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目光微闪,他蹲坐下来,尾巴搭在前爪上。
“什么原因?我怎么不知道有我什么原因不想去上界?早于你约定好,倒是不知有什么原因能挡着我。”
温见雪观察谢琅神情,没看出谢琅神情有哪里不对劲,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他方才那么一说,其实也就是诈谢琅而已。
心中舒了口气,温见雪说起在谢琅睡着后,用灵力查看他身体,看到黑色光团的事。
“黑色光团?”谢琅哦了声,不以为然道,“我体内哪有黑色光团,你看错了吧。”
黑色光团只看到一眼,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温见雪当时就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此时听谢琅一口否决,也认为是自己看错了,没再多追究此事。
温见雪回忆了一下宗主的话,将宗主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谢琅。
谢琅道:“知道了。”他说着,从北荒狼族生来自带的小空间内拿出乾坤袋,打开乾坤袋,示意温见雪把他的通行令牌放他乾坤袋内。
——北荒狼妖族出生后,就自带一个小空间,这个小空间,能在变回原型时,可以用来收纳一些小玩意。小空间能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增长,最大可以增长到收纳一座宫殿。
谢琅小时候,从谢青羽那里拿到锥形银耳坠后,就一直放在小空间。
温见雪拿出一块通行令牌,塞进谢琅乾坤袋中。
“你休息吧,我带吞金去兽医馆看看耳朵。”温见雪道。“然后再去问问长辈,吞金进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我休息一会,去问长辈吧。”
谢琅收起乾坤袋,道,“你不用什么都忙着去做。”
“好吧。”温见雪应下了,他把谢琅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转头带吞金去兽医馆。
“等会。”谢琅叫住了他。
温见雪回头,道:“怎么了?”
谢琅探出头,道:“不许抱吞金。”
温见雪:?
“你可以找个袋子提着它去。”谢琅道。
温见雪:“……”
温见雪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走到床边,揪了揪他耳朵。“睡你的。”
“反正不许抱!”谢琅咬住他手指,“除非……”
温见雪倾耳去听,谢琅在他耳边低声道:“回来脱了衣服,让我亲腰。”
“你个色狼。”
温见雪脑子顿时炸开了,面红耳赤,他按住谢琅脑袋,把谢琅塞进被子,走出内间。
谢琅从被子里爬出,用神识看温见雪,见温见雪拿了个袋子装吞金,放心了。他缩回被子,闭上眼,半途因吞金而醒,本就没恢复精力,他闭上眼,很快就睡着。
温见雪戴上帷幕,踏着夜色,提着吞金出了宗,很快找到一间兽医馆。
温见雪让兽医给吞金看耳朵前,本担心吞金招人眼红,进而惹出事端,却不料兽医同他一样,也不认识吞金是什么妖兽,只当是什么杂交品种,给它看耳朵。
果不其然,是过敏。
这过敏是扩散在空气中的浓重尸毒引起,十分罕见。
若不是担心打听在哪里碰到尸毒会引起顾客不满,兽医真想问问是在哪里碰到尸毒的。
他用灵力给吞金治疗了一下后,拿了把小刀,叫温见雪按住吞金,迅速把吞金耳朵上的毛剃了。
吞金:“……”为什么要剃我耳朵毛!
吞金借着茶杯里的水,看到光溜溜,丑得一批的耳朵,朝兽医投去了仇恨的眼神。
温见雪怕它去扑兽医,将它按在袋子里,它又爬出来,又那种恨不得咬兽医的眼神盯着兽医。
兽医:“……我有点害怕。”
温见雪尴尬道:“它不咬人。”
吞金亮出了锋利的爪子,背上小翅膀震动,朝兽医飞去。狗东西,吃我一爪子!
温见雪:“……”
温见雪眼疾手快地逮住吞金,把吞金再次塞到袋子里,吞金还想爬出去。温见雪干脆将吞金抱在怀里,防止它跳出去攻击兽医。
吞金又抓又咬,在袋子里咕叽咕叽地叫。
温见雪见它挣扎得剧烈,抱得更紧了,脑子里不由想起谢琅的话。
回来脱了衣服,让我亲腰。
隔着袋子抱,应该不算抱?
温见雪想着此事,手臂无意识勒紧,勒得吞金嗷了一嗓子。连忙传音道了歉,温见雪放松了力度,他接过兽医递来的药膏。
兽医道:“我剃毛是为了方便擦药膏,这药膏一天两次,擦一个月,耳朵就差不多好了。如果还没好,毛长出来了,就剃了,接着擦,直到好全为止。”
温见雪谢过兽医,付了钱,返回宗。路上,吞金发出低吼,还想去攻击兽医。
温见雪吓唬道:“如果不剃光耳朵上的毛擦药,耳朵会烂哦。烂得血肉模糊,然后你就成秃子了,超级丑,别的妖兽都会笑话你。”
“真的吗?”吞金不低吼了。
温见雪嗯嗯道:“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你也不想回去被谢琅嘲笑吧?”
吞金老实了。
没一会,它道:“主人,我觉得不能我一个兽这么丑,能不能把那头狼的耳朵毛也剃光?”
温见雪:“……”
“他不是我灵兽,你不怕死,就去试试吧。”
小命重要,算了。吞金很快放弃这个想法,它爬出袋子,趴在温见雪胸前,正想问有没有办法,遮住剃光的耳朵,温见雪忽然把它丢了进去。
吞金摔到硬泥地,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坏家伙,丢我干嘛?”
温见雪只是因吞金趴到他胸前,想到了谢琅的话,惊得把吞金丢了出去。但丢出去也不能改变吞金趴到过他胸前的事实,谢琅那鼻子肯定闻得出来。
如果隔着袋子不算抱,那吞金趴他胸前,怎么也要被谢琅定义为他抱了吞金。
有你吞金真是我“福气”。
温见雪简直无法想象回到住所的场景,身体烧得慌,他表面还维持着冷静,把吞金捡了起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喂上两枚丹药,装入袋子。
“对不起,刚才想到一些事,不小心把你丢出去了。”
吞金皮糙肉厚,倒是没有摔伤。
它吃着丹药,止住了委屈,甚至还想被摔一下,这样就能获得更多丹药了。
“在想什么?”吞金吞下丹药,好奇地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温见雪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温见雪:“这……”
温见雪沉思片刻,返回市场,找到贩卖灵兽物品的店铺,给吞金买了一顶透气的黑色圆布帽,戴在头上,遮住耳朵。
“这样行吗?”温见雪问。
吞金对着水镜照了照,勉强应下了。
温见雪抱着吞金回到住所。
谢琅应是休息好,恢复精力,去找长辈问吞金所进之地的事了,并不在住所。
温见雪放下吞金,给吞金擦了膏药,来到师父的私人藏书阁,翻开妖兽图鉴,查看各类妖兽信息,他很快找到有关寻药兽的资料。
妖兽图鉴上介绍寻药兽为一级妖兽,有三种天赋。
寻找药材、修复破损度不高的丹方、在寻找药材念头强烈下,能够无视高级阵法,自由出入阵法。
寻药兽形态受使它孵化者的喜好影响,破壳后,会有一部分形态迎合使它孵化者的喜好。
因此,寻药兽并无固定形态。
基于此,图鉴上没有寻药兽的图片。
温见雪看到此处,心知吞金现在的形态受了他喜好影响。
温见雪接着往下看。
接下来的内容是介绍饲养寻药兽需要注意的事项。
温见雪记下这些注意事项,放下妖兽图鉴,他准备离开,看到一本名叫《妖》的古籍,他抽出书,翻开古籍。
快速浏览这本古籍,浏览到最后时,温见雪翻到了北荒狼妖的名字。
古籍上说北荒狼妖数量少,喜欢生活在寒冷地带,基本独来独往,凶残狡诈,没有同理心,爱食人,皮毛特别值钱,孤僻强悍且好强……
温见雪觉得这并不切实,他从头看到尾,也没看到饲养北荒狼妖的注意事项,看来没人尝试饲养一只北荒狼妖。
温见雪放下古籍,转身回到住所。
谢琅还没有回来。
吞金又是跟谢琅打架,又是去看兽医,折腾了许久,现下已经趴在竹椅上睡着了。
温见雪怕吵醒吞金,坐在客厅里,仔细查看金镶东珠戒指中的东西。
查看完毕,温见雪翻出藤妖前辈转交给他的那张无名的破损丹方。
他发现丹方上提到的药材,金镶东珠戒指里都有!
温见雪激动无比,他快步回了房间,想把吞金叫醒。妖兽图鉴上说吞金能修复破损不严重的丹方。
温见雪手头这张丹方破损并不严重,只是缺了个角,他想问问吞金能不能修复这张丹方。
吞金睡得很沉,温见雪唤了两声,没叫醒它。
看来只能等吞金醒了,再问问吞金能不能修复这张丹方。
温见雪收起丹方,灭了两盏灯,降低外间灯光,打开柜子,拿了一张薄毯,轻轻盖在吞金身上。
大长老是宗内除了宗主,武力值排第二的长老。
目前炼虚初期实力,代表剑宗,加入下界联盟,同下界其他几个大宗派,维持下界秩序。
大长老住所,书房。
谢琅隐去吞金与金镶东珠戒指之事,讲明事情缘由,询问大长老那几个黑甲男人是谁?押着人去往了何处?
大长老盘坐在案牍前,膝上放着剑,背脊挺得很直,他睁开眼睛,看向站在下方的谢琅,道:
“那几个黑甲男人,应是审判处的人。下界,凡是犯了大错的罪犯,都将由审判处发落处理。
“审判处若是半夜押送罪犯,那一般是押送去了莲都。
“莲都,用来关押上、下界犯了大错之人。关于莲都,你若是想知道得更具体,可以去问问宗主,或者自己去剑宗藏书阁顶层,三长老若是没有派人清理被墨鼠咬坏的书籍,你应该能找到有关莲都的信息。”
果然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
谢琅细细嚼着这两个字,他弯下腰,抱拳行礼。
“多谢大长老。”
大长老一拍膝上的剑,长剑脱鞘而出,携着烈火,袭向谢琅脖颈。
谢琅连退数步,召出半月剑,剑风如春风,覆灭烈火。
烈火被覆灭,长剑速度忽然加快,剑风笼罩谢琅,呼吸间,长剑近到眼前,清晰映出谢琅阴郁眉眼。
此时想避开已不可能,谢琅果断抬手握住剑刃。
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流,谢琅握住长剑,借力使力,往后撤,退出剑风笼罩,而后换了只手,握住半月剑,一剑斩向长剑。
金属相撞,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书房。
“不错。”大长老评价道。
长剑刷地一下回旋,大长老淡淡扫了一眼谢琅流血的右掌心,抬臂,握住长剑,还剑入鞘。
“我听宗主说了,你早已是结丹后期,只是对外宣称结丹初期。”
修为相差过大,即便是试探,谢琅也有些难以抵挡。
手臂被震得发麻,谢琅收起半月剑,低下头。“是。”
“停驻许久了。”大长老说。
“是。”谢琅垂下眼帘。
大长老道:“碰到瓶颈了?还是被什么事困住了?你可与宗主交流过?”
谢琅道:“与宗主交流过,宗主说不要急。”谢琅故意没回答前面两个问题。
大长老或许只是随口问问,并未追着问前面两个问题。
“这些日子我有空,你每日卯时来我这里,我教你一招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剑法。毕竟是他的弟子。”大长老说罢,闭上眼,示意谢琅可以退下了。
“弟子告退。”
谢琅后撤两步,转身离开大长老住所。
谢琅离开大长老住所后,包扎好掌心伤口,率先去了藏书阁顶层。
藏书阁顶层大部分人都进不来,他是寒长老的徒弟,倒是能进去。
谢琅来到藏书阁顶层,值得庆幸的是,墨鼠咬坏的书籍并没有清理,整齐码在墙角。
此地很少有人来,隔一个月才打扫一次,地面有薄薄的灰。
谢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盘坐在地上。
他头发与温见雪差不多长,盘坐在地时,乌黑发尾散在地面。
谢琅没有管散在地上的发尾,他吹掉书籍上的灰尘,拿起书籍,快速查阅与莲都有关的信息。
他虽不爱读这些文绉绉,与剑道无关的东西,看书速度却很快,且几乎过目不忘。
他很快就将与莲都有关的信息提炼了出来。
莲都是人间炼狱般的存在,里面有着无数妖魔鬼怪,比七星荒城危险数倍。
——莲都内的妖魔鬼怪跟普通妖魔鬼怪不同,它们已经死了,尚存于世的不过是它们的一缕魂。
然而,即便只剩一缕魂,也不会改变它们凶残暴虐的性情。
所以,它们依然被称为妖魔鬼怪。
犯了大错,被押送进莲都的罪犯,无一列外,皆被里面的妖魔鬼怪戏弄折磨至死。
妖魔鬼怪会给你喂各种奇珍异宝——莲都内奇珍异宝众多——吊着你的命,千刀万剐,拆皮剥骨,挖心掏肺,叫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审判处将罪犯押送进莲都,便是要让罪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如果由他们亲手做,显得太过残忍血腥。
谢琅看着看着,注意到一条不起眼的信息。
莲都又被称为剑仙冢。
为什么外号叫剑仙冢?难道此地陨落过剑仙?
谢琅久久盯着这条不起眼的信息,他作为剑修,清楚记得剑宗在上界辉煌时,曾经出过两位被称为剑仙的人物。
第一位因旧伤,在剑宗鼎盛时期,无法逆转乾坤,遗憾仙逝;第二位,在妖魔鬼怪肆虐时,将大部分强大的妖魔鬼怪诱骗到一个地方,与其同归于尽了。
谢琅翻出剑宗宗史,如他猜想一般,莲都正是第二位剑仙孟然与妖魔鬼怪同归于尽的地方。
谢琅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他从中获取了一个对他有利的消息。
剑仙孟然与妖魔鬼怪同归于尽后,天道悲悯,降下天地之气。
自此,莲都万物竞长,而孟然埋骨之处,生出一株碧天莲。
碧天莲号称能吞噬一切污秽之物。
他体内的引魔珠是名副其实的污秽之物。
谢琅乌黑眼睛衬着苍白的皮肤,越发漆黑。
他坐在原地,盯着书籍看了许久,才离开藏书阁。
冷气笼罩磅礴建筑,不一会,竟下起小雪,白色将天地一并网住,来去皆不见路。
谢琅戴着的锥形银耳坠在雪夜中泛着冷光,他顶着小雪回到住所,站在走廊上拍雪。肩袖与头发皆被小雪打湿,他掐了个烘干诀,烘干肩袖与头发。
温见雪房间内的灯已经灭了。
想来是睡了。
谢琅召出半月剑,坐在厅堂,仔细擦剑。剑身被擦得雪亮,谢琅横起剑,剑身映出他薄凉的唇、凌厉的下巴。
“咔哒——”一声,谢琅用力,半月剑脱手而出,回到简约大气的银黑剑鞘。
谢琅收起半月剑,站起身,雪色宗袍衣摆如海浪般层层叠叠晃动,擦过椅角。
谢琅去洗了个澡,穿着中衣,胡乱擦着头发,来到温见雪房间门口。
门没锁,他推门而入。
走廊的灯火洒进房间,谢琅看到竹椅上有一团毛毯。
掀开毛毯,谢琅看到了吞金。
吞金躺在竹椅上,四肢朝天,睡得正香,它头上戴着个黑色圆布帽。
黑色圆布帽?戴着这个做什么?
谢琅扯下黑色圆布帽,映入眼帘的是,吞金被剃得光秃秃的耳朵。
哟,新造型。
真别致啊。
谢琅戏谑味十足地挑了下眉,他正欲把黑色圆盒布盒盖吞金脸上,忽然嗅到吞金身上有温见雪的味道。
这味道不仅仅来源于吞金耳朵,还来源于头、背部、胸膛、爪子……
温见雪抱了吞金。
谢琅轻松愉悦的表情缓缓消失,他将吞金用毛毯一裹,提起,走到自己房间,丢到椅子上。
吞金被这一丢,醒了,但它脑子还没醒,仅仅看了谢琅一眼,又模模糊糊睡着了。
谢琅摔上门,转而来到温见雪房间,点燃灯,走到床边。
温见雪用被子盖住脑袋,背对着他,睡在床最里面。
谢琅拽着被子,连人带被子一并拉到床边,掀开被子,低头看向温见雪。
散着的、未擦干的头发湿湿落在温见雪脸颊。
“你抱它做什么。”谢琅掐住温见雪脸颊,问。
温见雪被揪住脸颊,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翻身面向谢琅。
谢琅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见到他深邃的脸部轮廓和几丝挑上火光的发丝。
脸颊上落着谢琅湿漉漉的头发,不舒服。
温见雪迷迷瞪瞪拂开头发,又扒开谢琅的手,道:
“回来了?吞金进入那地,问得怎么样了,可知道是何地?”
温见雪说着,朝谢琅的方向挪了挪。
谢琅道:“那地名叫莲都,用来关押犯了大错之人。”
监狱?懂了。
但温见雪不明白,为什么监狱里还有众多药材。他有所不明白,便直接问谢琅。
谢琅道:“这就不清楚了,或许莲都是什么福址。”
“既是福址,那些押送犯人的人为什么不进入其中,采收药材?莫非莲都,进了便出不来?”温见雪说到这里,自问自答,“想来应是进去出不来,若不然,也不会不要这些药材。”
谢琅不冷不淡嗯了声。
温见雪得到答案,揉了揉眼睛,卷着被子想缩到床最里边,然而被子被谢琅压死,卷不动。
温见雪看向谢琅,道:“我要睡觉,你压着被子了,抬手。””你抱它。”谢琅垂着视线。
温见雪睡意朦胧,迷糊道:“什么?”
谢琅重复道:“你抱它。”
温见雪听清了,他骤然变得十分清醒,抓住被角,心虚且紧张道:“没抱,不信你闻。”
温见雪觉得脱了衣服给谢琅亲腰太羞耻,见谢琅半天没有回来,就去洗了澡,熏了香,这样一来,便是谢琅也闻不出来了。
谢琅挺直腰背,他坐在床边,低头擦头发,皮笑肉不笑,道:“等会我闻闻。”
“好哦。”温见雪抓着被子,盖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谢琅。他先前尚未完全清醒,因而没有察觉谢琅左手缠了白纱,现在方才察觉。
谢琅注意到他的视线,在他开口关切询问前,开口解释道:“与大长老过了两招,不小心伤到手,没事,已经上药包扎好,过两日便好了。”
温见雪闻言,放心了,他静静看着谢琅擦头发。
谢琅很快就把头发擦干,他把毛巾挂在一边,拿出发带,道:“不介意我用发带吧?”
“束头发?你束就是了。”温见雪有些奇怪。
谢琅用发带随意绑起头发,盘坐在床上,朝温见雪张开手臂,道:“过来,我闻闻。”
房间内贴了暖符,可还有些冷意,温见雪舍不得离开被子,于是披着被子爬起,扑到谢琅怀里。“你闻闻。”
谢琅连带着被子一起搂住,低头嗅向温见雪脖间。
“是不是没有。”挺拔鼻尖抵着脖颈皮肤,灼热的气息打到脖颈,温见雪绷紧了背脊,笑容浮到脸上,“我根本没抱吞金。”
谢琅松开他,扒下被子,低头嗅向温见雪胸口。
被子被趴下,上半身瞬间失去庇护,凉意袭向温见雪,温见雪扯着被子就想把自己盖住。“都说了没有抱——”
声音戛然而止。
谢琅露出尖尖的犬牙,隔着薄薄的雪白寝衣,咬了他胸口一下。
“你干嘛咬人!”温见雪嘶了一声,谢琅这一口虽未咬破皮,却也让温见雪感觉到痛意。
温见雪抬手就想推开谢琅,谢琅掀走被子,将他推倒在床,斜坐在他大腿上,伸出右手,指尖捻了捻被自己咬后,有些湿润的薄薄布料。
“温郎君,是这样的,我确实没在你身上闻到吞金的味道。”
谢琅嘴角含着笑意,那笑意很淡,不达眼底。他居高临下看着温见雪,锥形银耳坠与尖尖的犬牙在灯火下出现冷光。
“但我进门时,就在吞金身上闻到了你的味道。你若是想瞒我,做事要做干净,不要留尾巴。”
温见雪眼睛微微睁大,他看向谢琅,没料到谢琅早已发现。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如果抱吞金,就脱光衣服亲你腰?”
谢琅松开湿润的布料,顺着温见雪胸膛而下,挑开上衣衣带。
“看来你很想被我脱光衣服亲腰,早说啊,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温见雪:“……”
“其实我也很想,怕你觉得我满脑子都是不正常的事,所以一直没敢逾矩。”
谢琅看似极其愉悦地弯起眼睛,他直接拨开温见雪上衣。
凉意毫无顾忌地落到温见雪肌肉铅薄雪白的胸膛,温见雪又羞又臊。
淡淡的红从他耳根漫出,来到脸颊,来到脖颈,蜿蜒出极其艳丽的画面。修长纤细的手指抬起,温见雪抓住谢琅的手腕。
“不是,我没想抱它,抱它是因为它想袭击兽医,而且我隔着袋子抱的,之后回去的路上,它只是……”
“嗯嗯嗯嗯。”
谢琅毫不在意地点头,他拿开温见雪的抓住他的手腕的手,转而坐到被褥上,直接拔了温见雪身上剩下的遮掩物。视线毫不客气地落在他身上,从头看到尾。
温见雪觉得自己就像一尾不幸被网捞起的鱼,被厨师按在案板上。
“谢琅!”温见雪雪白皮肤因为羞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他掐诀,扯过被子就想扯住一……丝不、挂的身体。
谢琅封住温见雪灵力,单手捏住温见雪双手,反裁到他头顶,扯下束发的发带,慢条斯理绑住温见雪双手。
温见雪:“?”
你刚才问我介不介意用发带,是这个意思?是为了绑我?
难怪你束得那么随意!温见雪恍然大悟。
谢琅的发带是与宗袍配套的发带,非常结实,别说用来绑人,就是用来绑妖也绰绰有余。
温见雪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他抬头看向谢琅。
谢琅扯了发带,乌黑头发披散在肩上,遮挡了脸颊,他把头发撩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指尖一寸寸拂过温见雪肌肤。
温见雪挣扎不开,又无法阻止,只得把头偏到一边,不看谢琅。
谢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温见雪,俯身亲向温见雪的腰,亲到的瞬间,掌心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谢琅舔了舔犬牙,叼着细腻皮肤细细的磨。
温见雪脑子是乱的,他偏着头,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正过视线,去看谢琅。
谢琅的发丝落在他腹部,让人觉得痒,谢琅戴着的锥形银耳坠也落到他腹部,带出一点凉意。
从温见雪的视角看不到谢琅的脸,只能看到谢琅的头顶和结实的肩背。
温见雪胸膛内的心脏剧烈跳动,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弓了又弓,睫毛直颤。
“谢琅,别亲了,痒。”
谢琅将温见雪腰间的皮肤都亲咬了一遍,半伏在温见雪身上,抬起视线,枕在温见雪胸膛,阴郁的眉眼舒展。
“痒?我不痒啊。”
温见雪咬了咬牙,道:“我痒!”
“你痒啊。”谢琅撑起身体,把他抱到膝上,双手压在胸膛前,低下头,鼻尖抵在温见雪额头,轻轻磨蹭。
“那换个地方给我亲?嗯?怎么样?”
温见雪:“……”
“我一向善解人意,你也不必太感动。”谢琅嘴上这样说着,手却不老实,摸向温见雪其他地方,“这里行不行?或者这里?”
温见雪:“……”
“你身体为什么开始发烫?”谢琅喉结滑动,嗓音低沉微哑,转而凑到温见雪耳边问。
温见雪人要傻了,他定定看着谢琅。良久,抬起双臂,推搡谢琅,恼羞成怒。“不要,走开,你亲也亲了。”
谢琅亲他耳垂,道:“我没说过只亲一会啊。我说过吗?”
死不要脸。
温见雪往谢琅怀里缩,避开谢琅的亲吻。谢琅掐住他下巴,把他的头硬生生抬了起来,询问道:“换个地方行不行?”
“不行!”温见雪道。
“我听到了,行。”谢琅笑盈盈道。
温见雪道:“歪曲事实……”谢琅堵住他嘴,按在怀里亲,温见雪被亲得喘不过气,身体也软在谢琅怀里,他眼角透出的红比耳根、脸颊、脖颈还要红,是那种绯红,透着点点水光。
终究是上了案板的鱼,再怎么跳,也回不到舒坦的环境,被厨师捏住,拿着刮鳞刀,仔仔细细去鳞。
厨师应是个假厨师,不知道怎么又快又好的给鱼刮鳞,下手没轻没重,去鳞时,把鱼刮得浑身都是痕迹,一点不美观。
温见雪鬓角被汗湿,低头看了看目光能看到的地方的痕迹,哽咽着狠狠咬了谢琅一口。“臭流氓。”
谢琅拂开贴在温见雪脸颊的头发,拉过温见雪,声音低哑,同温见雪低语了一句。“帮帮我?”他这句话不见强势,明显带着讨好。
温见雪看向谢琅难受的地方,举起双手,道:“给我松开。”
谢琅道:“你不是也不舒服?我也帮帮你?”
温见雪脑袋空白一瞬,炸了,道:“我没有不舒服。”
“是吗?”谢琅把温见雪抱在怀里,细细检查。
片刻,温见雪把头埋在谢琅胸膛,被绑住的双手攥紧谢琅前襟,将前襟攥得皱皱巴巴。谢琅低着视线,舔了下手指,道:“现在倒是没有了。”
温见雪说不出话,他缓了许久,声音带着细细的哭腔,道:“你是不是偷偷补了课?”
谢琅道:“无师自通不行吗?”将手指插入温见雪柔顺发间,谢琅额头都是汗,他亲温见雪发顶,道,“你帮帮我?我不动你,东西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