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by东北大灰狼
东北大灰狼  发于:2024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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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青年见谢琅落到下风,一脚踹到谢琅胸口,谢琅喷出鲜血,鲜血尽数溅到手中所持的半月剑上。
半月剑铮鸣一声,剑身爆发出强烈的月白色光芒。
温见雪隐藏在黑暗里,被强烈的月白色光芒刺得眼睛难受,他垂下眼帘,在帮谢琅与不帮谢琅之间犹豫。
帮?他不过是个练气一层,即便出去帮谢琅,也帮不到什么忙,说不定还会一起被杀。
不帮?看样子,谢琅难逃一劫。
此刻,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帮忙。如此既不会惹上麻烦,沾上人命,亦没有威胁了。
可是……
温见雪想到那五枚中品灵石,又做不到袖手旁观,冷心冷血。
他咬了咬牙,心道:真是上辈子欠你谢琅的!
心里如此想着,他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想出解救的办法。
思虑再三,勉强想出一个解救办法后,温见雪深吸两口气,装出一副强势的模样,撑伞快步走向谢琅。
“你们在做什么?!”温见雪疾声道。
几个青年闻言,警惕地朝温见雪看来,看到只有一个人,几个青年互相使了个眼神。
“你是谁?少管闲事。”几个青年并不认识温见雪,开口威胁道。
温见雪走到谢琅身旁,半跪下,轻声道:“夫君,你没事吧?”
谢琅五脏六腑都痛,口鼻全是血,他眼前被雨水打湿,听到有人在他耳侧喊夫君,他侧头看向那人。
只一眼,谢琅便认出喊他夫君的人是谁。
谢琅擦去嘴角和鼻下的血液,阴郁眉宇染着几分戾气,他嗓音嘶哑,道:“你怎么来了?”
温见雪心道,我想来吗?要不是看你要被打死了,我也不会来。
心里如此想着,温见雪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扶住谢琅,亲切道:“瞧见有人欺负夫君,所以就来了。”
温见雪左口一个夫君,右口一个夫君,饶是傻子,这时也该知道温见雪身份了。
为首青年甩了一下手中剑,剑刃甩出一串鲜红血液,这血液是谢琅的血。
他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甩出的血液,不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谢师兄的道侣。”
温见雪抬眸看向为首青年,冷笑一声,他径直扶起谢琅,道:“我们回去。”
“武师兄?”其余几个青年见温见雪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低声唤为首青年。
为首青年姓武,名徐州,他抬起剑,冷冷道:“既然他们道侣情深,那便一起除掉,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谢琅垂着视线。
温见雪心中一跳,但他早已想好解决办法,闻言,淡定道:“恐怕不能如几位所愿了,我远远的就瞧见你们欺负夫君,所以请了巡夜弟子来。”
“巡夜弟子身有巡夜职责,岂能为他跑一趟?理由也不编好听些。”
温见雪微微一笑:“怎么不会来,我对他们说,此处有雌雄双盗,正欲残害诸位。若是诸位被残害,实在是苍兰派不幸。”
“我他娘听你胡说八道!”听见温见雪这么一通话,有个青年当即大怒,一剑劈来。
温见雪自然抗不了这一剑,他拿出谢琅借他的五枚中品灵石,将灵力灌入其间,甩向劈来的剑气。
中品灵石蕴含强大的灵力,灌入灵力的后一刻,瞬间爆开。
强悍的爆炸力将剑气掀翻,那青年未料到温见雪竟不是一个凡人,他猝不及防,被爆炸力击穿防御,胸口气血涌动,往后直退。
武徐州见状,一个踏云步,按住那青年的后背,稳住对方身体。而后,他收回手,阴骘地打量温见雪。
打量片刻,他看出温见雪只是一个练气一层的修士。
或许是情报有误,把温见雪说成了凡人。当然,练气一层跟凡人没有太大差距。
武徐州收回打量温见雪的视线,道:“即便巡夜弟子会来,依你的实力,怕是也熬不到巡夜弟子来时,届时还不是任我们编?”为首青年说罢,挥手示意几个青年速战速决,不要等到巡夜弟子来。
若是巡夜弟子来了,便不好解决谢琅两人。
温见雪见状,又掏出五枚中品灵石,不慌不忙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熬不过,但我手头的中品灵石可不一定熬不过。家里给了不少陪嫁,想来是能拖到巡夜弟子来。”
温见雪说这话,心都在滴血。
他的中品灵石,他好不容易攒到的中品灵石。
武徐州闻言,停驻在原地,他并不清楚温家到底给了温见雪多少陪嫁灵石,想来那样一个只比苍兰派差一筹的家族,给的灵石应当不算少。
如此,倒是棘手,不好速战速决。
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今夜他们为半月剑,企图杀谢琅的事就会闹大,不光会失苍兰派面子,还会惹得掌门不悦,实在得不偿失。
武徐州想明白轻重缓急,笑盈盈收起剑,又示意其他人收起剑,道:“今晚都是误会,同门之间,合该互帮互助,哪有什么争斗?”
温见雪心道:呸,说得冠冕堂皇。
温见雪不理会他们,装出底气十足的模样,扶着谢琅就走。因为怕这群人搞偷袭,温见雪又掏了一把中品灵石置于手心做防范。
一旦他们搞偷袭,温见雪就会毫不留情地灌入灵力,将其甩出去。
一把中品灵石,不信炸不到他们。
温见雪如此想着,警惕性提到最高。
武徐州见温见雪扶着谢琅离开,还剑入鞘,冷冷道:“走。”

“是。”几个青年不甘心地瞪温见雪一眼,转身就走。
双方背对而行,很快便看不到对方背影,听不到对方行走时发出的声响。
温见雪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他扶着谢琅快速回到住所,激活防御阵。
防御阵激活的瞬间,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住温见雪。
他彻底放松,把谢琅扶到桌前坐下。
虽然桌子板凳有一层很薄很薄的灰,但谢琅满身血污、泥泞,擦与不擦,区别也不大。
“吓死我了。”温见雪将谢琅扶着坐下后,伸手摸额头,额头湿漉漉,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谢琅脸色在灯光下格外苍白,偏生左脸有个红色的巴掌印,他坐在桌前,偏头看温见雪。
他的目光太平静了,看得温见雪发毛。
温见雪避开他视线,解开了随意束起的头发,乌黑亮丽的湿润头发披散在肩头,他找了条毛巾擦头发。
温见雪还不会烘干术,不然,直接甩个烘干术,头发就干了。
温见雪用毛巾把头发擦干了些,坐在谢琅对面,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琅视线跟着转到对面,道:“你胆子真大,也不怕遭他们报复。”
温见雪叹了口气,道:“报复也没办法了,谁叫时间太短,来不及真的找巡夜弟子来。”
谢琅把半月剑放在桌面,扶着桌沿起身,温见雪本不想管谢琅,见谢琅起来得这么艰难,一时没忍住,把谢琅按了回去。
“拿药箱是吗?我帮你拿。”
温见雪飞快从柜子里翻出药箱,交给谢琅。
自穿书后,算上这次,温见雪就见谢琅受了三次伤了,原本还一惊一乍,现在淡定了。
谢琅受伤就跟吃顿家常便饭,什么时候不受伤了,温见雪说不定还会不习惯。
谢琅轻车熟路拿出几枚丹药服下,又褪去衣服。他之前的伤没好,新伤叠着旧伤,瞧着异常狼狈。
温见雪见他的伤口上沾着污泥,想了想,给他掐了个洁尘术。
谢琅本打算找冷水洗清一下,见状,抬眸朝温见雪看来。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专心致志给伤口上药。
温见雪趴在桌上,看谢琅上药。
看了会,温见雪目光扫向谢琅左脸,左脸上那个未消退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温见雪微微蹙起眉,他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没一会,他用灵力裹着个煮熟的鸡蛋,回到房间。
谢琅已经包扎好伤口,他正拿着用温见雪之前擦过头发那条毛巾擦头发。
温见雪见状,心里有些别扭,他放下鸡蛋,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对方。
对方并没有接毛巾,自顾自擦着头发。
不接算了,温见雪不强求他人。他把毛巾放桌上,敲碎鸡蛋壳,剥掉鸡蛋壳,递给谢琅。
谢琅道:“做什么?”
温见雪怀疑谢琅是明知故问,他走到谢琅身旁,道:“撩开头发,我给你敷一下。”
谢琅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他把头发往后拨,露出线条流畅的脸,抬头看向温见雪。看了会,他似乎觉得好笑,低下头,噗嗤笑出声,笑得肩膀抖动,右耳戴着的锥形银耳坠剧烈晃动。
温见雪惊疑不定地看着谢琅。
谢琅莫不是被打坏脑子了?
心里如此想着,温见雪点了点谢琅肩膀,小心翼翼道:“你笑什么?怎么了?”
谢琅一把攥住温见雪的手。
温见雪吓了一跳,当即要收回手,但前者抓得太紧,根本收不回。
温见雪急了,心道:谢琅莫不是真的被打坏脑子了。
温见雪更加努力想甩开谢琅。
谢琅却不笑了,他缓缓抬起头,鸦黑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浓郁的阴影,温声问道:“你看到我挨打,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你出手帮我,是不是在同情我?”
温见雪闻言,怔住,以至于忘了甩开谢琅的手。
谢琅手劲大了几分,他眼神薄凉,语气却保持着温和,道:“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猜对了?”
温见雪手腕被捏得生疼,他忍不住嘶了声。
谢琅没有松开他手,听见他嘶了声,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你有病啊,松开。”温见雪被捏疼了,脾气蹭一下上来了,“我帮你是因为我心肠好,再加上你借了我钱。谁觉得你可怜,谁同情你?我可等着你死了继承遗产。”
谢琅闻言,微微歪了歪头。
“放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铁打的吗?”温见雪道。
谢琅方才松手,他的力气太大,把温见雪手腕都捏红了。
温见雪痛得微微蹙起眉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把有些烫手的鸡蛋往谢琅左脸一按,没好气道:“自己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罢,转身就去睡觉。
早知道不帮谢琅了,惹自己一肚子火。
谢琅按住鸡蛋,慢慢敷脸,直到鸡蛋冷了,才放下鸡蛋。
“温见雪。”谢琅放下鸡蛋后,喊温见雪。
温见雪已经在卧榻躺下了,闻言,睁开眼睛,怒火中烧,看向狗东西。狗东西坐在桌前,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
“干嘛!”
谢琅道:“炸掉那五枚灵石不作数,我重新借你,要不要。”
温见雪被谢琅气到了,还没想起那炸掉的五枚灵石,闻言,这才想起,他当即坐起,语气坚定道:
“当然要!”
谢琅道:“明早给你,另外,作为感谢,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会帮你做一件事,如果你需要。”
温见雪听出谢琅这是不想跟他有半分恩情牵扯,正好,他也不想跟谢琅有半分恩情牵扯,他拉上被子,躺回卧榻。
“行。”
温见雪躺在卧榻上,很快睡着了。
谢琅察觉到他睡着了,侧头看向他。
温暖火光下,温见雪将脸半埋在被间,露出的半张脸极其乖顺。
谢琅看着温见雪,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温见雪好养吗?
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谢琅蹙起眉,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
他收回视线,松松绑了个低马尾,穿上衣服,手肘撑着桌面,手背抵着下巴颌,闭目养神。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细雨敲打窗沿的声音。

苍兰派正北,一条铺着碎石子的小路上,一个青衣人撑着黑伞快步前行。
天上落下的细雨打湿伞面,顺着伞骨奔流而下,滴溅到小路两旁的野草上,野草枝叶被沉重的雨水打得左右摇晃,仿佛随时要匍匐于地。
青衣人穿过小路,来到一处阁楼。
阁楼置有一个聚灵阵法,阵法中心盘坐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高高瘦瘦,眉宇硬朗,乌黑头发用白玉莲花冠高束,身着一身深沉的藏蓝色法衣。
“掌门。”青衣人收起黑伞,走到阵法外围,躬身低声道。
中年人停止修炼,气沉丹田,睁开眼,道:“有何事?”
青衣人直起身,恭敬道:“掌门,武徐州今晚带着几个弟子拦住谢琅,意图夺取谢琅的半月剑,被温见雪阻止。”
掌门闻言,恬不为然道:“知道了。”掌门旋即蹙起眉,“温见雪是代替温韵替嫁给谢琅的男妻?”
青衣人道:“是。”
“温见雪一个凡人,是怎么阻拦的?”掌门问。
青衣人低声道:“询问了武徐州几人,说温见雪有修为。我方才去查了温见雪近日行踪,发现他数日前去藏书阁借过《入门》,想来是这两日才开始修炼,不过练气一层。敢问掌门是否要将他招入苍兰派,他是谢琅的道侣,算起来,也算半个苍兰派弟子。”
掌门道:“不必。他会修炼却不主动加入苍兰派,想来是不愿加入,既然不愿加入,你我也无须勉强。如今才开始修炼,不是什么值得招揽的人物。”
“掌门所言极是。”
青衣人微微点头。
掌门理了理袖口,站起身:“武徐州那边?”
青衣人回答:“武徐州等人意图抢夺谢琅本命剑,我已扣押,不知当如何惩戒,还请掌门酌夺。”
“每人抄写一百遍门规。”
“这……掌门,会不会太轻?”青衣人皱起眉。
掌门转身看向青衣人,日积月累的威压让青衣人不自主垂下头。
“谢琅废了,岳长老,你明白吗?”
岳长老低低应了声明白了。
于掌门而言,人废了就没有价值了。
掌门惩戒武徐州几人抄一百遍门规已是看在多年师徒情谊。
不,或许不是看在多年师徒情谊上,而是心有愧疚。
谢琅成废物,其实跟掌门有关,若不是掌门得罪了鬼面书生,鬼面书生为报复掌门,在秘境内,设计坑害谢琅,谢琅怎么会经脉尽断,成为废物?
但这些事也就只有几个门派高层知道。
谢琅恐怕至今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自己实力不济,所以没逃过危险。
秘境内危险重重,没逃过危险,成为废物,是很常见的事。
岳长老当初最看重谢琅,即便谢琅不是他弟子,他也几乎无保留地传授了他的剑道心得。
可惜……
掌门道:“你莫要觉得本座无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本座也很无奈。”
“是。”岳长老道。
掌门道:“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岳长老行礼,转身退下。还未退出门,掌门叫住了他。
“务必告诫武徐州几人不能找谢琅麻烦。”掌门摇了摇头,“本座和他师徒一场,他如今如此可怜,本座实在不忍,就护他最后一次。以后的路,就该他自己走了,旁人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岳长老道:“遵命。”
掌门道:“退下吧。”
岳长老径直退下。
天上还在下雨,乌云如破棉絮,层层叠叠,似乎要从天际塌下,将乌云笼罩的地区全部吞并。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第二天破晓时,终于停下。
天气变冷了。
温见雪饶是有修为傍身,依然觉得冷,冷气像一条条小蛇,从任何一个有空隙的地方钻进被窝。
温见雪把自己埋被窝里,有点怀念谢琅变成小狼的时候。
小小一只,毛茸茸的,像个暖宝宝,塞哪里哪里暖和。
温见雪叹了口气,坚强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保暖性好的衣服,又围上一条毛围脖,防止漏风。
谢琅不在房间。
他打了个洁尘术,在房间里运动了会,打开房门,寒冷的风扑面袭来。
他把毛围脖往上扯了扯,余光竟看见了谢琅。
谢琅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失,他站在院门口,穿了身白衣。那白衣款式简单,料子很好,衣摆上绣着金闪闪的貔貅图腾。
温见雪觉得这件白衣很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了。
温见雪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件白衣他曾在谢琅逼迫他接好白骨,自己却变成小狼的那个晚上见过。
不过那个晚上,这件白衣还有很多污垢。
谢琅肩宽腿长,穿上这件白衣,像个世家公子,阴郁贵气,气质卓越。
他手里拿了张纸,此时,正垂着眼帘看纸上的字。
温见雪注意到谢琅左手边有一个破损的背篓,背篓上放着好几捆扎得非常整齐的药材。
药材有的新鲜,有的干枯,上面皆沾着细密的雨珠。
温见雪认出这些药材正是昨晚撒于地面的药材。
昨晚走得急,没心思顾及这些撒一地的药材。
温见雪心想:谢琅这是起了个大早,连带背篓,一并捡回来了?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谢琅捡回来的。
若是谢琅捡回来的,谢琅应该已经拎回房间,不会把东西放院门口,站在院门口看纸。
难道是与谢琅交好的人捡好,送来的?
谢琅察觉温见雪视线,把纸捏成一团。
温见雪回神,他收回视线,心说这么远我又看不到,你紧张什么?如此想着,他转身去做饭。
谢琅重新展开纸张。
纸张上仅有两句话:武徐州几人暂时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不过,你最好把半月剑交给合适的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患。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谢琅,勿彷徨,勿自暴自弃。
谢琅看了许久,缓缓撕碎纸张,拎起药材,放到房间内。
温见雪做好饭,正打算吃,却发现谢琅居然还在住所。换作往常,谢琅早跑得没影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竹篾,正坐在走廊上编背篓。
他的速度很快,动作很灵活,坚韧得微黄的竹篾在他手中仿佛在跳舞。
温见雪惊奇无比,现在的大反派这么多才多艺?连背篓都会编?
他惊奇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不料对方忽然扭头。
他猝不及防对上谢琅漆黑的眼睛,吓了一跳。
谢琅道:“你有事?”
温见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回道:“我做了早饭,你吃吗?”
谢琅盯着他看了会,放下手中竹篾,笑盈盈道:“好啊。”
温见雪:“……”
温见雪只做了自己的饭,但现在说只做了自己的饭肯定来不及了。
他只得把自己的饭让给谢琅,然后返回灶头,给自己下上一碗面,上面再放个煎蛋,丢几根青菜。
穿书这么多天,温见雪用灶台做东西是越来越熟练了。
温见雪吃得慢,谢琅吃完好一会了,他碗里还剩一半面。
谢琅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问温见雪:“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市场买炼丹的东西?”
温见雪道:“吃完饭就去。”
温见雪早想买炼丹的东西了,如果不是钱不够。
好几日了,之前跟踪他的男人应该放弃蹲守了。
他如今只担心武徐州几人。
昨晚骗了武徐州几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找他麻烦。
温见雪想到这里,有点愁,他不自觉咬着筷子。
谢琅似乎瞧出他心事,道:“我要去药铺做工,你可以跟我一起。”
温见雪抬起头,看向谢琅。
谢琅突然这么好心?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谢琅站起身:“不一起算了。”
温见雪连忙拉住谢琅,道:“要一起!”
谢琅道:“快些。”说罢,走出厨房。
温见雪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吃完面,快步走出厨房。
谢琅把未编完的竹篾都放进了房间,正站在院门口等他,温见雪三步做两步,来到谢琅身旁,跟着对方去市场。
一路上,温见雪都在偷偷摸摸看谢琅。
他还是不明白,谢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地带他去市场。
莫不是昨晚真的打坏脑子了?
温见雪其实不期望谢琅对他好,只要谢琅不折磨他就满足了。
谢琅突然转好,反倒叫他提心吊胆。
谢琅叫温见雪一起去市场,只是怕温见雪被武徐州等人找麻烦。
岳长老说武徐州几人暂时不会找他麻烦,没说不找温见雪麻烦,而温见雪昨晚帮了他,不出意外,会被武徐州几人记恨。
温见雪借了他灵石,要帮他免费炼丹,不能被找麻烦,万一被找麻烦,废了,或者死了,借出去的灵石就打了水漂,免费炼丹的好处也打水漂了。
除了以上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谢琅不乐意他人折磨温见雪,他的仇人,只能由他折磨。
武徐州几人遥遥看见温见雪,抄了一晚上宗规的手隐隐作痛,正欲上前找人麻烦,却瞧见温见雪旁边有一人。
几人仔细一看,却是谢琅。
其中一个弟子道:“武师兄,还找温见雪麻烦吗?”
武徐州冷笑道:“如何找?谢琅在旁边,岳长老可训斥我们不得找谢琅麻烦。真不明白,谢琅一个废物,掌门和岳长老还维护他做什么。”
“听闻成婚之日,谢琅脸色不怎么好,想来是不满意温见雪,怎的现在还护上了?”
“恐怕是美色迷惑了头脑罢。”有个人道。
武徐州瞧了温见雪几眼,道:“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总有落单的时候。”
跟着武徐州的几人闻言,纷纷应是。
一路胆战心惊,总算来到市场。
温见雪来到人多的地方就觉得安全,他跟谢琅告别,径直前往店铺,购买炼丹所需之物。
谢琅叫住他,道:“买了后别着急回去,等我一起。”
温见雪:突然这么好,真的很不习惯。
温见雪揣着钱,来到之前问价的店铺。
店铺内其他东西倒没有涨价,唯独炼丹用的药材涨价了,足足涨了百分之十。
掌柜解释道:“上次客官看的药材早买光了,现在这一批药材是从古巴山新进的,个个顶尖的新鲜。再则说了,不止我这里涨价,其他店都涨了,原先进货的地方,出了点事,进不了货。”
温见雪看了看,确实新鲜,但涨价涨得太凶了。
温见雪买了炼丹炉、丹方、丹火后,挑来挑去,只买了五百枚下品灵石的药材。
掌柜道:“客官不多买点?不是我诅咒,药材成丹对于新手很难,你买五百枚下品灵石的药材,说不定一枚都炼不成,全得烧报废。”
温见雪摇头道:“不了,就这些。”
温见雪就是想多买也不行,他买了炼丹炉、丹火、丹方后,全身上下就剩六百八十枚下品灵石。
掌柜闻言,不由遗憾叹了口气,他抽出一本炼丹师必看的药材介绍书籍送给温见雪,话里话外都在让温见雪以后常来买东西。
温见雪拿到一本免费的药材介绍书籍,当然是答应得好。
他把买来的东西都放进储物袋中,储物袋比不上乾坤袋,不防水,不防火,无防御,不能认主,只是被术法强行扩大空间的袋子。
装罢,他掉头去找谢琅,好一起回去。
药铺此时没人,谢琅和药铺医修在清理新进的药材。
温见雪踏进药铺时,药铺医修一眼注意到他,眼前亮了一下,连忙迎了上去。
“客官,抓什么药?哪里不舒服?”
温见雪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谢琅的。”
“找谢琅?”医修看向谢琅,揶揄道:“谢琅,有个大美人找你。”
谢琅看向温见雪,道:“自己找地方坐。”
温见雪连忙点头,他环顾四周,搬了个凳子,乖乖坐在角落里,坚决不给谢琅惹麻烦。
医修见状,压低声音问谢琅:“你们认识啊,他是你谁?”
谢琅道:“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医修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谢琅:“夏惊蝉,你想做什么?”
医修道:“我一见到他就觉得合适,以为是你的道侣,所以不敢下手,所谓兄弟妻不可欺。不过你说仅仅是陌生人,我就放心了,等我追到了,我请你吃酒,放心,不收礼。你就是我的媒人,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
谢琅:……

医修说罢,倒了杯茶,朝温见雪走去。
谢琅心里却有些不悦,他说不出是为何不悦,但就是不悦。谢琅从来不知道委屈自己四个字怎么写,抬手夺走医修手中茶杯,压着嗓音,温和道:“你们不合适。”
医修奇了怪了,道:“怎么不合适?你说说哪里不合适?”
谢琅道:“他成婚了。”
医修闻言,啧了声,歇了追求的心思:“罢了,君子不夺人所爱。”
谢琅侧目看向温见雪,对方并未听到他们这边的谈话,正在打量这个药铺。
谢琅走了过去,把茶递到对方眼前。
温见雪诧异道:“给我的?”
谢琅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温见雪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茶。
药铺里各种药味交杂,温见雪坐在药铺里,心格外宁静,他喝了口茶,从储物袋内拿出锁着火焰的玄冰盒。
火焰是炼丹必需品。
他买的这团火焰是九品灵火,算不上好火,只够炼制初级丹药,要想炼制更好的丹药,就得去买更好的火焰,或者自己去收服更好的火焰。
但无论是好的火焰还是差的火焰,都不会形成自我意识,形成自我意识的那是火精。
温见雪看了看火焰,以指为刃,狠心割破食指,往九品灵火上滴了一滴血。
九品灵火需要认主才能使用。
鲜血滴在九品灵火上,九品灵火剧烈地跳动了两下,温见雪怕它溢出玄冰盒,伸手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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