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by盈灯
盈灯  发于:202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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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沈笑莹前辈看上去确实格外虚弱,看来我的推论是对的。”小胖子搓了一把自己的肉脸,揉着鼻子说道。
“什么推测?”刘圣羽扬起眉毛,终于表现出一丝兴趣。
“哎呀,我之前不是和哥你提过吗!”小胖子急得直跺脚。
“忘了,你重新说不就得了。”
“是关于不同阵营的活动时间……”小胖子凑到刘圣羽耳朵旁嘀咕了一阵子。
“哦?还有这回事。”刘圣羽显得有些意外,伸出手来拍了拍他肉墩墩的肩膀,“可以啊小曹典,之前是我小瞧你了,你这小脑瓜还挺机灵。”
“不过,这么想,和沈笑莹打就没什么意思了。”他把手指插进头发缝里抓了几下,思索片刻,喃喃自语:“怪不得我觉得她不厉害了,原来是灵力被削弱了,真没意思。”
“等等,说起来,刚才那个穿白裙子的漂亮妹妹好像灵力没怎么受影响啊?”刘圣羽的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狠狠拍了一把曹典,把他疼得龇牙咧嘴,“这么看,我感觉那个妹妹厉害些……虽然是逃跑,明显能看出是她在带着另外两个人。”
“哥,别问我,我来的晚……没看到。”小胖子有些委屈。
“不重要不重要。”刘圣羽好心情地掐了一把曹典肉乎乎的后背,说道:“沈笑莹就交给你了,她这么弱了,你一个人肯定没问题。”
“啊?”曹典懵了,“不是,哥,你要干什么去?”
“还用问吗?”刘圣羽舔了舔嘴唇,眼中光芒极亮,满是期待:“去找那个银发的漂亮妹妹。”
“你的对手是我!”沈笑莹原本借着他们两人对话的机会恢复体力,听到刘圣羽要去追齐沅,立即直起了身子操纵折扇,翻手一扇就是一道红色鞭状灵力朝他抽打过去。
在那长鞭接触到刘圣羽黑袍边角的时候,他整个人身形忽然化成一团黑雾。被鞭子打散后,许多蝙蝠样子的黑色生物从中飞出,飞向圣树阿卡扎卡的方向,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夜色里。
“沈笑莹,打得过曹典的话,再来追我就是!”
往上飞升的时候,齐沅愈发能体会到圣树之宏伟。
之前乘风滑翔的时候他还没觉得这颗苍翠的树木有多高大,如今顺着树底比大厦还粗得多的基层往上飞,他才明白这圣树到底有多高,有多大。
精灵的世界真奇妙。
快要飞到顶端的时候,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清新,草木的芬芳重新涌入齐沅的鼻腔,最上端的部分似乎被泡在棉花糖一样的云层里,连冷飕飕的气流触感都是温柔的。
“齐沅,辛苦你了。”宋以辞的声音传来,长时间的飞行过后,夜色越来越深沉,最后一抹蓝也快被浓黑吞噬,他身上的灵力和力气都被耗了个一干二净,如今连声音都有点虚。
一旁的严溯受到的影响则更大,在半路上就陷入了昏迷。
“希望沈笑莹能平安回来。”他说。
“嗯,我先把你们送上去。”齐沅看了一眼脚下深沉的夜色,他这一路是顺着圣树上莹莹的灯光往上飞的,周遭环境不算太昏暗,但低头一看,脚下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却已被黑暗包裹。
要是身体允许,他还想去找一下沈笑莹。
齐沅捏了捏鼻梁。虽然这一路上灵力一直在消散,甚至流逝的速度随着渐深的夜色和对风灵翼的操纵变得越来越快,但他的灵力却并没有见底的意思,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也就是挥之不去的,长时间集中精神操纵三个人的翅膀带来的疲惫感让他心烦。
他努力保持身体平稳,终于在最后一段上升后看见透明城堡前端的平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强烈的波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没有防备,只能斜斜侧过身去躲避,整个人带着另两个人在空中的身形猛然下坠又停止,堪堪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攻击,身后的风灵翼左翼却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风灵鸟的羽毛纷纷扬扬散落在空中。
翅膀失去了平衡,构造不再完整,即使有灵力的操控,也很起到飞行的作用。仓促间,他只来得及把大量灵力灌住在宋以辞和严溯两人身后的风灵翼上,用灵力激活它们来回扇动,再猛地一推,把他们送上城堡外沿的落脚处。
又一道气流袭来,这次他有所防备,回头的瞬间捕捉到猩红的刀光,但方才巨额灵力的流失让他一时间没有太多反击的力气,只能四两拨千斤地震动残破的羽翼,把刀光借力斜推出去。
人没受伤,还算成功,代价则是右边羽翼也因为和光刃直接的碰撞而出现破损。
这下风灵翼是彻底报废了。
残破风灵翼收缩回齐沅身边,他不受控制地在零碎的青白羽毛中坠落,耳边听到呼啸的风声,身前涌现一团黑雾,幻化着出现刘圣羽兴致盎然的脸。
难道沈笑莹……
齐沅用残损的羽翼控制自己下落的速度不要太快,让身体勉强能有左右移动的能力。处于他上方,紧跟着他一同坠落的刘圣羽紧紧盯着他。
“你不是八大家族的人。是哪里的妹妹?”他抬手拧出一道赤红的光刃,齐沅全神贯注之下捕捉到他出手的角度,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躲过,白裙子却被划开一道小口子。
“怎么不说话?我可是放弃了和沈笑莹的战斗,特地来找你玩呢。”刘圣羽看他躲过攻击,眼里的兴奋更甚,出手的角度也愈发刁钻起来。
齐沅有些无奈地紧盯他的动作,心想这净魂师界指定是有点不正常,自己之前遇到的可能只是其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好战份子一号左思琪前脚刚被打走,好战份子二号刘圣羽后脚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要说有什么区别,可能左思琪的疯癫和好斗只是她用来掩饰自己渴望取胜设下的种种心机,而刘圣羽更像是单纯的喜欢打架,享受对战的感觉,对于胜负则并没有太大执着。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对准了齐沅身上的要害部位,毫不留情,却在每一次齐沅躲开的时候都显得格外开心,就像是真的在和他玩一样。
“这种状态下还能躲开我的攻击,你真的很厉害!”刘圣羽冲齐沅放声大笑,声音被吞没在呼啸的风声里,齐沅听不太清,只能看见他眼中闪过猩红的颜色。
“我的排行榜可以更新了。第一强是谢临,第二强是上官,沈笑莹最近变弱了,所以现在,第三可以在我们之间决出。”
他说着,又是一道凌厉的红色刀光贴着齐沅的发丝呼啸而过。
其实我可以直接把那什么第三让给你……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齐沅明白现在的状态容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刘圣羽凶猛的进攻暂且不提,按照这样坠落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在地上摔出一个深坑,彻底变成四分五裂的棉花团。所以他只是抿唇忍耐急速下坠的不适感和空中泠冽的寒气,在接触到逐渐放大的地面前寻找解决的办法。
体力所剩无几,精力逐渐不济,风灵翼完全损坏,好像他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灵力。
齐沅瞳孔收缩了一下。
现在他坠落的地方,是圣树阿卡扎卡枝叶生长的范围内。
还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齐沅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缓缓闭上双眼。
“怎么闭上眼睛了?睡着了?昏过去了?”
刘圣羽疑惑了一瞬,但手上匕首发出的红光却没有就此消退的意思,“不好意思啊妹妹,虽然你很漂亮,但美人计对我没用。”
说着,他振臂高挥,又是一道强烈的刀光之冲他下方的齐沅闪过去。
然而这次,那抹红色却没能近齐沅的身。
耀眼炽烈的白光在齐沅身前一米的地方爆发,形成一道厚厚的墙壁。
仔细观察的话,能看见齐沅白色灵力汇聚的防御壁前方,还被附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然而事态激烈,他们两人各有心思,对此谁也没注意。
刘圣羽的光刃刚刚接近那层金光,就立刻顺着原先的轨迹被回弹过去,他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变故,吃了一惊,化成黑雾的速度慢了一拍,人再出现时,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嘶,真狠。”刘圣羽看着齐沅被莹白光芒照亮的精致眉眼,感觉心跳猛地快了半拍。他一向喜欢强者,看到这样强横的防御,只觉得对她的欣赏之情愈演愈烈,“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妹妹。”
他没打算放弃,短暂思索了一下,人再次化作黑雾分散开,瞬移至齐沅的侧面,又是一道光刃划过去。
这次进攻也依旧被挡在纯白的灵力之外。
“厉害……但是这样的防御,你能坚持多久呢?”刘圣羽看了一眼变得越来越清晰的地面。
精灵的领域立足在大陆最东南角,除了一颗巨大的圣树以及其上依附的各类植物和灵兽,几乎不再有别的活物,树都没有几颗,说是荒野一片也不为过。
齐沅已经失去了翅膀,以他此时坠落的速度来看,即使拥有这样强横的防御屏障来阻隔冲力,也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身体会收到伤害不说,在他触地的那一刻,一定会因为疼痛而对自己的进攻有所松懈。
这么想着,刘圣羽开始缓缓蓄力,手中匕首上红光忽明忽暗起来,像一颗诡异的星火悬浮于夜空。
齐沅闭着眼睛,不是因为别的。
他在收集叶子。
他在透明城堡里看到过圣树阿卡扎卡的枝叶,它枝繁叶茂,叶片柔软宽厚,是用来“垫”自己的最好选择。
因为需要花费精力,用灵力附着在近处的大树枝桠或根系上包裹树叶,他选择了闭上眼睛,放弃闪避,单纯靠灵力去防御刘圣羽的攻击。
显然,这么做异常冒险,因为这样的消耗比之前他带人飞行的消耗量还要大上几倍,不但他的灵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的体力和精力更是负担不起这样的损耗。
如果没能驱动足够多的叶子,恐怕在坠落的过程中,他就会失去对身体和灵力的控制权,像一块碎玻璃一样,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炸成烟花。
所幸,他的尝试成功了。
齐沅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如今,他的大量灵力都攀附在圣树之中,如果刘圣羽发动攻击,他未必能再毫发无损地接下,但是那人不知为何没什么动静,进一步给了他可乘之机。
地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逐渐能看到山峦和稀疏的树木。
灵力裹着大量的树叶向他汇聚。
这一步很难操作,灵力的包容,收缩和盘踞都不简单,好在他有之前操纵折纸的经验。
星星点点的白光自齐沅身后亮起。
“那是什么?”
刘圣羽被那灼目的光芒恍得差点终断蓄力,他愣愣看着眼前宛若星河流转的光影,和被莹白的点点星光包围着的漂亮精灵。
光源自他身后照出来,让他瓷白肌肤和耳尖都被染得近乎透明,只有一对亮着灿金光芒的眸子没有浸润在那白光之中,仿佛交相辉映的日轮星辉,格外动人。
“来自圣树的馈赠。”
齐沅微微一笑,在急速下坠至地面的前一刻,身后的星光汇成潮旋般的形状,把他稳稳接住。
刘圣羽展开血色的翅膀骤停在不远处,蓄力已然结束,他侧身挥动匕首,而这次不再是刀光——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箭矢般的红芒向齐沅袭来,仿佛能割开夜幕,这也是他现在作为血族能发出的最强一击。
齐沅的身影陷入涡流之中,失去踪迹。无数斑驳的星光包裹着他,他伸手朝刘圣羽的方向轻轻一指,灵力汇成的龙卷顷刻间朝他席卷而去,轻而易举地吞噬了他。
刘圣羽只感觉到一团绵软细腻的东西将自己包裹,看似柔软脆弱,却把他紧紧缠绕在其中,让他失去反抗的力量。白光在他眼前闪出重影,直到脸颊上和手臂上都传来细细密密的小口子扯着疼,他才看清,原来被灵力包裹着的,只是一种宽厚柔韧的翠绿树叶而已。
只是树叶,他的最强一击却是被实打实地化解了。
他黯然坐倒在地上,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刘圣羽的身边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
“谢临?”他侧过头,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嗓子,“你稍微小心点,这个妹妹好厉害的!”
这一嗓子成功也把在地上站稳,刚刚抚着胸口喘匀呼吸的齐沅给吼回了头。
然后和谢临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谁悄悄做了些什么,刘圣羽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谢临没看倒在地上的人,兀自朝齐沅走去。
齐沅因为刚刚的操作耗费太多精力,此时整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站着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下意识往后退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谢临看到他银白的长发在脸颊两侧轻晃,他头顶戴着精灵族的头饰,有银色的细丝串着晶莹的小颗宝石垂在他的额发间,斑斓色彩在黑夜闪出微光,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不至于太苍白。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这身造型感到有些难为情,她的双手在白裙子两侧紧握,往日里澄澈平静的眸光中带上了几分羞涩,像起了涟漪,映着璀璨星光的湖面。
只看一眼就让人要沉溺其中。
齐沅也怔怔看着谢临。
那人一头瀑布般耀眼的金发垂至腰间,柔和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又身着一身黑色长袍,内里的衬衫是低领,繁杂的花纹绣在上面,衬出他精致的锁骨和优越的肩颈线条。
失去了平日里循规蹈矩般收敛的造型,此时的谢临看起来像个古老的神秘贵族,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高贵的代名词。
“谢临?”
齐沅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来代表血族阵营解决自己的,又下意识害怕得到那个答案,觉得开不了口,于是只是喊出他的名字。
他果然还是不想和谢临站在对立面。
谢临没回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下一秒,他出现在齐沅身后。
他伸手轻轻遮住齐沅的眼睛,阻止后者回头的动作。吐息变得绵长,他眼中闪过晦暗而深刻的眸光,猩红的光晕自幽蓝眼瞳深处中绽开。
齐沅被谢临修长的手指挡住视线,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身体陷入一瞬的僵硬。睫毛蹭过指尖,他感受到那人指腹冰凉的温度。
“可以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异常低沉喑哑,像浸在冰酒里。覆在双眼之上的手指没有被收回,另一只手蹭着他的下巴和喉结划过去,轻柔拨开他鬓边的银色长发,一路向下,指尖触碰到他耳侧和锁骨的肌肤,有点撩拨的意味,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浅尝即止。
有微凉的吐息打在他颈间,他闻到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冷檀香。
齐沅忽然卸了力。
他骤然放松紧绷的身子,小幅点了点头,轻轻呼吸。
遮挡视线的苍白手指缓缓垂下,掌心贴着他的鼻尖滑落至嘴唇,谢临把头埋进他颈窝。铂金色的发丝蹭过脸颊,有点痒,他有些晃神。
而后,血族的獠牙刺破精灵单薄的肌肤。
“唔……”
极其细小的颤音自齐沅喉咙深处冒出。
颈侧传来尖锐的触感。
原本他最讨厌的这样锋利的触感,但是这次,并不痛。
谢临的鼻息、指尖和唇角都很凉,却莫名让他感觉到滚烫的温度。
手指蜷缩了一下,他颤抖着睫毛,抬起有些失焦的眼睛。
望见荒原之上朦胧的月光。

第67章 幻想乡(5)
淡淡的血腥味随着两人绵长的呼吸声在四下散开,谢临的嘴唇贴在齐沅脖颈处,有些湿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血液的流失并没有让齐沅失去意识,他怔怔望着莹白的月亮,感受到谢临隐忍的触碰。
那是一轮弯月。
薄薄的云层环绕于新月朦胧的轮廓之上,皎洁的光芒下,夜色苍茫,树影婆娑,漆黑的荒野之上一片寂静,他听见自己渐强的心音。
扑通,扑通。
浑身的血液好像在这瞬间被谢临唇瓣上凉薄的温度点燃,在清寒的夜色中,他那样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在皮肤之下涌动,甚至有加速沸腾的趋势。
齐沅徐徐垂下眼睫。
几分钟前,朝自己走来的谢临没流露出一点要进攻的气势,更不要提杀意。因此他明白,他并不意在前来助阵血族取得第一个夜晚的胜利,只是仍对他的目的感到一丝忐忑。
而当谢临问出那句“可以吗”的时候,他在瞬间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谢临的服装在细节上比同阵营的另外两人华贵许多,连银色袖口都雕琢着纹样,明显拥有很高的地位。这种等级的吸血鬼通常掌握一种秘术。
血族古老的仪式,初拥。
将我颈间温热的血献给你,以换来黑夜的青睐。
作为即将在深夜到来之时彻底失去行动力的精灵,接受谢临的意图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以谢临的身份,初拥势必会带给他一些能在夜晚行动的力量,有利于接下来与破魇相关的活动。
话虽如此,几分钟前的齐沅完全没有考虑这些。
被谢临靠近的时候,没有理性的分析,没有利弊的权衡,他的脑袋和两人间安静的空气一样热烈却纯白,一颗扑通直跳的心里装的除了惴惴不安,只剩紧张。
和隐隐的期待。
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
面对谢临的时候,好像他的理智总会不由自主地被激起的情感吞没。
齐沅并不反感这样的变化——至少现在不。
谢临的气息和温度让他感到安心。
心里多了几分释然,垂下眼,他看到谢临抚在他唇上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难道他也在紧张?
他抿了唇,下意识想要回头,略微湿润的嘴唇在谢临手心留下一个不经意的吻,那人却触电一般忽然收回了手。
谢临把手收回身侧,指尖抵着刚才像是被猫咪鼻尖蹭过的手心,放松又收紧。
他停止了对血液的索取,嘴唇贴着齐沅的皮肤停了一会儿,像是在留恋。
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脸颊贴到那人耳侧的肌肤,看到他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终于没忍住绽开一抹笑。
他舔了舔嘴唇,视线在齐沅泛着浅粉色的耳垂逗留,收敛了嘴角的弧度,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后退几步,等待后者回头。
这种程度就够了,谢临想。
他给了齐沅——
一个不太完整的初拥。
他不想强迫他,或者是伤害到他的身体,所以并不打算行使全部的仪式步骤,也认为没有那种必要。
这份不完整的初拥像是在他身体里埋下一个属于古老贵族的标记,并不具有什么法力或约束,但足够让他掌握血族的部分能力,在彻底沉寂下来的黑夜里能够活动自如。
“为什么这么做?”
齐沅回过身的时候,眼眶里好似笼着一点雾蒙蒙的水汽,月光成了他的披肩,洒落在他莹白的头发和单薄的肩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我们……现在是不同的阵营。”
他话语里没有责备或是质问的意思,只是单纯因为好奇难耐,索性抚着心跳逐渐恢复正常的胸口发问。
谢临沉默了一会儿,狭长深邃的双眸盯着那人雪白皮肤上的两个小孔看。那里正往外冒着血,殷红的颜色顺着肩颈的线条往下流,恰好避开纯白的肩带,蜿蜒进他锁骨的凹陷处汇聚,折射出一汪月光。
他很中意这样的标记。某些说不出口的情感暂且不提,齐沅本来就是他的队友,谁也没资格抢了去。
之前这人总和别人在一起搜查,他表面上不说,却是实打实耿耿于怀到现在,这次即使是不同的阵营,他也不想咽下这口气。
“没有为什么。”谢临唇边残留着尚未完全消去的淡淡笑意,眼中荧光闪烁,声音在月色里打着飘,很是低柔。
忽然就想逗逗他。
“单纯想咬你,行不行?”说出来的却也并不完全是谎话。
他眼中意犹未尽的神色一闪而过,被克制压下去,伸出苍白的手指在唇角点了一下,上面沾了一点深色的血迹,那是齐沅的血。
以他现在血族的感官来说,味道很好。
齐沅被语出惊人的谢临吓了一跳。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说话近乎一板一眼的人会抛出这种无厘头的话,一脸不敢置信,连声音都变得有点僵,只剩背着月光轻轻颤动的睫毛和被晚风吹起的裙角昭示出他心中的异样。
“呵呵,牙口挺好……”
“吸血鬼袭击漂亮妹妹,天经地义。”
谢临在“漂亮妹妹”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虽然是调侃,听起来却隐隐有些咬牙切齿,说罢甚至还回头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刘圣羽,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说得像我自己选择打扮成这样似的。”齐沅缓过神来,意识到谢临是在开玩笑,但并没有领悟他生气的点,只是朝他无奈地耸耸肩,扫了一眼和他的俊脸称得上交相辉映的华贵的黑色长袍,“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谢临从上到下最后扫了齐沅一眼,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嘴唇很快扇动了一下,并没有想让后者听清的意思。
“挺好的。”
无关性别,你这么穿很好看。
他最终还是没能直爽地把心中所想全盘托出,默默转移了话题:“那个人没事。”
“那个人?”齐沅一愣,反应过来:“你说沈笑莹?”
谢临颔首:“她回你们的领地了。”
原来是在说沈笑莹……齐沅无语凝噎,这人有时候真是别扭的可以,明明认识沈笑莹,却硬是不喊她大名。
“那我也先回去吧。”
齐沅侧过身,抬眼朝月亮看过去,眨眼的功夫,它就升到了天穹的最顶端,高高挂在无人探寻得到的地方。
越是身在高处,就越孤单。
忽然觉得谢临和血族更合适了。
“宋以辞他们之前状态都不好,夜深了,我回去看看情况。”
被谢临咬过的地方有点深,细密的痛感在这一刻开始反馈,似乎顺着脖子蔓延至全身,齐沅下意识就皱了眉。
怎么这人当个吸血鬼都这么老练呢?
两人几句话耗时不长,血并没有完全凝固,凉风吹过脖颈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血迹在皮肤上淌过的轮廓。
他有些恶趣味地想,要是还穿着自己的外套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谢临给自己的手帕拿出来,再一次用来擦血,看他是什么反应。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齐沅瞅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除了骨头轮廓,看不到别的东西的肩膀,他吸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感冒。
魇境里的气温不算低,深夜的气候也能算作凉爽宜人,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刚才从高空坠落的时候风太急,把当时专心迎战,无心挡风的自己给吹了个正着。
“你有计划?”
“很遗憾,这次没有。”
齐沅看了一眼远处的圣树阿卡扎卡,黑夜之中依稀能够窥见它高耸入云的轮廓。
“沈笑莹这次也想找到心魔,我们阵营在这一点上暂时达成了一致,但关于魇主的规则,并没有太多头绪。”
“是她弟弟的原因?”
“所以果然你也知道沈乐臻的事。”齐沅略微思索,虽然谢临是他的队友,眼下他们还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眷属关系,但沈笑莹的想法他要尊重。
“详细的我不能和你说太多,她明令禁止我们和队友联合,认为不同阵营之间迟早要决一死战。”
“愚蠢。”
“别这么说。”齐沅垂下眼,摇了摇头:“目前魇主给出的规则来看,阵营之间确实是对抗关系……”他伸出手在伤口的两个小孔周围轻按,血已经凝固,不再往外冒。
“我觉得,目前需要静观其变,确认明天的黄昏之时会发生什么。”齐沅抬眼看着谢临,被月色晕染的浅琥珀色眼瞳中,有一丝猩红稍纵即逝。
“如果……”他话没说完,被喷嚏狠狠打断了打断了。
谢临压低了眉头,他捕捉到齐沅眼里的那抹红,却什么都没说。他的目光扫过被风吹得摇晃歪斜的树枝,伸手解开领口的搭扣,把黑色长袍往那人单薄的肩上披。
“衣服你自己穿好。魇主不喜欢缺损的娃娃,你的衣服很大概率也是你娃娃基础配置的一环,现在我拿走,明天黄昏前未必能还给你。”齐沅摆摆手,“我回领地的路途很短,不用……”
谢临没搭理他。
“穿上回去。”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还是说,你要我亲自陪你回?”

“嗯?”
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觉得眼皮十分沉重,伸手揉搓了好一阵子才睁开。光明扑面而来,格外刺眼,他有些受不住,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到自己床边宋以辞哭笑不得的脸。
“唔……怎么了?”他有些迷瞪,连声音都发软。
“还问怎么了?”
宋以辞扶额,有些无奈地推了推眼镜,侧身挥了挥手,围绕房间的翠绿芭蕉叶朝四周舒展开,阳光这才彻底照进透明的小屋。
感受到强烈的阳光,齐沅的眼底传来明显的刺痛,他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只是默默用手挡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等待双目逐渐适应灼人的光线。
“现在几点了?”
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吊带裙穿在身上的感觉——精灵族的透明城堡里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柔和舒适,肩膀和腿却总觉得凉飕飕。
“看太阳的位置,起码正午早就过去了。”
宋以辞看他眯着眼,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银白的头发披散在光洁白皙的肩膀上,一脸嫌弃地抓起床边的发饰胡乱往头上戴,又有些想笑。
也许是被太阳暖烘烘地烤着,早上的齐沅比平时少了一点疏离感,神情也格外生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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