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的桌子都差点摆不下。
谢司珩送完早餐就离开了,没有过多停留,很有分寸。
池望招呼洛连云两人过来吃,洛连云还有点不自在,但舒廷玉已经过来吃了。
池望问舒廷玉:“好不好吃?”
舒廷玉回答:“味道有点淡。”
池望说:“你喜欢重口,可能吃不惯,我还蛮喜欢的。”
洛连云过来拿起一个烧麦尝了,说:“还行。”
池望:“想吃点辣的。”
“别了,别吃辣了,你肠胃炎估计就是吃辣吃出来的,你本来就不吃辣,突然吃辣肠胃反应不过来。”洛连云说。
“我知道。”池望也只是说说。
他是一个有自控力的强大男人,不会再放纵自己了。
舒廷玉突然说:“话说,你最近喜欢吃辣,是不是因为宝宝喜欢吃辣。”
洛连云说:“有可能,还有,都说酸儿辣女!你肚子里没准是妹妹。”
池望问:“这有科学依据吗?”
舒廷玉:“这个说法我知道,很多小说都是这么写的,电视剧也是这么拍的。既然敢这么拍,说明是有依据的,咱们中国上下五千年传下来的经验有时候也没法用科学来说明的。”
又问池望:“你想要男孩还是想要女孩?”
这问题,池望微微皱了一下眉,再次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这种感觉让他怅然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只不过一瞬,皱起的眉又舒展起来,笑了起来,说:“都行吧,非要选的话,我更喜欢妹妹,我会扎小辫子,可以把她打扮得很漂亮。”
洛连云点头,“女孩好,女孩更好打理。”
舒廷玉说:“我觉得不太好,妹妹的话我们不好照顾,给她洗澡的话岂不是很奇怪。”
池望沉思,这倒是。
不过说这些还早。
池望也没什么聊性,虽然做好了生下来的决定,但要说期待,不好意思,那还真没有多少。
池望这个年纪还没到被dna支配控制蠢蠢欲动留下自己后代的时候,甚至他自己年龄都还小。
吃完早饭,池望去隔壁学棋。
今天再进去,发现寝室里又多了些东西,一些精美的茶具和一套布艺座椅,茶桌也换成了抬高款。
池望坐着感觉更舒服了点,起码腿能施展开了。
但局限于整个寝室的面积并不大,所以桌子也不会很大,坐得稍微靠前一些,池望的腿就会碰到谢司珩的膝盖。
谢司珩个子很高,刚才去寝室的时候,池望扫了一眼,发现他身量比舒廷玉还高一点,应该也是一米九出头的个子。
池望还在走神,谢司珩就往后挪了挪,把底下空间空了出来,腿也微微倾斜,靠在了茶桌外边。
谢司珩开始拿棋子盒,依旧是池望黑子,他拿白子。
池望没有第一时间跟他下棋,而是问:“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昨天也没睡好吗?”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说:“习惯了。”
池望好奇地问:“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通宵了吗?”
谢司珩手掌按在圆润的棋子盒上,俊美的脸庞紧绷。
他长得实在太好,眼睛狭长,内勾外翘,眼尾向外延伸,很标准的丹凤眼,因为睫毛浓密也很长,所以看着更具韵味儿。五官细致秀美之中又带着很英气的俊朗,似金似玉。这样一副好长相,偏偏眼下浮着淡淡的青。
别人长黑眼圈是真的黑,谢司珩长黑眼圈是青色的,竟也不会有什么疲惫感,人第一眼看过去,也只会注意到他俊美的长相,而忽略他眼下的青。
谢司珩一直睡眠不好,脾气确实不大好,有时候一点就着,但这会儿也就绷了一下脸色,很快就平平淡淡地说:“嗯。”
池望吃惊,“真通宵了啊?”
他头一次看见失眠患者,难免有点同情,“那你白天会补觉吗?”
谢司珩顿了一下,回:“午时会有睡意,睡到下午。”
池望:“……”
这也太离谱了。
池望想起什么,说:“你不是要出国吗?到国外可能就调整过来了。”
或许谢司珩就是时差党,就是要美国时间才能睡觉。
谢司珩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移开了目光,“我没有出国的打算。”
“好吧,不聊了,我们继续来学围棋。”池望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围棋上。
谢司珩说:“今天教你布局技巧和对杀技巧。”
池望搓手,“好的师父,我准备好了!”
谢司珩语气冷淡了几分:“……不是师父。”
池望眨眼,很快笑了起来,“好的,学长。”
谢司珩看着他的笑容,眸光微动,很快垂下了眸,“开始吧。”
池望学新东西总是干劲十足,到九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直接拿出手机,看都不看就将手机关了机。
“不好意思啊,忘记关机了。”池望说着,将手机放回兜里,继续沉浸在围棋的世界里。
到九点半,池望就自觉开口说:“学长,就学到这里吧。”
不等谢司珩开口,池望就继续说:“通宵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要有一个好身体,才能照顾我。”
顿了一下,池望继续说:“从医院回来后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把宝宝生下来了。你也知道的,要不是实在打胎困难,我是不会生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负起责任好好照顾我吧,我会跟你提很多要求,然后你也要做到,毕竟我遭这么大的罪,任性一点也可以的吧。”
谢司珩脊背挺直,喉结滑动一下,声音微微沙哑,“我们……”
他话没说完,池望看了他一眼,“斯道普,不要提结婚的事情。”
为什么谢司珩能那么自然地说出他们结婚的事情?
池望想了想,或许谢司珩是责任感太强了。
这样一想,这样的人当宝宝爸爸,列祖列宗也能含笑九泉了。
“失眠的原因,你去查过没有?”池望问。
谢司珩平缓心绪,声线冷淡,宛如顽石上淌过的溪流,“查过,医生说是焦虑。”
池望问:“那你焦虑吗?”
谢司珩抬眼看天花板,很平静地回答:“不焦虑。”
池望摸下巴,认真思考,“我觉得没准你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在焦虑,焦虑学业吗?”
谢司珩:“没有。”
池望:“焦虑家庭?”
“……”谢司珩垂眸,说:“我家庭和睦,是家中独子。”
池望:挠头.jpg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谢司珩说这句语气都重了几分。
池望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说:“我给你一个任务,希望你每天能按时睡觉,早睡早起,虽然这事儿很难,但是为了我们的宝宝,你也要做到,可以吗?”
谢司珩:“……”
他整个人像个雕像僵在了那儿,缄默不语。
最后还是在池望催促的目光下动了起来,他语气认真地说:“好。”
池望没想过自己随口的一句,给谢司珩带来了怎样的震撼,他的重点是我们的“宝宝”,而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理解。
他只是投桃报李,谢司珩愿意耐心教他围棋,那么他也愿意用些激励手段,让谢司珩克服失眠困难。
池望一开始没打算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谢司珩,毕竟路都被堵死后,他难免会有些迁怒谢司珩,并且恶意揣测谢司珩是为了要崽——虽然这点他后面自个推翻了。
但池望觉得谢司珩还是很在乎这个崽的,可能到年纪了,繁衍欲上来了,一旦有就会很想要。
池望能理解谢司珩的想法,利用起肚子里的崽也毫不客气。
谁让他是个冷酷Boy。
池望觉得自己挺难对亲情有什么期待的,父母都这样,谁能保证崽也是好崽呢?他都没自信能养出一个好崽。
池望觉得自己给谢司珩解决了件难事,还怪得意的,脸上露出笑来,有点张扬,又有点内敛,这两种情绪在同一张脸上又格外和谐,让他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笑容也格外招人,“你答应就要做到,从今天开始努力吧。”
谢司珩注视着池望的脸,声音都轻了几分,“嗯。”
学围棋结束后,池望回了寝室,想起来刚才的来电,他将手机开机,看见是萧复的来电,有点疑惑。
他打开微信,才知道萧复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问他怎么没在满天星上班了,又让他出来玩,他带他去兜风。
池望:“……”
就挺困惑的。
他先回复了萧复关于他为什么不去满天星上班的事儿,然后再拒绝了兜风的请求。
萧复很快就回复了,“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池望回:“没有啊复哥,就是做累了~想休息。”
萧复:“那出来玩,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池望回:“狼群中的哈士奇.jpg哥我怕。”
萧复:“怕什么?”
池望:“怕见世面。”
萧复看着他这回复,笑了,“胆儿这么小,带你去酒会见见世面,很多吃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怎么带你过去的怎么带你回来,成不?出来,哥想见你。”
池望:“……”
警铃大作!
池望问:“哥你真的不是男同吗”
萧复:“?你再说,我抽你一顿,世界上没有纯友谊了是吗?”
池望一愣,问:“哥你当我是朋友啊?”
萧复:“不然呢?”
池望笑了,也是没想到萧复能真的拿他当朋友,毕竟相处也没有很久。
萧复发完这句话,也愣了一下,他确实看池望挺顺眼的,但他朋友都是些混不吝的公子哥,还蛮少有池望这一挂乖乖仔。
萧复谨慎地想,也不讨厌,可以纳入保护范围。
既然萧复都这么说了,池望也更随意了,对他说:“哥咱们晚点,我这段时间都有事,学技能呢,没时间。”
萧复问:“学什么?”
池望:“学下围棋。”
萧复一看,眉头一皱,他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语气里也就带了出来,“这玩意儿,狗才玩,学什么不好,学围棋,把班退了,学个别的。”
池望:?我命令你,不准随地大小爹!
池望:“为什么呢哥,小猫咪对手指.jpg”
萧复:“因为围棋是奸诈的人才玩的,你很单纯,学了会变坏。”
池望:“……”
不是,怎么还带偏见呢。
等等,池望记得萧复跟谢司珩好像不对付。
池望不那么圆滑地说:“但是我觉得围棋很有意思,所以我会继续学的。”
既然是朋友,那也要有边界感,并不是一方地位高、有钱,随地大小爹,他就能听对方的话,捧着对方的。
底线可以灵活,但原则不能变通。
萧复被他这一句怼得不爽,直接不回复了。
池望也没有在意,虽然萧复说他们是朋友,但池望心里一直存有警惕和保留。
他年纪不大,但也是混过社会的,知道很多时候所谓的友谊、爱情,都只是上位者的一场游戏。有些时候和一个人相处得舒服,也只是因为对方在向下兼容你,而对方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池望可一点都不笨。
池望走了之后,谢司珩先是收拾了棋局。
再整理茶具。
他给池望泡的热糖水,池望很爱喝,喝了两杯。
他拿起空糖包,记下来了糖包的口味,是混合了橘皮、梨汁的润喉款糖包。
清洗好茶具,他拿起手机,在私房菜馆下单了午餐。
做完这些,谢司珩蹙眉,将手机扣在桌面上,看向了窗外。
他面色冷淡,眼瞳黑得毫无情绪,他收回目光,略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淡青色的眼下落下一层更浓的阴影。
天气转凉,池望不能再住寝室。
满天星俱乐部。
萧复被毛手毛脚的球童惹毛了,抬腿踹了对方一脚,眉眼里的戾气冒了尖,“滚。”
球童被踹得满脸通红,手里的球也不知道要不要放下,还是另一个机灵的球童过来拿了他手里的球代替他为萧复服务。
萧乘风明知故问:“怎么了哥,谁惹你了?”
萧复冷冷地说了一声,“没怎么。”
他摔了球杆,“不打了。”
萧乘风赶紧让球童把他球杆捡起来,萧复这把球杆贵得很,两百多万,名师制作,手感一绝,也就只有萧复这么不珍惜。
萧复迈着大步回了休息大厅,萧乘风也赶紧跟上。
别看萧复在池望面前好言好语,其实性格特别恶劣,萧乘风也在他面前吃了不少苦头,被酒倒头都是小菜,萧复脾气不好是真的会动手的。
更可怕的事,萧复针对人欺负人的时候脸上还会带着笑,跟玩似的。
像现在这样明显表露情绪不佳反倒少见了。
萧乘风知道问题出在那个球童身上,毕竟萧复今天一大早过来,结果没看见那个叫池望的球童,问了别的球童,也没人知道,还是经理过来告知,那个池望已经辞职了。
萧乘风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萧复喜欢那个池望,就是因为萧复极其小气,出门在外,他萧乘风就是萧复的钱袋子。
他们是堂兄弟,萧复家有权有势,他家都得靠着这个堂兄手里头漏点才能吃上好的,所以萧乘风打小就被父母耳提面命要讨好萧复。当然,他也没少讨好谢司珩,但谢司珩没掌权,家里是他爹说了算,虽然和谢司珩也是一块儿长大的,但是他站队肯定是站萧复的。
萧复小气,有时候给萧乘风项目,也是往高价里给,但萧乘风能怎么办,少赚些,能维持和萧复之间的合作,扯着这张大旗,对他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这样的萧复,上次发红包,居然没让他这个钱袋子代劳,居然是拿自己钱发的,这能怪他多想吗?
萧乘风当时心里觉得挺可笑的,他们圈子有个叫江少宁的,个子189,长得很帅,家中独子,就因为性取向是男,玩男学生的时候被萧复撞见了,就被设局阉了,成了太监,江家一个屁都还不敢放。
太狠了,也太神经了,谁都知道萧复厌恶男同,有这方面倾向的都藏着掖着,绝不让萧复看见。
但不是有句话,叫恐同即深柜么,萧复他爹是同性恋,他说不准也是,搁那儿装呢。
萧乘风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想看热闹的想法,但也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打趣一两句也是极限了。对萧复有时候开玩笑可以,但开过了他可能就一脸笑眯眯地把酒瓶砸上来。
现在萧复明显是因为那个球童情绪不佳,但萧乘风也不敢冒头多问多说了。
萧复情绪不佳,整张脸都阴沉得可怕,他本来就长得凶,现在不装了脸色就更可怕了。
他大马金刀坐下后,对萧乘风勾了勾手指,萧乘风赶紧坐过去,“有事吗?”
萧复突然笑了起来,又恢复了一张笑脸,但明显是皮笑肉不笑,眼神冷得吓人,他对萧乘风说:“帮我查个人,不用我说是谁了吧,我要知道他所有情况。”
萧乘风当然知道,一个小小球童,萧复居然废这么大周章,他说:“好。”
说没看上,谁信?
萧复笑着说:“尽快,给你一周时间,嗯?”
萧乘风赶紧点头,“一周时间都多了,三天,给我三天,我肯定给你查好。”
萧复点头,“行,那就三天。”
他情绪似乎又好起来了,笑眯眯地说:“走吧,再去打一场,打完回公司上班。”
萧乘风说:“好。”
萧复是极难伺候的,也总是欺负他,但也护短,偶尔讲亲情,也会少宰他一点,总得来说,人还是不错的。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是冷风扯呼。
池望这一年里长了个子,腿长了,以前买的厚裤子就短了,所以决定去买衣服。
洛连云和舒廷玉陪他去买衣服。
池望对别人很好很大方,但对自己就有点过于苛刻了,很不舍得对自己花钱。
洛连云他们跟着,也能防止池望随便买买应付。
因为有人跟着,所以池望在品牌专卖店狠狠地花了五百大洋买了两条加绒的裤子。
还买了两套毛绒睡衣。
池望心智成熟,但年龄摆在这儿,还是喜欢卡通形象的玩意儿,所以睡衣一套是绿色小恐龙的连体睡衣,一套紫色的长款珊瑚绒睡衣睡裤,上面印着一只派大星宝宝,一双睿智的荷包蛋眼睛深得池望喜欢。
这还打不住,被洛连云拉着去买了一双雪地靴冬鞋。
H市的天气两极分化,夏天会很热,空调都是开整晚,电费他们自己交的,分摊下来倒是还好,但到了冬天,他们也是能省则省,能不开空调暖气就不开空调暖气,热是熬不住的,但是冷是可以靠多穿衣服来撑住的。
不过这个冬天他们打算还是开暖气了,钱可以多花点,但池望怀孕了不得小心点么,保暖还是要跟上的。
洛连云现在想想,谢司珩送饭其实是一件好事,学校食堂饭菜是干净,他们这些学生都可以通过厨房出入食堂(厨房后门也是食堂后门)能看见食材新鲜与否。
但到底是大锅饭,偷懒点的洗菜都随便洗洗就切了抄了,之前可以不在意,但现在还吃食堂就有点危险了。
池望还没有这个自觉,洛连云不得不多想多考虑。
所以洛连云也没法对谢司珩甩脸色了,虽然是池望吃苦的罪魁祸首,但起码态度很端正。
池望最后花了快两千块。
突然就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又想找兼职干了。
正琢磨着有没有轻松点性价比高的兼职,谢司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池望接了电话,“喂。”
谢司珩问他:“你在哪儿?”
池望回答:“在外面买衣服呢。”
谢司珩:“买冬天衣服?”
池望:“嗯,买了挺多。”
谢司珩沉默了一下,说:“我给你买了很多衣服,你不用再买了。”
池望:“啊?你给我买了??”
谢司珩:“嗯,很多……还有宝宝的衣服,婴儿床,纸尿布,奶粉,都买了。”
池望不知怎地,脑子一抽地说:“买什么奶粉,没准我有奶呢,花这钱。”
谢司珩:“……”
池望反应过来后,“……”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谢司珩声音依然冷冽,没什么异样地说:“你说得对。”
池望:“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好听,清爽阳光,毫无阴霾。
谢司珩听着,呼吸都轻浅了几分。
池望笑完,谢司珩才开口:“之前请你过来住,你没想好,现在你决定生下来,我想再次邀请你去我家。”顿了顿,“小米很想你。”
池望迟疑,他在思考这件事。
谢司珩说的没错,之前是没做好打算,而且情绪也不是很好,给谢司珩甩了脸色。
但现在都决定生了,谢司珩能最大限度减少他的损失,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再拒绝了。
池望问:“那你隔壁寝室都弄好了,你不住了?”
谢司珩回答:“可以留着,你可以随时回来住。”
池望愣了一下,“给我住吗?”
谢司珩:“嗯,冬天冷,上下床容易不方便,你想过宿舍生活,可以随时回来小住。”
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了,池望说:“我想想吧,你这两天不在家,小米谁照顾?”
谢司珩一顿,不动声色地回答:“我朋友。”
池望:“左哥吗?”
谢司珩:“嗯。”
池望都有点心疼小米了,看谢司珩和小米的关系就不大好,大概平常也是左千星照顾的小米,谢司珩这个主人有些失职了。
换句话说,连狗都照顾不好,能指望他照顾小孩?
生出来了也是给保姆带的节奏。
但没办法,池望自己也无能为力,他能让他活下来就不错了,保姆带就保姆带吧,他可以放假的时候过来看一眼给点生父的关怀。
就完事了!
这么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池望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总觉得太快答应,会有点尴尬。
脸皮厚度-1-1-1-1-1
买完衣服,他们干脆晚饭也在外边吃了。
吃的还是那家小店,但再来已经是四个人了(X)
池望久违地又呕了一波,没能吃下去,所以点了杯金桔汁在旁边嚼点面皮垫垫肚子。
这次他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干呕了,原来是孕反。
看了科普,池望知道他的孕吐反应不算是很严重的,只要不沾大油荤,他基本就没什么感觉。
其他孕反比如困倦,他也克服了些,午睡能缩减到半小时。
等到了晚上,池望给了谢司珩答复:“可以,去你那儿住着吧,我还没住过大别墅呢。”
谢司珩回了一句:“不大,但离学校近。”
池望:“《不大》,我命令你,不准装逼。”
谢司珩:“……”
池望看见他发的这串省略号,觉得好笑。
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跟谢司珩还真的没有之前陌生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对这人也能随意开起玩笑来。
池望心平气和地想,也正常,都这么久了也不可能不熟,都熟到结果子了,能不熟吗啊?
放下手机,池望跟洛连云和舒廷玉说起了要搬走的事情。
洛连云还好,舒廷玉的不舍都摆在了脸上,挽留道:“一定要走吗?那个谢司珩能照顾得好你吗?我能照顾你啊,我给你洗衣服,给你占座位,给你拿书包,在寝室也是可以的啊。”
洛连云说:“好了,你别说了,其实想想一直在寝室也不合理,肚子大了在寝室也瞒不住,查寝就是一个大麻烦。”
舒廷玉也不是不懂事,听洛连云这么说,也就住了嘴,止不住的叹气。
池望安抚他说:“没事,床位我留着,卸完货我就回来。”
洛连云觉得他说得有点简单了,人心是最难测的,更何况池望其实很温柔,对谁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够好,现在肚子里的宝宝才一点大,他没有感觉,还能理智对待,但宝宝生出来了,池望看见人了,感情总会涌上来。
但这个时候洛连云不会说扫兴的话,跟他一块儿把舒廷玉安抚好了,一起给他收拾东西。
池望的杂物有些多,他每时每刻都在学新东西。学过编花绳手链,攒了一些五彩的绳子和珠子还没用完。也学了打毛线,给他们织过围巾和毛衣,他手速快脑子也灵活,学了一周就能织出花纹的毛衣,针脚很紧实,用的也是好毛线,给他们一人织完一套都还没用完毛线,堆在角落里被他翻出来。
舒廷玉问:“这也要搬吗?”
池望说:“搬呗,反正晚上不遛狗了,有时间给你们俩织两条毛裤。”
洛连云笑了,“毛裤就算了,裤子都穿不进去,臃肿啊。”
池望很自然地说:“那就给你们织两件毛衣和杯套。”
舒廷玉说:“不用啦,别折腾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继续整理东西,发现池望学的技能真不少,一个袋子里还放着池望车珠子的工具,老沉了,他们俩都没见过,大概是假期的时候买的,不由得问池望:“你买这个干啥,车珠子是什么技能吗?”
池望笑眯眯地说:“培养进厂技能啊。”
洛连云:“……”
舒廷玉:“……”
不是你……
池望赚钱,他们是真不眼红,都是该他赚的。
但是车珠子能进什么厂啊。
池望说:“车珠子工人啊,熟练工工资能上万的。”
洛连云:“行。但是这个也要带过去吗?”
池望说:“带呗,压力大了可以车珠子玩玩。”
这么一收拾,池望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带的。
有些洛连云都觉得挺破烂的,池望也要带,总觉得会用上。
不是,那寝室就被他搬空了啊,他真的会回来吗?
收拾得差不多了,池望使唤谢司珩帮他搬家。
谢司珩开着车就过来了。
他近几年很少自己开车,许久未开还有些生疏。
将车停在寝室楼下,他过来给池望搬东西,一眼看见了杂七杂八的,眼神有点复杂,但没吭声。
就那么冷酷无情着一张脸一手提一个行李箱给池望拿下去了。
不说池望对谢司珩不熟悉,实际上太多男的都不关注论坛上的事儿了,都不咋认识谢司珩,只觉得他长得帅,更重要的是开了一辆好车过来,虽然是一百多万的保时捷,但都是大学生,怎么就你开豪车了?
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尤其看到池望坐了上去,就更吃惊了,不少人跟洛连云打探情况。
洛连云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也没阻止大家吃瓜的热度。
谢司珩在他们院系没什么人认识,但池望大家认识啊,当初论坛评选什么校草,洛连云还拉了不少投票,画了联谊的大饼,可以说池望是他们电气工程的联谊招牌啊。
而且人家会说话,能来事儿,学校老师都喜欢他,听说有专业课老师有意培养他当助理,这毕业出去后大学留校也是一个出路啊。
一个有些知名度的人一旦跟瓜扯上了关系,那就热闹了。
不过他们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池望的情况,所以这热度也是一会儿就散了,没掀起什么水花。
而当天晚上,池望就这么水灵灵地住到了谢司珩家里。
还有了一个充满资本主义作风的大卧室。
池望首先把他带来的一堆东西给放上了。
谢司珩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池望隔了一块地方放车珠子的机器,隔了一块地方放毛线,隔了一块地方放手绳固定器,又隔了一块地方放工具包。
把偌大的卧室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浪费一点空间。
谢司珩:“……”