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纲吉的横滨!by霜湘家的猫
霜湘家的猫  发于:2024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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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落到了地面,纲吉依旧没能回过神。强烈的血腥味还萦绕在鼻腔,灰衣男人那死不瞑目的样子连同他的话语,就好像诅咒一样,直视着上方的少年首领——对方失明之前痛苦的仰望天顶,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少年首领伸手捂住嘴,觉得想吐,还好中午没吃什么,总算是强行忍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从未看到过的伙伴。
在擂钵街的时候,中原中也在他的面前杀死过敌人。但因为太过于强大,那些战斗不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多时候对方尸体上的血都还没流出来,胜负就已经有了定论。
一般情况下,赭发少年会优先杀死前来对“羊”不利的领头人,只要对方一死,那些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很快就会四散溃逃,而中原中也也不会去追击,更不会做到赶尽杀绝。只要没有做下伤害了“羊”的事情,他的伙伴鲜少会去计较。
但是,纲吉从未在伙伴的身上体会到今日那种让人遍体生寒的杀气,对方在踩断那个灰衣男人脖颈的瞬间所发出的冷哼声,就像是神明对凡人的不屑睥睨,没有丝毫情绪,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中原中也。
那是……总是将善意温和的一面对着自己、包容自己的伙伴完全不曾展示过的样子。
中原中也的朋友外科医亦然,虽然和旗会的交集不算多,但那些被森先生称呼为“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对他十分的尊敬,也总是一副很和善的态度,和他们相处起来,纲吉很是愉快。
但是刚刚,无论是外科医地狱笑话一般的评价,还是他口中用钢丝绞断人脖颈留下一个“漂亮的”横切面的钢琴师,都让听者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慌。
哪怕他心底清楚的知道,包括自己的伙伴在内定然有着属于黑色之路的残酷一面,这次猝不及防的观察依旧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这就是……他们一直不愿对他展示的黑暗面。
——这就是港口Mafia。
森鸥外笑着说:“害怕吗,这样的中也君?”
爱丽丝叹了口气:“都怪林太郎任性,明明知道小兔子那么仁慈那么喜爱生命,让他看到中也这么可怕的样子,怎么会不害怕嘛。”
“不。”
出乎意料的,打断了爱丽丝接下来的话的是少年首领。火焰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额头熄灭,少年琥珀一般的眼瞳郑重地直视着森鸥外的双眸,坚定的说:“我不觉得中也可怕,也并不害怕他。”
“……我只是,不太习惯。”少年首领低着头,有些失魂落魄:“无论多少次,我都无法习惯有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森鸥外问:“那么纲吉君,要回去休息吗?”
“……不。”纲吉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森先生,请告诉我太宰君在哪里吧。”
他……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看看自己朋友们不为自己所知的另一面。
森鸥外笑了。
【纲吉君,第一关,你合格了。】

在彻底从恶心感恢复过来后,纲吉点燃了火焰,主动提出带着森鸥外高速前进。
成年人的体重可不同于少年,腰围也要超过太宰治许多。为了保证代理首领不会从高空中掉下去,火焰状态的少年首领牟足了力气单手抱紧了森鸥外的腰,然后用超越了过山车的速度直奔目的地。
那是一处临近擂钵街的废弃仓库,因为建于人工岛临海的地方而避免了被八年前荒霸吐解除封印所造成的大爆炸摧毁,但也随着人工岛被遗弃,成为了流浪汉和黑||道人物的乐园。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这里也是港口Mafia常用的“货物”交易地点,并且在许多隐秘的角落安装有摄像头。
当少年首领用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横跨了几乎整个横滨市区,降落在废弃仓库附近后,森鸥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跑到角落扶着枯树吐了个昏天黑地。重新显现的爱丽丝漂浮在他的身边,轻轻拍打森鸥外的后背,难得怜悯地说:“林太郎,没事吧,虽然慢了点,但下次还是我带着你飞比较好。”
纲吉熄灭了火焰,满是愧疚地看着成年人颓然的背影,再加上森鸥外今日的休闲穿着,现在的他当真十足十的就是一个刚失业下岗的可怜大叔,因为伤心过度而饮酒引发的悲惨醉宿后果。
“抱歉,森先生……我飞的太快了……”
“不,没事,不是纲吉君的错,毕竟我也答应你了。”用手帕擦干净嘴,森鸥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唯有那青白的脸色证明了他腹中的翻江倒海:“不过纲吉君的这种速度还真是了不起啊,呕——”
纲吉:“……真的十分抱歉!”
好在森鸥外的意志力十分强大,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在小教堂的隐藏,代理首领就这样带着自己的异能体,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仓库外的警戒区域。负责巡逻的人员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冲着他们竖了了手中的枪||支:“站住!什么人——”
森鸥外十分配合的举起了双手,笑眯眯地说:“真是令人难过啊青山君,前天太宰君还带着你和我见过面。”
被森鸥外点名的青山闻言微微一惊,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穿着随意面容发青的落魄男人,视线下移,就看到了被森鸥外故意遮挡住的泽田纲吉,和站在泽田纲吉另一边的金发萝莉。
青山:“………………”
作为长期跟在太宰治身边一直稳定的没有精神崩溃的人,青山的身体摇晃了下,他十分有眼色的从面前三人的穿着上猜到了什么,并没有暴露他们的身份,几乎是艰难地抬起手:“都把枪放下。”
其他人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好的执行了上级的命令。而青山本人则走到森鸥外面前三步外,气若游丝地问:“首领,还有代理首领,您两位来这里——”
“我们当然是来给太宰君一个惊喜~”森鸥外虽然笑着,语调却不见半点笑意:“青山君,还麻烦你将我们带到监控室去,不可以惊动任何人哦,特别是太宰君。”
冷汗已经顺着青山的额角流了下来,但是他不能违抗代理首领的命令,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属下……明白了。”
“不用担心,青山君。”虽然交集不深,但对方一直跟着太宰治,纲吉自然也是认得他的:“这个事是我擅作主张,如果太宰君说什么,就说是我的命令就行,哈哈……其实我觉得最后大概也瞒不过他,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青山顿时如获大赦,万分感谢面前的两位首领后,便从后门将他们带进了二楼的监控室。他是个聪明的人,从森鸥外刚下命令时就明白的了对方的意图,有点为难地在前方带着路,一边朝森鸥外解释:“太宰先生一向不喜欢被拍着,所以我们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关闭了所有的监控……”
“这一点就不用青山君担心了。”森鸥外一边说着,一边笑看着青山在前方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破旧的铁门在打开的瞬间就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嘎吱声,门的背后,是数十个亮起来的监控屏幕:“你看,这不是有好好在运作吗?”
因为监控并未开启,所以这个隐蔽的房间内并没有留守任何人。青山背后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打湿,所幸黑色的外套勉强维持住了他的体面,让这个男人依旧能保持镇定的神情,朝着身后两位首领躬身行礼:“那么,在下就先离开了。”
大门被重新关上,昏暗的房间中有着属于大海的潮湿腥咸的味道,还伴随着铁锈与腐烂的霉味。纲吉下意识用一只胳膊挡住鼻子,就看到森鸥外站在屏幕前,熟练的在键盘上敲击着,随口道:“森先生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啊,你说这个啊。”森鸥外轻笑了一声:“我不是说过吗,我以前是军医,也是上过战场的,更恶劣的环境都待过,也亲手将四分五裂却还留有一口气的士兵抱回基地,现在的环境还算好。”
纲吉为自己的娇气有点尴尬,森鸥外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敲下回车键,对身后的少年首领温和道:“找到了,太宰君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即便知晓监控已经全部关闭,依旧会站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位置啊。”
纲吉站到森鸥外的身边,与爱丽丝一起抬头看向正中的几块屏幕——那里面虽然没有看到太宰治本人,却看到了他的部下,其中有几个人还是纲吉也见到过的,他们每次在他的面前都有些拘谨和僵硬,十分的恭敬,看着他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崇拜,偶尔笑起来也十分的温和甚至略带傻气,被太宰治捉弄的时候会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有时候一天都找不到入水的上司甚至会崩溃的原地大哭起来。
——怎么看都是一群可怜的倒霉蛋。
而现在,印象中的倒霉蛋们全都出现监控视频里,几个不同的角度中,他们压制着地上不断挣扎求饶的高瘦男人,无论曾经的同僚如何哀求都没有丝毫动摇,带着墨镜的脸上是说不尽的冰冷和残酷,以及深深的淡漠。
好像下方这个可怜的家伙,他们曾经一起共事过的同事,只是一只停在路边的爬虫。
“港口Mafia会怎么对待叛徒,你不会不知道吧?”视频中传出了纲吉熟悉的声音,那是属于他的挚友的声音:“既然你决定要去赌,自然也要做好输的准备才行。你在赌||场都已经输的倾家荡产了,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吗?”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嗓音,可是那语调,那口吻,那声线,是那样的陌生。
太宰治此时此刻的声音就像是带着魔力,哪怕只是从视频中听着,都让纲吉无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精神被绷紧成一条线,恐惧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屠刀,斩下那最后的一线生机。
他甚至不禁从心底产生一种疑问——视频中没有出现的那个嗓音的主人,真是是太宰治吗?真的是那个总是温柔的对他笑着,总是保护着他,关照着他,对他有着无限的耐心,处处为他着想的挚友吗?
他当然也知道他的挚友有着残酷的一面,他的部下的态度早就说明了这一点,甚至在他的面前,太宰治偶尔也会在一些决策上展现出冷酷的一面。他当然也知道,对方偶尔会去尾崎红叶干部那里用他的聪明才智协助审讯甚至刑讯,但是……但是……
少年首领不禁出神,但是视频中的人却不会因为他的呆愣而停止动作。随着有着太宰治声音的人发出“吵死了”的抱怨,那个痛哭流涕到面目扭曲、脸色赤红的瘦削男人就被周围几个黑衣壮汉从地上扯了起来,旁边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抬来了一节布满铁锈的钢筋扔在他面前,而那个已经精神崩溃的男人在看到钢筋的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挣扎,甚至险些从禁锢住他四肢的壮汉手中挣脱。
那样的惨烈程度,将四肢拽的脱臼了也疯狂的想要逃离的惨叫声,那种对生的强烈渴望——明明是隔着屏幕,却让纲吉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悚感。不久前被中原中也一脚踩断了脖颈的灰衣男人死前的面容再度出现在眼前,混合着空气中的铁锈腥味,让少年首领再也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之前被强行压制住的呕吐感再度涌了上来。
纲吉已经猜到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那是港口Mafia专门对待叛徒的刑罚。而在精通人心的太宰治面前,刑罚还未施行,这个男人的精神就已经崩溃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转过头回避,但是,一只成年人的大手却突然箍住了他的后脑,没有多大的力量,却阻止了他转移视线的动作。
金发的可爱小萝莉漂浮在他身后抱着他,仿佛安慰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而森鸥外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那只箍住了少年首领后脑的手并不是他的:“纲吉君,你不是想要知道太宰君的日常的工作吗?现在只不过是他最日常、最普通的一种罢了。”
——是他耗费精力千挑万选,才选出的不过分平淡、也不过分残忍的,最适合现在的泽田纲吉看到的一幕。
拥有着超越者的力量,日复一日的被中原中也倾囊相授,哪怕不使用火焰的力量,少年首领也可以轻易的挣脱森鸥外和爱丽丝的禁锢,更不用说身边的两个人也没有用力。
但是,明明如此的恐惧,如此的惧怕,纲吉还是瞪大了那双琥珀色的澄澈眼眸,颤抖的身体如同他动摇的内心,看着视频中从多个角度展现出的一幕。
那个惨叫着的瘦削男人被卸下了下巴,他被扔在钢筋前,脱臼的四肢让他只能在地面蠕动,却依旧拼尽一切想要挣扎,可是周围的黑衣壮汉无情地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又狠狠地压制在钢筋上,不能闭合的嘴巴咬住了钢筋的棱角,然后——
一只大脚从后侧重重地践踏在瘦削男人的后脑勺!
不成调的惨叫声瞬间回荡在整个监控室,纲吉再也忍受不住跑到角落吐了出来,而视频中的动作还在继续,在连续几脚之后,那个被迫咬住钢筋的瘦削男人已经连惨叫的力气的都没有了。
他被人用脚翻了过来,前牙几乎全部脱落,满口的鲜血从不能闭合的嘴巴中流出,而更加残忍的是,踩踏的人十分有技巧,哪怕经历了如此可怕的刑罚,这个人依旧没有失去意识。
“小兔子,你没事吧?”爱丽丝漂浮在半空中,倒是半点不嫌弃纲吉吐了一地酸水,贴心的递上手帕,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林太郎,你也太过分了,如果被太宰知道了,他一定会联合中也报复你的。”
“那就只能拜托纲吉君为我求情了,我这一把年纪的,可经不住两颗钻石的击打。”森鸥外叹了口气,也走到纲吉的身边抚摸着少年首领的头:“只不过,无论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是笼中的飞鸟,终究是无法抗击外界的狂风暴雨的,你的朋友们都不愿意让你看到这残酷世界的真相,选择让你一无所知。”
“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在我的心目中,纲吉君分明是幼狮或刚刚离巢的飞鹰。所以,为了让我们的首领真正的成长,这个恶人只能由我来做了。”
胃里已经吐得干干净净,他本来就没有吃午饭,这会儿吐出来的大部分都是胃中的酸液。少年首领接过爱丽丝的手帕道了声谢,也不知是否听到了森鸥外的话。
爱丽丝噘着嘴抱怨:“小兔子不会觉得那个叛徒很可怜吧?可是就我所知,他因为欠下了大量的赌债无法偿还,于是利用中也的信任,想要在宝石交易中交易毒||品哦。你也看到了教堂里的事情了吧,第一个手提箱里全是烈性炸||药,这个坏蛋可是打算交易成功后利用炸||弹杀死在场的所有港口Mafia人员,自己装作幸存者将货物交易给高濑会呢。”
森鸥外也在一旁叹息:“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禁毒令下的太着急了些。尤其这是你主张的决策,太宰君他们都是有非常重视的执行——或许就是因为太严格了,才让这些人决定铤而走险,哪怕知道叛徒的下场是什么,也要去尝试一番。”
顿了顿,他轻轻一笑:“不过,我们内部的人员居然胆敢率先违背纲吉君亲手写下的绝对禁令,想必太宰君一定很生气吧,看,他都要亲自主持枪决了。”
少年首领闻言一顿,转过了头去。
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太宰治的身影。
处理叛徒的最后一步,就是在对方胸腔上不同的致命处打上三枪,确保对方绝对死亡。

太宰治站在瘦削男人的尸体面前,随手将枪扔给了身边的部下,无趣地转过了头。
亏他亲自出现在这里,结果到最后也只钓出了不算大的几条鱼,完全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收获。
“真是浪费时间。”鸢眼少年喃喃自语:“晚上吃什么好呢?要不还是蟹肉饭吧……不过纲君似乎已经不想吃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已经死掉的瘦削男人勉强算得上是中原中也的部下,可以在任务完成后尽情的嘲笑那个小矮子,他才懒得来这里处理这点小事。
这并不是自谦,无论是抓出隐藏的毒||品线、剿灭对方窝点还是处决叛徒,让太宰治来执行完全称得上是小题大做。
转头的刹那,太宰治看到了隐蔽处藏着的摄像头。那是港口Mafia安装在这里的,镜头固定着没有动,指示灯熄灭着,而他也下令关闭了所有电源——他的部下中,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更没有人胆敢背叛他。
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在港口Mafia却拥有着仅次于唯一的干部尾崎红叶的权利,可以不通过两位首领同意直接指挥最强武装部队“黑蜥蜴”,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取得了无数惊人的成果:开辟新的商路,击溃敌对组织,将无数自诩聪明的智者玩弄于股掌之间、保持着港口Mafia与官方之间的微妙平衡……无论向上细数还是向未来展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拥有他这般夸张的功绩与百分之百的完成率。
在太宰治展露头脚之前,旗会的钢琴师曾被誉为最接近干部的人。可是若与鸢眼少年相比,钢琴师多年来攒下的功绩却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可即使如此的优秀,有着如此惊人的成果与堪称光明的未来,他的部下也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
——因为他眼底盘踞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因为他为达目的使出的手段残酷的足以摧毁人的心灵,也因为他算无遗策、一切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
谁也不知道接近他,究竟是会带来希望,还是带来灭亡。
所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足以,乖巧听话地服从对方的命令,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顺利的完成任务——这样对谁都好。
——这是太宰治近乎所有部下的、不约而同的想法。
“所以说中也还是太好欺负了点,居然连部下都敢背叛他。”他擦干净了溅到脸上的血渍,随意将手帕扔给了身边的下属,便无聊地走了出去。
仓库大门口,青山恭敬地站在那里,他低着头弯着腰,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头低于太宰治的,似乎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路过青山的一瞬间,太宰治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的动作,青山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太宰治在原地站定了三秒,鸢色的独眼越睁越大,突然,他在部下们惊愕的表情中突然回头,一路冲向监控室!
在极短的时间狂奔到了仓库背面二楼的隐蔽房间,太宰治粗喘着一脚踹开了生锈的大门——门的内部漆黑一片,所有屏幕都关闭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太宰治打开灯,视线转移到墙角的湿润上,慢慢握紧了拳头。
身后,众位部下也跟了上来,为首的青山曲起双膝跪在太宰治的脚下,恐惧到颤抖。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到全身僵硬,就连呼吸都尽可能的放轻,不希望让明显散发出杀意的上司注意到。
没有人能看清太宰治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人敢。
“……你们,打扫干净现场,立刻撤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太宰治只是平淡的下令,甚至没有对青山说什么多余的话。
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立刻执行了鸢眼少年的命令,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原本被塞得拥挤的狭窄走廊就只剩下太宰治一个人。
“被摆了一道啊,森先生。”太宰治低声喃喃:“果然已经忍耐不住了吗?”
他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同于极速奔跑的来时,回去的路上,太宰治走的很慢,仿佛是在散步一样。等他真的离开仓库,时间已经过去近十分钟,方才处决了叛徒的地方已经被后勤组打扫的干干净净,鲜血不见踪迹,生锈的钢筋也放回了原地,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有部下都已经听令撤离,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也没有人问他怎样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们在恐惧着自己的上司的同时也对上司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信任他即便没有带着一把武器,也定然能从尚未完全解决的事件中活着回到港口Mafia。
——尚存的敌人,可能是叛徒的同伙,也可能就是来自高濑会的报复。他们确实没有猜错,就在太宰治走出仓库的一瞬间,早就隐藏在附近的狙击手对着他的太阳穴,毫不留情的扣下了扳机。
太宰治笑了。
一个火热的身体骤然从背后抱紧了他!巨大的黑色披风将鸢眼少年纤细的身体完全包裹,他的背后紧贴着挚友的胸膛,耳边还有对方带着怒意的嗓音:“为什么把人都撤走了!明明现在还很危险!”
太宰治睫羽轻颤,声音却满是调笑:“呀哦~这个就是纲君最近一直瞒着我们偷偷练习的新能力吗?真是了不起,狙||击弹打在上面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纲吉恼怒地瞪了一眼身前的挚友,但是对于太宰治,他从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发火。再加上担心还有别的敌人埋伏在附近,他干脆冷哼一声将太宰治整个人甩上自己的后背,低喝了声“抱紧”,便双手加速朝着开枪的方向飞冲过去!
狙击手在一枪失败后就迅速撤离原地,但他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少年首领,不到三秒的时间对方就凭借着超直感在擂钵街外围层层叠叠的破旧楼层中将他一拳打了出去!狙击手就地一滚消去余力,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转头便猫腰钻进一个墙缝。
过于狭窄的缝隙别说是两个少年,就是只有纲吉一人都有些麻烦。燃烧着火焰的少年首领冷着一张脸,对挚友以身犯险的熊熊怒火还未能消散。这一次,太宰治亲眼看到纲吉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橙色匣子的虚影,随着火焰灌注进匣子,一个巨大的、曾和披风一样被涩泽龙彦画出来过的护臂包裹住了少年首领的右手上臂。
“第二个技能。”
少年首领突然说。
“你就好好看看吧,太宰。”
还不待太宰治回答,纲吉便抬高右臂,朝着下方的墙缝俯冲过去!
“轰——————————!!!!”
一阵天崩地裂般的轰鸣过后,太宰治喉结滚动,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双臂紧抱着少年首领的脖颈,腿也在方才过快的下冲中下意识紧紧夹住了对方的腰。此时,就像是只大黑猫一般挂在少年首领背后的太宰治只觉得那瞬间打塌一栋五层高废楼的可怕力量,其真正想要瞄准的目标,应该是他来着……
纲吉冷冷道:“下来。”
太宰治老老实实从他的背后跳了下来,脚刚好踩在什么凸起上。低头一看,那是已经完全变形扭曲的、用来固定水泥修建楼房的钢筋——因为那恐怖的冲击波,现在也已经被折断了,裂口参差不齐,明显就像是被什么金刚大猩猩生生拔断的一样……
他现在算是真的明白为什么未来的纲吉可以两拳打死一条红龙了……
不是对方太弱,是这个力道实在是有些……
太宰治:“…………”好像玩脱了。
看着纲吉从废墟堆里将高濑会的狙击手拎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宰治立刻先发制人:“我很害怕啊,纲君。”
少年首领微微皱眉。
“我知道,纲君定然是通过森先生,看到了刚刚的处刑,对不对?”太宰治垂着头,似乎在担忧什么,害怕惊扰什么似的,轻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已经去过中也那里了。”
“……”纲吉一时语塞,他提着人走到太宰治的身边,心中对挚友以身犯险的怒火因为那只没落的鸢色眼睛渐渐消散,他叹了口气,柔和了眉眼:“我没有介意,也不会觉得你和中也可怕。”
火焰渐渐熄灭,少年首领将敌人放在了地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在太宰治惊讶的表情中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顶,就好像顺着猫咪的毛皮摸下,安抚着对方紧张的情绪。
“除了不太适应外,我并没有其他很强烈的负面情绪,对你们更是如此……不,不对,其实还是有的,我……很抱歉。”纲吉低垂着头,没有看到对面的太宰治动摇的样子:“我一直被大家关照着,保护着,明明我才是首领,我还说要和你们一起走下去,结果到最后,我却连这些都受不了。”
【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了。】
“……对不起……”
太宰治轻轻叹了一口气。
本来打算乘胜追击,好好要回点让他担惊受怕的补偿来,现在看到眼前的挚友一副蔫巴巴的可怜兔子模样,再多的算计也要暂时熄火,只余下满腔笑意。
——他的纲君,当真天生就是来克制他的。
“纲君。”太宰治用双手捧起纲吉的头,温柔地安慰:“如果你这么说,那么兰堂先生和涩泽先生也就太可怜了些。他们可都是因为纲君的存在,才愿意协助港口Mafia的啊。”
“可是……”
“无论是我还是森先生,又或者是中也,都是办不到这一点的。对于兰堂先生,我们更可能成为敌人,或者单纯的被恢复实力的超越者狩猎。对于涩泽先生,我们只可能是敌人,因为从根源上、从阵营上,我们就不可能相融。”
“可是你看,现在,兰堂先生成为了对你忠心耿耿的干部候补,甚至愿意为你说出挚友魏尔伦的情报;涩泽先生更是恨不得脱离异能特务科入驻港口Mafia,24小时贴在纲君的身边……”
少年首领被对方的形容吓得打了个抖。
这副模样无疑逗笑了太宰治,他的挚友总是能轻易让他勾起嘴角,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打电话叫人来扫尾,两个少年坐在一片废墟上聊了起来:“纲君,今天被吓到了吧?”
想起自己没用的吐了,纲吉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抱歉,我会去把房间打扫干净的。”
太宰治忍不住低笑:“说实话,我真的有一瞬间认为,纲君会害怕这样的我,决定离我远远的呢。”
“怎么可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可能这样做。老实说是有一点吓到,我没想到太宰君和中也还有这么……这么……严厉的一面。”努力找出了一个贴近的形容词,少年首领苦笑了一下:“我不会去评价什么,也没有资格去说些风凉话……我并不怪森先生,甚至看完中也之后,是我要求森先生带我来你这边的,也是我拜托青山君不能告诉你的……其实我想着等我冷静下来了再找你坦白,结果还是瞒不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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