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懵了一下,说:“啊?不用啊,我不需要。”
他不会去奢求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靠双手挣的,他为自己感到骄傲。即使喜欢车,他也希望可以靠自己买到手,而不是沾别人的光。
不是他的东西,他也不屑于装作是自己的东西,并以此为傲向朋友们炫耀。
萧复透过墨镜看他,见他神色坦然平和眸光更是澄澈一眼便能望到底,便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把他的真心话误以为是那些抱大腿的人的暗示之语。
不禁心里嗤笑一声,他在想什么,他觉得有眼缘的人,又怎么会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
萧复脸上的笑真心了些许,音量提高了几分,“哥带你去兜风。”
他启动车子,超跑一抹红地飘了出去。
这种超跑车内味道极小,车载香水也很高级,散发着幽幽的冷香,闻着清冽清新。
但池望晕车,没一会儿肚子里就翻滚起来,又压抑着不想出糗,所以脸色绷得很紧。
萧复将车窗打开,跟他聊起来,“你还在满天星上班?”
池望:“嗯。”
萧复看了他一眼,这么冷淡?果然很特别,“有没有人欺负你?有的话跟哥说,哥帮你出头。”
池望:“没有啊,都挺好的,工作嘛,遇到什么事儿都正常。”
萧复哼笑起来,“这工作可不好做,需要我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么?闲职,五险一金都给你交,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干。”
池望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谢谢复哥的好意。”
萧复问:“为什么?别人想让我安排我都懒得理,你居然拒绝我,不跟我说一个理由,我会生气。”
他虽然这么说,嘴唇却是勾起来,他在笑,还挺开心的样子。
池望有点摸不准萧复的性格,也不想说什么敷衍的话让其对他生出什么恶感,便诚实地说:“我不需要这种工作,这钱是白来的,白来的我不安心,我可以一天打四份工,也不愿意嗟来之食。”
他有能力,也很强大,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在高尔夫球场,萧复给他打赏两万,他可以收下,是因为他付出了自己的服务,没有敷衍,没有错误遗漏,客人愿意打赏奖励,他自然可以收下。
但萧复给他安排个闲职白拿钱,那就很莫名其妙了。
他难道很可怜吗?
在高尔夫球场的工作是高薪,来的客人基本都是俱乐部会员,一年会费就上百万,进洞了碍于面子都会发上千的红包,收入真不算少了。
这样的高薪下,被为难被羞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池望不觉得自己可怜,提前领略了牛马职场,被低工资羞辱得还少吗?
赚钱嘛不寒碜。
他这一通言论给萧复整不会了,他越看池望越喜欢,感觉灵魂上共鸣了,“说得挺好,要是富婆愿意出一千万包养你,你乐意吗?”
池望感觉更莫名其妙了:“不愿意,不是钱……”
话还没说完,肚子里忽地翻滚,实在是忍不了了,“呕”的一声,吐出来了。
萧复:“!!”
他当即停车,拿了包纸过来给他擦车,不可思议地说:“我这么好的车技,你居然晕车?”
池望:“呕。”
萧复:“……”
他拿了个纸袋子给他。
池望吐得差不多了,才说:“谁说你车技好的,我打死他。”
平心而论,真不咋地。坐走走停停的公交车他都没吐,坐超跑副驾驶座还吐了。
萧复没生气,反而觉得池望真实,他笑了起来,抽了张纸给池望擦嘴,手指也捏住了池望的脸。
两人凑得很近。
池望鸡皮疙瘩起来了,睫毛颤动了几下,有几分虚弱地说:“复哥,我是直男。”
萧复一愣,嘴唇笑意收了起来,那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阴沉的神色,牙齿森白,“我很像基佬?”
池望:“呃,有点像。”
谁家直男捏脸帮擦嘴的,还凑得这么近。
萧复反应过来,收回手,没好气地说:“放心,我也是直男,而且我这辈子最恶心基佬,傻逼玩意儿都是。”
池望:哦呦,有故事。
池望没问为什么,还没交心到这个地步。
然而他不问,萧复却想跟他倾诉,“我亲爹,就是基佬,呵,骗婚的畜牲,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他,把他剁碎无数片扔海里喂鲨鱼。”
池望:“……”
真刑啊老哥。
不对,这种隐私也跟他说??
左千星还不是最嘴上没把的,最嘴上没把的是旁边这位。
池望一时之间看不懂萧复了,看着有点单纯啊。
萧复又对他说:“要是哪天有基佬缠着你,你跟哥说,哥帮你剁了他身、下二两肉。”
池望:“……哈哈好的,先谢谢哥了。”
这哪儿是帮他,分明是泄私愤。
看来是平等的仇视同性恋的极端主义者。
“……”萧复蹙眉,“不是让你请假了吗?”
池望说:“现在又没事,回学校玩不如继续去做家教。”
萧复挑眉,“你很缺钱?”
池望自然不会说缺钱,萧复跟他掏心掏肺,他可不会跟萧复掏心掏肺,而且萧复也不一定真的对他掏心掏肺,就算做朋友也要有所保留,更何况跟萧复也不是很熟,所以池望神色未动,很自然地说:“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萧复挺喜欢池望这么自然坦荡的模样。
平常想巴结他的人不少,有所图,那姿态多少都会露出些许谄媚讨好来。而且学生时代,他身边也不是没有普通人,一个个都小家子气放不开,对上他也是各种小心翼翼,很没劲。
池望就不会,萧复觉得他家境应该也不会太差,气质和心态骗不了人。
就算在俱乐部打赏了池望两万,也没见对方刻意的讨好巴结自己。
跟这种人相处就是舒服。
萧复决定好人做到底,送池望去做家教。
将人送到地方,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分开了。
池望看着萧复那红色超跑消失在车流之中,松了一口气。
可能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吧,但警惕心还是得有。
他联系了学生,通知了一下继续上课。
两个小时家教结束,池望就觉得有一种用脑过度似的疲惫。带学生打游戏也有点力不从心,差点被翻盘。
学生都察觉出来了,问他:“池望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操作好像都没之前那么好了诶。”
这是被嫌弃了啊!
池望笑了一下,大手一挥,要带他再来一把,一雪前耻。
第二把重振野王雄风,再次收获学生崇拜的目光。
反正晚上遛狗兼职请假,便又带学生多来了几把。
结束后也还早,坐公交车半小时就回到了学校。
今天池望打算早点睡,因为感觉那种疲惫感又上头了。
难得早归,洛连云想跟池望聊天,结果就见到池望洗完澡回来一句话没说上床倒头就睡,连被小夹子夹起来的帘子都忘记放下来,上半身直接袒露在舒廷玉视线里。
洛连云压低声音跟舒廷玉说:“这是多累啊,这么早就睡了。”
舒廷玉把看电视剧的平板连上蓝牙耳机,才跟洛连云说:“打四份工,能不累吗?再过两周就期中考试了,不知道他应付不应付得来。”
洛连云对池望有种盲目的自信,“那肯定轻松拿捏,专业第一岂是浪得虚名。”
舒廷玉觉得池望太了不起了,打这么多份工,成绩居然还不差,也没挂过一门科。像他……大一就挂了两门,怪不好意思的。
他们之间的聊天,池望没听见,他一沾上枕头就秒睡,睡眠质量超好,完全听不到外边儿的动静。
这一觉睡醒,居然已经六点多了,生物钟头一次失灵。
因为起的晚,晨跑直接就取消了。因为这个点得去买早餐了。有一个食堂的早餐做得特别好,去得晚了就没了。
池望起床洗漱,完了之后去食堂买早餐。
买了早餐回来,池望先自己吃。
只是本来很喜欢吃的薄皮爆汁肉包子,今天突然没了胃口,吃了一口就有点犯恶心。
池望有点不可置信,那浓眉大眼老实巴交的老板,居然最终还是走上了偷工减料的道路!
池望克服恶心感,重新咬了一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噗”的一声,吐到了垃圾桶里。
他一脸深沉地盯着手里的肉包子,很明显,已经不是之前的肉包子了!
他胃口比不上舒廷玉,因为要打工,耗费脑力,胃口还是挺不错的,比洛连云要好点,早餐能吃四个大肉包和一杯豆浆。
学校食堂物价因为有补贴的缘故,并不贵,这么大一个肉包子也才1.5块钱,4个要6块钱。
不能浪费了!
池望忍着不适感,愣是把包子给吃完了,喝了一杯豆浆才将恶心感压了下去。
吃完早餐,池望拎着电脑去了楼下,做今天的牛马工作。
做了一半就感觉有点累了,拎着电脑回寝室,打算休息一下。
洛连云和舒廷玉这个点已经起来了,洗漱完吃池望给他们买的早餐。
池望想起来,说:“二食堂这家早餐店老板开始偷工减料了。”
洛连云和舒廷玉听了,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包子,“没有吧,还是一样的馅料多,汤汁也是那个味道。”
池望:“嗯?你们没吃出来吗?肉的味道明显不一样了。”
舒廷玉很肯定地说:“没有,至少我没吃出来。”
洛连云举手,“我也没用,还是一样的好吃。”
池望想了想,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可能是我味觉敏感了。”
舒廷玉:“你这是在质疑我作为吃货的顶级舌头?我很严肃地告诉你,真没变。”
洛连云:“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你吃腻了。”
池望恍然大悟,“吃了一年了,是该吃腻了。”
池望随即把这事儿给放下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种小事实在占据不了他的脑容量。
周末,池望去满天星上班。
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池望又发现自己的柜子脏了。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之后到上周都没出过事,现在又出现了,可能是因为他那俩对他另眼相看的大客户没有再来过的关系。
池望关上柜门,看了看周围,其他球童似乎知道这件事,若有若无地看他。
池望直接勾了一个男生的肩膀过来,问他:“我这柜子你知道是谁弄的吗?”
男生有点讶异于池望的直白,闪烁其词地回答:“不知道。”
池望盯着他说:“不会是你吧,你一脸心虚的。”
他愤愤起来,“我要告诉经理。”
男生大喊冤枉,“不是我啊,我眼里又没扇形图,你能从我脸上看出心虚?你不要太荒谬了。”
池望揪着他出去,“我不管,就是你,你刚才那表情明显有鬼,我找经理给我评理。”
男生也只比他大两岁,还是大三学生,比较单纯,见池望这么较真离谱,实在遭不住了,直接坦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是谁,是吴景天,上一次我不知道是谁,反正这次是他,我看见了。”
池望有点出乎意料,“原来是他。”
吴景天看着就很好相处的样子,自来熟但是也恰到好处,不会惹人厌烦,也长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
池望松开男生,打算下班和吴景天讲讲道理。
今天左千星居然来了,当然只有他和另外一个陌生的朋友过来。
左千星很自来熟的,找了池望当共用球童,跟池望唠起嗑来。
也是很顺理成章地加了联系方式。
池望怀疑这人就是奔着聊天来的,高尔夫打得一塌糊涂,他朋友脸皮直抽抽,还不敢说他。
池望这个当球童的,怎么能说客户呢,所以看见左千星作弊也当没看见,微笑面对。
左千星是想打探池望情况的,但他发现池望小小年纪,居然还蛮滴水不漏的,愣是各种被他各种蒙混过关了。
嘶,也不容小觑啊。
左千星干脆直接说了,“哎呀,你这个生日,这个生肖!跟我家公司八字相旺啊,你要不要再做一个兼职?来我家公司挂个名就好,工资给你开一个月一万,什么都不用干,嗯,周末来一趟就行。”
池望:“……”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赶着向他送钱啊?
池望拒绝了,“不了,谢谢左先生的好意。”
左千星愣住,“为啥拒绝?觉得工资不高吗?那我给你加点,一万五吧,怎么样?”
池望说:“不是钱的问题。”
他顿了一下,一脸认真地说:“左先生,我给你推一本书,你看了会顿悟的。”
左千星:“什么书?”
池望:“《毛X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简称毛概,看完了整个人都升华了,不会再迷信了。”
左千星:“……”
池望还在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开公司的都会迷信,但这个世界没有神,风水也有科学的解释,我们要相信科学。所以我不能去你公司上班,我不能骗你钱。”
左千星:“……”
左千星铩羽而归,他跟谢司珩打电话,说:“不行啊,池望太坚定了,太正了,把他丢进凶宅,他都能把脏东西物理超度,哪当得了吉祥物啊。”
谢司珩本来被他吵醒了还有起床气,听他这么说,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怎么说的。”
左千星就把他们俩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感慨道:“他年纪虽然小,但也挺聪明的,我给他挖了超多坑,他愣是一个没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家里几口人。”
“……”谢司珩反问:“谁让你查他户口本了?”
左千星说:“好奇啊,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强。”
谢司珩没说话了,他心浮气躁,心跳得厉害,眼里也一阵阵的冒星星。
愣是压抑住火气,垂眸想着他们俩的对话。
的确聪明,其实能考上H大的也不会是蠢蛋,但生活阅历决定了情商的上限,显然池望生活阅历不低,情商也不低,知道左千星在套话,会规避陷阱。
这个认知让谢司珩对池望的感知和印象开始变得立体起来。
左千星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国啊?”
谢司珩回过神来,语气淡淡的,“年后。”
左千星有点低落:“那没多久了。”
谢司珩沉默。
他是谢氏继承人,他父亲正值壮年,家庭也和睦,所以他选择继续深造。
他对继承家业并不热衷,却也知道是自己的责任。
他不逃避责任,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要过自己的人生。
第15章 你要抱着狗才能睡着?
期中考试临近,池望更加力不从心了,那唠子的主播事业中道崩殂,干不下去了。
洛连云还劝他坚持坚持,池望也由衷道:“不是我坚持不下去,我发现这行是看运气的,看运气你明白吧,我是真的没有运气啊!”
咦,刁钻的角度出现了。洛连云才反应过来池望是个天选倒霉蛋体质,难怪这么多天了愣是没有一点流量,粉丝还是他们几个。
洛连云不由得唯唯诺诺起来,“那就没办法了,这行是真的很赚钱来着,听说有人干半年就买房买车了。”
池望心平气和的摊手,“没办法,我运气差嘛,但凡没那么看运气,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这点洛连云倒是信。
池望正好把注意力放到学业上,他请假了几次,专业课平时分肯定比不上别人,只能在考试上功夫。
池望多少有点top癌,这很难评,他打小就掐尖要强,这点跟他家里人都不像。
即使小学条件很简陋,他都会创造一切机会去学习,到初高中也是如此。
而且他觉得自己脑子好使,记忆力也很强,理解能力也特别好,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所以他就总想拿第一。
从小他的奖状就能拿一沓。
即使到了大学,他也不敢松懈,对第一多少都有点执念。
但也只是一点,如果实在拿不到,池望也绝不内耗焦虑,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会放过自己。
不过备考都还好,池望生活上反而不如意起来。
他胃口变得很不好。
池望这个人在某些地方很死脑筋,就比如他每日三餐都特别固定,早上会吃肉包子配豆浆,偶尔换成白菜香菇包子配豆浆,但基本都是肉包配豆浆。
中午会吃二食堂一周搭配的菜,比如周一二食堂主推荤菜是红烧鱼,他就会点红烧鱼,基本不会再换。周二二食堂主推荤菜是烤鸭,他就会固定周二点烤鸭,再搭配固定的素菜,一荤两素,营养均衡。
搭配特别固定,喜欢吃的就一直吃,还不太能吃腻。
这点两个室友都疯狂吐槽过,池望也没改。
但池望最近没胃口到固定菜单都开始变了,喜欢吃的烤鸭和红烧鱼都没了胃口。
连饭也不太能吃下去,一连几天,本来还有点婴儿肥的圆润脸颊,都消瘦了几分。
洛连云和舒廷玉都纳闷了,池望倒是有自己的理解,“苦夏了这是。”
洛连云:“已经秋天了,秋分都过去一个月了。”
池望:“但是天气还是很热。”
确实,虽然都十月份了,H城的天气还是很炎热,气候太反常了,四季的界限都变得不甚清晰。
但是池望还偶尔犯恶心抱着垃圾桶干呕,洛连云很难不多想,“有没有可能,你这是生病了?”
池望躺下的腰直了起来,“什么病?”
洛连云一脸郑重,“有很多可能,比如胃炎,胃酸反流,幽门功能失调,好像也有些癌症会呕吐食欲不振。”
池望:“……”
他一脸惊恐,“你别吓我。”
洛连云:“不是吓你,你不知道现在很多疾病都年轻化了,我有一个高中同学都脑梗了,才20岁!那什么隙腔型脑梗,这都是中老年人才得的病啊,结果他得了。还有上网看见一些十几岁的人得尿毒症,就是因为喝多了饮料不喝水——舒廷玉,你就是这样的,经常把饮料当水喝,小心你也得尿毒症。”
舒廷玉也一脸惊恐,“不会吧,我喝东方树叶的,这是茶,不算饮料吧。”
洛连云:“都一样!你们年轻人太罔顾身体健康了,等真的生病了才追悔莫及!”
舒廷玉不服,“你也别置身事外,周末你打游戏都能打到凌晨三四点,熬夜会猝死的。”
洛连云讪讪道:“我在努力调作息了。”
池望被洛连云一番危言耸听的话吓到了,想起来近日的确有点反常。
但被洛连云这么一说,反而心里胆怯,不敢去医院检查。
万一查出个癌症……
不会吧,他每天都运动,早睡是没有的,但他早起了啊!
呃,睡眠的确不够青少年所需时长,但是他睡眠质量高啊,基本不做噩梦,一沾枕头就睡,完全可以弥补睡眠时长不够了啊!
洛连云继续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池望故作淡定,“不了吧,小问题,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洛连云虽然也觉得可能是小问题,但总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安心,便继续劝道:“癌症应该不可能,但胃镜还是可以做一下的,也不贵,就两三百块钱。”
池望含糊地说:“我考虑考虑。”
他对医院有阴影,进去了没有个千把块很难从里面出来。
医生肯定会让做各种检查排查病因。
池望觉得没必要,吃下饭而已,小问题。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去,反而之前不爱吃的垃圾食品他喜欢上了。
尤其喜欢吃辣条。
所以早饭就改成了辣条下稀饭,中饭改成了香辣的素菜,倒是也能多吃几口饭。
洛连云又在那儿发表UC震惊部言论,“不是,你这样特像怀孕了,连口味都变了。”
池望出身某吃辣大省,但跟省特色格格不入,一点都碰不得辣,饮食很清淡,一年了都是素净的口味,垃圾食品也不爱碰,现在反倒爱吃了。
池望头一次对洛连云翻白眼,“你才怀孕了,我本来就是吃辣大省人,现在只是突然觉醒了。”
洛连云想了想,也是,便不再多说。
不过心里想,池望这段时间的反应真的特别像怀孕,但池望又是男的,不可能是怀孕。
算了不想了。
晚上池望做完家教回来,直接去了学长的家去牵狗。
这只二哈已经跟他混熟了,见到他就狂摇尾巴,对他很是亲热。
学长跟池望说:“你多遛半小时吧,给你工资加到一百块。”
池望有点诧异,“怎么了?”
学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之前遛的挺好的,蛋炒饭回来都累瘫了也不拆家了,但最近它又开始拆家了。”
池望:“……”
最近池望精力有点不行,也没带着狗子疯狂跑步了。
没想到被学长发现了。
但两个小时不太行,跟寝室查寝时间冲突了。
池望跟学长说明了之后,学长想想也就算了,本来就是池望之前遛得太好,他干脆偷懒省了早起遛狗的次数,现在池望回归了晚上遛狗效率的正常水平,他也不应该太苛责。
池望带狗子出去,还是往人少的那条路去了。
其实上次撞见过谢司珩后,他就有心想换条路,但另外一条路行人多,即使到了晚上十点多,也有学生出来吃夜宵,甚至还有很多上班族下班,人到底太多了,二哈又不是很稳重的狗,怕扑人出事,还是保险起见往这边来了。
而且他干嘛躲谢司珩,也没这个道理。
大可平和面对。
不过就那一次碰到过谢司珩,后面也没碰到过,所以池望又松懈了。
他没带二哈跑,总觉得跑步的时候腹部有点隐隐作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又有些精神疲惫,实在是提不起劲,干脆就慢悠悠的遛了。
路灯依旧暗黄,人很少,只有一个老人在掏垃圾桶捡塑料瓶。
池望路上绿化带上捡到个矿泉水瓶,带着狗子给老人家送过去。
狗子兴奋地在脚边拱,池望也没多待,送了矿泉水瓶就带着狗子跑了。
没跑多远,就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往他这边走。
路灯虽然昏暗,但也衬得谢司珩更有一种神神秘秘的帅了。
池望不能像之前一样装无视,他们不能算朋友,但谢司珩对他也有打赏之恩,是需要维护的客户,所以池望停下脚步,很客气地对谢司珩笑,“学长,你散步吗?”
谢司珩停下脚步,他个子比池望高大半个头,身材也比池望看着大一号,站池望不远的地方,都让池望觉得有点压迫感。
尤其谢司珩看他还要微微低头垂下眼睛,更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不适感。
池望其实不讨厌谢司珩,甚至有点感觉,要没那事,他们俩没准能当朋友。
但就是中间拦了那么一道。
也是造孽啊。
本来也只是打个招呼,池望没想着谢司珩能跟他唠嗑,但谢司珩还是开口了,“嗯,散步。”
池望挠头,那种尬尬的感觉又上来了,“那一起?”
谢司珩颔首,“可以。”
池望:我只是客气一下,你玩真的啊。
不过池望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很好听,似金非玉的冷冽感,又带着让人耳朵酥麻的磁性,不是声控都觉得享受。
谢司珩不说话,池望便找了找话题,跟他唠嗑,“学长是什么专业?我是电气专业的。”
谢司珩:“物理。”
池望其实知道,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哇,学长以后是要进研究所吗?”
谢司珩语气淡淡地说:“只是兴趣爱好。”
池望察觉到他似乎在看自己,但抬起眼看过去的时候,又发现谢司珩目光直视前方,并没有看他。
不由得暗啐自己疑神疑鬼,“学长大几了?是不是要毕业了?以后有想过做什么吗?”
谢司珩反问:“查户口吗?”
因为声线冷冽,所以显得像是不悦的诘问。
池望很自然地笑起来,即使光线不明,他那笑容也显得异常的好看,“这不是聊天吗?聊天自然什么都会聊到,而且我也挺好奇的。”
谢司珩沉默,淡淡地说:“是快毕业了。”
多的也不说了。
池望敏锐地察觉到旁边散发出来的气息隐约变了,像是不高兴。
池望:哦呦,几句话让高冷校草翻脸。
池望倒是能捧谢司珩,但感觉也没必要,所以也就没说话了。
气氛微妙地凝固。
谢司珩确实不大高兴,紧绷的唇线也泄露了些许他的心绪,却不是因为池望多问了问题,而是意识到出国的日子临近,为这个隐约烦躁。
然而在离池望近了些,又隐约松懈起来,总觉得池望身上有很好闻的气息逸散,缓解了他紧绷的情绪。
脚边的二狗打破了这份宁静,它在池望身边蹦跳着,想往前跑,池望勒紧了绳子,把狗子扯回来,“乖啊蛋炒饭,今天不跑。”
谢司珩这才低声问:“这是你的狗?”
池望安抚好狗子才回答:“不是啊,我给一个学长遛的狗。”
谢司珩:“兼职?”
池望说:“是啊,兼职。”
谢司珩神色莫名,“这么晚,你做兼职?”
池望坦然地说:“年轻嘛,就是要敢拼敢干。”
谢司珩没多说,他浓密的睫毛下,眼瞳是点漆一般的乌黑,眉眼都是冷淡的,像覆着冰雪的山巅,确实是旁人很难接近的高冷。
谢司珩语气很平静地说:“我也养了一只狗,你可以帮我遛吗?”
池望:“啊?”
他停下脚步,看向谢司珩:“学长你也养狗啊?看不出来啊,你养的什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