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聿随便找了个借口:“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他。”
茶室的门合上,吵吵闹闹的声响终于被隔绝。
两人站在走廊,徐斯聿松开手,发现池嘉言心有余悸望着那扇合上的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男人目不转睛看了半晌,突然觉得池嘉言纠结的表情很有趣。
“怎么了?”
池嘉言看过来,小声对他讲:“……像小时候。”
徐斯聿了然地笑了笑,大概能猜到自己到来前池嘉言究竟经历了什么。
小时候也会经常发生这种事情,每个成长的阶段池嘉言都会被长辈逮住,拉着他问东问西。
关键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大人们免不了各种聚会应酬。
池嘉言受困于长辈的热情,每次都是徐斯聿找过来,把他从长辈身边带走。
“她们问你什么?有没有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
对方的反问听上去总觉得有些刺耳,池嘉言不自觉撇了下嘴,不甘示弱地回答:“她们也问你了。”
话是反驳的话,可是语调温温吞吞,倒更像抱怨撒娇。
以当下的状况分析晚上长辈间肯定少不了聚餐,如果现在不消失,晚上餐桌上两人多半要成为话题的中心。
此刻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张电影票,他垂着眼睛瞧着楼下客厅飘起的袅袅茶香,接着转头看向池嘉言。
徐斯聿漫不经心挑了下眉,知道池嘉言肯定能听懂他的意思:“去看电影?”
显然池嘉言对这突然出现的电影票特别惊讶,惊讶过后池嘉言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接过了电影票。
“……明天就是秋拍,你不要加班吗?”池嘉言轻声询问,说的话和做的动作却是相反的。
“嗯。”男人重新去拉池嘉言的手腕,拉着他一起下楼,“跟你看电影比较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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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要不你给我当女朋友吧。
今日助理接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工作事务——副总裁需要他安排一场夜晚的电影。
电影题材被做了限制,不是爱情片文艺片喜剧片。老板要求电影时间要特别特别长,内容要特别特别枯燥。
很古怪的要求,虽然疑惑赵轩却不敢怠慢。
外界媒体把副总裁的桃色绯闻写得天花乱坠,而作为助理赵轩是唯一窥到一点点内幕的人。
这点内幕足以把这些不实新闻统统击碎,想到那天副总裁和小助理牵手的画面——赵轩看着自己手上这两张电影票,开始大胆推测今夜副总裁的观影对象。
电影院在市中心,离半岛湾不远。务实的助理包下了整间影院,给副总裁安排了一场将近五小时的电影。
当时池嘉言急于逃离半岛湾,也没注意电影票上究竟写了什么。
直到两人在黑漆漆的影厅里坐了五分钟,池嘉言低下头,有些困惑地去摸口袋里那两张电影票。
大屏荧幕的幽幽白光照亮那些字迹,池嘉言认真去看电影名称,什么记录什么藏品,赫然像纪录片才会取的名字。
——五小时的电影实在难找,赵轩苦思冥想,只能让影厅播放有科普方向、关于各类收藏品的纪录片。
寡淡乏味,漫长无聊,也算完成了老板的要求。
徐斯聿也没料到赵轩竟然给他安排了这么一出,池嘉言看清电影名称默默转过头,趁着纪录片转场的间隙小声提问:“……你选的?”
男人忍不住笑:“不是,助理选的。”
既然是赵轩池嘉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抬起头望着正在播放的影片内容,一时间甚至有些失语:“我上研一的时候,有个选修课的老师也让我们看这个。”
不同的是那会儿留学看的是外文版,现在看的是中文版。
其实徐斯聿也看过这部纪录片,影片开始播放的第一个片段他便感到莫名熟悉。
“嗯,那要不要换其他的看?”
“……不用的。”
反正打发时间看什么都一样,池嘉言转念一想万一换成一部爱情片,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由于包了场,影厅里也不会出现其他人。进来时他们选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不是情侣座位,两个座位中间用扶手隔开。
因为两人都没来得及吃晚餐,所以来之前去了楼下商场里的甜品店。
得知小辈离开梁若的电话紧随而至,徐斯聿一边熟练地挑选池嘉言喜欢吃的一边敷衍母亲:“我跟他在外面,嗯,我们在外面吃。”
“知道了,不会让言言饿肚子。”
影片播放三十分钟,池嘉言实在无法再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么无趣的纪录片上,于是伸手去拿旁边的甜品。
影片播放一个小时,池嘉言吃饱了,重新去看荧幕上的播放内容止不住犯困。
影片播放两个小时,池嘉言侧着脑袋靠在椅背上,脸朝着徐斯聿,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或许电影题材的缘故,今晚跟徐斯聿单独看电影池嘉言不像往常那么拘谨,不过还是会在男人靠近的时候表现出很不自在的抗拒。
当然了,如今池嘉言睡着了。徐斯聿盯着池嘉言的睡颜,沉默地咽下了口中的蛋糕。
男人不动声色地靠近,肩膀缓缓挨到了池嘉言的肩膀。
这几天淮市降温,池嘉言穿上了毛衣和外套。影厅里开着暖气,进来的时候池嘉言脱掉了外套。
圆领纯白色内搭毛衣设计简约低调,却在细节方面别出心裁。
池嘉言这个睡觉姿势导致毛衣领口微微敞开,领口边缘贴着皮肤,两边锁骨若隐若现。
池嘉言有一张很漂亮的脸。
这并不是滤镜作祟,毕竟从小到大夸池嘉言外貌的人数不胜数。
睡着的池嘉言和几个小时前好像没什么不同,他太安静了,喜怒哀乐都藏在肚子里,徐斯聿要很费劲去猜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荧幕上的影片继续往前走进度条,整个影厅幽微光影明明灭灭。
男人和池嘉言一个姿势,侧着头靠着椅背,和池嘉言面对着面。
池嘉言眼皮很薄,嘴唇和眼皮一样,也是薄薄的。不高兴的时候会抿唇,也会撇嘴,上翘的眼尾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很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徐斯聿觉得自己的奇妙比喻有些荒诞,无声地笑了笑。
这会儿看够了人,男人垂眸,有些贪心地去抓池嘉言的手。
池嘉言在睡着前很有把握自己没有胡思乱想,但偏偏做了梦。
梦境里出现了熟悉的楼梯,预备铃声响起,穿着校服的男生拿着书本焦急地朝楼上跑。
梦境外池嘉言看见那个楼梯,已然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书本是徐斯聿的,昨晚池嘉言在徐斯聿家里写作业,多半是把他的书当成自己的一起塞进了书包。
临近上课,走廊上没什么人。
徐斯聿的班级在五楼,池嘉言跑到四楼楼梯口,听见了清晰的谈话声。
听对话应该是有人表白,然而被表白的对象声音过分熟悉。
池嘉言愣愣地仰起头,通过楼梯扶手宽阔的缝隙,却只能看见那两个同学的校服衣摆。
“你是不是喜欢池嘉言?你们每天都在一起,他们都说你们两个是同性恋!”
“谁说的?”这样的言论显然让对方很不耐烦,而且似乎在池嘉言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把这个问题解释了很多遍,“都说了我是直男,我跟池嘉言只是朋友,我的事情你们不要总是扯到他。”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被表白的男生个子很高,眉眼张扬锐利,满脸冷漠。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对类似的问题早有准备:“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后来池嘉言看到四楼有老师朝这里走过来,他连忙转过身,抓着徐斯聿的书本慌慌张张跑下了楼。
上次做这个梦是在回国的飞机上,回忆的梦境结束池嘉言慢慢醒了过来。
影厅还是昏暗的色调,池嘉言怔怔望着荧幕,发现纪录片放完了一大半内容。
身旁的座位是空的,池嘉言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顺势往下滑。
池嘉言抓住外套抱进怀里,他抬着下巴左顾右盼,冷不丁地被捏住了双颊。
眼前的景物猛然倒转,池嘉言伸长脖颈脑袋向后仰,视线里出现了男人熟悉的面容。
“我在这里。”徐斯聿单手捏着池嘉言的脸颊,垂下眼睛同对方对上了视线。
大概这样的角度看人非常奇怪,池嘉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刚才徐斯聿出去接了电话,梁若忘记提前问两个小辈的房间,所以又特意打电话来问,省得到时候误闯惹得他们不快。
“……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
池嘉言干巴巴地应了声,徐斯聿发觉池嘉言的情绪有些怪异,以为他刚刚睡得不好。
“把你吵醒了?还是冷了?”说着男人松了手,手指摸了摸池嘉言的侧脸,又顺便去摸池嘉言的手背。
温温热热的,不像着凉的样子。
有时候池嘉言觉得徐斯聿说话也很荒谬。
影厅里暖气开得那么足怎么会冷,更何况现在他们在电影院,问自己是不是被吵醒了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池嘉言还是不吭声,然后眼睁睁地看到男人皱了下眉,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无聊了,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梦境隔得太久,池嘉言早就经过了伤心的阶段。
他不可能要求徐斯聿既对自己好又要喜欢自己,这太贪心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也许刚才那些短暂的瞬间都是池嘉言能喜欢徐斯聿的原因,即便池嘉言出国留学,他们分开了好几年,徐斯聿对自己的态度仿佛从未改变过。
明明其他朋友对池嘉言也很好,为什么只有徐斯聿是不一样的。
婻沨池嘉言自己也很难想明白,他只知道自己揣着关于徐斯聿的重大秘密,一直小心翼翼地留在徐斯聿身边。
“……没有。”池嘉言偏过头避开男人的手指,小声地说,“刚刚睡醒,没反应过来。”
最后两人待在影厅,真的花了五个多小时看完了这部又臭又长的纪录片。
从电影院出来池嘉言还有些恍惚,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今晚究竟做了什么,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傻瓜。
要是被黄伦阳他们知道,估计又要被嘲笑好几天。
真是的,池嘉言懊恼地叹了口气,怎么又在跟徐斯聿一起浪费时间。
回去路上车载电台被打开,正在播放舒缓的音乐。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池嘉言转过头,突然想起白天自己复习的那些电台新闻。
结合不久前那个真切发生过的梦境,池嘉言忽然开始好奇徐斯聿会喜欢怎么样的女生。
——虽然徐斯聿的性向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仔细想想,男人好像从来没有公开表态过自己的择偶标准。
连那位传闻中的贺小姐,池嘉言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反正现在他们是朋友,不管池嘉言问什么都不会引起怀疑。
“阿聿。”池嘉言磨蹭着开口,喊徐斯聿的名字。
男人转头看了池嘉言一眼,耐心地等他把话说下去。
“……你喜欢怎样的女生?”
到底不擅长这样的问话,池嘉言自己先尴尬起来,很快把黄伦阳拉出来挡枪:“大黄他们都很好奇。”
询问太突然,男人显然没有任何防备。
原本徐斯聿还觉得今天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没想到池嘉言在这里等着他。
先前被黄伦阳梁若挑衅也就算了,眼下居然连池嘉言都这样。
池嘉言并不知道这个寻常的提问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也不知道其他所有人都可以问徐斯聿这个问题,唯独池嘉言不可以。
前方路口是红灯,男人趁机伸手过来,有些用力地捏住池嘉言的双颊。
靠近的瞬间,徐斯聿看清了池嘉言因为错愕微微放大的瞳孔。
光听池嘉言那个迟疑踌躇的语气就知道他压根没有其他想法,但这让人更恼火。
这个时刻徐斯聿脑中闪过好几个很脏很下流的想法,眼神明显冷了下来。
“你这样的。”男人很虚伪地笑了一下,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笑意。
话也说得恶劣极了:“言言,要不你给我当女朋友吧。”
池嘉言被捏得鼓起嘴巴,他很清楚徐斯聿是在开玩笑,因此抬起手去掰脸颊上的手指。
男人手劲大,却很好地控制了力度。池嘉言抬眼看过来,鼓着嘴轻声嘟囔:“说什么呢。”
第15章 drowning love。
“崇佳秋季拍卖会于本日正式举行,尽管全球经济动荡,崇佳依然吸引到大量收藏家积极参与线上和线下拍卖。”
“此番现象见证了收藏家对艺术精品的殷切需求。”
在秋拍真正开始之后,市场部的工作压力反而没那么大了。
整个部门的同事多数变成了机动人员,如果其他部门需要支持那大家都会一起去帮忙。
今日一大早朋友们在群里集合,黄伦阳给池嘉言打电话,得知对方今天要负责几件小的拍品。
徐斯聿肯定没空跟他们碰面,不过朋友们对拍卖流程熟悉得不了了,也不需要特别被接待。
由于昨晚看电影耽搁了时间,两人回到半岛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早上池嘉言差点睡过头,还是谭淑琳一直在外面敲门才把人喊了起来。
早餐是母亲制作的黑暗料理,谭淑琳跟梁若两个人的厨艺没有丝毫长进,甚至到达了越做越难吃的程度。
餐桌上两位父亲也不敢多说话,徐海章艰难咽下有严重焦味的甜粥,龇牙咧嘴地问道:“阿聿呢?”
“早出门了,昨天贺老也到了,今天得去见他们。”
梁若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丈夫,意有所指地说:“早上起来脸可臭了,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池嘉言始终低着头,脸都快埋进碗里了。他默默伸出筷子夹菜,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昨晚男人随口开的恶劣玩笑导致池嘉言思索了一整晚,他不确定徐斯聿是不是生气了,因为那段聊天过后他们没有再进行任何交流。
早知道不要这么好奇了,池嘉言止不住后悔,昨晚还做了一整夜噩梦。
——梦里都是徐斯聿发现自己在暗恋他的恐怖故事,男人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他,如今回想起来池嘉言还感到无比害怕。
“你不要掺和他们年轻人的事嘛,我早说那颗粉钻没有必要,你非要让人送出去。”
梁若有点委屈,不服气地反驳:“他不是还给我了嘛!他早跟我说对人家没意思我肯定不多事了,浪费这么多时间我还不如跟其他太太多玩几副牌!”
意料之外的对话内容。
池嘉言愣愣地抬头,恰好撞上梁若板着脸给他夹菜:“言言,以后梁姨给你介绍适合的女生。我们比那臭小子先脱单,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过吧!”
谭淑琳瞧着自家儿子沉默不语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直叹气。
池国睿似乎看出儿子的窘迫,笑着给池嘉言解围:“不用心急,言言碰上喜欢的肯定会告诉我们。”
这顿早餐池嘉言吃得落荒而逃。
手机里有不少未读消息,池嘉言匆匆看完,其中一通未接电话令池嘉言感到有些疑惑。
上车以后池嘉言回拨了过去。
Cher是池嘉言的大学同学,原本对方要跟池嘉言一同回国。但在毕业前Cher接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因此暂时定居在国外。
隔着时差那边是深夜,Cher兴奋地开口:“池嘉言!最近过得好吗?我好想你哦!”
两人简单的寒暄,当Cher知晓池嘉言在拍卖公司上班明显很不解,因为凭借池嘉言的履历国内画廊会是更合适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你干吗要回国嘛,当初那个联合国的offer也比你现在这个工作好。”
池嘉言轻声岔开了话题,Cher反应过来赶紧说道:“今天下午我见到了老师,他说我们的毕业作品好多都被买走了。”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作品展出前学校会征得学生的同意,有只供展览和可以购买的选项。
只不过池嘉言本人更偏向于场景设计,他不像Cher这种绘画系作品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也更容易被人青睐。
老师发送的邮件池嘉言迟迟没有回复,所以Cher替老师转告池嘉言,学校需要把作品售出的钱转交给池嘉言。
如果池嘉言没有记错,自己的毕业作品是在状态特别糟糕的情况下交上去的。
当时能过老师的审核已经够惊讶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卖出去。
也不知道哪个冤大头看走了眼。
这通半叙旧的电话占用了池嘉言上班通勤的时间,眼见着快要迟到,池嘉言连忙踩下油门,迅速朝公司赶去。
在吃喝玩乐这一块属黄伦阳和钟岷承两个人最积极。
两人最早到崇佳,交完押金在现场对着拍卖图册一顿选,先等到了珠宝腕表与装饰艺术的拍卖场次。
这场拍卖的领衔拍品是一块18K金双表冠世界时间腕表,钟岷承记性好,猛地记起来这块手表的拥有者。
“崇佳要倒闭了?”钟岷承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阿聿怎么穷到卖手表了?”
经过这么一提醒黄伦阳也对这块手表有了印象,他摇头否定:“估计不喜欢了吧,也没见他戴过。”
“那也用不着卖吧……”钟岷承嘀咕道,“全世界就这一块呢。”
黄伦阳认真想了想,觉得钟岷承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阿聿是资本家,他怎么可能会做亏本的生意。”
上午这场拍卖一共几十件拍品,价格分别在几千到上亿不等。
有些凑巧的是,池嘉言负责的拍品也都在这场拍卖中。
因此在拿到跑单员的信息单之后,池嘉言拿着装有拍品的保险箱去找客户。
其中有一位客户的信息引起了池嘉言的注意。
——贺雨茜,成交的拍品是一件上世纪洛可可复兴艺术风格的梳妆镜。
这个姓氏忍不住让池嘉言多看了几眼,他暗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做好心理建设便按照流程给客户致电。
电话接通,听筒那边是一个温和的男声。他告诉池嘉言他们正在公司门口等待,并且告知了车牌号。
池嘉言乘坐电梯下楼,期间还抽空看了看好友群的讨论。
黄伦阳:速报——阿聿那块手表被翟淮宇买走了!
钟岷承:本人也在现场,亲眼所见,最后成交价是9200万。
如果朋友们没有记错,当初这块手表徐斯聿是花5000多万买的。
这才过了多久,价格居然快翻了一倍。
黄伦阳:果然是资本家!这么有本事谁赚得过他啊!
那个时候池嘉言牢牢拿着手里的保险箱,心里还在想自己果然是太敏感了。
以黑灰为主的写字楼建筑横贯一整条街,离崇佳不远的路口,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那里。
负责开车的保镖站在不远处等候,几分钟前他接到了崇佳工作人员的电话,他们会立刻送来贺小姐购买的拍品。
豪门向来注重隐私,这辆七座商务车在防窥、隔音、信号屏蔽等方面做得特别好,这也成为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地点。
车内的聊天仍在继续。
今日贺雨茜化了一个很明艳的妆容,她的五官本就立体,化了浓妆更显得美丽大方。
“当下我对你而言应该是最合拍的结婚人选。”贺雨茜大大咧咧地开口,态度随意,“反正是联姻,婚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你喜欢谁都行,只要不要被那些媒体拍到。不然他们会乱写,这会影响到你们公司的股价。”
同她聊天的男人坐在贺雨茜身旁,他听到对方这么说偏头看过来,话说得直白:“崇佳暂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我说了以后呀,以后崇佳开拓海外市场,贺家就可以给你帮上忙。”
说着说着贺雨茜脸垮了下来,她皱起眉,语气是开玩笑似的不满:“徐斯聿,听说你要送我一颗粉钻,怎么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影子?”
“你听错了。”
贺雨茜翻了个白眼,果断吐槽:“小气的男人。”
寥寥几句话徐斯聿表明了立场,反正两人把话摊开了,就干脆说得再清楚一点。
虽然徐斯聿本人在某些方面跟媒体描述得完全不一样,但这并不影响贺雨茜的判断。
“为什么要找我?”
“反正爷爷肯定要让我跟不喜欢的人结婚,那还不如我自己挑一个。”
贺雨茜笑盈盈地解释:“我也不需要你虚情假意对我要多么好,怎么样?听起来我是不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太太?”
大概真的耐心告罄,徐斯聿眼神冷漠,连往日那种虚假的笑容都懒得伪装:“抱歉贺小姐,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婚姻。”
贺雨茜瞧着男人的神情觉得没劲,她努努嘴,结束了这场谈判。
池嘉言找到了那位等待的客户,他把保险箱交给面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却被对方领着继续朝前方走。
保镖敲响车门,紧接着车窗缓缓放下来一小半,然后探出来一张娇俏靓丽的脸。
“是拍品嘛?”
贺雨茜抬着眼睛笑,她看向保镖,又随意瞥了眼站在保镖身后的青年,回过头跟坐在他身边的男人讲:“徐斯聿我买了这个,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买亏了。”
很快车窗重新升了上去,保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把保险箱递了进去。
池嘉言并没有靠近,自然也没有看清这辆车里除了贺小姐还坐着谁。
遗憾的是对方那声“徐斯聿”太清晰,池嘉言想忽略都很难。
没过多久贺雨茜确认好拍品,保镖客气地向池嘉言道谢:“谢谢,没什么问题,麻烦你了。”
池嘉言回过神,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离开时池嘉言脚步很快,手机一直在响,池嘉言低头去看手机屏幕。
“喂,言言,你在哪?我们来找你吃饭。”黄伦阳照旧那么聒噪,“我给阿聿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我们不管他了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不会饿死。”
“我看见他了。”
“啊?谁啊?阿聿吗?”
“嗯。”
“他在哪啊?”
池嘉言抿了抿唇,上翘的眼尾垂了下来。
他小声地回答,语气里的失落转瞬即逝:“他跟贺小姐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拍品参考网络。
午餐是钟岷承选的一家餐厅,新开的,主打招牌是秘鲁菜。
几个人第一次尝试,被特色香料和呛人酱汁折磨得晕头转向。
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每个人艰难吃完了自己点的菜品。从餐厅出来钟岷承苦着一张脸,直接拉黑了这家餐厅。
“都怪你!选的什么餐厅!”
黄伦阳也是苦不堪言,伸着舌头痛苦得直埋怨:“你看言言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本来他就不爱说话,你还让他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池嘉言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他默默站在一旁听朋友拌嘴,甚至还抽空想了一下徐斯聿。
现在回想刚才的画面倒不像刚刚那么难过,毕竟在那个情景下,亲眼所见和听别人说有很大差别。
对于池嘉言来讲这就跟车祸是一个性质,属于意外,假如知道今天会发生车祸池嘉言一定不会出门。
假如知道会碰见徐斯聿跟贺小姐在一起池嘉言一定要先做好心理建设。
回崇佳的路上黄伦阳不免又拿好朋友做起了话题,他看向身旁正在发呆的池嘉言,笑嘻嘻地问他怎么看待徐斯聿这段恋情。
池嘉言看过来,对上黄伦阳的笑脸,小声给出一个朋友应该给出的答案:“天作之合。”
下午拍卖会继续进行,接下来是玉石瓷器专场,到场的收藏家更多了。
“你往右边走,转弯,直走。”
通话结束池嘉言站在走廊尽头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看见翟淮宇快步走向自己。
“等很久了吗?”翟淮宇笑着道歉,“刚刚碰见了一个朋友,耽误了一点时间。”
今日到场的还有不少媒体记者,有人认出了翟少,下意识地举起相机对着他拍摄。
池嘉言转身注意到镜头,很不自然地躲了一下。
翟淮宇看出池嘉言的不自在,伸手把池嘉言拽到自己身边,又抬头冲不远处的记者颔首。
“没事,他们不会乱拍的。”翟淮宇开口安慰池嘉言,“走吧走吧,我们进场。”
池嘉言反应片刻,才意识翟淮宇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我的同意记者不会随意发布跟我有关的报导”。
池嘉言跟翟淮宇见面提前告知了朋友,黄伦阳当然表示理解,还让池嘉言跟翟少好好相处。
不是知根知底的了解,钟岷承对翟淮宇始终不放心。
因此当徐斯聿终于回复消息,钟岷承夺过手机直接跟对方对话。
“阿聿!你肯定有什么渠道——”
钟岷承捂着嘴悄悄开口:“你去查一下翟淮宇呗,国内关于他的消息太少了。那些媒体把他写得比你还要好,这也太假了。”
其实不用朋友们特意说,自从翟淮宇频繁出现在池嘉言身边,男人便已经开始调查他曾经在国外的生活。
不过把自己跟情敌比实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他人在哪?”
“你说谁?啊?言言吗?”
钟岷承抬头看了眼上方,想当然地回复:“他跟翟淮宇在楼上呢。”
拍卖现场人很多,人声嘈杂,而环形设计的拍卖现场在二楼空出了少量最佳的观看角度。
每场拍卖会崇佳都会给指定客户在这里安排位置。
下午这场拍卖有一件粉青釉浅浮雕五龙图梅瓶,恰好被贺老中意,于是这场拍卖会开始贺老也出现在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