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极圈号称是最强无可破的防御不是？
远处，玉清殿门前
越慈、长鹤上仙及其身后弟子，目光看着那巨大黑白两色的太极图，满脸震惊。
那是……
太极阴阳图！
正所谓是——
混沌初开，始有天地。
阴阳两气，万法之源。
黑白两色，天地至纯。
太极阴阳图，乃是道家万般法诀中的防御之法，号称“同阶修为，不可破”。
堪称是道修中的最强防御！
“想不到，他竟能修成这门法诀！”越慈上仙语气惊叹说道，满脸赞赏看着前方的云华真人。
太极阴阳图出自道门三大至尊道典《太极玄经》，非悟性奇高者修炼不成。整座上清宗，能够成功修出这门法诀的，不超过十人。
云华真人不过是金丹修为，就能修炼成功，可见他在道法上的悟性之高，千年难遇！
难怪鹤归真君指定要云华真人继承紫霞峰的首座之位，即便是在云华真人执迷不悟修炼剑道之后，亦坚持己见。
这等悟性，修道的奇才，谁都舍不得放弃。
越慈上仙长叹一口气，这越是惊叹欣赏云华的天资悟性难得，就越恨铁不成钢，他一个修道法的奇才，为何偏偏想不开的要沉迷剑修不知醒悟。
不只是他，便是他身后的弟子们，都心中嗟叹，想不开啊，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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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太极广场上的斗法继续。
楚然凌空一剑劈下，长剑直指云华真人的要害。
却在在近云华真人十尺远处，忽的停手不前。
一切盖因，他的剑被挡住了！
无法寸进！
楚然清丽冷然的脸上顿时杀意更甚，他皱起眉头，神色越发森冷。
抬眸，他冷然的目光朝前看去。
只见——
一面巨大的太极阴阳图出现在半空中，将云华真人护在身后。
——拦住他的剑的，正是这面太极图阵。
这面太极阴阳图，和楚然以前见过的太极图形状一样。
但，他曾经见过的太极图就是一张图，是死物。只静静地挂在墙壁上，除摆设外，再无他用。
而他身前的这面太极阴阳图，却是散发着无穷的光芒，明光耀眼，似拥有无尽的力量。
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令人忌惮畏惧！
——这是一个强大的防御阵图。
而在它的身后，云华真人赫然站立。
楚然目光冰冷朝他看去，只见云华真人站于前方，低眉垂目，剑收于胸前，一身剑气顿消，只余冷冽道家清气！
那张俊朗的脸上表情冷肃，苍蓝道袍随风猎猎而起，长袍宽袖。而眉目间清气凛然，一身灵光璀璨如华。
端的是仙风道骨，竟显道家风范！
如此神仙出尘般的人物，竟然是个用剑的！
楚然见他如此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下升起一股不赞同之色。
正所谓，剑如其人，人如其剑。
剑修多半性子锐利，锋芒毕露，杀伐果断，心性多为坚毅狠戾之辈。
而道修参悟道法，修身养性，最是清风明月。
云华真人在他看来，性子太过温和无争了一点，不适合剑修。而见他一身的灵光璀璨，清华之气加身，俨然就是顶尖的道修苗子，做什么想不开的要修剑道？
楚然也是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比起修剑，你更适合参悟道典。”楚然目光看着他，声音清冽说道。
云华真人站于太极图后，抬眸看他，说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剑道与玄道，所求皆为大道，无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我修剑，还是修道，有何区别？”云华真人反问道。
楚然闻言，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说道：“当然有区别！”
“一个剑修，是不会躲在太极图阵后的！”楚然说道。
说罢，他的眉目越发冷然，戾气深厚，“剑修从不会防守，更不会退缩！”
“退了就意味着输！”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你……”他手中的长剑指着云华真人的脸，语气冷酷，说道：“你躲了，你退了，你不配为剑修！”
说这番话时。
楚然是半悬在空中，一身墨色曲裾长袍半毁，赤足裸腿，长袖随风猎猎而起，散落腰间的黑发被风吹得飘浮扬飞。
他的容颜苍白清丽，眉目却是冰冷凛然，面上狠戾，似索命鬼魅。
一番话说的讥诮而刻薄，毫不留情。
顿时激怒了一心修剑道的云华真人。
——而远处玉清殿的众人，却是深以为然。
越慈上仙目光看着这一幕，心道，云华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剑道，他太过温和无争了，似闲云野鹤，无兵刃之锐利锋芒。
而对于能说出这番见地的楚然，越慈上仙倒是面露赞赏，视线转而看向他，心道，这却是个剑修的好苗子，剑道上的悟性可见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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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然评价为不适合修剑道的云华真人，怒视他，说道：“我的道，不需要他人评头论足！”
“亦不需要指手画脚。”
楚然闻言，冷声说道：“这话我赞同。”
“没有人有资格去评论他人的大道，这是各自的参悟和选择。”他说道。
云华真人闻言，难看的面色转好。
“但是。”楚然的话锋一转，沉声说道：“人都有走错路，误入歧途的时候。”
“你既视我为友，以诚待我，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一错再错，一条歪道走到黑！”楚然清丽俊美的脸庞神色冷肃，他掷地有声道：“既无资格评头论足，那就打吧！”
“你既执迷不悟，我便将你打醒为止！”
云华真人闻言，面色神色越发不悦，他目光冷然看着楚然。
声音冷冰冰说道，：你若当我是知己好友，就该认同我，而不是反驳，妄图干涉我！“
“那不是朋友，那是谄媚是非轻重不分的小人！”楚然说道，“我眼中的朋友，可不是这样的无耻之徒！”
两人坚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云华真人目光冷冷看着他，说道：“你坚持要阻止我？”
“是！”楚然毫不犹豫回答道。
一声冷哼，云华真人道，“就凭你？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就凭我！”楚然说道，他目光黑沉盯着他，声音铿锵有力，“对别人不敢说，打醒你这个蠢货，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互相放着狠话，毫不留情。
唇齿讥诮，简直是跟有仇一样。
“……”越慈上仙。
“……”长鹤仙君。
“……”及其弟子。
你们真的不是仇人吗？
虽然你们一口一个称呼对方为好友知己，但是你们的所言所行，完全不像是朋友……
如此撕逼大战。
“不自量力！”云华真人对着楚然，冷声说道。
“自以为是！”楚然反唇相讥。
“狂妄自大！”云华真人继续嘲道。
“……”楚然。
他的脑海快速的思考，四个字的成语……
妈的，想不出了！
最后，想不出四个成语的楚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妈的！智障！”
“……”围观众人。
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们也想说，妈的，两个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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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放完狠话之后。
云华真人对着楚然，冷笑一声，说道：“你有本事，破了我的防御！”
他对自己的太极阴阳图阵十足自信，不管面前的少年剑道上悟性多高，在同阶修为内，断无可能破他无敌的防御。
想要破他的太极阴阳图阵，至少要高出他三阶修为！
楚然闻言，同样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这般说了，那……好啊！”
“我又岂能让你失望！”
说罢——
他面容陡然一沉，浑身气势陡变，眼角泛起红意，一身杀气惊天。
手中长剑一抖，剑气爆发！
强大冷冽的剑气，迅速朝四周蔓延开去。
所过之处，皆冻结成冰。
眨眼间，整座太极广场变成一片无尽冰原。
方才还是炎炎烈日，此刻便变成寒冬腊月。
甚至，天空飘起了雪花。
“这……这怎么可能！”
远处玉清殿前的越慈上仙见状，失手打翻手中茶碗，豁的站起了身！
满脸惊骇，不可思议。
“他是如何做到的！”越慈上仙惊声说道。
这少年，竟能改变天象变化。
左右天地意志！
这并非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人力不能干涉天意，故而自然气象，不为人所支配。
而如今，面前这少年竟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天地气象！
四周冷冽，如寒冬腊月。
天空中的雪花纷纷而落，太极广场玉白的地面上冻结成冰。
少年手持长剑，眉目冷然，伫立。
远处，玉清殿。
越慈上仙面色惊疑不定，盯着他，视线灼热，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样。
站在他身后的弟子们，皆是面容悚然。
一个个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冰覆广场，六月飘雪。
“我眼花了吗？”
“我是中了某种幻境吗？”
“他怎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
这群年轻的上清宗弟子们，纷纷开口道。
犹不相信，只当自己是中了幻境。
不敢相信事实。
坐在椅子上的长鹤仙君，目光看着前方持剑而立，风雪中凛然不可侵犯的少年，俊美出尘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大惊小怪。”他语气淡淡说道，而后轻描淡写，“剑修，以剑载道。所谓剑意，剑道，便是道意，大道。”
“风雪雨水，甚至是快慢急骤，雷鸣闪电，一切自然意志，皆可化为剑意，为剑修所用。”长鹤仙君缓缓说道，“反之，剑修倘若领悟了某种剑意，亦可影响自然天地意志。”
“那少年……”长鹤仙君目光看着前方的楚然，唇角的笑容更甚，说道：“他的剑气森寒冷冽，凝结成冰，天降白雪。想必，那是雪之剑意。”
碧游宫内
雪之剑意吗？
玄海长袍的上清天尊，目光看着虚空镜中的少年。
深邃的眼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那甚至并非是剑意，而是人的意志。
这个少年，以自身的意志操控剑道，从而影响天象。
剑是兵器，凶器，杀器。
是冰冷的，森寒的。
而这个少年，内心杀气冷冽，冷清冷情。
那手中的剑是他的本命剑，本就是与他心神相通，最为契合。
而这个少年——
他专注于剑道，将自身化为一把利剑，一柄凶器。
与剑合一，人剑合一。
人的意志，便是剑的意志！
也就是说……
这个少年，不需要去领悟剑意，他的意志就是剑意！
这真是——
上清天尊俊美绮丽的脸上浮现惊异神色，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少年啊！
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少年。
上清天尊面上忽的浮起一股欢愉神色，他以喜爱甚至是迷恋的目光看着虚空镜中的少年。
这个少年，是人非人，似剑非剑。
浑身上下充满神秘和谜团。
超出他的掌控，无法预料。
却让他欣喜不已，目不转睛，视线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就……如同他心爱的仙剑一般，令他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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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殿门前。
“剑意？”越慈上仙惊呼道，他满脸不可置信，“他才多大？就能领悟剑意了！”
长鹤仙君表情淡淡，用一种大惊小怪的目光看着他，语气轻描淡写道：“剑子，十岁入道，领悟风之剑意。”
“但那是剑子！生来剑心的剑子。”越慈上仙说道，他依旧觉得不可信。
“他……真的只是一个炼气修为的少年吗？”越慈上仙目光看着前方持剑而立，赤足裸腿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少年，艰难吐出这句话。
长鹤仙君回答了他的这句话，“是，如假包换。”
“这，真是太逆天了！”越慈上仙只能如此说道，并且感叹道，“莫不是，又是一个剑子？”
长鹤仙君闻言皱眉，却并未反驳。
但他心中，剑子是剑子，这个少年是这个少年。
他们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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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楚然以剑影响天地气象变化。
六月风雪，地冻成冰。
这般举动给众人带来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此时，在太极广场上。
楚然和云华真人的对峙依旧持续。
赤足的少年，衣衫褴褛，长发披散，清丽秀美的脸蛋苍白而羸弱，带着病态般的美感。
他身形单薄而瘦削，持剑而立。
此时，却无人敢小看他。
在见识过他一人一剑对抗雷劫，以剑意影响天意，谁还能否认他的强大？
虽然他仅仅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仅仅只是炼气修为。
但是这世上的天才总是打破常理的存在，尤其当这个天才还是个剑修的时候。
剑修本身就是不可思议，创造奇迹的存在！
剑子十岁入道，领悟风之剑意，闭关十年，勘破迷障，悟得真我。
二十岁那年，剑道始有成就。
又十年，莲花台会，一剑力战群雄，夺的魁首。
五十岁那年，深入魔域，一人荡万魔。
从此，以杀入道。
百岁时，一剑西来裂九州。
他的一剑，劈裂了九州大地，引发雷劫，以雷劫淬炼剑道。
剑修便是如此不可思议创造奇迹的存在，越阶而战，更是家常便饭。
云华真人看着天象的变化，面上亦震惊了三秒，很快的回过神来。
毕竟，这是他的对手，他的战场。
他不能走神。
“你很厉害。”云华真人目光看着楚然，夸赞道，“你是我见过的年纪最小，却最有天赋的剑修。”
楚然闻言，清丽的脸庞上神色淡漠，说道：“这不用你说。”
如此耿直的boy。
云华闻言笑了一下，随之敛了笑容，目光冷肃看着他，道：“但是，如果只是这个程度，你无法打破我的太极阴阳阵。”
“哦，是吗？”楚然语气冷冷说道。
“或许你不知道。”云华目光看着他，缓缓说道：“太极阴阳阵图，是道家最强大的防御，无物可破！至少不是现在的你能破的。”
云华是金丹后期真人，想破他的太极阴阳阵图，至少得是大乘的修为。
哪怕他压制了修为，但是他的境界依然在。
而恰好，太极阴阳阵图是不受修为的影响，而是受制于他的境界。
楚然闻言，抬眸，目光看着他，说了一句话，“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最强这个词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打破的！”
随着他话落——
楚然持剑的手，猛地朝前一挥，顿时天地间风雪大盛。
呼呼作响。
漫天风雪齐聚，化为一道强大漩涡。
朝楚然涌去！
准确的说是朝他手中的剑涌去。
风雪化为一到白光，涌入楚然剑中。
顿时，他手中的剑，爆出一道森冷的银白剑光。
他持剑，朝前狠狠一劈！
那道银白剑光忽的化为一到飓风，朝前轰去！
轰上那面太极阴阳阵。
见状——
云华真人的面色陡然一变，在他近乎是惊惧的目光中。
只听见，轰——一声巨响！
挡在楚然面前的太极阴阳黑白双鱼图阵，被一剑轰碎！
随之而来的是楚然的一句冷冽声音——
“我说过，最强就是用来打破的！”
那挡在云华真人面前的黑白阵图顿时被轰碎，如一面镜子一般，脆裂成无数块。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只见，阵图碎裂，无数幽蓝灵光迸发而出。
朝四面八方，迅速辐射而去，如潮涌一般。
一瞬间爆发，幽蓝的灵光覆盖了整座太极广场。
又一瞬间，归于寂灭。
天地四周，空荡荡，苍茫冷冽。
只余，云华真人一人，伫立在满地寒冰的太极广场上。
迎面吹来的凛然寒风吹起他苍蓝的道袍烈烈扬起，那被太极阴阳阵阻挡在外的寒气、剑气、风雪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一股冷然寒意自他的心底猛地窜起，迅速传遍了四肢五骸。
如坠冰窟。
他满脸的震惊，眼底几分茫然，不敢置信。
号称是道家最强防御的太极阴阳阵，竟被破了！
就这样……被面前这个稚嫩单薄孱弱的少年的剑，给轰碎了。
****************
远处，玉清殿门前
一阵诡异的寂静。
静的可怕。
四周，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越慈上仙满脸惊骇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盯着前方太极广场上的两人，视线落在持剑而立的赤足少年身上。
这一瞬间，他产生了和他身后弟子们一般的想法，我的眼前出现幻觉吗？
我竟然看到了，那少年破了云华的太极阴阳阵！
这是何等可怕的环境啊！
他满心惊涛骇浪，拿着茶杯的手都颤抖不已。
——这回倒是没有再摔茶杯了。
从刚才起，他就失手打碎了好几个茶杯了。
心疼茶杯。
越慈上仙哆嗦着手，将手中茶杯往旁边梨花木圆桌上放去。
“啪——”忽的一声清脆响声。
惊得越慈上仙猛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瓷茶碗摔碎在地，碎裂一地，茶水横流。
还是没逃脱破碎的下场……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却发现无人注意他这边的情景。
只见坐在他身旁的长鹤仙君，双目炯炯，盯着前方的楚然。
俊美出尘的脸上，神色无以伦比的专注。
那热烈专注宛若看情人般的眼神，一个大写的势在必得。
见此——
越慈上仙顿时心里咯噔了一声，长鹤这是……看上了那少年？
不行，绝对不行！
越慈上仙内心剧烈反对，倘若是刚才，楚然在和云华真人斗法之前，他会大力举荐楚然为长鹤仙君的徒弟。然而，在看过他和云华真人的斗法之后，越慈上仙对楚然的看法只有一个，妖才！
这已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之才！
这等妖孽，不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长鹤仙君所能掌控的！
纵观那些妖孽之才，无一不是搅动天下风云大乱，牵扯天机无数。
劫难加身，命数诡谲。
做他们的师父，那都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这辈子要时刻为他们操心，提心吊胆，生怕他半途陨落。
越慈上仙可不想看着长鹤仙君走上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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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太极广场上。
楚然黑发披散，垂至腰间，衬得脸颊越发苍白，眼眸清丽深幽，神色冷然。
他手持长剑，指着云华真人。
赤足踩在布满寒冰的地上，玉白的小腿纤细而修长。
如今，阵图已破，再无阻挡。
站在他面前的云华真人，抬起眼眸，目光看着他。
俊朗的脸上神色淡淡，无怨无恨，出尘不染。
他对着楚然微微一笑，说道：“你赢了。”
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俨然一副认输，任君随意处置的模样。
楚然持剑站立于那，面色冷然，注视着他。
半响之后——
他手中长剑一抖，猛然朝他刺去。
竟是毫不留情！
痛下杀手！
*********
远处，玉清殿。
越慈上仙及其身后的弟子们见状，纷纷睁大了双目，心底陡然一惊。
他要做什么！？
赶尽杀绝，不依不饶吗？
他岂敢！
越慈上仙见状，误以为楚然要杀云华真人，顿时怒从心来，霍然站起身，便要出手。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忽然抓住他的衣袍，越慈上仙回头看去，满脸怒意。
他目光看着拦住他的长鹤仙君，皱起眉，沉声说道：“我知道你心悦那少年，但是他竟敢在我上清宗的地盘，当着我等的面，意图杀害我宗门弟子。”
“饶他不得！”越慈上仙话中充满杀气说道。
长鹤仙君闻言，俊美出尘、表情寡淡的脸上罕见皱起眉头，他说道，嗓音清冽，似冬日的霜雪一般，“你且再看看。”
“看什么！”越慈上仙满脸不悦说道，“看着他对我宗门弟子下毒手吗？”
就在他此话落下，前方太极广场情势陡变。
太极阴阳阵被破，再无阻碍。
楚然的长剑直指云华真人的眉心，锋利的剑刃上银光闪烁，冷意森寒！
云华真人闭眼站立在那，面上神色淡淡，无悲无喜。
哪怕是，那股凛然强大的剑气，迎面朝他扑来。
剑气，森冷而刺骨。
他依旧是神色不变丝毫，无畏无惧。
只余，一身苍蓝道袍被剑气惊起，于空中猎猎作响。
俨然一副生死之置于度外的表情！
见他如此——
楚然的面容越发冷冽，眉眼间戾气深厚，他手中长剑闪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手中兵刃，足以斩杀一切。
长剑毫不停滞，朝前送去。
云华真人面目平静，竟是丝毫不反抗。
一瞬间，远处玉清殿的众人，猛然提起了心。
他们不明白，为何云华真人不反抗！
为何那少年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他上清宗的地盘上杀他们宗门的金丹真人！
空中大雪纷纷而落，寒风凌冽。
楚然的面色苍白如这白雪一般，眉眼间的戾气令人见之胆寒。
他的剑，素来没有迟疑。
然而——
这一回。
他刺出的剑，在剑尖即将触到他的眉心时，却停住了。
一瞬间，四周一切停滞。
楚然的剑，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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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反抗？”楚然目光冷冷看着面前的阖眼神色平静无波的男子，问道。
云华真人双目不睁，语气淡淡说道：“你赢了，我不如你。”
楚然闻言，目光看着他。
许久之后，说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输吗？”
一阵安静。
半响之后。
云华真人睁开双目，他深邃乌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为何？”
自他二十岁时修剑，自那之后变以剑为道，勤修苦练，日夜不断，寒暑无阻。
在剑道上，他却败给了这个少年。
他不解，他迷惑。
他求一个答案！
而远处的玉清殿，众人亦竖起了耳朵。
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二人，相信我，他们内心的好奇和疑惑、不解，不比云华真人少到哪里去。
这个少年……简直强的可怕，逆天！
不像是一个人。
这真的是人吗？曾有一瞬间，他们内心涌起这个念头。
会不会是化为人形的妖兽？
人，能强大到这个地步吗？
楚然目光看着面前一脸执着求知看着他的云华真人，收起手中的剑，眉目冷然，说道：“因为，你不够强，不够狠！”
“你的心——”
他忽的伸手，靠近云华真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胸膛。
说道，“它，没有必胜的信念，破釜沉舟，豁出去所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些，你统统都没有。”
“不够狠，不够强，不够恨。”
“你的剑，和你的人一样软绵，你缺乏一颗杀戮的心！”
云华真人感受到少年的手指戳到他胸膛上的触感，冷硬的。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目光落在他柔软黑亮的发顶。
心中一瞬间恍惚，心道，你这样说我，那你自己呢？
还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一个孩子，说什么心狠，强大，杀戮。
这个孩子……
他到底是生长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
云华真人的心底忽的升起一股怜悯疼惜，他目光看着面前单薄瘦削看上去孱弱不禁风的少年，缓缓说道：“我以为，剑道万千，不拘一格。”
闻言，楚然嗤笑一声。
他语气轻蔑，不屑道：“剑，是什么？”
“剑是杀器，它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杀戮！”
少年的声音清越凛然，道一声，“饮尽英雄血，屠尽天下敌！”
“倘若没有杀戮的觉悟，那便滚回去，修的道典去！”楚然对着云华真人冷冷说道，毫不留情，“你的剑软绵的想跟面条，谁都杀不死！”
“所以，最后死的便是你！”
云华真人闻言，目光看着他。
忽的，伸出手，抚上他的发顶。
“……”楚然。
他竟不生气？
也不羞愧？
这反应不对啊！
实力大开嘲讽的楚然，觉得这发展不按剧本走。
他抬起头，朝云华真人看去。
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双注视着他的乌黑眼眸中，带着无尽的怜惜和心疼。
“……”楚然。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