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平静的夜晚过得多刺激。”
雪泥马:【……】
它怎么觉得受刺激的是它!
第二天是周五,还要上学。
林宿到学校交过作业。
刚回到座位上,班长陈佑就潜过来了,“嘿嘿,你昨天回去之后刷视频了吗?”
“看了一点。”
“怎么样?”
林宿回味了下,“很刺激。”
意识里响起一声:【盒…】
陈佑趁着前桌还没来,顺势坐下,兴致盎然道,“听说明天下午还会开一场直播。”
林宿,“直播?”
“对啊,因为有不少人质疑他们的视频是不是做了特效或者演的嘛!”
林宿:看来和他一样眼明心亮的人还挺多。
陈佑没有品出他的沉默,正要继续往下讲,脑袋忽然被本子一拍,啪!转头就看学委站在一旁,
“班长,别引诱林宿了,他作业还没补完呢。”
学委说着把试卷作业递过去,“你只写了正面,是不是忘记翻面了?”
林宿,“………”
他在意识中叫了声:…泥马。
他平时的作业都是让灵识写的。晚上他睡觉,雪泥马就出来写作业。等白天他上课,雪泥马再回他意识里困着。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我实在写不完了,出去好几天,你知道攒了好几天的高中作业有多少吗?】
“……”
林宿就叹了口气,对学委道,“我周末补,下周一交。”
学委思及他的“病体”,宽容地点点头走了。
人一走,陈佑也长叹了一声:
“唉……看来你明天看不成直播了。听说这次的事件就在洵城,是有户人家实名求助的,真实度很高。”
林宿目光微动,“是吗?”
陈佑看他感兴趣,就说,“我到时候给你录个屏,你之后再看。”
说话间,前桌已经过来了。
陈佑赶紧起身让座,打了个招呼飞快回去了。
一团白光浮了浮:【作业怎么办?你能不能剪出一些高智商的纸人?】
林宿平和,“你把我当成女娲了吗?”
【……】
“你先睡吧,我来想办法。”
一团白光就没入他的意识中。
林宿想了想,随后拿出手机,给黑白无常发喂信:你们会写高中作业吗?
【黑】:?哈哈。
【白】:你也不看我们死多少年了啊。
林宿,“……”
也是。以此类推,阴间的都不行。他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最后找上了贺振翎:
监察官,管家在你那儿干嘛?
【翎】:做文思豆腐,有事?
他目光在“文思豆腐”上凝了几秒…一时不知是管家自己的巧思,还是贺振翎找到的折磨人的新方式。
【宿到自然醒】:借我一用。
【翎】:什么时候要?
【宿到自然醒】:今晚,我府邸。
对面沉默了长达半分钟。
林宿想了想,补充:不是要做我们做过的那些事。
【翎】:呵!
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眼看班主任已经进了教室,林宿便收了手机开始对着口型早读。
入夏之后天气炎热。
下午上了节体育课,晚上又开了节班会。
林宿从学校回来,竟有些昏昏欲睡。
泥马说得没错,他现在这副身体,距离恢复还差很多。
回到家,他洗了个澡。
随后把睡了一天的雪泥马放出来,“我先眯会儿,你在外面守着。”
雪泥马就打了个睡眠光:【昂。】
柔和的光线落在颊侧,林宿细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很快就陷入沉睡。只剩浅浅的呼吸在床间一起一伏。
雪泥马看他睡着了,随之一变。
化身成阿玛,出去写作业了。
八点,管家准时出现在门前。
身着燕尾服,头发梳了上去。
他严阵以待地敲了敲门,准备迎接自己的新任务。
咚咚,两声。门开——
还没开口,就看跟前出现了一名高大威严的中年男人。五官和林宿有几分相似,目光相对,对方似乎一愣。
管家半秒回神,“您是,林先生?”
“……”雪泥马,“昂…嗯。”
“林宿是您……”
跟前很快调整神色,稳重道,“正是我的贵子。”
管家,“……”
“我是贵…令郎请来的雇佣工。”
前方便转身,“嗯,进来吧。”
一路走进客厅,双方都有些沉默。
管家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他看着前方高深莫测的背影:
“请问令郎是在?”
“小憩。”
管家又沉默了。
眼看人已经坐回桌前,下笔如飞地在写什么,他开口,
“那您是在……”
雪泥马神色严峻,头也不抬,“趁他睡着,赶紧把他的作业写掉。”
作者有话说:
管家:这是怎样的家庭!恐怖如斯!
雪泥马:我酷酷写。
林宿:zzzZZZ……
*“趁没人多看一下”的回旋镖:在15章。
*文思豆腐:刀功精细,要求把嫩豆腐、香菇、冬笋、火腿、鸡胸肉全都切成比头发还细的细丝。
话音一止。
只见客厅旁的梨木桌后,面色沉静的中年男子正扑在作业上奋笔疾书。而身着燕尾服的管家立在一旁,仿佛在试图理解这个世界。
听见动静,两人同时抬眼。
雪泥马目光一亮,正要欣喜地展示成果,忽然瞥见一旁的管家。它又瞬间收敛神色,威严地开口,
“林宿,作业我已经写了快一半了,你来过目一下。”
林宿,“……”
管家,“……”
林宿轻叹了声,略过还在努力板着脸的雪泥马,走到管家跟前,“还愣着干什么?”他示意成堆的作业,
“你也一起啊。”
雪泥马目露惊喜!
管家眼睛微微张大了,“我?”
“我看你的绝活都是鸡鸣狗盗一类,模仿字迹应该也不在话下。”
林宿往桌边一靠,姿态闲适道,“快去吧。”
管家不敢置信看向他。
但目光在落向桌后的中年男人后,又多了几分释然。
雪泥马甚至已经挪了挪,分了他半张桌子,“自己去搬张凳子来坐。”
管家默然几秒,搬来凳子加入了。
林宿把人安排完,刚走去客厅沙发坐着,喂信就弹了出来。
【翎】:人到了吗?
【宿到自然醒】:在赶工了。
大概是“赶工”两个字听着很微妙,对面隔了好几秒回了句:你让他做什么了?
【宿到自然醒】:高二作业。
【翎】:……
【宿到自然醒】:怎么了,你也想做?
【翎】:多心了。
林宿遗憾地收了手机。
他看那两道身影还并排伏在桌后笔下生风,就打开电视调了个小品。
“咯咯咯咯……”的笑声很快环绕在客厅。
隔了几分钟,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林宿,你打扰到我赶作业了。”
林宿把声音调小了点,“喔,抱歉。”
管家抬头,“……”
双管齐下,效率极高。
到凌晨12点,林宿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道,
“今天就到这儿吧。”
管家和雪泥马齐齐松了口气。
管家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精神摧残。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一身的绝学竟用来赶高中作业!但一想到在贺振翎手下的日子——
还是写作业吧。
至少终于不用做文思豆腐了。
他刚起身,林宿忽然开口:“我饿了。听说你会做文思豆腐?”
“………”
“我要吃一碗。”
林宿侧目,雪泥马嗷嗷待哺地咽了下。
“泥…我阿玛也要吃一碗,就做两碗吧。你要是想吃,也可以给自己做一碗。”
管家面部一抽,“…我一点也不饿,我就做两碗吧。”
吃饱喝足后的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是周末。
林宿留了管家独自在家赶作业,就带上化身阿玛的雪泥马出门了。
一出门,阿玛化成光团没入意识。
【我们去哪儿浪?】
“去买点东西,填充粮仓。”
距离公寓一公里外就有片小型商业街。商场下连着集市,正是周末,来往行人熙熙攘攘。
林宿边逛边挑着零食。
雪泥马趴在他肩头:【管家不会背着我们在家里乱来吧?】
林宿手上顿了下,“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你平时跟贺振翎不也这么说话?】
“……”
“你记错了。”林宿正经地移开话题,“他不敢,除非他想回去跟他前东家一起吃牢饭。”
雪泥马“盒”了两声放过他,开始在肩头挥斥方遒地指挥人买东西。
露天的集市里人来人往。
林宿正挑着摆件挂画,目光忽而一落。就看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背包半开,而背后一个中年男子正偷偷探手……
啪!他一把握住了人手腕。
中年男子惊了一跳,扭头。
背包的青年也闻声转来,三人姿势微妙,气氛一瞬紧绷起来。
寂静一秒,林宿将人手腕一翻,“我看个时间。”
中年男子:“……”
青年:“……”
中年男子脸上青红交加,飞快将手抽回,低骂了一句转身跑走了。
林宿淡定地收回手。
【不用管吗?这不像你。】
“没有证据定不了罪。反正他下个偷窃的对象是名警察,放他去吧。”
【……】
跟前,青年立马转过来道谢。
林宿才发现对方戴了副墨镜,声音不错,隐隐能看出优越的五官。
“谢谢,谢谢…我太大意了。”
他说着低头检查包里的财物,翻找间,一个面具又“噗通”掉了出来。
林宿难得看见手脚和薛致白一样利索的人。
他感叹一声,帮人捡起面具。
面具入手,做工精巧。半截面具像是做的灵狐纹样,支出去的两只耳朵又如流动的云波水纹。
下沿还垂落了几串坠银珠帘。
“好漂亮。”林宿赞叹了声,顺口问,“这是在哪里买的?”
青年腼腆道,“啊,是我自己做的。”
林宿眼底流淌着遗憾,“这样。”
青年瞅了眼,“…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就当做是谢礼。”他略带失落地笑了笑,“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这多不好意思。”
林宿顺势揣进口袋里,正色,“你这样…实在是盛情难却。”
青年,“……”
雪泥马冷酷:【盒盒,他就差用气势胁迫你收下了。】
林宿泰然微笑,没理它。
即将分别之时,他又朝青年看了一眼,忽而道,“你最近要是有什么发表创作,稍微防备一下身边人。”
青年陡然一懵,但还是点头,“啊…好。”
林宿就笑笑走了。
出门一趟满载而归。
雪泥马又化身为猛男阿玛拎口袋,两人走在回家路上,雪泥马问:
【你提醒他避灾,算是报酬吗?】
林宿点头,“我看他好像遇事不顺,稍微看了一眼。他官杀星旺,日主在命中身弱,易招小人。半年内还有一大劫——”
“但有贵人相助,不用操心。”
雪泥马点头,操心起别的:【你掐指算算,我们中午吃什么?】
林宿掐指,合目,“我们中午…有管家相助,想吃龙须面和烧排骨。”
雪泥马:【0w0】
回到家里。
林宿验收完作业,又把管家支去做饭。
毕竟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直到充分将人效益最大化之后,他才把人放走。
管家离开时,整个人如蒙大赦。脚步比灵异视频里撞鬼的人还虚浮。
想到灵异视频……
林宿就看了眼手机。
果然在十分钟前收到了班长的消息:
“直播开始了,我先去看了。[嘿嘿]”
“没有引诱你的意思,快写作业吧,我给你录屏。[潇洒离场]”
林宿,“……”
真是句句不离引诱,字字都在勾引。
他同人回复:“没事,不用录了。”
但不知是不是已经开始录屏,暂时屏蔽了消息,对方没有回信。
林宿作罢,也点进了直播间。
电脑打开摆在桌前,雪泥马跟着落过来。一点进去,直播已经开始了,还有实时弹幕滚动着:
—洵城人士前来围观!
—听说是特别牛逼的风水师,驱邪抓鬼手到擒来。
—赶上直播了,这次是什么事?
视频里露出一个三四十岁男子的脸。眉上方有颗痣,穿了身道士服,还背了个包,倒插着把木剑。
林宿从弹幕里找出他的名字:杜樊
“我们现在是在一个村里,正在往求助者的家里赶。”
杜樊边说边走,只见背景里掠过几间屋舍,远处还有工程车和农田。
林宿正觉得有些熟悉。
下一句就听人说,“这里是洵城和晖城交界处的一个村庄,叫三清堰。”
雪泥马脱口:【草!?】
林宿拍了它一下,看着视频眯了眯眼。
原来是晖城天师协会的人。
他就说怎么有人没事抢活儿干,原来是要做直播。
视频里,杜樊正好路过一处地方,指了指,“跟大家说一下啊,这儿是原来的村门,现在改向朝东了。嗯,改得还行吧。”
指导者林宿,“………”
雪泥马:【盒盒,“还行吧”。他算哪块饼干,不如说个“更行”的。】
弹幕恰在此时滑过:
—大师,那更好的是改在哪儿?
杜樊扫了眼弹幕,摆摆手,“喔…这个,这个改一次就够了,不能再改了。”
林宿,“……”
废话,他改的这个就是最优解,当然不用再改了。
雪泥马冷酷:【你看他背包鼓鼓囊囊的,装的全是b吧。】
弹幕里还在不明觉厉地赞叹“牛逼”、“听着好厉害”,林宿看得简直索然无味,正想退出,屏幕里突然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步外,葛立立正和工人说什么。
他看上去是来验收工程的,手里还拎了些东西。他听见动静转头,就和正在直播的杜樊碰上了。
两人都是一顿。
葛立立皱了下眉,“净搞些虚头巴脑的。”
杜樊哼笑一声,“总比‘踏实’又没用的一些人好。”
两人的对话夹枪带棒,弹幕一下热闹起来:
—怎么回事?有瓜吃?
—对面的是谁啊,大师认识的人?
—诶你们看,他们领口都有一样的徽章,是同一个组织还是什么?
大概是同行的摄像者打了个手势,杜樊很快注意到弹幕,开口说:
“喔不是不是,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天师协会的人。但我是晖城分会的,那位呢,是洵城分会的。”
“这次的事也是因为洵城分会处理不下来,我们才接手的。”
—啥?洵城这么废吗?
—所以大师是来收拾烂摊子的[笑哭]
电脑前,林宿眉梢挑了下。
雪泥马锐评:【…他装起逼来,多少有点不顾自己的死活。】
林宿都说了不干涉的事,非要去兜着。
相比起他俩的淡定,屏幕里的葛立立已经快气炸了,他厉色道:
“你要管就管,别扯我们洵城分会。我们是早就跟人打过招呼,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那你的意思是人活该咯?”
杜樊摇头感叹,“好歹是条人命,你们救不了,我们来救。”
弹幕飘过:这才是真大师!
不过两人吵归吵,一路却都是往着同一个方向走。联系葛立立手上拎的东西,加上今天是来验收工程——
想必是给工头那家的慰问品。
林宿往椅背上靠了靠,“一会儿还有得鸡飞狗跳。”
这会儿还没进入正题。
林宿靠在一旁没有细看,雪泥马适时地晃悠着团来一杯茶水。
他抿了一口,顺便看了眼手机。
然后就看贺振翎发了喂信。
【翎】:你对管家做了什么?
林宿,“?”
消息是十几分钟前发的,看他没回,隔了会儿贺振翎又发了句:不说话,心虚?
呵,林宿就拿起手机。
雪泥马:【你在回什么,笑得那么甜美?】
“……”林宿转头,微微一笑,“回小贺。几分钟没理他,他很寂寞。”
雪泥马团着茶盏一抖,惊悚:【我不该乱形容,你别说了。】
林宿浅浅放过它,回贺振翎:我在看直播。
【翎】:什么直播?
林宿转头给雪泥马看,“他回得好快。”
雪泥马闭上耳朵,不想听。
【宿到自然醒】:很露骨的那种。
【翎】:?
雪泥马也:【?】
它看了眼电脑屏幕,哗哗流动的弹幕下,葛立立和杜樊已经到了工头家里。
工头卧病在床,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工头老婆在哀愤大哭,葛立立一边送礼一边劝,杜樊端着姿态在旁边煽风点火。
场面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这露骨在哪儿了?】
林宿瞥了眼屏幕,“床头立了个死人,你说露不露骨。”
雪泥马:……原来露的是死人的白骨!
屏幕里,场面终于稍微稳定下来了。
工头老婆在旁边擦眼泪,葛立立大概是不放心,还是没走,在旁边看着。
杜樊就拿出了一堆装备来。
什么木剑、符箓、鸡血,还有不知由什么烧成的灰。他把几张符拍在门口、屋里梁柱上,然后说,
“放心,我先把恶鬼给困住了。”
—卧槽,大师牛逼!
—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雪泥马:【我一时不知道谁是鳖。】
林宿点头,“……床头的鬼已经看过来了。”
杜樊还在捣鼓,葛立立脸色不太好看,“你打算强行驱鬼?单方面撕毁契约,也不怕鬼生了怨气变成厉鬼吗?”
“就算成了厉鬼,斩了就是。”
“杜樊,你别硬来。我们会长说了,还有个办法是跟鬼好好打商量……”
“跟鬼打商量,你们够异想天开。”
杜樊嗤笑一声,直接把手上的灰一撒!接着掷出一张符。令人惊异的一幕就出现了,符箓遇灰便自己燃烧起来——
他喝了声,指向床头,“就在那儿。”
雪泥马:【他还是会点东西。】
林宿,“不然也不敢来驱鬼。”
弹幕区此刻都沸腾了起来:
—我去!是真自燃了!
—我还质疑过那些视频是假的,现在被打脸了。
—这功力,牛。
也零星夹杂着一两条弹幕,像是带着省略号划过:这是风水师的基本操作……
然后被骂“你来一个?”骂下去了。
越来越高的热度显然让杜樊膨胀了起来,他正要拿出一把幡,屋里的灯泡突然一闪!呲…呲呲…!
紧接着躺在床上的工头猛地抖动起来。
两只脚砸着床板,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工头老婆吓了一大跳,要扑过去按住人。葛立立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下一秒就看原本还虚弱的工头一只手刷地伸出!
在空中有力地划拉了一下。
杜樊也惊了跳,随后手上动作更快起来。
葛立立见状想带着工头的老婆先离开屋子。他转头去开门,却发现打不开,门赫然被关死了。
他立马去拉杜樊,“停下!要是屋里的鬼成了厉鬼,一屋子的人都要交代在这儿!”
直播还开着,杜樊不可能停。
他转头,“停下才是完了!况且现在门都打不开,停下又能干什么?”
葛立立僵住,一时语塞。
弹幕见状,顿时一边倒:
—对啊,停下又能干什么?
—别妨碍大师了行吗,洵城分会的风水师真的太拉胯。
—难怪让人收拾烂摊子
电脑前,林宿叹了声气,“葛立立是对的,有没有办法都得先停下。”
雪泥马:【那现在怎么办?】
林宿细细瞅着屏幕,“……他带护身法器了吗?”
【…不叽。】
而屏幕里,杜樊眼见人吃瘪,又看弹幕一边倒,顿时扬眉吐气,“你们洵城分会没本事,就别来指手画脚——”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就给我们露一手。”
葛立立站在原地,一咬牙。
别说办法,他这次来根本没带什么法器,兜里的只有……
隔了两秒,他把心一横,“行,我就给你们露一手!”
林宿见状庆幸,“看来是留了底牌,自保是没问题。”
下一秒,就看人掏出一部手机。
林宿,“?”
熟悉的既视感汹涌而来,没来得及细想,他手机就一响。
【来电人:葛立立】
“………”
来电下方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贺振翎的:?
林宿目光落了秒,凝重地给人回了句:“…我或许也要加入一场露骨的直播了。”
作者有话说:
林宿:你即将在一场露骨的直播里看到我。
贺振翎:???
葛立立:露一手!我也学会了!
*改三清堰风水:在第9章。
第21章 第三个委托人|贴脸开大
林宿回完消息, 点了个接起。
听筒里立马传来葛立立殷切的声音:“大人…!救救!我现在——”
与此同时,屏幕上浮出人捧着手机虔诚的面容。
林宿顿了秒,“不用说了,我知道。”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透出屏幕, 有些许失真, 但不掩年轻清润。
弹幕上顿时划过一片问号:
—大人??
—这是谁?声音听着好年轻?
—能行吗?别误事啊
葛立立却是精神一振, “不愧是您, 了如指掌!”他充满希望地求问,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停下,不要继续。”
林宿扫过屏幕上屋里现有的物件, “找些五谷杂粮淘过水,先一人一碗喝下去。给工头也喂些, 屋里阴煞太重,要升阳气。”
“再用红纸剪两个小人,在床头烧掉。”
在他说的同时, 葛立立已经动起来了。
杜樊行动被打断, 面上有些难看。他刚要伸手去拦, 就被葛立立啪!一把拍开。葛立立现在底气十足, 转头哼笑:
“你不是说我行我上?让开。”
“……”杜樊僵硬地退开。
淘米水很快打来。
葛立立按着工头给人喂下,一碗水刚喂完, 床上原本抽搐不停的人竟停了下来, 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工头老婆见状大喜过望,连忙去剪红纸。
弹幕划过几声惊异的:我去???
林宿看情况稳定下来, 就关了直播起身说,“鬼买的是他的命, 只要还没变成厉鬼, 就暂时轮不到你们。”
“在我来之前别乱动, 保你们没事。”
他说完挂了电话准备出门。
雪泥马已经替他拿来了天师证和外衣。林宿戴上控制力量的流苏耳坠,抬手披上玄色外衫,临出门前,又顿了顿。
……对了,那头还在直播。
他转头扫了眼,目光就在刚拿回来的面具上一落。
修长的手指持起剔透精巧的面具。
“泥马,我戴这个会不会太浮夸?”
雪泥马贴过去:【不会,你就适合这样粉墨登场!】
“……”
林宿将面具一拿,出门了。
他打了个车过去。
在车上时,顺便看了眼手机。贺振翎的消息在他发出后很快回了过来:
【翎】:……你在哪儿?
【宿到自然醒】:在通往你心门的路上。
【翎】:呵,我等着。
林宿默然两秒,轻轻按灭了手机。
雪泥马:【…我感觉,你要是没有叩响他的心门,这句话就会变成“你等着”。】
林宿轻飘飘地望向窗外,“他的心路那么崎岖,怎么能怪我没到呢?”
【……盒盒。】
赶过去花了半个小时。
林宿下了车,径直去往工头家里。
到人家门口时,周围还有闻讯前来围观的三两乡亲邻居。他一出现,瞬间便抓住了四周的视线。
“又是谁来了?”
“不会也是个风水师吧……”
有村里人打量着他这身,不见生地说了句,“这门打不开的,可邪门儿了。”
林宿站在跟前扫了一眼。
大门被一团黑气盘踞着,门后贴着的符纸也黑了一半。
他摇头,“打不开,踹开就是了。”
说完,嘭!的一声。
在一众完全没回神的视线中,紧闭的大门被生生踹开了。
屋里的人闻声吓了一跳。
屋里的鬼也吓了一跳,叫出了声。
林宿走进去反手带上门,环视一圈。就看不大的屋子里,工头面如纸色地躺在床上,工头老婆站在葛立立旁边。
杜樊站在另一边,背后跟着个摄像的同行风水师。
摄像机上安了个屏幕,弹幕划过上面适时反馈着直播间里的情况。
林宿转脸过去,微挑的眼角扫过,弹幕好像在一瞬空了两秒。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刷上:
—我…是在看灵异直播,不是在追什么选秀节目吧……
—被硬控了五秒,我缓缓
—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来很年轻啊……
—呃,这场直播不会是在作秀吧,找个花瓶来干嘛?
—洵城分会可能真的没人了哈哈
葛立立没管直播,几乎是热泪盈眶地迎上去,“您终于来了!!”
“啥?这就是你找来的人?”
杜樊回过神后,也打量了林宿两眼,“我这儿可不是用来给人出道的。”
林宿摇头,“你不能因为我天生长得好看,就忽略我的职业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