啊。”
“确实有道理,他能在三年当上首席,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城府足够深的话,即使学过心理学,对方不配合,也不能准确评估。”
岑致转了转手里的遥控装置,笑道:“所以啊,我先偷摸看两眼,调查一下他平时除了打架和训练,都在干啥,有什么感情纠纷,私生活混乱的……啊不对,就是,毕竟军区的人天天见血,情绪容易起伏,看看他都用什么调节……”
岑致越说越心虚,林在水懒得揭穿他:“军区戒备森严,摄影设备很难混进去,不如你走正规渠道,先不约见他,用借口留下几天,再观察呢?”
岑致一拍大腿:“也是哈,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林在水略一点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轻声提醒道:“这位应该不允许媒体拍摄吧,岑哥拍完还是小心一点,别被有心之人把摄影资料拿去,被人怀疑问题就大了。”
他顿了顿,把太过尖锐的提点咽回肚子里。
议会这些年的流言蜚语太多,既然林执能塞钱让他进来,传言就绝不全是空穴来风,议会内部确实不少腐朽的勾当。就拿眼前的岑致来说,如果他没有猜错,对方习惯性出售内部资料给媒体……难怪在三权分立的情况下,军团和议会矛盾格外大。
岑致脚步一顿,猛地一回头,表情有些许的不自在,讪笑一声:“自然不会,只是留作内部资料而已,怎么能泄露。”
他被揭穿的尴尬太明显,林在水还要和他共处一个月,索性留了面子:“岑哥,我刚来,什么都不懂,乱说话了,您见谅。”
岑致摇头,转身的时候抬起手擦了擦汗:“没事没事。”
林在水敛住眸底的暗光,笑道:“谢谢岑哥。”
他们到了军营正门口,和门禁机器人说明了来意,趁着接待的军官还没到的时候,林在水又拿出光脑翻了翻。
据岑致收集过的资料来看,这次虫潮是联邦建立后遇见的最大的一次虫潮,绵延了整整四年之久,最惨烈的时候,第三军团折损了半数的人,甚至包括两名首席。
首席主攻手之位空悬一年,最后,首席指挥司杉从主力队里选中了一位叫许逢君的人,也就是这位新晋首席。
传闻里,许逢君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谈,甚至因此戴了一张面具。
林在水看着这一行描述,轻轻皱了皱眉头。
战场上,视野很重要,面具一类的遮挡物会妨碍视野的广度,如果不是因为面部不可逆性残缺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会有人愿意戴。所以说,这人很可能有一些心理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岑致误打误撞,反正据林在水估测,这人确实很难配合他们的调查。
过了好久,林在水甚至把资料反复翻了几遍,接待的军官终于出现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岑致,然后把目光挪到林在水身上,这才擦了擦嘴上蹭的油,立正道:“殿下。”
见对方没搭理自己,岑致翻了个白眼:“议会来人,例行调查新晋首席单兵许逢君。”
军官瞥他一眼:“许首席前两天跟着去清扫战场了,回来时间待定,请回吧。”
岑致冷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们住在这等着他。”
“军团没有空余宿舍。”
“无妨,晚上我们去外围宾馆,白天到军营里,没问题吧?”
军官皱眉:“议会人员不得在军营久待。”
岑致翻出电子协定:“协作配合调查除外,至多可以待满八个小时。”
军官深吸一口气:“不过身边至少有一名军官跟随,建议你斟酌……”
“就选你了,”岑致微笑:“带路吧,我们先参观参观军营。”
军官被气得够呛:“参观什么,让你参观了吗?议会的人屁事真多。”
岑致嬉皮笑脸,没管他骂人:“这也是调查的一部分,看看许首席的生活环境,有助于心理评估。”
军官无奈,只能带他们进去。
林在水很快就明白,军官为什么一直推脱了。
军营的大堂是他们进入的必经之处,因为刚刚打完仗,这里很热闹,不只是主力队员,还有一些来探班的家属,正围在一起吃饭,看着像是在一起庆祝凯旋得胜。
岑致挑眉看了看热闹的景象:“哟,吃饭呢?你吃饱了才来接待我们的吗?”
军官瘪了瘪嘴,没说话。
岑致得寸进尺:“正好我也饿了,你们不至于不待客吧?我们能不能蹭一顿啊?”
“自便!”军官瞪他一眼,嘟囔了一句“议会的都不要脸”,走到一张人最少的转桌旁边,踩了一脚地上的按钮,升起了一把椅子:“殿下坐在这里吃,那边那个,自己找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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